相親相回獸人攻 by葉書

 江諾:那個,即使相親失敗十八次,我也沒想過做獸人的“簉雌”……
艾格蒙特:既然你不同意……那麼打昏拖回去也是一樣的
軟弱小宅男遇上強悍獸人王,除了高唱“菊花殘,滿體傷”,這小日子似乎也……挺……好
感謝飯團君給俺兒子做的皮子,麼麼~~~

p個s:本文人妻、小白,如有雷點,請戳右上角叉叉,謝謝!

江小白在獸人時代相夫教子,腹黑艾格蒙特吃醋耍橫,虎寶寶撒嬌賣萌,亞雷的攻受問題都在下面的文文裡哦~~~

內容標籤: 穿越時空
搜索關鍵字:主角:江諾,艾格蒙特 ┃ 配角: ┃ 其它:

 

 

  1.杯具的相親

  江諾又一次掏出手機,他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重複這樣的動作了。18:26,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六分鐘了。
  「呵……」江諾呵了口氣暖暖手,終於忍不住求助了群裡的網友。出乎意料,在群裡一直充當小透明角色的他,第一次受到了強烈關注。
  言諾:相親對像遲到半小時了,怎麼辦啊?
  爺給妞笑一個:第一次見面啊,正常!女孩紙總要打扮的漂亮一些麼~
  有錢就是爺:兄弟,才第一次就這樣,以後慢慢等吧!
  剩下的就是姐:炮灰了吧,跟姐,姐不用你等……
  鴨梨山大:沒打電話問問麼?堵車了吧?
  有錢就是爺:樓上的沒搞過對象吧?單純滴孩紙……
  言諾:打過了,沒接,短信也沒有回……
  剩下的就是姐:炮灰了吧,炮灰了吧,炮灰了吧,炮灰了吧,炮灰了吧,炮灰了吧……
  粉可愛:樓上,刷屏是可恥的!不過,人家同意你的意見。就讓小諾諾炮灰掉遲到的壞女人吧……
  有錢就是爺:哥們兒,別聽那些女人的!先看看人,萬一長得像武籐蘭、蒼井空、飯島愛、誰誰誰的,不看不是虧大了麼?
  言諾:呃……看過照片了……
  爺給妞笑一個:求圍觀……
  有錢就是爺:怎麼樣?有衝動麼?
  言諾:呃……木……
  有錢就是爺:那就……炮灰了吧……
  爺給妞笑一個:色鬼退散……,小諾諾,你不能用小弟弟做衡量標準!
  正當江諾準備申辯自己沒用把小弟弟當做衡量標準的時候,「江諾?」
  「嗯?我是!」其實,江諾完全是廢話。因為下雪的原因,偌大的廣場只有一個人傻乎乎的站在中心噴泉邊上,只因為女孩子說那裡比較顯眼,容易找。
  姑娘對外表斯文的江諾第一印象似乎不錯,言談間也頗為熱絡。但是這樣的熱絡結束於姑娘見到江諾那輛車齡超過八年的二手比Y迪福萊爾。
  生性有些靦腆的江諾不知道為什麼姑娘突然改變了態度,更不知道該如何救場,所以一頓飯吃的頗為難過,以致於送姑娘回家之後,他都有了脫力的感覺。
  相一次親比寫五千字的報告更費力啊!江諾在心裡感歎。
  然而,讓江諾覺得難過的遠不止相親,還有相親之後姐姐的訓話……
  說曹操,曹操到。想到姐姐,姐姐的奪命連環call就追蹤而來!
  「姐……」
  「姐什麼姐!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跟女孩子見面的時候要MAN一點,大方些,你到底有沒有記到腦子裡去啊?」
  「我有……」
  「還敢說有!你說說一晚上你跟人家女孩子說了幾句話?」不能怪江姐姐生氣,而是人家姑娘一回家就給介紹人打電話告狀了,說自家弟弟是個悶葫蘆。就差在額頭刻上「護短」二字的江姐姐當場翻臉,將介紹人和姑娘罵了一通,可是罵歸罵,自己的弟弟她還是瞭解的……
  「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你說說你都相了多少次親了?每次都出這樣的狀況!有幾個人連續十八次相親都失敗,失敗的原因還都在你!你自己說!」
  「我不是故意的……」
  「廢話,你要是敢故意的,我就拆了你回爐重造!你還記得我說過什麼吧?你這次再不成功,就不用回來了!」
  「姐……」
  「叫姐也沒用!就這樣吧!」
  「喂?喂……」對著已經被掛斷的手機,「怎麼這樣啊?」江諾無助的趴在方向盤上,所以說他討厭相親啊!
  他可以在三個小時內趕完一篇三千字的報告,半個小時內為領導寫完八百字的發言稿,可是跟女孩子相親的時候他的思維卻不夠敏捷,不會討女孩子歡心,所以相親總是以失敗告終,然後被姐姐罵。
  「我早說過不要相親了,是你非要安排的啊!」儘管有不滿,江諾卻不敢再打回去。就像姐姐瞭解他,他也熟知姐姐的脾氣。如果他現在敢打回去,等待他的不只是一通罵而已了。再等等吧,晚點去抱抱姐夫的大腿,討好一下小外甥,爭取今晚能進得了家門,不然他真的要無家可歸了。
  江諾突然想起,自己托人從新西蘭給小外甥訂購的奶粉今天寄到了,剛好可以用來當敲門磚,希望姐姐可以看在小外甥口糧的份兒上讓自己進門。
  歎了口氣,江諾抱著盛奶粉的箱子下車,一邊鎖車一邊咕噥:「明明都說了討厭相親,還一定要安排,煩死了!不是說世界末日麼,怎麼還不來啊,世界末日就不用相親了……」
  江諾的話音還沒落,一道驚雷劈了下來,然後那個抱著一箱奶粉的男人就這樣消失在了雷聲之後……
  江諾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下意識地用手捂眼睛,然後耳邊就響起了急速的風聲。像是電梯急速下落帶來的失重感讓他覺得心臟像是不再跳動一般,好在這樣的時間並不長,他就落到一個毛絨絨的的物體上。
  沒等江諾反應過來,接住他的事物就把他掀到了地上,「呃,好痛……」
  「通!」一聲悶響在江諾身邊響起,然後塵土四揚。
  「咳咳,搞什麼……」眼前的景象讓江諾把抱怨嚥回了獨自裡。笑話,誰敢對一隻正咬著獵物喉管的白老虎抱怨啊?他似乎已經聽到了那尖利的牙齒咬進骨頭裡的聲音了……
  被咬住的獵物似乎也是一隻老虎,它沒有乖乖地認命,而是亮出鋒利的爪子抓向咬住他的白虎的胸前。本就狼狽不堪的白虎胸前立刻多了四道血痕。白虎絲毫不為胸前的傷痕所動,更加用力咬緊獵物。
  此時,江諾已經看傻了。他這是來到野性非洲了麼?不知道過了多久,被咬住的獵物終於停止了掙扎。可是,白虎並沒有鬆口,直到被咬住的老虎變成一個高壯的男人,它才脫力般倒在地上。
  江諾眼睜睜看著一隻老虎被咬死變成男人,而咬死他的另一隻老虎重傷倒地之後也變成男人……
  啊……,江諾在心裡尖叫。媽媽咪呀,這個世界是腫麼了?

  2.詭異的世界

  直到肺部提出抗議,江諾才發現自己被「石化」了。深吸一口氣,做好心裡建設,他慢慢地爬起來,向著脖子已經被咬爛的男人挪過去,強忍著心裡的恐懼為男人合上雙眼。死掉的還好說,活著的那個該怎麼辦啊?
  活著的男人差不多有兩米高,黑色的頭髮有些凌亂,看不清臉。總之,整個人只有狼狽二字可以形容。「你還好麼?」親眼看著他咬死一個比自己強壯一倍的男人,江諾幾番心裡建設之後還是放棄了上前幫他查看傷口的想法。
  「喂,你還好麼?喂,喂~」江諾連著叫了幾聲,那人也沒有反應。不會也死了吧?
  「喂?」作為新世紀好青年的江諾最終還是無法放著一個瀕死的人不管,小心翼翼地蹲到男人的身邊,幫他查看傷口,然而伸出的手還沒碰到傷痕,就被一隻大手抓住了手腕。
  「啊……!」江諾還是沒有忍住害怕,丟臉地跌坐到地上叫了出來。
  艾格蒙特皺起眉,這傢伙也是被派來攔截的殺手?應該不是,如果不是那個方形的東西和他從天而降,自己沒有機會抓住內德一瞬間的失神,從而戰勝,憑剛剛衝出包圍的他是沒有體力跟內德再來一場惡戰的。可是,如果不是殺手,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這裡?
  艾格蒙特細細打量這個被自己捉住的人。黑色的頭髮……是個王族?膽子這麼小,難道是哪個草性獸人族的?從天而降、身材嬌小,是翔鳥類的吧?模樣這麼俊,沒有人保護,他在這裡是活不下去的!不管怎樣,艾格蒙特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不適合帶一個人在身邊的,敵或友都不可以。
  無論這個小傢伙是不是自願幫他,他都會記得小傢伙的恩情,只要他活著!艾格蒙特放開江諾的手腕,吃力地站起來,蹣跚著離開。
  已經被嚇過一次的江諾不敢喊住那個男人,手腕上清晰的指印就是他多事的證明。可是,如果不跟著那人,人生地不熟的自己怎麼在這非洲大草原一樣的地方生存下去啊?
  抱起不遠處跟他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箱子,江諾對著已經死去的男人深深鞠一躬,「對不起,不是我不想埋了你,而是如果我不跟上那個人,將來就沒有人埋我了,很抱歉,我會幫你祈禱投生一戶好人家的……」
  又給男人鞠了一躬,江諾急急忙忙去追趕那個已經走遠了的身影。顯然,常年不運動的他體力已經差到一個極限,沒多久那個兩米多高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裡。
  起初,江諾還能憑著大概的印象朝著男人離去的方向追去,但是走了一會兒之後,他就只能對著四周茫茫的草地迷茫了……
  太陽不知何時已經升到了頭頂,雖然身上的衣服早已脫到只剩一條小內內,江諾還是汗如雨下。又累又渴的他好不容易捱到一棵大樹底下,就再也邁不動腿了。
  「可惡,他真的受了重傷麼?」江諾揉著腿抱怨。休息了好一會兒,他才有力氣四下打量起來。他乘涼的這棵樹大概有□米高,不像是草原上會有的高大樹種。繞著樹轉了一圈兒,他發現了一些類似椰子的果實。不錯,止渴又充飢,只是……有點高啊!
  目測一下高度,本著青色就是青澀的原則,江諾從地上撿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向著一個棕色的果實扔過去……
  「咚!」果實應聲而落。果實落地就被摔成好多塊,果汁灑了一地,空氣中飄來一陣淡淡的花生油味道……
  「不是吧?!」不信邪地嘗了一點果汁,江諾瞬間有了落淚的衝動,那味道比某某魚、某某花、某生的濃香花生油還要地道啊!而且最重要的是,這真的是油而不是果汁啊!
  江諾只好試試青色的果子,青果子不像棕色果子那麼好摘,頗費了一番功夫之後,江諾欲哭無淚了,這哪裡是果汁,這分明是山西老醋啊!難道這棵樹叫調味品樹麼?
  放棄了的江諾坐回他的箱子上。不是他不口渴,而是剛剛繞樹轉了一圈,發現這棵樹方圓五公里之內沒有任何木本植物,照現在的日光強度來看,不用等他走到下個樹蔭,他就已經被曬成人干了。
  所以,忍到天黑吧。可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過去了,陽光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口渴到受不了的江諾只好把青果子裡的「醋」喝下去,一邊安慰自己「就當保健了!」
  不談味道的話,這青果子「生津止渴」的功效還真不錯,不再難受的江諾繼續乖乖坐著等天黑。漫長到像是沒有盡頭的等待讓睏倦的他哈欠連連,沒多久就靠在樹上睡著了……
  雖然睡姿不舒服,但是疲累至極的江諾仍是睡足了十個小時。江諾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黃昏,滾滾熱浪已經退卻。
  江諾揉了揉睡麻的肩膀,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嗯,不錯,雖然還有些熱,但是已經是人可以接受的溫度了。
  不經意一抬頭,江諾看到離他不遠的樹杈上一隻大豹子整閒適地看著他。它隔壁的樹杈上掛著一隻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屍體。
  江諾就這樣呆呆地跟豹子對視,最後竟然是豹子先受不了先轉了頭。回過神的江諾麻利的收拾了東西離開了「調料」樹。
  只知道抱著箱子離開的江諾完全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他明白當務之急是找到水源,可是在野外哪裡有水,他卻不知道。當了二十幾年宅男,他連一丁點野外生存的技能都沒有,一切全憑直覺了。
  四下看看,江諾決定向著似乎有座山的那個方向走。他是這麼想的:有山就有樹,有樹就有果子,這樣即使找不到水源也不會渴著,當然也解決了食物的問題。
  此時,江諾還不知道他會在那座承載著他全部希望的山上遇見什麼,如果知道……可能他還是會向著它走吧?

  3.莫名其妙的女人

  江諾走了很久也沒有走到剛剛看到的那座山,它依舊在那不遠不近的地方,讓他開始懷疑那山是不是海市蜃樓。
  他會產生這樣的想法不僅僅是因為走了很久,還因為他餓了。十多個小時沒有進餐的胃開始咕嚕咕嚕的抗議。
  歇了一會兒,江諾打開一直抱在懷裡的箱子,不管多累,他都沒想過要把箱子扔了,現在他只希望好友給侄子寄奶粉的同時可以順便給自己寄些好吃的。
  看了箱子裡的東西,江諾不不知道該不該失望。好友確實順便寄了些吃的,可惜是給外甥的嬰兒米粉。將只有他半個拳頭大小的精緻小瓶拿在手裡,餓了的江諾卻不知道該不該吃。他一大老爺們要吃多少瓶才能吃飽啊?!
  將小瓶放回箱子裡,再忍忍吧,江諾起身繼續上路。
  走走歇歇,直到天完全黑透江諾才走到山腳下。期間,他還是忍不住吃了一瓶嬰兒米粉。然後他就充滿了走向山腳的力量,因為那個東西甜甜膩膩,黏黏糊糊,比大學食堂的東西還要難吃!幸虧小Baby沒有記憶,不然真的會有心理陰影啊!
  被一瓶嬰兒米粉刺激到的江諾站在山腳下向山上仰望。這山遠比他想像中的高,更確切地說這山上的東西的個頭都超出了他的認知。比如說離他不遠的一棵酷似梧桐的大樹,據他目測至少要有四層樓那麼高。
  「既然都來了,就上山看看吧,至少找點可以吃的東西。」江諾給自己打氣。一直向前看的他沒注意到他剛剛目測過的大樹上有一雙淡藍色的眼睛在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是他?隱身在樹上的艾格蒙特皺起眉。小東西一直跟著他,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他以為自己已經甩掉了這個小東西了,沒想到竟然被跟到這裡。艾格蒙特看著江諾向林子裡走去,也好,讓他走到前面去就能甩開了吧?
  向山上走去的時候,江諾撿到一根像是孔雀尾羽的羽毛。這片羽毛泛著微微的亮光,羽毛上的斑點是火焰的形狀。
  「剛好可以用來當火把!」仔細欣賞一番之後,江諾美滋滋地舉著羽毛上路。半路上像是什麼東西在刨土的「沙沙」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說起來,江諾並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但是聽到聲音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過去看看。套句裝深沉的話,一切冥冥中早已注定啊~!
  江諾輕手輕腳地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好在林子裡的樹夠大,可以完全擋住江諾的身形,不然就靠他蹩腳的潛行功夫早就被發現了一萬次。
  收了羽毛躲在距離聲音最近的大樹後,江諾看到一個女人在埋什麼東西。本來見到同類的喜悅,應該會讓他在第一時間就想叫出聲,然而女人抬頭瞬間的表情,讓已經到了舌尖的聲音生生被江諾嚥了下去。
  拜女人頭上「會發光的孔雀毛」頭飾所賜,江諾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那是怎樣一個冷酷殘忍的表情。被驚出一身冷汗的他突然想起上班第一天,老科長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如果有人要避著你做什麼事情,那麼就算你看到了,也最好裝作不知道,這是對你自己的一種保護!」
  江諾空出一隻手摀住嘴,靜靜地看著女人的動作。女人挖好了坑,將一個包袱填了進去,然後蓋上了土。女人異常警覺,每一個動作都會抬頭觀察周圍的動靜。
  起初女人的動作很順利,變故出現在女人填好土的時候。一隻奇怪的大鳥從一旁的樹上俯衝向女人,鋒利的爪子在抓向女人的頭臉。女人本能地抬起手臂遮擋臉孔,卻被大鳥抓得鮮血淋淋。
  「¥#%&」江諾不知道女人低聲叫嚷著什麼,試圖驅趕著怪鳥,可是怪鳥卻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不屈不撓地攻擊女人。最終女人敗退,向另一個方向逃去。
  「嘎~」伴隨高亢的叫聲,怪鳥追隨女人而去。
  直到再也聽不到怪鳥和女人爭鬥的聲音之後,江諾才從樹後出來。他走到女人埋包袱的地方,將東西挖了出來。
  「呵~,」江諾倒吸一口涼氣「這女人也太歹毒了吧?怪不得大鳥要襲擊她了!」女人的包袱是獸皮的,裡面包著的赫然是五隻毛絨絨的白色虎寶寶,其中一隻似乎已經沒了呼吸。
  這對酷愛小動物的江諾來說簡直是不可原諒的罪行。江諾小心翼翼地捧起小白虎的還溫熱的身體,開始嘴對嘴的為「小白虎」人工呼吸,試著救活它。還好以前看過一部紀錄片,講述的是一群醫生怎麼拯救難產的虎媽媽,裡面似乎說了怎麼為沒有呼吸的虎寶寶人工呼吸……
  「乖乖,醒過來啊,呼呼……」
  「寶貝兒,睜開眼睛啊,呼呼……」江諾感到前所未有的緊張,就連當年公務員面試的時候他都沒有如此的緊張。
  終於,「咿呀……」,小白虎醒了過來,扭動腦袋躲避江諾的騷擾。
  「小寶貝,好乖哦~」江諾將小白虎抱在懷中,一臉憐愛地輕輕撫摸。
  可是不多久,「喂喂……,小色虎,居然襲胸!」江諾將小傢伙托了起來,「看清楚,我可不是你們的媽媽啊!」
  再看看地上的四隻虎寶寶,都團在一起哼哼唧唧。
  「可憐的小東西們,是不是餓了?等等啊,給你找點吃的!」江諾將剛剛被他救活的幸運寶寶放回去與它的兄弟姊妹團聚,然後在他的箱子裡找出一瓶米粉。
  「來來,快來嘗嘗,這個東西你們平常吃不到的哦~。」 江諾不得不感歎外國人對養育寶寶的用心。還好有贈送的喂寶寶的小匙子,喂虎寶寶也很方便。
  可惜虎寶寶們似乎不太領情。小匙子所到之處小白虎紛紛躲避,實在躲不及被塞進嘴裡的也連忙伸出舌頭,想把這種有著奇怪味道的東西吐掉。
  「也沒這麼難吃吧,至少我還吃了一瓶啊!」江諾為難地看看手中的瓶子,再看看虎寶寶們,「你們真的寧願餓肚子也不要吃啊?」

  4.餵養小虎寶寶

  「你們真的寧願餓肚子也不要吃啊?」江諾在小東西們面前晃晃米粉的精緻小瓶。
  虎寶寶們擠在一起,將屁股對著江諾表達了自己的態度。虎寶寶們可以很有氣節的挨餓,可最萌小動物的江諾卻不忍心看小虎崽子挨餓。
  「只有奶粉啦,可是沒有水沒法沖給你們喝啊。」一籌莫展的江諾突然看到不遠處有一個背筐。
  「應該是剛剛那個惡女人留下的,看看有什麼可以用的吧?」江諾將現代社會「拾金不昧」的美好品質拋到腦後,現在他只想弄點東西餵飽小虎崽。
  女人的背筐挺大,裡面的東西卻不多。只有一隻裝著水的皮袋子、一塊籃球那麼大的肉塊和一塊包著什麼東西的獸皮。
  「這是什麼?」江諾拿著被綁成長條狀的獸皮問趴在獸皮包袱上等食兒的小東西們。回答他的是小貓般的哼哼唧唧。
  「算了,問了你們也是白問,打開看看好了。」江諾逕自將獸皮打開,裡面的東西讓他顛覆了二十多年來的認知。
  裡面是一根正在燃燒著的樹枝。一根正在燃燒的樹枝不稀奇,稀奇的是枝頭的火焰沒有變大或者變小,像是一朵盛開的花朵一樣靜靜的燃燒著,更稀奇的是被獸皮包著的時候江諾絲毫沒有感覺到火的熱度……
  「這也太神奇了吧?」瞬間,神馬五行、神馬火克木在江諾眼裡都成了浮雲。
  「嗚嗚……」小虎崽們飢餓的叫聲打斷了江諾的感歎。
  「啊?我知道了,馬上給你們弄吃的,」江諾摸摸包袱上的小虎崽,「我去找點柴的,你們乖乖等著哈。」說著就拿出剛剛被收起來的羽毛,向林子裡走去。
  據白天所見,現在應該是這個地方的濕季,植物都生機勃勃,翠綠的野草是燒不著的,至於樹枝……江諾抬頭望望十幾米外的樹枝,搖了搖頭。
  現在只好找找附近有沒有枯死的樹木了。江諾不敢走的太遠,他放心不下那幾隻小白虎,也不知道附近有沒有野獸,那幾隻小傢伙連剛剛的怪鳥也對付不了吧?
  好在江諾運氣不錯,沒走太遠就看到一棵約莫有他腰粗細的枯樹橫在地上。費了吃奶的勁兒,江諾才將枯樹拖回去,在女人刨的坑裡填了點土,將順手撿的幾塊石頭壘成石灶。
  沒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江諾對這個石灶的形狀還是基本滿意的,現在就差看看好不好燒了。
  可是點火又遇著問題了。首先,枯樹太大不可能整棵填進去;其次,這木頭似乎受了潮,不太好引燃。
  江諾看到不遠處有一塊大石頭,過去試試重量勉強可以搬起來。就這樣吧,「一,二,三,碰!嘎嘎嘎嘎……」他用力將石頭砸向枯樹的一端,突然的響聲驚動了林子裡已經睡了的鳥兒。
  將石頭移開,江諾查看了成果。這樹比他想像中朽化的要輕,因此沒有碎成渣渣,但還是碎的太厲害了,下次要輕一些。可是第二次的力度似乎又有點欠,木塊有點大。第三次終於得到理想的成果,江諾再接再厲把一棵枯樹分解成一塊塊的木塊和木頭渣渣。
  柴是準備好了,還缺點引火的東西。江諾瞄到自己的紙殼箱子,反正有了女人的背筐,這個東西的作用也不太大了,就撕了用來引火好了。
  萬事具備,江諾用獸皮裡燒著的樹枝點燃紙殼,放到灶膛裡,然後將碎成渣渣的木屑撒在火苗上,「乎……」火苗一下子竄高,差點燒著江諾的頭髮。
  看到火引了起來,江諾趕緊將稍大一些的木塊放進灶膛,火苗頓時小了下去,還有煙冒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啊?眼看著火苗越來越弱,江諾趕緊向著灶膛吹氣,手也不閒著地扇風。總算火苗慢慢又燒了起來。
  「呼~,」江諾抹掉頭上的汗水,沖已經趴在包袱皮兒上沒力氣哼哼的虎寶寶們笑笑,「抱歉啊,馬上就有吃的咯」。
  江諾早就相中了奶粉鐵質的罐子,剛好可以用來燒水,只是裡面的奶粉怎麼辦?
  又犯了難的江諾突然看到他剛剛藏身的樹後伸出一片像是荷葉的大葉子。將採回來的像是荷葉的大葉子來回翻看,江諾滿意的點頭,就它了!他把奶粉倒在葉子上,將空出來的罐子裡倒滿水,架到石灶上燒開,最後在開水裡加上奶粉,用小匙子慢慢攪勻。不多久,罐子裡就飄出濃濃的奶香。
  「等一下涼了就可以吃了。」江諾輕輕安撫一下因為聞到奶香而又哼哼唧唧起來的虎寶寶們,小心翼翼地將罐子移下石灶,等著罐子裡的奶水冷卻。
  這段時間他也沒閒著,比量著大葉子的大小,在地上刨了兩個淺淺的坑,然後將葉子鋪在上面。這裡沒有盆和碗,罐子的口又小,不適合讓虎寶寶進食,只能這樣先湊合著了。
  等他這邊倒騰好,那邊罐子裡的奶水也涼的差不多了。「好了!」江諾特有成就感的說出這倆字。在這種地方竟然還能煮奶粉,能沒成就感麼?
  他輕輕佻開罐子裡的奶皮兒,試著將奶水倒了一點在地上的葉子上,勉強還行。又倒了一些進去,他才招呼小傢伙來進食。
  說來也奇怪,虎寶寶們似乎能聽懂江諾說的話,他讓它們乖乖的等著,它們就在包袱皮兒上哪兒也不去;他讓它們過來進食,小傢伙們就真的搖搖晃晃地擠到他身邊來舔舐葉子上的奶水。
  被這群小萌物煞到的江諾樂呵呵地看它們爭著舔食奶水,「不要擠,這邊也可以吃啊,還有好多,夠你們吃……」
  看到小傢伙們餓極了的樣子,江諾就想起自家小外甥抱著奶瓶不撒手的小模樣,都是一副吃不飽的貪吃相,姐,你兒子的口糧便宜這群小傢伙了呢!
  獨自來到陌生世界的江諾的心因為這群毛茸茸的小東西變得溫暖起來,如果有這群小東西相伴,就算獨自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闖蕩也變得不算太痛苦了……

  5.第一個夜晚

  一罐子奶水見了底兒,虎寶寶們才停了嘴。江諾摸摸虎寶寶們圓滾滾的小肚子,笑得開懷,真是太好玩兒了!
  餵飽了虎寶寶,江諾將女人背筐裡的肉拿出來啃了兩口。那肉又冷又硬還沒啥滋味,好在是熟的。他本打算放在火上烤烤再吃,但又怕肉香引來野狼啥的,而且也沒工具,只好作罷。
  填飽了肚子,江諾將虎寶寶們用包袱皮兒包起來抱在懷裡坐到火邊。小傢伙們吃飽喝足已經開始犯困,眼淚汪汪地看著江諾。
  被小東西們可憐兮兮的小眼事兒萌到不行的江諾,往火堂裡扔了兩塊木頭,又挨個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有我在,你們乖乖地睡吧。」。
  小傢伙們也不知道啥叫客氣,趴在江諾的身上就睡了。雖說小虎崽比一隻大貓貓大不了多少,但是,憑江諾的小蠻腰那是肯定睡不開的。無奈,江諾只好將壘灶的石頭移開,變成火堆,然後在旁邊整了一小塊地方,將獸皮包袱皮兒鋪好,再把虎寶寶一隻隻放上去。
  可能小傢伙們也累壞了,即使被這樣移動,也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擠阿擠擠作一團,感受到彼此的體溫之後才安穩地繼續睡了。江諾無奈地笑了,這群小東西啊~!
  江諾將火堆燒的很旺,烤得人懶洋洋的。雖然白天的時候他睡過一覺,但是下午幾個小時的路程頗讓他吃不消。這會兒放鬆下來,江諾也覺得有些睏倦了。但在森林裡過夜,即使有火也要守夜,這點常識他還是有的。想睡又不敢睡,江諾只能坐在火堆邊看著小傢伙們擠作一團睡得香甜。
  夜深人靜,這在異世的第一個夜晚,孤獨讓江諾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親人。江諾跟姐姐差了十二歲,他算是姐姐帶大的,因此姐弟倆感情異常的好。江諾考大學那年,江父江母因車禍去世,已嫁做人婦的江姐姐為弟弟撐起一切,供他上完大學,一路為他保駕護航直到他意外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姐姐雖然罵了他,可江諾知道,他失蹤最焦急、難受的人一定是姐姐。
  不是他窩囊,不想辦法回家,而是他來的莫名其妙,回去的方法估摸也不會平常,他要吃飯要喝水,不可能一直呆在他到來的那個地方。比起找回家的方法,讓自己在找到回家的方法之前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當然他也想過是不是在這個世界死掉,他就可以回去,但是用那種方法就算回去,他還是江諾麼?他還是姐姐的弟弟麼?不,不會的,他會變成別人的兒子或者女兒,也許還是哥哥姐姐,也有可能會比今生過的更好,可是他已經是另一個人了,已經不再是姐姐唯一的弟弟了。
  與姐姐生活那麼多年,江諾知道,姐姐寧願他在異世好好的活著,也不會讓他以結束生命的方式開始新的生活。因為那才是真正的窩囊!
  「姐,我一切都好!」即使早已知道手機已經不好用了,江諾仍是仔細地編輯了這條短信息,滿懷希望地發送給最熟悉的那個號碼。不久,手機提示信息發送失敗,信息被存到了草稿箱。
  看到這樣的結果,說不失望是騙人的。江諾默默地關了手機,這裡面存儲著他對姐姐的思念,雖然失望,但他有預感,姐姐遲早有一天會看到他編輯的信息,然後姐姐就會知道他過得很好……這樣的想法一直支持這江諾,每當他想家的時候都會打開手機編輯一條信息存到草稿箱,直到手機再也不能用。
  靜謐的夜晚分外引人昏昏欲睡,雖然江諾極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但是終究沒熬過異常漫長的夜晚,不知何時陷入了深深的夢鄉……
  江諾後來是被冷醒的。火堆似乎已經滅了很久,零星的火星都不見了,只餘裊裊青煙。此時,天已經濛濛亮,想到他們不會一直呆在這裡,江諾就覺得再升火似乎沒必要了。為了抵禦清晨的寒氣,江諾決定起身活動一下筋骨。
  雖然,他沒有守下來,但總算這一夜他們平平安安的度過了。
  就在江諾起來的時候,虎寶寶們也醒了,圍在江諾身邊一通哼哼唧唧。
  「嗯?不會是又餓了吧?可是已經沒水了……」江諾為難地將皮袋子遞給虎寶寶們,證明他沒有騙他們。
  一隻稍稍強壯些的虎寶寶用嘴拖過江諾手裡的皮袋子,跳上去踩了幾腳, 「嗚……」,然後突然趴在上面。
  「好啦,我這就帶你們去找水源,然後煮奶粉給你們喝,行了吧?再忍忍哈!」江諾笑著揉揉虎寶寶的腦袋,轉身收拾東西。他將能用的東西都放進背簍,又將火堆用沙子蓋滅。他們倒不用湮滅行蹤,但是為了防止山火也該這麼做。
  最後,江諾將虎寶寶們一隻隻放進背簍,「我們出發咯~!」雖是這麼說,但江諾沒動,原因?當然還是老問題:「該往哪兒走啊?」
  「扔硬幣吧?字就往右走,花就往左!」硬幣真的有,仍硬幣的結果是花,但是江諾卻沒有往左走。因為他突然想起來昨晚那個壞女人就是往那個方向逃走的,被看到自己撿了她的東西用還事小,如果那個女人看到自己救了她欲活埋的虎寶寶,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她滅口啊?
  江諾並不知道這個決定幫他選了一條捷徑,只是背著背筐一直向前走去……
  老實說,江諾覺得背上背的東西有些沉,但是這些對現在的他來說這些都是必需品,包括五隻虎寶寶。它們的存在對他來說就像是魯濱遜的星期五,不僅僅是夥伴,更是依靠。看著小傢伙們撒嬌賣萌,感受它們圍在自己身邊的溫暖感覺,他就沒辦法舍下任何一隻虎寶寶。
  反正他也沒有目的地,更不需要趕路,帶著他們也沒什麼影響。好吧,其實會消耗數量有限的奶粉,但是如果將它們養大,它們也許會捕獵給他吧?也有可能棄他而去……
  江諾突然害怕起來,虎崽子們長大之後肯定會離開他,他甚至已經看到了自己被虎寶寶們拋棄之後,孤身一人葬身獸腹……江諾就這樣一路腦補著自己悲慘的結局向前走,到後來他都忍不住為未來慘死的自己掬一把同情之淚!
  終於被虐的受不了的江諾趁著休息時候開始給虎寶寶們灌輸:「喂,我可是把你們當兒子一樣在養了,你們將來不可以忘了我哦~!」;「記得將來一定要孝順我,把我當做你們的父母一樣,知道麼?」;「我會對你們很好,你們也要對我很好才行啊!」巴拉巴拉。
  江諾還知道他說的每一句話將來都會實現,這群小傢伙對他會比對它們親爹更好,好到虎崽的親爹為了獨佔他,不惜把自己的孩子們一隻隻踢出家門。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現在的他只忙著防微杜漸,不讓虎寶寶們產生一絲一毫離開他的想法!

  6. 異世初遇險

  因為有為領導寫發言稿的經驗,江諾文思泉湧,滔滔不絕滴訓話到天大亮。等他結束訓話才發現自己坐在一條小河邊,難怪剛剛不論他說什麼虎寶寶們都用濕漉漉的小眼事兒瞅著他,一臉的無辜相。
  「好啦,好啦,這就給你們弄吃的!」煮奶粉的罐子他放在了背筐裡,引火用的紙殼也還有,代替食盆的大葉子他也採了不少,只是柴火要現找……
  「等著我去拾些枯枝!」江諾隨意囑咐了虎寶寶一句就離開了小河邊。這次,他的運氣遠沒有昨晚那麼好,走了許久也沒撿到多少枯枝,等他撿夠了枯枝想往回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迷路了!天啊?他怎麼就忘了這不是他的世界,沒有馬路沒有路名牌,這下他該怎麼回去啊?
  才剛剛想過沒有虎寶寶們他會多麼淒慘,他就弄丟了他們,這算是對他訓斥無辜的虎寶寶的報應麼?
  慌了神的江諾像沒頭蒼蠅一樣在林子裡亂撞,在他幾乎絕望的時候好不容易找到了小河。
  「寶寶,你們在哪兒?回答我啊!」顧不得自己的聲音會招來猛獸,江諾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沿著小河叫著。自己會不會找錯了方向?虎寶寶們會不會被到河邊喝水的野獸攻擊了?還是它們已經看出他是個不靠譜的飼養者,跟著別人走了?
  腦袋裡每冒出一個想法,江諾就更焦急一分,「寶寶……,寶寶……,回答我啊!」
  突然,不遠處傳來熟悉的哼哼唧唧的聲音,是他的虎寶寶們!江諾拔足向著聲音傳來的地方狂奔而去……
  「哎呦……」 江諾因為跑太快,沒有注意腳下而被絆倒,顧不得查看自己有沒有摔傷,就爬起來先去看他的虎寶寶。還好還好,五隻虎崽子,一直都沒少!
  「對不起啊,我剛剛迷路了,不過我撿到枯枝可以給你們煮奶粉了!」鬆了口氣的江諾這才注意到自己兩手空空,一定是丟在剛剛摔倒的地方了……
  「那個,對不起,我們一起過去吧……」江諾背起背筐向自己摔倒的地方走去,他可不敢說自己不會再迷路了,所以還是背在身上比較安心。
  只走了幾步遠,他們就找回了江諾弄丟的柴火,還順便撿到一個枯草搭成的鳥窩,裡面有三四個已經孵化完了的蛋殼,還有一隻沒有孵化的鳥蛋。說是鳥蛋,大概也只有鴕鳥會生那麼大的蛋了。
  江諾顧不得研究鳥蛋,先舀了水煮上,煮開了奶粉,順手拿了塊碎蛋殼充當飯盆,這蛋殼不像普通的雞蛋殼那麼脆弱,反而有些像骨瓷一般輕薄結實,用來做虎寶寶們的飯盆剛剛好。餵過五隻嗷嗷待哺的虎崽子,江諾自己才打開一瓶米粉墊墊胃。
  等虎寶寶們吃飽太陽已經升起來了,江諾沒忘記昨天陽光的毒辣。在陽光肆虐之前,他必須找個地方休息才行。其實,他現在站的小河邊有不少大樹,在樹蔭下躲太陽是完全可以的,但是他和虎寶寶不可能一直露宿野外,還是趁著太陽不太曬趕緊找個山洞之類的地方,起碼以後可以不再擔心日曬雨淋。
  江諾將生火煮飯的家什兒都收拾起來,這次又多了蛋殼和那個沒孵化的鳥蛋。掂了掂背筐,他了歎口氣,要趕緊找著落腳的地方才行,不然光是不斷增加的東西就夠他喝一壺的。
  因為怕離開小河後很難再找到水源,江諾決定沿著小河向上遊走。他選的路比起林子裡的路要平坦、好走很多。但是,在河邊走常常都會遇到他叫不出名字的動物到河邊飲水。像是造物神的惡作劇一般,這些動物都與原來世界的動物有些相似,但是又有明顯的不同,比如江諾遇到的第一隻動物是一隻有著驢臉的野豬。
  因為不知道這些動物有沒有威脅性,所以江諾盡量不驚動它們,靜靜地等它們喝夠水離開。後來,越往小河的上遊走,樹木越茂密,有了遮掩物,再遇到飲水的奇怪動物江諾都會悄悄繞過去,不再被動的等待。
  臨近晌午的時候,江諾遇到了一隻長著兔子耳朵的棕熊,為了躲避它,他們不得不從林子裡繞過去。沒想到這一繞,竟然讓江諾找著一個山洞。
  山洞的外面很平整,沒有動物的腳印。這說明這個洞還沒有主人,這一發現讓江諾很興奮。為了保險起見,在進去前他向山洞裡扔了一塊石頭,然後靜靜地等了一會,確定了裡面並沒有什麼反應。
  「有人嗎?我們進來了?」進了洞口沒幾步就從一側的石壁上橫出一塊與洞口差不多高的大石頭,像是山洞的石門一樣。繞過石牆,後面是一個比江諾想像中更大山洞,大到足夠他們一個人五隻虎崽子生活。
  江諾放下背筐,巡查了一下這個山洞。可能是由於石牆的原因,山洞裡很乾燥,除了角落裡的少量枯葉並沒有什麼雜物。同時也因為有石牆在,即使在白天洞裡也陰涼昏暗。而這石牆本身似乎也是個不安全因素,因為石牆是地理上常見的頁岩,石牆裡面一側的一頁搖搖欲墜,似乎稍有外力就會掉落。
  如果要在這裡住下一定要多準備些柴草,還要把那頁石板弄下來。江諾一邊四下打量一邊思索著。還有,這個山洞如果主人的話有點乾淨的過分了,還要準備些「傢俱」才好,不過話又說回來,正因為沒有這些東西,他們才能住進來。如果有了東西,那就是別人的家了。
  「這裡不錯,」江諾坐在坐在背筐旁為虎寶寶們的順毛,它們似乎從他靠近山洞的時候就變得不安靜,「我們先住在這裡吧?等你們大一些的時候,如果我們在這裡住夠了,我們再去找別的住所好不好?」
  回答江諾的是虎寶寶們急切的嗚嗚聲。它們煩躁地頂弄江諾撫摸它們的手,看起來很是不安。
  將虎寶寶的反應歸咎於對新「家」的不適應,江諾不在意的說,「住幾天你們就會習慣了!好了,我去找些吃的!你們吃飽了,我還餓著呢!一切等我回來再說!」說完,江諾就出了山洞。
  沒走多久,江諾突然想到該把虎寶寶放出背筐,讓它們適應一下新家,於是他又折了回去。剛走到山洞口,江諾就聽見了虎寶寶們壓低了聲音的嗚嗚聲,這是他從來沒聽過的叫聲。出了什麼事?他一走進山洞,就明白了……

  7.怪蛇的紅球球

  江諾一走進山洞就看到一條巨蟒的身體,蛇的腰圍應該比他的還多上幾寸,蛇腦袋已經繞過石牆,看不清樣子。據江諾估計這蛇僅留在外面的半截大概就有一百多斤……
  這麼大的蛇,虎崽子們怕是連給它塞牙縫都不夠,乾嚎有啥用啊?江諾心裡焦急,想要趕緊把小傢伙們救出來,卻不瞭解裡面是什麼情況……
  都怪這該死的石牆!要是能跳過去就好了!江諾靈光一現,跳不過去,爬過去好了!因為在大學有翻牆去網吧通宵的經驗,江諾爬石牆雖然費了些力,最終還是爬了上去。
  剛剛他把背筐放在石牆裡面山洞的中間位置,此時巨蛇正貼著石牆與背筐裡的小傢伙們對峙。
  此時,巨蛇似乎看出了虎寶寶們只是在虛張聲勢,試探著探出身子準備進攻。
  「不要!」江諾下意識想上前攔住巨蛇,卻不小心腳下一滑,眼看要掉下石牆,他本能地扒住石牆,然後用腳試著尋找著力點,好讓他再爬上去。
  因為看不到腳下的情況,江諾只能憑感覺踩上一塊堅硬的突起,然後借力使力爬回石牆上面。重新爬上石牆,江諾才發現原來他剛剛踩的那個突起就是他急於處理掉的那頁搖搖欲墜的石板。那石板與他想像中一樣脆弱,被他一踩就掉了下去,而它那麼剛好地落在巨蛇身上。
  從江諾的角度看下去,石板就像是一把巨大的鍘刀,將巨蛇攔腰斬斷。如果眼前的景象縮小一萬倍,那就是貪玩的孩子將一條蚯蚓一刀斬斷後的樣子。巨蛇的尾巴的部分扭動了幾下就不再動了,而蛇頭的部分開始劇烈抖動,然後突然停了下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乾癟下去。
  江諾被這一切驚得目瞪口呆,他其實穿越到了神魔小說裡了吧?!
  「嗚嗚……」小虎崽子突然變得興奮,扒著筐沿兒就要爬出來。
  「喂,老實點!」怕這蛇突然再活過來,江諾喝止了亂動的虎寶寶,自己爬下石牆去查看。
  江諾走近了才發現了這蛇的腦袋及連著身體部分像是被風乾一樣乾癟著,他小心翼翼地揭去蛇皮,看到蛇皮包裹著的森森白骨。奇異的是這蛇的眼窩上方高高的凸出兩片眉骨,眉骨裡面夾著一個籃球般大小的深紅色肉球。
  江諾伸手輕輕一碰,肉球就滾落到地上,他還來不及上前查看就聽到了虎寶寶們急切的叫聲,「好啦好啦,這就放你們出來。」
  感覺應該沒什麼危險了,江諾將小東西們一隻一隻放了出來。小虎崽一著地就不甚利索地沖肉球跑去。
  幾隻小虎崽將肉球推來揉去,像極了幾隻小貓在玩線球。難得小傢伙們這麼喜歡這個肉球球,反正也沒什麼危險,就給他們玩兒好了。江諾看了一會兒,就繼續去查看巨蛇的屍骨,希望可以廢物利用。
  查看的結果不負江諾的期望。這蛇的毒牙有他小臂那麼長,齒尖銳利,可以輕易地劃開堅硬的蛇皮;攤開的蛇皮雖然不保暖,但是鋪在地上的話可以防潮;至於骨頭,除了兩塊眉骨可以試著加工刀,其他的他還沒想到怎麼利用。
  看過了腦袋的部分,江諾又去查看巨蛇被斬斷的另半截身子。這半截身子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這蛇肉可以夠他吃些日子了。
  江諾將相中的蛇牙、蛇骨摳下來,拿到附近的小河裡沖洗乾淨。這蛇牙堅固的很,可以直接用,可是蛇骨是不是該煮一下?算了,先吃飽了再說。
  用蛇牙劃開蛇皮,沒有血淋淋的景象,只有淡粉色的蛇肉,像是日式料理裡的生魚片。江諾忍不住割了一小塊放進嘴裡。蛇肉肉質比生魚片更細膩,有魚肉的鮮美卻沒有魚腥味,即使不用任何作料也非常好吃。
  蛇肉入腹後,唇齒間留下的鮮美的味道讓江諾忍不住吃過還想吃,直到感覺褲腳被扯動,他才停了下來。此時,他已經感覺到撐了。如果虎寶寶們不過來扯他的褲腳,他一定會不停地吃下去直到撐死,想到這裡,江諾不禁一陣後怕。
  看著還剩很多的蛇肉,江諾犯了難。扔掉?有些可惜,誰知道他還能不能再捕到獵物果腹啊?可是再讓他吃,他又有些害怕。
  「你們說怎麼辦?」江諾抱起一隻虎寶寶問。
  被點到名的虎寶寶一臉無辜地看著江諾。江諾將它舉到與臉同高,與它大眼瞪小眼。半晌,虎寶寶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江諾的鼻子,還狀似回味的咂咂嘴。
  「問你正事兒呢,你又吃我豆腐!」江諾一臉嫌棄地將虎寶寶放回地上,換了另一隻抱。這一隻要聽話許多,只是趴在他的胸前,用毛絨絨的腦袋蹭他的脖子,「呵呵,好癢,不要再蹭了!」
  就這樣,跟虎寶寶玩鬧起來的江諾完全忘掉了要處理蛇肉的事兒。但總算,他還沒忘記自己身為飼主的職責,玩了一會兒就去河邊盛水為虎寶寶們煮奶粉。
  經過蛇屍的時候,江諾不自主地腳下一頓,皺了皺眉。算了,回來再說吧!
  這山洞的位置真是太不錯了,離水源近不說,往河邊的路上都有樹蔭,這樣即使陽光最烈的時候出來取水也不怕了。盛了水,江諾腳步輕快地往回走。沒想到這次「回家」後的場面又一次讓他想要暈過去。
  「家」裡來了陌生人。說是陌生人也不太恰當,因為他們曾有過一面之緣。沒錯,就是那個從白老虎變成人的傢伙。
  本來,一回生二回熟,兩人再次見面應該算是熟人了,江諾不必感到害怕。但是,那是在他還不是虎寶寶飼主的前提下!眼前,那個虎人蹲在地上,五隻虎寶寶正圍著他舔舐他手腕上的傷口!
  天啊,他們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麼?那是可以咬死成年大老虎的人啊!「喂,你們幹什麼?趕緊放開人家!」江諾就像是看到自家孩子闖禍的家長般衝上去,「對不起,對不起,它們平時很乖的……」
  江諾一邊說嘟噥著,一邊忙著給虎人清理傷口,最後從背筐裡找出自己貼身穿的秋衣撕了為虎人包紮。「好了,對不起啊,它們是我養的,平時很乖……」
  江諾道歉的話被虎人送到他眼前的紅色肉球球打斷,「這個你想要的話可以給你,你原諒它們,好不好?」他將肉球推回虎人面前
  沒想到,虎人突然亮出鋒利的指甲,在肉球上戳了一個洞,自己對著洞口吸吮了一口,然後將肉球又遞到江諾眼前。
  嗯?這是要幹嘛?

  8.共同的生活

  「呃……」江諾擺擺手,要將肉球推給虎人,「這個給你了!」
  虎人卻執意要將肉球球塞到江諾手裡,江諾無奈,只好接了過來,「寶寶們玩得好好的球,你非要戳個洞,現在你給我是要幹嘛?」
  虎人直接用行動回答了江諾,他握著江諾的手將肉球送到嘴邊。
  「這是讓我也吸一口麼?」江諾還試圖躲開,但是虎人的力氣完全不是他能抗衡的,「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江諾對著虎人剛剛戳出的洞吸吮了一口,入口的是沙沙粒粒的汁水,口感像是奇異果汁。但是味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像是過期的酸奶,一股怪異的味道。強忍著作嘔的感覺將汁水嚥了下去,江諾立即皺起一張臉四處找水漱口。
  可是,虎人似乎不打算就此放過他,握著他的手沒有絲毫鬆懈,看樣子是想讓他將肉球裡的汁水都喝完。
  被逼著又喝了一口,江諾覺得自己快哭出來了,「大哥,咬你的人是這幾隻小崽子,雖然它們最近是我在喂,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你還是找它們吧?」
  大概是看江諾真的受不了,虎人放開了他。江諾立即將肉球裡的汁水倒在虎寶寶進食的蛋殼飯碗裡。虎寶寶們一湧而上,爭著舔舐那像是在酸奶裡撒上黑芝麻的汁水。
  「你們能吃這個,卻不吃米粉,這東西的味道比那個米粉也強不到哪兒去啊!」忙著數落虎寶寶的江諾沒有看到虎人老兄看他的複雜眼神。
  江諾拿著虎寶寶們已經舔乾淨的飯碗去洗的時候,發現虎人老兄從洞外回來。他手上提著剛剛是肉球現在是大一倍的肉球、肩上扛著蛇皮卷兒。
  「你,你回來了……」與認識的人打照面,江諾下意識地打招呼。
  「艾格蒙特!」虎人將肩上的東西,扔在地上,露出裡面淡粉色的肉塊,像極了他剛剛吃的蛇肉。江諾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地上的蛇屍沒了。
  「啊?」江諾的視線從肉塊移回虎人身上。
  虎人老兄指指自己,「艾格蒙特!」
  「艾格蒙特?哦,你叫艾格蒙特?你好,你好,我叫江諾,是……」是什麼?接不下去的江諾尷尬地看著艾格蒙特。
  「擬好?」艾格蒙特皺眉。
  「啊?不是,我叫……」江諾突然意識到他和眼前的獸人之間似乎應該是語言不通,只好學著對方的樣子只報上自己的名字,「江諾!」
  「江諾?」似乎對這個名字滿意許多,艾格蒙特鬆開了皺著的眉頭,「諾!」
  「這……」江諾有些傻眼,這位老兄也太自來熟了吧?他們有熟悉到只叫一個字的地步麼?
  江諾不知道因為那個味道怪異的肉球,此時的艾格蒙特已經將他當做自己最信任的人了。很久之後,江諾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麼,也明白了艾格蒙特為什麼突然對自己那麼親密。
  而眼下,一無所知的江諾只能小心翼翼地應對這只自來熟的獸人。如果他要將他們趕出這個山洞,他們別說是反抗了,就是那個背筐和裡面東西能不能帶出來都兩說呢。
  之後幾天的相處讓江諾與艾格蒙特慢慢熟悉了起來。艾格蒙特將他照顧的很……細緻,沒錯就是細緻。
  江諾不需要為生計奔波,兩人吃的是艾格蒙特獵回來的野味,睡得是艾格蒙特鋪的草床,而江諾要做的只是餵飽自己的小寵物就行。總之,一句話,如果沒有艾格蒙特,沒有任何野外生存技能的江諾的日子絕對不會這麼輕鬆。
  但是這的輕鬆也是相對而言的。實際上,這種類似「野生」的生活讓住慣了溫室的江諾苦不堪言。
  首先是吃的,江諾承認自己很喜歡吃肉,但是像這樣餐餐吃、頓頓吃還是有點痛苦啊。從最初的烤肉到後來的水煮肉,他已經吃肉吃到膩了。然而這還不是最難過的,最讓江諾受不了的是這肉不管是烤還是煮都是沒有鹽味的,他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變成「白毛男」啊。
  再來就是睡的。第一晚,由於沒來得及準備,江諾就這樣靠在山洞的石壁上睡了一晚,結果第二天就變成了半身不遂。雖然語言不通,但是艾格蒙特很有眼力勁兒,當天就為他準備了草床。江諾沒想到這草床非但沒讓他睡得舒服點,反而讓他吃足了苦頭。不知道是對這不知名的草兒過敏還是這草上有小蟲咬人,睡過一晚的江諾起滿紅色的小疙瘩,又痛又癢到他恨不得將這塊肉咬下來。
  看到江諾想抓又怕痛不抓又很癢的難過樣子,艾格蒙特將所有的草都扔了出去,回來之後抓著江諾的手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大通。
  江諾猜想他大概是在向自己道歉吧?連忙搖搖頭,「沒關係,是我太細皮嫩肉了,習慣就好了。」
  艾格蒙特皺起眉頭查看江諾胳膊上的小紅疙瘩,突然低頭舔了上去。
  「喂~!」江諾被艾格蒙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掙脫了他的手退了幾步,將胳膊藏到身後,「那個,沒事兒啦,我好多了。」
  艾格蒙特的眉頭皺的更緊,上前一步似乎想抓住江諾。
  「真的不用啦!」江諾連忙又倒退幾步。一個大男人在另一個男人身上舔來舔去……他實在是無法有好的聯想啊!
  艾格蒙特有點煩躁了,這傢伙實在幹什麼?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在為他處理患處麼?還沒幾個人能讓他「動嘴」呢!這傢伙竟然還躲?!
  看到艾格蒙特面露不悅,江諾也著急起來。語言不通真是急死人啊!就在兩人僵持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江諾突然靈光一現。眼前的大個子是隻老虎,野獸受傷的時候都會舔傷口來治療,那麼……
  江諾慢慢上前一步,伸出手比比自己,然後在艾格蒙特舔過的地方舔了舔,又比了比自己,「我自己來!」
  江諾小心翼翼的動作讓艾格蒙特想起這個小傢伙是個草性獸人,最近他一直保持人型,所以可以跟自己一起吃肉,都快讓自己忘了這茬了。雖然兩族的人可以混居,但是天性畢竟難以磨滅,那麼被肉性獸人的自己舔他會覺得怕是很正常的!想通這一點,艾格蒙特擺擺手,轉身離開山洞去撲捉今天的食物。
  兩人都沒注意,剛剛江諾的動作已經算是間接接吻了……

  9.溝通的障礙

  看到艾格蒙特離開山洞,江諾鬆了口氣,癱坐到地上。可能是第一次見面的畫面太過震撼了,無論艾格蒙特現在對他和虎寶寶照顧得多麼周到,他總是會覺得害怕。與他相反,虎寶寶們倒是對艾格蒙特親近的很。
  「你們這群小東西,那個大個子很危險的,會咬死人的,你們知道不?以後都跟他保持距離,聽到了沒?!」江諾抱起離他最近的一隻虎寶寶,揉揉它的腦袋。
  「嗚嗚……」小傢伙頂著亂糟糟的腦袋,無辜地看著江諾。
  「算了,說了你們也聽不懂。」江諾將小傢伙放回地上,拿起怪蛇頭上的紅球球……皮兒。這個東西已經被艾格蒙特做成了水囊,比起原來壞女人的水袋不知好了多少倍,不僅僅裝水多而且不會有水袋的皮子味兒。「反正也要去打水給你們煮奶粉,你們不如跟我一起去洗個澡吧,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剛剛還被舔了一胳膊的口水,好髒!」可憐的江諾還不知道將來艾格蒙特舔過的地方可不僅僅是他的胳膊而已啊~!
  江諾將小東西們放進背筐,背著他們溜溜躂達走向小河邊。
  太陽還沒完全升起,河水還有些涼,但這對混過大學的男生來說絕不是問題。江諾四下望了望,很好,沒有靈長類動物,於是脫衣服下水。
  河水比他想像要深,蹲下的話可以沒過他的胸口,小傢伙們要是下來肯定是要淹了的。不得已,江諾只好到岸邊搬了塊石頭放到水裡,自己坐在石頭上,將小傢伙們一隻一隻抱到膝蓋上清洗。
  「在洞裡太黑,還沒發現,你們這是鑽到哪裡了?身上怎麼灰不溜秋的?顏色再深一點就變成大耗子了!」江諾對小傢伙搓了又衝,沖了又揉,費了老半天勁兒,「怎麼還是洗不乾淨?要是有沐浴乳……或者肥皂也行啊!」
  最終,江諾放過了已經被他揉搓到快哭出來的虎寶寶們,轉而對自己的衣服下手。雖然這從山上流下來的河水洗過的皮膚很滑,但是江諾就是覺得沒有洗乾淨,更不要說貼身穿的衣服了,自然是洗了一遍又一遍,若不是擔心搓破了沒有的穿,他就洗到天黑了。
  將洗好的衣服放到岸邊的大石頭上去晾曬,江諾自己則回到水裡繼續泡著,不時搓幾下圖個心理安慰。
  等江諾覺得曬的時候,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來了,他的內衣也差不多干了。穿好衣服,將虎寶寶放回背筐,準備回家的時候,江諾突然發現剛剛被他移到水裡的石頭原來所在的地方長了一顆類似人參的植物。
  「不會這麼好運氣吧?這麼粗的人參至少也要百年吧?」江諾小心翼翼地將「人參」挖了出來,放在水裡沖乾淨,「這要是在……肯定能賣不少錢啊!」江諾讚歎的口氣最終轉為無奈。
  雖然又想起了家,但是挖到寶還是讓江諾好心情地回到了自己現在的窩兒。讓他意外的是,艾格蒙特比他更早回來。
  「你回來啦?看我挖到了什麼~?」江諾將人參獻寶般送到艾格蒙特眼前。
  艾格蒙特接過「人參」只是點點頭,就將它扔到了一邊,遞給江諾一個像是甜瓜一樣的果子。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江諾生氣了,難道自己的百年人參還比上他一個破甜瓜?
  雖然聽不懂江諾說的,但是艾格蒙特還是能從語調裡聽出他的不悅。這讓艾格蒙特有些不解。自己的可以洗衣服的漿衣果還比上他那個只能看的河姜?這個小東西不會連這點常識都沒有吧?
  艾格蒙特曾經聽說過有的族類的王族不事生產,生來就是被族人照料的,聯繫他們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的情形,艾格蒙特已經可以肯定江諾就是這樣一個被族人精心呵護的王族了。
  換做以前的艾格蒙特是絕對不可能搭理這種無能的人的,但是眼前的人對他算是有恩……艾格蒙特歎口氣,拿著漿衣果在山洞的石壁上蹭掉果皮,淋了點水在果子上之後就開始搓揉,不一會就出現許多白色的泡泡。
  「啊~!肥皂果子!」江諾伸手奪過艾格蒙特手上的果子,兩眼放光,恨不得馬上回到河邊再一次澡,「太棒了!」
  「諾!」艾格蒙特抓住欲轉身出洞的江諾,指指地上的虎寶寶們。
  「啊,對哦!」江諾總算想起了身為飼主的職責,架起鍋為虎寶寶們煮奶粉。趁著等水開的功夫,江諾拿起剛剛被艾格蒙特扔到角落的「人參」。他知道現在世界與他當初的世界不同,但是這麼大的「人參」竟然一點用處都沒有還是讓他有點不甘心。
  「這個,可以吃麼?」江諾連說帶比劃,試圖讓艾格蒙特瞭解他的意思。
  江諾的動作很淺顯易懂,艾格蒙特很容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河姜沒毒,但是味道並不好,所以沒有人吃過。有心教育一下這個只會依賴別人的王族,艾格蒙特點點頭。
  江諾並沒有像艾格蒙特想的那樣迫不及待地咬一口,而是拽了一根「人參」上的根須嘗嘗。
  「呸,呸~」艾格蒙特看著江諾先是皺眉然後是驚喜,眼睛比剛剛拿到漿衣果還要亮。難道草性獸人喜歡這種奇怪的味道?可是以前也沒聽說過別的草性獸人族吃這個啊?
  艾格蒙特看著江諾興奮地揪掉河姜的葉子,然後突然頓住了動作。
  「這個味道……」江諾幾乎要哭了,這是蔥的氣味啊!加上剛剛長得想人參的姜,沒想到這個世界的蔥和姜竟然是長在一起的!有了這些,江諾似乎已經看到美食在向他招手了。
  抱著自己的新發現感動了一會兒,江諾仔細地將它們收好,哼著歌兒去給虎寶寶餵食。
  艾格蒙特一動不動地看著江諾走來轉去。這個人明明不認得河姜,但是在嘗過它的味道之後卻很寶貝它,明顯是知道河姜其他的用途。他所認識的所有族類的獸人都沒有把河姜當做珍寶的……
  這麼說來,這人並不是王族這麼簡單。他,是什麼人?

  10.育兒之爭

  江諾沒有注意到艾格蒙特審視的目光,美滋滋地煮好奶粉,用虎寶寶們專用的蛋殼碗兒盛了,「乖乖地,等涼了再吃哈!」說完就轉身去準備他跟艾格蒙特的食物去了。
  這些天一直很熱,為了保持洞裡的涼爽,江諾和艾格蒙特便將鍋灶架在了石牆外面。江諾要做的就是把艾格蒙特處理好的肉切成小塊放到蛋殼鍋裡煮上。原來的鐵罐子太小,煮肉不方便,江諾便將那個完整的蛋加工了一下,當做鍋子使。
  煮肉是江諾在兩人一起生活的這幾天已經做熟了的,麻利地切肉、裝鍋、添水,沒多久兩個人的食物就燉上了。
  「你在幹什麼?」估摸肉還有很久才能煮熟,江諾決定再去跟艾格蒙特「溝通」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食鹽。結果一繞過石牆,江諾就看到艾格蒙特提著兩隻虎寶寶離開它們的飯碗。
  江諾走近,從艾格蒙特手裡接過兩隻虎寶寶,放回地上,讓他們去進食。可是這兩隻虎寶寶比正在進食的三隻體型略小,被三隻有飯吃的寶寶合起伙兒來擠在飯碗的範圍之外,只能聞著奶香嗚嗚地叫喚。
  「你們……」江諾在三隻搶食兒的虎寶寶頭上挨個彈了腦瓜崩,趁著他們退縮的空當,奪過蛋殼碗,「一個沒得吃,就都別吃!」說著就要將碗裡剩餘的奶水拿到山洞外倒掉。
  「裝可憐也沒用!」江諾看到虎寶寶們趴在他要走的道兒上,可憐巴巴滴望著他,「你們是兄弟,應該團結互助,食物不夠吃你們可以跟我要,怎麼可以欺負比自己弱小的兄弟呢?」
  「嗚嗚……」虎寶寶趴在地上用前爪摀住臉。
  「自己到牆角好好反省去!」江諾板起臉,像是對待自己兒子一般訓斥。
  虎寶寶們看到撒嬌賣萌都不能打動江諾,只好乖乖地夾著尾巴向牆角走去。
  艾格蒙特站在一邊看著江諾教育小老虎,直到江諾要拿著剩餘的奶水離開,艾格蒙特才上前攔住他。
  艾格蒙特截過江諾手中的碗,放到面壁思過的虎寶寶們面前,示意他們繼續吃。
  「你想幹什麼?」江諾伸手就要去將碗搶回來,奈何艾格蒙特個子高胳膊長,他連碗邊兒都碰不著,惱羞成怒的江諾推了艾格蒙特一把,「他們是我的寵物,我餵養它們、教育他們,管你什麼事兒?用不著你在這裡充好人!」
  艾格蒙特低頭看著江諾。這是草性獸人的天性麼?只要稍稍感到威脅就大呼小叫、虛張聲勢。對於明明弱到他一隻手就能捏死,卻偏偏愛咋呼的江諾,艾格蒙特學著他揉虎寶寶的樣子揉揉他的腦袋。
  江諾起先還沒反應過來,等明白了艾格蒙特的意思之後,他的臉迅速漲紅,快速退後,離開艾格蒙特身邊。
  看到江諾的反應,艾格蒙特勾起嘴角,轉身要將碗放到地上。說時遲那時快,江諾一個箭步上前打翻了虎寶寶的飯碗,剩餘的少半碗奶水都澆到了地上。
  艾格蒙特沒想到江諾會突然發難,搶救不及,眼睜睜地看著飯碗扣在地上,頓了一下,他彎腰撿起碗,看著江諾。
  「我-堅-持要不吃,就都沒得吃!」江諾微微仰頭與艾格蒙特對視。
  艾格蒙特面無表情的任江諾看了半響,放下碗,拿著已經被淘汰的水袋離開了山洞。
  一向自認是好好先生的江諾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定要跟可怕的艾格蒙特對著幹,他可以感覺到艾格蒙特也生氣了,但是不知為什麼,他反而不覺得害怕,「看什麼看,好好地給我面壁思過!」
  吼完了虎寶寶,江諾沉著臉出去照看灶上煮的肉。關於虎寶寶的教育問題,他有必要跟艾格蒙特好好談談!
  江諾想了一下午,怎樣才能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讓艾格蒙特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知不覺天色就暗了下來。
  「彭……」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打斷了江諾的思緒。江諾一抬頭就看到一隻一米多長的像是羊的動物橫在他面前,而獵到它的人看都沒看他一眼就進了山洞。
  江諾連忙跟了進去,只見艾格蒙特掏出水袋,將白色的汁水倒在蛋殼碗裡,然後將碗放到虎寶寶中間。這次他沒有拒絕讓兩隻相對較弱小的寶寶進食。
  雖然剛剛沒仔細看那隻羊,但是這想必是那隻母羊的奶水吧?作為野獸,他只能捕殺了獵物才能得到想要的奶水。江諾沒想到艾格蒙特竟然會這麼在意這幾隻虎寶寶,但是這種殺雞取卵、竭澤而漁般的行為一定要制止才行。
  「艾格蒙特,我們談談吧?」江諾對正在看虎寶寶進食的男人說。然而,男人半晌都沒有反應。江諾撓撓頭,什麼時候他們才能溝通障礙啊!
  撓頭歸撓頭,感歎歸感歎,談談還是有必要的!江諾上前拉住艾格蒙特的手,將他拖到石牆外的石灶前。
  「艾格蒙特,不知道我下面的話你能聽懂多少,我想了一下午,希望你能明白!」江諾從被當做柴火的樹枝中抽出一根,在艾格蒙特眼前比量了一下,輕輕一掰,樹枝就斷了,然後又抽了五根樹枝,這次他用了很大力才將它們掰斷。江諾擦擦額頭上其實不存在的汗水,在心裡默默感謝,幸好當年看過《十兄弟》啊。
  艾格蒙特看著一地的斷枝,沉思了一會兒,將所有的斷枝掃到一邊,然後從裡面挑出五根細小的樹枝放做一堆,又挑了三根粗壯的放做一堆。
  江諾看看艾格蒙特又看看地上的兩堆樹枝,他的意思是,如果五隻虎寶寶都餵養的話,它們會長不好麼?可是捨棄兩隻的話……他做不到!
  江諾對艾格蒙特搖搖頭,將五根樹枝掃到一邊,重新挑選了五根粗壯勻稱的樹枝放在原來的地方,「你可以說我婦人之仁,但是讓我眼睜睜看著任何一隻虎寶寶餓死都是不可能的,我相信,」江諾指指艾格蒙特又指指自己,「我們兩個,」江諾握拳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一定可以把它們照顧得很好的!」
  江諾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自信,但是他就是相信艾格蒙特一定會幫他照顧好虎寶寶們的!
  艾格蒙特沒有給江諾回應,只是淡淡地看著,這個人他越來越看不懂了……

  11.和諧生活

  江諾對艾格蒙特回以微笑,用多餘出來的蛋殼碗盛了肉塊遞給他,「這肉已經燉了一下午了,你嘗嘗。」
  這種蛋殼很好用,下次去小河邊要記得多撿一些。江諾蹲在一邊看艾格蒙特吃飯的時候想著。還有,虎寶寶們的食量增加了,明天要記得多煮點奶粉。對了……
  江諾跳了起來,進山洞裡將虎寶寶舔乾淨的碗拿出來,盛上幾塊已經煮到軟爛的肉,碾成細細的肉末,再加上肉湯。
  「快來嘗嘗看,能不能吃!」江諾招呼虎寶寶們過來加餐。
  大概是因為食肉的天性,虎寶寶們吃得歡快,吃相比吃奶粉時更加香甜。可惜,它們的牙齒還是太弱,除了很細的肉末可以隨著湯水嚥下去,稍大些的肉渣都剩在碗底。
  「嗯,也不是一點都不能吃……」江諾蹲在一邊托著下巴思考,小外甥剛剛開始加餐時吃的是啥來著?
  「雞蛋羹!」江諾拍了一下手,終於想到可以給虎寶寶們加餐的食物了!
  「艾格蒙特!」江諾一臉興奮地去找艾格蒙特,還因為沖太急差點撞進聽到他聲音而進來的艾格蒙特的懷中,「艾格蒙特,我們去掏鳥窩吧?!」
  艾格蒙特疑惑的表情使得江諾稍稍冷靜了些,「鳥!」江諾扇扇胳膊,比了個飛的動作,然後指指蛋殼碗,「蛋!」最後一個吃飯的手勢,「吃!」
  「嗯!」艾格蒙特點點頭,轉身出了山洞。
  「哎?」江諾愣了一下,才追出去,「我也要……」最後一個「去」字,江諾乖乖吞進了肚子。
  原來,艾格蒙特並沒有走很遠,出了山洞衝著五十多米外的一棵大樹走去。
  江諾目測了一下,大概跟他單位的八層的辦公樓差不多高。這種高度……江諾抖了一下,還是算了吧。不要說他爬不上去,就算爬上去,如果掉下來不死也殘廢啊。
  艾格蒙特慢慢走到樹下,仰頭望了望,然後低頭含胸,接下來……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天之後,江諾再一次被石化。他眼睜睜地看著艾格蒙特的背上長出一對翅膀……
  半晌,江諾嘴角抽了抽,「我一定是昨晚沒睡好,我太累了!都出現幻覺了!」一邊咕噥著,一邊轉身回了山洞。
  回到山洞的江諾抱起一隻虎寶寶就走到角落,「我太累了,我要睡覺,我要睡覺……」
  「諾!」略顯低沉的男音打斷了江諾的碎碎念,「蛋!」
  字正腔圓的京普讓江諾怎麼聽怎麼像在罵人,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江諾連忙繞到艾格蒙特背後,結實而不誇張的背肌,性感到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摸摸。
  江諾就沒忍住,伸手摸上那緊致的肌膚,很平滑,剛剛果然是自己眼花了麼?這樣性感的背怎麼會長出翅膀呢?!
  艾格蒙特扭頭看著江諾伸手摸他的背,溫熱,軟嫩……他反射性地繃緊肌肉。這感覺跟握在手裡的一點都不一樣!
  覺得自己從裡到外熱起來,艾格蒙特轉身將手裡的鳥蛋塞進江諾作亂的手裡,「蛋!」
  江諾歎口氣,接過鳥蛋抱在懷裡,「這是鳥蛋!鳥蛋!」
  「鳥蛋!」艾格蒙特的發音很標準,但江諾聽著還是不像好話。
  「算了,」江諾□雙肩,「這個等明天再做吧,都已經吃很飽了,明天給你們做雞蛋羹吃。」
  「嗚嗚……」對食物沒有太多要求的艾格蒙特看到江諾將鳥蛋放進背筐並沒有多少反應,可是虎寶寶卻不依。
  「不許撒嬌,不許賣萌!」江諾點點抱住他的腿不撒……爪的虎寶寶的腦袋,「你們的食量不能加的太快,會對身體不好!」
  「嗚……」看到乞食無望,虎寶寶們就爬回它們的包袱皮兒上擠作一團睡覺去了。
  「吃飽了就睡……」江諾說的有些無奈,可是如果不讓它們睡,自己卻沒有精力再陪它們玩耍了。這裡的一天要比他所習慣的二十四小時要長得多,這樣他很難適應,因為即使什麼都不做,到傍晚的時候他也睏倦到幾乎睜不開眼了。「睡吧睡吧,我也困了……」
  幾句話的功夫,江諾的頭也開始一點一點了,艾格蒙特將蛇皮撲到地上,讓江諾睡。迷迷糊糊的江諾一覺就到了天濛濛亮。
  艾格蒙特已經不知去向,昨天的羊已經變成一塊一塊的烤肉。「真像勤勞的田螺姑娘啊!」江諾伸伸懶腰,帶著五隻小尾巴去河邊洗漱,然後回來做了鳥蛋羹,餵飽虎寶寶和自己。
  因為工具和調料的限制,鳥蛋羹的賣相和味道都很一般。但是虎寶寶們很給面子,將拌了肉湯的鳥蛋羹吃了個底兒朝天,反倒是奶粉沒那麼受歡迎了。
  「喜歡的話以後有機會再給你們做!」江諾笑著揉揉虎寶寶的小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洞裡的光線的問題,他覺得虎寶寶的毛的顏色似乎又深了。
  「嗚嗚……」虎寶寶們顯然覺得蛋羹的味道不錯,繞著還有幾隻鳥蛋的背筐轉圈圈,似乎在說,「不是還有鳥蛋麼,再做吧~!」
  「不行!」江諾點點小老虎的鼻子,「鳥蛋是艾格蒙特叔叔掏來的,這幾隻是給他留的!還有,等他回來,你們要謝謝他,知道麼?」
  「嗚~!」聽到江諾的話,一直繞圈圈的虎寶寶「噗」一聲爬到地上,哀怨地看著江諾。
  「喂喂,剛吃飽,不要趴在地上啦,起來運動一下!」江諾戳戳虎寶寶的小肚子,「都長出肥肉啦!這樣好了,咱們出去轉轉,如果撿到鳥蛋的話,我再給你們做,但是這幾隻鳥蛋你們不能再吃了!」
  「討價還價」的結果是,江諾又帶著五隻「小尾巴」出門。其實,江諾主要的目的還是想讓虎寶寶們鍛煉一下,當然順便能找到蘑菇之類的野菜更好,不過這個世界跟他的世界雖然很多東西很像,但是……
  管他的,最多採了回來問問艾格蒙特!不知不覺間,江諾已經放下了對艾格蒙特的戒備,變得越來越依賴他。這是好還是壞?只有天知道了……

  12.深夜等門

  江諾帶著虎寶寶們沿著小河岸向山上走。也許是人類貪圖安逸的本能在作怪,自從找到可以棲身的山洞之後,江諾就失了探索這座山的勇氣和興致,因為有艾格蒙特在,他和虎寶寶都吃喝不愁,他悠閒到皮兒疼,也不會想起領著虎寶寶上山。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沒有艾格蒙特,為了填飽肚子他恐怕早已跑遍這座山了。
  江諾漫不經心地走著,偶爾彎腰或撿、或挖點眼熟的小東西。意外地,他竟然在水裡找到水仙,或者說是大蒜。江諾有點無語,這個世界的空間是多麼匱乏啊?為什麼大家都喜歡抱團長在一起?
  不過,蔥姜蒜他都找到了,明天可以嘗試做點菜吃……
  挖蒜的時候,江諾發現小河裡竟然有魚和小蝦子。或許是因為有了可以將它們變成食物的希望,去過河邊許多次之後,江諾終於發現了它們的存在。
  「這些魚和蝦子都不大,用來煮湯或者用油煎一下都會很好吃!」江諾笑著對身邊的虎寶寶們說。
  滿意地看到虎寶寶們露出渴望的眼神,江諾甩甩手上的水,「回去吧!我們明天去找調味品樹,回來我煮魚湯給你們喝。」一邊走,他還不忘一邊誘惑饞嘴的虎寶寶們,「魚湯的味道比肉湯要鮮美一百倍啊,要是能找到鹽就更好了,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鹽是什麼樣子的……」
  回到山洞,江諾將今天的收穫整理了一下,看看天色估摸艾格蒙特快要回來了便開始煮肉。
  直到肉熟了,虎寶寶們吃飽了開始犯困,艾格蒙特都沒有回來。「你們說,他會不會出事啊?」江諾開始擔心,「他當時傷得很嚴重,這才幾天……都怪我,竟然讓一個傷患去打獵!」江諾化身祥林嫂開始騷擾虎寶寶。
  「不行,我要出去找找他,你們乖乖在家!」說著,江諾就要出去。
  「嗷嗚……」剛剛還蔫兒了吧唧的小老虎們突然來了精神,抱腿的抱腿,打滾的打滾,堅決阻止江諾出門。
  「你們……」江諾不知道自己該氣還是該笑,「艾格蒙特如果出了事兒,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然而不管江諾好說歹說,虎寶寶們就是不肯放行。到後來連威逼利誘江諾都用上了,而虎寶寶不放行就是不放行。
  「好吧,我到門口等他總可以吧?」江諾最終妥協。
  「嗷嗚嗚嗚……」虎寶寶放開江諾,轉身去拖它們睡覺的包袱皮兒。
  一瞬間,江諾覺得自己額頭上一定掛滿了黑線,「你們可以在洞裡睡!」
  聽到江諾的聲音,虎寶寶們停下動作,頂著亮晶晶的眼睛仰望他。
  「我……」江諾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呼出,「我給你們拿!」拿起包袱皮兒,江諾快步離開了山洞,因此沒有看到他身後虎寶寶們像是打鬧般的親熱動作。
  江諾給虎崽子們整理了一塊平整的地方、鋪好包袱皮兒後,就開始在山洞口轉圈圈。轉累了就站在山洞邊上張望,站累了就坐在虎寶寶們身邊四下觀望……
  月上中天,江諾終於抵不住瞌睡蟲的騷擾,靠著洞口的石頭睡去。
  艾格蒙特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回來,他遠遠地就看到山洞口睡得如同蝦子一樣的人。怎麼睡在洞口?萬一有野獸經過怎麼辦?艾格蒙特不贊同地皺起眉,這人沒有一點警戒心,究竟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諾!」艾格蒙特將獵物放下,伸手勾著江諾的下巴,讓他抬起頭。
  「嗚……嗯?」江諾睡眼朦朧,迷迷糊糊地說,「你回來啦?」說完,又閉上眼睛睡去,然而不到三秒,「艾格蒙特?」
  「艾格蒙特,你回來啦!」江諾跳起來,圍著艾格蒙特轉了個圈,查看他有沒有受傷,最後還不放心地摸了摸。
  「諾!」艾格蒙特閃身躲開江諾的手,順手拿起身邊的獵物塞進江諾手裡。這人掌心的溫熱讓他悸動不已,那感覺讓他想起自己的簉雌,所以,如非必要他不想與這人有身體上的接觸。
  某些方面有些遲鈍的江諾沒有發現艾格蒙特的異樣,「你沒事就好,前幾天你受的傷那麼嚴重,沒想到才幾天就一點都不礙事兒了,還能獵回來這麼個大傢伙,看來我是白操心了!」說完,覺得沒必要在門口傻站著的江諾準備將獵物拿進洞裡放好,再補個眠,可是……
  「呸,呸!嘿……」江諾用盡吃奶的勁兒也只是剛剛能拖動那獵物,「那個,艾格蒙特,我們的食物還夠吃,其實你沒必要捕殺這麼大的獵物。」
  雖然只有短短幾天的相處,但對於江諾的話,如果聯繫著動作,艾格蒙特或多或少的能猜到一些意思。現在,他大概在嫌棄獵物太大吧。於是,艾格蒙特比了個吃飯的動作,又擺了擺手。
  「不是用來吃的?那是要幹嘛?」江諾一臉好奇。
  這兩句話,艾格蒙特也能猜出大概意思,但是這問題無法用簡單的動作回答,所以,艾格蒙特選擇性失聰了,接過獵物就要回山洞裡。
  「喂,艾格蒙特,我明天想出門去……」江諾把後面半句話嚥了下去,說了也是白說啊,「這樣!」
  江諾拿著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小人背著筐和一棵大樹結滿果子。畫畫的有些抽像,好在艾格蒙特領悟能力非常強,很好地理解了圖的意思。因為他又在小人兒旁邊畫了一個高大一些的人!
  「喂,我自己可以!」地上彷彿被高大的人圈在懷裡的小人兒讓江諾紅了臉!這艾格蒙特是故意的吧?他有這麼弱小麼?!
  艾格蒙特對江諾抗議的回應只是多看了他一眼,因為這白白嫩嫩的人臉紅的樣子讓他很有咬一口的慾望。
  「喂,我……」江諾又是比劃又是說,企圖說服艾格蒙特讓他獨自出門,但是無論他怎麼費勁,艾格蒙特也只回給他一個迷惘的眼神。
  於是,江諾與艾格蒙特同居後第一次出遊就在艾格蒙特「語言不通,有聽沒有懂」的掩飾下,由他全權決定了……

  13.全家出遊

  第二天,應該說天亮之後,在江諾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他就被拖出了門。
  艾格蒙特扛著昨天獵到的獵物,還要空出一隻手牽著迷迷瞪瞪的江諾。而江諾就像個迷路的小孩子,乖乖地任艾格蒙特牽著走。五隻虎寶寶歡快地在他倆周圍跑來跑去,撲個蝴蝶、調戲個小草啥的。
  陽光明媚,一幅溫馨的全家出遊圖。
  「艾格蒙特,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在休息的時候,江諾抱著艾格蒙特遞給他的肉迷惘的問。
  艾格蒙特搖搖頭,示意他趕緊吃東西。
  一塊肉下了肚,江諾才真正清醒過來。再上路的時候,他死活都不肯再讓艾格蒙特牽著了。艾格蒙特不知道江諾已經在心裡淚流滿面了,只是覺得這人的手大小適中,握在手裡感覺還挺舒服的,有點可惜啊……
  「不要跑那麼快,小心被捉了去!」覺得尷尬的江諾將注意力都放到了管教虎寶寶上,「後面的快點,別磨磨蹭蹭的,跟不上就不要你咯。」
  沒多久,虎寶寶就低了頭,排成一列走在江諾身邊。
  「這還差不多!」滿意於虎寶寶的聽話,江諾挺胸抬頭,得意地看了艾格蒙特一眼。
  看到這一幕的艾格蒙特,皺起眉頭,搖搖頭。這群小崽子都快被他馴養成斑貓了,這可不行!該考慮讓它們學習捕獵的技巧了。
  江諾將艾格蒙特搖頭的動作理解成羨慕嫉妒恨,所以更加得意,只差給虎寶寶們喊「一二一」。
  可惜這得意並沒有維持很久,因為缺乏運動的小宅男走不動了!「艾格蒙特,還有多久?」江諾不想表現的這麼沒用,但是他曾經光可鑒人的皮鞋很不給力。走在城市裡硬化過的路上還不覺得鞋底薄,但是走在這山間路上的感覺就像是在做足療……
  艾格蒙特無言地接過江諾的背筐。這個人小傢伙也太脆弱了,果然是翔鳥類的獸人都不擅長走路麼?接下來艾格蒙特盡量都選一些平坦、沒有小石子的路來走。
  這讓江諾好過了許多,他開始打量四周的景色藉以轉移腳上疼痛的感覺。周圍類似草原的景色,竟然讓江諾生出幾分懷念的感覺。不知道艾格蒙特去哪裡,如果離調味品樹太遠,還是分開走吧,不然自己怕是走不回去了。
  就在江諾盤算著怎麼跟艾格蒙特說明白的時候,調味品樹出現在了兩人面前。
  「艾格蒙特!」江諾興奮不已,沒想到艾格蒙特竟然會路過這裡,自己就留在樹下等他回來好了!
  艾格蒙特沒有猜到江諾的想法,只是奇怪他怎麼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地是奇異果樹?礙於語言不通,艾格蒙特沒有辦法得到答案,只有加快腳步,讓江諾可以早點歇息。
  「亞雷!」還有幾十米的時候,艾格蒙特高喊,一個矯健的身影應聲落地。
  「艾格蒙特?」
  「彭!」艾格蒙特在看到人影的第一時間就將手裡的獵物扔了出去……
  江諾覺得他身後的背景應該是,幾片黃葉打個旋兒飄落。他知道艾格蒙特不是人類,但是這究竟是怎樣的臂力啊?竟然能將他提都提不動的獵物扔出幾十米遠!而看似瘦弱的名句叫「亞雷」的傢伙,竟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接住了?!
  這究竟是怎樣的世界啊!!!
  艾格蒙特在亞雷接住獵物的同時出招進攻,兩人你來我往,眨眼的功夫就打作一團。
  「艾格蒙特!」雖然江諾打架是外行,但是好歹玩過格鬥遊戲,他看得出艾格蒙特雖然力量更勝一籌,但亞雷的動作輕巧敏捷。眼前兩人一時間不分上下,但是艾格蒙特體力消耗很大,要不了多久就會露出破綻……
  就在江諾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幫忙的時候,兩個打得不可開交的人竟然嘰裡咕嚕地聊起天來。
  原來這倆人是朋友啊!也是,當初艾格蒙特跟那隻老虎打的時候就一個動作,咬緊了不鬆口,現在這樣拳來腳往,是在跟朋友交流感情吧?就像虎寶寶們總喜歡你咬我、我咬你一樣。
  沒想到艾格蒙特的目的地也是這裡,江諾心裡有些不太舒服,原來艾格蒙特只是順便把他帶出來,他的要求艾格蒙特根本沒放在心上。
  不過轉念想想,他跟艾格蒙特只是住在一起,一起吃一起睡,除此之外就沒有關係了,江諾又覺得自己難受的有點矯情了,「又不是女人,心思這麼細膩幹嘛!」
  敲敲額角,江諾決定不去想了,摘果子去!
  在江諾與樹上的果子奮戰的同時,那邊的兩人已經停戰——
  「他就是救了你的人?他在幹什麼?」亞雷面無表情地看著江諾在樹底下跳來跳去。
  「嗯,摘果子吧?」艾格蒙特不確定地回答,「那只蓋迪亞獸,幫我換些皮毛和布料,我現在還不太方便露面。」
  「皮毛和布料?為了他?」如果不是語調微微上揚,沒有人知道亞雷是在問話,「你現在恢復的怎麼樣了,住的地方還安全麼?」
  「嗯,住的地方挺隱蔽的。東西盡快幫我換好,三天後我來取!」艾格蒙特岔開話題,亞雷對諾的關注太過了,他不喜歡這樣。
  「嗯。」亞雷淡淡地應聲。
  得到肯定答覆,艾格蒙特亮出翅膀,將樹上成熟的果子都摘了下來。他不知道小東西要這個果子幹嘛,不過既然喜歡就摘給他好了。
  「青色的……」江諾頓住,沒想到艾格蒙特真的有翅膀……
  「嗯?」艾格蒙特在江諾眼前揮揮手,喚回他的神智。
  「青色也要兩個!」有翅膀就有翅膀吧!不就是個鳥人麼,以後摘果子、掏鳥窩都方便了!
  結果,果子摘得太多,江諾背來的背筐都盛不下。艾格蒙特拿出兩個果子,將虎寶寶都放進筐裡,然後讓江諾背上。
  「咦?」艾格蒙特不會想讓他背回去吧?
  「剩下的果子,三天後我會一起拿走!走了!」艾格蒙特對亞雷說完,就抱起江諾衝向空中。
  「啊!」被艾格蒙特突然的動作嚇到,江諾短促地叫了一聲,叫完才發現自己已經升到了幾十米高的空中。
  「放我下去!」嘴上這樣說著,江諾以一個曖昧而讓人充滿聯想的動作扒住艾格蒙特……

  14.丟臉公主抱

  「嘔……」一著地,江諾就跑到一邊去幹嘔。他沒想到原本不暈車、不暈船、不暈機的自己在這個世界竟然暈人!
  忙著暈人的江諾沒注意他是以怎樣一個動作被抱回來的,而抱人的那位根本沒放在心上,誰讓他一直是這麼抱著他的簉雌的呢!
  艾格蒙特忘了江諾不是他的簉雌,他只顧著奇怪翔鳥類的江諾怎麼會不適應飛行。
  雖然暈人有點難受,但是江諾對這次出行的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用了很短的時間就該辦的事兒辦完了,想當初他用了兩天才走到現在住的山洞,而現在只用半個上午他們就一個來回了。
  「讓我休息會兒,待會兒給你們煮奶粉。」好不容易止了吐的江諾將虎寶寶一隻一隻從背筐裡解救出來。
  餵飽了兩個人和五隻虎寶寶,江諾就開始忙活。他本來想做釣竿的,可是魚線和魚鉤都沒有合適的材料,只好轉而做個魚叉試試。樹枝倒是有很多,但是如何將它們削尖讓江諾傷透了腦筋。他拿著樹枝在石頭又是磨又是蹭,費勁了力氣,但是成果卻讓人不甚滿意。
  艾格蒙特看著江諾把只有自己巴掌大的小臉皺做一團,樣子很煩惱,便從牆角拿了一件東西遞給他,「諾!」。
  「嗯?」江諾看到艾格蒙特手裡的骨刀很是驚奇,「艾格蒙特,你怎麼會有這個?」轉念一想,也對,他每天都會處理獵物,如果沒有刀,那一塊塊的肉是怎麼來的?江諾忍不住腦補出艾格蒙特變成老虎一口一口撕下肉再吐出來……
  咦……,江諾抖了一下,好噁心!不過,「你幹嘛不早拿出來?!」天知道,他每天把肉弄成小塊要費多少勁兒,那蛇牙雖利但是太尖,根本沒有刀子好用啊!
  艾格蒙特沒有理他,拿過他手裡的樹枝,三兩下就將一頭削尖,然後塞回他手裡。
  「這個我也要!」江諾搶過艾格蒙特手裡的骨刀,仔細看著。
  艾格蒙特彎腰將已經沒用的「磨石」清理出去,至於那把刀,本來就是他為江諾準備的,江諾喜歡就好了。
  「艾格蒙特!我們去捉魚吧?」收好了骨刀,江諾背著背筐、帶著小尾巴們歡歡喜喜地往外走,看到艾格蒙特就順嘴招呼了一句。
  他應該是在邀請自己一起去打獵吧?在部落裡,這種邀請通常都是一種挑釁的行為,是力量的比拚,這個小傢伙想挑戰自己?艾格蒙特想了想,點點頭。他的想法是,如果讓江諾自己去,很有可能會空手而回!
  不得不說,艾格蒙特真的很有先見之明。江諾只在書上和電視上看過這種原始的捕魚的方法,實際應用起來……就像是在跟河水打架!
  倒是艾格蒙特看江諾示範了幾次就明白了他要做什麼,自己試了幾次就掌握了其中的技巧,然後例不虛發。
  艾格蒙特像是武林高手般的伸手讓江諾很沒面子,訕訕地跟虎寶寶們到樹蔭底下去躲太陽去了。
  「喂,艾格蒙特,差不多夠吃了!」沒一會兒,河岸邊就躺了十幾條大大小小的魚。江諾招呼艾格蒙特停下來,沒想到艾格蒙特轉過身對著他舉起「魚叉」……
  「喂,你要幹什麼?」江諾吃驚地望著艾格蒙特。他不接受兩人相處了這麼久,艾格蒙特竟然對著他擺出攻擊的動作!
  「你不能……」 「咻……」
  「魚叉」劃過空氣的聲音截斷了江諾的話,一切在一瞬間結束。艾格蒙特走過去攏住江諾的肩膀,將他護在懷中才去確認被叉中的獵物是否已經死透。
  看到地上被樹枝刺穿脖子的像是野豬一樣的野獸,江諾吐出一口氣,然後軟了腿,靠在艾格蒙特懷中,「嚇死我了,我的耳朵現在還火辣辣的!」
  也許是在艾格蒙特身邊的日子太安逸了,讓江諾幾乎忘了這是個野獸滿山跑的時代。
  虎寶寶們圍在江諾身邊,不時蹭蹭他。「還好有你在!」江諾拍拍艾格蒙特的背,站直身體,「我沒事了,謝謝!」
  艾格蒙特點點頭,卻沒有放開攬著江諾的手臂,而是將他帶到水邊坐下,幫他洗了洗臉。
  「這個,我可以自己來!」江諾紅了臉,他真的弱到這種地步麼?!
  艾格蒙特突然覺得懷裡的人臉紅的樣子很好看,連睫毛上的水珠都那麼可愛,讓他想舔舔……
  「嗷嗚……」一直調皮的虎寶寶爬到江諾身上,仰起臉舔掉他臉頰邊的水珠。
  被虎寶寶打斷了綺思,艾格蒙特才驚覺自己想法多麼荒唐,連忙收回手,去處理意外獵獲的獵物。
  偷瞄到艾格蒙特去處理獵物,沒有注意到他,江諾偷偷吐出一口氣,用鼻子蹭蹭懷裡虎寶寶的腦袋,轉而去處理躺在河邊的魚。
  江諾將魚洗淨,再用河邊的細草穿過魚鰓,串成幾串。等他做好一切才發現艾格蒙特已經背著背筐站在一邊等他了。
  「我好了,可以回去了!」正準備站起來,江諾突然僵住。
  見江諾坐著不動,艾格蒙特以為他還在腿軟,上前將他打橫抱起。
  「不用!我只是腿麻,一會兒就好了!」江諾推著艾格蒙特的胸膛,想阻止他的動作。
  這小小的抵抗,艾格蒙特根本沒放在眼裡,抱著人就走。
  「喂,魚!我的魚!」江諾希望艾格蒙特能發下他,讓他回去拿魚,但艾格蒙特只是微微側身,讓他看清五隻虎寶寶正叼著一串串的魚跟在後面。
  虎寶寶們看到江諾在看它們,還邀功似的甩甩頭。
  這群小崽子,突然這麼懂事幹什麼!沒了借口的江諾只有安安生生地任艾格蒙特抱著,然後他決定了兩件事。第一,他今後絕不用公主抱的方式抱他的媳婦兒,當然,此時他還不知道,他沒這樣的機會。第二,他一定要變強,絕不能再被人以這種丟臉的方式抱了!
  江諾認真制訂了鍛煉機會,然而還沒等他變強,就被他發現了一件事……

  15.艷 遇艷 遇

  江諾煮了魚湯又做了清蒸魚,可是等魚下了鍋之後才想起沒有料酒!算了,多倒點醋吧,一樣可以去腥。
  雖然沒有鹽,但雪白濃稠的魚湯意外地受歡迎,就連對吃食兒不講究的艾格蒙特都喝了兩碗湯,虎寶寶更是連湯裡的魚肉也吃乾淨,末了還意猶未盡地舔舔鬍鬚,一臉饞貓相。
  反倒是江諾覺得味道還不錯的蒸魚無人問津,最後都進了他自己的肚子。不管怎樣,看著光禿禿的魚刺,江諾還是很有成就感的,他決定了以後一定要多做點好吃的。
  江諾把尋找食材計劃和鍛煉相結合,兩手抓,打算兩手都要硬。
  不知道是不是喝魚湯上癮,艾格蒙特接連幾天都會到河邊捉魚,而一向充當江諾小尾巴的虎寶寶們現在更願意跟在艾格蒙特後面轉悠。
  覺得有點吃醋的江諾甩手將捕魚的工作交給他們,自己背著筐上山慢跑去了。開始的時候,江諾只是在以艾格蒙特為圓心、半徑1千米以內的範圍活動。隨著他膽子越來越大,他的活動範圍也越來越大,到後來他乾脆背著中午的口糧獨自外出探險。
  對此,艾格蒙特和虎寶寶們的反應就是沒有反應。虎寶寶也不再像從前那麼愛粘他,每天見到他就是要吃的,然後倒頭就睡。江諾有些失落,每天在外面晃蕩的時間越來越多,走過的地方也越來越多。
  這天,家裡的蔥姜吃完了,蒜也剩的的不多,根據江諾觀察,這兩種植物都喜潮濕,大多長在河邊淺灘和離河水不遠的地方,因此當天「健步行」的路線是沿著河岸向河流的上遊走。
  江諾沒想到此行他竟然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女」。按照中國人的審美標準,那姑娘並不特別美。高眉骨,深眼窩,有幾分像奧運會採集聖火的女祭司,但是酒紅色的長髮讓她少了幾分莊嚴的美感,多了幾分妖艷。
  他們的相遇是老套的英雄救美,而且是最不費勁,最不刺激的那種!江諾碰巧遇上了崴了腳的姑娘!而江諾要做的僅僅是將姑娘送回她住的地方。好吧,其實還沒有送回姑娘住的地方,倆人只走了一小會兒,就遇上了姑娘的親人。
  後來,根據蒲穎,就是崴腳的姑娘,回憶,當江諾背著光,向她伸出手的時候,她以為自己見到了王族……當然,江諾的黑髮黑眸是一個重要的干擾因素,然而最主要的因素是作為雌性,蒲穎被江諾身上強悍的雄性氣息所吸引。
  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木有丘比特、月老、紅娘,反正,蒲穎姑娘的春心動了,那個,江諾的春心也動了。
  春心萌動的倆人,並沒有互相表白心意,也沒有定下下次的約會,原因?當然還是老問題,語言不通唄!
  可是不得不說,戀愛中的人,特別是相戀的人是真的心有靈犀,第二天,倆人就在初次見面的地方重逢。
  蒲穎眼中的江諾溫柔而有耐心,願意陪她做只有雌性才做的工作。而江諾對這種陪伴是樂此不疲的。除了可以見到喜歡的人,學習她的語言之外,還可以認識很多食材,用它們做成好吃的給喜歡的人品嚐。
  從江諾開始不再帶一堆沒用的東西開始,艾格蒙特就發現了不對勁兒。
  「艾格蒙特,我在煮飯,請你過去一點,不要礙事兒好麼?」這些天一直保持好心的江諾指指一旁的石墩,示意艾格蒙特坐過去。
  艾格蒙特非但沒有聽江諾的話,反而變本加厲的貼到江諾的背上。
  「喂,艾格蒙特!」江諾試圖躲閃,卻被艾格蒙特攔腰摟住,仔細的嗅著他身上的味道。就像蒲穎對雄性味道敏感一樣,艾格蒙特作為雄性輕易聞到了江諾身上雌性的味道。
  雖然味道細微,但是艾格蒙特覺得它就像扎進指甲縫裡的刺一樣讓他難受不已。艾格蒙特沒有見過在江諾身上留下氣味的雌性,但是他直覺的認為那個雌性配不上江諾。
  先不說諾是黑髮黑眸的王族,僅說他個性溫和、很有愛心、還會做很多好吃的,這幾點一般的雌性就配不上他。
  諾的伴侶該是地位與他相當的王族,可以忍受他偶爾表現的很無知,最好強壯有力可以保護他。還有,諾很喜歡小崽子,所以那人應該外出捕獵,讓諾在家裡照看崽子……這些,那個雌性一定做不到!
  「艾格蒙特,你,你要勒死我了!」江諾拍拍艾格蒙特的手臂,然後像拔蘿蔔一樣,試圖把自己從艾格蒙特的懷中□。
  艾格蒙特鬆開手臂,他不准任何人高攀江諾!
  重獲自由的江諾迅速地盛了一大碗食物放進背筐,「中午我不回來吃了~!」
  「諾!」艾格蒙特橫在洞口,阻止江諾出去。
  「艾格蒙特,你有事兒晚上再說好麼?我趕時間!」江諾一臉焦急,紳士是不該讓女士等的!
  「飯!」艾格蒙特比了比江諾,又比了比自己,做了一個吃的動作。
  「你要跟我一起吃飯?」江諾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這是艾格蒙特第一次主動邀請他一起吃飯呢!但是江諾搖搖頭,「我約了人,改天好麼?」
  艾格蒙特面無表情地看著江諾,為了一個才認識不過幾天的雌性,他竟然拒絕了自己!艾格蒙特忘了他只是為了報恩才與江諾住在一起,他根本無權干涉江諾的交友狀況!憑借身體上的優勢,艾格蒙特奪過江諾的背筐。
  「艾格蒙特,你把背筐還給我,沒有他我怎麼出門?」江諾伸手想去奪回來。
  艾格蒙特背起背筐,指著山洞裡面,示意江諾回去,然後他自己帶著五隻小崽子離開。
  江諾明白艾格蒙特背著背筐離開的意思是不准他出門,但是今天無論如何他都要去見蒲穎!
  說他重色輕友也好,他江諾活了二十幾年,相親失敗十八次,終於遇到心動的姑娘,他無論如何都要把握住!
  沒了背筐,江諾只好用手端著午飯去約會,沒想到這讓他和艾格蒙特陷入了冷戰……

  16.吃醋冷戰

  艾格蒙特為了江諾特意在中午趕回山洞,可是等待他的只有冷鍋冷灶和早上江諾起床後沒來得及收的毛皮。他還記得江諾剛收到它們的時候是多麼驚喜,對它們多麼愛護有加,連虎寶寶們都不許碰,可是這才幾天,它們就被遺棄在角落了。都是因為那個可惡的雌性!一定是她教壞了諾!
  艾格蒙特感到前所未有的氣悶,就連當初聽到桑迪亞斯篡位的消息也沒有這麼氣悶!桑迪亞斯可是他的歐繼帕,江諾算什麼?為什麼會讓他如此上心?這些艾格蒙特都沒想過,他只想在江諾回來以後要好好教育!
  「艾格蒙特?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見過心上人,江諾心情很好地從外面回來,「餓了麼?今晚想吃什麼?我摘了幾個蘑菇,炒來吃不夠,不如我給你們熬香菇肉湯吧?」
  艾格蒙特看都沒有看江諾,站起來去把早上捉到的獵物分屍,然後拎著一條獸腿出了山洞。
  起初,江諾以為艾格蒙特是去清洗獸腿,但過了很久都不見他回來,「艾格蒙特,你又去吃生肉!」江諾突然跳起來衝出山洞。
  出了山洞,果然就見艾格蒙特和一根已經啃剩下的獸骨。
  「你,你,你……」江諾指著艾格蒙特「你」了半天,「你不是可以吃熟食麼?為什麼又吃生肉?」江諾現在想起第一次見艾格蒙特進食的時候,他將獵物的毛皮撕開的樣子……
  艾格蒙特像是沒聽見江諾的話,站起來進了山洞。
  「喂,你……」江諾再遲鈍也明白了艾格蒙特在生氣,「艾格蒙特,你是不是在生氣我沒有聽你的話在家裡等你一起吃飯?對不起,可是我先約了別人,不好爽約的!」
  江諾跟到艾格蒙特身邊坐下,猶豫了一下,「好吧,你也不是外人,就告訴你好了,我遇到了一個姑娘,很喜歡她,她也喜歡我。你不知道,我相親失敗了十八次,因為我太悶,不會找話題。但是,蒲穎不會!我們在一起很開心。作為兄弟,你難道不該為我高興麼?別再生氣了,嗯?」江諾有胳膊肘碰碰艾格蒙特的胳膊。
  艾格蒙特終於施捨了江諾一眼。因為他沒聽懂江諾說了什麼。儘管他很喜歡江諾的聲音,但是喜歡聽不代表聽得懂。之前,他大多時候能夠瞭解江諾在說什麼,那是因為江諾總是連說帶比劃,而這次,江諾說的又快又多,他就有些不能理解了。
  江諾見艾格蒙特看他,以為兩人誤會解除了,高興地要去準備食物,可是艾格蒙特卻起身帶著虎寶寶們離開了山洞。
  倆人連續冷戰幾天,艾格蒙特 「不聽、不看、不說」 的「三不」政策讓江諾很吃不消。雖然艾格蒙特以前也很少說話,但是江諾可以感覺到他的回應,而現在……
  與艾格蒙特之間的不愉快直接影響到了江諾約會的心情。與蒲穎在一起的時候,他變得沒有辦法專心,總是想著今晚該做點什麼吃的討好艾格蒙特。
  看著心上人愁眉不展,蒲穎的心裡也開始著急,他為什麼會不開心?難道是他歷練的時間結束,要離開了?不,「諾!」
  「嗯?嗚~」江諾瞪大眼睛看著主動撲過來獻吻的蒲穎,她這是在幹什麼?
  「諾,#¥%¥」一吻結束,蒲穎雙目含情地看著江諾。
  要是往常,江諾一定會想盡辦法搞懂蒲穎說的是什麼,但是今天江諾只是敷衍地點點頭,「小穎,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我們明天再見,好麼?」
  毫不留戀地結束約會,江諾急忙趕回山洞,「艾格蒙特,我回來了!」
  艾格蒙特依舊奉行「三不」政策。江諾摸摸鼻子,尋思著找個話題掩飾尷尬,突然想起蒲穎說過的話,「艾格蒙特,#¥%¥……」他想問「#¥%¥」是什麼意思,但是轉念一想,就算艾格蒙特解釋也是用獸人語,他還是不明白,隨即,他擺擺手「算了,當我沒說……」。
  江諾說了一半的話讓艾格蒙特愣住,然後,忍不住覺得高興。他已經有了簉雌,而且他對雄性沒性趣,但是,看在江諾曾經救過他的份兒上,他願意繼續和江諾生活。
  當天晚上,在江諾煮熟食物之後,艾格蒙特破天荒地給江諾遞了個碗。
  「艾格蒙特?」江諾立馬盛好食物,「你不生我氣了?」
  艾格蒙特接過碗,做到一邊去開始進食。而這邊的江諾雖然沒有得到回答,但是冷戰以來艾格蒙特第一次主動跟他要食物吃,這讓他看到了兩人關係破冰的可能,「艾格蒙特,多吃點哈,我煮了很多。」
  與艾格蒙特的關係緩和之後,江諾對蒲穎也恢復了以往的熱情。對此,蒲穎很開心,表現就是她帶著江諾去了一個他從未去過的地方,一個地下湖。
  江諾以前生活在大都市,很少可以領略大自然如此鬼斧神工。讚歎之餘,他發現湖岸邊有一圈白色的「圍脖」。
  突然間靈光一現,江諾蹲下抓起岸邊一點白色的「沙子」,「是鹽!蒲穎,真的是鹽,我終於找到了,哈哈哈……」
  江諾興奮地抱住蒲穎,然後又像小孩子一樣抓起一把鹽灑向空中,「蒲穎,你知道我多久沒有吃到鹽了麼?呵呵,我等不及要用它煮飯了。」江諾脫下衣服一邊包鹽,一邊對蒲穎說,「我先回去了,明天我給你帶用鹽煮出來的食物!」
  江諾迫不及待地往家跑,他滿腦子想到的都是:有了鹽,他就可以做更多好吃的,然後艾格蒙特看在食物的面子上也會跟他和好!
  「艾格蒙特,快來看……」江諾在裡山洞不遠的地方看到了一隻虎寶寶,便揚聲喊艾格蒙特,但是應聲跳出來的黑色大老虎,讓他失了聲。
  「諾?」黑色的老虎在江諾眼前變成艾格蒙特。
  「你,你們……」江諾的腦中突然一片混亂。他前幾天就發現虎寶寶身上開始出現黑色的毛毛,當初還以為是它們要開始長花紋了,但是對比剛剛艾格蒙特的獸性,他發現不僅僅是長花紋那麼簡單。小傢伙們除了毛色不如大黑虎的黑亮,整個就是艾格蒙特獸型的迷你版……
  「你,是它們的父親?」

  17.離家出走

  「你,是它們的父親?」江諾僵硬地抬起頭看著艾格蒙特。
  「諾?」江諾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讓艾格蒙特很疑惑,他伸出手想要安慰江諾,卻被江諾躲了過去。
  「你,你們暫時離我遠點,讓我想清楚……」江諾防備地看著艾格蒙特,連連退後,直到他認為艾格蒙特無法捉住他的距離,他才轉身跑回山洞。
  將自己藏進洞中最陰暗的角落,江諾覺得自己很好笑,卻忍不住想哭的感覺。莫名其妙地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他努力讓自己適應,遇到虎寶寶們他覺得自己可以融入這個世界了。後來有了艾格蒙特,他以為艾格蒙特是因為他才照顧虎寶寶的,沒想到事實恰恰相反。也對,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艾格蒙特迫不及待地甩掉他,根本不管他的死活,後來卻願意照顧他……他真是豬腦袋啊!
  費心費力地替別人養兒子,還巴巴地求著父親對孩子們好點的二貨!江諾在心裡唾棄自己。
  「諾?」不知道過了多久,艾格蒙特帶著虎寶寶們回到山洞。
  江諾維持蹲在角落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的姿勢,沒有搭理艾格蒙特。
  「嗚嗚……」虎寶寶們圍住江諾。
  江諾伸手揉揉虎寶寶們的腦袋,它們長得還不錯,已經沒有了初見時候的虛弱模樣,也許要不了多久它們就可以自己捕食了,那時候它們就不需要自己了吧?
  「諾?」艾格蒙特輕輕喚著江諾,等他回神的時候遞給他一塊烤肉。
  江諾看看自己空了的雙手,不遠處,虎寶寶們呼嚕呼嚕吃的像小豬一樣歡快。原來在他出神的時候,虎寶寶們已經被艾格蒙特喚去進食了。他勾勾嘴角,看來不用等到虎寶寶們自己捕食,他就可以從飼養人的崗位上下崗了,誰讓它們有一個能幹的老爸呢!
  「諾?」艾格蒙特不懂,江諾剛剛明明已經回神了,怎麼能無視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再次失神。
  沉默地接過艾格蒙特手中的烤肉,江諾看都沒有看艾格蒙特一眼,自顧低頭吃著。
  艾格蒙特很想伸手摸摸江諾的腦袋,他看得出來江諾在跟他鬧彆扭,可是為什麼?艾格蒙特仔細回想今天自己做過什麼可以讓江諾跟鬧彆扭,難道是自己對崽子們的訓練太過嚴苛了?
  於是,在山洞回溫兩天後,溫度再次直線下降,只是這次執行「三不」政策的換成了江諾。
  其實,江諾真的不是故意不搭理艾格蒙特,他只是在考慮自己該何去何從。考慮的結果就是:他決定離家出走,呃,不是,是離開艾格蒙特父子,加入蒲穎的部落。他想,虎寶寶既然是艾格蒙特的孩子,那麼艾格蒙特一定還有妻子家人,只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分開了,將來他們一定會團聚的,那麼到時自己一個外人,處境會比現在尷尬一百倍。
  第二天一早,江諾像往常一樣煮了吃食兒。艾格蒙特見狀,以為江諾想通了,便沒在意,吃過飯就領著虎寶寶們出了門。
  等他們一離開,江諾就開始收拾東西。奶粉還剩下幾罐,虎寶寶們現在的主食是肉末湯,奶粉已經不像最開始的時候喝得那麼多了,不過他帶著也不會再有什麼用了,不如留給寶寶們吧;他睡覺的皮毛墊子是艾格蒙特送給他的,他很喜歡,帶走吧,就當留個紀念了;還有艾格蒙特跟皮毛一起送給他的布料,是很粗糙的麻布,他穿不慣,不過就算穿慣了也沒用,他們都不會做衣服,不如留給艾格蒙特的妻子,她應該會喜歡;還有鍋碗瓢盆等等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是他們平常用得著的,不知道艾格蒙特和虎寶寶們還要在這裡住多久,他們應該用得上,就不帶走了……
  收拾好了東西,江諾最後留戀地在山洞裡轉了一圈。不是他婆婆媽媽,而是已經在這裡住了不算短的一段時間,有艾格蒙特和虎寶寶陪伴的日子很開心,今後他就是孑然一身了,說不留戀那是騙人的。
  不過,畢竟是男人,已經有了決定,再捨不得也會忍痛割捨,江諾背起背筐離開山洞,像一個要與人私奔的小情郎一樣直奔他跟蒲穎平日約會的地方。
  「諾!」蒲穎一看見遲到的江諾,立刻向他奔去、撲入他的懷中。
  江諾拍拍蒲穎的背,「對不起,今天來得有些晚,讓你擔心了。」想了一會兒,江諾扶著蒲穎的雙肩與她對視,「我知道這很冒昧,但是我想跟你共同生活!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想加入你的部落!」
  江諾滿懷期待地看著蒲穎,而蒲穎回給他的除了迷惘還是迷惘。無奈,江諾只能祭出萬能手語。伸出右手、比比蒲穎,伸出左手、比比自己,然後將兩隻手握在一起。
  不知道蒲穎怎樣理解這個動作的意思,總之,蒲穎一臉欣喜,將江諾握在一起的手摟進懷裡,臉上露出小女兒的嬌羞。
  當天,蒲穎就帶著江諾回到了她所在的部落,然而他剛剛靠近部落的範圍就被一群強壯的男人攔住了去路。然後只見蒲穎與為首的男人激烈地爭論什麼,兩人一直僵持不下,不久就出現一個黑髮黑眸的像是亞裔的男人。
  黑髮男人說了幾句打斷了兩人的爭論,然後他似乎又問了蒲穎幾個問題。蒲穎顯然對那個那人非常尊敬,恭敬地回答了男人的問題。男人似乎瞭解了,點點頭,看著不遠處的江諾對蒲穎說了些什麼。
  男人說完,蒲穎很激動地回了男人幾句,不過最終沒能改變男人的主意,因為不久蒲穎就一臉為難地向他走來。
  走到江諾跟前,蒲穎卻低了頭不說話。
  「怎麼了?」江諾摸摸蒲穎的頭髮。蒲穎抬起頭看著他,似乎快要哭出來,「他是你們的首領吧?他不想我加入你們的部落麼?」
  蒲穎指指剛剛與她爭論的男人,他正在把身上多餘的飾品摘下來交給身邊的夥伴,一副要與人決鬥的架勢。
  這是要幹什麼?只是加入部落而已,不會還要考驗武力值吧?

  18.為愛決鬥

  只是加入部落而已,不會還要考驗武力值吧?
  江諾看著部落的人在準備決鬥的男人身後圍城一個半圓,男人信心滿滿地上前幾步,輕蔑地看著江諾。
  蒲穎在江諾唇角印下一吻,似是欲言又止,一臉擔憂地退到江諾身後。
  那邊,決鬥男看見這一幕,原本掛著輕蔑微笑的臉瞬間扭曲,「呵……嗷……」男人變身成一隻類似棕熊的野獸向江諾撲去。
  江諾及時碰到過這樣的陣仗啊?就算誤入這個世界見到那血腥的一幕,他也只是個旁觀者,如今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忽然加入演出陣容,他除了傻眼還是傻眼。
  「諾!」蒲穎在江諾身後焦急地叫喊,江諾卻充耳不聞。
  眼看,棕熊就要咬到人,江諾本能地後退,沒留意到腳下的小石子,鞋底一滑整個人摔在地上。
  「諾!」蒲穎幾乎哭出來,她多想替她的諾擋下那致命的一擊啊,可是礙於規則,她只能在一旁乾著急,都是她害了諾啊!
  棕熊似是在欣賞江諾無措的樣子,悠閒地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江諾,「呵呼……」棕熊仰頭大吼一聲,然後低頭就咬。
  「唔嗯……」江諾下意識抬手阻擋,小臂上頓時傳來劇痛。
  「嗷嗚……」還帶著幾分稚嫩的虎嘯聲喚回江諾的神志。江諾轉頭,果然看見灰不溜秋的虎寶寶們向他衝來,「別過來!」江諾的第一反應是虎寶寶們過來會吃虧,絕不能讓這只棕熊傷害虎寶寶。他從地上抓起一把沙土灑向棕熊的眼睛。
  「呵……呵……嗚……」棕熊鬆開口,似是在怒吼江諾的不講道義。
  趁著這個空檔,江諾爬起來迎向虎寶寶們,「不是叫你們不要過來麼?幹什麼往前衝!不要命了麼!」江諾顧不得還在流血的傷口,先將虎寶寶訓斥了一頓。
  「呵~呼~」已經可以睜開眼的棕熊,看到江諾憤怒地呲出牙,擺出進攻的姿勢。
  江諾轉身將虎寶寶們護在身後,「別過來!」
  「烏!」一直在一邊看著的黑髮男人喊住了還想向江諾撲去的棕熊,「%¥@&¥%……@@¥%@¥%@!@」嘰裡咕嚕說了一大串之後,棕熊變回男人恨恨地看了江諾一眼,走回黑髮男人身邊。
  黑髮男人對棕熊男的順從很滿意,點點頭轉向蒲穎,「蒲穎,@¥%#%&¥……」
  蒲穎低下頭默默地聽著黑髮男的訓話,半晌之後,她轉過身看著江諾,不知何時這個美麗的姑娘已經淚流滿面,「諾,拜拜!」
  只是普通的告別辭,但是江諾知道,他們以後不會再見了。這句「拜拜」江諾教她的,她卻從來沒對江諾說過,每次分別蒲穎總會笑著跟他說「明天見!」
  「蒲穎……」江諾叫住姑娘,卻不知道該跟她說些什麼。
  蒲穎含著淚滿眼期待地看著江諾,但是直到淚珠滑落江諾都沒有再出聲,姑娘吸吸鼻子轉身走向自己的族人,準確地說是,直直的走到棕熊男身邊。
  棕熊男攬著蒲穎一臉得意。至此,江諾總算明白了,這不僅僅是加入部落這麼簡單而已。他想做點什麼,然而,還不等他想到該怎麼做,黑髮男人就帶著部落的人離開了。
  「蒲穎,對不起……」江諾低聲說著,他知道蒲穎聽到了,因為他看到了她的腳步頓了一下。然而,她沒有停下也沒有回頭,與族人一起消失在江諾的視線中。
  「嗚嗚……」虎寶寶們蹭蹭江諾的腿,不甘心江諾就這樣無視他們。
  江諾低下頭,看著圍著他打轉的虎寶寶們歎口氣,「你們到這來幹什麼?你們的爸爸呢?」江諾一邊問,一邊給虎寶寶們撓肚子。他們有多久沒這樣相處了?
  一片陰影遮住江諾,讓他僵住動作。自己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不敢看他!這樣想著,江諾抬起頭。艾格蒙特背著光,江諾看不清他的表情,兩人無言的僵持。
  眼看江諾又要出神,艾格蒙特伸出手。以為艾格蒙特要揍他,江諾反射性地閃躲,卻被艾格蒙特抓住,將他身上的背筐扒了下來。
  江諾見艾格蒙特背著背筐要離開,立刻站起來抓住筐沿兒,「等等……」才說了兩個字,江諾就說不下去了。剛剛蹲著還不覺得,突然站起來他直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甩甩頭,江諾對著艾格蒙特說,「我不想跟你們回去,沒說再見是我不對,現在,我們正式告別吧!」
  江諾退後一步,向艾格蒙特鞠了一躬,「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今後……」江諾頓了頓,不就是胳膊上多了幾個洞麼,他竟然感覺自己有點站不住了,「後會有期!」
  江諾果斷省略中間的感謝詞,潦草地告別。他不想在艾格蒙特面前暈倒,即使他更弱更挫的樣子艾格蒙特已經見過,也不行。這次不行,今後更不行。
  說完,江諾就想往不遠處的林子裡鑽,這樣就算暈倒了也不會被看到。還沒等他挪步,就被捉住了胳膊。
  「唔嗯~!」江諾苦了臉,艾格蒙特是故意的吧?怎麼偏偏抓他受傷的手呢?「還有事兒麼?」江諾從齒縫兒裡蹦出這幾個字兒。
  艾格蒙特保持了一貫作風,不說話,直接拖了人就走。
  「放手!好痛!」江諾終於忍不住喊出來。
  「哼!」艾格蒙特放開江諾,瞪了他一眼,轉身向山洞的方向走。
  憑著這些天江諾對艾格蒙特的瞭解,艾格蒙特剛剛那一眼的意思一定是讓他乖乖跟著走,不然後果很嚴重。
  江諾站著沒動,「我說了,我不想跟你回去的!」
  艾格蒙特站住,轉身盯著江諾。就在江諾頂不住那種讓人發毛的感覺、準備妥協的時候,艾格蒙特解下背筐,鑽入樹林中。
  江諾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他對圍過來的虎寶寶們甩甩手,「你們跟他走吧,他是你們的爸爸,會好好照顧你們的!」至於他自己,等會兒有力氣了就離開,如果沒有力氣,死在這裡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19.加入部落

  如果沒有力氣,死在這裡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江諾閉上眼睛,默默數著自己距離死亡又近了幾步……
  江諾蹭蹭身下柔軟的床墊,還是自己的床睡得舒服啊!閉著眼伸了個懶腰,昨晚做的夢真詭異,野獸還能變成人,他竟然還和野獸人決鬥,累死人了!
  享受夠了賴床的感覺,江諾才睜開眼。入眼的卻不是熟悉的雪白,而是黑乎乎的帳篷。這是哪裡?
  江諾猛地坐起來,他一動,身邊就傳來了熟悉的「嗚嗚」聲。是虎寶寶!江諾立馬掀開身上的獸皮,果然就見五隻虎寶寶擠作一團睡在他的身邊,他突然坐起來吵醒了他們。
  「你們怎麼在這裡?艾格蒙特呢?」江諾安撫地摸摸叫的最凶的虎寶寶。
  「諾?」亞雷撩起簾子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江諾精神很好地跟虎崽子們玩耍。
  「嗯?」江諾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叫他,立刻戒備地看著來人,眼前的人有幾分眼熟,是他救了自己麼?「你是……?」
  「亞雷」亞雷指指自己,艾格蒙特跟他說過,這個小東西不懂獸人語,要他說話盡量簡單,嘖,難得見艾格蒙特對誰如此上心。
  「亞雷?」江諾疑惑地重複,他們見過?為什麼他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看江諾的表情,亞雷就知道他在想什麼,「艾格蒙特!」
  「艾格蒙特?他在哪兒?對了,我見過你,你是艾格蒙特的朋友!很高興見到你!」江諾習慣性地想跟亞雷握手,一伸手才發現自己胳膊上纏著奇怪的東西,對了自己被棕熊男咬傷了,那麼,「是你救了我?」
  「艾格蒙特……」「亞雷!」
  亞雷剛想開口說什麼就被門外的叫聲打斷,亞雷抱歉地沖江諾笑笑,掀起簾子出了帳篷。不久,他又回來,手上多了一個木碗。
  江諾看著亞雷遞到他眼前的散發著奇怪味道的木碗,指指自己,「給我的?」
  亞雷點點頭,指指他被裹住的胳膊。
  「是給我治傷的藥?」說實話,江諾不太想喝,但是出於禮貌,他還是接過來一口乾了,勉強嚥下後,「謝謝……」這藥喝起來的味道比聞起來的更奇怪!
  亞雷勾起嘴角,江諾皺成一團的包子臉取悅了他,不過,從那之後給江諾的藥都會配一個甜果子。他拍拍江諾的肩膀,指指枕頭,示意江諾再睡一會。
  「嗯?我……」江諾想說自己還不睏,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如果醒著,亞雷就要一直陪著他吧?「嗯,你去忙吧,我再睡會兒。」最終,他還是不想給人添麻煩,乖乖地躺下。
  亞雷見他要休息了,就離開了帳篷。而原本覺得自己睡得很飽的江諾躺下沒多久就又陪周公下棋去了。
  就這樣,江諾睡了吃、吃了睡,像小豬仔一樣被養了幾天。期間,他除了亞雷沒有見過任何人,他也問過亞雷艾格蒙特呢,亞雷解釋的很仔細,可惜他沒聽懂。不過,看亞雷淡定的樣子,想來應該是沒啥問題了。
  不知道是不是獸人的草藥特別靈,沒幾天江諾的傷口就結痂了,而他也終於可以擺脫圈養的生活,認識默默照顧他很久的族人。
  與蒲穎的族人截然相反,亞雷的族人對他非常地和善,和善到了畢恭畢敬的地步。這讓江諾受寵若驚。本著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的原則,江諾對族人們也很客氣有禮。族人們很快喜歡上這個外來的王族。
  「我不覺得他是接任族長的合適人選。」亞雷與一名鬚髮灰白的老人站在一棵大樹後看著不遠處的江諾與族人的互動。
  「他是黑髮黑眸的王族。」老者歎口氣,「我的力量已經越來越虛弱了,已經沒有辦法再將族人們凝聚在一起,你也知道,族裡的年輕人離開的越來越多,如果沒有繼任者,我們湖岸部落遲早要滅亡的。」
  亞雷深知老者話中的道理,但是,「他不懂獸人語,沒有辦法管理族人。」
  老者擺擺手,「那個可以學,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讓他留在這裡。就算留不住他,也要留住繼承了他的血脈的孩子!」
  「但是……」亞雷還想勸說老者,但是只說了兩個字就被老者截斷。
  「就這樣吧,明天你帶人去多捕些獵物,我在部落裡讓雌性們與他見面,只要有他喜歡的,立刻就讓他們舉行儀式!」老者對於留住江諾已經到了偏執的地步。
  「至少應該問問他的意思!」亞雷攔住要離開的老者。既然艾格蒙特將人交給他,那麼他就不能辜負了艾格蒙特的信任。
  老者嚴厲地盯著亞雷,而亞雷毫不退縮地回視。半晌,老者先妥協,「你也說了,他不懂獸人語,怎麼問他的意思?」
  「這個我會想辦法!」說完,亞雷向老者行禮離開。
  老者看著亞雷離開的背影歎了一口氣,這是個好孩子,如果不是金髮……他會是最好的繼任族長的人選啊!
  「諾!」亞雷與江諾一起幫一個上了年紀的族人搭起帳篷之後,示意江諾跟他走。
  「諾,」亞雷一臉嚴肅地對江諾嘰裡咕嚕地說了一大串。
  「那個,亞雷,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明白,你想跟我說什麼,畫出來不行麼?」江諾很無奈,他知道亞雷說話已經盡力放慢語速了,但是意思不懂,再慢也沒用啊!
  江諾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小人兒再地上畫畫。
  亞雷看到江諾的畫,想了想在地上畫了許多小人被一個圈圈圍著,又畫了一個小人在圈圈外,然後指指江諾又比比小人。
  嗯?什麼意思?難道是自己的傷好了,亞雷要讓他離開?族人們明明很喜歡他啊?
  「亞雷,讓我加入你的部落,不行麼?」當慣了群居動物的江諾,即使下定決心不再跟艾格蒙特生活,也還是改不了群居的屬性,所以當初才想加入蒲穎的部落,可惜……現在又被人趕,他就這麼不受待見麼?

  20.相親被擄

  「亞雷,我想加入你們的部落……」江諾畫了一個大圈圈將原來圈圈裡的人和圈圈外的人都圍了起來。
  這是願意加入部落的意思吧?亞雷想了一下,點點頭。既然江諾自己願意加入部落,那麼他也沒有辦法再說些什麼了。
  亞雷回復了族長老者,老者很高興,立刻讓亞雷挑選幾個年輕力壯的獸人去準備儀式所需要的祭品,如果能把族長的繼任儀式一起辦了就更好了!
  第二天一早,強健的雄性獸人都被族長老者攆出去打獵。部落裡除了只餘老弱病殘和雌性。見到這種情況,江諾也打算跟著亞雷一道的,卻被族長老者攔住了。
  「諾?」老者笑得滿臉慈愛。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長輩,江諾只能乖乖地任老者拉著、滿部落轉悠。這是帶他熟悉環境吧,可是……
  「……莉娜……」當老者指著第六個女人,對他笑的時候,神經比電線桿更粗的江諾也發現不對勁兒了。
  這不會是獸人世界的相親吧?他是挺喜歡蒲穎沒錯,可是不是所有獸人女人他都能接受啊!
  「大叔,那個,我想起有事兒要跟亞雷說,我去追他哈!」江諾掙脫老者的手,「亞雷、亞雷,等等我!」
  「諾!」沒想到老者年紀大歸大,大吼一聲還是聲如洪鐘,鎮住了江諾。
  「大叔……」江諾很無奈,為什麼他非要碰上這樣的事兒啊?他不想禍害人家姑娘都不行麼?
  之後,族長大叔拉著江諾的手給他介紹了塔利、瑪雅、妮莎等等六七個姑娘,實在受不了這種拉郎配的江諾才想起萬能的尿遁,「大叔,我想去廁所……」
  「嗯?」老者聽到陌生的話音,停下向下一個帳篷移動的腳步。
  江諾指指自己,「噓噓……」
  老者瞄瞄江諾胯間的小弟弟。
  「是啊,是啊!」江諾羞窘地點點頭,從老者手中抽出手腕,迅速向部落外的樹林跑去。沒辦法,獸人世界講究取之於大自然、回饋於大自然,所以是沒有廁所這一文明事物的存在的。
  江諾除了想躲避族長大叔的強制性「推銷」外,也是真的有點內急。來了獸人世界這麼久,他還是有些不習慣隨地大小便,所以他一邊清內存,一邊注意著四周。
  本來只是無意識地亂瞄,沒想到卻與一對金色的眼眸相對,江諾一驚,差點將水撒到身上。
  那是一個金髮金眸的強壯男人,那人潛伏在草叢之間,像一隻隨時準備撲向獵物的獅子。
  那人眼中不容錯辨的凶狠讓江諾意識到這人不僅僅碰巧走到這裡這麼簡單。江諾目光淡定地從那人身上掠過,裝作若無其事地整理好儀容,慢慢走回部落。
  江諾一邊往回走,一邊像什麼也不知道似的四下看著光景,然後他發現了樹叢間埋伏了至少二十個人!此時,他腦中只有一個想法:要出大事兒了!
  部落裡的青壯年都出去捕獵了,剩下的都是沒有反抗能力的老弱病殘,如果這時候部落遭到攻擊後果將不堪設想啊!最好是能將外出捕獵的人都召喚回來,可是如何能再不驚動身後敵人的情況下求救呢?
  不經意間看到部落外面晾曬的野獸的糞便,部落裡的人將它們曬乾後灑在部落周圍防止野獸入侵。江諾靈光一現,現在希望他們能有狼煙的效果了!
  還好他隨身攜帶了那根在燃燒的樹枝,江諾不動聲色地解了樹枝外面的皮毛,將它扔進幾乎曬乾的糞便堆中。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拖延時間,讓火可以燒起來召回捕獵的獸人,最好能通知部落裡的人離開……
  江諾猜測,敵人之所以潛伏在部落外,沒有馬上動手的原因不外乎兩個,一個是敵人看到了部落裡的青壯年離開捕獵,在等他們走遠一些,讓他們來不及回防;另一個是敵人沒有看到部落裡的青壯年離開捕獵,在觀察部落的防守,尋找最佳攻擊方案。
  以前遊戲裡遇到這種情況該怎麼辦來著?信號彈?不要說沒有,就是有了估計獸人們也會當成神跡來看的!
  在江諾糾結著該怎麼辦的時候,野獸的便便已經著起來了,冒出滾滾濃煙。
  這濃煙引起了敵人驚覺,有兩個企圖入侵的敵人從樹叢中竄出來捉住江諾。而恰恰此時,族長老者派來「接」江諾繼續回去「相親」的族人正好從部落裡走出,看到了江諾被擄走的全過程。
  「哇啦¥%@&*%&**&」兩個族人用江諾不懂的大聲叫喊起來,原本安靜的部落瞬間炸了鍋。
  埋伏在樹叢中的入侵者看到情況不像他們所預料的一樣,一瞬間有些蒙,但領頭的人沒多久就回了神,招呼手下的人立刻進攻部落。
  看到事情變成這樣,被捉住雙臂的江諾開始奮力掙扎,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讓這群人接近部落。這群人個個彪悍,一旦進入部落,就像狼衝進羊群,那只有一個結果!
  眼看入侵者就要接近最外圍的一個帳篷,始終沒能掙脫的江諾開始變得絕望。然而就在這時候,亞雷帶著一群年輕人突然衝了出來,截住了衝在最前面的入侵者。
  「太好了!」 江諾鬆了口氣,總算是有救了!江諾本來一直憋著一股勁兒,想掙脫鉗制上去幫忙,看到得救後突然鬆懈下來竟感到有些腿軟。
  「諾@%#%##*?!

  21.貞 操危機

  「唔嗯~」江諾還沒擺脫深沉的黑暗就先感到了後腦跟脖頸相連的地方傳來陣陣麻痛。
  「@¥%&!@#@#¥」一陣嗚哩哇呀的獸人語,對江諾來說跟鳥語一樣,有聽沒有懂,所以他就索性繼續躺在地上裝死了。
  看到江諾這樣的反應,說話的人不樂意了。得不到他想要的,這讓他很沒面子啊!說話的人揪住江諾的頭髮,逼江諾抬起頭來。
  痛痛痛!這人下手一點也沒留情,差點逼出江諾的男兒淚。
  「你想幹什麼?!」江諾怒瞪抓住他頭髮的金毛,只是眼眶中剛剛疼出來的淚水減弱了幾分氣勢。
  江諾以為自己是惡狠狠地瞪著金毛,而在金毛的眼中卻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兒。他覺得這個黑毛的小個子雄性模樣俊俏、皮膚看起來也比他那幾個粗壯的簉雌好很多,尤其是這雙大大的黑眼睛含著水看他,一副受了委屈、楚楚可憐的模樣。
  金毛不自覺地放鬆了手裡的頭髮。雖然雄性與雄性舉行儀式、結為伴侶共同生活是無能的表現,但如果對象是眼前這個精緻的小東西的話,他想他也會願意的。不過……
  看中了就先佔下,至於行儀式什麼的……只是個擄來的獵物而已,玩死他都可以!金毛打定主意,又抓緊了手中黑色的髮絲,低頭舔了舔江諾的眼睛。
  江諾眼睜睜的看著金毛的腦袋湊近,下意識把眼睛閉緊又瞪大。這死金毛在幹啥?舔他的眼睛?濕漉漉的大舌頭還掃過他的睫毛?好噁心!
  江諾吃驚的樣子取悅了金毛,這個小東西的反應還真有趣,如果他肯乖乖的,金毛覺得自己可以保證他生命無虞。
  「你,你,你……」江諾連說了幾個你,憋紅了臉才蹦出後面幾個字,「你個死變態!」
  金毛聽不懂江諾在說什麼,只將他的臉紅當做害羞,嘰嘰咕咕說了一堆「你聽話,我不會為難你」之類的帶有威脅性質的言辭。當然,江諾一句也聽不懂。而以為「溝通良好」的金毛迫不及待地嘟起嘴朝著江諾白淨的臉頰親去。
  怎麼還來?江諾偏頭躲避,卻讓這吻落在了耳朵上,敏感的耳朵立刻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金毛得趣兒,立刻含住那弄嫩嫩的小耳朵用舌頭逗弄。
  玩笑開大了!他江諾生在春風裡,長在紅旗下,除了鬍子長得沒別的男人勤快外,根本沒有過性別方面的困擾啊!好吧,他知道有男人喜歡男人,但是他長相平凡,從沒遇到過這類問題啊!怎麼換到這個世界來,還會有貞操危機啊?!
  「喂!你有毛病啊!看清楚,我是男人!」江諾當然是男人,所以被他猛地一推,金毛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
  金毛這才發現剛剛柔順的小東西原來是帶刺兒的,也好,太容易捕捉的獵物通常不會美味!金毛突然發力,把江諾撲到在地,單手壓住他奮力掙扎的雙手,另一隻手去扯江諾的衣服。
  「彭,彭彭~」幾聲脆響,江蘇身上的衣服扣子宣佈陣亡。
  「你來真的啊?!放開我!我是男人!男人!man!」早在跟艾格蒙特生活在一起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跟獸人的力量差距很大,但是現在他更確切地認識到這種差距不僅僅是「大」那麼簡單而已。身上的死金毛只是單手壓住他,他的雙手就連動都不能動了。
  江諾不死心,又試著掙扎,金毛壓制他掙扎的手又加了幾分力。這下不要說手,江諾連手指都伸不直了。
  「cao 你媽,你放開我!」江諾這下真急了眼,連被江姐姐嚴厲禁止的髒話都蹦了出來。
  金毛充耳不聞,當然就算他「聞」了也不懂是什麼意思,所以他就專心致志的撕江諾的衣服。
  今天不會就交代在這裡了吧?江諾開始感覺害怕。冷靜,冷靜點,想想該怎麼逃脫!江諾強壓下心底的害怕,開始思考逃脫的辦法。
  這傢伙的力氣這麼大,大概能跟艾格蒙特拼拼了吧?如果艾格蒙特在就好了……一想到艾格蒙特,江諾立刻打住,甩甩頭忘掉想要依賴艾格蒙特的想法。力量不夠就智取!就不信五千年的文明還敵不過這傻大個的一身蠻力!
  從孫子兵法到農村包圍城市,江諾在腦中迅速過濾可以用來解決眼前危機的兵法策略,竟然沒有一條可用!三十六計倒是有一條「美人計」,看金毛現在對他性致高昂的樣子倒是可用,但問題是他不能接受用屁股換自由!
  金毛撕開江諾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胸膛,下腹的慾望立刻蠢蠢欲動,他猴急地想用嘴來感受那肌膚細膩的觸感。
  於是,金毛就著壓著江諾的姿勢往下蹭了蹭,好讓嘴巴可以順利品嚐到江諾頸肩胸部的肌膚和那誘人的小紅果。
  金毛這一蹭,壓實了江諾的下半身。感謝這一壓,讓江諾感覺到屁股底下有東西硌人。是艾格蒙特送給他的「折疊刀」!
  那東西是有一次艾格蒙特見他費力地用骨刀削果子之後送給他的,不是骨質,而且比骨刀要鋒利得多,最重要的是那東西折起來只有他手掌大小,所以他一直隨身攜帶!
  大概是將心思都放在了折疊刀上,江諾停了掙扎。感覺到江諾老實下來,金毛也不再抓他抓得那麼緊了。
  金毛手一鬆,江諾立刻回神輕輕地動了動手,結果發現,金毛雖然放鬆了力道,但是他的手腕仍不能活動。手不能動就拿不到刀子,怎麼辦?
  江諾眼看金毛越親越往下,已經滑過了他的脖頸來到了他鎖骨的位置。難道真的要逼他一個大老爺們用「美人計」,送點嫩豆腐給這個死金毛吃?
  在江諾猶豫不決的時候,金毛已經順利地舔過他的小半個胸膛,肯上他胸前的小果子。
  「恩啊~」毫無防備的江諾立刻嬌媚地叫出來。這甜膩的聲音不僅讓金毛吃驚,連江諾自己也有點懵了……

  22.柳暗花明又一坎兒

  想再聽聽那勾人的聲音,金毛開始不停地逗弄江諾胸前的兩點。
  「嗯……,不要~」江諾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那對只能用來裝飾用的小肉粒兒竟然這麼敏感,只能扭動著身體躲避金毛的攻擊。
  江諾這微弱的掙扎在金毛的眼中更像是挑逗,幾乎被□焚身的金毛顧不得再壓住江諾的手,雙手胡亂在江諾身上亂摸。
  江諾強忍住作嘔的感覺,悄悄地把手伸到了後褲兜裡,握住了小刀。江諾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將刀子打開、拿出來、逼退壓在他身上的金毛,所以他沒有注意到金毛親吻他的動作頓了一下,而且速度明顯減緩。
  江諾以為自己不動聲色地做好了準備,然而就在他發難前一秒,金毛先伸手扼住了他的脖頸。
  江諾聽到了自己脖子被捏緊的聲音。依著本能,他抽出刀子向金毛揮去。但是這樣幼稚的攻擊怎麼可能傷到捕捉到無數凶悍獵物的金毛?在刀子抽出的一瞬間,江諾握刀的手就被金毛給制住了。
  活命的機會沒了,江諾唯一自由的手只能徒勞無功的摳挖著金毛扼住他脖頸的手,毫無章法的摳挖讓江諾摸到一個尖銳的硬物。
  與死神面對面的時候,任何人都會爆發出無窮的潛能,江諾也不例外。他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硬物,將它刺入金毛頸部的動脈。
  「啊嗚~」金毛鬆開扼住江諾脖頸的手,揮手將江諾的手打開,這一動作把江諾刺入他動脈的東西也帶了出來,加速了他的死亡。
  「咳咳咳……」金毛鬆手的一剎那,重新獲得空氣的江諾就開始死命地咳嗽。等他終於能壓住喉頭的咳意的時候,金毛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地上、石壁上滿是血跡。
  這堪比恐怖電影的一幕讓江諾傻了眼,作為二十一世紀的新青年他幾時在現實中見過這麼血腥的場景?!雖然懷疑艾格蒙特給他掛在脖頸上的那個小東西能殺人,但是他實在沒有勇氣去查看金毛是不是死了。
  山洞裡漸漸暗了下來,在陰暗角落裡的江諾才敢微微動動麻掉的腿腳。過了這麼久,地上的血已經乾涸了。奇怪的是,過了這麼久除了已經死掉的金毛,竟然沒有人再進來這個山洞。
  江諾經歷最初知道自己誤殺了人的恐懼,現在開始了殺人後的慌亂時期,一直矛盾掙扎在逃跑還是自首的問題中。
  逃跑?受了二十幾年「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的思想的影響,江諾總覺得自己既然犯了罪就應該接受懲罰。
  自首?等待他的除了死,沒有第二個選擇。最重要的是,他還年紀輕輕、風華正茂,不想死啊!
  掙扎了許久,江諾終究還是個人,還是怕死,他沒辦法接受沒經過申辯就被判死刑。「雖然我不該錯手殺了你,但這事兒不能全怨我,是你不對在先,我明明跟你說了讓你放手的!我這屬於正當防衛。」江諾對著金毛的屍體嘰嘰咕咕說了一通,「我不是要逃避自己應該付出的代價,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妻兒的,這比讓我償命要好,對吧?」
  江諾蹲在地上小步向洞口挪,這期間一不小心看到了讓金毛致命的凶器——艾格蒙特當初掛在他脖子上當裝飾的一顆怪蛇的蛇牙——就躺在距離屍體不遠的地方。那蛇牙大概有他食指長短,沒有兩顆毒牙鋒利,但也能輕易地刺穿人的皮膚。金毛就是個很好的例子。現在它正靜靜地躺在血泊中,雪白異常。
  鬼使神差地,江諾伸了去撿那詭異的蛇牙,一抬頭,就看到一節血淋淋的脖子。江諾想移開眼,卻看到金毛趴在血泊裡死不瞑目地看著他。
  「哇啊啊啊……」從小連鬼故事都不敢聽的江諾終於叫了出來,連滾帶爬地出了山洞。
  山洞外,炊煙裊裊、人們安居樂業的景象讓他清醒過來,同時也動彈不得。他竟然在這麼多人身邊行兇!而且還尖叫著引起了所有人注意!最重要的是:他滿手血跡、手裡還抓著凶器!
  人贓並獲!江諾腦海中閃過這四個大字,慢慢地舉起手。
  幾個年紀稍長一些的男人來到山洞前,盯著江諾看了一陣子,然後依次進了山洞。江諾猜測他們應該是部落長老之類的人。不久,進去山洞的人們又魚貫走出。他們臉上的表情……在江諾看來應該說是很複雜,如果勉強用一個詞兒概括,那就是肅穆。
  幾個人互相對視一下,一個年紀最長的男人最終站出來,示意大家安靜,然後高聲對眾人宣佈了什麼。
  聽眾們先是安安靜靜地聽中年男人說話,後來開始小聲竊竊私語,再後來眾人討論的聲音已經蓋過了中年人的聲音。
  「這個我可以解釋的!」似乎也感染了眾人激動的情緒,江諾上前一步大聲說。
  江諾一句話立刻讓正在議論紛紛的眾人安靜下來,山洞前不小的空地上只聽見呼呼的風聲。
  「是他……是他……」是他什麼?是他先想對自己不軌麼?自己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可被人覬覦的?就算眾人真的相信了,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啊!
  所以,江諾支支吾吾半天之後,「我不是故意要殺他的,只是一時失手……」
  不等江諾說完,底下就有人開始向著剛剛進山洞查看的人開始叫嚷。為首的那個男人聽後臉立刻沉了下來,壓低聲音說了幾句。江諾聽不懂那人說了什麼,但僅從語氣上他就可以感覺出話中的威脅之意很濃,於是剛剛叫嚷的人紛紛閉了嘴。
  局面就這樣對峙著僵持了一陣子,底下的私語聲慢慢又響了起來,這次就連「長老們」也開始互相爭論起來。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江諾有些迷惘,像個局外人一樣站在一旁看著大家的討論慢慢升級,如果他不是個現行犯,江諾實在很想上前問問他們自己可不可以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長老們」終於爭論完畢,剛剛為首的長老面無表情地走向江諾……

  23.獸人族長

  江諾屏住呼吸,此時他已經感覺不到害怕,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快要停了。
  如果這個像自己走來的人臉上有憎恨,那麼他會反省自己的罪過;如果這人臉上有哀傷,那麼他會真心地道歉;如果這人臉上有復仇的快意,那麼他為為自己鳴不平。但是,這人臉上什麼都沒有,這讓江諾很無措,只能僵硬地站著看那人向自己走來。
  那人走到江諾的身邊停下,與江諾面向眾人並排站著。他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眾人,慢慢的眾人議論的聲音小了,到後來偌大的空地上可算得上是鴉雀無聲。
  長老的右手抓住江諾的左手,像拳王爭霸賽的裁判舉高獲勝者的手那樣,把江諾的手舉高。
  接下來又是見證奇跡的時刻。江諾眼睜睜看著剛剛幾乎將空地擠滿的人剩下了一半,另一邊的人換成了各式各樣的野獸。還維持人型的跪在地上,獸型的匍匐在地,總之,不論人獸都是一副臣服的姿態。
  「這……」江諾愣了兩秒,隨即想起了曾經看過的《動物世界》,打敗首領的野獸可以取而代之。難道他不小心誤殺的那個金毛是這個部落的首領?
  天啊,你在開什麼玩笑?江諾悲憤的仰望天空,他還可不可以解釋金毛的死只是個意外啊?!他不想做這群野獸的頭兒啊……!
  半晌,長老放下江諾的手,直直的盯著他,一直看到他心裡開始發毛。
  「呃,那個……」江諾移開視線,面對跪了一地的中人、獸,「起來吧!呃,平身?跪安?」眼見眾人跪著沒動,只是抬起頭疑惑地看著自己,江諾頭上開始冒汗,「呃,Stand up?」
  「哎~」站在江諾身邊的長老終於看不過去,嘰裡咕嚕地對眾人一通囉嗦。長老的話音剛落,剛剛還有一群野獸的空地立刻連一根獸毛都不剩。江諾不禁感歎,這都神馬素質啊!多麼訓練有素,都快趕上祖國的特種兵了!
  「嗯~?」長老從剛剛就一隻握著江諾的手沒有放開,此時,長老抓著江諾的手緊了緊,江諾立刻會意。
  「嗯,大長老說的沒錯,大家就照著他的話來做。同志們!朋友們!我們要團結一致、發揚『靠上、拼上、豁上』的三上精神共克難關!為把我們部落建設成富強、民主、文明的現代化新部落而共同奮鬥!」說著,江諾把空閒的右手握拳,做了一個發奮的手勢。
  眾人面面相覷,然後學著他的樣子握拳、做發奮的手勢,嘴裡還嗷嗷地叫著。
  江諾狀似滿意地微笑著向眾人揮手致意。呼~!江諾吐出一口氣,還好當初跟著領導學了幾招!
  老話說得好,「XX黨的稅多,OO黨的會多。」如今,這會不光多,還很長,又枯燥。就算是如來佛來開上一天會也會忍不住打哈欠,更何況肉身凡胎的諸位領導們?!大會小會間,領導難免打個盹兒,需要領導發言咋辦?簡單,會議通知拿來,揀幾句又大又空的話說上幾句,搞定!
  握著江諾手的大長老滿意地點點頭,一揮手,剛剛還烏泱泱一片的空地很快就真的「空」了下來,只剩幾個又高又壯的年輕人向著江諾他們走來。
  大長老放開江諾,迎上年輕人們,比劃著山洞咕嚕咕嚕吩咐了些什麼。江諾只見年輕人們點點頭,分頭離開。其中兩個進了山洞,不久,一個年輕人拉著金毛的腳將他從山洞裡拖出來。
  「你們……?」江諾感到一陣陣的發冷。金毛是他們的夥伴,九成九可能還是他們的首領,現在他死了,他們竟然就像他拖牲口一樣把他拖了出來……
  「你們想把他怎樣?」江諾攔住年輕人,問。
  顯然,年輕人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勾了勾唇角,就饒過江諾去處理屍體了。
  江諾看著年輕人拖著金毛慢慢走遠,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像是空,又像是疼,更像是恐懼。沒錯是恐懼,他怕自己會是第二個金毛!
  想通了這一點,江諾拔腿就去追那個將金毛拖走的年輕人。那人腳程很快,江諾拿出運動會時跑接力的速度,也只能遠遠的跟著,看他穿過部落周圍的樹林,走向一片光禿禿的岩石。
  「你,呼……,等,等等……」後來江諾實在跑不動了,只能遠遠地喊那人。等江諾喘夠了氣,再抬頭,那人已經往回走了。
  江諾迎上去,可是那人身後已經沒了金毛。「你把他弄哪兒去了?啊?」江諾一臉著急地問。
  那人偏偏頭,做出一副天真無辜狀,「擦,躲開!」江諾一把將人推到一旁,自己向著那人來的方向跑去。
  出了林子,眼前殘酷的一幕頓時讓江諾石化。食腐動物已經將金毛的屍體撕爛,內臟已經被拖出體外,只剩一地的碎肉殘骨……
  「嘔……」江諾轉身抱著一棵樹幹嘔。
  「#¥%#¥」,等江諾吐得差不多了,跟著他回來的那個年輕人對著他說。江諾聽不懂,也不想去搭理那人。
  那人見江諾不動,抓著江諾的手臂,拖了人就走。
  「放開我,你們這些野蠻人,他是你們的首領啊!你竟然就這麼將他扔在這裡!」江諾掙扎,卻掙不開那人握得死緊的手。就這樣,他像個任性的孩子一樣被那人拖回山洞前的空地。
  剛剛的長老們已經在那裡等著江諾了,見他回來,就簇擁著他進了山洞。山洞裡已經被收拾過了。地上鋪了新的獸皮,剛剛滿地的血已經被蓋住。
  將人送進山洞,大長老就要帶著人離開。江諾想要跟上,卻被微笑阻止。是想讓他住在這裡嗎?
  江諾覺得自己要瘋了,他是一個文明社會裡長大的正常人,如何能在自己行兇的現場居住生活啊?!
  江諾衝出山洞,洞外站了兩個強壯的獸人,見他出來就一直跟著他。無論江諾怎樣呵斥他們都不離開他半步,甚至在天色暗下來的時候還把江諾架回山洞。
  江諾靠在山洞裡離金毛最後倒下的地方最遠的角落,欲哭無淚。早知道就不跟艾格蒙特鬧彆扭了,江諾後悔不已。

  24.捕獵行動

  江諾靠在石壁上,自從被打暈被擄到這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覺得有些餓,但是一想到金毛的慘狀又一點食慾都沒有了。
  經歷了被俘虜、□未遂、殺人、收屍的刺激,江諾覺得疲累不堪,因此即使身處殺人現場也有些昏昏欲睡。
  半夢半醒間,江諾看到地上金毛流的血慢慢浮出地面,凝聚成一個血淋淋的人影,披上了地上的獸皮,化身成一直野獸向他撲來。
  「啊~!呼,呼,呼……」江諾急促地呼吸,以平復因噩夢而產生的恐懼。一抬頭,看到石壁上,從金毛身上噴出的血跡,已經變成了一塊塊黑色的斑點,影影綽綽地竟酷似金毛站在那裡。
  江諾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的恐懼而產生的聯想,除了自己嚇唬自己,起不到其他的作用。但是活了二十幾年,他從未承受過這麼大的心理壓力,即使明白這樣不好的也不知該怎麼調整心情。
  「不知道艾格蒙特當初咬死那隻大老虎的時候是什麼心情。」已經睡不著的江諾,開始回想自己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看到驚悚畫面,跟現在的感覺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江諾開始想,如果他在這個世界一直生活下去,將來會不會變成冷些無情的殺手?再想想,又覺得不可能,他來到這個世界除了誤殺了金毛,真心沒傷害過任何生靈,就連魚都是艾格蒙特殺了甩上岸,他才處理的。
  想起艾格蒙特,從受傷起就再也沒見過他,江諾倒真有些想念了。如今自己落到這個地方,也不知道將來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
  江諾越想情緒越低落,乾脆起身出了山洞。天邊已經透出微微的亮光,天快亮了,又是一天。江諾安慰自己,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伸個懶腰,江諾正準備去找水洗漱,就見大長老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來。
  江諾一見這樣的陣勢,不禁腹誹起大長老來,「這個老傢伙!不知道又要搞什麼蛾子了。」雖然心裡不待見大長老,但是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江諾微笑著跟大長老打招呼。
  大長老點點頭,側身指著身後的一群人,慷慨激昂地說著什麼。他說的什麼,江諾是猜不到了,他只能從大長老的神情、語調猜測大長老似乎頗以身後的一群人為傲。也是,這群人放到二十一世紀個個都世界健美先生級別的,手臂都快趕上江諾的腿粗了。
  沒有給江諾更多時間讓他發現更多有用的線索,一群大塊頭就簇擁著江諾離開。江諾已經懶得再問他們要帶他去哪兒了,只是,「我還沒洗漱呢!」
  一如既往,江諾的發言被忽略了。大塊頭們帶著江諾出了森林,來到平坦的草原。江諾遠遠地就看見烏泱泱一大群像是角馬的動物在河邊喝水。他們這是要帶他來打獵?
  很不幸,江諾的猜測很快被證實為真。
  一大群人在「角馬」群下風向潛伏下來,一個體格相對「嬌小」的男子變身成一隻獵豹,衝進「角馬」群,角馬們受到驚嚇,四散逃去,豹子有意追逐著一對母子,很快幼小的角馬跟丟了媽媽,向著江諾等人潛伏的地方衝來,角馬媽媽似乎發現了異常,想上前營救,卻被豹子攔住去路,只能撕心裂肺地叫著自己的孩子……
  江諾看著角馬寶寶向他衝來,在他不遠的地方停下,小角馬疑惑地看看自己媽媽,然後溜溜躂達地走回角馬群裡。
  這群人不是要捕獵麼?怎麼獵物到了跟前了卻不動手?江諾疑惑地看向周圍,只見大家都在瞪著眼睛看他。這……是要他來指揮麼?
  「對不起,我不知道……」明知道這群人聽不懂他說話,江諾還是不由自主地道歉了。
  潛伏的地方已經暴露,不得已,眾人只有退回草原邊上,重新潛入。這一回一來的折騰,天色已經大亮了,眾人需要更小心地潛伏才能不被負責「警戒」的角馬發現。
  眾人小心翼翼地潛進草原,屏息等待豹子潛進角馬群將獵物驅趕進他們的潛伏圈。眼看豹子就要靠近角馬群——
  「阿嚏—!」江諾感覺到眾人落在他身上的視線,「這草上的毛毛落到鼻子裡了。」他一邊無辜地解釋,一邊將草踩倒,防止它再發「暗器」。
  機警的角馬「警戒者」很快發現了這邊草叢中的異動,立刻嘶叫著提醒同伴撤退。
  第二次圍捕又以失敗告終。眾人看江諾的眼神裡已經開始包含鄙視了。再一次退到草原邊上,江諾開始向眾人反省自己的錯誤,「……因此我覺得,捕獵失敗的原因是我們沒用工具!」
  開什麼玩笑?他們都可以變身成野獸,他乾巴巴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對付得了發狂的角馬?在江諾的堅持下,眾人允許他準備了一根削尖的木棍。
  第三次靠近獵物,太陽已經很高了,草原似乎要燒起來似的。
  這次,沒有人跟著江諾,眾人都變了身,各自潛進角馬群,一通捕殺。本來井然有序的角馬群立刻變得混亂。頭角馬竭力維持秩序無果,看到了躲在草叢中的江諾,紅了眼的它衝著江諾奔去。
  我勒個去,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江諾扔了棍子就跑。只顧著追他的頭角馬沒留神地上,蹄子踩倒江諾扔的棍子,一頭栽倒地上,戳斷了角。這一耽擱,捕獵的獸人們已經衝回江諾身邊,大家將頭角馬圍起來很快解決掉了。
  天色已經不早,有了收穫的眾人,扛著獵物回到部落。等他們回到部落,就見長老們已經列隊迎接了,只因為他們早過了平時該回歸的時間仍沒回來。長老們見到江諾手中拿的角馬角和他身後勇士們手中的獵物,笑得合不攏嘴,都沒有注意到勇士們鐵青的臉色。
  所有參加捕獵的人都看到了他們的新首領是多麼銼,如果不是因為他,他們可以在更短的時間內捕捉到更多更好的獵物!
  不服的種子已經在眾人心中埋下。

  25.又是相親惹的禍

  長老們對江諾第一次帶隊捕獵就帶回頭角馬的成績很是滿意。至於花了比平時更久的時間才回來,就以隊伍需要磨合為由被忽略了。
  長老們商議了一下,決定打鐵趁熱,明天就為江諾舉行接任部落首領的儀式。當天晚上,部落裡便開始了大規模的慶祝活動。
  說是慶祝活動,不過是部落的人圍在一起吃烤肉。許久沒喲進食,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的江諾覺得這項活動大好,肉剛一送到眼前,顧不得燙就往嘴裡送。三兩口將肉吃了,他還覺得有些意猶未盡,剛抬頭打算再要,一塊烤肉就送到了他的眼前。如此吃了兩三塊拳頭大小的肉,江諾終於覺得肚子裡踏實點了。
  明白餓了太久不宜暴飲暴食,江諾開始細嚼慢咽,每次送來的肉只是象徵性吃一口。他眼前的肉越堆越多,可是還是有人送給他。
  起先,他以為是部落的成員們處於對首領的尊重,每次烤好的肉都先給他嘗嘗。所以,一個婦人領著一個孩子給他送肉的時候,他也沒多想,接過婦人給的肉吃了一口。見孩子咬著手指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江諾就順手從眼前的肉堆中拿了一塊遞給小娃娃。
  江諾沒聽見不遠處眾人的抽氣聲,抱著小娃娃耍了一會兒,就讓娘倆離開了。沒想到後來接二連三的有人牽著小娃娃來給江諾送肉。江諾想前面來的娃娃都分到肉了,後面的不給不太好,而且眼前的肉吃不了也是浪費,於是,每個給他送肉的寶寶都會得到一份「回禮」。等到有人領著小動物給他送肉,江諾再遲鈍也覺得不對勁了。
  不遠處,已經有一個年輕雄性坐不住了,但被身邊的人拉住。然後江諾覺得好幾道銳利的視線射向他,在篝火的映照下,視線主人的臉變得猙獰而扭曲。
  在看,剛剛給自己送了肉的女人或者說雌性,她抱著自己的小寵物走到了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坐下。那裡還坐著其他的人。江諾細看,竟然都是給他送肉吃的人。
  這難道是就是傳說中的「後宮」?不是江諾故意要耍2,也跟語言相不相通沒關係,他只是沒想到,僅僅吃塊肉就能吃個媳婦回來,哦,不是,是吃一堆媳婦回來。這些大姑娘小媳婦的都看上他什麼呢?
  最重要的是他可不可以反悔啊?他才剛剛結束一段感情,不想這麼快開始新的感情啊!
  江諾開始坐立難安,後來又有人給他送肉,他無論如何都不敢收了。好在當天晚上並沒有什麼事兒發生。姑娘們回了自己的帳篷,江諾還是回他的兇案現場。
  這讓江諾鬆了口氣,明天無論如何都要跟長老們探討一下這個問題。然而,第二天還沒等江諾找長老們,就被昨天的「大塊頭軍團」簇擁著上路了。江諾以為還是要去打獵,還納悶昨天他都表現成那樣了,怎麼他們還敢帶他去啊?
  沒想到,大塊頭們簇擁著他穿過森林,來到黃毛棄屍的岩石,那裡現在只剩一些零零散散的骨頭了。他們帶他到這而來幹什麼?因為他「娶」的媳婦太多,要殺他洩憤?
  在江諾胡思亂想的時候,眾人帶著他繞過岩石。沒想到,岩石後面竟然有一個更大的空地,以岩石為依靠有一個類似比武場似的小檯子。遠遠看去,竟然有點像小劇院的簡陋舞台。
  江諾糊里糊塗地就跟著大長老站到了檯子的中央。然後……
  就算江諾神經再大條也知道事情麻煩了。老傢伙竟然要找人跟他比武!看下面那躍躍欲試的一大群人!老傢伙是要要借刀殺人,弄死自己麼?
  江諾想從檯子另一邊下去,但是被大長老抓住了手腕。在江諾試著把自己手腕從大長老手裡解救出來的時候,一個肌肉男就上了台。
  大長老很乾脆地放開江諾,自己下了台。江諾看看眼前滿臉鄙視的肌肉男,再看看下面比菜市場更熱鬧的人群。這群人當自己在看猴戲麼?
  江諾果斷地轉身向台下走去,但是沒走幾步就被人攬著脖子摔倒在地。摔倒他的人正是剛剛站在台上的肌肉男。認輸都不行麼?!
  肌肉男把江諾摔倒之後,就退後幾步變身成像是科莫多龍似的大蜥蜴。江諾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樣帶著鱗片的爬行動物,它黃中帶黑的牙齒讓人除了恐懼還有噁心的感覺。
  不管江諾心裡多麼厭惡,甚至看不起這種生物,他打不過它是不能改變的事實。上次被熊咬了一下他都差點死掉,如今……
  江諾慢慢站起來,他不甘心,但除了一步一步後退他什麼也做不到。
  科莫多龍發動了進攻,江諾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
  「吼……!」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江諾身後的岩石上躍出,不偏不倚地將科莫多龍的腦袋踩在了腳下。
  「艾格蒙特?」江諾覺得自己的眼睛可能有點花,揉了揉眼睛,在睜開的時候,他的眼前多了一個略微纖細的背影,「亞雷?你們都來了!」故人重逢,江諾覺得自己要喜極而泣。
  亞雷沒回頭,護著他向檯子邊走去。另一邊,艾格蒙特見江諾被護到了一半,低頭咬住科莫多龍的尾巴,用力向岩石甩去。
  江諾聽到悶悶地「咚」的聲音,科莫多龍就軟軟地趴在了地上,變回了剛剛的肌肉男。
  艾格蒙特也變身回人型,對著欲上前來的長老們說了句什麼。亞雷閃身,把江諾又推回了檯子中央。
  「艾格蒙特?」江諾回頭看看亞雷,又疑惑地看著艾格蒙特。
  艾格蒙特照舊不說話,滿含深意地看了江諾一眼,就變身成獸型將他撲倒在地。
  江諾吃了一驚,「艾格蒙……」還沒等他叫完,艾格蒙特就咬住了他的側頸連同肩膀。
  江諾遵照本能,側頭躲避。艾格蒙特也是為了部落首領的位置來挑戰他麼?他能感覺到艾格蒙特的牙齒已經壓進肉裡了。
  突然,艾格蒙特鬆了口,從江諾身上推開,變回了人型。江諾被亞雷快手快腳地拖下檯子,只留艾格蒙特在檯子上與長老們對視。
  不久,又有人上台,這次艾格蒙特連獸型都沒有變,幾下就把上台的人摔了出去。之後陸續上台的幾個人都沒能逼得艾格蒙特變身。
  艾格蒙特帥氣的動作,讓江諾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艾格蒙特瞥了眼江諾,示意他老實點。「還有人麼?」艾格蒙特沉聲問。半晌,檯子下都沒有動靜。艾格蒙特轉而看著長老們。
  「只有殺死族長的人才能繼任族長!」大長老絲毫不畏懼艾格蒙特的眼神壓力。
  艾格蒙特皺起眉,低頭思索一下,又看看滿眼崇拜地望著他的江諾,「他是我的簉雌。」
  在場的人除了江諾之外,聽到艾格蒙特的話都愣住了。艾格蒙特的實力,大家都見識過了,憑他的能力無論什麼樣的雌性都可以挑選,但是他竟然選擇跟一個雄性結為伴侶?!
  「你認為我們會相信麼?」還是大長老不怕死。
  「諾!」艾格蒙特對著江諾勾勾手指。江諾撇撇嘴,慢悠悠地晃上檯子。他對艾格蒙特抗議過許多次不要用喚狗狗的手勢叫他,但是均因為語言不通而抗議失敗。
  江諾一走到艾格蒙特身邊,就被艾格蒙特握住了手,「我們可以當眾舉行儀式。」。
  「但是……」大長老繼續提出反對意見,但只說了兩個字就被艾格蒙特截斷。
  「我也可以將他擄走!沒有首領的部落會是什麼樣子,你比我更清楚!」艾格蒙特紅果果地威脅。
  江諾不知道艾格蒙特說了什麼,只看到大長老的臉色變成西紅柿,又變成茄子,最後黑如鍋底,然後他吩咐了身邊人些什麼,那人匆匆離開。
  那人離開之後,江諾就陪著艾格蒙特跟大長老比眼刀。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大長老退了一步敗下陣去,那個離開的人拿了個獸皮包袱回來了。
  大長老接過包袱,領著長老們上台。包袱打開,長老們每人接過一樣東西。
  江諾不明白這是要做什麼,但是艾格蒙特明白。他與江諾對面而立,拉過江諾的右手手腕朝上與他自己的左手手腕並在一起。
  這時,一個長老上前遞上一個像是象牙做的匕首。艾格蒙特示意江諾用空閒的左手接過匕首,他則把江諾的左手連同匕首一起用空閒右手握住,對著兩人並排的手腕劃下去。
  頓了一下,血珠兒才冒出來,艾格蒙特翻手,讓兩人的傷口相對,血液混到了一起。另外一個長老已經拿著一個像是缽盂的容器站在一邊,等著接兩人的血了。
  江諾看著兩人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滴入容器裡面,不知何時,艾格蒙特握住了他的小臂,而他也握住了艾格蒙特的。大長老用容器裡的血液在他們連在一起的手臂上畫著奇怪的花紋。
  同時,其他長老們一起叨念著什麼。等他們停了的時候,江諾和艾格蒙特手臂上的血跡已經融進了皮膚,消失不見了。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簉雌!」
  「啊?」江諾抬起頭看著艾格蒙特,他剛剛似乎聽懂了艾格蒙特說話,又似乎不太明白……

  26.新婚之日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簉雌!」艾格蒙特低頭對江諾說。
  「啊?」江諾抬起頭看著艾格蒙特,他剛剛似乎聽懂了艾格蒙特說話,又似乎不太明白,「你說我是你的什麼?什麼瓷?」
  艾格蒙特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瞥了瞥檯子下抱著小娃娃的一個雌性。江諾僵硬地順著艾格蒙特的視線望去。
  「女人?你……」
  「儀式還沒結束,有什麼要說的,儀式結束後你們有的是時間!」大長老在進行儀式的同時沉聲警告兩人。
  「對不起,對不起,我……」江諾頓了一下,「我能聽懂你們說什麼了?」
  聽到的兩人連反應都欠奉,長老按部就班地完成儀式,而艾格蒙特沉默地看儀式進行。
  兩人的表現徹底打擊了江諾的積極性,訕訕地配合大長老進行儀式。儀式的最後一步是大長老從最後一個長老手裡拿過一粒像是榛子的堅果,將它放到兩人貼在一起的傷口處。
  堅果遇到兩人的血跡就化作一團金色的光芒,光芒之後江諾和艾格蒙特手腕上的傷口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繞了手腕一圈的樹籐一樣的花紋。
  「好了,接下來,還要為你舉行繼任部落首領的儀式。」大長老退後一步,看著艾格蒙特說。
  艾格蒙特點點頭,放開江諾的手,跟著大長老上了岩石上面。江諾就跟其他長老站在檯子上,仰望著艾格蒙特從大長老手裡接過族長的信物,完成族長繼任的儀式。
  族長繼任的儀式雖然莊重,但是很簡短,整個儀式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走吧。」艾格蒙特從岩石上跳下來,拉著江諾的手回到那個兇案現場的山洞。
  「幹嘛到這兒……」江諾還沒說完,就見艾格蒙特要坐在覆蓋血跡的那塊皮毛毯子上,「不要坐在那裡!」
  艾格蒙特沒有理會江諾,對跟著他們進來的長老們說:「儀式已經舉行了,我接受了這個責任,現在我和我的簉雌想和朋友單獨呆一會!」
  大長老一反儀式前處處跟艾格蒙特作對的作風,恭敬地向艾格蒙特行禮,然後離開。
  「巴蒙老爹那裡你打算怎麼辦?別忘了你先答應了他!」剛剛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亞雷等長老們離開後開口問。
  「我沒忘,如果他願意,就把兩個部落合併,你們的那個部落已經沒有多少青壯年可以維持部落的發展了。」艾格蒙特頓了頓,「如果他不願意,就讓他繼續尋找合適的繼任者吧,反正他的力量流失地雖然快,但一時半會也不會枯竭。」
  「我回去問問他的意思。」亞雷轉身就要離開。
  「其實如果他不是那麼計較黑髮黑眸,會有一個更合適的繼任者!」艾格蒙特聲音平平,但是江諾卻從中聽出了不屑。
  亞雷離開的腳步頓了下,「你知道我並不在意那個位置。」
  「我更不在意!」艾格蒙特轉頭不去看亞雷。
  感覺到兩人之間的氣氛有點奇怪,江諾橫到兩人中間,「那個,亞雷,你要回去麼?虎崽子們還好吧?如果你還過來,能不能把它們帶過來?」
  亞雷側頭看看艾格蒙特,對江諾點點頭,然後在江諾的目送中消失在洞口。
  「現在只剩我們兩個人了!我們終於可以好好談談了!」江諾還是沒有勇氣坐在獸皮毯子上,但是因為有艾格蒙特在,他可以坐在裡毯子不遠的地方了。「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突然可以跟你們交流了麼?」
  「不知道!」艾格蒙特答得乾脆利索,卻把江諾噎得不輕。
  江諾張了張嘴,醞釀了半天才又問:「那,你總可以告訴我,那個『糙瓷』是什麼吧?」
  艾格蒙特想了想才開口,「伴侶。」
  「伴……侶?」江諾驚訝地重複,「那不是應該一男一女麼?我是個男的!男的啊!」
  「雄性和雄性也可以結為伴侶。」艾格蒙特回答的很淡定。
  「我……」江諾又被噎了一下,「你願意跟男……雄性結為伴侶?為什麼?那些虎寶寶是你的孩子吧?它們的母親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山洞裡光線比較暗的原因,江諾突然發現艾格蒙特的臉黑了。「如果你不是我的簉雌,我就必須殺了你!」
  「嗯,殺了我,你才能做這個部落的……」
  「我根本不稀罕首領的位置!」艾格蒙特厲聲打斷江諾的話。
  江諾不自覺地也提高了聲音,「那你把我救出去就行了,幹什麼要接受那些人的挑戰?」
  「是我突然介入了儀式的進行,我就有責任讓它繼續下去!」艾格蒙特義正言辭地說。
  而江諾卻頗不以為意「不就是個選舉儀式麼?再舉行一次不就行了。」
  「再舉行一次?你究竟曾哪裡來的?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你難道不知道部落突然失去首領,會造成部落裡的混戰麼?」艾格蒙特看江諾的眼神已經變成了探究。
  「我……」江諾想了想,決定將自己的來歷告訴艾格蒙特,「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的世界不會有這樣的情況。我們的首領是成員們選舉出來的,如果他沒有了,會有人暫代他的職務,直到新的首領選舉出來。」
  「不是這個世界?你的世界?什麼意思?是我們不知道的部落麼?」艾格蒙特皺起眉。
  「……算是吧。」江諾想說「不是」,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給艾格蒙特解釋時空的問題,只好含糊地回答。
  「很遠?我去過很多地方,你的部落有什麼特徵,也許我去過。」似乎看出江諾有所保留,艾格蒙特開始套話。
  其實不用套,江諾本來就打算都告訴他,「最明顯的特徵是我們都不會變身。」
  「不會變身?那要怎麼捕獵和決鬥?你也不會?」艾格蒙特的眼神滿含懷疑。
  江諾點點頭,「你什麼時候見我變過身?我們不需要捕獵和決鬥。我們的食物都靠自己飼養和種植。我們遇到喜歡的人回去追求TA,不需要決鬥。」
  艾格蒙特瞭解地點點頭,「不能打獵,你們的食物一定不夠吃,所以你才長得這麼小。」
  「我在我們世界是標準的身材!像你這樣的身材才是異類!就會打獵和決鬥的野蠻人!」江諾身高一米七八,還真沒多少人嫌過他長得太小。
  「嗯,都像你這樣再去決鬥的話,很容易喪命的。」艾格蒙特像是沒聽到江諾的解釋。
  「我們不需要決鬥!不-需-要!」江諾一字一頓地說完後突然想到,「那個簉雌什麼的,怎麼取消?就是我們怎麼解除伴侶關係?」
  「為什麼要解除?」艾格蒙特突然板起臉,沉聲問,「我還沒有說清楚嗎?如果你不是我的簉雌,你就要死!」
  「可是,你已經是首領了,我們現在解除伴侶關係也沒什麼吧?」江諾感覺到艾格蒙特似乎生氣了,小心翼翼地問。
  「因為你是我的簉雌,所以我才可以不用殺死你而繼任首領的位置,如果我現在跟你解除伴侶關係,那就是欺騙!我就不配再做部落的首領!」艾格蒙特盯著江諾的眼睛,認真地說。
  習慣了原先世界的爾虞我詐和各種謊言,江諾沒想到獸人是這樣重諾言,這讓他欽佩不已。但是要他一輩子跟個男人一起過,他是絕對忍受不了的,尤其是這個男人還已經有了老婆孩子了,「你不是說你不稀罕這個首領的位置麼?不配就不配吧!還是說你剛剛說的都是場面話?你為了這個首領的位置寧願跟我這個大男……雄性過一輩子?還有,你原先的簉雌怎麼辦?」
  「這些跟你沒關係!我既然接受了這個責任,就會做好。我絕不會讓同樣的錯誤重複第二遍!」江諾似乎聽到了艾格蒙特磨牙的聲音。
  發生了什麼事兒?江諾想問,但是看到艾格蒙特像是要咬人的表情,還是放棄了。「隨便你,我先說清楚,我很感激你救了我的命,但是我絕對不會以身相許!不過,既然你想做好部落首領,我也會配合你在有外人的時候充當你的簉雌。將來一旦有合適的機會,你就要跟我解除伴侶的關係!」
  還沒等艾格蒙特說好還是不好,山洞外就傳來大長老的聲音,「首領,慶典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
  聽到大長老的話,艾格蒙特抓著江諾站起來,「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不要管。」
  「你……」第三次被噎住,江諾即使脾氣再好也要炸毛了,但是還沒等他開口二人已經出了山洞,部落成員們已經在山洞前空地上點上了篝火,準備繼續昨天的篝火晚會。江諾忍了又忍,最終還是覺得家醜不可外揚,人們內部矛盾還是應該在人們內部解決。
  打定主意不理艾格蒙特的江諾在看到似曾相識的場景後,湊到艾格蒙特身邊,用只有兩人人能聽到的音量說:「待會兒如果有人給你送肉,你不要接,知道了麼?」
  艾格蒙特挑挑眉,唇角微微勾起,看著江諾的眼中滿含戲謔,「為什麼」。
  江諾惱羞成怒,「讓你不要接就不要接,我是為你好!」
  說話間,一個妙齡女子用一片大樹葉托著一塊拳頭大小的肉,送到二人面前。艾格蒙特接過肉,向女子點點頭。
  江諾看到那姑娘含羞帶怯而又戀戀不捨地離開,「我不是告訴你不要接姑娘……雌性送的肉了麼?你幹嘛還要?」
  艾格蒙特嘴角勾起的弧度變大,江諾氣鼓鼓的樣子讓他覺得有趣,之前的壞心情一掃而空。他把肉托到兩人腦袋之間的位置,「這肉,是給我們兩個人的!」
  「這麼點?哪夠吃!」江諾忍不住叫出來。艾格蒙特的食量他是知道的,這麼點肉,真的連塞牙縫都不夠。
  「這塊肉要我們一起吃,吃完才能各自再吃別的!」艾格蒙特無奈地解釋,他不應該對這個異世人抱有太多期望。
  江諾盯著艾格蒙特愣了兩秒,「這算是鬧洞房麼?」他腦中浮現出的畫面是一對新人臉對臉,中間是一顆用線吊著的櫻桃。
  「鬧洞房?」

  27.所謂鬧洞房

  「鬧洞房?」艾格蒙特疑惑地問,「那是什麼?」自從用兩人血液畫的咒符融進他們的血肉中之後,他就能聽懂江諾說的什麼了,但是偶爾有些詞……
  「沒什麼,這肉……」江諾猶豫了一下,「我先咬,你再咬!」,說完江諾就張嘴咬肉。不是江諾不知道謙讓,而是如果讓艾格蒙特先咬,他們就真的要當中表演接吻了。
  沒等江諾碰到肉,艾格蒙特就收回手。
  「嗯?」江諾疑惑地看著艾格蒙特。
  艾格蒙特沒理他,低頭專心地把肉撕成一條一條的肉絲,然後遞到江諾面前。
  江諾瞬間紅了臉,「你幹嘛不說清楚!我還以為……」,他絕不會承認自己想多了,「這樣做有什麼特別的寓意麼?」
  「代表我們共同生活,分享食物。」艾格蒙特抓了一條肉絲放進口中。
  就江諾對這個世界的認識,他知道這些人雖然現在是人的形態,但是還保有很多獸性,最明顯的就是護食兒。他們可以一起捕獵,在獵物不足的時候也可以將自己的獵物交給首領統一分配。但是,一旦獵物分到了個人的手中,如果有人想打它們的注意,那麼他們絕對不會客氣的,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能跟他們分享食物。
  聽到自己竟然是可以跟艾格蒙特分享食物的人,江諾突然想起了他們在山洞裡的時候……「像那樣生活也不錯啊!」小聲感歎了一句,江諾學著艾格蒙特的樣子抓起一條肉絲放進口中。
  雖然江諾說得很小聲,但還是逃不過艾格蒙特的耳朵。很簡單的一句話,讓困擾他多日的陰影消散無蹤。沒錯,那樣的生活也不錯。
  兩人沒在交談,默默地將肉絲吃完,立刻有人給他們送上了大塊的烤肉。
  那一大塊一大塊連著骨頭的烤肉讓江諾皺起眉,「寶寶們在的話一定很高興!」當初在山洞的時候,只能吃肉糜的小東西們就對艾格蒙特吃的大塊肉很偏愛,總是趁江諾和艾格蒙特不注意的時候拖一塊到角落裡,然後一起啃。
  可惜小崽子的牙太嫩,除了把烤肉上塗上一層口水,一點實質性的傷害都沒有。所以,江諾很嚴肅地禁止了他們這種浪費的行為,但是……誰家的孩子不調皮啊!
  進餐的氣氛是很輕鬆的,但是睡覺的時候……很恐怖!
  「過來!」已經躺在獸皮上的艾格蒙特對蹲在角落的江諾招手。
  「不用了,我這兒挺好!」已經睡了好幾天的小角落,江諾已經習慣了。
  艾格蒙特疑惑地看著江諾。當初他們在山洞的時候,這人很喜歡他準備的那張獸皮,甚至離家出走的時候都沒忘記帶著,現在怎麼寧可依在角落,被石頭擱著也不睡在皮毛毯子上?
  「為什麼不過來睡?」突然想起現在兩人的關係,再看看江諾的態度,艾格蒙特莫名其妙地覺得不悅,「過來,我不會對你做什麼!」
  「不用了,我這兒真挺好……」江諾的腦袋搖晃的像撥浪鼓,很真誠地拒絕艾格蒙特的提議。
  艾格蒙特的心情指數直線下降,這直接反應在他的臉上。他板起臉,「我既然說不會對你做什麼,就什麼都不會做!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獨自睡在毯子上。」
  「真不用!」江諾有些急了,連忙擺手拒絕。他不是虛偽地客套,是真不想睡在那裡啊!
  艾格蒙特長臂一伸,抓住江諾揮動的手臂,順勢一拉,江諾就撲進了他的懷中。江諾撲過來的力量讓兩人倒在皮毛毯子上。
  「放開我,放開!」江諾像是被電到一樣,胡亂揮動四肢。
  「閉嘴!」艾格蒙特翻身壓制住江諾身體,「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幾時的承諾不算數?」
  「放開我,求求你!」江諾不死心地扭動身體。
  「你就這麼不願意成為我的簉雌?」艾格蒙特的臉上可以刮下一層霜來。
  「嗯?」這都什麼跟什麼?隨即,江諾就明白艾格蒙特誤會了。但是他這個問題……讓江諾回答「不」也不對,回答「是」也彆扭,「你,你誤會了,我不是討厭你,你……你先放開我,讓我起來慢慢跟你說,這樣被人看到就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黃河是什麼河?為什麼要跳黃河?艾格蒙特有很多問題,但是首先,「你先說吧,不會有人看到的。」
  「這……」雖然江諾是實戰經驗為零的小處男,但是托發達的互聯網的福,他還是看過某島國的愛情動作片的,明白這樣的姿勢擦槍走火只在一瞬間啊!「你,你這樣我不能好好說話,起碼讓我坐起來!」江諾覺得自己的心跳已經突破120次每分鐘,臉更是熱的可以煎蛋。
  艾格蒙特俯視被他壓在身子底下的人,臉紅得像是熟透的紅果,被水霧遮住的黑眸更是迷人……在祭祀場上的時候,他說這人是他的簉雌不過是為了救他一命,並沒有想過兩人要有實質性的關係,但是現在他認為他該好好考慮一下了。
  看著艾格蒙特眼眸的顏色越來越深,江諾直覺不好!「我說,我說,當初我就是在這兒殺了金毛不信你可以掀開皮毛毯子看看他們收拾的時候應該沒處理血跡一躺下我就覺得自己是躺在金毛的屍體上所以我才不想誰在這兒。」江諾一口氣說完,生怕說慢了艾格蒙特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說完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說實話,艾格蒙特不想放開,但是他剛剛已經承諾了不會對江諾做什麼,想想反正來日方長,他覺得沒必要為了一時的歡愉而讓自己在江諾眼中變成沒有信譽的人。
  艾格蒙特先爬起來,再伸手拉起還躺在毯子上的江諾,最後將皮毛毯子卷卷放到江諾剛才蹲著的角落,「睡吧!」說完,他自己先佔了一半的毯子。
  剛剛被艾格蒙特這麼一嚇唬,江諾哪裡還有睡意,坐在毯子上跟艾格蒙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幾天沒看見虎崽子們了,怪想的,也不知道它們好不好。」


 28.部落合併

  「幾天沒看見虎崽子們了,怪想的,也不知道它們好不好。」江諾的聲音有些低落。
  
  艾格蒙特睜開假寐的眼,睨了江諾一眼,「兩個部落很近,亞雷明天就把它們送來了。」
  
  「嗯?嗯。」沒想到艾格蒙特竟然會寬慰自己,江諾愣了一下才點點頭。
  
  果然如艾格蒙特所說,第二天一早亞雷就把虎崽子們送來了,只是——
  
  「怎麼只有四隻?」江諾挨個抱了抱,「最調皮的那個小傢伙呢?」其實,這幾隻虎崽子安靜地趴在一起的時候,江諾分不清哪只是哪只的,但是他口中最調皮的那個小傢伙每次都會在他抱它的時候吃他的豆腐,所以,他才立刻知道少了的是哪只。
  
  亞雷低下頭,半晌,「艾格蒙特,諾,可不可以請你們……請你們……把它給我。我會像對待自己親生的後代一樣照顧它!拜託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它的!」
  
  江諾呆呆轉頭看艾格蒙特,畢竟艾格蒙特才是它們真正的父親。
  
  「又是他要求的?他要固執到什麼時候?」艾格蒙特皺起眉,有些煩躁地說。
  
  「我不會有雌性,更不會要後代,只撫養它一個!」亞雷沒有回答艾格蒙特的問題,只是低聲但堅定地說。
  
  「我可以把它給你……」艾格蒙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什麼?」江諾怪叫一聲。他真是那幾隻虎崽子的親爹吧?他好像從沒親口說過……,「他們是你的孩子……後代麼?」
  
  艾格蒙特瞥了江諾一眼,好像他說的全是廢話,「幼崽很難養活,亞雷撫養它,它更有成活的機會!」
  
  「什麼叫很難養活?在山洞的時候,它們不是長得很好麼?你怎麼能說給人就給人?這是為人父母該有的表現麼?」江諾的指控讓亞雷難堪地將頭垂得更低。
  
  一時痛快地說完,江諾也發現了自己似乎讓亞雷難堪了,「對不起,亞雷,我不是針對你……」
  
  「沒關係,是我的要求太無理了,你們確實把它們照顧的很好!」亞雷搖搖頭。如果它們長得不好,或是江諾和艾格蒙特不能養活這麼多崽子,他或許還能以給它更好的生活為由帶走它。但是他們不但養活了所有虎崽子,還讓它們比同齡的獸人更健壯。也正是因為如此,首領才一定要留下一隻崽子,將它培養成下任首領。
  
  江諾也發現了亞雷似乎有什麼苦衷,咬住下唇想了想,走到亞雷身邊,「有什麼困難說出來大家一起想想辦法,」說著,江諾伸手在亞雷肩頭不輕不重地打了一拳,「是不是不拿我們當兄弟啊!」
  
  江諾的話一出口,不止亞雷,連艾格蒙特也愣住了。兄弟?
  
  「嗯?我又說錯話了麼?」亞雷和艾格蒙特的反應,讓江諾想起這不是自己的世界,有些話不能亂說,「那個,在我的世界,很好很好的朋友,也可以當兄弟的……」
  
  「沒錯,」艾格蒙特看向亞雷。在自己被人追殺的時候只有這個人會義無反顧地提供幫助,這個人會在自己眾叛親離的時候支持自己,兄弟,也不過如此了吧?所以他提出要自己的後代的時候,才會答應,「我可以把它交給你,但是,這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艾格蒙特頓了頓,「我相信你會比我們更用心地去照顧他。但是,你們的獸型不同!你是個很優秀的獵手,但是你更擅長在草原捕獵,而我們更喜歡在林中獵食。即使不談這個,它現在還不能變型,就算它能夠變型了也還要出去遊歷,你覺得你……你們的部落等得到它回來麼?」
  
  「首領的身體還算硬朗。」亞雷終於抬起頭,他不明白艾格蒙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南面山腳下,又有一個部落遷來了。」艾格蒙特與亞雷對視,「這裡的食物僅夠兩個部落目前成員的生存,所以兩個部落之間才常常有衝突,只有另一個部落小了,自己的部落才能壯大。但是現在……」
  
  聽了艾格蒙特的話,亞雷無力地垂下頭。以部落現在的戰鬥力來說,只是勉強維持不被滅族罷了,但是部落間的爭鬥必然會有青壯年折損,平常的部落或許沒什麼,但是對他們這個已經沒有多少青壯年的部落來說,這是致命的打擊。因為沒有青壯年就意味著沒有食物,那麼……。亞雷不敢想下去。
  
  「讓我跟他談談!」艾格蒙特走到亞雷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有事兒不要自己扛,兄弟!」
  
  亞雷側頭看著艾格蒙特,半晌,那疲憊的臉上露出笑容,翻手也拍了一下艾格蒙特的肩膀,「走吧!」
  
  「我也去!」江諾脫口而出,「那個,大家照顧了我那麼久,我都還沒向大伙道謝呢!」
  
  「我會替你道謝的。」艾格蒙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江諾的提議,他們這次去不會是一場愉快的會面,哪裡會有機會讓他道謝。
  
  「不必了!」江諾想起昨天艾格蒙特如何噎自己,火氣蹭蹭往上漲,「我自己的事兒,我自己來,還有,亞雷也是我兄弟,我也要去幫忙!」
  
  「你?」只一個字就洩露了艾格蒙特對江諾的……態度。
  
  「對,我!你們不是要去勸亞雷部落的首領大叔跟我們的部落合併麼?」江諾揚揚下巴,「捕獵,我或許趕不上你們,但是說道做思想工作,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輸給你的!」
  
  「哦?」艾格蒙特挑挑眉,「你打算怎麼辦?」
  
  江諾剛打算說,突然覺得艾格蒙特的態度像是在逗弄一隻小狗,便正了正神色,「你盡可以使你的辦法,我用我的方式,看看最後我們哪一個能達到目的。」
  
  「好!」艾格蒙特欣然答應,還沒有人敢這樣挑戰他呢!只要他艾格蒙特想要做的事兒,沒有幾件是完不成的,不過,這次究竟鹿死誰手,還是個未知數呢…………
  

29.談判談判(倒V)[VIP]

  江諾跟著艾格蒙特和亞雷出了山洞,兩個獸人變了獸型準備跑過去,這點距離對他們來說只是熱身,但是,對江諾來說……
  
  「還是我來馱著諾吧!」眼見艾格蒙特和江諾又要為了去留問題吵嘴,亞雷先開口息事寧人。
  
  沒想到本是好意的一句話卻惹來了艾格蒙特的瞪視,艾格蒙特把江諾懷中的虎崽子甩進亞雷懷中,「看好小的,這個,我自己來!」
  
  艾格蒙特說完不等江諾反應過來,就將他抱起來,然後在江諾的驚呼中一飛沖天。
  
  「你,你你……」江諾連說了幾個你,然後沒了下文。不是江諾詞窮,而是自己還讓人家抱在懷裡飛在天上呢,萬一惹毛了他,把自己摔下去怎麼辦?
  
  好容易熬到目的地,兩人剛落地,話還沒說上一句部落裡就衝出了七八個漢子。
  
  「那個,是我,江諾,我回來了,首領大叔在麼?」江諾雖不認識他們,卻覺得眼熟,想來應該是他住在部落裡的時候見過,因此笑著走上前與他們打招呼。
  
  艾格蒙特伸手拉住江諾,將他扯到自己的身後,一語不發地盯著眾位漢子。
  
  站在艾格蒙特身後的江諾雖然看不到前面的情況,但是他感覺到此時的情況應該就像金大俠筆下高手過招前的對峙,無聲勝有聲。
  
  就在江諾以為對峙的兩方要開打的時候亞雷帶著虎寶寶們姍姍來遲。
  
  「他們是我請來的客人,讓他們進去,有事兒我來負責。」亞雷走到眾漢子跟前,面無表情地說。
  
  幾個漢子互相看了看,從中間閃開一個空。亞雷點點頭,一馬當先,進了部落裡。
  
  艾格蒙特緊跟著亞雷進了部落,而江諾則把亞雷都帶來的虎崽子們都抱起來,才跟了進去。
  
  「諾~!」江諾快步跟著前面的亞雷和艾格蒙特,沒注意從斜前方衝出一個大約兩三歲的小娃娃。小娃娃抱著江諾的小腿,用軟軟糯糯的聲音叫著,「諾!」
  
  江諾低頭看看粉粉嫩嫩的小娃娃,又抬頭看看因聽到聲音而停下腳步的亞雷和艾格蒙特,「這是誰家的孩子啊?上次來怎麼沒看到?真可愛!」說著,江諾蹲□子,與小娃娃對視,「乖,你叫什麼名字啊?幾歲了?」
  
  小娃娃把左手食指放在嘴角,皺著眉頭似乎很疑惑。江諾看到小傢伙賣萌的小動作,心裡直呼可愛到受不了,不過艾格蒙特似乎不這麼認為,他已經很不耐煩地抬腿欲走。
  
  江諾無奈,只好跟小娃娃道別,然而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小娃娃突然湊上去,在江諾嘴唇上留下一個濕漉漉的吻。
  
  艾格蒙特用眼角的餘光瞥到這邊情況,往首領大叔帳篷邁去的腳轉了個方向,快步走向江諾這邊,一伸手提起調戲他的簉雌的小色狼摔進亞雷懷中,「這個給你了!」
  
  小傢伙跌進亞雷懷中的一瞬間,就從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變成了一隻皮毛黝黑發亮的小老虎。小老虎簡直就是艾格蒙特獸型的縮小版,「小調皮,原來是你啊!」江諾快走兩步到亞雷身邊。
  
  因為手裡還抱著其他的虎崽子,江諾只能跟亞雷並排而行,就此跟小傢伙親近親近。如此一來,把他從小色狼手裡解救出來的艾格蒙特就被獨自留在原地。
  
  沒人注意到艾格蒙特嘴角抽了抽,先解決正事兒,剩下的回家再和江諾「詳談」。打定主意,艾格蒙特恢復了一貫的面無表情,跟在江諾和亞雷身後進了首領大叔的帳篷。
  
  首領大叔背對著帳篷的入口,不知道正在擺弄些什麼,聽見亞雷招呼他的聲音,「你回來啦?他們……」首領大叔一回身,看到跟在亞雷身邊的江諾和他倆身後的艾格蒙特,話頭猛然止住,臉上閃過一絲慌亂。然後,他對著亞雷厲聲喝問:「誰准他們進來的!」
  
  「首領,他們是為了……」亞雷沉聲解釋,但他的話只說了半截就被首領大叔截斷,「我不管他們來幹什麼,現在,立刻將他們給我趕出去!」
  
  「你覺得,就外面那幾個人會是我的對手麼?」艾格蒙特從江諾和亞雷之間穿過去,將兩人擋在身後,無形中的霸氣給了首領大叔巨大的壓力
  
  然而,在江諾看來,首領大叔在這個崗位干了也不是一兩天,雖然一開始被艾格蒙特的王霸之氣震懾了一下,但是他很快調整好了心態,準備跟艾格蒙特死磕。
  
  江諾一看情勢不妙,立刻上前一步站到艾格蒙特身邊,打圓場,「大叔,艾格蒙特不是這個意思!這個崽子艾格蒙特已經給了亞雷,今天我們來,一來是看看寶寶,二來是想謝謝您和部落裡的人對我的照顧,三嘛是要談談山腳部落的問題。」
  
  首領大叔對這個曾經的「准繼承人」還是很有好感的,他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如果上次不是這個青年示警,他們的部落一定損失慘重。心裡懷了一份感激之情,首領大叔對著江諾的時候態度緩和了許多,「你太客氣了,該是我們部落的人謝謝你,上次……」
  
  「不過舉手之勞罷了,」江諾笑著阻止首領大叔繼續說下去,「我離開之後,大家還好麼?食物還夠吃麼?」
  
  「哎~!」首領大叔歎了口氣,如果這個人不是另一個部落首領的簉雌,他一定會把代表首領地位的權杖傳給這個人,「還是老樣子,食物勉強夠吃。」
  
  「用不了多久,山腳部落站穩腳跟,你們就只能餓肚子了。」艾格蒙特說得毫不不客氣。
  
  首領大叔的臉色鐵青,但是又無法反駁艾格蒙特的話,因為他說的都是事實。
  
  「你覺得你的部落還能撐多久?」艾格蒙特上前一步,擋在首領大叔和江諾之間,「如果在那個部落到來之前,你給這個部落選一個強悍的首領,或許它還有得救,但是現在……,因為亞雷我才肯幫你!」
  
  「哼,用不著你多事!我們的部落一直有黑髮黑眸、最強的首領,以後也還會有!」首領大叔的眼睛快能噴出火來。
  
  江諾看著艾格蒙特和首領大叔之間氣場強大,想來暫時是沒自己什麼事兒了,就挪回亞雷身邊,逗著小老虎玩。
  
  「既然你把他給了亞雷,他就是我們部落的人!他今後跟你沒有半點關係,我會把他培養成合格的首領!」江諾和小傢伙們玩得正歡的時候,首領大叔一陣怒吼將他拉回眼前的狀況。
  
  「他是我的後代,我不會讓他給你陪葬的!」艾格蒙特陰沉的回答,「如果你不答應,我讓亞雷加入我的部落,你自己守著這個破爛的地方吧。」
  
  「艾格蒙特,你太過了!」亞雷終於忍不住出聲,這裡是他出生成長的地方,雖然他早早地就離開了,但對這裡還是有感情的,所以艾格蒙特的話讓他有些不高興。
  
  「艾格蒙特你少說兩句吧!」江諾繞到艾格蒙特身前,將懷中的虎崽子塞進他的懷裡。「大叔,您別生氣。艾格蒙特最近心情不好,說話太沖了,我替他道歉,您別跟他一個晚輩計較。」
  
  「哼,」首領大叔對著艾格蒙特冷哼一聲,然後對著江諾說:「你這孩子什麼都好,怎麼會看上他!」
  
  「啊?呃……」江諾覺得這事兒沒有解釋的必要,還是正事兒要緊,「那個就那麼回事兒了,大叔,咱不說這個,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啊?食物不夠的話要搬走麼?」
  
  「這怎麼行?我們大河部落是這裡最早的居民,絕不可能遷徙的。我打算……」首領大叔如此這般地將自己的打算跟江諾說了。
  
  「我反對!」
  
 30.談判中的意外

  「我反對!」江諾耐心等首領大叔說完,才開口。
  
  簡單的三個字讓首領大叔懵了,「你,你跟他一樣想來合併我的部落吧?我早該想到的!你,你們都是一夥的!」
  
  「大叔,你先別急,聽我說完。」江諾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動作。
  
  不知道是江諾的動作還是他溫和的語氣起了作用,首領大叔雖然臉色很難看,但還是點點頭,同意江諾繼續說下去。
  
  看到首領大叔的樣子,江諾反倒不著急說了,抱過亞雷手中的小崽子,揉弄了兩下才開口:「大叔,你看他的樣子,要多久才能長成艾格蒙特這個樣子?」
  
  首領大叔沉吟了一下,「大概十幾年吧。」
  
  江諾搖搖頭,「不一定,你說的是正常的情況。如果出現意外呢?比如說像我一樣被別的部落擄走,或者在捕獵的時候受傷,他能不能平安度過這十幾年這些都是無法預料的。」江諾頓了頓,「就算是他能平平安安長大,也不見得會像艾格蒙特一樣讓眾人臣服。所以,大叔將整個部落的希望全壓在他自己身上,不覺得自己太孤注一擲了麼?」
  
  「我們會保護好他,讓他平安長大,也會好好教養他,讓他成為合格的首領。」首領大叔還是不肯妥協。
  
  江諾覺得眼前的老頭真的固執出花來,讓他都恨不得撬開老頭的腦袋看看裡面填的是不是石頭,「保護好?怎麼保護?不讓他捕獵、不讓他做有危險的事兒?過度的保護只會讓他變得無能。說道教養,我聽艾格蒙特說起過,亞雷和他的獸型不同,這對捕獵技巧的傳授多少會有影響,這樣看來,你說的好好教養……」
  
  首領大叔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紫,「你們既然已經把他給了亞雷,他的教養問題就不管你們的事兒了。」
  
  「艾格蒙特當亞雷是兄弟,這事兒亞雷開了口,艾格蒙特即使為難也不會不答應。但是作為艾格蒙特的……」江諾猶豫了一下,「艾格蒙特的伴侶以及小傢伙們的餵養者,我不贊同把這孩子作為繼承人來培養。他現在還小,什麼都不懂,我們這些長者就隨隨便便決定了他的一生,這對他公平麼?早早地為他設定目標,會給他過大的壓力,這對他成長是極為不利的!」
  
  見首領大叔似乎還有話說,江諾連忙繼續說道:「大叔,我們來這裡,不是僅僅為了這個孩子,還為了這個部落。你口口聲聲說要讓這個部落繼續延續下去,可見你對這個部落的感情,那麼你有沒有客觀的想過究竟怎樣才是對這個部落最好的?」
  
  「我當然知道!」首領大叔氣紅了老臉,「我絕對會守護它,決不讓任何人吞併它!」
  
  江諾無奈地搖搖頭,這老傢伙真是沒救了,「既然大叔你這麼說,我們也不好再提部落合併的事兒了。看在亞雷的份上,艾格蒙特願意和你的部落結為聯盟,共同抵禦山腳部落。不過,柿子撿軟的捏,我看麻煩比較大的肯定是你們這邊,到時候艾格蒙特肯定不會袖手旁觀,但是,鞭長莫及,你最好是多安排些人手加強防禦吧。」
  
  江諾看似為首領大叔著想的一番話讓首領大叔額頭一跳一跳的。現在護衛部落的任務都是捕獵者輪流完成的,增加護衛的人手勢必會減少捕獵的人數,屆時食物必然短缺,這根本就是飲鴆止渴。但是首領大叔沒有辦法反駁江諾的話,因為如果不加強部落的防禦,等到敵人來襲,他們無異於落單的幼崽,只能任敵人宰割,那時候有再多的食物也沒用了。
  
  「好了,小傢伙我們也看過了,部落合併的事兒也說過了,艾格蒙特,你還有別的事兒麼?沒有的話,我們回去吧。」江諾說的輕鬆。
  
  「就這麼走了?」艾格蒙特低頭與江諾對視,似乎在提醒他打賭的事兒。
  
  江諾聳聳肩,「沒辦法,大叔油鹽不進,我說服不了他。不過沒事兒,這個是你兒子,等將來大叔死了,他做了首領,我們兩個部落跟合併也沒差多少。」江諾走到亞雷跟前,準備把小傢伙給他的時候,「小東西,以後我們不在你身邊,你要好好保護自己,如果有人打架,不許往前湊,乖乖找個地方藏好了,等打完了再出來。如果這個部落滅亡了,你就去投奔我們,總不會讓你無家可歸的。」
  
  江諾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哭笑不得,而江諾旁若無人地說完,將小傢伙遞到亞雷懷中,「他就麻煩你照顧了!大叔,我們先告辭了,以後歡迎你到我們的部落來玩。」最後揉揉小東西的腦袋,江諾抬腳就要往外走,沒想到只走了兩步就被人撞翻在……艾格蒙特身上。好吧,其實是差點撞翻在地,不過艾格蒙特動作快,用身體擋了一下,這才免去江諾與大地相親的命運。
  
  不過沒人在意這英雄救美的一幕,因為來人一進帳篷就大叫,「首領,不好了,有人襲擊部落,就快衝進來了!」
  
  聞言,亞雷最快做出反應,將虎崽子往江諾懷裡一推,就衝出了帳篷。首領大叔緊隨其後,跟著衝了出去。倒是來送信的人,晃了一下神,像是猛然想起什麼,連忙跟上。
  
  江諾眨眨眼,「我們怎麼辦?」離開?剛說了要跟人家結盟,這會出了事兒就溜之大吉,似乎很不仗義。但是,幫忙?這裡似乎只有艾格蒙特武力值高些。
  
  艾格蒙特一彎腰,把懷裡的小東西們放下地,「你和他們在這裡等著,我去看看。」剛要邁出帳篷,他又想到什麼,轉身對江諾說:「他們不是雌性,沒必要一直抱著!」
  
  「啊?」江諾有些疑惑,然而不等他追問艾格蒙特已經不見了蹤影,只留他和一地的小傢伙們大眼瞪小眼,「呃,你們的父親很厲害,應該不會出事兒……吧?」
  
  等待的時間很磨人,尤其是在你明知道對方去做危險的事情的時候。江諾等得很心急,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去看看情況的時候,帳篷的門簾被人從外面掀開……
  
31.首領大叔的傷(倒V)[VIP]

  「艾格蒙特?」江諾快步迎了上去,「怎麼樣?亞雷他們呢?」
  
  艾格蒙特沒說話,擁著江諾往旁邊一閃,讓出帳篷的入口。江諾這才發現亞雷渾身是血,身上背了個人,「首領大叔?這是怎麼回事?」
  
  亞雷低著頭進了帳篷,小心翼翼地把首領大叔放在一塊獸皮毯子上,「首領被敵人偷襲……」
  
  不用看,江諾也知道,這群獸人攻擊的時候只會下嘴咬,而且咬的十有八九是脖頸,「沒傷到動脈應該還有救……」
  
  江諾一句話,引來艾格蒙特和亞雷熱切的注視。「那個,我就是說說,我看這麼久了他還能呼吸說明沒傷著動脈……」江諾越說越小聲。
  
  「別說那麼多了,趕緊去救人。」艾格蒙特在江諾身後輕輕推了把,他不知道什麼是動脈,但既然江諾說有救,就應該試試。
  
  「啊?我?」江諾驚訝地回頭看著艾格蒙特,這人怎麼會想到讓自己救人?「我不是醫生,我不知道該怎麼救他……」
  
  「如果首領的願望是讓部落保持獨立,那麼就算他死了,我也會替他堅持下去。」亞雷看著首領大叔,低沉地開口。
  
  江諾眨了眨眼,突然明白了亞雷的意思,「亞雷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認為我是為了吞併你們的部落而故意不救大叔麼?」江諾炸了毛,上前要揍那個說話不經大腦的人,「混蛋,你不僅僅侮辱了我,也侮辱了艾格蒙特!你以為我們稀罕你這破地方麼?如果不是這裡的人救過我,如果你不是艾格蒙特的好朋友,這裡我們一步也不會踏入!」
  
  「那你救救他!」亞雷抬頭看著江諾,眼中有悲憤也有乞求。
  
  「你以為我不想救人嗎?別說我不是外科大夫,就算是,你看看你們這裡,沒有消毒的藥品,沒有縫合傷口的針和絲線,連包紮傷口的紗布都沒有,你當我是神仙啊?吹口仙氣就能起死回生?!」江諾衝著亞雷吼。他可以理解亞雷的心情,雖然他只在部落裡住了短短幾天,但是這不妨礙他喜歡上這個部落和部落裡的人,眼看著一個生命就這樣在自己眼前消逝,自己卻無能為力,江諾的心裡也不好受。
  
  「你能做什麼就做些什麼,他的情況不會更差了!」艾格蒙特捏捏江諾的肩膀,低聲說。
  
  「我?我能做什麼?應該問你們能做什麼吧?」江諾甩開肩膀上的手,「你們受傷之後都會怎麼做?」
  
  「變回獸型,舔舔,獸型的時候傷口癒合會很快,但是……」艾格蒙特瞥了眼臉色變得蒼白的首領大叔,「他傷得太重,已經無法維持獸型了。」
  
  江諾感覺自己的額頭已經冒出了一個黑色的小十字了,「你去找盆水,他的傷口被血糊住了,我看不清傷口的情況。再找些止血的草藥。」
  
  「什麼是止血的草藥?」艾格蒙特問的認真。
  
  如果不是他一臉認真的表情,江諾還真以為他是來找茬的而把他扔出去,「你們常年與動物打交道,肯定見過動物受傷後會吃那些東西來幫助傷口癒合,去找來。還有,我看到部落裡的女人……雌性已經穿著布做的衣服了,你去問問有沒有還沒做成衣服的布料,拿些過來。」
  艾格蒙特皺起眉,「布料?那是紅眼蜘蛛織的網……」
  
  「我不管那是什麼,去給我弄來!」江諾很有氣勢地吼完,就去從支撐帳篷的木棍上解下一根皮質的帶子,繫在首領大叔受傷的手臂上,來阻止小臂上被劃傷的傷口繼續出血,順帶查看了一下他身上有多少傷口。
  
  艾格蒙特的動作很迅速,江諾剛檢查完就有人給江諾送來了水和布料。江諾看著盛水的石盆,嘴角抽了抽,果然是有怪力的獸人才能用東西啊!
  
  顧不得吐糟,江諾拿出艾格蒙特給他的骨刀,將布料劃下一塊,用水打濕,準備去給老首領清理傷口,轉身看到坐在老首領身邊的亞雷「你,要麼去幫艾格蒙特找草藥,要麼到一邊去坐著,別在這給我礙事兒!」
  
  亞雷默默起身,讓出了老首領身邊的位子,但是並沒有離開。
  
  江諾的父母遭遇車禍去世,雖然當時他還小,但是他記得那種想要陪伴在父母身邊,一步也不願離開的心情,所以他沒有再說什麼,默許了亞雷站在一邊看他處理傷口。
  
  一盆水被染成紅色,首領大叔的傷口才勉強看得出來。肩部有被野獸撕咬的痕跡,想來那個野獸是想咬大叔的脖頸的,但是被大叔躲了一下,避開了要害。其他的都是些抓傷,只有手臂上的那道比較深,其他都還好。
  
  江諾側頭對站在自己斜後方的人說:「總的來看傷口算不上致命,可能是因為失血過多,體力消耗比較大,他才沒有辦法變回獸型。血止住後,慢慢調養就能恢復。」
  
  正說著,艾格蒙特掀開門簾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寫不知名的花草。
  
  「這麼快?」江諾訝異地問
  
  「給,這個嚼碎了,給他敷在傷處。」艾格蒙特話音剛落,亞雷就搶過了他手上的藥草塞進嘴裡。
  
  「喂!」江諾來不及阻止,只能憂心地問艾格蒙特,「你確定這些花草沒問題麼?」
  
  艾格蒙特點點頭,「我見過有動物吃它們,還在別的部落見過巫醫用它來給受傷的雌性治療。」
  
  江諾點點頭,去把布料撕成長條,等亞雷把藥均勻地敷在傷口上,他就上前去把傷口裹好。
  
  做完一切,江諾舒了口氣,抬手抹掉額角的汗珠,「暫時不會有什麼問題了,但是過不了多久可能會發熱,注意給他降溫就好。等他醒來最好給他吃些有營養的東西,盡快幫他恢復體力,讓他可以變回獸型,癒合傷口。」
  
  「你不是說沒什麼問題了麼?」亞雷一聽又緊張起來。
  
  「是沒大問題了,但是他有些傷口又深又長,正常的話應該給他縫合,但是這裡什麼都沒有,所以只能指望他自身的癒合能力了。」江諾耐心解釋。
  
  有了江諾的解釋,亞雷才微微放了心,專心致志地守在老首領身邊。
  
  亞雷專注的模樣讓江諾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不止首領跟部落成員這麼簡單,他們究竟是什麼關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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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一家團聚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停更一天,後天入V
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鞠躬),入V以後也請多多關照啊O(∩_∩)O~

  昏睡的首領大叔不需要三個大小伙子看著,江諾見這裡沒他什麼事兒了,就囑咐亞雷:「如果大叔開始發熱,就用布蘸了清水給他擦拭身體降溫,哦,布要擰乾,不要帶水哈。我們去給大叔弄點吃的。」說完,他就拽著艾格蒙特、領著虎崽子們出了帳篷。
  
  「你去弄些嫩一點的肉,再弄點蛋,我去找點蔥、姜、蒜。」江諾低頭看到虎崽子們一臉渴望地圍著他打轉就知道,小東西們又犯饞了,「盡可能多弄點,你和小東西們好久沒吃過我做的東西了。」
  
  艾格蒙特點點頭,轉身出了部落。江諾則帶著虎崽子們到河邊去找蔥姜蒜。
  
  這些東西大概沒有人吃,所以江諾沒費多少勁兒就找到不少。江諾抱著東西一邊往回走,一邊對跟在他身邊的虎崽子們說話,「今晚做肉糜給你們吃吧?有鹽味道會更好喲~。啊——!」江諾猛然想起,當初他在部落裡醒過來的之後貌似見過他一直用著的背筐,後來他被擄走,背筐就留在了部落裡,如果它們沒被扔掉的話,應該還在他原來住的帳篷裡。
  
  江諾憑著記憶,找到了當時住的帳篷,在裡面果然找到了他的背筐。背筐裡的東西一樣都沒少,包括蒲穎幫他找到的一包鹽。他興沖沖地抱著背筐準備離開,卻發現背筐後面摞著一摞很眼熟的蛋殼,「寶寶,你們看這些是不是我們當初在山洞裡用的啊?」
  
  「嗚嗚~~~」小傢伙們蹭蹭江諾的腿,表示肯定。
  
  原本江諾還打算去跟部落裡的人接炊具,「沒想到他把這些東西都搬來了。走,我們找柴火準備煮飯了!」
  
  江諾帶著小崽子們剛走出部落就碰到捕獵歸來的艾格蒙特,「你這都是什麼速度啊?才這麼會兒功夫你就把東西都弄來啦?你先回去休息會兒,我們去找點柴火。」
  
  艾格蒙特把手上提的獵物和掏來的蛋遞給江諾,「我去,你們先回去。」說完就轉身離開,也沒回頭看看江諾是不是能扛起獵物。
  
  江諾看著獵物滿頭黑線,就在他考慮要不要等艾格蒙特回來的時候,部落裡幾個巡邏的人路過,順手幫他把東西拿到河邊。
  
  江諾反覆道謝,送走了巡邏人,然後對著獵物發呆。以前都是艾格蒙特來處理這些東西,到他手裡的時候已經成了半成品的肉塊,現如今讓他將一整個獵物分屍……哦,NO!
  
  「需要幫忙麼?」一個高挑的姑娘在江諾身後突然出聲,「你已經看它很久了。」
  
  「啊?」江諾羞澀地搔搔腦袋,「我不太會弄這些。如果,可以的話,請你教教我吧。」
  
  姑娘爽快地點點頭,然後手把手教江諾怎麼割開獵物的皮毛,怎麼開膛破肚,怎麼……
  
  可能看到江諾很溫和,剛剛在一旁圍觀的姑娘都加入到教學的行列,幫助江諾把可憐的獵物分屍。
  
  雖然在原來的世界動物的心肝脾肺腎,江諾都吃過,但是眼看著它們從被剖開的腹腔中流出來,江諾忍不住陣陣作嘔。
  
  艾格蒙特拖著柴火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江諾被一群雌性圍在獵物身邊,一臉快要吐出來的表情,而幾個小崽子則被擠不到江諾身邊的雌性玩弄到戧毛。
  
  「諾!」艾格蒙特用著自己也沒察覺的不悅聲調喊著不遠處的某人。
  
  「艾格蒙特!」江諾跳出包圍圈,衝到艾格蒙特身邊,「辛苦了,累不累?快放下,休息會兒!」
  
  江諾像只小狗一樣圍著自己打轉的模樣取悅了艾格蒙特,「我去收拾獵物,你弄 蛋吧!」
  
  江諾嘴角抽搐,為什麼每次艾格蒙特說到「蛋」他都會有不好的聯想呢?!
  
  不管了,江諾等艾格蒙特的冷氣吹走了一種女子,他在河邊壘了簡單的石灶,熟練地蒸上蛋羹。等著開鍋的江諾閒閒無事,抱了隻虎崽子盤腿坐在地上看艾格蒙特收拾獵物。
  
  剛剛自己做起來血腥又噁心的事情,讓艾格蒙特做起來……也血腥、噁心,可是艾格蒙特絲毫不受影響,像撕紙一樣撕下動物的皮毛,放到一邊,又掏出內臟,讓它們隨著河流飄遠。
  
  「你好浪費!那些東西都是可以吃的!」江諾看艾格蒙特除了皮和肉,其他的東西全都要扔掉,連忙阻止他,「骨頭不要扔,起碼那塊扁扁的肩胛骨不要扔!」
  
  艾格蒙特止住動作,看看手裡尚有些肉的骨頭,「那些肉已經夠吃了,我不會讓你挨餓!」
  
  江諾送給艾格蒙特一個衛生眼,「吃什麼吃,我要用它來炒菜!」
  
  艾格蒙特不知道江諾說的炒菜是幹嘛,不過他的雌性想要的東西,他一定會弄來,更何況是一塊要被丟棄的肉骨頭。
  
  江諾搶救下了骨頭,卻沒時間研究,因為虎崽子已經站了一圈兒用濕漉漉的黑眼睛望著他,提醒他這個飼養者該餵食兒了。
  
  「好好好,馬上就好。」江諾加快手上的動作,煮了給虎崽子們的肉糜又煮了給艾格蒙特的肉塊。
  
  肉糜熟的比肉塊要快,江諾用崽子們慣用的食盆兒盛了蒸好的蛋羹,拌上肉糜,「給,嘗嘗,有了鹽,味道是不是更好了。」
  
  小傢伙們吃得歡快的樣子,讓江諾成就感十足。等崽子們吃得差不多,肉塊也熟了,江諾用肉湯拌了剩下的蛋羹,又盛了一大碗肉塊,「我去給大叔和亞雷送飯,你餓了就先吃吧。」
  
  等江諾回來,肉塊一點都沒少,艾格蒙特坐在一邊,不時看看。眼前的一幕頗具喜感,讓江諾忍不住笑了出來,「想吃就先吃好了。」
  
  「你先吃!」艾格蒙特一臉嚴肅,作為一家之長,他有義務餵飽自己的後代和簉雌。
  
  江諾沒有爭辯,盛了一碗肉,剩下的都推到艾格蒙特面前,「吃吧!」艾格蒙特食量大,不過這些應該夠。
  
  艾格蒙特看著江諾的一小碗肉,皺起眉。這人在山洞的時候吃肉就不多,倒是愛吃些果子。想到這兒,艾格蒙特也不吃東西了,伸出翅膀,飛過河去摘了一大堆熟透的紅果回來,「吃完!」
  
  把煮肉當做主食,江諾會覺得很膩,所以總是吃的不多,沒想到艾格蒙特竟然注意到了,還一直記得。這紅紅的果子讓江諾心裡暖洋洋的,「謝啦,兄弟!」
  
  「不是兄弟!你是我的簉雌!」艾格蒙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以後都是!」
  
  艾格蒙特說的平平淡淡,卻讓江諾傻了眼,「你,你幹嘛一定要我做你的簉雌啊?」

 33.隱隱約約的小曖昧

  「你,你幹嘛一定要我做你的簉雌啊?」江諾已經不像第一次聽說自己被當做女人的時候那樣激動了。
  
  「為什麼不要?」艾格蒙特也不再覺得讓江諾做自己的簉雌只是權宜之計。這樣的轉變有些快,但是像這樣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平淡的幸福讓艾格蒙特說不出江諾做簉雌有哪裡不好,「我覺得你很好。」
  
  類似告白的話讓江諾紅了臉,「我,我哪裡好,我是個男人、雄性!不能給你生崽子的。」
  
  艾格蒙特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我知道,但是你很會養崽子,他們長得很好。」
  
  江諾的紅臉立馬轉黑,「你應該找個雌性,她們更會養崽子!」
  
  「嗯,」艾格蒙特繼續點頭,「也許吧,但是我現在有你就夠了。」
  
  「什麼叫現在有我就夠了?將來有我還不夠嗎?」江諾說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都是說了啥啊,「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如果以後我有中意的雌性,會先問過你的意思,如果你不喜歡,我不會跟她舉行儀式的。」艾格蒙特自認很大度。
  
  江諾不知道該斥責艾格蒙特妄想左擁右抱,還是該解釋他不在意艾格蒙特娶別的女人,嘴張了半天,「你們這裡可以娶幾個老婆?」
  
  「舉行儀式麼?只要雙方都同意,就可以。」艾格蒙特扔了塊肉進口裡,說得淡然。
  
  「也就是說沒有數量限制!」江諾覺得天雷陣陣,但是仍不死心地問:「那一個有夫之婦和一個有婦之夫也可以舉行儀式麼?就是如果一個雄性和一個雌性,他們各自有伴侶,還能結成伴侶麼?」
  
  「可以……」但是一般不會有人這麼做,艾格蒙特還沒說完後面的話就被江諾截了去。
  
  「什麼?這樣也行?那就是說我有了你,還可以和別的人結為伴侶!」江諾不自覺地就把比方打到了自己身上。
  
  艾格蒙特停止進食,認真而專注地看著江諾,「除非他能打贏了我,或者我死了!」
  
  艾格蒙特的眼神讓江諾打了個寒顫,他立馬低頭猛啃果子。打贏他?除非可以群毆吧?
  
  啃著啃著果子,江諾突然想起來,「你們這樣隨隨便便就可以結成伴侶,就不怕將來下一代亂倫麼?」
  
  「亂什麼?」艾格蒙特很坦誠地表示自己不明白。
  
  「亂倫,就是說你不怕娶到同父異母或者同母異父的兄弟姐妹麼?」江諾的疑惑也很真誠。
  
  「不會,」艾格蒙特吃了塊肉,才繼續說下去,「我們通常不會選擇有相似氣味的人為伴侶,更不會跟他們有後代。」
  
  江諾點點頭,覺得艾格蒙特說的也有道理,人類的社會裡因為誤會而亂倫的小情侶,只能怪他們的鼻子不夠靈敏了。但,隨即,「如果那天剛好他們感冒鼻子不通氣怎麼辦?」
  
  艾格蒙特很想告訴他,獸人選擇伴侶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隨便,但是還沒等他開口,江諾就繼續說下去:「你現在是部落的首領了,一定要為你的族人樹立正確的婚育觀念,推行一夫一妻制!」
  
  「一夫一妻制?」
  
  「就是一個雄性只能和一個雌性結成伴侶,反過來也是一樣!」江諾斬釘截鐵的解釋。
  
  艾格蒙特皺起眉頭,「這樣會減少後代的數量。」
  
  江諾擺擺手,「同一個父親或者同一個母親的孩子多了,下一代一樣無法繁殖。等你回到部落就要開始做這件事!如果不是大叔受傷,我們現在就該開始做!不過,說到這個,今天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大叔會受傷?你沒去幫忙,還是那個部落的人太強?」
  
  「山腳部落的人來偷襲。他們應該也發現了這邊的力量比較弱,想從這裡搶掠些物品回去。這次不成,估計要不了多久還會再來。」艾格蒙特依舊是那副波瀾不興的樣子。
  
  「啊?還來?大叔現在這樣子,必定人心惶惶如果他們再來一次……」江諾有點擔心,「還有,他們今天在這裡沒有討到便宜,,會不會到那邊的部落去?雖然那邊人多,但你這個當首領的不在,群龍無首,我擔心咱們的人會吃虧啊。」
  
  「咕咚~」艾格蒙特嚥下一塊肉,「沒問題,還有那幾個老傢伙在。」
  
  江諾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不管怎樣,你都是部落的首領,這種時候該和自己的族人在一起!所以,吃完東西趕緊回去吧!」說著,江諾把自己碗裡幾乎沒動的肉塊倒進艾格蒙特的大海碗裡,「多吃點,吃完了就回去保家衛國!」
  
  艾格蒙特皺眉從自己碗裡揀了幾塊瘦肉多肥肉少的五花肉扔回江諾碗裡,「吃完!」
  
  「我還不餓,你吃就……」行字江諾沒有出口就被艾格蒙特銳利的小眼刀給封殺了。
  
  見江諾乖乖地把肉塞進嘴裡,艾格蒙特滿意地點點頭,快速解決了剩下的肉和湯,「東西收拾一下,我們一起走。」
  
  「哎……咳咳,我。咳咳,咳咳~」正吃著肉的江諾突然被嗆了一下,咳到恨不得連肺都咳出來。
  
  「慢點吃,我等著你,不會丟下你不管的。」艾格蒙特輕輕拍著江諾的背,幫他順氣兒。
  
  「咳咳,不用,不用等我,咳咳」好不容易壓住咳意,江諾抬頭對艾格蒙特說:「大叔的情況還不知道怎樣,亞雷自己一個人守著不行,我暫時不和你回去了。」
  
  艾格蒙特微微瞇起眼,看著江諾因為咳嗽而泛起紅暈的雙頰和水汪汪的眼睛。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認為這個人好看到會惹麻煩,現在,這人似乎更好看了,不過今後有他處理麻煩。
  
  「好吧,你暫時留在這裡,不要隨便出去。」艾格蒙特俯身在江諾紅潤的臉頰輕吻一下,「乖乖等我回來。」
  
  這一個親暱的小動作立刻讓江諾元神出竅,連手裡夾的肉掉了都不知道。等他三魂七魄都歸了位,那元兇早已消失無蹤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剛剛那一幕有多少人看到了。「艾格蒙特,你個混蛋!」羞惱不已的江諾只有對著落日的餘輝咒罵……
  .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

 34.化身好好先生

  
  咒罵歸咒罵,江諾即使再羞窘也不可能對著河邊一輩子,不去面對眾人,就算他可以,虎寶寶們也不可能陪他在河邊蹲一輩子。
  
  側頭瞥瞥用一雙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著他的虎崽子們,江諾佯裝惱怒地吼:「看什麼看,不許看了!自己叼著食盆兒跟我回家!」然後,在黑夜降臨的時候,江諾帶著一溜兒小尾巴回到了當初住的帳篷。
  
  江諾攤開虎寶寶們過去常睡的獸皮包袱,卻發現短短幾天裡小傢伙們長了不少,原先的獸皮包袱睡起來有些擠了,「算了,今晚你們睡我的毯子吧,反正我也不能回來睡了,改天要提醒艾格蒙特給你們換張大些的獸皮毯子了。」江諾咕噥著鋪好了被窩,讓虎崽子進去睡覺,自己則去了首領大叔的帳篷。
  
  他前腳剛走,虎崽子們後腳就鑽出了被窩,用自己的小奶牙拖著睡慣了的獸皮包袱跟在江諾後頭,進了首領大叔的帳篷。
  
  「你們怎麼不乖乖睡覺,跟來幹嘛?」江諾本想好好教訓一下這群不聽話的小傢伙,奈何那無辜的小眼神兒太勾人,只說了一句江諾就心軟了,「你們想在這兒睡,就在這兒睡吧。乖乖地不許打擾爺爺休息,知道麼?」
  
  安置好了虎崽子,江諾就陪著亞雷守著昏睡的老首領。不算大的帳篷內除了偶爾會有虎寶寶們的小呼嚕聲,便無其他聲息了,寂靜的時候讓人分外想睡,更何況江諾還不適應這兒加長的一天。
  
  迷濛中,江諾感覺有人抱起自己,沒敢睡得太沉的他立刻驚醒,「艾格蒙特?你怎麼回來了?天亮了?」
  
  微微沙啞的聲音像只小爪子在艾格蒙特的心頭不輕不重地撓了一下,讓他忍不住輕輕吻了一下懷中人的額角,「還沒亮,你睡吧,我去陪著亞雷。」
  
  「不用,剛剛瞇了一會兒,已經不困了,你忙了一天,應該累了,你去睡吧。」江諾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可是說的話都含在嘴裡,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艾格蒙特勾起唇角,懷中人明明已經睜不開眼卻死撐的迷糊樣子比他那幾隻小崽子要可愛的多了,「你再睡一會,等我困了就叫你替我。」
  
  「嗯!」江諾應了一聲,放心睡去。自始至終他都遊走在半夢半醒之間,說他在夢中,他卻可以認出艾格蒙特,說他清醒,他卻沒有抗議艾格蒙特用他最反感的公主抱來抱他。
  
  不管怎樣,之後江諾踏踏實實睡了個好覺。他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沒驚訝自己竟然回了常睡的帳篷,雖然對昨晚的事兒沒有什麼印象,但他直覺的知道是艾格蒙特把他送過來的。伸個懶腰,呆坐了會兒,江諾才爬出被窩,去河邊洗了把臉,然後晃晃悠悠去了首領大叔的帳篷。
  
  「大叔怎麼樣了?」江諾撩起門簾就問。
  
  帳篷內的還清醒的兩人對視一下,才由艾格蒙特回答他:「剛剛發熱了,照你說的給他擦了身體,現在熱度已經降下來了。」
  
  「嗯,」江諾似模似樣地點點頭,上前查看一番,「不錯,待會兒把他汗濕的毯子換了,免得讓他著涼。」
  
  沒想到他這蒙古大夫的話還真有人聽,亞雷連忙找出乾淨的毯子給首領大叔換上。昏迷的大叔也給面子,換了毯子之後,他一直微微皺著眉頭放鬆下來。
  
  「應該不會有大問題了,你們去睡一會吧,我來守著。」江諾輕聲勸道。
  
  不出所料,另外兩個都搖了頭——
  
  「我要看著首領醒來!」說這話的是不錯眼珠地盯著首領大叔的亞雷。
  
  「你睡醒了麼?」艾格蒙特把江諾拉到一邊,「我們沒問題,你再去睡會兒。」
  
  「不用,睡到自然醒的,一時半會兒還不睏。」江諾蹲下摸摸又擠成一團的虎崽子,「對了,這個獸皮毯子小了,不夠他們睡,改天你給他們尋摸張大點的吧?」
  
  「好。」艾格蒙特在江諾身邊盤腿坐下。江諾蹲了一會兒覺得累,就越學著艾格蒙特的樣子席地而坐。
  
  帳篷裡,睡著的打著小呼嚕,醒著的大眼瞪小眼,百無聊賴的江諾腦袋又開始一點一點的,看樣子是準備再跟周公殺兩盤。
  
  艾格蒙特戳戳江諾的肩膀,「回去躺著睡。」
  
  瞌睡蟲突然全部跑光,江諾睜大眼睛,「醒了,這次真的醒了。我們說說話吧,不然很無聊。」
  
  「說什麼?」艾格蒙特化身好好先生,耐心地順著江諾的話頭聊。
  
  江諾一低頭,瞄到睡得香甜的虎崽子們,「你能分清他們哪只是老大,哪只是老麼?」
  
  艾格蒙特搖搖頭,「他們的排行不是按照出生的順序來排的,誰能第一個變身成人型,誰就是老大。」
  
  「哦?」江諾顯然被這個話題勾起了興趣,「這樣的話,取了名字不會叫錯麼?畢竟連你這個當父親的都分不清他們。」
  
  艾格蒙特又搖了搖頭,「他們能化成人型之後才會被命名。」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還沒有名字?!」江諾驚訝中又帶著一份喜悅,沒想到自己竟然有機會給小獸人起名字。
  
  艾格蒙特被江諾高興的樣子搞得莫名其妙,但還是點點頭。
  
  「那我……我們給他們起名字吧?不是已經有一隻虎寶寶可以變身成人了麼?」江諾本想說我,但是又覺得不好剝奪人家做父親的權力,只好在我後面加上一個「們」字。
  
  被江諾那熱切的神情打敗,艾格蒙特沒告訴他,小獸人必須能維持人型三天以上才能被命名。他伸手揉了下江諾的腦袋,「你想取就取吧。」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江諾不再看艾格蒙特,低頭思考該給虎崽子們取個什麼樣的名字。「你喜歡可愛點的還是威武點的?簡單的還是複雜的?」崽子們父親的意見還是多少要採納一些的,「我比較喜歡中國風一些的。」
  
  「隨你。」為了哄江諾高興,艾格蒙特大方應允,絲毫沒想過他的崽子將來有可能叫狗蛋兒或是二毛……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

35.虎寶寶起名記[VIP]

  
  當然,江諾畢竟是上過幾年大學的人,取名字肯定不會這麼「鄉土」,但是有學問也有有學問的問題。
  
  「他們是一胎出來的五個娃兒,名字最好也能有些聯繫……」江諾略一思索,「就用五行吧!老大叫金,老二叫木,老三是水,老四是火,老是……土……」說完最後一個字,不用艾格蒙特否決,江諾先搖頭了,「不好不好,五行不好,你覺得『忠、孝、節、義、勇』怎麼樣?」
  
  艾格蒙特剛要點頭,江諾又自我否定了,「不好,還是不好,忠、勇兩個字是菜市場名,咱不用這個。」
  
  艾格蒙特倒是無所謂,他認為名字只是個代號,用來區分罷了。
  
  倒是江諾,終於找到事兒做,不再犯困,嘴裡不停地嘟嘟噥噥:「五個相關聯的詞兒,禮義廉恥……少一個,德智體美勞?」江諾搖搖頭,繼續數算下去,「……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說完了江諾才恍然發現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呸呸呸,不算不算,剛剛說的不算。我重新想,重新想哈。」
  
  江諾絞盡腦汁,取了幾十個名字,總是覺得不滿意。他苦惱的樣子到了艾格蒙特眼中就變成玩線團卻被線纏住的小貓的樣子,無辜又可憐,讓人忍不住想將他解救出來。
  
  「來的時候我順手弄了點獵物,」艾格蒙特指指角落裡堆的東西, 「老首領隨時都有可能醒過來,你去給他準備點吃的吧。」
  
  江諾糾結地看看艾格蒙特,又看看躺在毯子上的大叔,點點頭,「你們也一起吃一點吧,守了一夜,大概也餓了。」
  
  「拿葉子包住的那些,我都處理好了。沒處理的那些留到中午和晚上吃。」艾格蒙特伸手要摸摸江諾的腦袋。
  
  「喂,」江諾身子往後一仰,躲過艾格蒙特的手,「男人的頭,女人的腰,呃,雄性的頭,雌性的腰,是不可以亂動的,你不知道麼?」
  
  艾格蒙特勾起唇角,還沒開口,江諾就說:「我先去做飯了!」說完,抓了東西就衝出帳篷。
  
  離開了帳篷,江諾舒了口氣,拍拍胸口。剛剛的艾格蒙特如果戴上眼鏡,那鏡片一定會閃過一道光!這傢伙一點也不像表面那麼正直善良啊!
  
  此時,江諾憑借他小宅男的第六感,模模糊糊地感覺到了艾格蒙特的本質屬性,但他並沒往心裡去,畢竟艾格蒙特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個熟悉的人,並且對他有救命之恩。這直接導致了他將來被艾格蒙特摁在爪下吃得死死的。當然這是後話,眼下江諾很乖很聽話地拿了要用的東西去煮飯了。
  
  說是煮飯,其實就是煮肉。把肉切成小塊,添水、放鹽、放上幾塊薑片蔥段,剩下的就是坐等水開。
  
  江諾聞著空氣中慢慢飄散開來的肉香,有股想吐的感覺。從來了這個世界主食就是肉肉肉,已經吃到他看見肉就有飽腹感的地步。如果當初沒離開山洞,或許現在自己和艾格蒙特還有空閒可以去找點能吃的青菜,但眼下……
  
  江諾歎了口氣,希望兩個部落能順利合併,不要再出其他事端了。與此同時,首領大叔的帳篷裡,艾格蒙特與亞雷正進行著並不怎麼愉快的談話。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艾格蒙特先開了口,「老首領現在這個樣子,諾說這叫群龍無首,族人再強大也沒用,更何況昨天一戰,你們又損失了幾個好手,還有一些受傷的……」
  
  「不要再說了!」亞雷此時心煩意亂,「只要首領沒事,其他的我全不管!」
  
  艾格蒙特上前一步,抓著亞雷的前襟將他提了起來,「這是我所認識的那個亞雷說的話麼?!你對得起躺在這裡的這個人麼?!」
  
  亞雷垂下頭,「我太擔心他了,擔心到什麼都想不了。」
  
  艾格蒙特慢慢鬆開手,低聲說:「那現在想想吧,替他想想。要麼你接任首領,帶領族人度過眼下的難關,要麼……。」
  
  艾格蒙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亞雷明白他要說的是部落合併。昨天之前他也樂於見到那種境況,但是,昨天年邁的首領豁出性命不要也要保全這個部落,這讓他如何替首領做出將部落歸屬到另一個部落的決定?但是,由他繼承部落?如果他這個金髮金眸的人可以繼承部落,首領又何必到這般年紀還要帶著族人衝鋒殺敵。
  
  「快點做出決定,你知道昨天一戰山腳部落並沒有傷到元氣,他們下次的偷襲或許就在明天!」艾格蒙特也有些煩躁,他不是不明白亞雷的難處,但是他卻幫不上忙。
  
  「別逼我。」亞雷說得無力,如果可能,他只想找個地方讓首領安度晚年,不再背負這麼多人的將來。
  
  「你知道,逼你的人不是我,而是……」
  
  「飯好了~!出來幫幫我!」江諾站在帳篷外喊著,打斷了艾格蒙特要說下去的話。艾格蒙特深深看了亞雷一眼,沒再說什麼,轉身出去幫江諾了。
  
  江諾見艾格蒙特臉色不太好,便尋了個話頭,與他聊天,「你們這裡給娃娃取名字有沒有什麼講究?你喜歡什麼樣的名字?」
  
  「沒有,」艾格蒙特心裡仍覺得憋悶,但是說話的口氣輕柔了不少,「我們崇尚力量,所以都會用充滿力量事物為後代命名。」說話間,兩人已經拿著吃食兒進了帳篷。
  
  「力量啊?」江諾第一個想到的是「強」字,用這個字當名字的人多到一塊板磚掉下來能砸到仨,「要不叫霍元甲、陳真、葉問、李小龍?」
  
  「少一個。」艾格蒙特微笑提醒。
  
  「那老大叫黃飛鴻吧!」 這幾個名字個性又霸氣,江諾越想越覺得滿意。
  
  「有什麼特殊含義麼?」艾格蒙特看著江諾恨不得甩兩下尾巴的得意樣子,突然很想把他摟進懷裡好好揉揉。
  
  「沒有,」江諾搖搖頭,「但是,他們是我們那裡最最最厲害的人,沒有人能打過他們!」
  
  江諾用亮晶晶的小眼神兒瞅著艾格蒙特,像是在說「就用這個吧」。
  
  「好!」艾格蒙特笑著點頭。
  
  「好個P!」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
終於知道那個恐怖片為毛叫《三更》了,三更太恐怖啦~~~~~

 36.下雨要搬家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從今天起,如果沒有榜單的話,本文會改為隔日更,當然每章節的字數會有所增加,盡量保持在3000以上,追文滴妹紙若是沒有看到更新莫要著急哈~~~~

  「好個P!」粗啞的聲音響起,聽起來有點有氣無力。
  
  「大叔,你醒啦?!」江諾拿著湯碗來到首領的面前,「感覺怎麼樣?」
  
  「沒事,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首領大叔只是自己感歎,但是聽在別人的耳中卻有點慪氣的味道。
  
  「大叔!」江諾想起自己之前說過等他死了之後虎寶寶繼承部落的事兒,所以他覺得首領大叔已經不待見他了,雖然當時只是一時口快,但是現在想想確實不應該,於是江諾紅著臉開口,「我給大叔看看傷口吧,雖然敷了草藥,但是不知道藥性怎樣,而且也該換藥了。」
  
  倔老頭瞥了江諾一眼,哼了一聲,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江諾被晾在一旁,上前不是,不上前也不是。好在還有亞雷,他挪到首領身邊,將他扶了起來,「讓諾看看吧,他很擔心你。」
  
  接觸過幾次,江諾知道這老頭倔到什麼地步,如果等他開口說好,黃花菜都栽了好幾撥了。所以,亞雷一開口,江諾就立刻上前解繃帶,查看傷口。
  
  「血已經止住了,但是……」江諾猶豫了一下,看看艾格蒙特,「傷口癒合的情況不是很好,如果,獸型的時候傷口癒合比較快的話,大叔最好還是變獸型,用你們醫傷的法子來。」
  
  亞雷點點頭,「首領……」
  
  老首領猶豫了一下,在亞雷的懷中變成獸型。江諾不知道艾格蒙特他們管這種動物叫什麼,但是就他的認識……,那分明是一直黑色的鬣狗。
  
  沒想到首領大叔獸型竟然是這麼……「可怕」的生物,江諾不明顯地抖了一下,「大叔,餓不餓?我做了蛋花湯,您流了不少血,喝點湯,補充一下水分吧?」
  
  也不知道是饞的還是怎樣,口水就這樣順著獸型大叔的嘴角流下來了。見狀,江諾連忙將湯碗遞了過去,很無良地想:不知道這湯會不會越喝越多。
  
  「亞雷,你照顧大叔一夜,應該很累,現在天快亮了,不如去睡一會,這裡我來顧著。」江諾低聲對亞雷說。
  
  「我沒事兒。」亞雷搖搖頭,「待會兒首領休息了,我在一邊睡一會就行了。」
  
  江諾還想再勸,卻被艾格蒙特拉住胳膊,「待會兒你也吃點東西,老首領已經可以換型,就代表沒有大礙了,你放心睡一會。我們就在諾原先的帳篷裡,有事兒就派人叫我們。」等亞雷點了頭,艾格蒙特就拉著江諾,領著剛睡醒的虎崽子們出了帳篷。
  
  「亞雷和首領大叔是什麼關係啊?」江諾很八卦地跟在艾格蒙特身邊,小聲問:「總覺得他們倆之間有點不得不說的事兒……」
  
  艾格蒙特斜眼睨了江諾一眼,「你想太多了,老首領是亞雷的外公。亞雷的伊魯瑪是老首領唯一的後代,而亞雷是他伊魯瑪唯一的後代。」
  
  「你的意思是亞雷只有首領大叔一個親人了麼?難怪亞雷這麼重視大叔了。哎呀!」江諾突然停住腳步,扯得前面拉著他的艾格蒙特一頓,「忘記問大叔為什麼不喜歡我給寶寶們取的名字了。」
  
  「他大概覺得叫起來太拗口了吧。」說著,艾格蒙特牽著江諾繼續走。
  
  「拗口?你也這麼覺得麼?」江諾發現自己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這裡的獸人語有點類似拉丁語系,想想說漢語的老外,這幾個名字確實有點難度。名字是給人叫的,如果拗口、沒人叫,就沒意義了。
  
  「叫習慣就好了。」艾格蒙特回頭看了江諾一眼,無所謂地說。
  
  「那我還是再想想吧。」江諾的話裡有幾分失望,更有幾分糾結。不過他沒有機會糾結太久,部落裡迎來了更大的問題——雨季來了。
  
  本來雨季對這些常年生活在這片區域的獸人們來說根本不會造成什麼影響,畢竟在江諾到來前人家就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裡了,但是問題就出在這個雨季的「雨」是個百年不遇的。好吧,「百年不遇」是江諾說的,首領大叔的原話是:「自我出生就沒見過如此大雨。」
  
  大雨來襲有利有弊,好處是山腳部落沒法冒著大雨穿過泥濘的草原來偷襲了。壞處是,大雨澆壞了很多帳篷,而且河水暴漲,現在的地方已經沒法繼續生存了。
  
  「大叔,別再固執了,就算你不想跟艾格蒙特的部落合併,也必須離開這裡,把部落暫時遷往高處!」江諾沒想到才事隔幾天,他又要跟這個倔老頭對上。
  
  說到這兒,江諾不得不感歎獸人超強的復原能力,僅僅三四天,原本奄奄一息的首領大叔已經恢復正常作息了。本來,首領大叔康復,也就沒有江諾和艾格蒙特什麼事兒了,他倆可以回自己的地盤該幹嘛幹嘛去,但是人不留客天留客。就在艾格蒙特兩口子打包好鍋碗瓢盆準備離開的那天早上,下起了瓢潑,不,盆潑大雨。
  
  江諾見雨勢這樣大,估摸最多有個十幾二十分鐘就會停了,便商議艾格蒙特等雨停了再走,不然艾格蒙特一人要馱著他、崽子們還有鍋碗瓢盆會很辛苦。
  
  艾格蒙特沒有異議。這樣的天氣出門,他和崽子們倒不怕什麼,換了獸型,雖不防水但是保溫,好歹撐回部落是沒問題。但是,光溜溜的江諾不行,他沒有皮毛,雨水一澆就從頭濕到腳,半刻就冷得打哆嗦了。
  
  結果,倆人一等就等了一天,期間大雨一點也沒有減小的趨勢,河水暴漲,眼看就要沒過河岸了,於是就有了前面江諾再次對戰首領大叔的一幕。
  
  「不行,我們的部落世世代代都居住在這裡,絕對不能離開這裡!」首領大叔的傷已經基本恢復,所以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氣勢。
  
  「是不能還是不願意?」江諾真的翻了臉,這些獸人或許不懂,但是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你們居住在河流的中下游,上游的河床高過你們居住的地方,本來河水沿著河道流是沒什麼問題,但是這兩天大雨讓河水水位暴漲,如果河水沒過河岸流下來,這裡沒有一個人能活得下去。」
  
  「你不用再說了,我們一族一直生活在這裡,不是沒遇到過大雨,根本不會出現你說的情況!」倔老頭就是不相信江諾說的話。
  
  「你也說了,這種大雨你從前也沒見過,你敢保證這次的情況與之前的一樣麼?你要用部落裡所有人的性命來賭麼?」江諾板著臉與首領大叔針鋒相對,「我敢保證,那後果絕對不是你承受的起的!」
  
  「我們部落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嘴!」老首領氣得吹鬍子瞪眼,「現在你們立刻離開我們部落的土地!」
  
  江諾與老首領對著瞪了一會兒眼,突然鬆了一口氣,「隨便你!艾格蒙特,我們走,記得五隻崽子都帶上。亞雷,對不起,我不可能明知道留在這裡是等死還把艾格蒙特的後代留在這裡。你保重!」說完,頭也不回地衝出帳篷。
  
  「諾!」艾格蒙特和亞雷前後腳追出去。
  
  「諾,情況真的會像你說的那麼糟麼?」亞雷將信將疑地問,他知道江諾經歷奇特,或許有些事真的如江諾所說。
  
  江諾慘白著一張臉,不知道被雨淋得還是想到什麼,「亞雷,坦白告訴你,我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情況,但是我看到的資料告訴我,那樣的後果絕對不是慘烈兩字可以概括的。我知道,你還懷疑我的話,但是為了你們的部落著想,你至少先把老弱婦孺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否則,我預想的情況一旦發生,即使青壯年可以逃脫,她們也是無論如何都躲不了的。」
  
  一直沉默的艾格蒙特突然開口問:「你預想的情況究竟是什麼?」
  
  「河流改道!」江諾頓了頓,解釋到:「就是我們現在所站的地方變成河水流淌的地方。」
  
  聽了江諾江諾的話,艾格蒙特和亞雷神色都變得凝重起來。
  
  江諾還嫌兩人神情不夠凝重,繼續說:「不僅僅如此,如此大雨還會引起泥石流,所以,艾格蒙特,咱們的部落也不安全,要把他們都遷到安全的地方才行。越晚越危險,一旦雨水滲透了山上的沙土,泥土變得鬆軟,那麼上山也會很危險。」
  
  艾格蒙特與亞雷對視一眼,誰都沒說話。
  
  眼見兩人都是這種反應,江諾急了眼:「我絕不是危言聳聽,嚇唬你們!」
  
  「我相信諾!」艾格蒙特先表態,「不論如何,小心點總是好的,我們不能拿這麼多人性命冒險。」
  
  亞雷點點頭,「可是哪裡才夠安全呢?」
  
  「先去讓族人打包行李,地方我們再想。」江諾催促著,等他們想出地方再讓人收拾家當,這不來來回回耽誤時間麼?
  
  艾格蒙特本想讓亞雷派人去通知一下自己部落的人,但是江諾死活不同意,堅持要跟艾格蒙特親自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老首領之前的話。不管怎樣,江諾這次的堅持讓兩個部落的人有了絕地逢生的希望……
  ..


37、37.回家途中的意外 ...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葉書單位今晚臨時有活動,發文晚了,抱歉~~~
 
  艾格蒙特變成獸型,江諾正準備爬上去,卻被拽住了褲腳。江諾一低頭,看到了咬住他褲腳的是虎崽子們,已經被雨水打濕了皮毛,原來圓滾滾的小傢伙們一下子小了將近一半,嗚嗚地叫著,好不可憐。
  
  「帶上他們吧,我們一家人應該在一起!」江諾咬咬牙,對艾格蒙特說。
  
  艾格蒙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定定地盯著小傢伙們看。江諾等了一會,見艾格蒙特沒反應,就去找出當初給首領大叔裹傷的布條,將小傢伙們一隻一隻都繫在艾格蒙特背上。幸好當初江諾只對艾格蒙特說要這東西,沒說要多少,艾格蒙特準備的布條足夠裹七八個木乃伊,這才夠將小傢伙們都纏在艾格蒙特獸型大塊頭的背上。
  
  檢查沒問題了,江諾才裹了一塊獸皮爬上艾格蒙特的背,在他的頸側輕輕拍拍,「好了,我們走吧。」
  
  艾格蒙特點點頭,叼起他們早已準備好的行李衝出亞雷的部落。趴在艾格蒙特背上看到這一幕的江諾哭笑不得,這個捨命不捨財的傢伙,大概是覺得他們幾個不夠沉吧?江諾不會知道他歪打正著,真的是艾格蒙特覺得不夠沉才決定拿上行李的。
  
  雖然江諾剛才就渾身濕透,後來裹上獸皮,儘管不舒服,但是卻能幫他維持體溫。開始的時候還好,後來艾格蒙特越跑越快,江諾已經盡量伏低身體,但還是讓夾著雨水的風吹得幾次險些從艾格蒙特的背上掉下去。
  
  不知道艾格蒙特跑了多久,江諾覺得身體似乎都變得不是自己的了,夾住艾格蒙特腰腹的腿變得僵直、抓著艾格蒙特皮毛的手指失去了知覺。又一陣強風伴著大雨吹來,灌進了江諾裹著的獸皮裡。大風鼓起了獸皮,把江諾從艾格蒙特的背上掀了下去。
  
  「唔嗯~」江諾輕聲呻吟。下了一天的雨,泥土已經開始鬆軟了,又有獸皮墊著,其實江諾並沒有被摔得很疼,只是僵硬的身體突然換了姿勢,像是有螞蟻在啃咬一樣。
  
  艾格蒙特正全速奔跑的時候,背上一輕,即使他立即減速,也跑出很遠之後才停下,等他回到江諾身邊,江諾已經掙扎著坐起來了。
  
  「別變型了,你背上還有崽子們呢,我沒事兒!」江諾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腿麻了而已,我們走吧。」
  
  江諾笨拙地爬上艾格蒙特的背,「好了,出發吧。」
  
  艾格蒙特明顯感覺到,夾在他身上的腿已經使不上力氣了,如果這時候他再快速奔跑,江諾再摔一下是免不了了。
  
  艾格蒙特跑了一會,江諾發現他似乎一直沒有加速,就像汽車一直在一檔,「怎麼了?不快點會誤事!」
  
  艾格蒙特的耳朵動了動,確定江諾不會摔下去之後,他稍稍跑快了一些,時時注意著背上的那個人。上坡的時候,艾格蒙特感覺那人滑了一下,便立刻停了下來。
  
  江諾從艾格蒙特背上慢慢滑了下來,「果然是我太逞強,拖累你了。」
  
  艾格蒙特搖搖頭,獸型的他不能說話,所以只能靠動作表示他並不在意。誰讓這人是自己的簉雌呢,他有責任照顧好。
  
  「你帶著崽子們先回去報信吧,我自己慢慢往回走。」江諾癱坐在地上,仰頭提議。得到艾格蒙特搖頭否定。「等你安排好了再來接我!」江諾有些著急,早知道這樣他寧可被首領大叔鄙視也要死皮賴臉地留在亞雷的部落。如果因為他耽誤了部落的人遷徙的計劃,他一條命絕對不夠賠。
  
  艾格蒙特依舊搖頭,他知道江諾的想法,但是這裡正好在兩個部落的中間的位置,江諾無論往前還是往回走都走不到。而且在這荒郊野外,他絕不放心讓江諾獨自行走。
  
  「那好吧,我們繼續走,」江諾站起來,「你讓我走幾步,活動一下,身子都僵成木乃伊了。」
  
  艾格蒙特不知道木乃伊,但是他可以看出江諾的四肢很僵硬,於是他跟在江諾身側,慢慢走著。
  
  起先還好好的,江諾手腳並用往山坡上爬,很順利地爬上了山頂。意外出現在下坡的時候,江諾突然大叫一聲「啊—!」,然後整個人向後躺倒,順著坡滑了下去。
  
  如果只是順著坡滑下去也還好,但是山坡並不平坦,被突起的石塊擋了一下,江諾從豎著往下滑變成橫著往下滾。
  
  雖然艾格蒙特反應極快,發現江諾滑到就立馬上前幫忙,但是要在打滑的坡兒上奔跑還要保持平衡,難免影響速度。他幾次追上江諾,卻因為獸型的他沒有手臂可以拉住江諾,只能眼睜睜看著江諾繼續滾下去。他也試過跑到江諾前面擋住,但是地太滑,他非但沒擋住江諾,還被江諾推著往下滑去。
  
  雖然期間艾格蒙特做了很多努力,但是前前後後不過幾分鐘時間,江諾就滑到了坡底下,被一顆大樹擋住。「呃~!」滾落的衝擊力讓撞在樹上的江諾悶叫一聲。
  
  「諾!」艾格蒙特顧不得背上的崽子,連忙化作人型上前查看。
  
  「唔嗯~,我沒……沒事……」江諾咬牙說。此時他身體就像散了般,渾身上下都疼痛不已,但是他不想讓艾格蒙特擔心。
  
  「我看看!」艾格蒙特不由分說,上前撕開江諾的襯衫。可憐江諾唯一一件襯衫繼金毛的迫害之後遭受了二次傷害,原本將衣角繫起來勉強穿著的襯衣,終於可以光榮下崗了。
  
  「我的衣服!」江諾掙扎著要合攏衣服,艾格蒙特這時候哪裡還管得著衣服,他只看到江諾白皙的身體上佈滿了青青紫紫。
  
  「對不起!」艾格蒙特低下頭,沉聲道歉。他認為是他沒保護好江諾才使得江諾從山坡上滑了下來,摔倒滿身青紫。
  
  「不關你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滑倒了。」江諾苦笑了一下,「不過我現在真的沒有力氣跟你回部落了,你先回去通知族人們,然後,可以的話再帶個人來救我吧。」
  
  艾格蒙特直直盯著江諾,他不滿意江諾總是想讓他獨自一人先離開的想法,他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喂喂喂,你可是一族之長,應該知道一族人的性命和我一個人,哪個更重要!快去,大局為重!」江諾被盯得不好意思,伸手將艾格蒙特的臉推向一邊。
  
  艾格蒙特反射性地抓住江諾的手,握在手裡,「我不放心留你自己,總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是不是男人啊!是男人就該當機立斷,快點快點,你早點通知了部落的人,就早點回來接我!」江諾揮揮空閒的手,不以為意地說。
  
  艾格蒙特思索了一下,「好,讓崽子們留下陪你,我去通知了部落裡的人,立刻回來接你!你在這裡要小心!」
  
  「好好好,你快走吧,婆婆媽媽的。」江諾狀似不耐煩地趕著艾格蒙特離開。已經做出了決定,艾格蒙特不再猶豫,換做獸型向山頂奔去。他要快些,拖得越久,江諾就越危險。
  
  江諾目送艾格蒙特離開,扯過不遠處他一直裹著的獸皮披在頭上,微笑著招呼一邊的小虎崽,「過來過來,我們歇會兒!」幸好剛剛滑到的時候,他下意識想抓住什麼東西穩住自己,這塊獸皮就一直被他抓在手裡跟著滾下了山。
  
  歇了一會兒,江諾緩過勁兒,「你們的父親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一直這麼乾等也不是辦法,不如我們四處看看有沒有避雨的地方吧?」
  
  小東西們還不會說話,自然提不出反對的意見,江諾拍拍小傢伙的腦袋,站起來。他想了想,彎腰從地上撿了一塊帶著尖角的石頭,在樹上畫了一根長線加五根小短線,然後畫了一個箭頭,指向他們要走的方向。
  
  「走吧。」江諾帶著虎崽子們走走劃劃,累了就停下歇一會,等艾格蒙特帶著人回來接他們的時候,他跟五隻小崽子已經徹底不見了蹤影。
  
  艾格蒙特站在江諾滾下山坡的地方焦急不已,他確信自己沒有找錯地方,他們已經在山坡上找到了行李,但是為什麼山坡下,他的簉雌和後代都不見了蹤影?如果是平時,他可以依靠空氣中殘留的氣味找到他們,但是滂沱的大雨早將這些氣味洗刷乾淨……
  
  「首領,你來看,這樹上是什麼?」跟著艾格蒙特同來的一個族人高聲叫喚艾格蒙特。
  
  艾格蒙特快步過來,看到樹上的標記,不知道該哭該笑。他一眼就認出這個奇奇怪怪的符號出自江諾之手,「他就不能安安分分地等我回來麼?!走,沿著這個標記,追!」
  
  而此時的江諾帶著五隻小崽子有驚無險地穿過一片森林,站在了一個大山洞的入口處……

 


38

38、38.山洞,進還是不進 ...


作者有話要說:T.T對不住啊各位追文滴妹紙,JJ小受這幾天一直跟俺鬧彆扭,不肯乖乖讓俺上,昨晚連留言都不能了,沒跟大家請假實在抱歉,對不起(鞠躬)
 
  江諾低頭問在他身旁站成一排的虎崽子們:「我們要進去山洞裡看看麼?」
  
  虎崽子們歪著腦袋,用天真無邪的小眼神兒望著江諾,似乎在說:你來做主就好。
  
  江諾抬頭看看黑□□的洞口,歎口氣,「你們的父親應該差不錯快來了,我們等他來了再進去吧!」
  
  小傢伙們自然是沒有異議的,保持隊形跟著江諾到一塊突出的岩石下面貓著,一副我很乖的樣子,反倒是提議等著艾格蒙特來的江諾急得抓耳撓腮。
  
  江諾很想到山洞裡去看看,雖然他很宅,但是這不代表他膽小懦弱,儘管他多次被嫌棄軟弱,那也只是因為面對的是在意的人。比如對姐姐,他習慣了順從,順從到讓人覺得懦弱,但那只是因為他從心底愛著姐姐,對於在乎的人他總是心軟。
  
  他想進山洞,因為他也有年輕人有的好奇心、喜歡探險,為了不讓姐姐擔心,他一直宅在家裡,現在他終於有機會了,怎麼不讓他心裡癢癢的?除此之外,還因為他不想輸給艾格蒙特,如果能比艾格蒙特先找到適合族人避難的山洞,那麼在艾格蒙特的眼中他就不會一直都是個需要被保護的弱者了吧?
  
  說到這裡,有人會說既然他這麼想進山洞,為什麼他還要帶著虎崽子們在石頭底下蹲著呢?
  
  江諾扭頭看著在他身邊蹲坐的虎崽子們。雖然他們的皮毛被雨水打濕,顯得很狼狽,但是他們的小耳朵一動一動的,隨時保持的一個優秀捕食者該有的機警。這讓江諾感到很驕傲,他相信不久的將來這片土地上會出現幾位年輕的新王者,但是……
  
  江諾想到剛剛在樹林裡遇到的情況,忍不住搖搖頭,伸手揉揉虎崽子們變得小小的腦袋,一群衝動的小傢伙啊!不久前在樹林裡遇到情況,如果發生在山洞裡……,江諾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們在林子裡逛了沒多久,就遇到一直野獸。那是一隻江諾從來都沒見過的野獸,個頭比艾格蒙特的獸型略微嬌小些,但也遠遠超過了江諾的認知。它低聲咆哮,露出尖利的牙齒,讓江諾無法將它錯認成食草動物。它一瘸一拐地在離江諾大約四五米的地方徘徊,癟下去的肚子顯示它很久沒有進食了。
  
  江諾擋住跟在他身後的虎崽子們,扭頭小聲叮囑,「你們現在立刻掉頭,往我們來的方向跑,去我們摔下來的地方等著,快走!」
  
  小傢伙很聽話地跑了,不過不是跑向來的方向,而是擋在江諾與野獸之間,嗚嗚地叫著似乎在警告那只已經餓到眼睛發藍的野獸。
  
  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但是江諾來不及細想,「你們要幹什麼,回來!」
  
  那不知名的野獸似乎也看穿了虎崽子們根本不具有威脅性,慢慢地一步一步逼近江諾。被當做食物的江諾,眼看著野獸離崽子們越來越近,緊張到腦中一片空白,下意識抓緊剛剛順手撿的木棍。
  
  「嗚~~~~」虎崽子們威脅的叫聲大了些,似乎嚇住了那野獸,讓它站在了幾步遠的地方與他們對峙。
  
  「嗷嗚~」小傢伙們見無名獸停下,竟然吼了一聲衝了上去。
  
  虎崽子們的行為讓江諾傻了眼,也出乎了無名獸的預料。就這樣,虎崽子們輕而易舉地來到無名獸身邊,張嘴就咬。
  
  江諾很想摀住臉,不承認這幾隻小崽子是他養大的。他們也不想想他們那幾顆小嫩牙只能吃肉糜,怎麼可能咬透獸皮?!倒是領頭的小傢伙聰明,照著無名獸受傷的腿下嘴。
  
  這一口讓無名獸的後退見了紅,也成功惹怒了它,「嗷~丫~」,無名獸怪叫一聲,抬腿踢飛它身前的小傢伙。
  
  江諾眼見自家崽子被踢飛,怒火中燒,「住手!」隨聲而至的還有江諾手中的棍子,正正打在無名獸第二次踢虎崽子的腿上。
  
  「劈~卡~」江諾手中的棍子生生被砸斷了,江諾沒料到自己盛怒之下竟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無名獸怪叫一聲退了一步,緊接著又想撲上來咬死這個膽敢傷他的傢伙。江諾腦中早已經空無一物了,身體只餘本能支配,手握緊斷了的棍子朝無名獸刺去。他似乎聽到了「噗」的一聲,又似乎只聽到了雨聲。沒時間思索,江諾撈起腳邊的虎崽子,「快跑!!」,喊完江諾就帶頭往林子深處沖。
  
  虎崽子呆呆地看江諾快跑沒影了才撒腿去追。剛剛咬無名獸傷口的小老虎留在最後,看著兄弟們追了上去,瞥了眼倒在地上哀嚎的野獸,才朝江諾離開的方向追去。離開之前,他還不忘在樹上抓一把,給自己的塔吉帕留個記號。
  
  江諾跑著跑著就覺得自己的肥快炸開了,慢慢減速,最後只能扶著樹幹喘粗氣。他剛停下,虎崽子們就都追了上來,其中包括一邊跑一邊不忘給他的塔吉帕留記號的小傢伙。
  
  「你,呼,你,你們,呼呼,怎麼,這麼快啊!」不要怪江諾弱雞,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小宅男,他每天運動的最多的恐怕就是手指,剛剛打到無名獸已經是爆發了小宇宙了。
  
  「走,走吧。」江諾怕無名獸追上來,不敢休息太久,覺得肺沒那麼疼了就叫著虎崽子們離開。
  
  江諾不知道虎崽子是不是偷偷被人打了雞血,他們興奮地跑在前面開路,遇到喘氣兒的就上去咆哮一番。好在之後遇到的都是膽小的食草動物,小東西們叫兩聲就都嚇跑了。
  
  「回來!」見他們又嚇跑了一隻小動物,江諾快跑兩步,叫住領頭的小東西,「你們給我安分點!就憑你們還去嚇唬別人?都老老實實給我好好走!低調知道麼!」
  
  「嗚嗚~~~」挨了訓的小傢伙們垂下腦袋,乖乖跟著江諾瞎逛,之後就來到了這個山洞前。
  
  「諾!」一聲大吼把江諾從神遊之旅中拖回顯示。
  
  「艾格蒙特,你來啦!你……」江諾還說完就被艾格蒙特抓著胳膊提了起來,「喂喂喂,不要再撕我衣服了,再撕就真的不能再穿了!」
  
  艾格蒙特理所當然地聽而不聞,他只看到江諾的衣服上游一片血跡。
  
  「放手,放手,那個不是我的血!」江諾一邊躲閃著艾格蒙特要撕他衣服的手,一邊大叫,「我沒受傷!我沒事!」
  
  「你沒受傷?」艾格蒙特懷疑地問。
  
  「當然!」江諾見艾格蒙特住了手,才放心整理衣服,沒好氣兒的回答問題,「你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先顧好你的後代麼?」
  
  艾格蒙特掃了一眼自己的崽子們,「他們不會有事的!」
  
  「你這是什麼態度!他們是你親生的!親生的!」也許是因為剛剛的回憶太驚險,而艾格蒙特的態度太淡然,江諾炸了毛。
  
  「我當然知道他們是我親生的,所以我知道一隻受了傷的卡嘰獸根本傷不了他們。」艾格蒙特的聲音裡有無奈,有包容,也有寵溺。
  
  「呃……」江諾迅速捋順了毛,「這樣啊,你怎麼不早說呢。不對,你覺得傷不了崽子們的野獸可以傷了我?我比崽子們還弱?」江諾瞪著艾格蒙特,要是他敢說「是」,自己就……,就沒什麼。自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江諾突然有點沮喪,還以為最近自己的武力值上升了呢,原來只是一隻連虎崽子都傷不了的弱獸。
  
  「你怎麼會老老實實蹲在這裡?沒進去山洞?」艾格蒙特直接忽略江諾的問題,以問代答。
  
  「我怕裡面有危險,照顧不來崽子們。」江諾沒什麼力氣的回答。
  
  「首領,既然接到了人,我們就回去吧?」一直站在艾格蒙特身後,被忽略了許久的人型佈景突然開口。
  
  「我想進去看看,族人們現在不是還少一個棲身的地方麼?」江諾還是有點蔫蔫地說。
  
  艾格蒙特點點頭,他也正有此意,但是,「你帶著崽子們跟森先回部落,剩下的人跟我進去看看。」
  
  「我也要去!」江諾快速挪動一步,擋在要進山洞的艾格蒙特面前,「只有我才知道這個山洞是不是適合讓族人居住,山洞不是只要能盛得下部落裡的人就行,還要看這裡會不會受到泥石流和大雨的影響,這些你們不懂!」
  
  艾格蒙特低頭思考了一下,「森,你跟我先進去看看,你們等在這裡,等我們出來才可以進去。」
  
  江諾雙臂抱胸,又挪了一步繼續擋住準備繞過他的艾格蒙特,「你做事一直這麼缺乏魄力、畏首畏尾的麼?」
  
  艾格蒙特上前走了一步,讓兩個人的身體相觸,低頭在江諾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隨便你怎麼想,我要保護我的簉雌和後代!」
  
  江諾漲紅了臉,咬牙道:「我是個雄性!我可以自保!不需要你……」
  
  「你也是我的簉雌!我必須保護你!」

 39.進洞參觀

  
  「你也是我的簉雌!我必須保護你!」說完這一句艾格蒙特就繞過江諾進了山洞。
  
  跟著艾格蒙特來的剩下的人走到雕塑般的江諾面前,「諾,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江諾像是突然被人按下「play」鍵,回過神,「啊?你們要是不累,我們就去找點吃的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而且,我看今晚八成要在這裡過夜了。」江諾沒有像往常那樣炸毛,而是冷靜地分析。
  
  因為部落要遷徙,整個部落的人都在整理屬於自己的東西,所以艾格蒙特這次並沒有帶很多人出來,除了跟進山洞的森就只剩下陪著江諾等在洞口的巖和石兩兄弟。兩兄弟對望一眼,他們還沒忘記當初跟著這個人出去捕獵的情景,「讓石陪你們留在這裡,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巖試著開口。
  
  「你確定?艾格蒙特的食量很大,你們也差不多吧?你確定自己能獵到那麼多獵物?」江諾挑挑眉,他猜得出是因為第一次捕獵時他差勁的表現,才讓這兩兄弟這麼不待見他。雖說當初他是故意的,不過捕獵確實不是他的強項。
  
  巖是個實在的漢子,沒法誇口說出自己能辦到,也不好意思對江諾說「帶著你更捕不到獵物」這樣的話,一時間只能支支吾吾。
  
  「讓石跟你一起去吧,我和虎崽子吃的不多,行李裡還有些肉乾,夠我們吃,你們獵夠了你們和森的口糧就夠了。雨勢不見小,你們捕獵注意安全,還有,先弄些柴火回來。去吧,早去早回!」在機關混了幾年,江諾早就學會圓滑,不會讓人下不了台,所以看到巖支支吾吾的樣子,就為他找了台階。
  
  按照部落的習慣,巖和石沒有必要聽從江諾的調遣,即使他是部落首領的簉雌。可是,他們跟著艾格蒙特來之前,大長老——起先只是江諾這樣叫,後來艾格蒙特首領也這樣叫,現在部落裡的人都有樣學樣,一起跟著叫了,不僅如此,部落裡的其他長者都被按照出生的先後被編上了號,當然號是江諾編的,他們不懂這些——囑咐他們要聽從這個弱小的人兒的話,說他有著他們沒有的智慧。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大長老如此相信這個人,當艾格蒙特說要整個部落遷徙的時候,大長老只是確認過這事江諾的主意就沒有異議的贊成了,所以他們的遷徙計劃比亞雷的部落更快地被實施。
  
  部落裡最睿智的大長老都要順從的人,巖和石自然更要聽從他的話,於是兩人分頭行動,一個去捕獵,一個先去弄柴火。
  
  雨下得很大,乾柴很難弄得到,但是江諾沒想到負責找柴火的石這麼快就拖著一棵樹回來,這麼濕點的著麼?
  
  石用實際行動回答了江諾,用這棵樹在山洞裡升起一堆火,不止樹幹,連樹上綠油油的葉子都在火裡燒得很歡快。「這是什麼樹啊?這樣都能燒。」江諾忍不住問正把樹變成柴的石。
  
  「蒂蒿,這個很好燒,澆上水也不怕。」石三下五除二就把一棵大樹變成了可以燒的大小,「我去幫巖打獵。」
  
  「嗯,小心點!」江諾一邊囑咐石,一邊忙著從剛剛艾格蒙特找回來的行李中拿出炊具和肉乾,接了雨水,準備煮點熱燙,等他們回來可以驅驅雨水的寒氣。
  
  艾格蒙特和森回來的比江諾想像的要早。江諾遞上的熱乎乎的肉湯,讓艾格蒙特忍不住微笑。
  
  「裡面怎麼樣?」江諾撥了撥火,剛剛等湯沸的時候,他已經藉著火光打量過這個山洞了。就目力所及,江諾覺得這個山洞很小,說小只是相對而言,實際上這個山洞要比他和艾格蒙特住過的那個大得多,但是要住兩個部落的人恐怕還不行。不過,艾格蒙特和森去了這麼久,顯然這個洞裡還有別的機關。
  
  「待會兒等巖和石回來,我們一起進去看看,我和森大致看了一下,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艾格蒙特遞回空碗,示意江諾再來一碗。
  
  艾格蒙特的話讓江諾想起他進山洞前在自己耳邊說的話,微微紅著臉又給艾格蒙特盛了一碗湯,好在在火光的映照下,沒人注意到江諾的異樣。
  
  沒多久,巖和石兩兄弟就回來了,因為下雨捕獵變得困難,但是兩兄弟不愧是部落裡優秀的獵手,兩人都沒有空手而歸,反而帶回來足夠他們吃兩頓的獵物。
  
  江諾皺眉,「不是說了讓你們獵夠你們吃的獵物就好了嘛?怎麼弄這麼多?」
  
  巖和石兩兄弟互相看看,「這些夠了嗎?」他們還怕不夠吃呢。
  
  想想以前艾格蒙特處理獵物的方式,江諾點點頭,「我來弄就夠你們吃兩頓了。」
  
  「兩頓?」這下不止巖和石連艾格蒙特和森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了,「我們吃的不像你那麼少!」
  
  「我知道啊,」江諾拿出碗給巖和石盛了湯,才繼續說,「我早就想說了,你們吃的簡直太浪費了,要知道,獵物不僅僅肉可以吃,其他的比如心肝脾肺腎,都是可以吃的。比如大腸,用辣椒來炒,很簡單的家常菜,卻很好吃。不過,現在我還沒找到辣椒,所以最多也就是用鹽鹵一下了。」
  
  「你會做給我吃麼?」不知何時,艾格蒙特已經坐到了江諾身邊。
  
  「嗯?沒問題啊,」江諾不自在地挪挪身子,「如果找到辣椒的話。最好還能再找到點別的什麼菜,光吃肉都快膩死了。」最後一句江諾說得很小聲,艾格蒙特卻聽得清清楚楚。小東西想吃草麼?改天如果遇到草性獸人,跟他們交換一些好了。
  
  「只是說,人人都會。」在艾格蒙特小兩口說悄悄話的時候,一直沒做聲的森突然不冷不熱地說。森的角色在中國古代的話應該是御前侍衛統領,以前是跟著江諾,後來是跟著艾格蒙特,他跟江諾接觸最多,認識相對也多,好感就相對少得多。
  
  江諾知道部落的人除了雌性對他有好感的大概只有大長老了,誰讓他當時為了擺脫這個部落故意表現的很差勁呢,現在只有努力挽回了,「我敢說,自然是能做到,不過這裡沒有水,你讓我怎麼弄?用雨水?」江諾皺眉,用雨水不是不可以,但是兩隻這麼大的獵物不知要洗到幾時了。
  
  「哼,」森冷笑一下,站起來,「水是麼?跟我來!」
  
  「森!」艾格蒙特不悅地喝住森。
  
  「山洞裡有水?太好了,快帶我去看看,如果族人真的要在這裡避難,水源是必不可少的!是活水麼?」江諾根本沒把板起臉的艾格蒙特當回事兒,「裡面黑麼?要不要帶火把。」
  
  「諾!」艾格蒙特拉住準備做拿樹枝做火把的江諾,「巖和石剛回來,讓他們歇一會,待會兒一起進去。森?」艾格蒙特最後滿含深意地叫了森一聲。
  
  獸人崇尚力量,所以森對江諾沒有好感,卻異常崇敬新族長艾格蒙特。聽到艾格蒙特叫他,便低了頭,乖乖坐到一邊。
  
  巖和石也對山洞裡面充滿了好奇,聽了族長的話三兩口喝了江諾給的肉湯,「我們休息好了,可以進去了。」
  
  「好吧,我們走,諾,你跟著我。森,你照看一下幼崽。巖和石,你們帶著獵物。」艾格蒙特分派完任務,一手拎起屬於他和江諾的行李一手拉著江諾走在最前面。
  
  「喂,我可以自己走!」江諾的抗議,艾格蒙特依舊充耳不聞,只是抓緊了不鬆手直到山洞深處一塊凸出的石壁旁。
  
  「待會一定要跟緊了我!」艾格蒙特最後又囑咐了一遍,才轉身鑽進凸出的石壁後的一個窄縫裡。這個縫隙的寬度只能由一個人通過,被凸出的岩石擋住,在山洞口絕對看不到。
  
  江諾見艾格蒙特鑽了進去,立馬跟上,大概走了二三十米,石縫變寬,他模模糊糊可以看到有兩個小山洞,似乎通往兩個不同的方向。
  
  只聽到艾格蒙特在前面說:「右邊可以通到水源,左邊可以到大的山洞,要先看哪裡?」
  
  「水源,如果水源可以保證可用,我們基本可以在這裡住一段時間。」江諾邊說邊跟著艾格蒙特走進了右邊的小洞。
  
  這次,他們走得久了些,江諾猜想他們應該進了山腹。大概過了四五分鐘,江諾就隱隱約約聽到了水流動的聲音,又過了一會,他們才走到路的盡頭。
  
  江諾先感覺到的是腳下鬆軟的沙子,然後他發現,這裡比他想像中要大很多,卻沒有他想像中那麼黑,仰起頭可以看到山頂上的一線天。
  
  「不錯不錯,就是,這裡有點黑,日常生活會不太方便啊。」江諾點起剛剛石找來的樹枝,充當火把,開始認真考慮怎麼把這裡變得適合族人居住……
  
  
40.洞內的野餐[VIP]

  江諾舉著火把來到水邊。水很清澈,可以看到水底的白沙,如果這不是在山洞裡,江諾會想到馬爾代夫,可惜了。
  
  艾格蒙特看江諾一臉惋惜的樣子也皺起眉,「是水源有問題麼?」
  
  「啊?不是,很好,這應該是條地下河,水源很乾淨,水質估計可以比得上我們那裡的瓶裝礦泉水了。」江諾拿著火把四處看看。本來只是想估算一下這個石洞到底有多大,沒想到卻被他發現了不少有意思的東西。
  
  沿著河沿江諾走到盡頭,他面前是一面乳白色的山壁。看樣子並不像他見過的鐘乳石,江諾鬼使神差地用手指抹了一下山壁,放入口中,竟然是鹹的!
  
  「諾!」一直跟在他身後的艾格蒙特低聲喝道。這個小東西怎麼長到這麼大的?怎麼什麼都用嘴來嘗?
  
  「呃?啊,沒事。」江諾不在意地揮揮手,他的注意力都被這鹽牆吸引過去了。他現在能看清楚的地方有限,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鹽洞」、這鹽殼有多厚。
  
  「什麼沒事!」艾格蒙特抓住江諾準備再去摸那白璧的手,他總覺得那白璧不尋常,「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只是鹽而……」江諾無奈地解釋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到水裡有一點白光若隱若現,「艾格蒙特,快看,水裡那是什麼?」
  
  「別轉移話題……」艾格蒙特嘴裡這樣說著,卻下意識順著江諾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後他也看到了這奇異的一幕,「你在這裡等著,我去看看。」
  
  「喂……」江諾想攔住他,但還沒等他說出口,艾格蒙特長腿一伸,已經下了河。森二話不說,跟著艾格蒙特下了河。江諾也想跟上,卻被巖和石攔住。
  
  艾格蒙特踏入水中那一刻,那若隱若現的白光就消失了,他只能到記憶中大概的位置摸索。
  
  「首領,要找什麼?」森不知道艾格蒙特在摸索什麼,只能在他周圍瞎轉悠,結果腳下傳來「嘎巴」一聲脆響。
  
  「別動!」艾格蒙特止住森想要後退的動作,小心翼翼地從他的腳下拯救出一個大扇貝。貝殼已經有了裂縫,有濃稠的液體從裂縫中滲出,滴入水中,暈散開來。原本清澈見底的河水立刻泛起瑩瑩綠光。
  
  這些景像當然沒有逃過站在岸邊的江諾的眼睛,「小心不要弄到手上!」說著,他去行李裡翻出一隻備用的蛋殼鍋,大小應該能盛下那個大扇貝,「放這裡面!」
  
  五個人加五隻虎崽子把盛了扇貝的蛋殼鍋圍了個嚴嚴實實,最終,老實木訥的石先開口,「這是什麼?」
  
  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約好了,這時候竟然齊刷刷地看著江諾。被看得受不了,江諾彆扭地反問:「看我幹嘛?這裡不是你們的地盤麼?你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我怎麼會知道?」
  
  「這裡不是我們的地盤!這山正好在我們和大河部落的中間,算是我們領地的分界線,所以我們不會到這裡來,今天之前也不知道這裡有個山洞,更別說知道這裡有什麼了。」一直生活在部落裡的森代表其他人發了言。
  
  「哦~」江諾對於森說了什麼並不太感興趣,他伸手從石抱進來的柴火上折下一節樹枝,攪攪鍋底的液體。這液體就像蛋清一樣,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難道是光?江諾把火把插到稍遠處的沙子裡,少了光照,鍋底的液體仍沒有變化,難道……
  
  江諾把蘸過液體的樹枝伸進水裡,果然,水裡又暈散開剛剛那種瑩瑩綠光。
  
  「我不知道它是什麼,但是,我想到了它有什麼用處。如果真如我所想的那樣的話!」江諾對著艾格蒙特笑得自信。
  
  「怎麼用?」巖的好奇心也不小,江諾剛挖了個窩,他就迫不及待地跳進去。
  
  江諾沒有解釋,而是從行李找出之前用來將虎寶寶綁在艾格蒙特身上的繃帶。在等待艾格蒙特的時候江諾把它纏了起來,後來艾格蒙特找到他們,他就把它放回行李包裡了。江諾把繃帶纏在樹枝上,然後把大扇貝拿出來放在地上,在鍋子裡兌上水,用纏了繃帶的樹枝攪勻。
  
  做好了預備工作,江諾拿著樹枝走到他們要出去必經的不規則石階前,在第一階石階上畫了一個方塊。「現在就等著看,它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樣了!」江諾將「畫筆」杵在鍋子裡,屁顛屁顛地去處理獵物,「艾格蒙特,來幫我收拾獵物!」
  
  自從金毛事件之後,江諾一直貼身收藏著艾格蒙特送他的骨刀,所以割開獵物的皮,切下獵物的肉都不是問題,但是,「艾格蒙特,把這塊骨頭掰斷!」
  
  「要等多久啊?」巖既想看江諾怎麼處理獵物,又想看那奇怪的東西究竟有什麼作用。
  
  「等它干了就行。」江諾對老實的巖和石兄弟很有好感,所以即使受傷在忙著,也抽空笑著回答巖的問題,「如果覺得沒事兒可做,就把這些肉做成燻肉,今晚我們吃不到這些。」獸人處理肉的手法獨特,比江諾不知道要強多少倍,所以他樂得讓巖幫忙。
  
  艾格蒙特在一邊看著江諾和巖一邊討論著怎麼處理獵物,一邊忙著手上的活計,融洽的氛圍讓自己一點都插不進去,結果就是「巴嘎巴嘎」經他手的骨頭都被卸得一塊是一塊。
  
  「艾格蒙特,骨頭不用掰得那麼碎。」江諾終於注意到了艾格蒙特,接過他手裡的肉骨頭,用骨刀把連在一起的肉切斷,用水沖淨,放一些到鍋裡煮,然後繼續處理剩下的獵物。等水開了,江諾把湯水倒掉,然後加入蔥姜繼續煮。
  
  江諾第一次準備這麼多人的飯食,難免有些手忙腳亂,而森還趁機來添亂,「那個東西好像干了!」
  
  「啊,奧,等等!」江諾放下手中的東西,洗乾淨手,跟著森來到剛剛畫方框的地方。石頭上的方框泛著螢光,比在水裡更亮上兩分。江諾伸出一根濕漉漉的手指摸摸,框框沒有掉色,依舊發著螢光,「不錯,很好,你和石把通往上面的路上的亂石清理一下,剩下可以走的石頭都用這個東西描一下邊。」
  
  「你想幹嘛?」石聽了江諾的話立刻就準備動手清理亂石,而森則是冷著臉問。
  
  「做完你自然就明白了。」江諾沒多做解釋,急急忙忙回去看鍋裡的肉骨頭,水應該燒的差不多了。
  
  江諾將肉骨頭倒出來,留下肝和腰子,把剩下的下貨又煮上。用一個稍大點的、被當作湯碗的蛋殼碗充當炒鍋,炒了一個肝片兒和一個腰花。因為沒有配菜、調料也不夠、所以賣相和味道都不咋樣,不過好歹是熟了。等著煮鍋裡水開的功夫,江諾把他找到的大蒜搗成蒜泥,用醋調好。
  
  「去叫森和石吃飯吧?」江諾對艾格蒙特說,他自己也沒閒著,把剩下的肉骨頭又煮上。這些獸人都是大胃王,不過他估摸這些肉骨頭加下貨應該差不多夠吃。
  
  「這些東西?能吃麼?」森看到江諾準備的食物,一臉不滿。獵物的骨頭和內臟是最差勁的獵手都不吃的。
  
  就連艾格蒙特對這樣的食物也不是很贊同,「我有能力養活你和後代的。」
  
  「說什麼呢?特殊時期我們應該節約食物,這兩天大雨捕獵的難度應該增加了不少吧?如果真如我所預料的河流改道,咱們可能更難捕到獵物,這種情況下能吃的就不能浪費,這些東西味道又不是很壞,你們嘗過再說。」
  
  事實證明,江諾低估了這些獸人對食物的戰鬥力,他們不僅把能吃的吃光,連湯都喝完才意猶未盡地咂咂嘴。
  
  「你,你們吃飽了麼?」如果不是艾格蒙特動作利索,幫江諾和崽子們搶出一些肉骨頭,他們今晚就只能看別人吃了。
  
  「飽了,你煮的東西很好吃。」巖毫不吝嗇地誇獎江諾,石只在一邊不住地點頭。森只表示「跟肉的味道差不了多少」。
  
  艾格蒙特吃慣了江諾做的食物,沒什麼特別的感想,只是說了句「辛苦你了。」
  
  江諾把用過的鍋碗瓢盆放到水裡沖乾淨,「既然吃飽了,我們再到上面去看看吧。順便看看石和森的傑作。」說著,他就捧起沙子滅了火堆,「走吧!」
  
  江諾讓他們描邊的意圖,剛剛往回走的時候,森和石就明白了。即使沒有光,他們只要踩著框框就可以走出去。
  
  「這個東西挺好用的嘛,待會在岔路口也要用它畫上標記!」江諾一邊注意著虎崽子們跟上沒有,一邊跟艾格蒙特說:「不過,只有這個不行,洞裡太黑了,會影響日常生活,照亮的東西不能少。」
  
  「嗯,這個我有合適的東西,我來想辦法。」

41

41、41.諾的小詭計 ...


  「嗯,這個我有合適的東西,我來想辦法。」艾格蒙特拉住江諾的手繼續往前走,小東西只顧著崽子們,也不怕把自己丟了。
  
  「我自己可以……」
  
  「上面有兩層平台,還有一些小山洞,你來看看。」艾格蒙特不等江諾說完就岔開了話題。
  
  果然,江諾的思緒被艾格蒙特牽走,「這兩個平台可以當做族人日常生活的地方,小山洞可以用來堆放獵物和柴火,只是……」江諾走到平台邊緣,抬頭看看頂上的一線天,「這下面應該就是我們剛剛待過的河邊,掉下去很危險,要找石頭擋起來才行。」
  
  艾格蒙特點點頭,「需要找人來幫忙。還要準備食物和柴火……」
  
  「讓族人先過來一批吧?」江諾不太確定地提議。
  
  「讓誰先過來?如果按先前的計劃讓老弱先來恐怕不行,這裡的工作也不輕鬆。」艾格蒙特犯了難。這裡的工作並不輕鬆,先來的人要負重而來,還要負擔大量的體力勞動,老弱的族人是做不來的。而且,大部分老弱族人是雌性和幼崽,雌性不能變型,只能靠雙腿步行,從部落的舊址到這裡至少也要一整天的時間。大雨照這樣的下法,河水隨時都可能衝出河岸,時間緊迫,這個山洞隨時都要住進大批族人,不管怎麼看,讓老弱來都不合適。
  
  江諾也沒了主意,皺眉思索了許久,也沒有個靠譜的辦法,最後索性破罐子破摔,「這事兒讓大長老頭疼去吧,把咱們的打算跟他說,讓他看著調派人手。他一直生活在部落裡,對每個人的能力比咱們清楚的多,他來做這個工作再好不過。」江諾越說越覺得有道理。
  
  艾格蒙特低著頭思索,他覺得作為一族的首領,自己不應該把解決不了的問題推給其他人。
  
  江諾看出艾格蒙特的猶豫,「其實這事兒並不難,每項工作都是非做不可、耽誤不得,那麼只要把人都分開,各司其職就行。這事兒難就難在什麼人適合做什麼,適合捕獵的人來做搬石頭,讓力氣過人的人去追獵物,你覺得合適麼?」
  
  「呃……」艾格蒙特沉吟了一下,「我知道了,我讓森去通知大長老。」
  
  江諾搖搖頭,靠近艾格蒙特,用只有兩人的音量說:「你覺得剛剛的事兒棘手?更棘手的是亞雷那兒的倔老頭!」
  
  艾格蒙特疑惑地看著江諾,他換話題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江諾沒有為艾格蒙特解惑,反而是揚聲說:「我不同意讓森去,我認為巖去比較合適,他辦事沉穩!」
  
  江諾的聲音將不遠處的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總之,森不行,他辦不了這事兒!」江諾背對著三人沖艾格蒙特眨眨眼。
  
  艾格蒙特可以確定江諾在算計人,可是他是配合呢?還是配合呢?「讓巖去?我覺得森可以勝任這個任務!」
  
  「不行,他幹不了!」江諾對著艾格蒙特挑挑眉,表示他配合的不錯。
  
  「你沒問過我,怎麼知道我幹不了?還沒有我捉不到的獵物呢!」森氣呼呼地反駁江諾。這個小個子太可惡了,以為人人都跟他一樣弱麼?
  
  「這可比攆著獵物滿山跑難多了!你絕對幹不了!」江諾挑釁地看著森。
  
  「你少看不起人!我肯定能幹得了!」森恨不得能上前咬江諾咬一口。
  
  江諾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不然我們打賭好了,如果你能辦成這事兒,我隨你處置;如果辦不成,你就幫我辦三件事。你覺得怎麼樣?」
  
  看起來自己佔了便宜,但是森總覺得這個賭約有問題,礙於面子,他硬著頭皮答應下來,「沒問題,你說是什麼事兒吧!」
  
  「好,痛快!事情就是讓大河部落的首領搬過來!」江諾怕森不答應,後面又加了一句,「你要覺得做不了,現在認輸還來得及,我就當沒打賭這回事兒!」
  
  「哼,這事兒有什麼難的!」森不屑地說。雖然兩個部落是敵對的關係,但是現在部落把自己的駐地分給他們一半,大河部落的人肯定很感謝他們,馬上收拾東西跟他走。可憐的森忘了這一切都建立在大河改道的基礎上,他們相信了江諾的言論,但是不一定人家也相信啊!
  
  森自信滿滿地走了,江諾滿意地笑出來。
  
  「想讓森去亞雷那裡,直接跟我說就好,幹嘛要算計他?」艾格蒙特看著江諾的眼神不自覺地帶了寵溺。
  
  江諾擺擺手,「你可以讓他去亞雷那裡,但是能讓他心甘情願地給我辦三件事麼?」
  
  「你就這麼肯定他辦不成?」這次換艾格蒙特挑眉。
  
  江諾歎口氣,「我倒希望他能辦得成,但是那個倔老頭……」
  
  不必江諾說完,艾格蒙特便心有慼慼焉地點點頭,「那你想讓他辦什麼事兒?」
  
  「不知道,還沒想過。」江諾聳聳肩,「巖,你去通知大長老吧?跟他說……」江諾如此這般地囑咐了巖要轉告給大長老的話,他生怕有遺漏還讓巖又複述了一遍才放心。
  
  看著巖也出了山洞,江諾才像發誓般說:「等安頓下來,我一定要教崽子們識字!」
  
  艾格蒙特勾起嘴角,伸手摸摸江諾的腦袋,「好!」
  
  「說過不要再摸我的頭了!」江諾伸手打掉艾格蒙特的手,將頭髮理順,「你不問我為什麼嗎?」
  
  「你高興就行!」艾格蒙特無所謂地說。
  
  「什麼叫我高興就好!」江諾斜眼看著艾格蒙特,「教育是很重要的,就比如現在,如果大長老也識字,我就可以寫信給他,不用害怕巖會忘記我說的事。」
  
  「為什麼你總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艾格蒙特有些無力的感歎,「崽子們自幼就要學習捕獵的技巧,等他們能變型的之後要外出遊歷,對於這些不能填飽肚子的技能,他們是沒有時間學習的。」
  
  「為什麼沒有時間?他們出門遊歷也是為了學習填飽肚子的技巧麼?他們在學習捕獵技巧之餘就可以學習寫字,根本不會浪費很多時間!」接受了十幾年的教育,江諾對於這種忽視教育的行為非常不滿。
  
  「他們出門遊歷是為了磨練自己的捕獵技巧,你……」艾格蒙特還沒說完就被江諾截住。
  
  「停!」江諾比了個停止的手勢,「現在我不跟你爭論這個問題,遲早你會知道識字的重要性。當前,我們要做的是把這裡變得能住人。今晚先休整一下,明天如果雨勢減小你和石就去捕獵,如果雨還是很大,你們就留下來幫我規劃山洞,你覺得怎麼樣?」
  
  「嗯,」艾格蒙特點點頭,「石,先找地方休息一下。」江諾則翻出行李,跟虎崽子們抱團睡覺去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雨勢減少了很多,偶爾還會停歇。
  
  「這天氣能捕獵麼?」江諾站在洞口問身邊的艾格蒙特。
  
  「比晴天的時候有麻煩些,不過,難不住我的。」艾格蒙特實話實說。
  
  「嗯,你們去吧,盡量多獵一些,能抓活的更好。」江諾揮揮手,準備回洞裡干自己的活兒。
  
  「諾……」石在離開前叫住江諾,欲言又止。
  
  「想問什麼就問吧,艾格蒙特還在等你。」江諾微笑著看著石。
  
  「那個,大河真的會改道麼?」石終於問了出來。他們的部落最初是由流浪人組成的,受夠了漂泊的苦,他們的祖輩終於找到落腳的地方。坦白說,他們並不願意離開現在生活的地方。對於因為江諾幾句話,他們就要遷徙這件事,部落裡的族人也是有怨言的,只不過族長和幾位長老都同意,族人不滿也只有順從。
  
  「石,我當你是朋友,不想騙你。」江諾頓了頓才繼續說:「坦白說,我並不確定大河會改道。就連雨會不會繼續下,我也並不清楚。我不知道你們這裡曾經有過,我的家鄉曾經有過這樣的大雨,大河決口,死傷無數。我堅持部落遷徙,是不想拿族人的生命做賭注,我們輸不起,不是麼?」
  
  石點點頭,「我們以後就住在這裡了麼?」
  
  「這裡的通風條件並不理想,不適合長期定居,等確定安全了,我們還可以回去。」江諾對石沒有絲毫隱瞞。
  
  「嗯,我去捕獵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石就離開了山洞變成獸型去捕獵了。
  
  「你們……」江諾還沒說完,石就不見了蹤影,他只好對站在洞口的艾格蒙特說完後半句,「路上小心!」
  
  「嗯,巖應該很快就會帶人回來了,你不要太辛苦。」艾格蒙特低頭在江諾臉頰上留下一個吻,「回去吧!」說完,然後不等江諾反應過來就變成黑色的猛虎衝入林中。
  
  「可惡,竟然偷襲!」

 


42

42、42.山洞移民 ...


  
  「可惡,竟然偷襲!」江諾反應過來後,只能對著空蕩蕩的林子恨恨地吼。吼完一轉身,他就看到虎崽子們趴在地上用前爪摀住眼睛。丟人都丟到寶寶們眼前了!
  
  江諾惱羞成怒,逐個送了板栗,「捂什麼捂,看到就看到了。你們老子都不怕丟人了,你們替他留什麼臉面!」
  
  虎崽子們挨了腦瓜崩,痛卻說不出來,還要乖乖地跟著紅了臉的男人去工作,他們卻不覺得受了委屈,在江諾看不到的地方,小尾巴搖得歡快。當然在江諾眼前的時候,他們會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江諾表示,自己真的很委屈。
  
  江諾最終被看得「良心發現」,從行李裡拿出早先做的肉乾分給崽子們磨牙,「我錯了,這樣道歉可以了吧?」
  
  靠江諾最近的虎崽子用腦袋蹭蹭江諾的手,用行動表示原諒。
  
  哄好了崽子們,江諾從山洞口開始逐一規劃,哪裡該設崗、哪裡放食物、哪裡放雜物、哪裡留給族人居住等等。
  
  等江諾大概的規劃好,巖帶著部落裡的人也到了。「諾!我回來了!」巖一臉疲憊,他身後跟著部落裡的一眾年輕人,大約三十多個,多數是雌性。
  
  「嗯,來得正是時候,休息一下,我們來商量怎麼幹比較好。」諾回以微笑,打量著巖身後的人。
  
  看到江諾的目光落在自己身後,巖低聲說:「我跟大長老說過了,這邊需要人手,可是,可是他說雄性不能過來,最多派幾個將雌性送過來……」
  
  「這些人已經夠啦,大長老如果真的派來雄性,我也不會讓他們留在洞裡的。」江諾笑著拍拍巖的肩膀,「巖,不要小看雌性,她們對佈置居住的地方有特殊的魔力。」
  
  大長老雖然沒有把部落最主力的雄性派來,但是他選的雌性都是高壯健美,充滿力量型的。如果不是胸前的兩坨肉,她們比江諾看起來更像男人。
  
  江諾繞過巖,拍拍手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大家休息會兒,誰不太累可以來幫我準備食物,吃完之後我們就要開工咯!」
  
  江諾話音剛落,幾個年輕的姑娘、小伙兒就湊過來要求幫忙,其中也包括巖。「你去睡一會,冒雨連夜來回,小心受寒。」江諾毫不猶豫拒絕了巖,趕他去睡覺。
  
  人多力量大,加上肉都是處理好的,熱騰騰的肉湯沒多久就出鍋了。不過,人多湯少,就算大多數都是飯量較小的雌性,江諾還是擔心肉湯不夠分。好在艾格蒙特和石沒多久就回來了,帶回的獵物足夠他們飽餐一頓。
  
  吃過飯,江諾去找艾格蒙特商量如何分派人手,畢竟他才是正牌的族長,這些該是他的權力。先前人少,江諾可以放肆,現在來了這麼多族人如果他再越俎代庖,這會讓艾格蒙特作為首領的威嚴掃地。可惜艾格蒙特並不領情,一句「你來安排就行」全部推給了江諾。
  
  江諾瞪了艾格蒙特半晌,見他實在沒有動的意思,「就算是交給我,你也說句話,給個雞毛令箭啊!不然我算哪根蔥!」
  
  這次艾格蒙特沒多說什麼,從兩人吃飯的角落走到人群中間,等確定所有人都注意到他之後,「所有人都要聽諾調派,他的話就是我的話。」說完,艾格蒙特就走回江諾身邊。
  
  江諾等艾格蒙特坐回他身邊,他才像個機器人一樣慢慢扭頭看著艾格蒙特,「你就不能婉轉點麼?有個鋪墊也好啊!」
  
  知道所有人的視線都跟著艾格蒙特到了這個角落,江諾也不好失態,站起來學著艾格蒙特的樣子走到人群中間,「首領既然把這個重任暫時交給我,那麼我會盡自己所能幫首領分憂,現在的情況……」以下省略2000字,「那麼,關於人手安排,小伙子……就是雄性們,趁著雨勢較小,出去多收集些食物,只要你們知道的能吃的都行,包括獵物、果子、鳥蛋等等,還有柴火,山洞裡潮氣很重,所以需要大量的柴火,你們盡自己所能,收集的越多越好。」
  
  等確定所有雄性都明白了之後,「姑娘們,要充分發揮你們的主管能動性,把這個山洞佈置得更適合族人們居住,具體的細節待會我們再討論。大家都明白了分工吧?」等得到肯定的答案,「時間緊、任務重,希望各位同志發揮吃苦奉獻的精神,把工作做好。謝謝!」
  
  等雄性們陸續出門,江諾摀住臉回到角落。從本質上來說,江諾是一個靦腆的娃兒,他很少、可以說基本上沒有如此出風頭過。他有主意,人少氣氛自在的時候,他也可以侃侃而談,但是艾格蒙特一句話就把他推到人前,冷不丁被幾十雙眼睛盯著,江諾腦中突然空白了,本能地套用了領導講話稿的模式,這是他最熟悉的、不用想也在腦中的東西。
  
  「不要看我,我知道我很囧!」江諾伸手摀住艾格蒙特一直看著他的眼睛。
  
  「什麼是囧?」艾格蒙特問。諾偶爾蹦出的詞兒他還是不太懂,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是很清楚,「你說的很好,你一說他們都很有幹勁兒呢。」
  
  想想也是,獸人的世界還沒有打官腔這一說呢,比起他聽爛、看爛、寫爛這些東西,它們對於部落裡的這些日而言是很新鮮的東西,那些俗爛的話乍聽很鼓舞士氣,也難怪他們會有幹勁兒呢。
  
  這樣一想,江諾也不再像剛剛那樣羞窘了,「大家都走了,你也別想偷懶,趕緊去吧。」
  
  艾格蒙特作為部落的首領,當然要一身作則,他本人也沒有要躲懶的意思,只是有事兒未做而已。等江諾仰起臉催促他的時候,他再一次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個輕吻,「我走了!」
  
  「神經病啊,沒事兒幹嘛親我!」江諾用力擦著臉、低吼。雖然這是角落,但是周圍還有很多留下來的雌性,他不敢大叫。
  
  艾格蒙特勾勾唇角,沒說什麼就離開了山洞。只是親一下而已,諾就這麼大反應,他是自己的簉雌,早晚有一天他要讓諾習慣自己的親吻和更親密的事兒。
  
  艾格蒙特的反應太平和,因此,江諾對這件事根本沒往心裡去,只當是艾格蒙特的玩笑,以致於後來領土淪陷越來越多,這些都是後話了。
  
  等艾格蒙特離開,江諾把姑娘們叫在一起,把自己的想法跟她們講了,然後分配了人手,整理山洞的整理山洞,清理平台的清理平台。事實上,姑娘們幹得比江諾能想像的更好。他擔心的問題一個都沒出現。比如,散落在平台上的大石頭本打算等雄性們回來再挪動,沒想到他只是到小山洞裡轉了一圈回來,它們就到了平台的邊緣,江諾原本設想的位置。
  
  江諾不禁感歎,果然是獸人的血統啊,連女人都這麼強悍!倒是他這個唯一被留下的男人被喊來叫去,到頭來一點力氣活沒做。
  
  這邊姑娘們活兒幹得漂亮,外出的小伙子們也很賣力,各種獵物、果子、柴火陸陸續續被送回來。在男男女女幹得熱火朝天的時候,部落裡第二批族人趕到了。
  
  這一批主要是老人、幼崽和傷殘的雄性獸人,是整個部落最脆弱的部分。他們在沒有人帶領、沒有人保護的情況下,沿著巖留下的標記找到這裡,著實讓江諾後怕了一陣。
  
  「大長老給他們都分配了任務,我們雖然缺胳膊少腿,但是真的遇到危險的時候也可以掩護老人和幼崽先離開,所以沒必要再浪費人手。」負責護送這支隊伍到來的是一隊傷殘獸人組成的護衛隊,隊長是一位少了右臂的中年大叔,他知道了江諾的擔心之後,只是笑呵呵地寬慰江諾。
  
  說起來容易,江諾知道為了保護部落裡最最最珍貴的資源——幼崽,他們每一個都已經做好了以死相護的準備了,如果真的出了狀況他們絕對會用命保障幼崽們的安全。沒等江諾感動完,老老少少們就卸下包袱,動手幫起忙來。
  
  原本熱火朝天的勞動場面因為幼崽們的加入變得有些混亂,不過大家臉上都掛著笑容,辛苦並快樂著。
  
  因為怕幼崽們出意外,江諾拿了昨天調好的會發光的染料把圍擋的石頭都塗上顏色,並囑咐自家虎崽子們看好自己的小夥伴。
  
  江諾忙活完,艾格蒙特等外出的人都回來了,山洞裡瀰漫著烤肉的香味。山洞裡已經有了這麼多人,自然就不需要江諾再充當伙夫,他只要等著吃就行。
  
  吃飯的時候,江諾照例窩在角落裡,作陪的是艾格蒙特和虎崽子們。「咱們部落的人都過來兩批了,森卻到現在都沒回來,也不知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43

43、43.三戰首領大叔 ...


  
  「咱們部落的人都過來兩批了,森卻到現在都沒回來,也不知道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江諾一邊嚼著沒啥滋味的烤肉,一邊說。
  
  「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艾格蒙特並不挑嘴,這肉雖然沒有江諾做得好吃,但是能填飽肚子就行。
  
  「我是真的希望森能完成任務!」江諾強調,但這強調在別人看來有了幸災樂禍的味道。
  
  就在兩人就這個問題展開討論的時候,森氣呼呼地回來了。「大河部落的那個倔老頭太不識好人心了,死活不同意讓他的族人過來!這裡是我們先找到的,就算不分給他們住又怎樣?」
  
  「那個,這裡好像是我先找到的!」江諾閒閒地給森潑冷水,「他們部落裡有我的救命恩人,我喜歡給他們住,怎樣?輸了就輸了,男人……雄性輸不起的樣子是最難看的!」
  
  前面的都還好,江諾最後一句話竟然讓幾個年輕的雌性點頭認同,這讓森覺得很丟臉,「有本事你去讓那個倔老頭住過來啊!」
  
  「我當然能,要繼續打賭麼?」江諾第一次發現自己有這樣的劣根性,看到森已經惱羞成怒還想要繼續澆桶油。
  
  「可以!賭約一樣,如果你贏了,我隨便你處置,如果你輸了,你給我辦三件事!」森咬牙切齒,如果自己能贏一定要這個傢伙當著所有族人的面向自己認錯!
  
  「沒問題,不過,上次的打賭贏得綵頭不能不算數,你還欠我三件事沒有做!」江諾此時臉上的笑容讓森只想一拳將他打飛,「第一件就是送我去大河部落,我自己走的話要走很久。」
  
  「我送你過去!」艾格蒙特聽到這個要求的第一反應是:絕不能讓諾的雙腿夾緊別人的腰!「我剛好有些事要找亞雷商量,我順便送你過去。森,辛苦了,休息一下,然後看看有什麼能做的就幫幫忙。」
  
  「好!」森忙不迭地答應,他可不願意讓一個討厭的雄性坐在自己獸型的背上。
  
  江諾聳聳肩,「既然你沒答應,那麼你還欠我三件事哦!」
  
  「我們走了!」艾格蒙特順手扯了一大塊獸皮,拉了江諾就往外走。小傢伙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害怕,他再這樣撩撥下去,就算他是自己的簉雌森也會揍他的。
  
  出了山洞,艾格蒙特用獸皮把江諾包好。「這是幹嘛?你這樣我怎麼抓住你啊?」江諾看著自己被艾格蒙特包成粽子。
  
  艾格蒙特用行動做了解釋,打橫抱起江諾,亮出翅膀,一飛沖天。江諾把臉埋進艾格蒙特的懷中,「我說過,我討厭被這樣抱著。」尤其是現在這樣,他連伸手抱著艾格蒙特都不行,如果艾格蒙特手滑,他絕對會被摔得黏糊糊的,這樣他很沒有安全感。
  
  「我不會放手的,」艾格蒙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永遠不會放手!」
  
  這話擱哪兒都會被認為是深情告白,所以江諾忍不住臉紅了,想斥責艾格蒙特胡說八道,但是又怕艾格蒙特的意思只是不會放手讓他摔下去,他如果斥責了,而被摔下去,那就算到閻王殿都是有冤無處申。但是如果不說點什麼,江諾又覺得太彆扭,最終,「不要說這中有歧義的話!」
  
  「有歧義麼?我的意思是……」艾格蒙特低頭在江諾耳邊解釋。
  
  「閉嘴!」江諾突然大聲制止艾格蒙特說下去,第六感說如果不制止艾格蒙特,他會很麻煩,「閉嘴不要多說話,你不怕嗆風肚子疼啊!」
  
  艾格蒙特微笑,他知道小東西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不過還想裝糊塗罷了,沒關係,來日方長,他會讓他的諾對「永遠不會放手!」有實際的體會。艾格蒙特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對江諾做出一輩子的承諾,他只是想那樣說,於是就說了。
  
  接下來兩人沒再說話,因為連夜趕路,江諾已經困得昏睡過去,只是睡得很不安穩,所幸空運遠比陸路運輸快得多,沒多久江諾就被送到了大河部落。
  
  對於兩人再次到來,負責守衛的人有點為難。部落裡的老者都發現了最近大雨的怪異之處,雖不完全相信江諾的話,但是也明白江諾讓他們遷徙是為了他們好。老者們的話當然是可信的,但是族長說過他們是敵對部落的人,不可以讓他們再接近。
  
  「大哥,你不用為難,你把亞雷叫出來就行。」在單位裡看慣了領導臉色的江諾怎麼會看不出守衛的為難,微笑著提出解決的辦法。
  
  「嗯,你們等等。」守衛們的頭兒想了想,讓旁邊的人去把亞雷叫出來。
  
  兩人沒等多久,亞雷就跟著守衛跑了出來。「你們怎麼來了?我已經收到信兒了,只是……」亞雷抱歉地看著好友。
  
  「就知道你搞不定他,所以我們來幫忙啊。」江諾扭來扭去好不容易掙開艾格蒙特包著他的大獸皮,不甚在意地對亞雷說。
  
  「你們有辦法?」亞雷有些驚奇,他沒忘記前兩次過招,他們統統敗給了自家首領的固執。
  
  「我先問你,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江諾沒回答亞雷的問題,先問了自己的問題。
  
  「基本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只要把帳篷收起來就可以出發。」自從森來過之後,亞雷就已經通知大家打包行李,現在所有的都準備好,只等首領發話了。
  
  江諾點點頭,「把大家都叫醒,整理帳篷,隨時準備出發。」
  
  「你有把握麼?」亞雷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雨還在下,帳篷拆了一時半會很難搭起來,如果江諾沒有把握能說服首領……
  
  「我盡量!」嘴裡說得不確定,江諾的表現卻像胸有成竹,「先讓我進去跟他談談?」
  
  亞雷沒有猶豫,點點頭就領著他們往裡走,卻被盡職的守衛攔住,「沒關係,首領如果怪罪下來,我會擔著。」
  
  亞雷都這樣說了,守衛自然放行,還很「順便」地去叫醒大家準備出發。江諾和艾格蒙特被亞雷領到了首領的帳篷。
  
  被人自夢中喚醒,還要面對兩個不喜歡的人,聽他們說自己最不喜歡的話題,任何人都不會開心,再加上看到自己的族人罔顧自己的命令竟然開始收帳篷,所以首領大叔的暴怒完全在江諾的預料之中。
  
  「你懂什麼?你才過了多少日子!看到了吧?太陽出來了,雨停了!大河根本決口,更不會改道!我不許你再對我的族人胡說八道!」如果不是亞雷攔著,艾格蒙特護著,江諾毫不懷疑昔日親切地拉著他的手為他介紹對象的首領大叔會上來撕了他。
  
  「大叔,『朝霞不出門、暮霞行千里』,這雨只是暫時停了……」江諾想起小學課本上的一句農諺,但是還沒解釋就首領大叔喝止。
  
  「住口!」首領大叔已經不想再容忍這兩個人了,指著負責守衛的人,「你們,為什麼放他們進來?給我把他們扔出去!」
  
  「不用,我們自己走!」江諾抬手止住了要圍過來的人,「但是在走之前,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跟部落遷徙無關,是關於怎麼擴大部落,打敗山腳部落的方法,算是報答大家在我受傷的時候對我的照顧,這也是我最後能為大家能做的事兒了。」
  
  可能是江諾的眼神太無辜,也可能是江諾說的東西戳中了首領大叔的軟肋,首領大叔瞪了他一會,鬆了口,「說!」
  
  「可以進帳篷裡坐下說麼?我們連夜趕路……」感覺到首領大叔不善的眼神,江諾連忙說:「就一小會,說完就走!」
  
  「哼!」首領大叔冷哼一聲,轉身進了帳篷。
  
  「待會兒別心疼!」江諾飛快地小聲說完,就跟著首領大叔進了帳篷。進了帳篷,江諾就開始講原先大家是怎樣的照顧他,他又是怎樣地心懷感激。邊說,他一邊打量帳篷有什麼東西可以用來被當做「凶器」,最終目標被鎖定在角落裡堆著的一些柴火,江諾開始不著痕跡地向目標移動。
  
  「廢話少說,究竟怎樣才能擴大部落,解除山腳部落對我們的威脅!」首領大叔本來就是強壓怒火,自然沒心情聽江諾洋洋灑灑沒半個字要點的廢話。
  
  「吞併山腳部落自然就能擴大部落!」什麼擴大部落、打敗山腳部落都是江諾為了進帳篷臨時編的胡話,自然也沒有答案。此時被首領大叔緊逼,江諾只能胡說八道。
  
  「說得容易,憑我們現在的實力,怎麼打敗山腳部落?」首領大叔當年也是部落裡的勇士,打獵的一把好手,警覺性自然不差。江諾東拉西扯就是不說重點,已經讓他開始懷疑江諾是不是別有目的,於是注視著江諾一舉一動,一下也不肯移開視線。
  
  「我這麼說,自然是有辦法。」胡說,其實自己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是發現自己被盯牢,江諾只能逞強這麼說。
  
  「那你倒是說說看!」首領大叔盯著江諾,眼都不帶眨一下。都已經開始出冷汗了,他倒要看看這小子到底有什麼花樣。
  
  「這個……」江諾覺得自己要撐不下去了……
  

44

44、44.災難發生 ...


  
  「彭~」的一聲,首領大叔突然軟到在地。原來不知道何時艾格蒙特已經繞到了首領大叔的身後,一記手刀將他砍暈了。
  
  江諾抹抹額頭的汗水,沖艾格蒙特挑起大拇指,「幹得漂亮!」
  
  「只是照你的想法辦而已!」艾格蒙特說得輕巧,惹來了好友的不滿。
  
  「你們這是幹什麼?」亞雷連忙上前查看首領的情況。好友竟然當著自己的面兒打昏了自己的首領,聽口氣好像是兩人早就計劃好的,這讓他怎麼能不生氣。
  
  「我有分寸,不會傷到他。」艾格蒙特彎腰幫亞雷把首領的身體移到獸皮墊子上。
  
  「我們並不想傷害他,只是這是最後的辦法了,所以……」江諾滿含歉意地看著亞雷。
  
  亞雷沉默了一會,他明白,要讓頑固的首領妥協,除非他不能再發表意見,「我知道,謝謝你們。」
  
  「別這麼說,只要你不怪我們就行了。」江諾頓了頓,「你現在去組織族人離開吧,我和艾格蒙特幫忙把這裡收拾一下。」
  
  「嗯,我很快回來。」亞雷深吸一口氣,掀開門簾走了出去。帳篷外,亞雷出去告訴族人:首領已經被江諾說服,同意遷徙,並指揮族人有序地做著離開前的準備工作。
  
  帳篷裡,江諾一邊把東西打包,一邊問艾格蒙特:「你怎麼知道我要把倔老頭敲暈?」
  
  「你一直往柴堆旁邊挪,還有其他目的麼?」艾格蒙特疑惑地反問。
  
  「呃……」江諾被問住了,「不能有其他目的麼?」
  
  眼看兩人談話有向幼稚園程度發展的趨勢,帳篷外響起了吵嚷聲。原來部落裡站在族長大叔一邊反對遷徙的人不是沒有,他們聽到了亞雷假傳的「聖旨」,便要求族長親自作出解釋。
  
  江諾和艾格蒙特對視一眼,艾格蒙特立刻跳起來,出了帳篷攔住要硬闖的人,然後眾人聽到帳篷裡——
  
  「大叔,你別不說話,你同意暫時離開只是想保護大家,我相信祖先們會明白的!你……」江諾的聲音斷一下,「好吧,我們還會回來的,所以你別太難受。」然後江諾出現在眾人面前。
  
  「幾位大叔都在啊。」江諾依次打過招呼,「首領大叔……,現在很難過,所以最好別去打擾他了。我想他不願意你們看到他難受的樣子。」
  
  江諾似乎也感染了首領大叔的悲傷,情緒很低落。他這幅樣子讓前來鬧事的眾人冷靜下來,為首的人不死心地問:「首領真的決定離開?這是我們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啊!」
  
  「大叔,您早年也出門歷練過吧?為什麼不把這次遷徙當做另一次的歷練,我們只是暫時離開,等危險過去,我們還會回來。您一直說這是祖輩們生活的地方,難道只是因為這樣,您就要讓大叔把整個部落的人命都賠上麼?說的難聽些,您的年紀不小了,可是部落裡還有很多的幼崽啊!他們還沒長成,難道要他們用幼小的生命守著這個地方麼?」江諾的臉上滿是悲憤,「大叔,不要這麼自私,也不要再為難首領大叔了!」
  
  幾個鬧事的人啞口無言,是啊,難道真的讓幼崽們給他們這些老傢伙陪葬麼?最終,鬧事的幾個人走了,也許他們心裡還有不服,但是,他們會服從自己的首領,完全的服從。
  
  等幾個人走遠,亞雷轉向艾格蒙特和江諾,「對不起,竟然讓你們說了謊話……」
  
  「這有什麼可對不起的?正常人每天要說幾十個謊話,不要在意。」江諾不知道在原來世界並不算什麼的謊言,在這個世界裡是多麼惹人厭惡。
  
  「你常常說謊?」艾格蒙特皺起眉頭,他憎恨被人欺騙,尤其是他在意的人。
  
  「不要告訴我,長這麼大沒說過謊!」相對於亞雷和艾格蒙特吃驚於江諾常常都會說謊,江諾更吃驚他們竟然從來沒說過謊,這怎麼可能?剛剛他們也是對首領大叔說了謊,才會有機會將大叔敲暈吧?不能因為說話的人是他,艾格蒙特就可以置身事外,動手的人是艾格蒙特,怎麼算都應該是同夥兒。
  
  兩人對謊言的定義顯然不一樣,亞雷先開口堵住兩人似乎要展開的爭論,「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已經有人在等待出發了,你們先走去帶路?」
  
  「族人們沒辦法一次都過去吧?艾格蒙特,你帶一些人先過去,我跟第二批,行麼?」在江諾看來,說不說謊顯然不是個重要的問題,所以亞雷很輕易地就把他的話頭拐跑了。
  
  艾格蒙特不發一語地變成獸型,他不想理會這個說謊成習慣的江諾,他可以諒解亞雷欺騙族人去遷徙,但是他不能原諒江諾隨時隨地都可以蹦出謊話,尤其是對他。
  
  「你先別急著走,帶上首領大叔吧!」江諾沒察覺艾格蒙特的異樣,叫住他,拉著亞雷將行李固定在艾格蒙特背上,然後讓首領倚在行李上,這樣就沒有人會注意到其實他們的首領已經失去意識了。
  
  等江諾一停手,艾格蒙特馱著首領大叔衝了出去,讓江諾連「路上小心」都來不及說。
  
  江諾終於發現了艾格蒙特的不對勁兒,但是他沒時間多想,因為部落裡剩下的人不多了,但是要做的事還有不少。
  
  不知道該不該說老天爺給面子,艾格蒙特帶人走了之後,雨果然又如江諾說的那樣淅淅瀝瀝又下起來,並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這樣不行,艾格蒙特他們應該還沒走遠,讓沒事兒的人帶著這些已經整理出來的東西去追他們吧?」江諾跟亞雷商議。
  
  「嗯,好!」這麼多人乾站著淋雨也不是個事兒,所以亞雷重新分配了人手,讓大部分人帶著剩下的行李去追趕先行一步的艾格蒙特等人,剩下的十幾個年輕力壯的獸人做最後的巡視。
  
  雨越下越大,大概到了午後,人們的視線已經分不清雨滴,只看得到許多水從天而降,不,人們看不到,因為這樣的雨水讓人很難睜開眼看清楚。
  
  災難發生的時候往往都是一瞬間,但是災難發生之前都會有很多徵兆。比如,有著野獸的警覺的獸人們不約而同地感覺到危險臨近。
  
  「立刻離開!」亞雷不僅有優秀獵手必備的敏銳,更不缺優秀領袖的果斷,「向東走,快!」
  
  聽到亞雷的話,剩下的獸人立刻變身獸型,向著東方奔去。剩下的江諾爬上變身後的亞雷的背,最後離開部落的駐地。
  
  「上山,翻過那個山坡,我們就快到了!」江諾在亞雷的背上大喊。亞雷的動作很迅速,雖然出發的稍晚些,但是很快就追上了同伴們。
  
  此時,是個普通人的江諾也聽到了身後的轟隆聲。沒有人回頭,因為每個人都知道追在自己身後的可以要人命的東西,眾人拼了命衝上坡頂。
  
  到了山頂,暫時安全的眾人鬆了口氣,江諾這才有餘暇回頭看看身後。轟隆聲越來越響,天與地的交界處突然多出一團黑影,黑影越來越大,江諾倒抽一口冷氣,「快,快去山洞!」
  
  已經有人衝下山坡進入林中,江諾卻突然叫向坡底沖的亞雷停下,「等等,我好想聽到有人求救!」
  
  獸型的亞雷聽力比江諾更好,他也聽到了聲音,但那並不是他熟悉的語言。亞雷猶豫了一下,重新爬上山頂。一人一獸在大雨中尋找了一會兒才在半坡上發現那抹黑色的身影,這一耽擱,剛剛還在天邊的黑影已經快到眼前了。
  
  亞雷連半絲猶豫的時間都沒有,在發現人影的第一時間就衝了下去,江諾瞅準時機握住那人的手,將他拉上亞雷的背。靈巧地轉向,瞬間加速,亞雷完美地利用了獸型時候的捕獵技巧,終於在洪水沖來的前一刻衝上山坡。
  
  「往高處走!」雖然逃過一劫,江諾仍心有餘悸,「沿著坡頂走也可以到那個山洞,不過會繞遠些。」
  
  獸型不能講話,不過就算是人型亞雷也不會說什麼,只是照著江諾的指點沿著坡頂往高處走。
  
  由於山坡的阻擋,洪水已經改了方向,但是大量的水沒有去處,自然是哪裡低哪裡淌,沒多久就繞過小山坡灌進了山洞和山坡之間的林子裡。
  
  這樣的境況江諾早就預想過了,當初第一次發現山洞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小山坡和山洞所在的山體應該是屬於一個山脈,所以他才能讓亞雷沿著山頂繞到山洞的上方。而這片林子應該是在山溝溝裡,只不過這個山溝溝的面積比較「寬敞」。也因為「寬敞」,讓小山坡底到山洞的地勢傾斜地不是很明顯。不管怎樣,有了坡度,只要灌進林子裡的水特別多,山洞就不會被倒灌。
  
  江諾的設想是好的,但是都照著設想來就不是生活了,生活的精彩之處正在於其中包含的意外。
  

45

45、45.脫險之後 ...


  雖然繞得遠了一些,但是江諾和亞雷,還有一個得救後就暈過去的男人最終順利地回到了山洞。
  
  「你們去了哪裡?為什麼不跟大家一起回來?」艾格蒙特站在齊膝深的水中,口氣不善地問剛剛回來的兩人。這兩人不會知道當所有人都回歸,唯獨缺他們的時候,他心裡是怎樣的感覺。
  
  「在路上聽到有人求救,以為是掉隊的,搭了把手。」江諾挽起褲腿,著陸,「我沒想到水會灌進洞裡。」江諾在洞裡巡視了一圈兒,與外界相連接的外洞進水比較嚴重,倒灌進來的水順著到地底河的必經之路一直流進河裡。向上到平台的路倒是沒受什麼影響。
  
  「巖,去讓雌性們看好自家崽子!順便把亞雷背上那只帶上去,找個地方給他睡。」江諾回到艾格蒙特身邊,「水勢比我想像中的要大。」
  
  對於江諾常常說謊的問題還沒有釋懷,再加上剛剛的虛驚一場,艾格蒙特本來不想跟江諾說話,可是最近習慣了讓他先發表意見,嘴巴像是有自主意識般問出:「現在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江諾說得雖然小聲,但沒有一絲猶豫。
  
  「不知道?」艾格蒙特不信,這個人知道大河會氾濫,他能拯救這麼多的人命,卻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艾格蒙特,也許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但我必須告訴你,這些並不是我擅長的。或許我知道一些你們不知道的事情,可是你們才是一直生活在這裡的人,這裡是你們生長並熟悉的世界,不是我的。想辦法改造它,讓它適合生活,是你們的責任,不是我的。」
  
  江諾連著兩個「不是我的」讓艾格蒙特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諾是什麼意思?他清楚地劃出一條界線,他對這裡、對自己沒有歸屬感,他忘記跟自己是什麼關係了嗎?
  
  「當然,我現在也生活在這裡,我會跟你們一起改造它。」艾格蒙特難看的臉色,讓江諾又追加了一句。
  
  艾格蒙特的臉色並沒有因為江諾後面這句話變得好些,他只是定定地看著江諾,在江諾被他看毛的時候,他突然伸手勾過江諾腦袋,然後準確無誤地吻上那溫潤的雙唇。說吻其實不太恰當,艾格蒙特似是將所有的怨氣都發洩在那無辜的雙唇上,狠狠地蹂躪過後,「這個地方是我的,也是你的!記住,你是我的簉雌!」
  
  江諾摀住紅腫的雙唇,他沒想到艾格蒙特會用這種極端的方式讓他加深「他是某人簉雌」的認識。艾格蒙特想提示的人究竟是他,還是所有人啊?
  
  「是是是!我是你的簉雌!」江諾沒好氣兒地回答,經過幾次無意義地爭論之後,他已經懶得再就這個問題跟艾格蒙特爭辯了。反正是無意義的虛名而已,他願意叫,就讓他叫吧。偶爾脫線的江諾沒想過,「簉雌」可以有實際意義,只是看艾格蒙特願不願意而已。這一句話讓他在之後與艾格蒙特的床上之爭中喪失所有優勢。當然,現在的江諾還沒有那麼「高瞻遠矚」,他想的是,「我們來商量一下該怎麼辦吧?」
  
  不知道是那句「我是你的簉雌!」取悅了艾格蒙特,還是江諾不再置身事外、積極想辦法的態度讓艾格蒙特滿意,總之,再開口的時候艾格蒙特已經恢復到往常了。但是兩人討論來討論去都沒有好的辦法。
  
  「這要是在我們那兒還可以用沙袋來擋在門口。」單位防汛的時候,江諾作為青壯年沒少干摞沙袋的活兒,但是現在連找個編織袋都是天方夜譚,江諾也就黔驢技窮了。
  
  「沙袋?那大概是什麼樣子?」一直在一邊沉默的亞雷突然開口,不太確定自己想到的東西符不符合江諾的要求。
  
  江諾聞言,連說帶比劃,總算讓亞雷完全弄明白了沙袋是個什麼東西。
  
  「你等等。」亞雷轉身派了一個人進了族人們生活的內洞,不多久那人就回來了,手上拿著一團褐色的東西回來,「你看看這個用來做你說的沙袋行不行?」
  
  江諾疑惑地抖開亞雷轉交過來的東西,發現那竟然是一個麻袋。手工雖然粗糙些,但是很結實,「可以,只是怕這種袋子在水裡泡久了會不結實……」江諾想了想,估摸著撐個十天半個月應該問題不大,「不過,大概應該可以撐到水退了。這樣的袋子有多少?」
  
  「很多。部落裡幾乎每個雌性都會織這種袋子,所以家家戶戶都有,足夠用。」聽到江諾的肯定,亞雷鬆了口氣,可以幫上忙讓他突然感覺輕鬆了不少。
  
  剩下的活兒就是裝沙袋、摞沙袋了,看看再沒什麼需要他之後,江諾又囑咐了幾句:「不要摞太高,進出不方便」,「怕被水沖垮的話可以在裡面在摞上石頭」,囑咐完就進了內洞。
  
  一進內洞,江諾就看到了最後到來的大長老等人。大長老很是自豪地領著江諾轉了被用來當倉庫的小 洞,裡面幾乎塞滿了食物和柴火。大長老不停解說的話語,一直在像江諾傳遞一個信息,那就是:這一堆堆的食物裡也有大長老的一份功勞。
  
  江諾順著大長老的意思,誇讚了幾句「老當益壯」之類的話,讓大長老很滿意地哈哈大笑。看大長老如此開心,江諾就沒告訴他:食物雖然多,但是吃東西的人更多,這些食物支撐不了幾天!應付了大長老,江諾連忙趕去為大河部落預留的地方。
  
  江諾到的時候,除了幫忙裝沙袋的人,大河部落的族人已經基本到齊。向族人們打聽了之後,他直奔首領大叔的位置而去。江諾見到首領大叔的時候,他已經醒了,不過他沒對任何人說起發生了什麼事,默認了亞雷在組織族人離開的時候說過的話。
  
  江諾坐到首領大叔身邊,沒吱聲,只是安安靜靜地坐著。
  
  半晌,「你救了整個部落的人。」首領大叔最終先開了口。
  
  江諾笑了出來,「我比較想聽你說『謝謝』,然後我就可以說『不客氣』。你不覺得這樣處理這件事會變得簡單很多麼?」江諾抬手止住首領大叔想說的話,「你說我救了整個部落的人,其實你說錯了,是他們救了自己。如果當初他們沒有救我,或者沒有很照顧我,我也不會想要救他們。歸根結底,善有善報而已。」
  
  首領大叔「噗嗤」一聲笑出來,恢復了養傷那段日子江諾常見的慈祥,「你小子,我當初果然沒看錯你,是個可以當首領的人才,可惜啊!你怎麼就要去給那只黑貓當簉雌呢?!如果你繼承我的位置……」
  
  「大叔!」江諾打斷老首領的話,「你有一個很好的繼承人!」
  
  首領大叔慢慢斂了笑容,「亞雷是個好孩子,可是,他沒有繼承她母親的黑髮黑眸啊!不是黑髮黑眸的王族繼承部落,總歸名不正言不順!」
  
  這就跟古代皇帝選立儲君的時候立長還是立賢一樣,就看皇帝想怎麼辦了。見識過倔老頭的牛脾氣,江諾也不願再多費唇舌。不過說到黑髮黑眸,江諾倒是想起他和亞雷救的那個人,也不知道現在怎樣了。他先到倔老頭這兒是怕倔老頭醒來會鬧,讓亞雷以後不好做人,現在看來這老頭還是有心維護亞雷的,那他就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救人救到底,江諾決定去看看那人,如果沒聽錯那人求救時說的應該不是獸人語。
  
  江諾向首領大叔告辭,找到巖問了人被塞到哪個犄角旮旯。他來到巖說的地方,沒見到人,卻見到一直大……好吧,是一隻狼,放大版的。
  
  這隻大黑狼側躺著,看得出來睡得很舒服。這讓江諾心裡有點不平衡,他坐在地上開始考慮怎麼讓自己平衡起來,可是考慮了沒多久,他就被周公招去下棋了。追求舒適的本能讓江諾在夢中往那溫暖柔軟的地方靠去。
  
  艾格蒙特忙完之後,就看到了自己的人睡在別人的懷裡。艾格蒙特覺得自己的額頭在一跳一跳的,這人是將他的話當耳旁風麼?咬了咬牙,艾格蒙特終究沒捨得吵醒江諾。這個小東西精力總是不夠,前一天又沒休息好,加上剛剛死裡逃生,大概已經到極限了。
  
  輕輕地把江諾從大黑狼的肚子底下挖出來,艾格蒙特小心地抱著江諾回了屬於他們的帳篷。
  
  睡著的江諾比醒著的時候更顯嬌弱,讓艾格蒙特不自覺地湧起憐惜之情。微微腫著的紅潤雙唇吸引了艾格蒙特的目光。他似乎記不得了這唇有多軟、唇內有多甜。記不得了就該溫習,艾格蒙特的這樣說服自己。理智輕易被說服,艾格蒙特的唇又印上了那一抹甘甜的紅潤……
  

作者有話要說:肉?還是素?這是個問題啊……


46

46、46.擦槍走火? ...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卡得好銷魂啊~~
三天擠出這麼多,親們湊合著看……
 
  「唔嗯~」江諾輕聲呻吟。與周公下棋下到正高興的江諾夢見自己飛到了雲端。棉花糖樣的白雲太過柔軟,他一下子就陷了進去,被雲彩包裹了起來。雲朵將他包住還不算,還一勁兒往他嘴裡鑽。因為無法正常呼吸,江諾本能地掙扎起來,想推開將他裹住的雲朵。
  
  見江諾憋紅了臉,艾格蒙特才依依不捨地放過已經紅腫雙唇,轉而去含吮江諾小巧的耳朵。
  
  「呃啊~~」終於可以順暢呼吸,江諾本來還想繼續去找周公,但是耳朵上戲癢感覺讓他不得不睜開眼。雖然睜開了眼,但還迷迷糊糊的江諾放任那戲癢的感覺沿著他的脖頸慢慢下移。
  
  艾格蒙特的唇舌在江諾的頸窩流連了一陣之後,轉移到他的鎖骨上,種下一個小草莓。
  
  鎖骨上微微的痛麻的感覺,終於讓江諾呆滯的目光動了起來,「艾格蒙特?你在幹嘛?」事後,江諾直想找塊豆腐拍死自己,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當時怎麼會問出這麼白癡的話來。
  
  艾格蒙特沒有回答,他的唇舌忙著佔領新的領地。江諾的襯衣不知道何時被敞開,露出來的大片白皙肌膚讓艾格蒙特流連忘返,粉紅色的小突起誘惑著他去含吮。
  
  接下來,不用艾格蒙特回答,江諾也知道了他在做什麼,因為艾格蒙特已經含住他左邊的□。麻癢的感覺讓江諾忍不住叫出來,「靠,你有毛病啊?我是男人!」
  
  江諾推開艾格蒙特的腦袋,將自己破爛不堪的襯衣重新繫好。
  
  「你還是沒有記住!」艾格蒙特板著臉,把江諾扯過來,用身體壓住,「我再說最後一遍,你是我的簉雌,」艾格蒙特空閒的手掌沿著江諾的腰線來回撫摸,「這些,都是我的!」
  
  「你在……」開玩笑三個字被江諾嚥了回去,他已經感覺到頂在小腹的東西了,「冷靜點,艾格蒙特!我們好好談談!」
  
  「好,等我完完全全擁有你之後,我會仔細跟你談談。」艾格蒙特低下頭想要親吻江諾的唇,卻被江諾側頭躲了過去。
  
  「艾格蒙特,你怎麼了?」江諾有點害怕,他們舉行儀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艾格蒙特最多就是嘴上宣誓「主權」,從來沒有這麼猴急過,究竟出了什麼事兒?
  
  「沒什麼,只是覺得咱們該把進行了一半的伴侶儀式結束。」艾格蒙特捏住江諾的臉頰,親吻到滿意之後才回答他的問題。
  
  這下江諾真正的感覺到貞操的危機了,「等等,等等,」江諾止住艾格蒙特想要扒他衣服的手,「你要在這裡完成儀式?外面好多人,你這樣跟當眾表演有什麼區別?」他滿心想的都是能拖一刻是一刻,跟艾格蒙特硬拚,他一點勝算都沒有。
  
  江諾的話提醒了艾格蒙特,平台上的空間有限,帳篷之間的空隙很小,他們在帳篷裡說話的聲音稍高,外面都聽得很清楚。被慾望趕走的理智回籠,艾格蒙特看清了身下人眼中的慌張,「害怕?暫時,我可以不動你。但是你必須答應幾件事。」
  
  「你說!」為了□花,上刀山下油鍋江諾也會考慮答應。
  
  「不准對我說謊,不准背叛我,不准離開我!」艾格蒙特一口氣說了三個「不准」。
  
  江諾一臉黑線,這人是真把自己當成他老婆來管了麼?不管怎樣,先過了這一關再說。「行,我以後都聽你的,行了吧?」
  
  江諾的話擺明了是敷衍,艾格蒙特豈會聽不出來,「你最好時時刻刻記住自己說過的話,不然我會用什麼方法來提醒你,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這是紅果果的威脅!江諾明白卻毫無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只好放軟了口氣,「我明白了。」
  
  艾格蒙特終於滿意了,側身放開江諾。江諾鬆了口氣,連忙躲到一旁去整理衣服。他不知道艾格蒙特是不是存心不讓他好過。等他整理好衣服、以為這事兒過去的時候,艾格蒙特又來到他身邊,在他耳邊輕聲說:「下次,我一定會完完整整地擁有你!」
  
  聽了這話,江諾幾乎哭出來,「不帶你這麼嚇唬人的!」
  
  江諾七分委屈三分撒嬌的口氣讓艾格蒙特很受用,他心情很好地在江諾唇角印下一個吻,「要不要再睡會兒?你累了很久了。」
  
  如果江諾這時候還能睡得著,那他不是神人就是二貨,江諾自認兩者都不是,所以他對艾格蒙特搖搖頭。
  
  「那跟我出去巡視一下吧?」 雖然艾格蒙特用的是疑問句,但是他並不打算讓江諾拒絕,所以當江諾說出「不去」二字的時候,艾格蒙特瞇起了眼睛。
  
  識時務者為俊傑,江諾毫不猶豫地改了口,「去去去,我們現在就去吧!」
  
  艾格蒙特一副「這還差不多」的表情,拉著江諾出了帳篷。江諾很想掙開艾格蒙特牽著他的手,大聲對艾格蒙特吼:「少來這套,老子是男人!」但是他不敢,他怕艾格蒙特一個不高興把他就地解決了。
  
  江諾苦著臉跟在艾格蒙特身後,他怎麼也想不通,才不到兩天的時間,艾格蒙特的變化怎麼就這麼大?他究竟碰到艾格蒙特那塊逆鱗了?
  
  其實不要說江諾,就連艾格蒙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對江諾的佔有慾變得如此強烈?然而握在手心的溫熱如此舒適,讓他覺得無比滿足。佔有慾就佔有慾吧,這人是自己的簉雌,如果沒有佔有慾才該奇怪,不是麼?
  
  江諾想著如何能讓艾格蒙特恢復「正常」,艾格蒙特考慮著如何怎樣能讓江諾乖乖「聽話」,兩人各懷心思,一路無話,直到連接兩個平台的走道上傳來吵嚷的聲音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江諾與艾格蒙特對望一眼,默契地向吵嚷的中心走去。江諾早就猜到會有這樣的情況,把兩隻鬥雞放在一起,打起來是早晚的。兩個部落本來就不對付,雖然把他們的生活區分開,但是只要還有公用的東西,摩擦就在所難免。
  
  「什麼事?」艾格蒙特站在人群外問。大概是他的氣場太過強大,雖然他的聲音不大,但是立刻讓中心吵吵嚷嚷的聲音停了下來,外圍看熱鬧的也很自覺地給他讓開了路。
  
  江諾本來很高興見識到傳說中的王霸之氣,如果艾格蒙特不牽著他的手從眾人面前走過的話。
  
  人群的中心是大河部落的一個雄性和雌性,加上森和當初護送老人和幼崽來的獨臂獸人。後者此時正被人扶著的,嘴角還有未乾的血跡。
  
  「我去看看傷者。」江諾在艾格蒙特耳邊輕聲說,藉機掙脫了艾格蒙特一直牽著他的手。
  
  「森?」艾格蒙特嚴厲地瞪著森,他很不高興。如果不是這群人搗亂,他這時候還牽著諾遛彎兒呢!
  
  那邊艾格蒙特在質問森,這邊江諾來到獨臂獸人身邊,「傷得怎麼樣?」
  
  獨臂獸人搖搖頭,撿起地上的獸皮水袋,穿過人群向地下河走去。這讓森懵了,他本來是看到獨臂獸人被大河部落的打倒在地才上前理論的,現在受害者跑了,他瞎忙活啥?
  
  倒是大河部落的那個雄性不依不饒,「不能讓他走……」他身邊的雌性一直在勸他算了。
  
  「我去看看!」江諾搖搖頭,擠出人群。看到這樣眼熟的陣勢,雖然不明白事情的經過,但是孰是孰非他已經猜出七八分了。
  
  江諾剛鑽出人群,獨臂獸人已經提著獸皮水袋回來了。他誰也沒看,直接來到大河部落的雌性面前,「剛剛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對不起!」
  
  姑娘結果水袋,「沒關係,我也不好,明明看到你搬了好多柴火,還沒躲開。沃夫手重,你沒什麼吧?」
  
  「沒什麼……」獨臂獸人微笑著對姑娘說話,讓姑娘羞紅了臉。
  
  「什麼沒什麼?」那個被叫做沃夫的獸人擋到姑娘的面前,「是個廢物就要有自覺,不要隨隨便便出來給人添麻煩。」
  
  「沃夫!你太過分了!」姑娘氣紅了臉,提著水袋鑽出人群,不願再與沃夫為伍。這下換沃夫懵了,嘴裡叫著佩妮就要去追,卻被江諾一閃身,擋住了去路。
  
  「大河部落在這兒看熱鬧的,去把你們首領叫來。」說完,江諾對著沃夫說:「你乖乖在這裡等著。」
  
  趁這個功夫,江諾仔細打量了獨臂獸人。他並不像江諾初見時候那麼老,大概三十二三歲的樣子,充其量也就是壯年,還不到中年的地步。江諾正想上前與他攀談,首領大叔就被人叫來了,連佩妮姑娘也被人叫了回來。
  
  「大叔,」江諾如此這般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最後還問幾個當事人:「事情是不是我說的這個樣子?」
  
  江諾只是單純地敘事,沒有偏向,所以幾個當事人都點了點頭,連幾個目擊者都點頭表示確認。大家開始好奇,這個總是出人意料的外來人又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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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47、47.惡性循環 ...


作者有話要說:新鮮的,熱乎乎的……
 
  
  「這位小哥已經給佩妮姑娘重新打了水,並且道了歉,但是有人得理不饒人,大叔,你給評評理吧?」江諾微笑著看首領大叔。
  
  「沃夫,道歉!」首領大叔沉著臉,命令。
  
  「首領!」沃夫顯然很不甘願,「他……」
  
  「他是部落裡最勇猛的勇士之一!他是我最尊敬的人!」江諾的話引來圍觀的人不以為然的眼光,「你們崇尚力量,我崇敬的是他的人品。今天是我第二次見到他,我甚至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可以毫不猶豫地為這個部落獻出自己的生命,這就夠了!」
  
  「不能為這個部落捕獵的獸人就是廢人,他的命留著也不過是累贅!」沃夫撇撇嘴,滿臉不屑。
  
  「不好意思,你現在待的地方就是一個不能為部落捕獵的人找到的。」在單位摸爬滾打好幾年,江諾已經深深理解了「圓滑」二字的精髓,像這樣說話帶刺只在大學裡做過了。江諾在心裡歎口氣,在這裡待得越久他就變得越單純,這樣下去,等他回到原來的世界該怎麼辦啊?
  
  江諾的一句話不僅噎住了沃夫,也讓首領大叔紅了臉,「沃夫,道歉!」大叔的口氣已經有些嚴厲了。
  
  沃夫大概也聽說了這山洞是江諾最先發現的,所以不甘不願地道:「是我說錯話了,對不起。」
  
  「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這個小哥,你們不是一個部落裡的人,你有什麼權力評價他?他為這個部落做了什麼,你知道麼?」江諾並不接受沃夫的道歉。
  
  「你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他不是廢物?」沃夫梗著脖子,不肯認輸。
  
  「泰格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手臂是為了攔截闖入部落的野獸而斷,他不能捕獵,但是部落裡其他的事情他從來沒偷過懶,甚至很多事正常獸人不願做的事情都是他在做。」不知道在人群裡聽了多久的大長老站了出來,「想想我們部落外用來嚇退野獸的野獸糞便是誰在收集,想想夜裡不睡為我們瞭望的是誰。他們雖然不再擁有捕獵的能力,但是依舊無愧勇士的稱號。」
  
  大長老說道後來不僅僅是為泰格平反,而是將部落裡殘疾的獸人都表揚進去了。不過,這本來也是江諾的用意,因為他發覺部落裡的殘疾獸人並沒有得到公正的待遇。
  
  大長老的一席話讓一直躲在陰影裡的幾個殘疾獸人抹起了眼淚,這些漢子們在受傷致殘時沒有流過淚,在被不公平對待的時候沒有流過淚,卻在有人記得他們的好的時候流淚了。
  
  首領大叔歎了口氣,「是我對他們忽略太久了,久到讓族人都忘記他們為部落奉獻了多少。泰格,對不起,我代我的族人向你道歉,也代表我自己向你們道歉,對不起我沒有給你們足夠公正的對待。」
  
  「我只是不想成為大家的累贅而已。」泰格微笑,眼中卻含著淚水。
  
  「對不起,我說的過分了。」沃夫向泰格道歉。也許他並不是真心實意的,只是看到首領都道歉了,不得已而為之。已經形成的觀念很難改變,剩下的就看首領們的了。
  
  「從今天起,殘疾的族人優先領取食物、柴火。所有的人都不能輕視他們,忘記他們的功勞。」艾格蒙特側身對著身後自己部落的人宣佈。
  
  艾格蒙特話音剛落,首領大叔也宣佈:「大河部落也一樣。」然後是族人們的歡呼。
  
  江諾搞不懂這有什麼好歡呼的,「好了好了,事情都解決了,該幹嘛幹嘛去吧。」他撿起地上被人遺忘的木頭,跟艾格蒙特招呼道:「我把小哥送回去,你自己去巡視吧。」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泰格紅了臉,說著就要上前接過江諾手中的木頭。
  
  江諾嘖嘖兩聲,這泰格也太樸實了,幾句好聽的話就哄得臉紅。「沒事兒,反正我也沒事兒。」
  
  艾格蒙特拿過江諾手中的木頭,「走吧,我們送你回去。」
  
  泰格聽了艾格蒙特的話,幾乎熱淚盈眶,立刻上前帶路,「這邊走。」
  
  江諾在心裡為艾格蒙特豎起大拇指。這傢伙也太懂領導的藝術了!他送泰格回去,一來讓泰格感受的組織的溫暖,表面組織並沒有忘了他;二來,明天所有人都會知道艾格蒙特當著眾人面送泰格回去的事兒,領導都做出表率了,族人們的態度自然會有所轉變。
  
  從大處來說艾格蒙特送泰格回去百利而無一害,但是江諾卻苦了臉。「既然你去,那我就不用去了,我再四處轉轉。」
  
  江諾還沒等開溜,就被艾格蒙特抓住了手,「剛剛,我們已經轉得差不多了,你跟我一起送泰格回去。」
  
  江諾提出送泰格回去,目的就是為了跟艾格蒙特分開,他還沒忘了不久前他差點失身的事實。然而眾目睽睽,他不好意思跟艾格蒙特唱反調,只好乖乖地跟著艾格蒙特去了泰格的帳篷。
  
  後來,江諾無比慶幸自己去了泰格的帳篷,從而發現了一位隱藏在獸人中的能工巧匠。
  
  泰格還沒進帳篷就高喊:「芮蒙,快看,誰來了!」聽見泰格的聲音,一個瘦弱的獸人從帳篷裡出來。
  
  被叫做芮蒙的獸人見到跟在泰格身後的艾格蒙特和江諾,愣了一下,才諾諾地叫:「首領……」
  
  「叫我諾就行!」江諾急忙截住芮蒙的話,他很怕芮蒙叫出「首領夫人」之類的稱呼。
  
  芮蒙從善如流地點點頭,「首領、諾,請進裡面坐吧。」
  
  江諾跟著艾格蒙特進了帳篷,立刻就被各式各樣的小木雕吸引住了,「哇,太可愛了,這是誰雕的啊?」
  
  「是我,」芮蒙靦腆地站到江諾身邊,「你要是喜歡,都送給你好了。」
  
  「喜歡喜歡,好久沒見過這麼有特色的東西了。」江諾驚奇地一個一個拿起來看,芮蒙則給他講解。芮蒙的木雕並不算特別精緻,起碼江諾在自己的時代的時候見過比這精巧一萬倍的木雕,但是芮蒙的木雕勝在質樸。用江諾的話說,在這種生產力下,能雕刻出如此逼真、傳神的木雕已經算的上大師了。
  
  江諾為虎寶寶們挑了幾個小巧的小玩意兒,突然想起來,如今大家都閒在山洞裡,抬頭不見低頭見難免生事,不如找點事兒給他們做。「芮蒙,能不能麻煩你給我做樣東西?」
  
  芮蒙見有人欣賞自己的手藝,欣然答應,「你說,要做什麼?」
  
  江諾放下手中的小玩意兒,如此這般地為芮蒙講解了什麼是象棋,然後連說帶畫地讓芮蒙瞭解了它的樣子。
  
  「棋子沒問題,只是棋盤……」芮蒙有些為難地咬住下唇,皺眉思考。「恐怕很難有那麼大的木塊可以做棋盤。」
  
  「棋盤可以拼,這個我可以教你!」江諾一句話,從此成了芮蒙帳篷的常客。定下了明日之約,江諾心滿意足地抱著芮蒙送他的小禮物往自己的帳篷走。
  
  江諾從懷裡拿起一個野獸的小木雕給艾格蒙特看,「看看這個,寶寶們一定會喜歡的。」說完,他才想起來,自從他跟艾格蒙特最後一次去大河部落之後,他就再也沒看到崽子們了。「艾格蒙特……」江諾的聲音裡帶上了哭音,「我把寶寶們弄丟了……」
  
  艾格蒙特腳步一頓,如果是卡通,大家就可以看到艾格蒙特額角的汗滴,「你不是讓他們守著平台邊上的石頭麼?」
  
  「呃?」江諾的額角掛滿黑線,「他們一直都在守著麼?」
  
  艾格蒙特沉默了一下,「我們去接他們回去吧。」
  
  「好!」江諾忙不迭地答應。因為差點把自家的小崽子弄丟,江諾當天晚上做了香菇肉沫蛋羹向崽子們賠罪,並保證以後絕不再犯,才取得艾格蒙特和虎寶寶們的諒解。
  
  接下來的幾天,江諾幾乎靠在了芮蒙的帳篷。每天早上吃過早飯他就帶著五隻小尾巴到芮蒙的帳篷報到,晚上只要艾格蒙特不來捉人絕不回自家帳篷。
  
  芮蒙在江諾的指點下,特意為虎寶寶們準備了磨牙棒,正在長牙的虎寶寶們咬得很開心。每天與芮蒙研究木工活兒,先是象棋,再是五子棋,到現在的麻將,江諾玩得也很開心。唯一不開心的就是艾格蒙特。
  
  自己的老婆、孩兒天天不著家,換了任何男人都受不了。艾格蒙特受不了的表現就是不放過任何一次吃豆腐的機會,每次都把江諾這塊嫩豆腐前前後後舔個遍才甘心。每天都面臨貞操危機,讓江諾更不願回去。江諾越不回去,艾格蒙特的豆腐吃得越徹底。如此惡性循環下去,沒多久艾格蒙特就差最後一口把江諾吞下去了。
  

 


48

48、48.天朝同鄉 ...


  
  這時候,部落裡儲存的食物開始出現短缺的預兆,作為首領的艾格蒙特理所當然要帶人出門找食物。大家都不著家,艾格蒙特才微微有所平衡,不過吃豆腐已經成了每天的例行公事。
  
  不要說只是摸摸舔舔,就算是艾格蒙特真的摘了他的小菊花,依江諾的性格也只能當做被狗咬了一口。不是江諾不想跟艾格蒙特翻臉,而是太多原因讓他不敢與艾格蒙特翻臉。
  
  首先因為江諾與艾格蒙特體格相差懸殊。艾格蒙特最輕柔的力道就可以制服江諾所有的掙扎。第一天的晚上因為艾格蒙特激動了一點點,撲到江諾的時候,壓制江諾雙手的力氣稍稍偏大,第二天江諾的手腕就帶上了青色的手環。
  
  其次因為江諾最初也是最重要的目的是活下去,活著找到回家的路。這個世界洪水氾濫,離開這個山洞,即使不被洪水沖走,江諾自己也沒有能力讓自己活下去。
  
  第三點嚴格說來不算是江諾不敢與艾格蒙特翻臉的原因,但是是他最不想提起的。那就是,他覺得艾格蒙特在他身上做的那些小動作並不是特別難以忍受,事實上,他會覺得有一點舒服,以致於他常常會迷失在艾格蒙特的挑逗中,難以自制地達到□。
  
  「不要想不要想!」江諾拍拍自己的臉頰,努力把那些旖旎的畫面從自己的腦海中趕走。忙著與腦海中的綺思作鬥爭的江諾沒注意從角落的陰影裡突然躥出一個人影。
  
  「青青河邊草?」那人影擋住江諾的去路。
  
  「呃?」滿腦子粉紅色泡泡的江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回答了一句「一歲一枯榮」。
  
  「對!」那人一臉驚喜,絲毫沒注意自己把「離離原上草」說成了「青青河邊草」,「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叫我如何不想他!」至此,江諾已經知道了眼前的人應該是自己的老鄉,於是故意逗他。
  
  「嗯?不知道?難道是古人?那可麻煩大了。」那人自言自語一陣,才下定決心般開口,「緣字訣幾番輪迴。」
  
  竟然還有周董?江諾笑了出來:「菊花殘,滿地傷!」
  
  「靠!你是故意的!我還以為碰上個古人呢!」那人也笑了出來,伸出右手,「井年,天朝人,你呢?」
  
  「江諾,同天朝人!」江諾握住井年的手,兩人笑著對視一陣,猛然摟住對方,拍拍對方的背。
  
  這表示友好的一幕很狗血地落入了前來抓人的艾格蒙特的眼中。不需要考慮,艾格蒙特上前從江諾懷中把井年抓了出來,手臂一甩,井年就撞在了山洞的石壁上。
  
  「喂,你幹什麼?」江諾皺眉埋怨。艾格蒙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講理,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人摔出去!
  
  「回家!」艾格蒙特兩個字就打發了江諾,拽了人就要走。
  
  這邊有剛剛相遇的同鄉人,那邊是每晚都逃不掉的豆腐大餐,江諾毫不猶豫地選擇留在這裡,「艾格蒙特,我遇上了老鄉,我們……」
  
  艾格蒙特沒給江諾把話說完的機會,直接將人抗上肩。此時,他聽不進任何解釋,他只知道江諾每天都找機會賴掉他身為簉雌應盡的義務。
  
  江諾顧不得丟臉,對著聽到聲音出來的芮蒙大聲喊:「芮蒙,那是我的老鄉,幫我照顧一下,回頭我來找他……,喂,艾格蒙特,等等……」
  
  艾格蒙特腳下一轉,繞過一個帳篷,擋住了身後人的視線。
  
  井年眼看著江諾被扛走,本想上前幫忙的。但是,一來這個身體的舊傷還沒恢復,剛剛被艾格蒙特一摔似乎又有復發的趨勢;二來,自己的小老鄉像是不願意,卻沒有求救,那個芮蒙似乎也是他的朋友,看到這樣的境況只是笑,看來這樣的情景常常發生。
  
  不過為了預防萬一,井年覺得自己還是問清楚比較保險,「那個,江諾和……」
  
  只是幾個字,芮蒙便瞭解了井年的意思,笑著回答:「諾是首領的簉雌,他倆時常這樣鬧著玩兒。」
  
  井年不知道「簉雌」是啥玩意兒,不過一個「雌」字兒加上那個男人對江諾的佔有慾,他大概可以猜到自己的小老鄉已經被攻陷了。所以,聽了芮蒙的話,他理解地點點頭,夫夫之間的情趣嘛。
  
  芮蒙謹記江諾交給他的任務,熱情地邀請井年進自己的帳篷休息,卻被井年拒絕了。
  
  「不必了,我暫時還有地方可以住,如果他明天來找我,麻煩你讓他去樓上找一個叫亞雷的人。」井年有禮地一笑。
  
  這禮節性的笑容卻讓芮蒙紅了臉,低下頭:「好,我會把話帶到的。」
  
  井年愣了一下,芮蒙靦腆的樣子還真像他以前的小男友,不過人家早把他甩了,而他對那段感情也沒啥留戀的,現在他心裡那個人……
  
  想到那個人,井年就向芮蒙告辭:「麻煩你了,謝謝。沒什麼事兒,我先走了。」
  
  「嗯……」芮蒙愣愣地看著井年的背影消失,才恍然回神,轉身回了帳篷。
  
  話分兩頭,那廂井年回了帳篷等著人給他投食兒,順便尋找機會跟那人拉近一下距離。這廂江諾被艾格蒙特扛回了帳篷,剝扒乾淨就準備下鍋,不是,下嘴了。
  
  「艾格蒙特,等等,崽子們還在呢!」江諾一邊閃躲,一邊勸說。
  
  艾格蒙特頓了一下,回頭,果然看見五隻虎崽子在帳篷口蹲坐了一排,饒有興致地觀看妖精打架。
  
  艾格蒙特轉過身,擋住衣衫不整的江諾,「出去,去亞雷那裡吃飯。」當然,吃完飯可以不用回來了。這一點虎寶寶們在經過三次回來卻被趕出去之後,已經非常清楚了。這三天裡,他們睡過森、巖、石的帳篷,鑒於崽子是部落裡最珍貴的資源,他們沒被人趕出去,更沒被人虧待過。可是,他們受夠那些單身漢做的食物了!
  
  「伊魯瑪,蛋蛋……」稚嫩的童音在帳篷裡響起來。
  
  「哎~,老大,你又變身啦?」江諾聽到聲音從艾格蒙特背後鑽出來,抱起蹲在地上的小娃娃,「上次你怎麼說變回去就變回去了呢?叫爸爸,爸爸給你做蛋羹,快!」
  
  「伊魯瑪,蛋蛋,蛋蛋……」寶寶伸出像小蓮藕一樣的小胳膊抱住江諾的脖子,水嫩嫩的小嘴貼在江諾耳邊撒嬌。
  
  江諾剛想答應,突然想到,「你叫我什麼?伊魯瑪?」如果他沒記錯,伊魯瑪應該是……
  
  「將他們帶到這個世界的人!」看到江諾投來求證的眼神,艾格蒙特很「好心」地給了他肯定的答案。這群小崽子仗著諾寵他們就敢壞他的好事,該給點教訓了。
  
  「不行,要叫我爸爸,叫爸爸才有蛋蛋吃,不然我生氣了,就不做蛋蛋給你們吃。」嘴裡說著生氣,江諾卻跟個傻爹一樣笑著看懷裡的寶寶。
  
  小傢伙把右手食指放進嘴裡,一臉為難地看著地上的弟弟們,猶豫了半晌,小東西才糯糯地叫了聲「帕帕」。
  
  「乖~!」江諾空出一隻手揉揉懷中寶寶的腦袋,歡歡喜喜地去給崽子們做蛋羹。
  
  艾格蒙特從江諾懷裡接過寶寶,打發了他們出去玩,他自己則坐在江諾背後看著做晚飯。
  
  江諾被艾格蒙特的視線盯得有些發毛,手下的動作越來越快。他有些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今晚有些事不會善了。
  
  果然,吃完飯艾格蒙特就把崽子們打發到森的帳篷去睡。
  
  「那個,艾格蒙特,咱們來聊聊天吧?」看到艾格蒙特虎視眈眈的樣子,江諾忍不住「呵呵」傻笑兩聲。說起來,艾格蒙特的獸型就是老虎,所以「虎視眈眈」這個詞兒詮釋的非常到位。
  
  「好,你說!」嘴上這樣說,艾格蒙特卻已經把江諾推到在獸皮墊子上了,開始吸吮他的脖頸,「說吧,我在聽。」
  
  江諾盡量仰起頭,抻長脖子,費力地說:「你,你這樣,這樣,我不能,好好說,說話。」經過這些日子的磨合,現在只要艾格蒙特一靠近他的身邊,他就開始心跳加速,所以在這樣親密的時候讓他聊天,根本是強人所難嘛。
  
  「那就待會兒再說。」說完,艾格蒙特就俯身吻住江諾的唇。從把人扛回了起他就想這樣做了。
  
  艾格蒙特本想等雨季過去,他們回到駐地之後再與江諾完成儀式,但是這個傢伙完全沒有自覺,今天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別的雄性摟摟抱抱,還為了崽子們拒絕他的求歡。他難道不知道自己才應該在他的心裡排第一位麼?
  
  如果江諾知道艾格蒙特此時心裡在想些什麼一定會哭出來,他絕對想不到在他眼裡成熟沉穩的獸人首領竟然也會如此幼稚地吃自己兒子的醋。
  
  不管怎樣,艾格蒙特已經下定決心,今晚要把某人拆吃入腹了……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啊抱歉,葉書又更新晚了~~
最近葉書在準備論文,接下來的日子,本文不定時更新,葉書盡量保持隔日更,偶爾有榜單的時候也會奮起,所以親們為葉書加油吧……


49

49、49.由吃豆腐所引發的…… ...


  
  儘管艾格蒙特已經下定決心,今晚一定要把某人拆吃入腹,但最後的結果,他又心軟了。因為身下人含淚暈過去的樣子實在太過可憐,所以……,當然這是他自己的想法。
  
  江諾想到的是,艾格蒙特那傢伙越來越過分,竟然要到他暈過去才肯放過他。不是他體格不濟,也不是他扮嬌弱,而是那硬起來有他小臂粗細的傢伙讓他……。那種丟臉的事兒不提也罷!沒想到艾格蒙特塊頭大,那玩意兒的體積也不小!
  
  一早,江諾就像一隻小牛一樣衝進了亞雷的帳篷,「井年,我們走吧!」
  
  「嗯?去哪兒?」井年似乎剛睡醒,伸個懶腰,懶洋洋地問。
  
  「當然是回家!難道你要在這裡過一輩子?」江諾的臉很紅,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氣憤。他絕不會告訴任何人他竟然摸了那個他小臂粗細的傢伙,而且還丟臉地嚇暈了。
  
  聽到「回家」二字,井年終於打起精神來,「你找到回去的辦法了?」
  
  「沒有……」江諾洩了氣,「所以才來找你一起去想辦法啊。」
  
  井年沉默了一會,「上次見面我就想問你了,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來了多長時間了?」
  
  江諾搖搖頭,「從天而降!我拿著東西正準備回家,突然就掉到這裡了。來的時候,那邊正是冬天。」
  
  「這麼說,這就是你原來的樣子!」井年的聲音裡有幾分訝異。
  
  江諾詫異地看著他,「是啊,有什麼問題麼?」
  
  「沒事兒,我來的時候那邊已經是夏末秋初了。」井年自嘲般地笑了一下,「趁著秋高氣爽,用年假到西南旅遊,結果碰上暴雨,山體滑坡……」
  
  井年的話沒說完,不過他不必說下去,江諾也明白。井年原來的身體必然活不成了。「那這個身體……」
  
  「如果我原來有這樣的體格,你一定會認識我,不是體育明星也是影視明星啊。」井年歎口氣,「我閉上眼之前,耳邊是轟隆隆的聲音,睜開眼還是一樣,不同的是一睜開眼我就在那個山坡上,後面是洪水,你們救了我,再後面就到這兒了。」
  
  江諾皺眉想了一會兒,「既然我這個身體可以到這個世界,那麼你現在的身體也可以帶回去。」
  
  井年「噗~」的一聲笑出來,「帶這個身體回去,送個社科院當白老鼠研究麼?這裡挺好的啊,再說你在這裡不是已經『拖家帶口』了麼?你回去他們父子怎麼辦?」
  
  「誰告訴你的?」江諾的額頭黑了下來,「亞雷?不,他不是亂嚼舌根的人。難道是芮蒙?」
  
  「別瞎猜了,」井年伸手不輕不重地推了江諾一把,「猜中了我也不會告訴你,我才不去得罪人呢。再說,這裡沒人不知道吧?我知道有什麼奇怪。還有,別想岔開話題。」
  
  「什麼話題?」江諾決定裝傻。
  
  「你不想說就算了,」井年轉身收拾臥具,「不過,我提醒你,如果你對人家不是真心的,最好早點跟人家說清楚。你遲早都會回去吧?別留下個始亂終棄的名聲。」
  
  江諾想反駁說「還不知道是誰『亂』誰呢」,可是這樣一說似乎就像告訴井年吃虧的那個是自己一樣,所以最後江諾只是不以為意地撇撇嘴。
  
  兩人又沉默了下來,江諾靜靜地看井年收拾,不知過了多久,「井年,你沒想過回去麼?」為什麼他可以這麼自然地收拾,好像原本就屬於這裡一樣。
  
  「當然想過,這裡沒車沒電沒網絡,任何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人都不會喜歡這裡吧?」井年笑了,「不過住久了,就會覺得這裡也不錯,反正在那邊我也沒有牽掛,在這裡就當支邊了。」
  
  「可是我有……」江諾抱著雙膝,把自己縮成一個球。他在那裡還有姐姐,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的親人,他如何能不思念、不牽掛?江諾本來只是害羞,說要離開大部分也是氣話,可是這氣話怎麼會變得沉重起來了呢?
  
  「心上人?」井年收拾好,蹲在江諾身邊攬著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江諾白了井年一眼,「是姐姐!」
  
  「切~~」井年回了一個白眼,「沒聽老話說麼『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你還能賴著你姐姐一輩子麼?你總要過自己的日子,既然這樣,留下來有什麼不好?」
  
  「你眉毛下面倆窟窿眼兒是喘氣兒的麼?小爺是男的,純爺們!比春哥還純!」江諾一把推開井年,自己低下頭開始沉思。
  
  井年的話糙但是細想還是有幾分道理的。回到那個世界又怎樣呢?姐姐已經在張羅他的婚事了,如果成功了,他就會有自己的家庭。將來他就要為自己的家庭而奔波,也許節假日他會帶著自己的妻兒去看望姐姐,但是,那樣相聚的時間又會有多少呢?
  
  就在江諾懷疑自己回去的決定正不正確的時候,他突然想到,「不對,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值得我留戀的,我要回去有什麼不對?」
  
  「真的沒有麼?」井年一臉懷疑,「你家老公,你的小崽子,都不值得你留戀麼?」
  
  「我……」江諾答得很快,卻只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要說沒有捨不得那是騙人的,但是,「我終究只是個過客!」
  
  「他們知道麼?」井年問得很輕,卻對江諾觸動很大。他跟艾格蒙特說過自己是異世人,但是他說過自己要回去麼?他完全不記得了,「似乎是說過了吧?」
  
  「那就再去確定一下!」井年拍拍江諾的肩膀,似是鼓勵。
  
  接下來的時間,江諾開始變得恍惚。從來到這個世界,與艾格蒙特相處的每一個畫面都像電影一樣在他眼前過了一遍。等他從回憶中走出來,看到真實的艾格蒙特的臉,要離開的話變得難以出口。
  
  江諾難得老老實實地跟著艾格蒙特回到帳篷,安安靜靜地為一家大小煮了食物。
  
  「給!」見江諾沒什麼食慾,艾格蒙特掏出幾個果子遞給他,「這個不頂餓,本想等你吃過飯再給你當零嘴兒的。」
  
  江諾接過果子,拿在手裡把玩,「艾格蒙特,」頓了一會,他才說出後面的話,「別對我太好,你會吃虧的!」還是說不出來啊!江諾在心裡歎了口氣,他沒想到還沒到分別的時候他就說不出分離的話來。不僅因為怕傷了艾格蒙特,更是心中的那份不捨遠遠超乎他的預料。
  
  「說什麼胡話?」艾格蒙特伸手揉亂了江諾的頭髮,「你是我的簉雌,怎樣對你好我都不吃虧!」
  
  江諾討厭這樣拖拖拉拉、黏黏糊糊的自己,他這樣跟感情騙子有什麼兩樣?艾格蒙特不應該被這樣對待!江諾下定決心,「艾格蒙特,我……」
  
  「你在洞裡幾天沒出去了,可能不知道,」艾格蒙特突然出聲截斷江諾的話,「外面的雨停了兩天,動物們已經開始出來活動,我覺得雨季差不多要過去了!」
  
  「嗯,明天我跟你出去看看,咱們老是住在山洞裡也不是辦法,崽子們都快憋壞了。」江諾點點頭,「也不知道咱們部落的舊址怎麼樣了,要我說,咱們重新選個好地角,將來過日子才方便。」
  
  「我是部落首領,我說了算,」艾格蒙特勾起唇角,「地方你來選!」
  
  「你這是亂用公權!」江諾也笑起來。
  
  艾格蒙特移過來,把江諾摟進懷裡,「我相信你,你選的地方一定是最好的。」說著,就在江諾的額角留下一個吻,代表著談話時間到此結束,接下來是拉燈時間。
  
  一番折騰,因為體力相差巨大,等艾格蒙特覺得差不多的時候,江諾早已經在半夢半醒之間了。艾格蒙特不慎滿足地抱緊懷裡的人,親了親人兒的發旋兒,準備入睡。
  
  「別對我好,我遲早要離開的。」江諾趴在艾格蒙特懷裡小聲說,如果不是艾格蒙特是獸人、耳朵特別靈敏,那麼這幾個字就會被錯過了。
  
  艾格蒙特僵了一下,他不確定江諾是說真的還是在說夢話,也不確定江諾是不是想讓他聽到這話,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是江諾心底的話。艾格蒙特慢慢收緊手臂,過了許久,「我會抓住你,不放開!」
  
  第二天一早,江諾是在艾格蒙特懷中醒來的。這樣的情況不是沒有過,只是很少,尤其是最近艾格蒙特要出去捕獵,江諾醒來的時候總是只剩他自己。
  
  江諾揉揉額頭,他最近越來越嗜睡了,原來因為時間的差異,他總是睡得比獸人們早,醒的也早,現在卻可以睡到天亮了,這是不是代表他越來越適應這邊的生活了呢?適應了又怎樣呢?最後還是要離開的吧?
  

50

50、50.爭執升級…… ...


作者有話要說:呃,說好隔日更的,結果葉書又懈怠了,一方面是因為有論文要寫,另一方面又趕上單位事兒多,最近還出了趟小差,總之,對不住各位追文的親了,抱歉~!
 
  
  江諾揉了揉額角,昨晚夢到什麼了?為什麼睡了一覺卻沒緩解疲勞,反而更累了?心裡也悶悶的……
  
  「不舒服?」艾格蒙特的大手接替了江諾手,在他覺得難受的地方輕柔地揉按。
  
  「沒,」江諾搖搖頭,「不是要出去看看麼?趕緊準備一下吧。」
  
  艾格蒙特親了親江諾的唇角,起身去打水,留下江諾一個人捂著唇角發呆。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習慣了艾格蒙特這樣的偷襲呢?
  
  「怎麼還沒起?待會兒亞雷會過來。」打水回來,見江諾還在發呆,艾格蒙特為他倒了洗臉水,催促道。
  
  「啊?哦!」江諾終於回神,迅速整理好內務,洗漱過後開始煮早餐。等帳篷裡瀰漫了肉香的時候,艾格蒙特已經把外出借宿的崽子們接回來了。
  
  「帕帕!」已經能化成人型的老大,一見到江諾就撲進他的懷裡,賴著不肯出來,其他崽子身材不佔優勢只能嗚嗚地抱著江諾的腿。
  
  「好乖~」江諾親親小寶寶粉嫩嫩的小臉,又揉了揉虎崽子們的腦袋。明顯不公正的待遇讓虎崽子們眼中蓄滿了水,委屈地仰望著江諾。見狀,江諾連忙放下手頭的活兒,挨個送上親親,這才免去一場水災。
  
  「你太寵他們了!」艾格蒙特托起江諾的下巴,吻了過去。
  
  「孩子們都在!」江諾躲了一下,卻沒躲過第二下,被艾格蒙特吻了個結實。
  
  艾格蒙特的拇指輕撫江諾紅腫的唇瓣,「能碰這裡的人只有我!」
  
  江諾一頭黑線,「他們是你兒子!」這人的佔有慾也太強了吧?看見艾格蒙特「那又怎樣?」的眼神,江諾敗下陣來,「行行行,你是老大,咱們快點吃飯吧,亞雷不是還要過來麼?」
  
  話音剛落,他們就聽到帳篷外亞雷的聲音,「艾格蒙特?可以出發了麼?」
  
  江諾剛想起身招呼亞雷進來,卻被艾格蒙特搶先了一步,「等等!」聽到艾格蒙特的聲音,帳篷的門簾抖了一下,又恢復原狀。看到亞雷沒有進來的意思,艾格蒙特轉頭面對江諾,「不許敷衍我,說你只有我可以碰!」
  
  江諾盯著艾格蒙特看了半晌,見艾格蒙特沒有妥協的意思,江諾才歎了口氣,「我們一定要現在討論這個話題麼?」
  
  「說!」艾格蒙特眼神變得銳利,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得到這個承諾。
  
  江諾低下頭,他遲早會想辦法離開這個世界,到時候,他會有妻子,也會有孩子。他完全可以答應艾格蒙特,反正他離開之後的事兒與艾格蒙特半毛錢的關係也沒有了,但是,他不想。也許從他在艾格蒙特身下得到快感的那一刻起,艾格蒙特在他心裡是地位就變得不一樣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難道要找張獸皮把我包在裡面麼?」江諾抬起頭,笑著問艾格蒙特,企圖矇混過去。
  
  誰知,艾格蒙特根本就不上套,「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江諾又把頭低了下去,「你也明白,我現在說了也是騙你,我遲早會離開。」
  
  艾格蒙特托高江諾的下巴,讓兩人可以對視,「你連謊話也不屑對我說麼?」
  
  艾格蒙特這句話看來有些可悲,但是聽在耳裡就讓人冒火了,尤其聽的人是江諾。
  
  「啪~」,江諾甩開艾格蒙特的手。「你夠了沒有?我說謊,你不高興。我不想騙你,你卻不滿意,你究竟要我怎麼做?」江諾摔了手裡的筷子,「一大早,我幹嘛要陪你說這些破事兒!」說完,掀起門簾出了帳篷。
  
  帳篷外,井年與亞雷正在談笑,氣氛非常融洽,所以江諾氣呼呼地從帳篷裡衝出來,兩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剛剛帳篷裡的兩人吵架了。亞雷看到江諾悶頭往外走,下意識地想去追,卻被井年攔住,「那個我去追,你去看看裡面那隻。」
  
  想到井年與艾格蒙特並不熟悉,亞雷點點頭,「這裡你們不熟悉,不要出山洞。」
  
  「嗯,我去了。」說完,井年就快步去追已經走遠的江諾。
  
  另一邊,井年沒費多少力氣就追上了江諾。「嘿,哥們兒,出啥事兒了?」井年攬住江諾的肩膀,本來還想將重心放到他身上,但是想到自己現在的身材,再看看江諾的小身板,井年沒敢。
  
  「沒事兒。」江諾不想遷怒別人,強壓下心裡的燥火,試圖平復心情。
  
  「我猜猜,昨晚跟你老公談崩了?」井年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在江諾耳邊說。
  
  「他不是我老公!」江諾停下腳步,爆發般地吼了一嗓子。吼完,江諾覺得痛快了很多,但是他身邊的那個人石化了,「對不起,我不該遷怒你。猜得差不多,我跟艾格蒙特談崩了,不過是今天早晨。」說完,江諾繼續向前走。
  
  你們……」井年猶豫了一下,「是怎麼談的?」
  
  「什麼怎麼談?」江諾奇怪地瞥了井年一眼,「就是我說我遲早要離開,他不高興。」
  
  這次換井年停了腳步,一臉懷疑地睨視江諾,「你耍我玩兒還是耍你……」井年在江諾威脅的眼神裡硬生生把「老公」二字換成「艾格蒙特」,「……艾格蒙特玩兒啊?」
  
  「你什麼意思?我幹嘛要耍你們?」江諾轉身,雙臂環胸看著井年。
  
  「你真的假的?脖子上全是紅草莓,身上都快變草莓試驗田了吧?我猜都是新鮮的。剛剛從人家床上爬起來就說要離開,你以為自己還在21世紀的人類社會啊?4 1 9比吃白菜還簡單……」井年的話雖不太中聽,但是並不讓人感到厭煩。
  
  「我……」江諾想反駁,卻發現真相跟井年說的相差不大。昨晚,他因為遲早要離開、辜負了艾格蒙特而感到愧疚,所以,拉燈之後他就由著艾格蒙特折騰他……
  
  想到這裡,江諾抱頭蹲在地上。自己這都幹了些什麼啊?難怪今早艾格蒙特心情不錯地偷襲他,還很體貼地為他打洗臉水。他一定誤會了什麼,所以自己再提要離開的事兒他才這麼生氣。
  
  井年蹲在江諾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別揪了,揪禿了也沒用。你要麼就跟人家好,要麼就痛痛快快地跟他一刀兩斷。一邊往人家床上爬,一邊還拿喬,算什麼事兒?」
  
  「我沒往他床上爬!」江諾的話頗有幾分悲憤的意味。
  
  井年繼續拍拍江諾的肩膀,「我瞭解,我都瞭解」。
  
  「你瞭解個P!」江諾被氣笑了,半晌,江諾慢慢收斂了笑容,「你就不覺得奇怪麼?我們倆都是男的!」
  
  「這有什麼奇怪的?別跟我說你沒看過《斷背山》,不知道什麼叫同性戀。」井年一臉鄙視,「不就是同性麼,人家還沒嫌棄你呢,別太挑哈~!」
  
  「一般人不是會覺得同性戀很噁心麼?就是在這裡,也只有找不到雌性伴侶的獸人才會找另一個獸人搭伙過日子,是無能的表現啊。」江諾半仰著頭,求教地看著井年。
  
  「我沒告訴你麼?我喜歡男人!」井年說得平淡,江諾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才能如此淡然地在自己面前出櫃,「所以我不是你口中的一般人!至於有能、無能……你覺得呢?艾格蒙特是個無能的獸人麼?」
  
  「當然不是,他部落首領又不是當假的……」雖然知道井年是在明知故問,但是江諾還是說出了他想要的答案。
  
  「這不就結了?你也是個聰明人,我說的這些你肯定也明白,只是當事人換成了自己,就開始當局者迷。」井年撲稜了幾下江諾的腦袋,「行了,別給給自己使絆子了,問問自己,拋開性別不談,你對艾格蒙特是啥感覺?」
  
  啥感覺?從第一次見面決定跟著艾格蒙特走開始,他就知道這個人是他可以依賴的。後來,他成了這人的簉雌,雖然他一直嘴硬,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習慣了跟這人一起生活。最讓他難以啟齒也是最不能接受的是兩人之間的情事,但是,如果他敢坦白,那他就應該明白,其實他還蠻喜歡那人將他送上□的感覺的。不過就算他不承認,每次情事都會在失神中解放的事實也可以替他背書。
  
  事已至此,江諾也不能不承認,他其實對艾格蒙特蠻有好感的。但是,他在自己的世界有他的責任,那裡還有他的親人,這些遠遠比他對艾格蒙特的好感要多要重。糾結這麼久,結果還不是一樣,江諾自嘲地笑起來。
  
  「跟我來!」不知何時出現的艾格蒙特,拉住江諾的手腕,將他帶出山洞。直到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艾格蒙特才鬆手,「剛才……」
  
  「剛才是我不好,起床氣,遷怒你了,不好意思。」江諾思索了一會,走到艾格蒙特面前……
  

 


51

51、51.雨過天晴 ...


  
  江諾思索了一會,走到艾格蒙特面前與他對視,「艾格蒙特,以前是我不對,我一邊貪戀你的照顧,一邊拒絕簉雌的身份。說實話,我對你有好感,你是我在這個世界最重要的人。但是,在我的家鄉,有比你還重要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我、崽子們、亞雷……我們合在一起也比不過他麼?」艾格蒙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嗯!」怕艾格蒙特不相信,江諾還用力點了點頭。
  
  「你喜歡他?」這四個字是從艾格蒙特齒縫裡擠出來的,如果江諾夠細心就會看到艾格蒙特握緊的拳頭上已經繃起青筋。
  
  「我愛她!」江諾回憶起和姐姐的點點滴滴,不自覺微笑起來。這微笑在碰到艾格蒙特殺人般的視線時,僵在了江諾的臉上,「那個,艾格蒙特,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我誤會了什麼?」艾格蒙特現在雖然是人型,卻讓江諾覺得他像是已經鎖定獵物,隨時準備咬斷獵物喉嚨的猛虎,而江諾自己則是那只可憐的獵物。
  
  江諾嚥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解釋:「那個,那人是我姐姐,我們那兒有句話兒叫『血濃於水』,更何況我算是她養到這麼大的……」
  
  「那又怎樣?她應該有自己的生活吧?你回去了又能怎樣?」聽到江諾對那人只是親情,艾格蒙特的口氣有了明顯的好轉。
  
  「呃……」江諾無話可說,因為他常常會覺得自己是多出來的那個,尤其看到姐姐一家嬉鬧玩樂的時候。他知道姐姐、姐夫從沒拿他當外人,但是看到那樣的景象,他很難不產生那樣的感覺,「你說的對,可是姐姐是家人,是我可以全心全意依靠的人。在她的身邊,我可以毫無顧忌地放鬆休憩。」
  
  「我也可以!」艾格蒙特終於忍不住把江諾扯進了懷中,「我會保護你,讓你依賴!」
  
  江諾沒想到不太愛說話的艾格蒙特蹦出句來就是甜到膩死人的甜言蜜語,「那個,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艾格蒙特握住江諾的雙肩,俯身與他對視,「不要走,再給我些時間,我會證明,你說的我也能做到!」
  
  江諾只覺得艾格蒙特眼中的兩點墨色像是會吸人魂魄,在他失神的時候,他已經愣愣地點了頭,還是艾格蒙特一記深吻才讓他回神。
  
  「你答應了!」艾格蒙特勾起的唇角顯示了他有多得意。
  
  「呃嗯?」剛剛回神的江諾想了一會才明白艾格蒙特的意思。不是不明白艾格蒙特想要他一個承諾,而偏偏這個承諾他給不起,不過答應就答應了,反正他預定的離開的時間不是現在,只是,「我可以暫時不離開!」
  
  「暫時?」艾格蒙特不是傻瓜,怎麼可能聽不出江諾話中的重音。
  
  江諾點點頭,「我可以給你時間證明你說的話。如果那個時候,我覺得你比姐姐重要,我會永遠留下了也說不定。」江諾知道自己很卑鄙,明明應該斷了艾格蒙特一切念想兒,卻在最後一句話留了活口,給了艾格蒙特希望。儘管心裡唾棄了自己一萬遍,他還是把那句話說了出來,因為,他真的很眷戀艾格蒙特寵他的感覺。
  
  獸人的世界雖然單純許多,但是不代表沒有勾心鬥角的存在,不然艾格蒙特也不會失了原先部落首領的頭銜還被人追殺。艾格蒙特不願意動用心計,不代表他沒有心計,更不代表他看不透江諾的那點小算盤,不過,與以往遇到的暗算不同,江諾的小算計只讓他覺得可愛無比。
  
  「你回不去了!」艾格蒙特微微一探身子,在江諾耳邊小聲說。
  
  艾格蒙特說話時的氣息拂過江諾敏感的耳朵,讓他酥麻了半邊身子。江諾為自己的敏感臊紅了臉,摀住耳朵,轉向艾格蒙特道:「不是要四處看看麼?快點走!」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你還沒吃東西!」艾格蒙特用一根手指勾住江諾的後領。
  
  江諾伸手從口袋兒裡掏出一個有些蔫兒的果子,「我果子!」
  
  艾格蒙特長臂一伸,抓過江諾手裡的果子,向背後一拋,紅色的果子就沒入草叢中。
  
  「喂,你幹嘛,那是我捨不得吃省下來的,你就這麼給我扔了?」江諾回身就要去草叢裡找。
  
  艾格蒙特攬住江諾的腰腹,「吃不完就扔掉,你喜歡我再給你摘新的,不過不能不吃飯!」
  
  「你都快趕上我爸了!」雖然是抱怨的話語,但是江諾滿臉的笑意,表面他心裡還是很甜蜜的,「好吧,反正果子已經被你扔了,我們回去吃早飯吧!」
  
  兩人一前一後地回到帳篷,江諾準備的早餐卻只剩下肉湯了。
  
  「咦?你們這麼快就回來啦?」井年腆著肚子靠著江諾的「寢具」休息。江諾毫不懷疑,如果手邊有牙籤的話,井年還會翹起二郎腿兒剔牙。
  
  「再不快點,連肉湯都沒了!」江諾說中了事實,井年正準備休息一會兒之後把剩下的肉湯干了。
  
  「呃?呵呵,江諾,你這肉湯煮的不錯,呵呵呵……」感覺到江諾的怨念,井年傻笑了兩聲。
  
  「呃,對不起,我們以為你們不會回來吃了……」亞雷紅了臉對江諾解釋,「我現在馬上再去捉一隻獵物賠給你……」
  
  「說什麼呢,一鍋肉而已,說什麼賠不賠!」江諾揮揮手,不讓亞雷再說下去,「艾格蒙特說雨停了,要出去轉轉,你們去不?」
  
  「去,當然去,我從進來就沒出去過,坐牢也該放放風了!」井年站起來走到亞雷身邊,「我說什麼來著?我就說小諾不是這麼小氣的人吧!」
  
  「算了吧你,得了便宜還賣乖!」江諾笑罵了幾句,「走吧!」
  
  看到江諾和井年的互動,艾格蒙特皺了皺眉沒說什麼,先一步離開了帳篷。亞雷看了兩人一眼,跟著艾格蒙特出了帳篷。
  
  等到帳篷裡只剩下兩人,井年才問江諾:「都說清楚了?」
  
  「嗯,」江諾點點頭,「說清楚了。」
  
  「哥哥說句話,你別不愛聽,」井年攬著江諾的肩膀,「你吧,就是日子過得太舒坦,閒得!」
  
  聞言,江諾一臉黑線,「我想回家有什麼不對?」
  
  「你想回家沒什麼不對,」井年一副哥倆好的架勢,「關鍵是,你早幹嘛去了?」
  
  「我早……」江諾直覺想反駁,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沒了詞兒,「我早……」
  
  「你們在幹什麼?」艾格蒙特掀開帳篷的門簾,一眼看到自家簉雌被人摟著,聲音立馬低了一個八度。
  
  「啊?沒什麼,」江諾見到救星,立刻甩開井年攬住他的手臂,迎向艾格蒙特,「我們走吧,回來我再給你做好吃的。」
  
  艾格蒙特斜楞了井年一眼,在江諾唇角留下一個吻,「好!」樣子是說不出的得意。
  
  「喂喂喂,閃瞎我的鈦合金狗眼啦~!」井年大聲叫嚷著,摀住眼衝出帳篷。
  
  「閉嘴,混蛋!有你這樣當人家老鄉的麼?」尷尬不已的江諾紅著臉追出去。一行四人在吵吵嚷嚷中出了山洞,向艾格蒙特的部落原駐地走去。
  
  不必走進,爬上山頭,就看到了部落的原駐地被已經平靜下來的河水覆蓋。一直與井年吵鬧的江諾安靜下來,他對那塊土地並沒有什麼感情,可是大長老他們……,「這下怎麼辦?大長老他們已經在打包行李準備回遷了。」
  
  「出來打獵的早就知道,但是沒人敢告訴他們罷了。」艾格蒙特聲音沒什麼起伏,轉而問亞雷,「你們那兒怎麼樣?」
  
  「一樣。」簡單兩個字,江諾卻覺得裡面包含了許多情緒,沉重、不捨、無奈……
  
  「看來非換駐地不可了!」艾格蒙特說得無可奈何,但是聽的人都聽出了裡面包含了幾分高興,「我們去選地方吧!」艾格蒙特「當機立斷」,率先離開山頭。餘下的人只好跟著他走。
  
  一行人走走停停,看過了不少地方,不是離水源太遠就是地方不夠大。最終四個人走到舊河道附近。
  
  「這裡不錯!」走了許久,江諾已經累得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就這兒吧,舊河道的淤泥很厚,可以在這裡種糧食,兩岸地方也寬敞,一邊一個部落完全住得開,而且離水源也不遠。就這兒吧!」
  
  江諾的樣子讓艾格蒙特有些心疼,他轉身上山,不久後捧著若干紅果子回來給江諾。江諾早飯沒吃,早就餓了,所以也沒客氣,抓起一個果子在身上蹭了兩下就啃,「很甜,你也吃!」。
  
  「喂喂,先別忙著秀甜蜜,」大燈泡井年跳了出來,「我來了也有些日子了,咱們的人好像都不吃糧食吧?咱們是不是應該找塊獵物多的地方?」
  

 


52

52、52.接任首領 ...


  
  「是啊,你也來了有些日子了,光吃肉,你就不便秘?」江諾白了井年一眼。
  
  「呃……」井年摸摸鼻子,原來他也是個無肉不歡的主兒,但是,自從來這兒頓頓吃肉之後,他還真有點想念青菜的味道了。
  
  「所以,將來兩個部落的人都必須學習種植!」江諾一句話就要拍板。
  
  「種植?兄弟,想不到你還會這個!佩服佩服!」井年傳過來之前也是個城裡人,也就能分清大米小麥。
  
  「我不會!」江諾跟井年兩個半斤八兩,從小都在城裡長大不把麥苗當韭菜就不錯了,哪裡會種地。
  
  井年腦袋上掛滿黑線,「大家都不會,種P啊!」
  
  「你和我不會,但是有人會!」江諾一臉「你無知了吧」的表情看著井年,「我聽說,除了吃肉的獸人外,還有吃素的獸人,他們會種地,到時候請個師傅來教大家好了。」
  
  「你想得太簡單了……」井年還要和江諾抬槓。
  
  江諾沒理他,自顧自說:「我不太瞭解這裡的氣候,但是我感覺應該慢慢變冷了吧?現在不是種地的時候,這個問題可以放放。我比較頭疼的是怎麼說服幾個老頑固搬到這裡,特別是……」江諾別有深意地看了亞雷一眼。
  
  亞雷和艾格蒙特都沉默,他們幾次和首領大叔交鋒,都敗在他的頑固之下,要想說服他讓兩個部落比鄰而居,簡直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特別是什麼?」只有井年滿是好奇。
  
  「特別是亞雷的外公,大河部落的首領。」江諾把井年拽到一邊,小聲咬耳朵,「老頭頑固地要命,對艾格蒙特的部落也充滿敵意,所以……」
  
  「我明白了!」井年擺擺手,示意江諾不用說下去了。「我有辦法。」
  
  後面一句話不光江諾,亞雷和艾格蒙特也聽見了,三個人都一臉驚奇地看著井年。「老首領不同意,換個新的不就完了麼。」井年說得輕巧。
  
  「說得容易,換誰?」這下換了江諾吐糟井年。
  
  井年揚了揚下巴,「實話告訴你吧,老首領慧眼識英才,想讓我接替他的首領之位。」
  
  「我倒忘了,你也是個黑毛的。」江諾臉上就差寫著「原來如此」。
  
  「你什麼意思?」
  
  「既然這樣,你趕緊回去接任首領的職位去!」江諾根本沒理會井年的問題,拖著他就要往回走。
  
  「等等等,我還有條件呢!」井年甩開江諾拉著他的手,走到亞雷面前,「你說我卑鄙也好,趁火打劫也好,總之,我想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亞雷覺得井年看他的眼神像是有溫度,讓他的身體漸漸發起熱來。
  
  井年鏗鏘有力地吐出三個字:「嫁給我!」
  
  「噗~~」江諾無比慶幸自己沒有喝水。
  
  獸人的世界沒有嫁娶一說,所以亞雷和艾格蒙特疑惑地看著明顯是聽懂了江諾。「呃,他想讓你做他的……」江諾猶豫了一下,他見識過亞雷的神力,覺得他怎麼也不可能被壓,但是,看看自己老鄉現在和艾格蒙特有得拼的體格,又覺得也沒什麼不可能,「他的簉雌。」
  
  「你會像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樣珍惜我們部落的一切麼?」亞雷思索了一陣之後問。
  
  「你要答應?」一直沉默的艾格蒙特明顯不贊成。
  
  「你知道,為了部落和首領,我什麼都會做。」本就很悲情的一句話,從亞雷的口中說出讓人更覺得傷感。
  
  「算了,我開玩笑的,」井年笑了出來,「不過,你將來要找伴侶的話,要優先考慮我哦。」
  
  「我可以答應你的條件。」亞雷面無表情地說。
  
  井年還在笑著,眼裡卻閃過失望,「可是我捨不得勉強你。」一句話讓亞雷冷硬的面具上泛起紅暈。
  
  在氣氛由甜蜜溫馨變成尷尬之前,江諾打破了沉默,「好吧,大情聖都這樣說了,我們就先回去搞定首領大叔吧。」
  
  回去的時候艾格蒙特抻出翅膀,打橫抱起江諾,飛上了天空。一次生,兩次熟,江諾被抱著飛了好幾次,已經慢慢適應了,加上這次不趕時間,艾格蒙特有意放慢了速度,沒覺得難受的江諾有了閒心跟艾格蒙特拉呱。「艾格蒙特,雖然我剛剛說讓大家都學種地,以後吃糧食,但是大家的主食一直是肉,要改變恐怕沒那麼容易,所以這附近還要是要有充足的獵物才好。」
  
  「這個沒問題,最多我們打獵的時候再走遠些。」艾格蒙特一語帶過,顯然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了。
  
  「實在不行,我們可以抓些動物幼崽回來馴養。」江諾窩在艾格蒙特的胸口,皺眉思索,「早知道回到這兒來,當初考大學的時候我就選農學院了。」
  
  艾格蒙特笑了笑,沒說話。小東西安安靜靜窩在他懷裡的樣子,讓他覺得很滿足。
  
  四人回到暫居的山洞,都沒提部落新址的事兒,而是先找到了首領大叔,把井年接任新首領的問題先解決了。
  
  「我可以接任首領,但是我有個條件。」井年坐在首領大叔面前,一本正經地說。
  
  「不是吧,你又來?」坐在井年身邊的江諾忍不住在他耳邊嘀咕,而與兩人斜對而坐的亞雷臉上的紅暈有濃了幾分。
  
  「我接任首領之後,會像愛惜自己生命一樣愛惜部落的一切,絕不做損害部落利益的事兒,盡我所能帶領部落走向一個更好的將來。」說到這兒,井年停了一下,看了看亞雷。江諾捂了臉,替井年害臊;亞雷低下頭,只等井年說出要求,他就回答「我願意」;只有艾格蒙特還是不懂如山。
  
  「所以,我希望,無論我做出什麼決定會得到您無條件的支持。因為我們的最終目的都是一致的,都是為了整個部落好。您說呢?」井年的視線轉回首領大叔的老臉上,微笑著說。
  
  「哎?不是要向大叔提親啊?」江諾又湊到井年身邊咬耳朵。
  
  井年保持微笑的表情看著老首領,只從齒縫裡吐出只有兩人能聽得清的兩個字「閉嘴」。
  
  「這個……」老首領還有幾分猶豫,他對這個接觸不多的青年不是很放心。雖然他曾經打算把首領的位置傳給這人,但是後來想到自己對這人的背景來歷一無所知,不由得慶幸青年拒絕了自己的提議,現在這人又上趕著來要求接任,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您是不放心我吧?」井年不以為意地笑笑,「您不放心我,但是應該放心亞雷吧?讓他跟我身邊兒,看著我,您老覺得怎麼樣?」
  
  「亞雷,你怎麼看?」老首領扭頭問身邊的人。
  
  「我沒問題。」亞雷沒想到突然被點名,反射性地回答。
  
  雖然亞雷說了「沒問題」,老首領卻沒立馬答應,反而低頭沉默不語。
  
  等了半晌,也沒見老首領抬頭,江諾忍不住了,「大叔,行還是不行,你說句話啊?」
  
  老首領抬起頭,彷彿才看見他一般,「你們怎麼在這兒?」
  
  「我……」江諾剛說了一個字,突然靈光一現,便對老首領賠了個笑臉,口氣滿是無可奈何,「這還不是因為我們家大長老么。」
  
  「哼,他又想幹什麼?」老首領一聽「大長老」三個字,臉立馬沉了下來。
  
  「嗨,還不是我前幾天跟他閒聊,說起我在這兒遇到一個老鄉,人不錯,學識也好,他立刻就要讓我這老鄉,哦,就是井年,讓井年加入我們的部落,好輔佐艾格蒙特。可是井年不同意,說是亞雷救了他,他要先你們這邊的意思。所以,您老要是不願意,趕緊說句話,我好把人領回去。」
  
  老首領半信半疑地看看井年,又問艾格蒙特:「真的?」
  
  「當然是真的!」江諾搶在艾格蒙特之前回答。
  
  「那之前,他為什麼拒絕了?」老首領仍是不信。
  
  這個問題井年自己回答了:「那時候我才剛來,啥都不懂,想幫忙變成添亂就不好了,是不是?」 說完,井年仍笑瞇瞇地看著老首領,一副溫和沒脾氣的樣子。
  
  「得,你老也別猜來疑去的,」江諾使出殺手鑭,「井年,人家可不像大長老一樣稀罕你,你還是跟我回去吧!」
  
  「等等!」老首領喝住起身要走的江諾和井年,「那個老東西都搶了我兩個繼承人了,還想搶我第三個?你小子,回去告訴他,沒門!明天,不,今晚我們就舉行儀式!」
  
  「成,您老手快,我回去告訴大長老,別惦記了。」說完,江諾就起身出了帳篷,他怕自己繃不住笑場。
  
  艾格蒙特也跟在他身後出來,「你又說謊!」
  
  「什麼說謊?這叫兵不厭詐!」江諾撇撇嘴,「再說,我沒對你說謊,不就行了!」
  
  「記住你說的,不許對我說謊!」艾格蒙特把江諾擁進懷中,歎息般的說。
  
  「嗯!」江諾如是答應,最終卻沒做到……
  
  
53

53、53.部落新址 ...


  
  井年的繼位儀式很順利,不過儀式之後,前首領靜下來一琢磨,就明白了自己又被坑了。可是,這繼位的人選是他自己挑的,他又怎麼能告訴人家這個新首領聯合了外人從他這裡騙走了首領的位置?最終,前首領只能吃個啞巴虧。
  
  「這事兒你也有份?」忍了又忍,前首領還是沒忍住,呵斥身邊的人。
  
  「井年是個合適的人選。」亞雷既沒否認,也沒承認。
  
  「合適不合適是你說的麼?」前首領的臉已經氣道發紫,四處尋找趁手的東西想要好好教訓眼前的人。
  
  「大叔,您交代完了麼?」井年撩起門簾,進到帳篷裡,「大叔,您要交代完了,就讓亞雷跟我回去吧。」
  
  「回去?回哪兒?」前首領冷著臉問。
  
  「當然是回我們的帳篷啊!」繼位儀式結束後,井年就該有屬於自己的首領帳篷,但是卻被他以不會在此久居為由拒絕了,所以,他現在仍然與亞雷睡一個帳篷。
  
  「你現在是首領,應該有自己的帳篷,亞雷跟我睡就行了!」前首領不假辭色地拒絕了井年的要求。
  
  「別啊,你不是讓亞雷看著我麼?」井年沒被前首領的冷臉嚇住,「再說,我還有很多事兒不懂,想要跟亞雷學習。」
  
  「你不是學識很好麼?還需要學什麼?要學白天學好了。」前首領打定主意不讓井年如意。
  
  「大叔,學識再好也不是什麼都懂啊。而且,我是想晚上把該知道的事兒都弄明白,就不會耽誤白天的事兒啦。」井年做到前首領身邊,觀察了一會兒,「大叔,您是不是在生氣啊?誰惹到您了?」
  
  「哼!」前首領冷哼一聲,轉了了身子不去看井年。
  
  「我?我哪裡做的不好了?」井年一副無辜的樣子。
  
  「你聯合外人騙我,你覺得你做的好?」前首領衝著井年吼。
  
  「聯合外人騙您?」井年想了想,「大叔,你要是覺得我騙了您,我可以立刻把首領的信物還給你!本來這首領之位我就不稀罕,會繼任完全是為了報答亞雷的救命之恩。既然您覺得我不合適,那麼我再想其他辦法報恩好了。」說著,井年就把象徵首領權力的權杖塞回前首領的手裡。
  
  前首領一看這繼承人說不干就不幹了,就疑惑起來,難道之前是自己想多了?不管怎樣,「你給我站住,既然舉行了儀式,你就是首領,權杖能隨便給人麼?亞雷,你回去給我好好教教他!」
  
  背對著前首領的井年勾起唇角,轉過身立刻變成一副「知道錯了」的樣子,恭恭敬敬地接過首領權杖,「是我不對,亞雷,你快回來教教我吧!」
  
  這邊,井年和亞雷順利擺脫了憤怒的前首領,那邊,江諾和艾格蒙特坐在了大長老的帳篷裡,與他促膝談心。
  
  「部落要遷到新址。」艾格蒙特一個字兒也不願多說。
  
  好在大長老也聽說了部落舊址被淹的事兒,不想住在水底就必須遷往新址,所以,大長老點點頭,「地方選好了?」
  
  「嗯,我和艾格蒙特選的。」江諾被艾格蒙特的惜字如金打敗,開口替他說,心裡還在納悶,他倆人在一起的時候,艾格蒙特也沒這麼不愛說話啊。「地方離這裡不遠,就是大河原來的河道附近,地方夠大,離水源近。我問過艾格蒙特,食物也不成問題。」
  
  大長老聽了沒發現什麼不好,便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我和艾格蒙特打算冬季過去之後再把部落遷過去。」江諾又繼續說。
  
  大長老立刻提了反對意見,「冬季來臨還早著呢,趁著天還暖和,早些搬過去,也夠大家適應的。整天關在這麼個不見天日的小地方,把崽子們都關壞了。」
  
  「嗯,那好,明天我們就挑幾個人先去把地方整理出來。」然後兩人就以要去挑選人手為借口離開了大長老的帳篷。
  
  「喂,你沒告訴大長老,我們跟大河部落是鄰居。」江諾拽拽艾格蒙特的衣角,小聲說。
  
  「嗯?」艾格蒙特想了想,「我忘了!」
  
  「噗嗤~」江諾笑出來,「你跟我學壞咯~!」
  
  艾格蒙特摸摸江諾的腦袋,「壞事不能都讓你一個人做。」
  
  一句玩笑似的話兒卻讓江諾心裡暖暖的,這個連說謊都不屑的男人卻願意陪他去做壞事,這讓他怎麼能不覺得幸福?
  
  第二天一早,艾格蒙特和江諾帶著森、巖、石、泰格、芮蒙和其他五名獸人,連同自願跟去照顧他們的幾個雌性,聲勢浩大地離開山洞,只差沿途敲鑼打鼓。
  
  「大叔,我聽說,艾格蒙特已經選好了部落的新址,這就是要去準備了。」艾格蒙特的隊伍離開時弄出如此大的動靜,有耳朵的不會聽不到,井年卻特意到前首領面前提起這事兒。
  
  「這裡確實不是長久居住的地方,我們也該找個合適的駐地了。」前首領歎息一聲,沒想到那次離開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和亞雷倒是看好了一塊地方。咱們的部落再擴大一倍的也住得開,而且離水源近,食物也夠……」井年看著前首領,沒再往下說。
  
  「既然相中了地方,為什麼不趕緊派人去?」前首領皺起眉頭,不高興地說。這樣的好地方要是被別人佔去怎麼辦?「趕緊派人去修整,咱們好盡早遷過去!」
  
  「這個,我們是想先讓您去看看……」
  
  「不必看了!立刻派人去,現在你和亞雷就去挑人,馬上走!」前首領大叔大手一揮,將井年和亞雷趕出了帳篷。
  
  「是不是太容易了?」井年有些不敢置信地問身邊的亞雷。
  
  「你還想被刁難麼?」亞雷反問了一句,然後不等井年回答就快步走向了在不遠處等候的一群人。那是亞雷替井年選的去修整部落新址的人,前一天晚上已經通知他們準備了,只等井年說服了前首領就出發。亞雷沒想到事情出乎意料地順利,盤算著他們趕緊出發也許還能追上艾格蒙特的隊伍。
  
  「大家都到啦,」井年跟在亞雷身後,走近了人群,「昨晚已經跟大家說過了,咱們今天要去修整新的部落駐地,為減少麻煩,這幾天我們就住在新址,有不方便的可以現在提出來。」井年等了一會,沒有人提出異議才繼續往下說,「既然大家都沒有問題,那麼到了新駐地之後,任何人不准提前回來,如果非回來不可,必須跟我請假,明白了嘛?」
  
  眾人疑惑地互相看看,最終出於對首領的信任,大家都大聲回答了「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我們就出發!Let』s Go!」井年帶的隊伍雖然沒有艾格蒙特的隊伍動靜大,卻一樣受到了族人們熱烈歡送。
  
  井年和亞雷帶著人出了山洞沒多久,就碰見了等在路邊的艾格蒙特等人。
  
  「沒想到你們速度還挺快啊!」江諾頭上頂著一個荷葉似的大葉子從樹叢裡跳出來。
  
  「嗯,」井年伸手搶過江諾手裡的另一片葉子扣在頭上,「大叔今天出乎意料地好說話。」
  
  「走了!」艾格蒙特繼續發揚他在人前惜字如金的個性,招呼大家出發前往。
  
  「大家跟上哈!」井年對自己人喊了一嗓子,就變型成黑色的巨狼,與獸型的亞雷衝到了兩家隊伍的最前面帶路。而艾格蒙特早就抱著自家簉雌飛得沒了影。
  
  雖然因為隊伍裡有雌性,整支隊伍跑得並不快,但是因為距離不算遠,所以大部隊到達的時候,還不到中午。
  
  早早就到了的艾格蒙特讓後來的人休息了一會就招呼他們去搭帳篷。而江諾則去調度雌性們,「姑娘們~,力氣活讓他們獸人去幹,咱們去找好吃的吧!泰格、芮蒙,姑娘們的安危就交給你倆了!」
  
  「是!」泰格和芮蒙毫不猶豫地領了命,護送著一群說說笑笑的雌性進了樹林。
  
  「哎哎~~,小伙子們,別看啦,人都走遠了!」井年拍拍手,引起還在向樹林裡張望的獸人的注意,「說什麼都是假的,趕緊動手搭一個又大又結實的帳篷,讓雌性住著安心,才有人願意做你們的簉雌啊!」
  
  被調侃的幾名獸人臊紅了連,立馬去幫忙搭帳篷,不禁羨慕被江諾叫去的泰格和芮蒙。
  
  帳篷還沒搭好幾個,眾人就聽到林子裡傳來芮蒙的聲音,「不好了,首領,不好了!」然後就見芮蒙領著雌性們跑出林子。
  
  以為雌性遇到了野獸,眾獸人立刻放下手上的活兒去接應,沒想到芮蒙卻擺擺手,衝到艾格蒙特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首……首領,不好了,諾誤食了龍毒草,快,快不行了……」
  
  眾人一聽龍毒草皆變了臉色。「怎麼會這樣?」井年上前抓住芮蒙,他不知道龍毒草是什麼,但是他聽得懂後面那句「不行了」……
  

 


54

54、54.虛驚一場 ...


  「你說『不行了』是什麼意思?啊?」井年不想相信這樣的事實。初到異世,因為遇到了江諾,他才沒有彷徨無助。雖然看起來是他給江諾出主意的時候比較多,但事實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依賴江諾。
  
  「就,就是,龍,龍毒草……」芮蒙說話結結巴巴,紅紅的眼眶表明這孩子已經哭過了。
  
  所有人都同情地看著艾格蒙特,他們都很喜歡江諾,但是如果失去了江諾最傷心的人一定是他們的首領。
  
  「艾格蒙特……」亞雷走到艾格蒙特身邊,試圖安慰他。
  
  「巖、石,你們倆過來把這個帳篷搭好。」艾格蒙特拍拍身上的灰塵,對亞雷說道:「剩下的交給你了,我去接他回來。」
  
  艾格蒙特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切如常,但越是這樣,眾人越是擔心,「艾格蒙特,你要想開點,諾他……」
  
  「諾?」艾格蒙特有些疑惑,隨即了悟,「諾,吃過赤珠蛇的□!」
  
  眾人抽氣,明顯被震撼了。不明所以的井年扯扯身邊人的衣服,無奈地問:「赤珠蛇是什麼?」
  
  井年比較走運,問的人恰好是大河部落的人,因此免去了被嘲笑的命運,還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咦?首領不知道赤珠蛇?就是頭頂上有一個紅色肉球的蛇,它的毒性非常強烈,但是它的□可以解百毒,吃過它□的人從此就不怕任何毒物了。」
  
  「也就是說,小諾根本沒事?!」井年求證似的看著艾格蒙特和亞雷,見二者點了頭才繼續問,「那他說小諾『不行了』是怎麼回事?」
  
  「諾,諾他誤食龍毒草之後就不停的嘔吐,到後來只能吐白沫了,臉色也慘白,我們都以為他……,所以泰格就讓我帶人先回來報訊。」
  
  「哦~」眾口一致,表示瞭解。龍毒草是非常厲害的毒草,普通人如果誤食,恐怕早就沒命了,而江諾因為有了赤珠蛇的某些精華護體,保住小命,但是皮肉之苦怕是逃不掉的。
  
  「艾格蒙特,你也不早說,害大家虛驚一場。」井年拍拍胸口收驚。
  
  「你們沒看到嗎?」艾格蒙特的語氣彷彿大家不知道這件事是很奇怪的。
  
  「看到什麼?」井年本來就什麼也不知道,問得倒也坦然。
  
  「諾的身上掛著赤珠蛇的毒牙,他的水袋是赤珠蛇的囊袋。」艾格蒙特難得好心為大家解惑。
  
  這……,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平常誰會注意這些小事。眾人都不說話,在氣氛冷下來的時候,人群裡傳來一個雌性酸不溜丟的話:「諾還真是好運氣,可以遇上首領這樣好的雄性,竟然可以為了簉雌去捉赤珠蛇!」
  
  「那蛇是諾自己捉的。」艾格蒙特的聲音不大,語調也是平平淡淡的,卻引起了許多人的驚呼。
  
  「不愧是首領的簉雌,竟然連赤珠蛇都能捉到。」,「看不出來,諾竟然這麼厲害!」、「如果,是我的簉雌……」
  
  還沒等後來的人說完,艾格蒙特就打斷了他,「你們繼續做完手頭上的活,我去接諾回來。」看什麼玩笑,諾是他的!任何人都別想染指,就連想想都不行!
  
  等艾格蒙特進了林子,眾人才開始繼續忙碌。井年則湊到了亞雷身邊,打聽自己感興趣的信息。「那個赤珠蛇,很難捉麼?」
  
  「嗯,蛇毒很厲害,被咬到一定會死。」亞雷吧固定帳篷的繩頭扯緊、系結實才繼續說:「而且,最好的獵手也很難找到它的蹤跡。」
  
  「這麼說,那玩意兒很珍貴?」井年一邊幫忙,一邊繼續問。
  
  「珍貴的是它頭頂上的紅球球,也就是它的囊袋。」亞雷吧井年做過的活兒重新檢查了一遍,順便回答他的問題。
  
  「囊袋?腦袋吧?裡面是什麼?」井年變身好奇寶寶。
  
  「裡面是赤珠蛇的精華,也是能解百毒的東西。」井年站直身體,一座帳篷已經搭好了,「我要去搭下一座帳篷了,你還有問題麼?」
  
  「有,最後一個!」井年鑽過固定帳篷的繩索,與亞雷面對面,「如果有人拿著赤珠蛇的……」井年怎麼想都覺得那東西噁心,就跳了過去,「跟你求愛,你會答應麼?」
  
  亞雷看著井年,他又感覺到那灼熱視線似乎要把人點燃,「不,不會,我不會讓我喜歡的人去冒險。反過來,我也不會因為有人為我去冒險而喜歡他。」
  
  「這也不行啊,」井年像是自言自語般小聲嘟噥著:「那要怎樣才行啊?!」
  
  「不要想太多,只要你是大河部落的首領,我就會一直跟在你身邊。」亞雷繞過井年,去給旁邊搭帳篷的人幫忙。
  
  這邊井年糾結於如何求愛才能一舉成功,那邊江諾吐到連苦膽都快吐出來了。等艾格蒙特循著氣味找到江諾的時候,他已經吐得只剩半條命。好在,江諾運氣好,碰到了一群好心人,餵了他一些止吐的草藥,並給他漱了口。
  
  「還敢不敢亂吃東西了?」沒有安慰也就罷了,沒想到艾格蒙特見到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江諾心裡悶悶的。他都為了誰啊?
  
  「你在嚇唬小崽子麼?」江諾白著臉靠在艾格蒙特懷中,不高興地說。
  
  「小崽子可不會像你一樣去吃龍毒草!」艾格蒙特點點江諾的鼻子,「我才一會兒不在你身邊,你就差點丟了小命,以後不許離開我的視線!」
  
  「你乾脆找根鏈子,把我栓在你的褲腰上得了!」江諾白了艾格蒙特一眼,「不跟你說笑了,來說正事兒,你知道剛剛救了我的那些人是誰麼?」
  
  江諾神秘兮兮的樣子讓艾格蒙特有些想笑,但他知道,如果自己笑出來,小傢伙一定會翻臉。想到江諾的身體現在很虛弱,艾格蒙特便順了江諾的意,從善如流地問:「那些人是誰?」
  
  「是你說過的草性獸人!」江諾在艾格蒙特耳邊小聲吵吵,還不忘市場轉頭對一旁的人們點個頭、微笑一下。
  
  「你想幹什麼?」艾格蒙特寵溺地摸摸江諾的腦袋。
  
  「你應該問,他們想幹什麼!」江諾像是恨鐵不成鋼地說。
  
  「他們要幹什麼與我無關,我只關心你。」艾格蒙特調整了一下姿勢,讓江諾靠得更舒服些。
  
  「你,你,你……」江諾面紅耳赤,將臉孔埋進艾格蒙特懷中,「你不要面無表情地說些肉麻的話,好不好!」
  
  「我只是在說事實。」艾格蒙特還是一本正經地樣子。
  
  江諾覺得自己的臉已經開始冒煙兒了,「不跟你扯這些,咱們說正經的。他們是住在原來大河下游的草性獸人部落,因為大河改道,他們原來生活的地方沒有了水源,所以,他們沿著河道而上……」江諾用「你明白了吧?」的眼神看著艾格蒙特。
  
  「然後呢?」艾格蒙特猜測,那些草性獸人八成跟他們看上同一塊地方了,不過他們既然已經來了,就絕對不可能讓出去。
  
  「他們相中了咱們不遠處一個水泊邊的地方!」江諾故意賣關子,像牙膏一樣,擠一點說一點。
  
  「這不是很好麼。」艾格蒙特覺得沒什麼事兒了,抱起江諾準備回他們的臨時駐地。
  
  「等等,等等,我還沒說完呢!」江諾環住艾格蒙特的脖子,拉向自己,「他們找的那湖的水源原先應該是大河某條支流,現在大河改道,支流的水也枯竭了,所以他們想引水。」
  
  「對咱們有什麼影響?」
  
  「要引水,肯定要經過咱們的駐地,會佔點地方。不過,剛好可以當做兩個部落的分界,而且如果真的要發展種植業,還可以擴大灌溉面積……具體的我還要找井年商量一下。」江諾絲毫沒注意到,由於他環著艾格蒙特脖頸說話,兩人的頭已經越靠越近了。
  
  艾格蒙特終於沒忍住,親了江諾的嘴唇一下,才道:「不用商量,這事兒交給他好了,咱們出人出力。」
  
  等江諾把艾格蒙特的意思委婉地轉達給井年,井年立馬炸了毛,「小諾,你搞什麼啊?人家穿越最多蓋個房子燒個碗兒,你竟然讓我給你建個都江堰?你想難為死我?」
  
  「切~,我要是讓你燒個青花瓷才叫難為你呢!」江諾不以為意地擺擺手,「而且還沒我的鳥蛋殼結實耐用,我才不稀罕。」
  
  井年腦門發黑,「江諾,你毒壞腦子了吧?」
  
  「開玩笑,開玩笑,」見井年要翻臉,江諾笑嘻嘻地說:「其實,這技術難度根本就不夠都江堰的水平,最多也就是隋唐大運河的水平。艾格蒙特的意思是,不用你出力,你就做個技術顧問就成,體力活有人干。」
  
  井年「哼」了一聲,「我做技術顧問?那你幹啥?」
  ...


55

55、55.請君入甕 ...


  
  井年「哼」了一聲,「我做技術顧問?那你幹啥?」
  
  「我?我就做場外指導吧。」江諾依舊笑嘻嘻。
  
  「我還用你來指導?」井年摔了手裡用來砸木樁的石頭。
  
  「不用,不用,當然不用!」江諾笑得合不攏嘴,「那挖水渠的事兒就全權交給你負責咯!」
  
  「江-諾!你又挖坑讓我跳!」井年恨得咬牙切齒,但實際上他心裡無比慶幸,還好這傢伙福大命大,現在還可以有個人跟他抬槓。
  
  「什麼叫『又』?我明明第一次挖坑讓你跳……」江諾不幹了。
  
  「走了!」該談的談攏,該套的套牢,艾格蒙特一刻也不願意讓江諾待在井年身邊。
  
  「喂!卸磨殺驢啊?這磨還沒磨呢!」井年伸手要去抓江諾的胳膊,卻被艾格蒙特擋住。
  
  艾格蒙特微微側頭問被他擋在身後的江諾,「什麼意思?」
  
  江諾從艾格蒙特身後伸出半個身子,「放心吧,好處少不了你們那份!」
  
  「這還差不多!」井年睨了江諾一眼,「都準備好了就派人來叫我。」說完,就拉著一直站在他身邊的亞雷去幫忙整理自家地盤了。
  
  「艾格蒙特,我們明天留一半的人整理駐地,一半去幫忙吧?」往回走的時候江諾跟艾格蒙特商量。
  
  艾格蒙特想了一會,「食物怎麼辦?就算我們派一半的人去幫忙,那些草性獸人也等不及吧?」草性獸人的湖沒有水源,前兩天有雨水的補充更新,生活倒是沒問題,如今雨停了,那湖就變成了死水,不要說飲用,連日常使用都成了問題,所以艾格蒙特才會說他們等不及。
  
  「食物麼,我可以帶著泰格和芮蒙在附近設幾個陷阱,還有姑娘們也可以找點可以吃的果子,剩下的……我跟他們討論過了,讓他們提供一些糧食,當做請咱們的人幫忙的酬勞。還有,挖水渠的主力還是他們的人。」江諾摸著下巴,一邊說一邊思考,「明天他們應該就派人來跟我們談條件了。你可要把握住底限。」
  
  「我?」艾格蒙特疑惑地看著江諾,「你不是都跟他們談過了麼?」
  
  「我們只不過是提前接洽,你們作為首領的見面才是正題。」江諾拉著艾格蒙特就地坐下,一副準備詳談的架勢,「咱們帶來的獸皮有沒有多的?明天給他們兩張,算是他們今天送我草藥的謝禮。」
  
  「那些東西不值!」艾格蒙特就事論事。
  
  「我當然知道不值!」江諾示意艾格蒙特聽下去,「那些草藥不值兩張獸皮,但是那些草藥救了我的命,我也不值兩張獸皮麼?」
  
  「沒有那些草藥你也不會有事!」艾格蒙特把江諾扯進懷裡抱緊。雖然明知道江諾不會有事,但是艾格蒙特想到那種險些失去他的感覺,就有些後怕。
  
  江諾掙扎了兩下沒掙脫,就由著他去了,「好吧,送他們獸皮,我是有其他考慮。一是對他們救了我表示感謝,二是向他們表示友好。這樣我們的要求稍微苛刻一點,他們也不會覺得。」
  
  「你有什麼要求?」艾格蒙特撥撥江諾額前的頭髮,心想:這些日子長了好多,都擋著眼睛了。
  
  「專心點!」江諾伸手抓住艾格蒙特的大掌,握在手裡,「我覺得最基本的幾條,一是要教我們種植的技術,二是教我們辨別更多的植物,最好能教我們各種草藥的藥性,第三嘛,要給我們提供種子,沒有種子啥也幹不成。現在,我想到的就這些,你呢?還有什麼想法?」
  
  「讓他們來幫我們種植,你覺得怎麼樣?」艾格蒙特認真地思考之後回答。
  
  「你也太貪心了吧?」江諾白了艾格蒙特一眼。
  
  艾格蒙特搖搖頭,「我們能給他們什麼好處?」
  
  「嗯?」江諾想了想,回答:「我們能做的也就是幫他們挖水渠吧?要說實質性的,就是讓水渠從我們的地盤經過。」
  
  「不對,我們能給他們的是水源!」艾格蒙特看著江諾頓悟,「你還覺得我的要求貪心麼?」
  
  「嗯,」江諾點點頭,「憑著水源這一點,他們不會不答應,除非他們想來個魚死網破。但是我們也要小心不要把人家逼急了!你讓人家來幫忙種植,人家的地怎麼辦?你還讓不讓人活了?」
  
  兩個人討論來商量去,最後終於定下來他們的基本要求,除了江諾說的幾條又加上了允許兩個部落之間以物易物。
  
  第二天天剛亮,草性獸人部落的帕斯卡就帶著幾個人來到了艾格蒙特等人的臨時駐地。
  
  「我去應付他們,你再睡一會兒。」艾格蒙特親親江諾的額角,安撫他繼續睡去。大概是因為昨天誤食毒草,導致身體虛弱,江諾咂咂嘴就繼續睡了過去。
  
  然而艾格蒙特出去沒多久,江諾就猛然坐了起來,只愣了一下下就迅速洗漱,然後衝了出去。他找到艾格蒙特的時候,雙方已經寒暄過,進入實質性談判階段了。
  
  或許因為一個是肉食動物,一個是素食動物,也或許艾格蒙特掌握著部落命脈的水源,總是,談判一開始,艾格蒙特就從氣勢上壓到了對方,談判的過程一邊倒。如果不是江諾心軟,不讓艾格蒙特太過分,估計到談判結束,帕斯卡等人就要光著屁股回去了。
  
  談判結束後,帕斯卡只帶了一個人回去,剩下的人都被留下來聽候調遣。艾格蒙特又叫了幾個獸人,讓他們去找井年。
  
  沒多久,井年就衝進艾格蒙特和江諾的帳篷,「艾格蒙特,江諾吃壞了,你也吃壞了?就給我這麼幾個人就讓我挖水渠,還越快越好?」
  
  「你要是幹不了,就去找亞雷,我相信他肯定能幹得了!」江諾很「誠懇」地建議。
  
  「你怎麼不讓你加艾格蒙特去?」井年免費贈送一個衛生眼。
  
  「艾格蒙特要帶人整理部落駐地。」江諾很無辜。
  
  「那你就算計我家亞雷?」井年不高興,「亞雷也要帶人整理部落駐地!」
  
  「那怎麼辦?我還要帶人去給大家找吃的……」艾格蒙特將手搭在江諾肩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你是技術顧問。」言下之意,你自己看著辦!
  
  「你,你們!我雙拳難敵你們兩口子四手,我忍了!」最終,井年只能認倒霉,誰讓他捨不得亞雷去勞心勞力呢。
  
  「早這樣不久好了麼!」江諾拍拍井年的肩膀,「早飯我煮了肉湯,去叫亞雷一起來吃吧。」
  
  「當然!」井年悲憤的吼了一句,就去叫亞雷來吃飯了。
  
  這是幾個人吃的最後一頓安生飯,之後就開始往死裡忙。首先是井年,在工期有限的情況下,帶了十幾個人要挖一條五六千米的水渠,其辛苦可想而知。再來是艾格蒙特和亞雷,兩人都留兩個人幫忙,把剩下的人手給了井年,三個人整理一個部落的駐地,工作強度也不低。
  
  最輕鬆的就要數江諾了,可就連他都背著「所有人口糧」這樣的壓力。不過,好在帕斯卡很守信用,第二天就派了人來教他們辨別植物,還送來了被當做報酬的糧食。那天晚上,江諾用粗糙的食材做了肉絲炒青菜、菌湯,另外,怕眾人吃不慣素,江諾還用肉和帕斯卡送來的粟米熬了肉粥。
  
  大概是第一次吃炒菜,所有的食物很快都被搶空,就連吃慣青菜的草性獸人們也聞香而來,口水流了老長。
  
  嘗過了炒菜的美味,雌性們跟著去辨識、採摘野菜的熱情空前高漲,江諾讓芮蒙跟著他們以防意外,剩下的就讓草性獸人「老師」去教導了。江諾自己則跟著泰格挨個去檢查陷阱。
  
  經過這次共事,江諾對泰格的佩服又更上了一層樓。江諾曾對艾格蒙特說:如果泰格的手沒受傷,他將會是最優秀的獵人之一。他記得艾格蒙特說泰格現在仍是最優秀的獵人之一。事實上,江諾只是講解了一下陷阱的原理,泰格就能準確地領會,並根據不同動物的特性設下陷阱。最難得的是,泰格的陷阱不會空。
  
  每當江諾稱讚他的時候,泰格都撓撓後腦,帶著幾分憨厚地說:「是這裡獵物多!」
  
  後來,因為怕肉不夠吃,也為了給大家換換口味,江諾和芮蒙研究出結網的方法,捕了魚給大家改善伙食。
  
  江諾每天變著花樣的想讓大家吃得舒坦,但是因為高強度的體力勞動,又得不到充分的休息,體能和精神的消耗已經不是靠食補可以改善。眾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精神越來越差,每個人的火氣都見長,偏偏這時候還有人要來添把柴。
  
  井年部落的的前首領和艾格蒙特部落的大長老,兩個老冤家不知怎麼對上,都嚷嚷著自家部落新址好,誰也說服不了誰的情況下,兩人決定去實地看看。這一看不要緊,眾人合力隱瞞的事情一下曝了光……
  

 


56

56、56.井年之怒 ...


  
  眾人合力隱瞞的事情曝了光,所有的相關責任人都被叫道了一起。其中最可憐的要數井年,因為工期緊,他只能日夜守在挖渠第一線,剛剛回到帳篷瞇一會就被拎起來聽訓。
  
  大長老哭喪著臉,哀怨地對艾格蒙特夫夫說:「諾,你說他們部落的人對你有救命之恩,為了報恩,你把暫居的山洞分他們一半,我可以理解,可是,部落的的駐地關係到部落將來的繁衍生息啊~!」似模似樣地抹抹眼睛,大長老繼續,「首領,我知道你寵愛諾,可是,你也不能凡事都由著他的性子來啊……」
  
  與大長老的軟刀子不同,前首領大叔像爆竹一樣辟里啪啦地數落開了,「亞雷,你就是這樣輔佐新首領的嗎?你看看你們選的什麼地方?首領許多事不明白,你也不明白麼?要你有什麼用?……」
  
  一邊兒是數落一邊兒是罵,雖然帳篷裡只有兩個聲音,但是也吵得人腦仁兒疼,偏偏製造噪音的兩個人還沒自覺,像是打擂台一樣都不甘示弱,越說越有勁兒。
  
  「首領,想想族人們吧,您不能為了報恩置他們於不顧啊!」艾格蒙特冷著臉,沒有任何反應,哦,不,他不知何時拉著江諾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坐下了,還伸手攬著江諾,讓江諾靠在他身上。
  
  「亞雷,你真是越來越讓我失望了!你的伊魯瑪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後代,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不該把你留下了……」前首領大叔已經憤怒到口不擇言了,而亞雷則恭敬地站在大叔的面前聽著這些傷人的話,睏倦極了的井年也不敢大意,老老實實地站在亞雷身邊,直到首領大叔越說越過分。
  
  「大叔,夠了吧?」井年的聲音有些嘶啞,低聲勸著前首領大叔。
  
  「什麼?我在教訓亞雷,首領還是不要插嘴吧!」前首領大叔梗著脖子,說話並不客氣。
  
  「教訓的也差不多了,這事兒不怪亞雷!」井年還是好聲兒好氣兒地勸說。
  
  「不怪他怪誰?」前首領大叔似乎就在等井年這一句,大聲呵斥道:「亞雷,我教訓你教訓錯了嗎?」
  
  「夠了!」井年也火大了,「臭老頭,我忍你很久了!亞雷尊敬你,什麼都由著你,吃苦受委屈都自己忍著,有這樣好的外孫你不但不知足,還動不動就罵他,你想過他的感受麼?我放在心尖子上疼的人不是讓你這樣糟蹋的!」
  
  井年的火氣真的被撩撥了上來,「你一口一個部落,部落算個P,它有你唯一的血親重要麼?值得你把亞雷罵得像狗一樣?好,你大公無私,可你到底為部落著想過沒有?論實力,你比得上誰?這些年要不是亞雷,你的破部落早就散了,現在我們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個休養生息的地方,你居然還唧唧歪歪,這裡除了要跟艾格蒙特的部落為鄰有什麼不好?不對,應該說跟艾格蒙特的部落為鄰有什麼不好?有了艾格蒙特的幫助,我們還用每天提心吊膽地擔心別人來偷襲嗎?這些你想過沒有?」
  
  「首領,我們怎麼能與這樣的人住在一起……」大長老從井年的怒吼中回過神來,一臉不贊同地向艾格蒙特抱怨。
  
  「閉嘴!」井年的火氣顯然還沒撒完,「艾格蒙特,看好你們家老頭,不然我可不管他是大長老還是小長老,把他撕了別怪我!」
  
  「隨便!」艾格蒙特掃了井年和大長老一眼,淡然地說。
  
  「首領!」大長老驚呼。
  
  「還有完沒玩了?」井年已經把往日溫和的風格拋棄了,「整天首領首領的,都煩不煩?我們勞心勞力地養著你們,你們沒事就鬥氣?太閒了都來給我挖溝!不挖就都TM給我滾蛋!」吼完,井年就摔門出了帳篷,找地方補覺去了。
  
  「走了。」艾格蒙特把江諾拉起來。
  
  「等等,我有兩句話要說。」江諾躲開艾格蒙特要拉他出去的手,「兩位大叔,井年說這些話雖然在氣頭上,但是他把自己真實的想法都說出來了,呃,我覺得,他有些想法還是挺正確的。好了,我們走吧。」最後一句,江諾是對艾格蒙特說的。
  
  江諾和艾格蒙特離開之後,帳篷裡只聞幾個人的呼吸聲,半晌,前首領大叔才暴跳如雷地大喝,「他們兩個外鄉人懂什麼?竟然還來指責我們?」
  
  「你說過要支持他的!」亞雷低著頭,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帳篷裡的另外兩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前首領大叔想被人按了「暫停」鍵,愣愣地看著亞雷。亞雷抬起頭與他對視了一會兒,「他很努力!」說完這句話,亞雷也掀開門簾離開了帳篷。
  
  出了帳篷,幾個年輕人各司其職,領了人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兩個老者不請自來,又悄無聲息地離開。
  
  井年是聞著肉湯的香味醒來的,迷迷瞪瞪地問來給他送飯的江諾:「我怎麼在你們的帳篷裡?亞雷呢?」
  
  「我怎麼知道你為什麼會到我們的帳篷裡來補覺?」江諾將蛋殼大碗公遞給井年,「吃吧,亞雷替你去挖溝一線盯著了。」
  
  「什麼?你怎麼能讓他去?那有多辛苦你知不知道?不行,我要趕緊去把他換回來。」井年說著就要起來去找亞雷,卻被江諾按住了肩膀。
  
  「放心吧,下午艾格蒙特去替他!」江諾又把大碗公往井年懷裡推了推,「快吃!」
  
  聽到江諾這樣說,井年才放下心來,狼吞虎嚥地將一碗公食物塞進肚子,末了,抹抹嘴倒出功夫來說話,「我剛剛做夢夢見亞雷的外公和你家的大長老到這兒來了。」
  
  江諾收拾碗筷的手頓了一下,「然後呢?」
  
  「他們發現咱們瞞著他們把部落住址選在了一起,一個怨一個惱。」井年揉了揉眉心,彷彿還沒從夢境中解脫。
  
  江諾的嘴角抽了抽,「很真實的夢境啊。」
  
  「什麼意思?他們真的來了?」井年大吃一驚,「他們人呢?」
  
  「被你罵走了。」江諾的口氣像是在說「今兒天真好」。
  
  「啊?我真的罵他們了?」井年有些不敢置信,他記得自己好像罵得很不客氣啊。
  
  江諾點點頭,「嗯,罵得跟孫子似的。」
  
  「完了!」井年捂著額頭感歎,「你怎麼當人哥們兒的,當時怎麼不攔著我點兒?」
  
  「我倒是想!」江諾也很無奈,「你那氣勢,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我哪兒敢攔啊?我還沒活夠呢。」
  
  聞言井年真的欲哭無淚了,突然,他想到一件事,「我好像還夢見我跟亞雷告白了……」
  
  江諾又點了點頭,「你很大聲地說他是你放在心尖子上疼的人!」
  
  井年倒抽一口涼氣,「快,快告訴我,我還睡著,沒醒過來呢。」
  
  「你還睡著,沒醒過來呢。」江諾從善如流。
  
  「你騙人……」井年像個小媳婦一樣哀怨地說。
  
  江諾不在意地聳聳肩,「你讓我說的!」
  
  兩人打嘴仗打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森掀開門簾進來,「諾,年,山洞那邊派人來了。」
  
  「什麼?」兩人異口同聲地問,然後不等森重複答案就衝出了帳篷。
  
  帳篷外,十幾個扛著獵物的獸人站了一排,而艾格蒙特已經和領隊的人交談開了。
  
  「大長老說他年紀大了,挖溝的事兒他幹不了了,派幾個年輕的過來替他挖。」領隊的人笑得那叫一個開懷,「前首領說,他說話算話,說了支持自家新首領就一定支持,也派了幾個人來挖溝。」
  
  「這兩個老傢伙……」井年沒有說下去,笑著搖了搖頭。
  
  「山洞那邊的人手夠麼?」艾格蒙特一張口就切中要害。
  
  「問題不大,」來人有些興奮地解釋,「那邊還有人捕獵,雖然少點,但是食量大的青壯年也少了,食物消耗不會太厲害。加上我們來之前給他們儲備下一些獵物,應該夠堅持一陣子。至於柴火什麼的,大長老和老首領說,雨已經不下了,雌性們也可以做一些活計。」
  
  聽到他這樣說,艾格蒙特等人終於放下心歡迎來支援的人們。因為有新人加入,艾格蒙特等人就商量了重新分配人手,除了江諾依舊帶著他的娘子軍尋找食物外,剩下的人分成四組,輪班休息。這樣的安排每個人都會辛苦,但是每個人又都不會過分辛苦。
  
  所有人都在盡自己所能多做一點事。沒幾天,舊河道兩岸就被整理出兩大塊空地,作為部落駐紮生活的地方。而最艱難的工程——挖水渠,也在眾人齊心努力之下勝利在望,差幾十米就可以通到大河了。
  
  就在眾人憋足最後一股勁兒,準備一鼓作氣挖通水渠的時候,山洞那邊,大長老和前首領大叔又拍了人來,只不過這次只有一個……
  

 


57

57、57.矛盾又起 ...


  
  山洞那邊,大長老和前首領大叔又派了人來,只不過這次只有一個。
  
  「兩,兩位首領……」來者是個瘦小的孩子,當然這瘦小也是相對於艾格蒙特等大個子來說的,比起江諾,人家還是高了足足一個頭。
  
  「什麼事兒?」井年笑瞇瞇地問,絲毫不介意來者的口吃。因為這兩天輪班的關係,井年內分泌失調的症狀明顯改善,所以這個「溫和」的首領來問話。
  
  「大長老和巴克老爹讓,讓我來問問,族人們什麼時候能搬過來?」孩子回答了問題,認真地看著井年,等著答案。
  
  「巴克老爹是誰?」江諾疑惑地問,他不記得族裡有個叫「巴克」的人可以和大長老平起平坐。
  
  「你不是吧?叫了這麼久大叔,你竟然不知道亞雷的……叫巴克?」井年湊在江諾耳邊小聲說著:「你太扯了吧?」
  
  「這……」江諾囧了一下,「人家是長輩,他不說我怎麼好意思問?」
  
  「你……」井年還想刺兒一下江諾卻被艾格蒙特打斷。
  
  「井年首領怎麼打算?」艾格蒙特嘴上說著話,手也沒閒著,長臂一伸就把江諾扯進自己懷裡抱緊。
  
  「呃,」井年摸摸鼻子,「盡快吧?這裡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可以等族人們都過來再繼續完善。」
  
  艾格蒙特點點頭,對小個子孩子說:「你回去告訴大長老,讓他領著族人開始收拾東西吧,這邊收拾好了,我就派人去送信。」
  
  小個子點點頭,又看著井年,像是在問「你呢?」。
  
  井年清了清喉嚨,「一樣,你再跟巴克大叔說一遍就行。」
  
  「嗯,那我回去送信了。」說完,小個子就沿來時的路走了。
  
  「這個孩子是咱們部落的麼?我怎麼沒見過?」江諾靠在艾格蒙特懷裡,閒適地問。他現在已經習慣了跟艾格蒙特不分場合地表示親密。
  
  「嗯,大概是剛剛能化成人型的吧。」艾格蒙特低下頭在江諾耳邊說。
  
  「你們就不奇怪,兩個老頭什麼時候又好了?竟然只派一個人來傳話!」井年摸著下巴跟眾人說,卻沒得到眾人的響應,大家都該幹嘛幹嘛去了。
  
  接下來兩天,兩族的獸人沒再去挖溝,而是將自己的駐地又做了一番修整,等一切都差不多了,艾格蒙特就派了泰格回去報信。
  
  那一天還是停工,因為獸人們為了歡迎自己族人的到來,都打獵去了。不過,帕斯卡一族卻沒有很著急,因為教給他們打井的方法,他選的井眼兩天前已經出水了。江諾還帶著芮蒙用一截木樁掏出來的水桶去道賀,引起了一片讚歎。要知道這是多麼先進的工藝啊!。也是因為這個水桶,帕斯卡派人在兩族的族人到來的時候送來兩袋子粟米當賀禮。
  
  當天晚上,兩族的人一起舉辦了篝火晚會,食物除了大塊的烤肉還有江諾準備的肉粥,香噴噴的肉粥讓第一次吃的族人們讚不絕口。不過,除了雌性敞開吃到飽,雄性們都只是象徵性地嘗了嘗。
  
  「大家果然還是喜歡大塊吃肉啊!」江諾在艾格蒙特身邊有些失落地感歎。
  
  「因為大家都喜歡,雄性們才想把最好的留給雌性。」艾格蒙特親了親江諾的鬢角,在他耳邊解釋:「這幫傢伙在用你做的東西討好雌性們呢。」
  
  「咦?」江諾沒想到還有這個原因,轉頭問「真的?」
  
  唇與唇之間的距離不超過一個拳頭,艾格蒙特啞了聲音,低低地回答:「真的,你做的東西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江諾似乎也被艾格蒙特感染,聲音有些發顫,「你……」他剛說了一個字就一聲脆生生的「帕帕」打斷,字尾的顫音勾走了江諾的魂兒,讓他立刻忘了要對艾格蒙特說什麼,循聲去找自家兒子了。
  
  「寶寶!」江諾興奮地叫出來,順便接住了衝過來的人肉小炸彈。
  
  「帕~帕~」江諾忙著掂量這幾天兒子是胖了還是瘦了,又聽見腳邊傳來一個粉嫩粉嫩的聲音。
  
  「這是?」江諾開看艾格蒙特又看看腳邊的娃兒,「這是咱家二寶?」
  
  「哼!」大長老從陰影裡走出來,身邊還跟著尚不能化型的虎寶寶,「你們一出來就不知道回去,連自己的崽子都不認得!老大已經可以完全化成人型了,也不知道取名字!……」大長老的一通數落讓以人家爹自居的江諾低下了頭,倒是艾格蒙特這個正牌老爹一點感覺都沒有。
  
  「寶寶,不對,現在應該叫大寶了……」江諾想說,「大寶能完全化成人型了,該好好慶祝一下」,卻被一聲嗤笑打斷。
  
  「大寶,是蜜啊還是霜?」能說出這樣話的人不作他想,肯定是井年,不過此時他已經笑趴在亞雷身上了。
  
  大家都不明白井年在笑什麼,江諾也不解釋,白了井年一眼,說:「我給寶寶們想好名字了,你們幫我參謀參謀!老大叫達芬奇,老二叫米開朗琪羅,老三叫拉斐爾……」
  
  「他們是些什麼人?」亞雷小聲問壓在他身上的井年。
  
  「土鱉!」井年懶懶地蹦出倆字兒,
  
  「美術三傑!」江諾咬牙狠狠瞪著井年。
  
  「看我做什麼?你敢說老四不是多納泰羅?」井年一仰頭,挑釁地說。
  
  「老四伽利略,」江諾不去看他,抱起地上的一隻虎寶寶,摸摸,「老五……就叫莎士比亞吧!」
  
  「噗~~~」井年做了個吐血的動作,「你還真敢取啊!」這次換江諾挑釁地看著井年。
  
  「這些人很厲害麼?」亞雷問。
  
  對上亞雷,井年口氣立馬溫和下來,「不止是厲害!這麼說吧,如果一個人很厲害,他可以讓一個人、十個人、一百個人屈服、聽話,但是他們可以讓無數人聽話,就算他們死了也能讓很多人屈服於他們的才智。可以說,他們改變了人類的命運。」
  
  「這麼厲害?」眾人聞言紛紛感歎。
  
  「我養的崽子,怎麼可能不厲害!」江諾得意洋洋地看著所有人。於是,族人們遷到新駐地的慶祝會也順帶完成了大寶也就是達芬奇的命名儀式,從此,他就可以跟著父輩去捕獵了。
  
  族人們安頓了下來,水渠也在眾人齊心協力之下很快挖通了。江諾和井年又想辦法在水渠上架上木橋,方便兩族的人來往。
  
  江諾和井年也越來越適應獸人世界的生活,尤其是江諾,他終於收集齊了做飯常用的幾種佐料,做的飯菜味道也越來越可口,以致於嘗過的獸人開玩笑說可以不睡覺,但是不能不吃諾煮的飯。但是這項福利很快被艾格蒙特收歸私有,不再讓江諾煮飯給眾人吃,只有井年之流厚臉皮的好友才有機會偶爾蹭兩頓。
  
  日子像是回到了洪水之前,族人們過著自己的日子,生活回歸平淡。但是,即使是普通的日子也不是風平浪靜的,牙齒還常常咬到舌頭呢,更何況是兩個原本就相處不太融洽的部落。
  
  所以,芮蒙慌慌張張地找到江諾,說兩族的人要打起來的時候,江諾並沒有感到意外,而是叫上艾格蒙特一起看熱鬧去。
  
  等艾格蒙特和江諾到的時候,井年和亞雷已經先到一會兒瞭解了前因後果了。
  
  「喂,這事兒難怪要打起來。俺們小伙兒青梅竹馬的妹子被你們那個獨臂大哥給勾走了,你也知道這個地方的妹子比咱們那裡還珍貴,所以難怪小伙兒要炸毛。」井年見江諾來了,立馬化身小喇叭簡單地解釋了兩幫人打起來的原因。
  
  井年沒正行的解釋江諾只聽懂了七分,一看鬧起來的人就全明白了,因為大家的是熟人,也就是泰格和沃夫。打架的原因,不用說,肯定是站在兩人中間的佩妮姑娘。
  
  「泰格什麼時候和佩妮好上的?」江諾小聲問身邊的芮蒙。
  
  芮蒙咬咬下唇,似乎不太情願地說:「就是咱們來修整駐地的時候,佩妮也來了,然後大家一起找食物……」
  
  「哦~,日久生情啊!」芮蒙說不下去,江諾替他接了口。
  
  「才不是!我和泰格在一起的時間要比她久得多!」說完,芮蒙就儀式到自己說了什麼,倏地紅了臉,不久又變得慘白,一臉的悲傷。
  
  芮蒙的樣子讓江諾讓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暗暗歎了口氣,怎麼他在這個世界說得上話的朋友都喜歡男人啊?難道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江諾暗自的糾結被芮蒙突然的喊聲打斷,「你胡說!泰格是最好的獵人!你根本比不上他!」
  
  沃夫一臉不屑,「就算加上你,我也一定贏!」
  
  不用問江諾也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他小步挪到艾格蒙特身邊,「怎麼辦?」
  

58

58、58.泰格的告白 ...


  
  江諾小步挪到艾格蒙特身邊,「怎麼辦?」
  
  「他們想比試,就讓他們比唄。」艾格蒙特往前走了幾步,到了人群中間,「雌性有權選擇最優秀的雄性,你們也有權利證明自己是最優秀的。要比試一場麼?」
  
  「哼,我怕被人說我欺負人。」沃夫一臉不屑。
  
  「你是怕了吧?怕了就趕緊認輸,向泰格道歉!」一向唯唯諾諾的芮蒙像只炸了毛的小公雞,站在泰格身前瞪著沃夫。
  
  「那麼你們是同意比試一場咯?」艾格蒙特面無表情地再一次確認。
  
  「比!當然比,泰格是最棒的獵手!」艾格蒙特話音一落,芮蒙就替泰格回答。
  
  「哼,比就比!」沃夫冷哼一聲。
  
  艾格蒙特點點頭,指指當初被大長老派來送信的孩子,「你,去吧帕斯卡首領請來。為了避嫌,裁判就請帕斯卡首領來擔任。」
  
  小傢伙動作很快,沒多久就把帕斯卡請了過來,由江諾給他說明了情況。
  
  「這個……」帕斯卡沉吟了一會兒,「這也算兩個部落的比試,為了避嫌,兩邊的人都不應該做裁判。不過,這件事因為佩妮而起,她是最有發言權的,我覺得是不是應該讓佩妮做裁判?畢竟這關係到一個雌性是否能選擇到自己合意的伴侶,如果你們擔心不公平,我可以做個見證,比試期間佩妮也可以住到我的部落去。」
  
  沃夫和泰格對此都沒有異議,之後又由帕斯卡制訂了比試的規則,即在下一次月圓之前準備一件送給佩妮的禮物,佩妮喜歡的那件的贈送者獲勝。
  
  「哼,別說我欺負你,讓你身邊的小子給幫忙好了!」沃夫覺得自己贏定了,自幼跟佩妮一起長大,他最明白佩妮喜歡什麼。
  
  泰格低頭看到芮蒙期盼的眼神,微微笑了一下,「好啊!」
  
  當晚,佩妮就要跟著帕斯卡到草性獸人的部落,為避免有族人幫比試的人作弊,兩方交換住處。本來打算讓他們也去帕斯卡的部落裡住的,但是後來被井年否決了。他們畢竟是食肉的獸人,到草性獸人的部落裡住著,這不擺明嚇唬人麼?曾經一起挖過溝的雄性也就罷了,部落裡還有雌性和幼崽啊!
  
  「有把握麼?」江諾有點擔心地問泰格。人家可是青梅竹馬啊,而他身邊還有這麼個癡癡傻傻的小孩兒。
  
  泰格順著江諾的視線看到了陪伴他多年,現在正滿臉焦急的小孩,笑了笑,「有!」
  
  「想好準備什麼禮物了麼?」艾格蒙特繼續裝面癱。
  
  江諾見泰格無所謂地搖搖頭,也著急起來,「怎麼這麼笨!女孩子都愛美,送給她讓她漂亮的禮物就對啦!我想想有什麼是女孩子喜歡,我又能做出來的……」
  
  「諾,這是他跟沃夫之間的比試!」艾格蒙特不贊同地說完,又看看芮蒙,「不過,你是泰格約定好的幫手,你幫他想辦法!」
  
  「嗯?是!」沒想到自己會突然被點名,芮蒙愣了一下,才用力點點頭。
  
  「聽我的,女孩子都愛美……」江諾還想說什麼,但是背艾格蒙特強攬著回帳篷,「走了,崽子們該餓了,你昨天答應給我們做好吃的。」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泰格是代表我們部落去比試啊!輸了怎麼辦?你這個當族長的就不覺得丟臉?」江諾踢了艾格蒙特小腿一下,恨鐵不成鋼。
  
  艾格蒙特不在意地拉著江諾繼續往前走,反正江諾只是象徵性踢了一下,沒踢疼。而且江諾這樣的撒嬌方式讓艾格蒙特很受用,「別擔心,不是有芮蒙幫他麼?你不是總說芮蒙是我們的第一巧手麼?」
  
  江諾想想也是,如果芮蒙做出來的東西都不能讓佩妮滿意,那麼手拙的自己去了也沒多大用處,「那我還能幫他們出出主意啊!」
  
  「那是犯規的……」等艾格蒙特和江諾的背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所有人才恍然回神,都幹嘛幹嘛去了。如果仔細聽,還能聽到他們自言自語地說:「錯覺,一定是錯覺,威嚴冷酷的艾格蒙特首領怎麼可能說出那樣的話呢!」
  
  之後的日子過得很快,期間江諾還多次試圖穿越艾格蒙特的防線去給泰格和芮蒙放點水,不過都都被艾格蒙特擋了回去。幾次未果之後,成果展示的日子也到了。
  
  青梅竹馬果然不是說說就算,沃夫拿出來的禮物是用綠色的寶石穿成的項鏈和手鏈,看得出這讓佩妮很高興,她甚至擁抱了沃夫,親了親他的臉頰。
  
  「不是應該比試誰是好獵手麼?」江諾懶懶地靠著艾格蒙特磕牙。
  
  「那是湖心石,需要到很遠的大湖的湖心採來。要采這種石頭必須打敗湖裡的猛獸,游過河去。」艾格蒙特耐心地給江諾解釋,「要去採到石頭還要在規定的時間內趕回來,沃夫不簡單!」
  
  江諾仔細看了看臉上掛著笑容的沃夫。他笑得很開心,但是這也掩飾不了他的倦容。不過江諾不關心這個,他比較想知道接下來泰格送出什麼禮物。
  
  泰格在眾人的翹首企盼中施施然走出來,手上還托著一個東西,因為被皮子蓋著,所有人看不到是什麼。
  
  泰格沒有看佩妮,而是對著見證人帕斯卡說:「這是我送給我最愛的人的禮物。」看到帕斯卡點點頭,泰格才將東西托到佩妮面前,「可以幫我掀開麼?」
  
  江諾吹了聲口哨,大讚,「泰格,太有范兒了!」
  
  艾格蒙特不滿地把江諾的臉轉向自己,「只准看著我!」
  
  江諾還沒準備好要反駁就被人群裡爆發出的驚呼吸引了視線。原來,泰格的禮物已經亮了出來,那是一個用羽毛和珍珠做成的頭飾,江諾看不出哪裡特別。
  
  「那是崖梟的尾羽,崖梟是一種很凶的鳥,它們只生活在懸崖上,它們的食物在懸崖底,要取得它們的尾羽只能去懸崖上或懸崖底,不管怎樣都要攀爬陡峭的山崖,期間如果被崖梟攻擊掉下懸崖,必死無疑。還有那珠子,大概要去很深的河底才能找到吧?」艾格蒙特也被吸引了視線,自覺地給江諾介紹。
  
  不過,江諾不在意這個,他在意的是佩妮在看到禮物的一瞬間臉上顯露的光彩,毫不掩飾的喜愛,結果很明顯泰格勝出了。
  
  佩妮羞澀地低下頭,準備讓泰格為她戴上頭飾。看到這一幕,人群裡的芮蒙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江諾走到他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別哭了,這不正是你所想要的麼?」那樣華美的頭飾只能出自一個人之手,那就是在他身邊哭成淚人兒的芮蒙。
  
  「對不起!」芮蒙甩開江諾的手,想要離開。他實在沒法勉強自己看著心愛的人與別人結為伴侶。
  
  「等等!」泰格突然高聲喊,「站住,芮蒙!」
  
  聽到泰格的話,芮蒙停住了腳步,深吸了一口氣,才回頭看著泰格微笑。如果泰格希望他看著,那麼就算痛到碎成一塊一塊,他也會微笑著看完。
  
  「我剛剛說了,這是送給我最愛的人的禮物。我希望他能接受這份禮物,也,接受我,與我結成伴侶。」泰格這番愛的宣言讓在場的雌性都激動不已,羨慕地看著站在泰格身邊的佩妮。
  
  「你願意麼?芮蒙?」泰格的最後倆字兒就像在油鍋裡滴了水,霹靂巴拉炸作一團。只有芮蒙愣住,忘了保持微笑,任由未干的淚珠從臉頰滑落。
  
  「對不起,本來我不想答應這場比試的,只是因為他說我是最棒的,所以……」泰格對眾人解釋到這兒,傻傻地笑了兩聲,「所以,我要證明他的眼光是對的,我有能力照顧他!芮蒙,你願意做我的簉雌麼?我會像首領寵愛諾一樣寵愛你,讓你快樂!」
  
  江諾呆呆地轉頭看著身邊的艾格蒙特,「他們哪只眼睛看到你寵愛我,讓我快樂了?」
  
  「有眼睛的都看到了!」不知何時,井年和亞雷站到了兩人的身邊,「真是狗血又俗套的情節!」井年忍不住吐糟。
  
  芮蒙淚眼朦朧的點點頭,泰格立刻衝到了他面前,為他帶上了頭飾。周圍響起了善意的起哄聲。
  
  「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至少人家有膽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進行愛的告白,不像某人,告白一次還要假裝自己是在做夢!」江諾刺撓著井年,情節是有點狗血,但是真人版的感染力是不一樣的,至少他看的很感動。
  
  井年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至少我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人家,不像某人,連喜歡還是不喜歡都不知道,只會吊著人家!」
  
  「你!」江諾瞪著井年,這人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我不介意!」艾格蒙特的手臂勾著江諾的腰,將他攬進懷裡,柔聲安慰,「而且,你不是說過喜歡我了麼?」
  
  「什麼?!」
  

 


59

59、59.誤食情醉果 ...


  
  「什麼?!」井年怪叫一聲,抓住艾格蒙特的手臂問:「他向你告白了?」
  
  「我告白了怎麼了?」江諾紅著臉逞強道。
  
  井年沒理會江諾,一臉希冀地看著艾格蒙特。艾格蒙特看了井年一會兒,點點頭,「他告白了。」
  
  「怎麼會這樣……」井年很受打擊,他沒想到像小白兔一樣的江諾都比他先告白了。
  
  看到井年受打擊的樣子,江諾決定不告訴井年,艾格蒙特理解有偏差,他只是說……好吧,他確實說過「喜歡」,但是他的意思是有好感……呃,這應該也算告白吧?想通了這點,江諾笑著拍拍井年的肩膀,「兄弟,告白要趁早啊!」
  
  「首領……」泰格牽著羞澀的芮蒙來到幾個人身邊,「可以請你為我們主持儀式麼?」
  
  艾格蒙特萬年難得的對江諾以外的人露出笑容,「好!」。艾格蒙特與泰格約定好第二天為他們主持儀式之後就帶著江諾去向前來做見證的帕斯卡道謝。
  
  「我們的部落又要多一對兒有情人,帕斯卡族長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歡迎您帶著族人來參加我們的慶祝會。」江諾秉承了中國人傳統的客套,熱情地邀請。
  
  「好啊,我一定會帶著族人來參加儀式!」爽直的帕斯卡絲毫不知道客氣為何物,一口答應了下來。
  
  江諾心裡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子,暗罵自己「讓你多嘴!」,嘴上還笑著客套:「歡迎歡迎!」江諾說話言不由衷的時候,視線會四處亂瞄。這一瞄,就被他瞄到剛剛被炮灰的女主角正向河邊走去,江諾背後立馬出了一層冷汗,這姑娘要是想不開怎麼辦?
  
  「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江諾對看向他的艾格蒙特使了個眼色,示意自己要去安慰一下那個失意的姑娘。艾格蒙特雖然不願意,但是也想到姑娘或許會想不開,便點點頭,讓江諾去了。
  
  「小姐!」江諾緊跑慢趕,好容易追上卻不知道該喊人家什麼,一著急就用了最俗爛的稱呼。
  
  「嗯?」佩妮沒想到在大家都忙著恭喜新人的時候,竟然還有人注意到自己。
  
  「我可以叫你佩妮麼?」江諾走到佩妮身邊,與她並肩散步。
  
  佩妮點點頭,「我認識你,你是艾格蒙特首領的簉雌,你找我有事兒?」
  
  「我……」江諾一張嘴差點咬到舌頭,他不知道該怎麼勸慰一個情場失意的姑娘啊。「那個,你的項鏈很漂亮!」江諾一邊思索一邊隨口說。
  
  「這個?」佩妮扯扯鏈子,「這是沃夫送給我的,你要是喜歡……」
  
  「不不不!」江諾眼珠子一轉,想到了說辭,「我只是想說,你的鏈子很漂亮,比芮蒙的頭飾更漂亮。不過,你們都比不上我的!」江諾從衣裳裡掏出艾格蒙特幫他掛上的蛇牙墜子。
  
  「這個……」佩妮想說「這個不過是個很普通的墜子」,不過她立刻想到了江諾或許不只是想說那根鏈子漂亮這麼簡單,「有什麼特別的意義麼?」
  
  「這是艾格蒙特送給我的。」江諾靦腆地笑笑,「我覺得它是最好的飾品,因為它代表了艾格蒙特對我的情誼。你的鏈子,芮蒙的頭飾都很好看,也許也有特殊的意義,但那是你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佩妮想了一會兒,「你想告訴我,那頭飾再好,也只是代表了泰格對芮蒙的情誼,我即使沒有得到也不必覺得可惜,這鏈子是沃夫送給我的情誼,我應該珍惜,是麼?」
  
  「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姑娘之一!」江諾誠心讚美。
  
  「謝謝,」佩妮苦笑了一下,「可是聰明的姑娘覺得很丟臉!」
  
  「為什麼要丟臉?比試輸了的人又不是你!」江諾轉身,指指不遠處與井年說話的人,「丟臉的人該是他吧?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輸掉比試,恐怕『丟臉』都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作為青梅……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你不該去安慰他一下麼?」
  
  佩妮沒說話,看著遠處的人影。不知道井年跟他說了什麼,他看著這邊點點頭,然後向著這裡跑過來。
  
  「好了,護花的使者來了,我這個路人該離開了。」江諾笑著看佩妮,「你的鏈子真的很漂亮。」說完,江諾回去自家的帳篷,家裡還有幾張嘴等著吃呢。
  
  那天晚上艾格蒙特忙到很晚才回去。由於江諾把泰格打造成了獸人世界的勵志哥,泰格的人氣暴漲,他與伴侶的儀式引來很多人,所以要準備的事情也特別多。
  
  「辛苦了!」江諾遞上艾格蒙特最喜歡的魚湯,小媳婦似的說。
  
  艾格蒙特扶著江諾的臉,深深吻了一記才開始吃晚飯。有了這個人相伴,再辛苦都只覺得幸福!
  
  泰格和芮蒙結為伴侶的儀式後,是很熱鬧的慶祝會,新郎官樂得見牙不見眼。「這個時候就應該有酒嘛!」來觀禮的井年抱怨,可惜他的話只引起了江諾的共鳴。
  
  之後,日子再次回歸平淡。天氣漸漸轉涼,江諾等人在草性獸人老師的指點下準備了數量可觀的乾貨。老師還帶領他們摘了很多像是紅薯的果實。江諾很高興,摘了很多回家,對於其他人「能吃完麼」的疑問只是一笑置之。
  
  江諾把這些果實分成三份,一些切成片曬成地瓜干,一些蒸熟、切條、曬乾做成地瓜棗,剩下的挖了個小地窖放進去,偶爾炸個薯條給小崽子們當零食吃。這果實甜甜的,江諾做的花樣又多,很快就取代了雞蛋羹成為崽子們最愛的食物。
  
  江諾見崽子們喜歡,樂得去摘更多,結果摘得太專注,沒注意腳下,崴了腳,腳腕兒腫的像個小饅頭。
  
  心疼江諾的艾格蒙特立刻下了禁足令,在他傷好之前不准再踏進林子一步。於是江諾就被當做二等殘疾供養了起來。中國的古諺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江諾只是崴了腳,卻硬被艾格蒙特當成骨傷養足了日子。期間,江諾用盡手段想取得特赦,撒嬌、耍賴、發怒……,統統都沒有打動艾格蒙特,等江諾被解禁的時候已經下過了初雪,物產豐富的林子變得光禿禿。
  
  江諾不死心,瞞著眾人偷偷跑進林子裡,想找點頂住霜雪摧殘的東西。該當江諾運氣好,竟然真的被他找到一棵樹,樹上結滿了紅透的果子。
  
  這邊江諾摘果子摘得高興,部落裡,艾格蒙特發現他失蹤,瘋了一樣翻遍了自己的和井年的部落。在他準備去搜帕斯卡的部落的時候,江諾兜著果子歡歡喜喜地回來了。
  
  沒等江諾開口邀功,艾格蒙特就氣急敗壞地開始訓話。本來心情很好地摘了果子準備與艾格蒙特分享的江諾被越說越委屈,最後,恨恨地掏出果子,「既然你不稀罕,我自己吃!」
  
  「你……」艾格蒙特看清了江諾吃得是什麼之後,眼光閃了閃,欲言又止。
  
  江諾洩憤似的拚命吃,沒注意到艾格蒙特的異樣,但是等他吃到第四還是第五個的時候,他發現了自己的異樣。熱,從身體裡面發出來的熱,還有一直安分守己的小弟弟竟然在沒有人撩撥的情況下自己站了起來……
  
  想到可能是果子不對勁,江諾一下子扔了手裡的果子,「我,我累了,先去睡……」說著,江諾就要站起來,不成想腳下一軟,跌進了艾格蒙特早就準備好的懷抱。
  
  「諾,諾……」艾格蒙特一邊叫著江諾的名字,一邊用鼻子在江諾耳邊磨蹭,「別怕我……」
  
  「嗯……」江諾從鼻子裡發出一個音節,他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只有似有若無的碰觸讓他心癢難耐。
  
  「我們完成儀式好不好?」艾格蒙特含吮了一下江諾的耳垂兒,輕聲問。這些日子過得平平淡淡,兩人生活在一起,江諾不再拒絕他的碰觸,卻始終不讓他跨過最後一步,日子久了,他開始感到不安,總覺得隨時會失去這個人,所以今天他才會像瘋了一般,他害怕,害怕江諾會不告而別。
  
  「嗯呃~~」江諾的理智已經完全放假,身體本能地追逐感官上的快感。
  
  不想再等了,艾格蒙特知道趁江諾誤食了情醉果的時候佔有他太過卑鄙,但是不安日復一日地啃噬著自己的心,如果佔有他可以平復這種不安,即使被罵卑鄙他也認了!
  
  下定決心,艾格蒙特翻身把江諾壓在身下,深深吻住那兩片誘人的紅唇,靈舌入侵不屬於自己的領地,搜刮著每一絲甜蜜。
  
  肺裡的氧氣耗盡,江諾搖著頭躲避艾格蒙特的吻,三分像委屈,七分像撒嬌地吐出一個字兒——「熱~~」。
  
  寵愛江諾已經成為習慣的艾格蒙特當然捨不得讓身下的人有一點點難受,手腳麻利地解開了江諾的衣物,白皙的身軀袒露在艾格蒙特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原本準備讓小諾諾在國慶節被吃掉的……明天,明天一定讓他獻出小菊花!
呃,順便祝各位親雙節快樂!

 


60

60、60.春宵一度 ...


  熟悉的白皙的身軀袒露在艾格蒙特眼前,艾格蒙特卻為難起來,他知道那片細緻緊滑的肌膚有多麼美味,他恨不得一口吞下,不讓別人看也不讓別人碰。
  
  「我的,都是我的!」艾格蒙特宣告般在江諾耳邊低語。大手貪婪地拂過平坦的胸腹,在肚臍周圍畫了個圈,向下滑去。今晚將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毫無阻隔的親密接觸,所以,艾格蒙特決定重新探索這美妙的身子。
  
  「恩啊~~」江諾一會兒蜷縮著身體,一會兒又向上挺起迎合那路過的大手,不知道究竟是想躲避還是渴望更多。
  
  江諾迷醉的樣子讓艾格蒙特笑了起來,俯身吻上泛著水光的紅潤雙唇,「喜歡麼?」
  
  「哼嗯~~~」江諾已經完全被□支配了,根本聽不懂艾格蒙特在說什麼,就這麼一個簡短的鼻音也是本能而已。
  
  艾格蒙特卻不在意,輕啄了一下江諾已經紅腫的唇、小巧的下巴,繼而向下舔吻那纖細的頸子,輕咬調皮的小喉結,在精緻的鎖骨上吸吮出一個又一個小紅莓。艾格蒙特像是回到了孩提時代,在江諾身上試驗各種新奇的玩法,並記下他每一個反應。
  
  忘記了像是要裂開的慾望,艾格蒙特專心地探索身下人的身體。挑 逗過羞澀的紅梅,艾格蒙特分開江諾的雙腿,讓探索的吻可以暢通無阻地滑向私密的禁地。
  
  小巧秀氣的玉柱已經微微挺立,頂端隱隱還有水珠冒出來。艾格蒙特壞心眼地繞過慾望的中心,轉而在江諾的大腿內開闢草莓試驗田。
  
  「嗯啊~~」慾望得不到撫慰,江諾憋屈地搖動腰臀,乞求著艾格蒙特的憐愛。
  
  艾格蒙特無聲地笑出來,一口含住那可憐巴巴晃動著的小東西,用唇舌愛撫。他熟知怎樣才能讓江諾快樂,所以,沒多久江小諾就吐出了精華。
  
  以往到此,兩位男優就該拉燈睡覺了,但是今天,艾格蒙特決定開啟他們關係新篇章的日子,他沒有停下,而是摸過一個江諾摘得紅果子,捏碎。
  
  紅艷的汁水滴落在江諾的□,白皙的肌膚配上紅色的汁水,有一種血腥□的美感。艾格蒙特仔細欣賞了一會兒,直到身下人不耐地扭動身體,才恍然回神,手指藉著汁水的潤滑第一次到達那溫潤緊致的天堂。
  
  被刻意忽略的□再次燎原,艾格蒙特恨不得立刻挺身而上,與江諾合二為一。咬牙做好準備工作,艾格蒙特強健的身上已經佈滿了汗珠。一刻也不願多等,在抽出手指的同時,小艾格蒙特就衝進了那溫暖的所在。
  
  「啊~~~~」江諾叫了出來,手胡亂的抓著。
  
  艾格蒙特引導者江諾抱住自己,然後,自然是最古老的韻律操。夜色正濃,人在興頭。
  
  等江諾從裡到外都染上了他的氣味,艾格蒙特才終於停了下來,抱著那溫暖的身體選個舒適的姿勢沉沉睡去。
  
  江諾覺得這一覺睡得前所未有的好,暖烘烘的被窩,自發熱的抱枕。他下意識的蹭蹭那大抱枕,沒想到這麼個小動作卻讓他哀聲叫了出來。
  
  「諾?」艾格蒙特猛然坐起來,掀開充當被子的毛皮,仔細檢視江諾的身體,「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江諾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光溜溜地跟同樣光溜溜的艾格蒙特睡在了一起,「啊~!」江諾也不想像個女人一樣尖叫,但是此時他除了大叫,不知道還能做什麼,「被子給我!」
  
  艾格蒙特拿著毛皮輕輕蓋住江諾一身的青青紫紫,擔心地問:「諾,你哪裡不舒服?」
  
  江諾沒回話,扯高毛皮,把自己從頭到腳都裹了起來。他們真的做了!江諾覺得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難受,相反,還有一絲絲的喜悅。尤其是想到隔著一道皮毛被子的那邊,艾格蒙特面癱的臉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江諾就想笑出來。
  
  「諾!」艾格蒙特擔憂地連人帶被子都抱起來,「跟我說說話……」
  
  「痛痛痛痛……」江諾把腦袋伸出被子,哀叫。
  
  「怎麼了?哪裡痛?」艾格蒙特手忙腳亂地給江諾調整了一個姿勢,讓他趴靠在自己的胸口,空出一隻手揉按著江諾的後腰,「這裡麼?有沒有好點?」
  
  「哼~!」江諾回了個鼻音,他才不告訴這人感覺好多了。他這樣難受,這人昨晚一定沒少佔他便宜!
  
  「諾!」安靜了一會,艾格蒙特在江諾的頭頂輕聲說:「我們完成了儀式了!」
  
  江諾假裝聽不見,將臉孔埋進艾格蒙特的胸膛,閉眼假寐。
  
  「我們已經結成了伴侶,所以,你不能再離開我了!」艾格蒙特親親江諾的頭頂,「告訴我,說你不會走了,嗯?」
  
  江諾想繼續趴在艾格蒙特懷裡裝死,艾格蒙特卻不依,扶著他的雙肩讓他可以與自己對視。江諾紅著臉撇開眼,都這樣了,他還能去哪兒?
  
  艾格蒙特很喜歡江諾此時羞澀的樣子,可惜江諾只保持了幾分鐘就惡狠狠地瞪著艾格蒙特,「艾格蒙特!你竟然吃干抹淨不擦嘴?!」
  
  讓江諾從鵪鶉直接化身噴火龍的原因是:他感覺到了自那個隱秘的小 穴中有東西流了出來!用腳趾頭也猜得到那是什麼,所以江諾怒了,「去打水,我要洗澡!」
  
  「好!」艾格蒙特笑著親親江諾的唇角。他的諾羞澀不說話的樣子很惹人憐愛,但是這樣生氣勃勃的模樣更可愛。
  
  瞪著艾格蒙特出了帳篷,江諾呼出一口氣,像個大豆蟲一樣蠕動到帳篷的角落,翻出自己的「行李」,從一堆衣物皮毛中找出手機。
  
  開機畫面出現之後,江諾猶豫了一下,打開草稿箱。「姐姐,我與艾格蒙特完成伴侶儀式了。對不起,我想我可能回不去了。今天之前,我都沒想到能跟他走到這一步,但是,我比自己所認為的更喜歡他。對不起,我會好好照顧自己,讓自己幸福,你也要保重自己!」
  
  江諾又從頭看了一遍,保存,退出。看看手機電量竟然還有半格,江諾不禁慶幸當初選手機的時候挑了這款超長待機的。這大概算是自己跟那個世界最後的聯繫了吧?江諾歎了口氣,關機等艾格蒙特回來。
  
  艾格蒙特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江諾蜷縮在帳篷的角落,一隻手抓著一個黑色的小盒子放在胸口,似乎是睡著了。艾格蒙特悄悄走過去,想幫江諾換個姿勢,讓他睡得舒服點,卻驚醒了他。
  
  「你回來啦?」江諾吸吸鼻子,抹掉眼角的淚痕,掙扎著要坐起來。
  
  艾格蒙特連忙上前幫忙,靠近了,他看清楚了江諾手裡的是連芮蒙都做不出來的精巧的東西。這東西只能從一個地方來,想到那個地方,艾格蒙特立刻變了臉色,抱緊江諾,「你已經是我的了,就算你捨不得那個地方,捨不得那裡的人,我也不會放你回去!我愛你,我會對你很好!」
  
  「嗯?」江諾不懂艾格蒙特為什麼會突然說這些活,但是最後一句他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真的會對我好就趕緊找水給我洗澡!身上黏黏糊糊的難受死了!還有,我告訴你,你要是還敢不擦嘴,以後別想再碰我!」
  
  「嗯!」艾格蒙特應著,人卻沒動,緊緊地抱著懷裡的人,恨不得將他嵌進自己的身體。
  
  江諾任艾格蒙特抱著他,半晌,他伸手回抱著艾格蒙特的腰,「去吧,我答應你,不會突然不見了。」
  
  艾格蒙特鬆開懷抱,看著懷裡人,「你要是敢離開我,不論什麼地方我都會找到你,然後,把你吞進肚子裡帶回來。」
  
  「那你要找個離部落近點的地方才行,不然太遠了,還沒等回來,我就變成臭臭,不知道被你撇在哪個地方了。」江諾沒當真,笑著調侃艾格蒙特。
  
  艾格蒙特沒有笑,而是一臉認真地看著江諾,一直看到他心裡發毛,收斂了笑容,「你說真的?你真的要吃了我?」
  
  艾格蒙特歎了口氣,「我捨不得!」說完,就去弄濕江諾已經破成抹布的襯衣為他擦拭身體。
  
  「你嚇死我了!」江諾有些誇張地喊。
  
  「害怕的話就不要離開我!」說完這句話,艾格蒙特就不再吱聲直到為江諾收拾好個人衛生,「我要出去捕獵,你再睡一會兒,不舒服的話就不要出去了。」
  
  「嗯,你早點回來,獵物少點也沒關係,我們還有些紅薯,我可以煮紅薯粥給你們吃。」江諾躺在被窩裡頭對艾格蒙特說。
  
  「好。」艾格蒙特親了親江諾的嘴唇,離開了帳篷。
  
  放下的門簾擋住了那個健壯的背影,江諾微笑著閉上眼。走不掉了啊!
  
  那天,江諾沒有踏出帳篷一步。之後很長一段日子,除非一定要出門不可,否則江諾都很少再出帳篷……
  

 


61

61、61.預備貓冬 ...


作者有話要說:新鮮的,熱乎的……
 
  
  江諾在帳篷裡抱窩的第二天,井年就帶著亞雷前來探望了。
  
  「老艾說你不舒服?」井年往江諾身邊一坐,就開始套江諾的話,「前天還活蹦亂跳的,怎麼說不舒服就不舒服?」
  
  「難道你不舒服還要先打個報告啊?」江諾附贈一個衛生眼。
  
  「屁股不舒服?」井年一臉壞笑,「洞房了吧?」
  
  江諾沒想到井年會說的這麼直白,臉蹭得一下紅了起來,「胡說八道什麼?什麼東方西方的。」江諾裝傻。
  
  這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的說法讓井年的嘴幾乎咧到耳朵後,「被我說中害羞了?怎麼樣,還惦記著走麼?」
  
  「都這樣了還走什麼走?」江諾沒好氣兒地說。
  
  「喲~~,看不出來,你還有處……」井年在江諾惡狠狠的目光下改了詞兒,「有,那啥情節?不就是被睡了一晚麼,當成被狗咬了就行。」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江諾不樂意了,「那事兒,要是我不願意,艾格蒙特也辦不成!既然是我願意的,自然……」
  
  「願意?你是願意的?」井年偷笑,臉上還表現出吃驚的樣子,「我怎麼聽說是因為你又吃錯東西呢?」
  
  「誰,誰告訴你的?」江諾的臉又紅了三分,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惱的。
  
  「甭管誰告訴我的,」井年揮揮手,「來這兒之前你跟艾格蒙特鬧得那麼凶,現在又說你願意,吃飽了閒得,是吧?」
  
  「我哪兒知道,自己已經這麼喜歡他了啊!」江諾越說越小聲,到了後半句幾乎就是含在嘴裡了,不過只是這一句,後面的話江諾的音量有高起來,「你什麼意思?前一陣子不是你勸我留下麼?幹嘛,嫉妒啊?趕緊把亞雷娶回來,不用看我們不順眼,沒事兒找事兒。」
  
  「噗~~~~」井年沒想到江諾只是洞了個房就變得這麼直白,驚嚇之下噴了江諾一臉口水。
  
  「你好噁心啊!」江諾嫌惡地擦著臉。
  
  雖然被江諾的直白嚇到,但是他說的話還是深得井年心的,所以井年一邊賠笑一邊幫江諾抹臉,「果然,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江諾!」
  
  江諾揮開井年的手,「一邊去,就你那點小心思,誰不知道啊?」說完,一抬眼,江諾就看見亞雷紅著臉站在一邊。呃……,他們說話是不是太旁若無人了?不過說都說了,不若幫那個傻大個一把。江諾一不做二不休,問:「亞雷,你是什麼想法啊?願不願意跟井年過啊?」
  
  井年平日裡沒少對亞雷明示暗示,可惜亞雷就是不說「好」,當然也沒說「不好」,就讓井年這麼不上不下地懸著。所以,江諾這一問讓井年眼裡充滿感激。他暗暗向江諾挑起大拇指。果然關鍵時刻還是要靠兄弟啊,他發誓以後再也不欺負江諾了。
  
  「我,我還在考慮。」亞雷雖然臉紅,但是聲音並沒有什麼異樣,「年,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聞言,井年連忙給江諾使眼色,江諾這時候倒也機靈,連忙挽留,「哎哎,別忙著走啊,先告訴,你還有什麼要考慮的。說出來,我幫你一起考慮。」
  
  「不用,我自己考慮就行了。」說完,亞雷也顧不得等井年了,先一步出了帳篷。
  
  「喂,需要人商量的時候可以來找我,不用跟我客氣哈!」 此時腿腳不太靈便的江諾眼睜睜看著亞雷出了帳篷,在帳篷裡大聲喊。
  
  井年一臉失望,磨蹭了兩下,站起來,「我也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江諾點點頭,「革命尚未成功,同志還需努力!」
  
  井年笑出來,「那是當然。」說完就追著亞雷出了帳篷。
  
  井年和亞雷走後,江諾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艾格蒙特回來之後才醒過來。「你回來了!」江諾準備煮飯,剛爬出被窩就凍得一哆嗦。「哎呦,怎麼突然這麼冷了?這天兒要是可以吃火鍋就好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艾格蒙特反問了一句:「火鍋?很難做麼?」
  
  「不難,關鍵是這裡沒有無煙爐,這個東西在帳篷裡煙太大,在外面吃又太冷……」江諾頓住,思索了一會兒,然後一臉興奮地跟艾格蒙特說:「我想到可以做火鍋的辦法了,芮蒙呢?我去叫他來,我們研究一下!」
  
  「等等!」艾格蒙特攔腰抱住江諾,在他臉頰上輕吻一下,「你怎麼這麼性急,想起來就要做?芮蒙和泰格剛剛結為伴侶,我想他這今天都不會太方便。」艾格蒙特意有所指地說。
  
  「嗯?」江諾疑惑地看著艾格蒙特,那曖昧的神情立刻讓江諾頓悟,「嗯嗯,應該不方便!可是……」真的很想吃火鍋啊!
  
  江諾一臉可惜的樣子讓艾格蒙特笑出來,「跟我說不行麼?我雖然沒有芮蒙那麼靈巧的手,但是多少可以幫點忙吧?」
  
  「這個……」江諾一臉為難,「這個東西我也沒做過,我們那兒現在基本不用了,就算有也都是鐵的,可是這兒又沒有鐵,所以……」
  
  「你先說是什麼樣的東西,我們一起想辦法!」艾格蒙特輕聲安慰,見江諾點了頭,「不過,首先我們要填飽肚子,就算你不餓,崽子們也餓了。」
  
  江諾一抻頭,看到了艾格蒙特身後的崽子們。「寶寶!」江諾一看見崽子們推開艾格蒙特,去找自家兒子玩兒了。因為艾格蒙特以「帳篷太小,住不開」為借口,單獨為崽子們搭了一個帳篷,所以江諾能見到兒子們的時間是有限的。
  
  「帕帕~!」已經能變成人型的大寶和二寶甜甜地叫,剩下的虎寶寶也不甘示弱地「嗚嗚」地叫著。
  
  「乖~!」江諾笑得開懷,一副「有子萬事足」的樣子,「想吃什麼?爸爸給你做!」
  
  大寶作為眾兄弟的代表,抓住江諾的手,奶聲奶氣地說:「地瓜粥!」
  
  「好!」江諾輕刮了一下大寶的小鼻子,「小饞貓!」
  
  一頓地瓜粥讓艾格蒙特一家大小撐圓了肚子,當然,江諾怕地瓜粥不頂饑還炒了幾個菜、煮了肉湯。吃過飯,一家人坐在一起休息,江諾靠在艾格蒙特身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爐子的構造跟艾格蒙特說了,兩人也商量了些辦法,決定等江諾午睡起來就開始試驗。
  
  午睡是這兩天來艾格蒙特為江諾養成的新習慣,至於目的,當然是為了晚上兩人做親密的事兒的時候,江諾會堅持更長的時間。
  
  江諾睡醒的時候,艾格蒙特已經借來了挖溝的工具並砍了一根碗口粗細的竹子。江諾管它叫竹子,但是嚴格說來它跟竹子並不完全一樣,這不一樣從外面看不出來,它們差在這東西是中空的。不過這樣更好,省的打通竹節了!江諾翻來覆去看了看,滿意地點頭。
  
  艾格蒙特見江諾醒來,就將寢具收拾起來,開始挖坑。江諾幫不上忙,只能站在一旁瞎指揮,「竹子從獸皮墊子地下走吧,可以暖炕!」
  
  艾格蒙特挖好了坑,江諾卻不甚滿意,「這樣不行,鍋子放上去就擋住出煙口了,要壘個灶才行!」艾格蒙特手腳麻利,很快壘好了灶,兩人試燒了一下,為虎寶寶們蒸了個蛋羹。
  
  「看起來還行,但是……」江諾皺著眉思考,「我怎麼老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啊?」直到蛋羹蒸熟了江諾才發現問題的所在。
  
  「灶膛應該分成兩部分,中間有個架子可以架住燃燒的柴,燒完了變成灰的就落到下面一個膛裡,另外,還要從旁邊再挖一個洞,可以隨時把柴灰挖出來……」江諾如此這般地給艾格蒙特說了。
  
  艾格蒙特邊聽邊點頭,聽過之後,出門找了一些獸骨回來,撿了肋條骨在爐膛中間架上,又從另一側照江諾的意思挖了一個挖灰的孔。
  
  這次看起來跟江諾記憶中的差不多了,艾格蒙特夫夫決定再試試,於是江諾又架上鍋煮了一鍋肉湯。肉湯剛煮好,江諾還沒來得及說個「好」字,爐膛中充當架子的獸骨就被燒斷了。
  
  「好香啊!小諾又做了什麼好吃的啊?」大長老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艾格蒙特帳篷裡這麼大的動靜,眾人早就好奇了,不過只有大長老臉皮夠厚,不是,是地位夠高,可以光明正大地前來關心。
  
  「是給崽子們煮的肉湯!」江諾把重音放在了「崽子們」三個字上,警告大長老不能跟崽子們爭食兒。
  
  「還給他們吃?」大長老手一指,「你們沒看到他們都撐成什麼樣了麼?」
  
  江諾回頭,看到崽子們不論人型獸型,都四腳朝天躺在地上,一個個的小肚子滴流圓,「你,你們……」江諾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幫小東西不知道饑飽麼?
  

 


62

62、62.被關帳篷 ...


  
  大長老樂呵呵地吃著肉湯,當然他也沒忘了關心一下首領夫夫在搗鼓些什麼。於是,江諾原原本本地給大長老講解了什麼是爐子。
  
  大長老吃飽喝足,「你說的,我倒是想到一個合適的東西。」於是,大長老嘁嘁喳喳如此這般地跟艾格蒙特說了地方。艾格蒙特決定第二天一早就去看看。
  
  送走了大長老,「老頭說的地方遠麼?危險不危險?」江諾一臉擔憂地看著艾格蒙特,「我就是嘴饞,偶爾吃一次,這些獸骨也能湊合著用,你還是別去了!」
  
  艾格蒙特笑著親親江諾的唇角,「我的能力你還信不過麼?」
  
  「不行,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好了!」江諾想了想,還是不放心。
  
  艾格蒙特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小傢伙既然這麼有精神,那晚上兩人就運動一下好了,如果小傢伙明早還起得來……,那就再運動一下。
  
  打定了主意,天一擦黑,艾格蒙特就把自家的娃兒們送回了屬於他們的帳篷。這夜晚剩下的時間自然是屬於大人們的。
  
  以為第二天要早起,所以江諾對艾格蒙特早早送走兒子們的行為並沒有太大的意見,還在等艾格蒙特回來的空當裡洗漱乾淨,隨時準備就寢。
  
  艾格蒙特回來就看到江諾清清爽爽地坐在被窩裡,心跳立馬跳快兩拍,身體也開始發熱,不過還沒等他撲上去,江諾就先先開了口,「快去洗漱,明早還要早起趕路!」
  
  艾格蒙特立馬明白了江諾如此積極的原因,也沒多言,收拾好了個人衛生就鑽進被窩,把江諾擁進了懷中,親親耳朵、摸摸腰臀。
  
  「喂!」江諾捉住艾格蒙特作亂的手,「睡覺!明天不是要早起麼?」
  
  「太早,睡不著。」說著艾格蒙特就把江諾的耳朵含進嘴裡以舌逗弄,繼而往下在頸間徘徊一陣之後,又在鎖骨上流連了一陣。
  
  江諾的呼吸明顯變粗,聲音微啞,「別鬧!」
  
  「好!」艾格蒙特抬高手臂。因為江諾的手正抓著艾格蒙特的大掌,所以一併被抬過了頭頂。艾格蒙特一翻身,把江諾壓在身下,並用自由的手把江諾的雙腕釘在頭頂,被解救出來的手放肆地在江諾身上點火。
  
  「艾格蒙特,嗯~~,住手!」江諾扭動身體想躲避那專門在他敏感處點火兒的手。
  
  艾格蒙特的回答是以吻封住江諾的拒絕,硬是趕走了理智,把江諾拉進了慾望的漩渦。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江諾的雙腿就夾緊了他的腰,神志不清地胡亂說著:「快,快一點,恩啊,慢……」
  
  身體慾望的適度發洩有助於身心健康,不過這個度引人而已。比如說,一夜縱情之後的第二天一早艾格蒙特神清氣爽地起床,而江諾則昏睡不醒,一副精虧腎虛的憔悴樣子。
  
  「諾,我要出門咯,你要跟我一起去麼?」雖然江諾的樣子在艾格蒙特的算計之內,但是他還是似模似樣地問正在與周公糾纏的人兒。他絕不承認昨晚他是有意……
  
  「不去!我要睡覺!」江諾揮手趕走艾格蒙特騷擾他的手,拉高獸皮被子蓋住腦袋。
  
  「你真的不去麼?」艾格蒙特隔著被子拍拍江諾,半晌沒有反應,「那我走咯。」
  
  江諾起來的時候艾格蒙特已經不知走了多久,追是肯定追不上了,江諾只有訕訕地起來接回自家娃兒,然後煮飯餵飽他們。
  
  江諾很鬱悶,他現在徹底淪為煮飯公不說,還只能吃飽睡睡飽吃,唯一的運動還是跟艾格蒙特嘿咻,這樣下去,他的腦袋遲早會退化。
  
  為了避免那種情況出現,填飽了肚子,江諾就把自家娃兒攬在身邊給他們講故事。當然,江諾講的不是白雪公主、睡美人,而是三十六計、孫臏兵法之類的。他想過了,自家娃兒遲早要做首領的,這些東西多少都用得上。
  
  午後的時光就在一個講,一群聽中度過。艾格蒙特回來的時候,江諾抱著一隻虎寶寶繼續講,連眼皮兒都沒抬。
  
  「怎麼了?」艾格蒙特走到江諾身後,彎腰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個吻。
  
  「躲開!」江諾揮開艾格蒙特,頓了一會,氣呼呼地說:「為什麼不帶我去?」
  
  「早上我叫你了,是你自己不肯起來,說還要睡。」艾格蒙特很「無辜」。
  
  「你,你,你,」江諾指著艾格蒙特「你」了半天,才蹦出下半句,「你是故意的!」
  
  艾格蒙特歎了口氣,坐在江諾身後,把他抱進懷裡,「那個地方很邪門,曾經有幼崽和雌性進去卻再也沒出來。」
  
  「你眼睛被糊住了麼?」江諾半側身,用手指戳戳艾格蒙特的胸膛,「我是雌性還是幼崽?」
  
  「那裡至今為止只有成年雄性可以安全出來,你跟我們不一樣,我不能讓你去冒險!」艾格蒙特抓住江諾戳他的手,放到嘴邊親親。
  
  如此親暱的動作讓江諾害羞地垂下眼,恰好看到了被他抱在懷裡的虎寶寶好奇的小樣子。啊~~~!「放開我!東西呢?」江諾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艾格蒙特從江諾給他做的挎兜裡掏出十幾像是鐘乳石一樣的石柱。這些石柱根粗細不一,粗的有拇指粗細,細的卻像根筷子。
  
  江諾挑出五六根差不錯粗細的,讓艾格蒙特折斷、按好,他自己則繼續履行煮飯公的義務,淘米洗肉,準備食材去了。
  
  當晚,艾格蒙特一家吃到了用爐子燒的地瓜粥,菌菇肉片和水煮肉塊。味道……,跟以前一樣,不過似乎方便了很多。
  
  族人們聽說江諾又弄出新鮮的東西來,組了團過來參觀,後來連井年和亞雷也聽說了,帶著人過來湊熱鬧。江諾被一撥又一撥的人搞的不勝其煩,不過也有好處,那就是井年和芮蒙給他提了改良的建議,一番手術之後,這個土爐子越來越完美。
  
  「改天過來吃火鍋!」江諾在送井年離開的時候在他耳邊小聲說。聞言,井年雙眼一亮,忙道:「一定一定。」然後第二天就領著亞雷帶著剛捉到的獵物上門了。
  
  江諾沒想到井年這麼積極,正在帳篷裡收拾艾格蒙特弄回來的魚,準備晚上煮魚湯。
  
  「這麼肥的魚,你們竟然煮魚湯?太奢侈了!」井年一聽江諾的打算,立刻批判,「這魚要是能做成石鍋魚……」
  
  「下次你帶著石鍋過來,我就給你做。」江諾頭也沒抬,敷衍道。
  
  江諾低估了美食的力量,也低估了井年對食物的執著。沒幾天,井年就領著亞雷再次來訪,這次,井年的手裡拎著一個石鍋。
  
  「你怎麼做到的?」這個時代沒有鐵器,想要鑿這麼個石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江諾伸手想去接過來看清楚,卻差點被贅倒在地。
  
  因為有言在先,所以當天晚上,江諾不得不做了石鍋魚,餵給井年哪只饞貓,不,應該說是饞狼。其他人,艾格蒙特、亞雷,包括崽子們都對那玩意兒不太感冒,還是偏愛江諾的水煮肉塊多一點。
  
  江諾沒想到,一個石鍋魚就「引狼入室」,井年從此賴上江諾,隔三差五就想個菜讓江諾做。後來,天越來越冷,下過雪之後河面凍結,獸人們就很少再出門打獵,靠著前些日子的存貨過冬。這更方便了井年,幾乎天天都到艾格蒙特的帳篷報到。
  
  起初,江諾還能裹成個球,跟著他們去河邊捉魚,後來隨著溫度越來越低,江諾不但足不出戶,而且就算是在帳篷裡也要裹成球,再蓋上被子。
  
  某日,江諾凍得受不了,對著某吃貨怒吼:「你不是搞建築的麼?趕緊給我蓋間房子,否則以後休想我給你做吃的!」
  
  彼時,井年正叼著最後一根青菜,愣愣地看了江諾一會兒,「哥,我叫你哥,我是搞建築設計的,不是蓋房子的!合著,你一直把我當農民工使啊?!」
  
  「滾,別丟農民工兄弟的臉!」江諾伸腿踢了井年一腳。由於層層包裝,井年壓根就沒感覺到疼。不過——
  
  「得得得,這溫度也確實難為你了,換了以前的我都抗不了,但是,蓋屋確實不可能了,不說這天寒地凍,單單建築材料就沒有。不如這樣,我幫艾格蒙特再給你這帳篷加厚一次獸皮,你這個冬天就別出門了。」井年嚥下最後一口才,慢條斯理地說。
  
  江諾不太滿意,卻也沒有別的辦法。這個冬天剩下的日子,江諾一切的活動都在帳篷裡進行,包括給小崽子們講解兵法,給井年大吃貨準備食物,跟艾格蒙特做 愛做的事兒……
  
  日子雖然單調,但也充實,轉眼,「撒泡尿都能凍住」的冬天已經過去,春天的腳步慢慢近了。江諾被放出了帳篷,春天的活動該開始了……

 

3

63、63.春耕開始 ...


  
  「恩啊~~~」江諾站在帳篷門口伸了個懶腰,仰起頭感受久違的陽光,嘴裡嘟噥著,「春天,你可讓我等得好苦啊!」
  
  「被放出來了?」不遠處,大長老笑著調侃。
  
  重新感受到大自然的空氣讓江諾心情很好,笑著對大長老點點頭。跟遇到的人們一一打過招呼,江諾溜溜躂達地向著井年的部落走去。
  
  「哇唔~~~」三隻小老虎從帳篷裡衝了出來,好吧,最後一隻是滾出來的。
  
  「嗯?」江諾回過頭,「拉斐爾?伽利略?又變回去了麼?我怎麼覺得沒費多少事兒就能變成人型了,你倆反反覆覆折騰多少日子了?莎士比亞,過來,我看看摔疼了沒?」
  
  滾出來的小虎崽眼裡含著淚珠,衝向江諾,「乖,不疼了哈!」
  
  「帕帕~!」被忽略的兩隻小老虎突然化成人型,「帕帕怎麼不叫我們三寶、四寶了?」
  
  「三寶是個太監,你要當太監麼?」井年人未到聲先至。
  
  「帕帕,太監是什麼?」小傢伙抓著江諾的褲腿兒仰起臉問。
  
  江諾白了艾格蒙特一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我們不理他,三寶是個很厲害的人,他帶著很大很大的船去了很遠的地方,認識了很多別的部落的人。」
  
  「喂,在你眼裡有沒有不偉大的人啊?」井年笑著走進。
  
  「當然有,他正向我走過來。」江諾邊說邊抱著虎寶寶往回走。
  
  井年摸摸鼻子跟上,「我現在已經不完全算是人了。」
  
  「嗯,你是禽獸!」江諾自認地接話。
  
  「喂喂,我的獸型是狼,你說我是野獸我也就認了,禽獸是怎麼來的?」井年快走兩步,跟江諾並肩,「算了,不說這個,我今天來找你是有正事兒。我說,春天來了,咱們是不是該春耕了?」
  
  「我剛剛也想去找你商量這事兒,該組織人手了……」江諾低下頭開始思考。他煩惱的不是人手的問題,兩個部落,除去要外出打獵的獸人,剩下的雌性也能勝任耕作的任務。讓他擔心的是……
  
  「你在擔心什麼?」井年的聲音正經起來。
  
  「我們都不懂耕作,還有種子……」江諾眉頭緊皺,只差在額頭寫下煩惱二字了。
  
  「不是還有帕斯卡麼?當初咱們不是說好了教導種植的人和種子麼?」井年看了江諾一會兒,「難道你信不過帕斯卡?」
  
  江諾搖搖頭,「不是,只是覺得咱們吧所有希望都壓在帕斯卡身上是不是太孤注一擲了?前車之鑒不是沒有啊,你忘了天朝就曾經被友邦擺了一道,差點翻不了身?」
  
  「你是說……」井年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江諾的擔心不是沒道理,若是帕斯卡的人說撤就撤,那麼他們……,「不必太擔心,我們現在並不以糧食為主要食物,即使沒有收成,我們的日子也不會影響太大,只不過辛苦大家白忙一場。」
  
  江諾苦笑,「我擔心的就是,大家忙活了一場,卻沒有任何收穫啊!」
  
  井年沉吟了一下,「沒見過豬走路,也吃過豬肉,沒種過糧食總種過花吧?就算不會大豐收,也不會一點收穫都沒有的。」
  
  江諾一臉黑線,「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吧?」
  
  井年聳聳肩,「你那話都跟不上時代了,你說現在是吃過豬肉的多,還是見過豬走路的多?」
  
  江諾被井年氣笑了,笑過之後輕歎,「哎,獸人都很講信義,希望是我杞人憂天了。」
  
  「嗯,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第一次嘗試,會有差錯是必然的!」井年扯扯江諾的胳膊,「走,找帕斯卡要人和種子去。」
  
  「嗯!」江諾和井年帶著小尾巴們出了門,「對了,怎麼沒見亞雷?」
  
  「帶人打獵去了!」井年的聲音帶了幾分不愉。
  
  「嗯?」江諾忙著給懷裡的虎寶寶順毛,沒注意井年的情緒,無意識地問:「你怎麼沒去?」
  
  「你不是也沒去?」井年的聲音陡然升高。
  
  江諾停下腳步,怕怕地看著井年,「咱倆的情況不一樣吧?」他可是沒有獸型的純人類啊!
  
  「沒什麼不一樣……」井年小聲嘟囔了一句,轉身繼續往前走。
  
  江諾愣了一會兒神,才快步追上,「沒事兒,你也是半路出家,不會捕獵也正常,兩口子不用都會捕獵。」
  
  井年眼神乖乖地看了江諾一眼,「快走吧!」之後,兩人沒再說話,一直到了帕斯卡的營地。
  
  幾個人寒暄一陣之後,井年說明來意,「帕斯卡,現在季節差不多了,我們打算開始播種,當初約定的人和種子……」
  
  「噢,那個,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你們現在要拿走麼?」帕斯卡笑瞇瞇地問。
  
  「我們能先看看麼?」江諾暗中扯了井年一下,阻止他開口。
  
  「當然可以!」帕斯卡樂呵呵地叫人把用麻袋盛好的種子拿了進來。
  
  江諾和井年打開袋子,立刻變了臉色。袋子裡的確實是種子,但是乾癟的多、飽滿的少,即使是從未種過地的他們也看得出這些種子多半是活不了的。井年硬擠出笑臉,「我能問一下,你們也種這樣的種子麼?」
  
  帕斯卡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當然,有什麼問題麼?」
  
  「啊,呃,沒……」井年支支吾吾。看得出帕斯卡不是故意給他們壞種子的,他還能說什麼。
  
  「你們都不選種麼?」江諾放下手中的種子,問帕斯卡。
  
  「選種?那是什麼?」帕斯卡聽說過江諾總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而這些想法總是有益的,所以,對江諾說的東西他很感興趣。
  
  「呃,就是選一些成熟飽滿的種子留下來。」江諾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帕斯卡應該還有很多事要做,既然種子拿到了,那個,小諾,我們就先走吧?」井年說完又對著帕子卡道謝寒暄一番。帕斯卡答應了第二天就讓教導的人到部落裡去找他們,兩人便提著麻袋離開。
  
  「千算萬算,算漏了,就算是以素食為主的草性獸人對於種植技術也不在行啊。」井年提著兩個幾十斤的麻袋就像拎了兩個塑料袋一樣輕鬆,讓江諾羨慕不已。
  
  「嗯,這下好了,也不知道是誰教誰了。」江諾也是一臉的無奈。
  
  「算了,我們回去選種吧,他們應該對作物比較瞭解……」井年歎口氣,回去先想辦法弄兩個簸箕吧。
  
  兩人對視一眼,苦笑著搖搖頭,匆匆忙忙地往回跑。不止要選種子,他們的勞動工具還沒準備吶!
  
  兩人回到部落,外出狩獵的人已經陸陸續續回來了。井年也沒管是不是自己部落的人,立刻拖了兩個跟他去砍樹伐竹子。江諾則鑽進了芮蒙的帳篷,跟泰格招呼了一聲就開始給芮蒙說什麼是簸箕、什麼是鋤頭。
  
  江諾說完,井年已經拖了兩根竹子過來了,「這些事在你們家屋後撿的,大概是你上次弄爐子剩的,你們先用,我們再去弄。」
  
  「我來劈竹條,你們先試試。」泰格自告奮勇接過竹子。剛剛他也在聽,沒弄明白是什麼,但是聽懂了要竹條。
  
  「謝謝!」江諾草草道了謝,又跟芮蒙研究了一陣,這會兒工夫,夠泰格劈一堆竹條了。
  
  兩人拿起竹條開始嘗試著編製簸箕。江諾從小到大沒幹過什麼粗重的活兒,那手細嫩的可以跟人類的姑娘比,所以沒幾下就被割破出血。
  
  「放下!」艾格蒙特掀起泰格家帳篷的門簾就看到江諾手上殷紅一片,一嗓子就吼出來了。
  
  江諾沒防備,手一抖,幾根竹條就掉到地上散了架,「你……,你那麼大聲幹什麼!都散了!」
  
  「你還管他散不散,你的手受傷了,覺不到疼麼?」艾格蒙特捧起江諾雙手,生氣地責備著。責備歸責備,責備完了,艾格蒙特小心翼翼地幫江諾清洗了傷口,包紮好,然後拿起江諾掉在地上的竹條,「你說,我來做!」
  
  「說什麼說,這東西我也就小時候在老家見過,哪兒會做,沒見我正跟芮蒙研究著嗎?」江諾撇撇嘴,一歪頭,看到芮蒙已經編出一小塊,大概可以看出簸箕的樣子了,只是竹條的頭兒都露在兩遍,像是螃蟹的腿兒。不過,不管怎樣,這東西大概能用。
  
  「小諾……,老艾也在啊!」井年沖艾格蒙特點點頭,算是招呼,「小諾,我剛剛在想,現在給每人準備一把鋤頭怕是來不及了。」
  
  「嗯,可是來不及也要做啊,不然用什麼?能做多少算多少吧。」江諾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不用鋤頭,我們可以犁啊!」井年一臉興奮。
  
  「犁是要用牛來拉的,咱們現在哪有?」江諾沒有井年這麼樂觀,「而且,你會做麼?」
  

 


64

64、64.耕地播種 ...


  
  「犁是要用牛來拉的,咱們現在哪有?」江諾沒有井年這麼樂觀,「而且,你會做麼?」
  
  「要牛幹什麼?這裡這麼多獸人,哪一個不比頭牛力氣大?至於怎麼做,我上學的時候到農村學過農,那玩意兒我見過。研究研究,大概能做出來。」後面,井年說的不確定,不過,總比沒辦法強。
  
  「研究?跟誰研究,我可一點都不瞭解。」江諾忍不住潑井年冷水。
  
  「芮蒙啊,他可是咱們幾個部落裡的第一巧手。」井年說得理所當然。之前他跟江諾的說的那些來自人世的東西都被芮蒙做了出來,雖然不比人世的精緻,但是用起來真的很方便。
  
  「沒見正編著簸箕呢?你想累死他啊?小心泰格跟你拚命!」江諾沒好氣兒地說。
  
  「諾!我沒事兒!」芮蒙紅了臉。或許是多年來的心願得以實現,也或許是有了愛情的滋潤,芮蒙的氣色不錯,沒有被疼愛過度的憔悴。感覺到江諾怪異的視線,芮蒙連忙轉開臉,「井年首領,我編完這個馬上去幫你!」
  
  「那東西有個能用的就行,再說,我只是找他商量商量,沒打算全都找他做,做出個樣子來,教別人做也容易。」井年走到芮蒙身邊,看他編的簸箕。
  
  「這個給我,諾,你跟我來弄這個。芮蒙、泰格,你們去幫井年。」艾格蒙特拿過芮蒙手裡未完成的簸箕,吩咐。
  
  「是!」芮蒙和泰格應了聲,跟著井年出門劈木頭去了。
  
  「過來教我!」艾格蒙特拉著江諾坐下。每次看到江諾和井年旁若無人地聊天鬥嘴,他的心裡都不舒服,明知道兩人只是朋友,明知道井年喜歡的是亞雷,他就是忍不住想分開他們。
  
  「我哪兒會啊?我也就是說說行,動手還要靠芮蒙,你幹嘛攬這活兒啊?」嘴裡這樣說著,江諾還是走到艾格蒙特身邊幫忙,不時還伸把手,「不對,不對,這裡應該這樣!」
  
  「別動!手不疼了?再傷了怎麼辦?」每到這個時候,艾格蒙特都會側身擋住江諾伸過來的手。
  
  「沒事兒,這不包起來了麼?」江諾嬉笑兩聲,下次繼續伸手指正。艾格蒙特動手,江諾動嘴,沒耽誤幹活兒,更沒耽誤調情。
  
  中途,亞雷進來,見沒啥可以幫忙的,也出去劈木頭了。相對於艾格蒙特和江諾這邊基本成型的簸箕,井年那邊的犁做起來就困難的多,最主要還是沒有趁手的工具,想要的形狀都削不出來。
  
  沒多久,艾格蒙特這邊的簸箕就編好了。說編好了也不完全正確,因為竹條的頭兒都在外面張牙舞爪,不過江諾權當沒看見,把艾格蒙特表揚了一番。他的理由是:井年說了「那東西有個能用的就行」!
  
  江諾樂呵呵地去拖盛了種子的麻袋,要試驗一下艾格蒙特牌簸箕,手剛伸出去,還沒碰到袋子就被艾格蒙特抓住,「你要我提醒幾遍?你手上有傷,我來!」
  
  江諾後退一步,比了個「請」的姿勢,然後繼續站在一邊做技術指導。說實話,以艾格蒙特這種從未做過農活,更沒見過簸箕的人來說,他顛簸箕的姿勢、動作都是很標準的,但是……說好聽了是欠缺點經驗,難聽了就是光有個花架子。
  
  第N次把好的種子也給抖出去之後,江諾的笑容也掛不住了,嘴角抽了抽,「我覺得大家都餓了,你去做飯吧?」
  
  艾格蒙特大概也認識到自己做不來這活兒,點點頭,離開之前不忘囑咐,「你不准動,我去找人來做!」
  
  江諾很聽話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這才讓艾格蒙特放心離開。既然一家之主有令不准動簸箕,江諾就甩甩被包成鴨掌的雙手到帳篷外看他們劈木頭去了。
  
  江諾似乎當場外指導上了癮,別人一動手他總要指點上兩句,沒一會兒就把井年說煩了,「你丫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來試試!」
  
  江諾把兩隻鴨掌往井年面前一攤,「咱不來欺負殘疾人的!」一句話氣得井年嘴角直抽。
  
  「你歇會兒,我來試試。」亞雷拍拍井年的肩膀,勸他到一邊休息。
  
  「不用,你已經出去捕獵一天了,還是你去休息,別累壞了!」井年握住自己肩膀上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亞雷。
  
  亞雷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坐在井年身邊開始幹活。「小心,這裡應該這樣,不對,是……」井年手把手把自己試驗多次的經驗教給井年。「要是有刀或者鋸就好了,這點東西我早就弄出來了。」
  
  「刀?」江諾本來老老實實蹲在一邊看兩人幹活,這會兒聽井年這麼說,便接腔,「我來了這麼久都沒見過這個世界有鐵,不要說鐵,就連鐵礦都沒見過。而且就算有鐵又怎麼樣,連挖條溝你都嫌難,你還想鑄把刀?」
  
  「說的也是,這裡根本就沒條件鑄造任何東西。不過至少要找點替代品吧?不然太不方便了!」井年無奈地說。
  
  江諾沒等說話就聽「啪~」一聲,亞雷手中的木頭又斷了。三人沉默了一陣,還是江諾先開口,「這東西,往複雜了做不容易,往簡單做應該簡單吧?井年,你就想想這東西哪部分是必不可少的,就留那部分。咱也不求結實耐用,能把明天混過去就行。」
  
  有了這樣的指導思想,井年也不再拘泥直轅犁還是曲轅犁、江東犁還是江西犁,三兩下在地上畫了個簡圖,正要招呼眾人過來商議,有一個雌性走了過來,說是艾格蒙特找來幫忙的。江諾便去教她怎麼用簸箕,餘下的人討論了一陣,便分了工,開始動手。
  
  大概女性在使用輕巧工具上有男性所沒有的優越性,江諾只說了幾句,那雌性就會用簸箕了。江諾則在一邊幫忙把篩好的種子裝袋子,幹點打下手的活兒。
  
  他們篩了小半袋種子,艾格蒙特就帶人拿著烤好的肉回來了。眾人手上都有活兒,胡亂填了填肚子就繼續忙活去了。等第一袋子篩完,第一個簡易的犁也做好了。眾人試了一下,還挺結實,只是耕地的時候會比較費勁兒,不過,獸人有的是力氣。幾個試驗的獸人小伙兒拉著犁飛跑,嘴裡直喊「好玩」。
  
  有了第一個樣品,後面做起來就容易的多了。井年讓眾人採用流水線作業,吃飽了沒事兒的獸人都被叫來幫忙。等江諾跟雌性篩好了種子,外面又有四個犁做好了。這四個犁有的比樣品做的好,有的還不如樣品。江諾一一看完,搖搖頭,「沒有質,至少保證量,這樣明天用的時候壞了還有的換。」
  
  一大幫子人忙活到半夜,做了幾十個簡易犁,井年覺得差不多了,便對眾人說:「好了,今晚就到這兒吧,大家回去早點睡,明天不需要打獵的獸人都去幫忙。」
  
  第二天一早,江諾是被吵醒的,天剛濛濛亮帳篷外就傳來眾人起床開始一天生活的各種聲音。艾格蒙特親親江諾的額角,「吵醒了?起來吧,大家都等不及了。」
  
  江諾雖然睏倦,但也知道再躺下去也睡不著了,還不如早點幹完活兒,回來補個眠。於是江諾點點頭,跟艾格蒙特一起起床。等他們到了地頭兒的時候,已經圍滿了兩個部落的獸人。
  
  「怎麼都在這兒?該幹嘛幹嘛去!」江諾揮揮手,讓眾人給草性獸人老師閃個空兒。
  
  「首領,諾,我們來幫忙!」幾個開朗的小伙子衝著他們直笑。
  
  「是來幫忙還是來湊熱鬧的?」敢情兒這群人都把這活兒當成西洋景兒了,算了總比沒人願意幹強,江諾在心裡搖搖頭,「去吧去吧,土不要耕太深,小心種子鑽不出來。」
  
  聽了江諾這麼說,一群獸人迫不及待地拿犁翻地去了,都沒在意自家正牌的首領還沒發話呢。
  
  十幾個獸人拉著犁飛跑,到後來甚至比起來誰跑得快。再看水渠那邊,井年的部落裡也是差不多的情況。等太陽出來的時候,兩邊各自翻了十幾畝地,就帕斯卡給的種子來看,肯定是種不完的。
  
  「讓他們停下吧,耕再多也是浪費,種不完的。」江諾在艾格蒙特身邊小聲說。艾格蒙特點點頭,一個手勢就把玩兒的正歡的獸人們招了回來。
  
  「師傅,剩下的怎麼播種什麼的,我就不懂了,你給講解一下?」江諾客氣地詢問草性獸人外援。外援師傅很靦腆地點點頭,帶著一群雌性到地裡去講怎麼播種。
  
  種子灑進了田里,草性獸人老師就要告辭離開。「這就完了?」江諾驚訝地問,「不用澆水麼?」
  
  井年那邊種子也種完了,井年和亞雷正把另一位草性獸人外援送過來。「你們這邊也結束了?」井年一走近就問。
  
  江諾苦笑著點點頭,合著草性獸人所謂「種植」就是把種子撒上,然後任它們自生自滅啊!得,以後還是自己摸索吧。
  
  

 


65

65、65.部落聯誼 ...


  
  「那個,你們翻地的那個東西……」站在井年身邊的草性獸人訥訥地說,「可以,給我們一個麼?」
  
  「啊?當然可以,多拿幾個都行!」江諾笑呵呵地打包了幾個簡易犁,送給兩個草性獸人外援。
  
  送走了草性獸人,艾格蒙特和亞雷分別領著自家的捕獵隊獵取當天的食物去了。
  
  「你倒是會拿著別人的勞動成果送乾巴人情兒啊!」井年微微彎腰,語氣有點危險的在江諾耳邊說。
  
  「那些東西,你還打算繼續用麼?」江諾瞥了井年一眼,「與其留著當柴燒,還不如送個人情給帕斯卡,以後或許還用得著人家呢。」
  
  「你……太有心計了……」井年有點不知道說什麼。
  
  「什麼有心計,這叫與鄰為善,你媽沒教過你麼?過日子誰用不著誰啊,能幫忙就幫忙,懂嗎?」江諾一副過來人的架勢教育井年。惹來井年一臉鄙視。
  
  江諾笑了笑,用不經意的口吻說著:「今天又是亞雷帶隊打獵啊?我沒記錯的話,你才是首領吧?」
  
  井年的立馬變了臉色,臉上一陣青一陣紅,「我們倆有分工,他主外,我主內!」
  
  「哦~,男主外,女主內啊~~~」江諾用了悟的口氣說。
  
  聞言,井年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出來,「誰是男誰是女不干你的事兒,反正成為『簉雌』的人肯定不是我!」
  
  這會兒變成江諾的臉一陣青一陣紅。扳回一城的亞雷心情很好,拋了個飛吻,「以後種地的事兒,還請多多指教咯~!」
  
  「我又不是農民,我指教你,誰指教我?」江諾傲嬌模式全開,說完就頭也不回地會去補眠了。井年摸摸鼻子,回了自家地盤。
  
  晃晃蕩蕩回到自家帳篷,江諾就覺得眼皮兒開始打架了,彎腰抱起也不知道是幾寶兒的虎寶寶,「陪爸爸睡一會兒。」然後一頭扎進被窩會周公去了。
  
  艾格蒙特回來的時候,自家的大大小小抱在一起睡的正香,特別是還不能變成人型的小五,小鼻子上還有鼻涕泡。艾格蒙特笑笑,輕手輕腳地又出了帳篷。
  
  艾格蒙特轉身離開的同時,本來睡得深沉江諾突然像夢遊一樣坐起來。突然醒來的江諾眼神清明,但是身體僵硬,換了一會兒才輕輕繞過還在睡的孩子們,到了帳篷角落,找出一個被遺忘了很久的麻袋。
  
  那裡面是最早挖回來的幾個紅薯,因為後來又挖了很多,所以這幾個就被放在角落裡忘記了。剛剛在夢中不知怎麼就想起這麼幾個東西了,想到它們或許也是可以當做種子的,江諾猛然就從夢中醒了過來。
  
  江諾小心翼翼地打開,一股霉爛的味道撲面而來。裡面的東西有些已經開始腐爛了,有些卻還好,如他所想的那樣長了很長的芽兒。他仔細地逐個收拾,將爛掉的地方摳掉,將完整的按照芽兒的數量分成塊兒。
  
  下面該怎麼做?江諾皺眉拚命回憶。小時候,他住在外婆家,記得外婆是這樣做的,然後呢?然後該怎麼辦?之後他似乎是睡著了……
  
  睡著了?難道是在晚上種麼?不,不對,小時候調皮,累了就回想睡,應該不是晚上。「不管了!反正不會,我就把你們當花兒種了!」
  
  江諾拿簸箕兜了紅薯芽兒,到地裡種上。正種著,井年就氣呼呼地向他走來,一屁股坐在他身邊的地上。掀掀眼皮兒,見井年沒壓倒他的寶貝小幼芽兒,江諾就沒說什麼。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井年沒等江諾開口詢問就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說了,「老頭是怎麼想的?沒人結婚生孩子也找我,還要我去帶頭?!」
  
  「大叔一直很重視部落的興旺,這你不是早就知道麼?你生氣不是為了這個吧?」江諾一邊問,一邊還不耽誤手裡的活兒,挖個坑,繼續埋紅薯塊。
  
  井年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說:「他沒有幫我說話。」說完這句突然提高了音量,「他明知道我的心意,卻不幫我說話!」
  
  不用說江諾也知道這個他是亞雷,江諾歪著頭想了一會兒,「那你知道他的心意麼?你還沒正式告白過吧?」
  
  「你是說……」一想到亞雷對他的感情可能不是他所希望的那樣,井年白了臉色。
  
  「我什麼都沒說,我的意思是,你們倆也磨磨唧唧這麼久了,到底該怎麼樣是不是也該有個決定了?要麼舉行儀式、結為伴侶,那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幫你說話。要麼沒戲,你趁早死心,不管雄性雌性,再找一個喜歡的。」說完,江諾拖著簸箕往前挪了挪,繼續挖坑埋紅薯芽兒。
  
  井年沒動,江諾知道他在思考這個問題。半晌,井年裂開嘴,「謝啦,兄弟!」
  
  江諾沒理他,繼續忙自己的。井年沒在意,抓起一塊紅薯芽兒,問:「這是什麼?對了,老頭讓我帶頭生娃兒,幫我想個招兒。」
  
  「地瓜芽兒,小心別給我弄斷了。」江諾拿過井年手中的芽兒埋進挖好的土坑裡,「招兒……」沉吟了一會兒,江諾才說:「我們兩個部落聯誼吧?」
  
  「聯誼?」井年怪叫一聲。
  
  「嗯,」江諾點點頭,「我剛剛在想,這一大片開墾出來的地再這麼荒了太可惜,要是能到其他地方採點種子回來種上,就算收穫少,也不算浪費。」
  
  井年覺得江諾說得有道理,但是,「這跟聯誼有什麼關係?」
  
  「採集種子,當然最好還是讓認識植物的雌性去比較好,但是僅僅讓雌性出去,能去的地方有限,而且安全也是個問題。」江諾拖著簸箕又挪了挪窩兒才繼續說:「所以我想,不如讓兩個部落單身的人都去。一來雄性可以保證雌性的安全,二來,中午還可以讓雄性表現一下自己捕獵技巧,在外面解決午餐。這樣去的地方也可以遠一些。年輕人接觸的多了,就會有好感,想一起生娃娃的也就多了。」
  
  井年邊聽邊點頭,嘴裡還不停嘟噥著「有道理,有道理」。末了,等江諾說完,井年立刻拍板兒,「就這麼定了!趕早不趕晚,就明天吧!」
  
  江諾看看天色,「今天不早了,來不及通知,後天吧,明天可以準備準備。」
  
  井年一聽,覺得也對,「那好,我回去跟老頭說去。」
  
  江諾把紅薯芽兒都埋好,又澆了水才拿著空簸箕回家。他走在路上,雙腿一陣一陣發軟,幸好遇到來找他的艾格蒙特。
  
  艾格蒙特說教了一通之後,背起江諾往回走。
  
  「不抱改背了,有進步!」江諾趴在艾格蒙特背上,心裡軟軟甜甜的。
  
  「你不是不喜歡被抱著麼?」艾格蒙特側過頭,親親江諾擱在他肩上的臉。
  
  不管經歷了多少次,江諾總是會紅了臉頰。以前,他總會羞澀地躲開,不過這次,他硬是讓自己做出不在意的樣子,把聯誼的事兒跟艾格蒙特說了。
  
  艾格蒙特自然沒有異議,還說他會負責召集人。
  
  聽到艾格蒙特這麼說,江諾放下心,吃飽了就睡去。第二天起床,江諾覺得渾身酸疼,就像被艾格蒙特硬壓著疼愛了一整夜。不過那是腰酸疼得厲害,這是胳膊腿兒疼,連蹲下這麼個簡單的動作,都能讓江諾呲牙咧嘴。
  
  好在這種情況第三天就好多了,沒耽誤江諾帶隊去聯誼。井年那邊帶隊的,自然是井年,不過還多加了一個亞雷,但是,一出發兩人就失了蹤。
  
  其實,離開的時候井年給江諾使了個顏色。腳趾頭想也知道是怎麼會事兒,為了好友的幸福,江諾微笑著點點頭,擔任起兩個部落的領隊。沒想到這竟為他惹來了小小的麻煩,不僅被雌性示好,還……
  
  江諾不著痕跡地揉揉額角,這幾個獸人圍著他幹什麼?「那個,今天來的雌性沒有你們喜歡的麼?不用理我,你們趕緊去,下手晚了被人家搶走,可別找我哭。」
  
  「我喜歡你!」一個高高壯壯的獸人走到他的身邊,說得直白。
  
  「咳咳咳咳……」江諾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咳了一陣,好一會兒才緩過來,「那個,雄性和雄性結成伴侶不是,呃,不太好麼?」
  
  「對象是你只會讓人覺得榮耀!」高個子旁邊的獸人一閃身,繞到高個子身前,幾乎貼上江諾。
  
  江諾下意識後退一步,拉開兩人距離,傻笑兩聲,「不好意思,我已經有艾格蒙特了……」
  
  「我不介意!」江諾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啊~!」江諾跳到一邊,拍拍胸口壓驚,「但是我介意!我有艾格蒙特一個人就夠了!」
  
  剩下的人還想開口說什麼,卻被遠處傳來的吼聲鎮住,「所有人立刻跟我回部落!」
  
  「井年?」江諾立刻分辨出這是誰的聲音,帶頭往回跑,「出了什麼事兒?」
  

66

66、66.遭遇舊人 ...


  
  「井年?」江諾立刻分辨出這是誰的聲音,帶頭往回跑,「出了什麼事兒?」
  
  「還不清楚,送信的人說有人來襲。上來!」說完,井年變身黑色的巨狼,俯□子讓江諾爬上去,然後像離弦的箭一樣衝出去。
  
  距離自家部落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眾人就聽到了打鬥聲。只是這聲音傳來的方向,似乎不是自家部落的位置,而是……帕斯卡的部落!
  
  「停下!快停下!」江諾的耳朵比不上獸人們的,等他聽到的時候已經離帕斯卡的部落很近了,「留下兩個人把雌性送回部落!」雌性不是獸人,跟普通的人類一樣脆弱,所以絕不能讓她們也捲進去。
  
  黑色的巨狼回身,朝跟在他身後的巨獸們點點頭,巨獸們紛紛俯□,讓背上的雌性下來。巨狼也俯□體,想讓江諾也下來。
  
  江諾猛拍了一下巨狼的身體,「我是雌性麼?快走!」
  
  獸型的井年口不能言,如果他可以說話,他一定會說:「你還不如這裡的雌性經折騰呢!」井年沒理會江諾的抗議,俯□體讓江諾從他身上滑下來,然後變回人型,「亞雷!你帶著江諾先回去,通知艾格蒙特做好防禦準備。」
  
  亞雷也變成人型,「我去……」。
  
  「閉嘴!」井年強硬地打斷亞雷的話,「我才是部落的首領!你要違抗我的決定嗎?」明知是危險,他怎麼可能讓心上人前去?
  
  亞雷定定地看著井年幾秒,拽著江諾的胳膊就要走。「等等等!你先走!我會拖累你,我跟雌性們一起就好。」江諾從亞雷手裡抽出手,解釋。亞雷沒多說什麼,立刻變身獸型離開。
  
  井年點了兩個看起來很勇猛的獸人保護雌性,其餘人則帶去支援帕斯卡。「我跟你們一起!」江諾突然揪住黑色巨狼的毛,要爬上它的背,「時間就是生命,我不會讓自己有危險,快走!」見巨狼不動,江諾只好繼續說:「先走,路上我給你解釋!」
  
  江諾說的真誠,井年以為他有什麼好辦法,便馱了他一起去。結果江諾的解釋竟然是:「我去了,艾格蒙特才會帶人去『救』我啊!」
  
  聞言,巨狼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把背上的人摔出去。如果不是他現在不方便,他一定要撬開江諾的腦殼看看裡面的腦回路是不是跟別人不一樣。不過已經跑出了這麼遠,再把這個人單獨放下也不安全。就在井年猶豫該怎麼辦的時候,江諾竟然要求下來,並跟井年要了兩個獸人,同時指點井年帶人繞到入侵者後面偷襲。
  
  「那你呢?」井年不放心這個好友,變回人型問。
  
  「等你們拖住敵人,我就帶人繞過帕斯卡族人的防線,把他們的老弱婦孺帶到安全的地方。」江諾的口氣很輕鬆,可是井年知道事情並不簡單,單單防線就不好過。「你以為我幹嘛經常到帕斯卡這裡閒晃?我這張臉就是出入證啦!」
  
  井年一怔,原來江諾一定要跟來的原因在這兒。確實,因為江諾不是肉性獸人,不會引起草性獸人天性中的懼怕,所以他經常過來與帕斯卡的族人「聯絡感情」,效果不錯,因此,這活兒沒人比他更合適,只是……
  
  「千萬小心!不要讓老艾有機會撕了我!」因為時間緊迫,來不及商量其他方案,井年只得最後叮囑一句。
  
  入侵者沒想到脆弱的草性獸人部落還會有援軍,被井年帶人從背後重創。但是井年隊伍的優勢只保持了一會兒,因為力量的懸殊。
  
  這次聯誼,兩個部落裡適齡但是還沒有伴侶的獸人雖然差不多都來了,但事實上,這樣的獸人並沒有很多,再加上留了兩個保護雌性,又留了兩個給江諾,所以井年帶過去的人並不多。
  
  入侵者應該也是優秀的獵手,他們只是慌亂了一小會兒就配合默契地放棄防守嚴密的部落防線,轉而先解決背後的一小撮兒敵人。
  
  江諾趁著入侵者的注意力被井年引了過去,立刻帶人繞到防線邊上。江諾進去地很順利,因為帕斯卡就在防線後面。
  
  「讓老弱婦孺跟我走,你帶人去幫忙!」江諾幾乎撲到帕斯卡身上。井年不擅長獸型作戰,連捕獵都很少參加,所以此時他的情形不樂觀,隨時都可能送命。所以此時的每分每秒都讓江諾感到煎熬,但是他需要時間把老弱婦孺轉移,唯一能幫井年做的就是勸帕斯卡支援。見帕斯卡還在猶豫,江諾有些生氣地說:「快點,進攻是最好的防守!你們現在出去,可以讓敵人腹背受敵,等井年的人被消滅了,你們就等著被撲殺吧!」
  
  因為天性中的恐懼,帕斯卡並不想與敵人面對面接觸,但是他也明白江諾的話有道理,所以最終下令讓獸人結成防線掩護老弱婦孺逃離。江諾殿後,等所有人離開之後,他透過帕斯卡的人牆看到了讓他膽寒的一幕:黑色的巨狼被一隻巨虎壓在了身體底下,巨虎帶著口涎的利牙眼看就要咬上巨狼的喉管……
  
  「不要!」江諾不忍心看,但只是他錯開眼的一瞬間,畫面有了轉折性的變化。一個黑色的身影一晃而過,撞飛了巨虎,解救了巨狼。「艾格蒙特!」一眼認出那黑色的巨虎是自家首領,江諾驚喜地喊。雖然他知道艾格蒙特一定會來,但是這樣的出場方式……實在太拉風了!
  
  艾格蒙特到了不久,獸型的亞雷帶著族人們也趕到了。情勢一下子得到控制,入侵者反倒成了甕中之鱉。
  
  江諾放下心來,開始考慮怎麼救治傷員,管理俘虜,不過後一樣他沒等想出來就解決了。因為被艾格蒙特撞飛的傢伙發現自己的人被包圍了之後就變成了人型,開口說了八個字:「艾格蒙特,你還活著?」
  
  察覺事情不對勁兒,江諾鑽過人牆,站到艾格蒙特身邊。艾格蒙特變回人型,緩緩地說著:「夏克,我不記得教過你們靠搶掠別的部落生活。」
  
  「你已經不是我們的首領了!」被叫做夏克的獸人不知是可惜還是幸災樂禍地說。
  
  艾格蒙特淡淡地點點頭,「我現在是他們的首領,我,會保護他們不受一切侵擾。你帶著你的人離開吧,但是不要再出現第二次,不然,你知道我的力量。」艾格蒙特說話間,亞雷和井年也變回人型站在他的身邊。
  
  「你身後的草性獸人,跟你沒關係吧?」夏克不甘心空手而返,咬著牙問。
  
  還是淡淡地語氣,「你可以試試!」這是紅果果的挑釁,偏偏有人怕了,夏克恨恨地轉身離開,「你最好能保護他們一輩子!」
  
  直到一群老虎走的不見蹤影,在場所有人的心才算是放回原位。眾人開始著手照顧傷員、收拾戰場,而艾格蒙特的第一個動作是扛起江諾,留下一句「差不多了就回來,不要嚇壞了崽子們」就揚長而去。
  
  「那個,艾格蒙特,放我下來吧,你肩膀頂得我胃難受。」等眾人都看不見了,江諾才跟艾格蒙特商議,可惜艾格蒙特充耳不聞,一路將他抗回了自家帳篷。
  
  「什麼事兒你也敢做!你想過我沒有?」艾格蒙特把江諾甩在獸皮墊子上,用身體壓住,低聲說。
  
  「對不起,」江諾抬手摸摸艾格蒙特的頭髮,「讓你擔心了。」
  
  軟軟地一句道歉,讓艾格蒙特所有的怨怒都發不出來。只有用力吻住那櫻紅的雙唇,感受著那銷魂的甜蜜,才能讓艾格蒙特略感安心。這個人還在他的懷裡,還是屬於他的。
  
  因為捨不得用武力教育,艾格蒙特只好選擇愛的教育,狠狠疼愛了江諾一回。所以,第二天江諾是在被窩裡度過的。
  
  可以自由活動之後,江諾立刻拉著艾格蒙特去了井年的帳篷。除了差點被咬斷喉嚨,井年身上還有別的傷,作為老鄉、好友,江諾無論如何都要去看看。只不過,他們去的不巧,前首領大叔和自家的大長老竟然都在。
  
  井年一見江諾,立刻雙眼放光,心裡默念救星終於來了。果然,江諾跟著被數落一通之後不樂意了,「大叔、大長老,不說帕斯卡的部落跟咱們的關係如何,單就地理位置,我們都不能放任他們被滅族。我們兩家,兩面是山,一面是水,都可以阻擋其他部落侵襲。只有帕斯卡部落這邊,如果沒有帕斯卡的部落就是一路平川,如果有人來襲,我們就是甕裡的憋啊。……」
  
  這邊江諾逮著前首領大叔和大長老反教育,那邊亞雷對艾格蒙特示意了一下,兩人悄悄出了帳篷。
  
  「沒想到竟然會和你以前部落的人遇上,你打算怎麼辦?」亞雷的語氣裡不掩擔憂。
  

作者有話要說:捂臉,越寫越不知道自己寫了些什麼了……
不管怎樣,此文正式進入完結倒計時……


67

67、67.遭受打擊 ...


  
  「沒想到竟然會和你以前部落的人遇上,你打算怎麼辦?」亞雷的語氣裡不掩擔憂。
  
  「他們不敢惹我!」艾格蒙特沉聲說。
  
  「這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小諾……。」亞雷欲言又止。
  
  艾格蒙特聞言抬頭,透過門簾的縫隙看著江諾還在「教育」兩個倔老頭,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之後,「我知道,我會處理好的。」
  
  亞雷沒有多說什麼,朋友有時候代表的就是一句點到為止的提示,再多就會惹人嫌了。「還有很多善後的事兒要做,陪我去看看吧。」艾格蒙特移開盯著江諾看的視線,轉而望向亞雷。
  
  艾格蒙特不知道,在他移開視線的同時,江諾也透過門縫看著他。他那樣直勾勾的視線,江諾不是死人,當然感覺得到。只是這樣的視線讓江諾感覺到不安,所以他不敢迎上那視線。
  
  「小諾?」井年伸手拉拉江諾的手,「怎麼了?」
  
  「嗯?」江諾下意識回頭對著井年微笑一下,「沒事兒。我說到哪兒了?哦,那個……」江諾繼續給兩個老頭兒「上課」的同時分神瞥了一眼門縫,艾格蒙特已經不在那兒了。江諾在心底嘲笑自己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所以自己嚇唬自己。
  
  接下來的日子真的風平浪靜。江諾把剩下的開墾出來的土地劃分成小塊,分給雌性們,讓她們種上自己喜歡的種子。不為收穫什麼,只為讓她們熟悉種植的過程。
  
  雌性們知道了這個消息都很高興,紛紛開始張羅種子。由於上次聯誼被突然到來入侵攪亂,大家回來得匆忙,雌性們並沒有採到多少種子,更沒見識到雄性們捕獵的技巧。所以兩家首領一合計,決定補辦一次聯誼。
  
  這次聯誼艾格蒙特無論如何不放心江諾單獨行動,帶人提前備下的食物、安排好防守,他本人則在聯誼的當天除了捕獵中午的食物,其餘時候寸步不離地跟在江諾身邊。
  
  有了艾格蒙特的存在,任何當初對江諾有想法雌性、雄性都很自覺地跟江諾保持了距離,更遑論向江諾獻慇勤。開玩笑,首領是隨便挑戰地麼?如果江諾樂意那自當別論,但現在的情況是贏了都不一定會抱得美人歸,哪兒有人是傻的?自然都該幹嘛幹嘛去了。
  
  江諾樂得與艾格蒙特兩人遊玩,自從艾格蒙特接任部落首領,雖然兩人的感情一直穩步發展,但像這樣只為放鬆而出來的遊玩機會少了很多。因此江諾對這次出遊是很滿意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要是寶寶們也一起出來就好了!咱們一家人好久沒有一起出來玩了。」
  
  「嗯,下次單獨帶他們出來。」艾格蒙特似乎也想起了他們一家七口在山洞裡的日子,口氣頗為懷念。「種子採了多少了?」
  
  「嗯?」江諾一聽艾格蒙特問這個,臉上立刻揚起了笑容,「這裡野生的植物多,果實又沒人採摘,大多都在風乾了,我採了很多,還有很多野生糧食的種子呢!不過,不知道能不能種活。」
  
  「種不活也沒關係,最多我帶人多撲捉些獵物,總不會讓人餓著。」看著江諾的笑容,艾格蒙特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臉頰、捏捏他的耳垂兒。
  
  江諾像只小貓一樣蹭蹭艾格蒙特的手掌,突然想到,「說到這個,你們捕獵的時候能不能捉點食草動物幼崽,最好是有力氣,跑得快,脾氣溫和的。」
  
  艾格蒙特疑惑地挑挑眉,「我們是不吃動物幼崽的,等它們長大了,可以餵養更多的人。」
  
  「嗯?什麼啊?我不是要吃它們。」江諾的笑容變得無奈,「我是要馴養它們啊!」
  
  「馴養?」艾格蒙特這下徹底迷糊了。
  
  「嗯!」江諾也不繼續收集種子了,拉了艾格蒙特找了樹蔭坐下,給他講解什麼是馴養,馴養的動物可以幹什麼。等他們說的差不多,太陽已經西斜。兩人找到井年和亞雷招呼眾人返回。
  
  回去的路上,井年走在隊伍的最後面,傻笑地見牙不見眼,亞雷快他幾步,表情卻大不相同,似乎被什麼事兒困擾著,不過紅潤的嘴唇兒、粉紅的雙頰、偶爾勾起的唇角說明困擾他的似乎不是什麼壞事。
  
  「井年和亞雷的好事兒應該快近了吧?」走在隊伍前面的江諾快走幾步,湊到艾格蒙特身邊說,「不知道那倔老頭會怎麼難為他們呢。」
  
  「少操心別人,」艾格蒙特瞥了江諾一眼,「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只要他們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們不會拒絕就行了。」
  
  江諾想想,覺得艾格蒙特的話有道理。如果他們連首領大叔都搞不定,將來怎麼一起經歷各種困難呢。放下心的江諾專心地操心他的試驗田去了。
  
  不知道這個世界作物的生命力是不是格外旺盛,過了些日子,江諾他們最初種下的糧食種子竟然九成以上都發芽了,這讓江諾等人驚喜不已。
  
  最開心的莫過於雌性們,大家種植的熱情空前高漲,最直接的表現就是當初被多開墾出來的土地被大家瓜分一空。
  
  大長老曾經想找江諾商量再多開墾些土地,但是被艾格蒙特擋了回去。「他們不過是一時新鮮,能堅持下去的人不會很多。等收成之後,如果還有這麼多人想要種地,再開墾新的土地。」
  
  江諾點頭贊同,「嗯,還要告訴那些有土地的人,如果他們不能好好照顧自己的土地,土地將被收回分配給別人。」
  
  當然,這樣唱白臉的事兒最後都是由艾格蒙特來執行的,艾格蒙特的命令一出,原本抱著幾分玩笑心態的雌性也不敢大意了,仔細地料理自己地裡的作物。
  
  也許是眾人用得功夫足,發了芽的作物長勢都不錯,但是一場倒春寒讓田里的作物經受了不小的打擊。作物被凍死不少,尤其是最早種下的糧食更是撲到了一大片。
  
  經過這次,大家的積極性受到了很大打擊,但是受打擊最大的還是江諾,他沒想到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照顧著的東西,被一場春雪就給毀了。所以,氣溫剛剛開始回升,還沒等雪化,江諾就跑到田里,親手一棵一棵將被凍死的作物挖出來。
  
  艾格蒙特找到他的時候,江諾的手已經凍成紫紅色的了。「夠了,跟我回去。」艾格蒙特伸手去拉江諾。
  
  「我不。」江諾一側身,聲音很低地拒絕。
  
  「這些東西凍死了不少,但是還有很多活著的,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把它們全翻出來。」艾格蒙特的口氣很堅定,充分表明了他不在乎這些東西,或者說江諾這個人比這些可能餵飽所有族人的東西要重要的多。
  
  江諾深吸一口氣,慢慢呼出,沒說話,站起身往自家帳篷走去。進了帳篷,艾格蒙特什麼也顧不得,伸手抓過江諾的手握在手裡慢慢搓熱,然後是腳,等確定江諾身體已經回暖之後才倒上熱水讓江諾燙燙手腳。
  
  做好了一切,艾格蒙特才道:「休息一會兒吧,我們並不是什麼都沒剩,不是麼?」
  
  感受到江諾情緒的低落,已經能化成人型的幾個寶寶圍坐在江諾身邊,靠在他身上,用快要哭出來的眼神看著他,「帕帕~~!」
  
  「嗚嗚~~~」至今唯一一個還不能化成人型的小五靠不到江諾,索性順著他的腿爬到他懷裡,前爪搭在江諾的胸口站了起來,小舌頭安慰似的輕舔江諾的臉頰和下巴。
  
  江諾終於露出笑意,抱住小五,挨個默默幾個寶寶,「謝謝!」抬起頭,看到一臉擔憂的艾格蒙特,「對不起,我沒事……」「了」字沒出口,江諾突然頓住,然後大叫:「艾格蒙特,快,給我盛點水來!」
  
  艾格蒙特二話沒說,為江諾打來水,江諾則翻出前些日子收集的野生糧食的種子,倒在水中,「明天,我們就把它們補種上。」
  
  「好!」艾格蒙特親親江諾的唇角。無論什麼,他只想讓身邊這個人開心。
  
  「喂!你又當著寶寶們的面兒……」江諾臉頰開始發熱,這人怎麼總也說不聽呢?看看孩子們,摀住眼睛的小手上五根小手指分開。艾格蒙特掃了一圈兒自家的娃兒,「要看就光明正大地看!我有教你們做事偷偷摸摸麼?」
  
  聽了這話,幾個娃兒紛紛放下手,一臉好奇地望著自家的兩個「帕帕」。
  
  「不許看!回自己的帳篷去!」江諾惱羞成怒,板起臉空說。只是雙頰的粉紅讓他少了幾分威懾力。小傢伙們吐吐舌頭,扮個鬼臉兒,在老大的帶領下回了自己的帳篷。
  
  艾格蒙特把江諾攬入懷中,帶著幾分強硬地說:「遇到事兒可以跟我說,不許傷害自己!」
  
  「真霸道!」換做以前的江諾或許已經炸毛了,同是男人,憑什麼命令他?但是現在,他能聽出那霸道的言語中深深的關懷,幸福唾手可得。
  
  但是,幸福不會被人一直攥在手裡……
  

 


68

68、68.建立聯盟 ...


  
  那天,江諾像往常一樣到田里例行巡視。自從第二次聯誼之後,各家妹子都很認真地打理田地,如今,種下的作物都長勢良好,就連後來補種的野生糧食種子也都發了芽,眼看就要抽穗了。
  
  看著綠油油一片,江諾心情很好。如果四季輪迴算一年,那麼他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了,能像現在這樣生活他覺得很好,也很有成就感。
  
  帕斯卡派來求救的人趕到的時候,江諾正哼著小調在田里捉蟲。最初見到這些蟲子的時候江諾還覺得噁心,不願用手去動,如今已經可以面不改色地捉了蟲捏死。
  
  「諾!諾!」來人站在地頭,雙手撐在膝蓋上,喘著粗氣,「幫,幫幫我們!」
  
  「尼卡?」江諾站起來排乾淨手,走向來人,「你怎麼來了?出了什麼事兒?」
  
  「米,米提斯魯獸,襲擊,部落。」尼卡用力嚥了口唾沫潤潤火燒火燎的喉嚨,「幫幫,幫幫我們吧!」
  
  「什麼?」江諾臉色一變。他來這兒的時間不短了,知道這個米提斯魯獸是喜歡大規模攻擊的兇猛野獸。他連忙抓住一個從身邊經過的人,「點狼煙,讓艾格蒙特帶人趕緊回來。」吩咐完,江諾又對尼卡說:「部落裡只剩下巡邏隊了,沒有多少人,你跟我到井年部落去看看。」
  
  井年部落情況跟他們差不多,也沒多少戰鬥力量留守。更麻煩的是自從那次差點喪生在巨虎嘴下之後,井年立誓發奮圖強,要學會獸型戰鬥,這本是應當,所以眾人都支持他從打獵開始學習。也就是說,兩個部落不僅戰鬥力量少,而且連個領隊都沒有。
  
  當然,江諾可以帶隊去,但是也是從上次帕斯卡部落遭入侵開始,艾格蒙特嚴禁江諾單獨出部落駐地,江諾要出部落必須有他陪同,否則家法伺候。至於家法是什麼,兩人都不肯說,眾人都猜測是他們兩個人才能進行的懲罰。
  
  扯遠了,回到江諾帶人到井年部落求助,部落裡除了老弱病殘就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巡邏隊。「大叔,借給我幾個人吧?」江諾找到現在井年部落能做主的前首領大叔,「能戰鬥的,有多少就借給我多少。」
  
  自從上次被江諾和井年聯手教育之後,前首領大叔也明白了唇亡齒寒的道理,倒是願意答應,只是,「部落裡沒幾個能戰鬥的人了,最多能借給你四個。」
  
  「行,讓他們立刻跟我走!」有總比沒有強,江諾帶了人直奔泰格和芮蒙的帳篷,「尼卡,我現在只能找人幫你們暫時拖住那些猛獸,要消滅或者擊退它們還要艾格蒙特和井年回來。你明白麼?」
  
  「嗯,我知道,謝謝你!」尼卡真心實意地道謝。跟著江諾跑了這一圈兒,他明白江諾已經在盡最大的能力幫他們了。
  
  「泰格,帕斯卡部落遭到米提斯魯獸進攻,現在艾格蒙特和井年、亞雷都不在,我只相信你了,你帶幾個人跟井年部落的人一起去帕斯卡部落幫忙。記住,不要硬拚,只要拖住它們、保護部落裡的人就行。」說完,江諾又轉向芮蒙,「芮蒙,你把最近做的弓箭,十字弩之類的所有能用的武器都給他們帶上,越多越好。」
  
  「可是,十字弩還沒完全做好,攻擊力太弱……」芮蒙提醒江諾。
  
  「沒關係,只要能幫他們拖到艾格蒙特帶人回來就行。」芮蒙應了聲,立刻收拾東西,江諾上前一起幫忙,泰格則去叫人。
  
  不一會兒,泰格就帶人回來拿武器了,江諾把武器遞給他們,「帕斯卡部落是我們的鄰居,他們遇到危險,我們一定要去幫忙,但是,你們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硬拚,記住,你們的任務只是拖住米提斯魯獸們,直到艾格蒙特帶人回來,知道了麼?」
  
  「知道了!」自家部落的人自然毫無異議地應了江諾的話。
  
  「你們也一樣!」江諾轉而叮囑井年部落的人,「你們是我借來的,我還要完完整整地還給井年,不要讓我為難!」
  
  自從江諾把避難的洞穴分出一半,井年部落的人已經不拿江諾當外人了,搬到這兒來之後,兩個部落一起打獵、一起種田,早已親如一家。所以井年部落來的人明白江諾這麼說只是要他們更注意安全,於是紛紛點頭,表示知道了。
  
  江諾從看著泰格帶人消失在通往帕斯卡部落的小路上開始就變得坐立難安,一直在部落入口的地方徘徊。他不該只顧慮著艾格蒙特會擔心,而不跟著泰格等人一起去。
  
  「放心吧,他們都是最好的獵手。」芮蒙拉住一刻也停不下的江諾。
  
  江諾看著面帶微笑的芮蒙,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對不起,我不該讓泰格去……」
  
  「為什麼?」芮蒙收斂了笑容,瞪大了眼睛問。
  
  「這,泰格的手不方便,而且,該是我去的。」江諾不明白為什麼他說不讓泰格去,芮蒙會不高興。
  
  「你才不應該去!你不是獸人,跟雌性一樣脆弱,你去才更危險!而且,像以前一樣戰鬥,這是泰格一直以來的願望,我該謝謝你的。」芮蒙看著江諾的眼神真摯無比。
  
  江諾撇開臉,不敢迎向芮蒙的視線,「難道你就不擔心麼?」
  
  「擔心啊,」芮蒙又勾起了嘴角,「所以我在這裡跟你一起等族長帶人回來。」
  
  「我……」江諾還想說什麼,但是被芮蒙興奮地叫聲打斷。
  
  「快看,是族長帶人回來了。」芮蒙拉著江諾迎了上去。
  
  還沒等他們近前,艾格蒙特就跑了過來,「出了什麼事兒?」
  
  「艾格蒙特帕斯卡部落被米提斯魯獸襲擊泰格帶了幾個人去幫忙估計拖不了多長時間你們快去幫忙。」江諾一口氣說完。
  
  「嗯,」艾格蒙特轉身吩咐身後的眾人,「你們立刻跟我去帕斯卡部落,諾,你和芮蒙回部落等我們的消息。」
  
  「嗯,你們要小心。」江諾沒有要求同去,芮蒙說的不錯,他這時候去了只能拖後腿。
  
  「帕帕,我們回去吧。」江諾家的老大達芬奇拉拉江諾的衣角。艾格蒙特帶走的都是成年的獸人,跟著去學習捕獵技巧的幼年獸人都被留了下來。
  
  「嗯?嗯。」江諾收回視線,一手一個牽著自家的老大老二回到部落。
  
  「帕帕,你去哪兒了?我和弟弟們都找不到你!」剛進部落,老三拉斐爾就撲到江諾身上,一臉擔心。他的塔吉帕說了要他看住帕帕,不准他出部落,所以剛剛他很害怕,不是怕被塔吉帕懲罰,而是怕把帕帕丟了。
  
  「我就在部落外,沒走遠,對不起啊,讓你們找了那麼久。」江諾彎下腰拍拍拉斐爾和伽利略的腦袋,抱起地上瞪著一雙大眼看著他的莎士比亞。「差不多中午了,你們餓不餓?我去煮飯,芮蒙,今天跟我們一起吧。」一起等總比一個人好些。
  
  芮蒙沒有拒絕,跟著江諾去了他的帳篷。吃過午飯,江諾就讓孩子們去午睡,他和芮蒙則坐在一邊繼續等。江諾心裡有事兒,不停地找事兒轉移注意力,一會兒給孩子們掖掖被角,一會兒又給他們理理頭髮,鬧得崽子們睡不著。
  
  芮蒙看不下去,「諾,我帳篷裡還有些材料,不如你跟我去再做些弓箭吧,給帕斯卡部落的人,讓他們可以保護自己。」
  
  江諾點點頭,兩人就這樣悶著頭做弓箭一直做到太陽西下。
  
  「芮蒙,我回來了!」熟悉的聲音讓江諾和芮蒙立刻抬頭,他們這才發現時間已經這麼晚了,下一秒他們立刻跳起來,衝出帳篷。
  
  帳篷外,泰格一身血污,狼狽不已,但是笑容很燦爛,「諾,也在啊,正好,我本想跟芮蒙說一聲就去找你的。」
  
  芮蒙見到泰格的第一眼就衝了上去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邊,只有幾處劃傷,並不嚴重,這才放下心來,「怎麼只有你自己,其他人呢?」
  
  「他們還在帕斯卡部落,放心吧,咱們的人都沒事兒,族長怕你們擔心,讓我先回來報個平安。」泰格笑得露出了八顆牙,看來這一仗他們打得很漂亮。
  
  「既然沒事兒幹嘛不趕緊回來?留那兒嚇唬人麼?嚇壞小孩子怎麼辦?」江諾覺得懸了一天的心放回了原位。
  
  泰格撓撓頭,「帕斯卡的部落毀得有點嚴重,他們在哪兒幫幫忙,還有那些米提斯魯獸也要運回來。」
  
  「不行,我要去看看,芮蒙你幫我照看一下崽子們。」說完,江諾就什麼都不管不顧地衝去了帕斯卡部落。
  
  「我說,帕斯卡啊,你選部落是不是沒看風水啊,你說說,這才幾天,你們就被襲擊兩把了。」江諾老遠就看到一身狼狽的井年蹲在地上。
  
  「井年!」江諾快走兩步,「艾格蒙特和亞雷呢?」
  
  「諾,你怎麼來了?我不是不准你單獨出部落麼?」沒等井年說話,艾格蒙特就從走了過來。
  
  江諾繞著艾格蒙特轉了好幾個圈兒,確定他身上只有點髒污,連點兒皮兒都沒蹭破,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怎麼還不回去?」
  
  艾格蒙特指指周圍,「留下來幫幫忙。」剛剛只顧著找人了,江諾這才發現帕斯卡的部落被毀了大半,好在現在天氣暖和,族人們休息不是太大的難題。
  
  帕斯卡連忙說:「謝謝你們來幫忙,剩下的我們自己來弄就行。這次……」帕斯卡哽咽了,說不下去。
  
  江諾看著一地的血污,雖然沒見屍體,但是他知道這些血不只是米提斯魯獸的,看來帕斯卡部落這次損傷很嚴重。「這樣下去不行!」江諾皺起眉。
  
  「其實這次主要是我們救援不及時,如果我們不用趕回部落,直接過來,就不會……」井年從地上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到江諾身邊,「要想個辦法加快救援的速度。」
  
  「這,這怎麼好意思,每次都讓你們……」帕斯卡自然願意艾格蒙特和井年每次都來幫忙,但是這等好事兒怎麼會平白無故就有。
  
  「沒事兒,都是鄰居嘛。」井年拍拍帕斯卡的肩膀,「不如,我們建個聯盟,平時就自己干自己的,遇到事兒了就互相幫忙。」
  
  江諾一隻手橫在胸前,托起他撫摸下巴的手,「我覺得可以,那麼,聯盟的首領讓誰來做?」
  
  「我肯定不幹,我連自己部落都顧不過來,而且我對這個世界還不夠熟悉,肯定不行。」井年先把自己摘乾淨。
  
  「我也不行,我,獸人們……」帕斯卡訥訥地說了半天,眾人才聽明白他說自己領導不了肉性獸人。
  
  眾人無語,沉默了一陣,江諾突然抬起頭,看向走來的亞雷。
  
  「別打亞雷的主意!亞雷不是部落首領,很難服眾,而且他還要幫我,不行不行!」江諾把走來扶他的亞雷擋在身後,「其實,最佳人選不就在你身邊麼,老艾,要力量有力量,要地位有地位!」
  
  帕斯卡緊跟井年,表示了自己支持艾格蒙特。這下艾格蒙特反對也無用了。
  
  江諾無奈地看了艾格蒙特一眼,嘴裡咕噥,「沒想到我還給自己找了個獸人王啊。」
  
  找個聯盟首領容易,但是聯盟的章程啥的就難了。眾人一致決定先幫帕斯卡部落重建,之後在考慮章程的事兒。
  
  由於獸人們居住的都是帳篷,毀得容易,建起來也不難,沒幾天部落就重建完畢。江諾趁機讓他們在樹上建了瞭望哨,在部落附近挖設了陷阱。
  
  聯盟章程出來之後,還組建了聯合巡邏隊,負責日常巡邏。沒幾天,巡邏隊隊員們就在設下的陷阱裡捉到了第一批「入侵者」……
  

69

69、69.誰是簉雌 ...


  
  江諾沒想到會在那樣的情況下再見到虎寶寶的母親,準確的說,他已經忘記了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根本沒想過能再見到她。所以兩人一間面立即天雷勾動地火,好吧,那是不可能的,他們同意,艾格蒙特也不會幹。
  
  事實上,江諾一開始根本沒認出巡邏隊員捉回來的入侵者裡面有虎寶寶們的親媽,還笑著上前給眾人鬆綁,「都放開吧,沒見都是婦孺麼?這樣的哪能是入侵者……」
  
  「等等!」通常不會在人多的時候的亞雷突然出聲攔住江諾的動作,「你們怎麼到這裡?你的口袋裡是什麼?」
  
  江諾疑惑地回頭看著亞雷。聽亞雷的口氣,很明顯是認識這些人或者說這其中的某個人,而這個人很可能是在一群人中間不甚顯眼的雌性。為什麼亞雷對這個雌性這麼防備?
  
  「拿過來!」亞雷解了雌性身上的充當繩索的籐蔓,冷喝道。亞雷不太愛說話,但是說出的話絕對不會這麼強硬,尤其是對一個雌性。
  
  眾人沉默,被圍在中間的雌性猶豫了一會兒才慢慢摘下挎在身上的口袋。
  
  亞雷奪似的拿過口袋,遞給身邊的江諾,一邊還不忘戒備地看著那個雌性。江諾接過口袋,感覺裡面的東西軟軟的,似乎還在動,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細小的「嗚嗚」聲。打開口袋,江諾只看了一眼,就轉而望著艾格蒙特一語不發。
  
  「小諾,裡面是什麼?」井年好奇地湊過來看了一眼,然後也看著艾格蒙特不說話。而亞雷則小心翼翼地移動了一步,到江諾身邊瞥了一眼口袋裡的東西,然後繼續盯著被捉來的那群人。
  
  看過口袋裡的東西,江諾再看那個雌性,越看越覺得眼熟,皺眉仔細回想一陣之後,想起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個人。只是此時這人平靜的面容比那時猙獰的面孔美了不知道多少倍,所以江諾才儀式沒認出來。
  
  「放了吧!」江諾歎口氣,再怎樣,他們一群男人欺負一個女人也說不過去,更何況是個在哺乳期的女人。
  
  井年看看江諾,拿過口袋還給中間的女人,「你們到這兒來幹什麼?」
  
  那女人沒說話,視線離開江諾等人轉而看著艾格蒙特。倒是她身邊的另一個女人,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訴說起來。
  
  原來是他們部落的首領不知從哪裡找到一個山巫,並且對山巫的話言聽計從。山巫說他可以請天神派使者來幫助首領壯大部落。後來,山巫舉行了儀式,成功了,但是眾人卻沒見到天神的使者。
  
  首領本來很惱怒,質問山巫。山巫解釋說是因為祭品不夠,所以使者不願意現身。於是首領命令部落的獸人們去捕捉各種兇猛的野獸用來獻祭。獸人們在捕獵的過程中損傷很嚴重。而捕獲的獵物都用來獻祭,族人們都吃不飽,尤其是獸人,為了讓雌性和幼崽吃好些,基本上都是餓著肚子去打獵。如此惡性循環,獸人們的死傷越來越嚴重,到後來已經無法再捕捉大型的動物來獻祭。首領又聽從了山巫的建議,用幼崽來獻祭。
  
  這些日子已經有好些幼崽被送上了祭台,這些雌性實在不願意失去了自家的獸人之後在失去幼崽就逃了出來。「我們聽夏克說,他在這裡見到了艾格蒙特首領,我們已經無路可走了,所以只好來投奔艾格蒙特首領。」女人紅著眼眶說完,希冀地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的艾格蒙特。
  
  「那個,」井年挪了一步,擋住女人看向艾格蒙特的視線,「我是隔壁部落的首領,我的部落就在水渠的另一邊,我的部落非常歡迎諸位美麗的雌性,各位如果沒地方去,就加入我的部落吧!」
  
  「這個……首領……」女人為難地看著艾格蒙特的方向,換過一次首領,她還是覺得原先的艾格蒙特首領最可靠。
  
  「這樣吧,先去我的部落看看,走走走,都去看看。」說著,江諾伸開雙臂像趕鴨子似的推趕著眾人。
  
  這些人逃出來本就是想找個可以安身的部落,坦白說,他們之所以要投奔艾格蒙特無非是因為艾格蒙特是他們的前首領,容易接受他們罷了。如今有人願意接受他們,大部分人,包括跟出來保護這些雌性的幾個年輕的獸人也有些心動了。
  
  但是,僅僅是大部分人,還有一小部分的人像剛剛說話的女人一般,更信任艾格蒙特。而這些人以剛剛被圍在中間的女人為首。她一動也不動地看著艾格蒙特。
  
  「姑娘,跟我去看看吧,我的部落不必艾格蒙特的部落差!」井年不停遊說著,然而那女人恍若未聞,對井年連個眼神兒都欠奉。井年之所以會主動要求接收這群人,主要還是因為亞雷和江諾奇怪的態度。至於真相,他多少能猜到些。為了好友的家庭幸福,這女人無論如何都不能留下,所以井年見女人像根木樁子似的不動,幾乎要下手拖了。
  
  「願意留下的,就讓她們留下吧。」艾格蒙特開口說了見到這些人以後的第一句話。
  
  「哦,這樣啊。」井年撓撓頭,「行,那個,你們願意留下就留下吧,姑娘,你還是跟我去看看吧,我那兒真心不錯。」井年不放棄說服那個女人。任何人都可以留下,只有這個不行。
  
  「讓她留下吧,她是我的簉雌。」艾格蒙特一句話讓女人的臉瞬間亮了起來,喜悅顯而易見。而江諾、井年、亞雷則難以置信地看著艾格蒙特。艾格蒙特面無表情地回視江諾,兩人對視一陣子,江諾轉身離開。
  
  看著江諾獨自離開,井年和亞雷對視一眼,「老艾,你……」井年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只能一甩手,「小諾,等等我!」追著江諾離開。
  
  剩下亞雷看著艾格蒙特,「你說過你會處理好的。」亞雷的語調平平,但言語間的不滿再明白不過。
  
  另一邊,井年追上獨自離開的江諾,「小諾,慢點,等等我。」
  
  「等你幹嘛?」江諾聽見井年的聲音停下來轉過身看著他。
  
  井年快跑兩步,來到江諾跟前,「這事兒老艾做的有點過,但是,也不能全怪他。哥哥知道你心裡不痛快,有事兒跟哥說,別憋心裡。」
  
  江諾歪著頭看了江諾一會兒,突然笑了,「你以為我要去幹嘛?跳河?」看到井年「難道不是麼?」的眼神,江諾歎了口氣,「我心裡確實不痛快。但是,像你說的,這事兒不能全怪艾格蒙特,我早就知道他有媳婦還給他生了五個娃兒,弄成現在這樣,全是我自找的。事情既然已經這樣,我只能認了,可是這事兒還不至於讓我把命搭進去。我離開是因為我在那兒太尷尬。而且,人家來了,總要準備地方吧?」
  
  「那你……」井年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江諾,感情的事兒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外人也只能是看著。
  
  江諾笑著伸手拍了一下井年的手臂,「你不是相中人家的美女了麼?趕緊領人家去看看地方啊!」
  
  「嘖!」井年也笑了出來,「我還不是為了你啊,誰知道……」井年倏地住口,一臉緊張地看著江諾。
  
  「謝啦,」江諾臉上笑容不變,彷彿不知道井年接下去會說啥,「說真的,這邊安置不開這麼多人,你那邊有地兒的話,就幫忙安置幾個。」
  
  「行,我知道,你就甭操心這個了,你……」井年想了想,「你有事兒就跟哥說,除了亞雷,哥在這兒就你一個親人了。」
  
  「喂喂喂,我可不是亞雷,這樣哄死人不償命的話節制點!」嘴裡雖然在吐糟,可是江諾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
  
  「你小子……」井年恨得牙癢癢,「行了,那我先去安置那些人,晚點再去找你。」
  
  「嗯,走吧走吧。」江諾揮揮手,等井年的身影看不見了,江諾僵在臉上的笑容才慢慢收斂,一步一步晃悠回原本屬於他和艾格蒙特兩個人的帳篷。
  
  「帕帕,你回來啦~」老大帶著弟弟們在帳篷外玩耍,看到江諾第一時間叫出來。
  
  「乖~」江諾摸摸衝過來的寶寶的腦袋,「你們先玩兒,爸爸去收拾點東西,今晚跟你們睡,好不好?」
  
  虎寶寶們一聽江諾這樣說,也沒有心思再玩兒了,跟在江諾身後要幫忙收拾。雖然有虎寶寶在幫倒忙,江諾還是麻利地收拾好了屬於自己的東西,正在做最後檢視的時候——
  
  「你在做什麼?」
  
  江諾猛然回身,看到板著臉的艾格蒙特,心裡的火兒不知怎地「噌~」就起來了,「收拾東西,放心,你的東西我一點沒動,你可以檢查。」說著江諾將剛剛打好的包袱扔到艾格蒙特腳下。
  
  「誰讓你收拾東西了?」


70

70、70.獸型的安慰 ...


  
  「誰讓你收拾東西了?」艾格蒙特怒瞪了包袱一眼。
  
  「不然呢?這裡該給你的簉雌住吧。」江諾在「你的簉雌」四個字上加重讀音。
  
  「你也是我的簉雌!」艾格蒙特的臉上露出怒容,他沒想到那個雌性還會出現,他現在也很煩心,結果小諾還跟他鬧彆扭。
  
  「喲~,你還想玩兒3 P啊?」江諾涼涼地說,「爺,我不伺候!」說完,江諾拿起地上的包袱就要出去,經過艾格蒙特身邊的時候,江諾突然停住,低聲說:「艾格蒙特,我絕不做『也』,現在這事兒錯在我,所以,我退出。」
  
  說罷,江諾就出了帳篷,艾格蒙特反應過來轉身的時候只餘門簾在隨風擺動。其實,如果艾格蒙特想追,完全追的上,因為江諾此時就在門簾外,但是艾格蒙特沒動。他曾經答應過江諾如果以後再有新的簉雌,會經過小諾的同意,但是這次,他沒想到已經有了別人的麗莎還會出現,所以有些事……他需要好好想想。
  
  再說江諾,他留在門口,絕對不是在等艾格蒙特出來追他,而是遇到了所謂的情敵正被虎崽子們圍攻的畫面,「瞎叫喚什麼?都給我變回來。跟我到帳篷裡來,等著我給你們做飯。」說著,江諾先抬腿繞過傻站著的簉雌,到了寶寶們一直住著的帳篷。
  
  「帕帕,等等我們!」變回人型的達芬奇牽著弟弟們追著江諾回了帳篷。
  
  「排隊給我站好。」江諾背對著帳篷的門口收拾東西,聽見寶寶們進來就冷聲吩咐。
  
  虎寶寶們跟著江諾久了,單從聲音就聽出自家帕帕不高興了,立刻乖乖排隊站好,等待帕帕訓話。
  
  江諾規整好了東西,轉過身,看著虎寶寶們低著頭一副「我錯了」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勉強板住臉,問:「知道哪兒錯了麼?」
  
  幾個小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重新低下頭,搖了搖。
  
  「剛剛為什麼要圍著人家,還變了獸型威嚇人家?」江諾雙手環胸從小兄弟們面前總過。
  
  「因為她是壞雌性!」聽見帕帕問這個,老大達芬奇抬起頭,倔強地看著江諾,「她把我們埋在土裡,還讓塔吉帕把帕帕趕出來,她是壞人!」
  
  江諾沒想到這群虎崽子會知道這些事兒,怔愣了一會兒才道:「你們怎麼會知道這些?你們還對誰說這事兒了?」
  
  達芬奇疑惑地看著江諾,搖搖頭,「誰都沒說。會知道是因為她身上的氣味和扔掉我們的人一樣。」
  
  達芬奇的回答出乎江諾預料,他原以為是有人在孩子面前嚼舌根,沒想到竟然是那時虎寶寶們就有了記憶。江諾蹲□,視線與虎寶寶們相平,「寶寶,不管怎樣,那是把你們帶到這個世界來的人,你們應該感謝她,知道麼?如果不是她把你們扔掉,你們又怎麼會被爸爸撿到?所以,你們不可以怪她。」
  
  「可是,她……」達芬奇似乎還有話說,卻被江諾抬手制止。
  
  「我和你們塔吉帕,還有她,我們是你們的長輩,我們之間不論發生什麼事兒都不是你們作為晚輩該管的,不能因為你們與我親厚就去威嚇人家,這很不禮貌,明白麼?」江諾柔聲教導。
  
  「可是她是壞雌性,我們可以叫她壞雌性麼?」小四兒伽利略聲音軟軟地問。
  
  「呃……,你們可以不喜歡她,但是被人聽到你們叫她壞雌性還是很不禮貌啊!我的寶寶沒有不禮貌的哦。」江諾伸手點點伽利略的小鼻子。
  
  伽利略伸出小手摀住自己的小鼻子,聲音悶悶地說:「不會被聽到啦,我們在心理叫總可以吧?」
  
  江諾皺起眉頭,做出很為難地樣子,半晌,「好吧,只能在心裡叫,不可以叫出聲。」這句話江諾說得毫無愧疚,誰讓那女人對不起小寶寶們,讓小傢伙們記上仇了呢。
  
  另一邊,艾格蒙特把麗莎領進帳篷,「你先暫時住在這裡,東西用得上的可以用,但是那邊盒子裡的東西,你不要動。那是小諾放東西的地方。」囑咐完,艾格蒙特就要往外走,「我去看看還有沒有沒安置下的人,如果有,你就跟她們一起住,可以吧?」
  
  「艾格蒙特!」麗莎抓住艾格蒙特的胳膊,「你不住在這裡麼?你剛剛不是說我是你的簉雌麼?」
  
  「嗯。」艾格蒙特看著自己胳膊上的手,沒動,「我們還沒有解除伴侶的關係,你還是我的簉雌,所以,我們盡快去解除伴侶的關係吧。」
  
  「為什麼?因為你的新簉雌不高興麼?」麗莎還是不放手。
  
  「跟他沒有關係。」艾格蒙特微一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臂,「我不會與自己的親人共用一個雌性,尤其那人還是我的長輩。」說完,艾格蒙特就出去安置其他人。如果小諾沒生氣,這些事兒根本用不著他操心,井年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小諾是他的賢內助?沒錯,就是這樣。
  
  教育過小崽子,江諾樂呵呵地去做飯,吃飽喝足之後攬著寶寶們進了被窩。他給寶寶們講了睡前故事,還沒講完,孩子們就打起了小呼嚕,他自己也昏昏欲睡。
  
  就在江諾似睡非睡地時候,門簾悄悄被掀起,閃進一個高大的身影。那個身影先是走到江諾身邊看了看,又拐到江諾放食物的角落,把江諾和寶寶們晚餐剩下的一小碗地瓜粥喝了,那人似乎還不飽,又連著掀開所有的蓋子尋找吃的。見鍋子一個個都被刷的乾乾淨淨,那人似乎終於放棄了,又回到江諾身邊,掀起江諾身上的獸皮被子,睡在江諾身邊。
  
  因為獸皮墊子本來是給孩子們準備的,江諾睡上去之後富裕的地方就不多了,所以那人只得緊緊貼著江諾的身子。
  
  「躲遠點,你的簉雌連口飯都不給你吃麼?」黑暗裡,江諾突然開口。門簾掀開時透進來的那點光已經足夠他認出進來的人是艾格蒙特。
  
  「別鬧,我也沒想到麗莎會突然過來,她身邊帶著崽子,我總不能將她趕出去。」艾格蒙特的聲音裡透著疲憊。
  
  「那你怎麼不讓她住到井年的部落裡?還把她領到我們的帳篷裡,你對她舊情難忘吧?那你怎麼不去跟她睡啊?」江諾越說越酸。
  
  「乖,別鬧!」艾格蒙特手腳並用,把江諾困在自己的懷裡,「好好睡,好不好?明天還有很多事兒要做。」
  
  「我偏不好好睡,」江諾像個小孩子般使起性子,「去去去,去找你的好簉雌去。」
  
  艾格蒙特在江諾額角輕吻一記,「這事兒是我不好,我會好好處理,給我點時間好麼?」
  
  「誰准你親我了?」江諾怕吵醒孩子,低聲叫著,「你愛處理不處理,離我遠點,看著你的樣子,我煩。」
  
  艾格蒙特無奈地看了江諾一會兒,能夜視的眼睛沒漏下江諾臉上任何表情。見江諾是真的不高興,艾格蒙特掀開獸皮被子,離開被窩,在帳篷中央一躬身,變了獸型,然後又顛兒顛兒地回到江諾身邊趴下。
  
  江諾看到眼前碩大的老虎腦袋,被氣笑了,剛剛還在冒泡泡的酸水也消了下去,「過來點,我冷。」從最初在山洞一起帶寶寶開始,兩人一起生活也有小一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艾格蒙特用獸型睡在江諾身邊。
  
  江諾的腿不老實地動了動,碰到大老虎的肚子。嗯,軟軟的,癟癟的,江諾很滿意。以艾格蒙特平時的食量來看,剛剛那一海碗地瓜粥也就夠他潤潤喉嚨,餓著吧,當是惹自己生氣的懲罰。這樣想著,江諾很快進入夢鄉。
  
  艾格蒙特可沒有江諾那麼自在,他不願意用獸型伴著江諾,是因為獸型的他保留了更多的獸性,比如獸型的他更嗜血,可以將獵物開膛破肚生啖其肉。最重要的是野獸都有發情期,這對獸型的獸人也有影響,所以春天雌性懷孕的幾率特別高。
  
  扯遠了,再扯回艾格蒙特身上,其實也沒什麼,也就是現在的艾格蒙特正被發情期煎熬著。自己的簉雌就在肚皮底下睡得香甜,他卻不敢動,因為他知道如果他敢以獸型侵犯江諾,這輩子都別想再動江諾一根手指頭了。
  
  盯著江諾的睡顏好久,終究是有色心沒色膽,艾格蒙特甩甩尾巴,閉上了眼睛。
  
  江諾醒來的時候,艾格蒙特已經不在身邊了,江諾沒在意,原本兩人過日子的時候艾格蒙特也常常比他起早去捕獵。像往常一樣,江諾梳洗過後,準備了超豪華的早餐。所謂超豪華不是指菜色,而是指數量。
  
  江諾想著艾格蒙特昨晚餓著肚子入睡,今早一定會吃很多,所以特地煮了好多。給自己和小寶寶們盛出來,餘下的都給艾格蒙特放在火邊溫著。
  
  填飽了肚子,江諾照舊帶著幾個小的孩子下地,一切與昨天之前相差無幾,只是今天江諾要跟艾格蒙特的簉雌第一次正面交鋒……
  

作者有話要說:請假
抱歉啊抱歉,因為葉書生病一直沒有更新,今天上來扎一頭主要還是為了請假(撓頭),葉書要出差三天,所以接下來三天還要斷更,抱歉啦~~~~
下周,下周葉書無論如何都會奉上結局,各位親一定要來捧場哦~~

 


71

71、71.正面交鋒 ...


  
  這天的天氣不錯,江諾出了帳篷,迎著朝陽伸了個懶腰,「走吧,跟爸爸到田里看看去。」江諾領著自家娃兒沒走幾步,突然想起來這些日子糧食開始抽穗,貪吃的鳥兒已經開始時常到地裡糟蹋一番。
  
  「等等,咱們先去你們泰格叔叔家,爸爸今天給你們做個好玩兒的!」這個世界沒有橡皮筋,但是江諾記得芮蒙提過有一種蛇筋彈性很好,應該可以替換試試。
  
  芮蒙一聽江諾又要做好玩兒的,立刻找出他收藏的蛇筋,然後專心致志地跟在江諾身邊學怎麼做彈弓。
  
  彈弓這玩意兒要說起來是再平民不過的玩具,男孩子小時候沒有沒玩兒過的,江諾也不例外,他不僅玩兒過,還是做彈弓的好手。
  
  選好枝椏、繫上蛇筋,一番修修剪剪之後一個簡單的小彈弓就做成了。江諾試用了一下,覺得蛇筋比起橡皮筋來彈力差了些,娃兒們用起來可能會有些吃力,但是他忘了自家娃兒不是一般的小娃,而是虎崽子,彈弓神馬的到了他們手裡,根本就是小意思。
  
  江諾把彈弓交給兩個可以變成人型的娃兒,囑咐了不能打到人之後就帶著自家小五繼續去做彈弓。小五很是不情願,一步三回頭地看著兩個哥哥。
  
  江諾歎了口氣抱起小老虎,「你說你的幾個哥哥都能變成人型了,怎麼你都過了這麼久還沒動靜啊?不過這樣也挺好,你可以一直陪在爸爸身邊。」說著,江諾在小老虎腦袋的王字上印下一個吻。
  
  小五眨眨亮晶晶的眼睛,用腦袋在江諾頸窩蹭了蹭,惹得江諾大笑起來。
  
  之後,江諾和芮蒙一起動手,又做了不少彈弓,分給部落裡的孩子們,還有一些給井年留了下來。
  
  等到部落裡的小傢伙們手裡都拿上了彈弓,江諾就帶著孩子們到地裡去打鳥。他本意是把鳥兒趕走不要禍害莊稼就成,沒想到小東西們一通亂射,那些偷吃的鳥兒竟然都被打在地上飛不起來了。
  
  本來挺好的事兒,江諾卻一臉黑線。這些小東西究竟有多大的勁兒啊?幾顆小石子就能打下跟他們獸型差不多大的鳥兒。
  
  不管怎樣,額外得些晚上可以用來加菜的東西還是好的。江諾還沒說什麼,幾個還不能變成人型的獸人寶寶就鑽進了田里,不一會又拖著獵物鑽出來。
  
  江諾拍拍拖了一隻鳥兒到他腳邊的小五的腦袋,「好乖,今晚給你們加菜。」
  
  有了收穫,小傢伙們更來勁了,江諾怕他們踩壞了莊稼,連忙喝止,「誰都不許到地裡去!去,到你們井年叔叔那邊去打吧,別給人家踩壞莊稼,聽到了麼?」
  
  拉斐爾和伽利略儼然是孩子們的頭兒,應了江諾的話,帶著小夥伴們跑到井年部落的田地裡去了。
  
  江諾笑著搖搖頭,看到地上堆了一堆的各種鳥兒,就對跟來看熱鬧的人說:「有想要的就拿回去加個菜,不要就先放這兒吧。」
  
  圍了一大圈兒的人紛紛擺手,他們剛剛只是看到江諾帶著孩子們又拿了新奇玩意兒到地裡來,就不約而同地跟來看熱鬧了。這鳥兒,肉少骨頭多,他們是不吃的。大家見沒熱鬧可看就跟江諾招呼了一聲該幹嘛幹嘛去了。
  
  江諾見大家都沒拿地上的鳥兒,也沒退讓,就鑽到地裡去捉蟲。這個世界沒有化肥農藥,前者還好說,可以用點人工肥料,但是後者,只能靠手捉了。
  
  芮蒙跟著江諾進了地裡捉蟲,沒多久他就忍不住了,湊到江諾身邊,「諾,那些鳥兒能做什麼好吃的?」
  
  江諾似笑非笑地看著芮蒙,「很多啊,想吃麼?」等吊足了芮蒙的胃口才繼續說:「想吃就去把那些鳥兒收拾收拾,把毛拔乾淨了,剩下的待會兒我去處理。晚上叫著泰格到我的帳篷裡吃飯。」
  
  「好!」芮蒙痛快地答應。跟江諾交往的久了,他知道沒有假客氣的必要,就像江諾有事兒會找他幫忙一樣。
  
  答應了江諾,芮蒙就不再在地裡捉蟲,提了地上的鳥兒去水渠邊拔毛,起先一切都好好的,突然芮蒙大叫了一聲。
  
  江諾聽見芮蒙的叫聲,立刻扔了手裡的活計,「怎麼了?出了什麼事兒?」
  
  「沒,沒事兒。」芮蒙捂著手,「這兒還有只活著的,不當心被啄了一下。不疼,只是被嚇到了。」
  
  江諾先看了看芮蒙的手,看到只有紅紅的一塊兒,沒破皮兒,才轉去對付地上的鳥兒。那鳥兒只是被打傷了翅膀,剛剛大概也是被嚇懵了,沒敢動,所以沒人發現它還活著,這會兒大概覺得危險過了,就開始在地上撲稜。
  
  江諾看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抓住鳥脖子,然後伸手就是一通亂薅,也不管什麼尾羽、翎羽,直到那鳥兒身上只剩絨絨毛才停下來,轉手遞給芮蒙,「還活著的都比照這只處理,拔完了毛找東西給它們把爪子繫起來。」
  
  芮蒙猛然從江諾的神技無影手中回神,連忙點頭。江諾見芮蒙明白了怎麼做了就回到地裡去繼續捉蟲子。他不知道的是,從他帶人打鳥兒開始,他的一舉一動都落入了一個人的眼中。
  
  江諾一直蹲在地裡捉蟲子,只是現在他不再把蟲子捏死扔在地裡,而是把捉了的蟲子扔進胸前的獸皮小兜兒裡。家裡多養了這麼多張嘴,總要準備下口糧。蟲子裝了小半袋,江諾站起來擦了擦汗,活動活動蹲麻了的腿兒。
  
  「我能幫忙麼?」一道清亮的女聲在江諾背後響起來。
  
  聽到聲音,江諾立刻轉身,站在他身後的正是艾格蒙特剛剛領回家的簉雌,麗莎。「不用了!」江諾說完就轉過身繼續幹活兒。
  
  「是要捉蟲子麼?這個我能幫忙。」麗莎跟在江諾身邊作勢要捉蟲子。
  
  江諾伸手擋住她的手,「我說『不用了』,聽不懂麼?」江諾說的不假辭色。
  
  「我,我只是想幫幫忙。」麗莎訕訕地收回手,「畢竟我也加入了部落了,不能什麼都不做。」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只是不要在我面前晃。」對於眼前的女人,江諾僅僅能維持基本的禮貌,紳士風度神馬的都是浮雲。
  
  「你很討厭我?」麗莎疑惑地看著江諾,「為什麼?我們都是艾格蒙特的簉雌,不是應該好好相處麼?」
  
  不說不要緊,麗莎後面的這句話絕對戳中了江諾的逆鱗,被江諾強壓下的怒火蹭蹭往上躥。「都什麼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雌性的?」江諾回身怒瞪麗莎,「我不管艾格蒙特準備怎麼安置你,都跟我無關,但是,不要在我眼前晃。你說的沒錯,我很討厭你!非常討厭!」
  
  「為什麼……」麗莎的樣子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為什麼?」被江諾壓制的怒火終於破表,江諾瞬間爆發,「你說為什麼?你愛艾格蒙特麼?他出事你就離開了他,還親手殺掉他的孩子!即使今天我的身份不是艾格蒙特伴侶,我也鄙視你。」
  
  「這……」麗莎聳聳肩,「你是為這些生氣麼?這很正常啊。雌性有權力選擇更強壯的獸人。艾格蒙特輸給了凱,丟掉了首領的位子,我就可以離開艾格蒙特,選擇凱。」
  
  「現在艾格蒙特重新當上部落的首領,你就又貼了回來?你就不會覺得不好意思麼?」江諾被麗莎無所謂的態度刺激地炸了毛,說出來的話不在估計麗莎雌性的顏面。
  
  「艾格蒙特不會介意的。」這話麗莎說的有些心虛,因為事實上艾格蒙特介意她跟了他的親人。
  
  「好,艾格蒙特不介意。那麼,崽子們呢?他們是艾格蒙特的親生骨肉,你為了跟那個什麼凱,就親手埋了他們,現在又為了凱的骨肉冒著生命危險逃出來。」江諾深吸一口氣,越說越生氣,他怕自己會克制不住動手揍這個女人一頓,「他們都是你的孩子吧?你竟然可以做出這中截然相反的舉動,是因為孩子的父親不同,還是艾格蒙特的崽子的命特別不值錢?」
  
  「即使我不這麼做,艾格蒙特的崽子也活不下去,凱要我給他生崽子,不會讓我把艾格蒙特的崽子留在身邊的,如果他們一直跟著我只會死得更慘。」麗莎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夠了!」江諾實在聽不下去了,大聲喝止麗莎,「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厚臉皮的女人,不要再為你自私的舉動找借口了。」
  
  麗莎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江諾:「我沒有做錯什麼,這些艾格蒙特都可以理解的。」
  
  「我說夠了!」江諾怒吼,「你說艾格蒙特可以理解,那麼你就去找艾格蒙特,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不然我不保證下次不會揍你。」吼完,江諾繞過麗莎就要回家,剛走了兩步,他忽然想到什麼,又轉過身對麗莎說:「達芬奇他們現在是我的孩子,你最好離他們遠一點,如果被我知道你動了他們一根毫毛,我絕對會對你不客氣。」
  
  「小諾……」
  

72 72.內部矛盾

「小諾……」

 江諾聽到聲音,轉過身就看到艾格蒙特站在不遠處,他身後還站著雙手提著禿毛鳥兒的芮蒙,兩人不知道站了多久,但是顯然他剛剛和麗莎爭執的那一幕都落入了兩人眼中。

 江諾深吸一口氣,繞過艾格蒙特接過芮蒙手裡的食物,「過來給我搭把手,我多做點,晚上叫井年和亞雷也來嘗嘗鮮。」江諾努力讓聲音像往常一樣,但是很不成功,有耳朵的都聽得出他的語調有多麼僵硬。

 「啊?呃,哦。」芮蒙從來沒見過江諾那麼生氣的樣子,所以愣了一下才跟在江諾身後又回了水渠邊。

 看著江諾和芮蒙的身影走遠了,艾格蒙特才回過頭看著麗莎,「我會盡快跟你解除伴侶關係,所以,你不要再去招惹小諾了。」

 「你也覺得是我做錯了?」麗莎幾乎哭出來,她覺得自己很委屈。

 「不,你做的是多數雌性都會做的事情,我可以理解。」艾格蒙特的聲音很輕柔,「如果我死了,你做的就是再正確不過了,畢竟他們落在別的雄性手裡只會更淒慘。錯就錯在我沒有死,所以,即使我理解你的做法,感情上,我也很難接受。」

 「你是因為幼崽才要跟我解除伴侶關係的麼?」麗莎上前一步,很激動的說:「如果是因為幼崽,我可以給你生更多,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艾格蒙特面無表情地看著麗莎,「我說過了,我跟你結束伴侶關係,是因為我不能跟我的親人共用一個雌性。」

 「不是這樣的……」麗莎眼裡的淚水終於滑了下來。

 艾格蒙特覺得自己越來越冷血了,自己的簉雌在自己眼前哭成這個樣子,他竟然沒有任何感覺,不,如果這個人換成小諾……。

 「好了,不要哭了。」艾格蒙特突然出聲制止麗莎。他要趕緊說點什麼阻止自己想下去,因為只是想到小諾在他眼前哭,他都覺得心疼,「別哭了,我送你回帳篷。」

 把哭泣著的麗莎送回帳篷,艾格蒙特揉了揉眉心,以前也沒覺得麗莎這麼膩歪人啊。吐出胸口的濁氣,艾格蒙特挪了挪腳,回到他和江諾如今暫住的小崽子們的帳篷。

 江諾和芮蒙已經把食材都收拾好,該下鍋煮的也都扔進了鍋裡。艾格蒙特進門的時候,江諾正在把發好的蘑菇,蔥段、薑片掖進已經去了內臟的鳥肚子裡,而芮蒙則把江諾加工過的鳥肚子再封起來,兩人手腳麻利,不一會兒已經弄好了三隻。

 「還有別的菜,這些差不多了,我去調醬料,」江諾甩甩手,對芮蒙說:「你來烤,一會兒我教你怎麼刷醬料。」

 把燒烤的活兒交給芮蒙,江諾沒閒著,片下鳥兒胸脯上的肉醃好。趁著醃肉的功夫,江諾炒了一個青菜,想了想,又煮了一鍋肉。等這些做好,肉也醃的差不多了,江諾把肉放在鍋裡炸過,撒上最近剛剛發現的孜然。鍋裡餘下的油,江諾沒往外倒,直接加了蔥花、辣椒,把已經剁成塊兒的鳥兒放到鍋裡翻炒。

 這是渀照家鄉一個炒雞店的做法,這鳥兒雖然比家鄉的肉雞大不少,但是炒出來味道應該不會有太大差別。剩下的鳥兒的內臟,鳥抓啥的,江諾也沒浪費,下鍋鹵了做成了滷味小食。

 江諾這邊菜基本做完的時候,井年和亞雷提著拉斐爾和伽利略的戰利品,領著倆小娃兒回來了。

 「我就說今天到小諾這兒肯定有好吃的,沒錯吧?」井年涎著臉地上手裡的東西,然後趁江諾放東西的功夫,一手一塊炒好的肉塊兒,塞進自己和亞雷的嘴裡。

 肉才出鍋不多久,燙的井年直呵氣。

 見狀,江諾又好氣又好笑,「也不怕把你的口條燙熟了。去洗手!當著孩子的面兒也不做個好榜樣。」

 「啊?你要留我們吃飯啊?這多不好意思!」井年好不容易嚥下嘴裡的肉,假裝推讓,「我們來了,飯夠吃麼?不夠吃,我們還是走吧?」

 「得了吧,你踩著飯點兒過來,不就是為了蹭飯麼?」江諾毫不留情地戳穿好友,「快點去洗手吧,本來也準備叫你們來嘗嘗我新做的菜。」

 「呵呵,夠兄弟!」說完井年就拉著亞雷去洗手。等他們回來,芮蒙已經叫來了泰格,幾個人圍坐、開吃。

 江諾炒的鳥肉塊味道不錯,滋味也很足,只是不太頂餓,所以幾個大人都先照著煮好的肉塊下手,等填了七八分飽才開始仔細品嚐炒鳥塊和烤整鳥。

 「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艾格蒙特雖然覺得江諾做的菜味道不錯,但是這鳥兒肉吃起來實在是太麻煩,再加上他心裡有事兒,沒心情坐在這兒磕牙,所以吃得差不多的時候,就委婉地提出要走。

 「你要去哪兒?」江諾隱隱有了不悅之意。以前,每次他做了新菜,不管味道如何,艾格蒙特總會吃得乾乾淨淨,怎麼那個女人一來,連自己做的新菜都不招人待見了。

 「我有事兒去找麗莎。」艾格蒙特決定不再拖了,趕緊跟麗莎解除伴侶關係,省的拖得越久麻煩越多。

 「坐下!」江諾聞言,厲喝一聲,「你是主人,客人還沒吃完,你就要離席,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麼?」

 換做以往,江諾絕不會因為一盤兒菜沒吃完跟艾格蒙特甩臉子,更不會當著這麼多人讓艾格蒙特下不來台。只是因為今天跟麗莎起了爭執,江諾心裡本來就不痛快,而艾格蒙特連飯都不吃完就要去找她,這無疑是在江諾心裡的暗火上添了一把柴,所以,江諾爆發了。

 「呃……」井年開口充當和事老,「小諾,老艾有事兒就讓他先去忙吧,咱們都不是外人。」

 「沒你什麼事兒。」江諾瞪著艾格蒙特,直接堵了井年的嘴。不過總算他還記得說話的是自己的好友,口氣還算和氣。

 井年摸摸鼻子,無視亞雷給他使得眼色,低頭繼續吃肉。他家小雷沒見他碰了一鼻子灰了麼,還讓他勸啥?

 亞雷見井年只顧低頭吃,完全不看自己,只好自己開口,「艾格蒙特,事情很急麼?不急的話,明天再做,今晚咱們聊聊天,難得咱們幾個可以這麼悠閒地湊在一起。」

 艾格蒙特點點頭,坐下,「是我不好,你們慢慢吃。」

 看著艾格蒙特坐下,江諾的氣兒仍是不順。這就像狗血的連續劇,男人要去找心上人,家裡的凶婆娘卻不讓。想到自己竟然變成反派,江諾雖然沒再說什麼,但是臉上只差寫著「我生氣」三個字兒了。

 一時間,氣氛有點沉悶,亞雷趁眾人不注意的時候戳了戳井年,示意他開口調節一下氣氛。「啊?」收到亞雷的暗示,井年清了清嗓子,「那個,小諾啊,咱們中的糧食長得不錯,我看很多都已經開始抽穗了,這都是你的功勞啊,沒想到都是城市出來的,你還真會種糧食,呵呵。」

 「會什麼會,我在家的時候雖然不是大少爺,但是姐姐和姐夫也是把我捧在手心裡疼的,幾時幹過這種粗活?」江諾已經極力讓自己不要遷怒別人了,但是說話的口氣還是有些沖,「全仗著這裡的作物堅強,遇上咱們這麼些手還能活下去。」

 江諾的冷笑話只有井年聽懂了。井年很捧場地笑了兩聲,但是見眾人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他也只好斂了笑容。

 「有什麼好笑的?」艾格蒙特問出了眾人的疑惑。只是這問題怎麼聽怎麼像是在找茬。事實上,艾格蒙特也確實存了找茬的心思,憑什麼小諾對自己發脾氣,卻跟別的雄性有說有笑?

 江諾白了艾格蒙特一眼,直接無視。井年卻不能無視,因為亞雷在一邊用眼神頂了艾格蒙特的問題。「呃,沒啥好笑的,我在傻笑。」不能跟眾人說「這是個冷笑話,你們是聽不懂的!」井年強調般點點頭,「沒錯,我是在傻笑,你們不用理我。」

 井年這麼說,艾格蒙特非但沒有釋懷,反而更鬱悶了。他認為江諾和井年有著自己無法介入的默契,這樣的認知讓艾格蒙特覺得胸口像卡了一塊小骨頭,吐不出來,也嚥不下去,難受極了。於是,他臉色難看地閉了嘴。

 兩個主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做客人的臉皮就算是銅牆鐵壁也受不住,泰格和芮蒙兩口子最先敗下陣,招呼了一聲,先一步離開。

 「我們也吃得差不多了,那個,沒什麼事兒,我和亞雷就先走了。」井年見亞雷要說話,便搶先開口,說完也不顧亞雷的意願,拖了人就走。

 亞雷顯然不願意走,因為江諾和艾格蒙特在帳篷裡聽到了井年在說,「咱們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怎麼勸?咱們先去問明白了,對症下藥,好不好?」

 直到兩人走遠,再也聽不到他們的聲音,江諾才開口問艾格蒙特:「你為什麼要我做你的簉雌?」


73今晚不回家


 「你為什麼要我做你的簉雌?」

 艾格蒙特沒想到江諾會突然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怎麼了?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回答我!」江諾問得有些無力。

 「因為你不做我的簉雌,就會被殺死啊。」艾格蒙特還記得當時的情況,如果他不去挑戰江諾,江諾一定會被其他挑戰者殺掉,他能想到的讓江諾活下來的唯一方法就是贏了江諾,再讓他做自己的簉雌。

 「哼哼~」江諾冷笑了兩聲,「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艾格蒙特不是傻的,自然聽出了江諾話中的暗諷,卻沒有氣惱,上前將人攏在懷裡,「諾,怎麼了?」

 「沒什麼!」江諾冷著臉轉身,避開了艾格蒙特的擁抱。

 「諾!」艾格蒙特聲音微微高了一些,抓住江諾的肩膀,讓他面對自己,「是因為今天麗莎找你,讓你不高興了麼?」

 「難道你不會不高興麼?她那樣對待你,對待你的後代,你就一點都不生氣麼?」江諾沒好氣兒地說。

 艾格蒙特把人擁進自己的懷裡,「我可以理解她想找一個可以依靠的雄性,不過,我很高興你會蘀我生氣。我很慶幸,當初讓你做了我的簉雌。」

 這樣類似告白的話語讓江諾的臉色好看了許多。艾格蒙特低頭看著江諾微微透紅的臉頰、黑亮的眼眸、泛著水光的紅唇,竟然失了神。恍惚中艾格蒙特覺得自己好像很久沒有與這人親近了,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含住了那水潤的雙唇,恣意吸吮。

 江諾不知道怎麼剛剛還在吵架,突然這人就來了興致,細看才發現那人的雙眼根本沒焦距,顯然是在晃神,江諾心底的怒意又起,抬起手臂推拒。江諾剛一掙扎,艾格蒙特就回了神,沒想到回神的艾格蒙特非但沒有放手,反而將舌頭探進江諾的口中,放肆地探索每一個角落。

 「嗚~嗯~~」江諾想側頭躲避,卻被艾格蒙特的大手鉗住了下頜。沒多久,江諾就軟了身子,任艾格蒙特撫弄。

 被艾格蒙特壓在身下,江諾最後的一絲神智覺得這樣的自己很窩囊,剛剛還在生氣上火,立馬就跟罪魁禍首滾做一團。不過這一絲神智很快就被艾格蒙特撫上小江諾的手趕走了。

 「恩啊~~」江諾小聲地呻吟。最近事情一件接一件,加上又是與娃兒們同住,江諾和艾格蒙特已經好些日子沒恩愛過,江諾也是男人,難免憋得有些難受,如今被這麼挑逗,江諾很快動了情,抬起手臂環住了艾格蒙特的脖頸,難耐地晃動腰臀期待更多愛撫。

 要說江諾的身體饑 渴,那麼艾格蒙特比他饑 渴好多倍。細膩的肌膚,柔韌的腰肢,動情的呻吟,讓艾格蒙特在壓倒某人的時候就已經欲罷不能了。

 「諾……」艾格蒙特在江諾耳邊歎息般地叫了一聲,順勢含住那小巧的耳垂兒,以舌逗弄。

 江諾怕癢般躲了一下,「嗯~」從鼻子裡發出一個單音。

 艾格蒙特放過了微微泛紅的耳垂兒,吻沿著側頸滑下,直到略顯單薄的胸膛。白皙胸膛上兩抹嫩紅格外引人,吸吮、□、輕嚙,艾格蒙特眷戀不已,直惹得江諾呻吟連連。

 「艾格蒙特,快……」快怎樣,江諾不知道,只是本能地要求著。

 「諾……」艾格蒙特低頭深深吻住江諾,同時還晃動腰胯,摩擦兩人最敏感的地方……

「塔吉帕!」一聲脆嫩的呼喊打破了江諾和艾格蒙特之間旖旎的氣氛。

 艾格蒙特反應迅速,扯過毛皮毯子蓋住近乎□的江諾,聲音嘶啞地問:「怎麼了?」

 帳篷門口站著的是達芬奇和他的幾個弟弟,幾個小東西因為剛得了彈弓,正在興頭上,所以晚飯也沒正兒八經地吃,胡亂塞了一些就一塊兒出去玩兒了。艾格蒙特和江諾都沒想到幾個小傢伙會在這麼要命的時候回來。

 江諾羞窘不已,趁著艾格蒙特和孩子們說話的空當,在毯子底下把被艾格蒙特退到膝蓋下的褲子穿好。

 「鍋裡還有剩下的鳥肉,你們晚上沒怎麼吃飯,餓了就去吃點吧。」江諾掀開毯子起身去給小傢伙們張羅吃食兒。

 「帕帕!」達芬奇眼睛尖,一眼就瞄到江諾脖頸上和胸前的青紫,「你受傷了?」

 「嗯?」江諾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低頭看到胸前的吻痕,臉立刻漲紅了,「爸爸,沒事兒……」

 「塔吉帕!明明是那個雌性不好,為什麼你要欺負帕帕?因為她是我們的伊魯瑪麼?我們不承認,我們的伊魯瑪只有帕帕!」達芬奇拉著江諾的手走到他們兄弟一邊,兄弟幾個把江諾擋在身後,跟艾格蒙特對峙。

 艾格蒙特被打斷了好事兒已經很不爽,此時又被自己的崽子如此指責,簡直是不爽至極,「出去,我和諾有話要說,今晚不准回來。」

 「你憑什麼?」江諾拉住欲說話的達芬奇,像老母雞一樣將小傢伙們護在身後,「這是崽子們的帳篷,要出去也該是你出去!尊敬的首領大人,你的帳篷在隔壁,請你回你的帳篷跟你的簉雌一起睡!」

 「諾?!」艾格蒙特沒料到江諾變臉這麼快,這還是剛剛在自己身下嬌吟不斷的人麼?「諾,你不想……」

 「閉嘴!」艾格蒙特不提還好,他這一提,江諾立即惱羞成怒,上前連拉帶拖,要把他趕出帳篷,「如果是在自己的帳篷,至於如此麼?都是你的錯!出去!」

 被趕出來的艾格蒙特沒再試著去安撫江諾,他知道麗莎的事情不解決,江諾想起來就會發脾氣的,所以,還不如先去解決了麗莎的問題。

 打定主意,艾格蒙特抬腳去了自己原先的帳篷,找到麗莎要求進行解除伴侶關係的儀式。

 「為什麼這麼著急?是你的新簉雌讓你來的吧?因為我讓他不高興了。」麗莎怨懟地看著艾格蒙特,因為那個人他竟然真的要與她解除伴侶關係!

 「麗莎,我是怎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我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艾格蒙特面無表情地看著麗莎,「如果你認定了這事兒跟小諾有關係……,沒錯,確實有些關係。因為我不想再有其他人打擾我們。」

 「我打擾了你們?」麗莎的聲音拔高了兩度,「我能給你生崽子啊,他能做什麼?」

 艾格蒙特沒嘖聲,只是嚴厲地瞪著麗莎。沒有人可以說諾不好!

 沐浴在艾格蒙特如刀般的眼神中,麗莎忍不住哆嗦起來,「我知道了,我同意解除伴侶關係,但是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艾格蒙特依舊沒出聲,只是眼神沒有剛剛那麼凌厲。

 「你要跟我解除伴侶關係的真正原因是什麼?」麗莎抬起頭看著艾格蒙特的眼睛。

 艾格蒙特沒有猶豫,「因為你背叛了我!」

 聞言,麗莎蒼白了臉色,「你是說崽子那件事麼?你應該理解我的,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生更多……」

 「知道我有讓位之心的人只有你,能讓我毫無防備的人也只有你,還要我繼續說下去麼?」艾格蒙特第一次對著麗莎露出鄙夷的神情,不過只是一閃而逝,「你真正想要結為伴侶的是首領的位子,而不是我,也不是……」艾格蒙特沒有說出那個名字,但是他相信麗莎知道他說的是誰,「該問的問完了,現在該走了吧?」

 麗莎沒有為自己辯白,但她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雌性擇偶的標準就是強者為先,能成為部落首領的人自然是部落裡最強的強者,所以,她選擇首領作為伴侶,是完全沒錯的。

 艾格蒙特和麗莎一先一後離開部落的身影落入了江諾的眼中。江諾把艾格蒙特趕出去完全是因為他在氣頭上,氣夠了,自然不會讓艾格蒙特在帳篷外過夜。要知道,艾格蒙特現在不僅僅是部落的首領,也是部落聯盟的首領,好歹要給他留些面子。但是如果早知道會是這種情況,江諾絕對不會心軟出來叫艾格蒙特回帳篷。

 江諾堵著一口氣早早睡下,不過因為心裡有事兒,他不由得時刻注意著帳篷外的聲音,所以烙了整晚的餅,並沒睡好。

 江諾認為就算艾格蒙特不回這個帳篷,而是回到原先的帳篷,跟麗莎睡,那也是可以聽到動靜的,但是直到天亮,江諾也沒有聽到艾格蒙特回來的動靜。這讓江諾腦中充斥著一個想法:艾格蒙特和一個女人在外面徹夜未歸地打野 戰。這樣的想法就像核反應堆裡的鈾,不斷裂變產生大量的怒氣。

 這廂江諾自顧自生氣,不知道徹夜未歸的艾格蒙特所做的事情會引起軒然大波……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啦各位等文的親,昨晚葉書在的城市風雨交加,不知道是不是俺家的網線沒經得住風雨的洗禮,總之是沒法上網了,所以回歸的日期又拖了一天……

葉書最近遇到好多事情,公事私事、學習生活都頗不順利,所以,葉書不敢再說這周完結這樣的話了,只能請各位親再耐心等兩天。謝謝,各位親親~!麼麼~~~

 74.己所不欲

  也許是物極必反,氣了一整夜,到早上的時候,江諾竟然已經可以冷靜下來思考,他覺得有必要跟艾格蒙特好好談談。
  
  江諾苦笑著揉揉眉間,不知道是不是雌伏在艾格蒙特身下太久,竟然連想法都變得女人,仗著艾格蒙特對他好,竟然使起性子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呀!毫無理由地這樣吃乾醋有什麼用呢?他該問清楚,艾格蒙特喜歡的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不論怎樣,他都不會艾格蒙特左擁右抱中的一個。
  
  有了想法,江諾也不在床上裝憂鬱了,洗漱乾淨,和虎寶寶們吃了早飯就準備出門到地裡去看看。不管跟艾格蒙特談的結果如何,日子總歸要過下去,可是他剛出門就碰上了前來尋他的大長老。
  
  「小諾,關於麗莎的事情,我想跟你談談。」大長老臉上是少有的嚴肅。
  
  「嗯?」江諾微微一怔,隨即點點頭,「我明白,到帳篷裡來說吧。」
  
  「不用了,就幾句話。」大長老擺擺手,他一直很喜歡江諾這孩子,這孩子聰明、能幹,可是,在麗莎這件事上……「我希望你跟麗莎能好好相處。」
  
  江諾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大長老,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我聽說你昨天在地裡跟麗莎吵架了?為此,艾格蒙特很不高興。」大長老不贊同地皺起眉,艾格蒙特是首領,他有優先選擇雌性孕育後代的權力,江諾連這點兒事情都不明白麼?
  
  「然後呢?」大長老這是在指責他麼?江諾心裡不高興,臉上卻沒表現出來。
  
  「你和麗莎都是艾格蒙特的簉雌,應該和和氣氣地相處,共同照料艾格蒙特的後代。」大長老很用心地規勸,但是這些話在江諾聽來卻很不順耳。
  
  「不是『都』,我和她,艾格蒙特只能選擇一個,也沒有『共同』,我不會讓她接近我的孩子們。」江諾彎腰抱起在他腿邊磨蹭的小五。
  
  「你……」大長老很震驚,連指著江諾的手指的顫抖起來,「你是不是慫恿艾格蒙特跟麗莎解除伴侶關係了?你,你怎麼這麼糊塗?我們都看得出來艾格蒙特對你好,但是你不能給他孕育後代是事實,你怎麼能不讓艾格蒙特找別的雌性孕育後代?說什麼你的孩子,那是你們共同的孩子!」
  
  「他們是我的孩子,在她將他們活埋的時候,她就沒有了當母親的資格!」江諾冷聲道。後代不後代的,艾格蒙特在選擇他的時候就應該想清楚,就算當時的情況不容許想清楚,艾格蒙特也有了達芬奇他們了。
  
  「你就因為這個不接受麗莎?」大長老驚詫地問。
  
  「這難道還不夠麼?幼崽是我們部落最寶貴的存在吧?更何況是五隻純黑色的虎崽。」江諾已經把不高興掛在了臉上。
  
  「你不是很聰明麼?怎麼這事兒上,這麼傻?有了雌性要多少幼崽沒有?」大長老的言語間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大長老,我敬你是長輩,但是有些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江諾瞇起眼,怒氣已經不加掩飾了,「如果這是你的後代你也會這麼說麼?」
  
  「是誰,我也這樣說……」大長老梗著脖子,還沒說完就被江諾抬手打斷。
  
  「如果你來找我只是讓我跟麗莎好好相處,那麼我告訴你,我不喜歡她,但是只要她不出現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去找她的麻煩。至於艾格蒙特要跟她解除伴侶關係……」江諾頓了頓,「艾格蒙特是怎麼樣的人,你也清楚,他會聽取我合理的建議,但是並不是任何事情都會聽從我的。如果他認為對,他做出的決定,就算是我,也改變不了的。」江諾言下之意是說,如果艾格蒙特跟麗莎解除了伴侶關係,那是因為他覺得對,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地裡還有活兒,如果你沒什麼其他事兒,我先去忙了。」說完,江諾繞過大長老去往自家田地。江諾走得目不斜視,所以他沒注意到這正是大家早起忙碌的時間,而他跟大長老的話已經全被人聽了去。他還是像往常一樣去地裡勞作,而僅僅一上午,關於他容不下艾格蒙特另一個簉雌的傳言已經人盡皆知,甚至還傳到了井年的部落。
  
  起初江諾並沒有察覺,直到中午,他發現自己一個上午的成果是平日的兩倍,才察覺到平日裡老是愛纏著他要他幫忙的雌性今天一個也沒出現。江諾雖然覺得奇怪,但並沒往心裡去,畢竟能多給自家幹點活兒也不錯。
  
  江諾抻了抻一直彎著的腰,喚了虎崽子們回家吃午飯。虎崽子們不知鑽去了哪裡,江諾找他們的時候一個個弄得灰頭土臉,江諾沒說什麼,都是男孩子會淘氣也是正常。江諾領著自家娃兒往回走,遇到熟人微笑著打招呼,只是以往熱情的族人們像是沒看到他一樣,匆匆而過,更有甚者遠遠看到他就掉頭離開。
  
  江諾再遲鈍也發現了不對勁,早上他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只過了一個上午就變成了這樣?想了想,江諾決定暫時不回家轉而去了芮蒙的帳篷。
  
  芮蒙雖然沒像其他人一樣對江諾避如蛇蠍,但是也不再像往常一樣親熱,言談間多次欲言又止,神情似是很為難。
  
  「芮蒙,我平日對你和泰格怎樣?」江諾不動聲色地問。
  
  「啊?很,很好啊。」芮蒙誠實地回答,無論江諾做了什麼,江諾對他很好這點都是事實。
  
  「我來找你,讓你為難了?」江諾歎了口氣,「我只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族人對我突然改變了態度,為什麼,我來找你會讓你覺得為難。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江諾最後這句只是有感而發,但是聽在芮蒙耳朵裡變成了四分委屈六分指責,心底本來就向著江諾的芮蒙連忙擺手,「不是,沒有為難,你來找我沒有讓我為難。」
  
  「是麼?」江諾笑笑,「那,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讓族人突然改變了對我的態度麼?」
  
  「嗯!」芮蒙毫不猶豫地點頭,如此這般地把自己聽說的事情告訴了江諾。
  
  江諾低頭沉默了一會兒,「芮蒙,你告訴我,你和泰格為什麼選擇彼此做伴侶?」
  
  「嗯?」芮蒙沒想到江諾會有此一問,想了一會兒才說:「因為沒有雌性願意跟我們結成伴侶吧?」
  
  江諾搖了搖頭,「當初泰格跟你告白的時候我也在,那時候佩妮是願意當泰格的簉雌的,並不是沒有雌性願意跟泰格結成伴侶。」
  
  聞言,芮蒙怔住,一直以來他都刻意忽略佩妮那件事,認為泰格跟他一樣追求不到雌性,所以他才能心安理得的與泰格生活在一起……
  
  江諾停下來,讓明顯處於短路狀態的芮蒙消化自己說的話,等差不多了,才繼續往下說:「你和泰格同樣優秀,你想過跟泰格以外的人結為伴侶麼?」
  
  「沒有!」芮蒙毫不猶豫地回答,「除了泰格,誰會看上我呢!」
  
  「你在妄自菲薄,你是幾個部落公認的第一巧手,樣子長得也好看,想和你過日子的雌性不在少數……」江諾還沒說完,就被芮蒙搖頭打斷。
  
  「沒有,不是這樣的!」芮蒙顯得很著急。
  
  看著芮蒙可憐巴巴的小樣子,江諾有些不忍心,「那好吧,不說你,我們說泰格。泰格設置陷阱本事一流,他能捕捉的獵物不輸任何一個健全的獵手,所以即使肢體有所殘缺也不妨礙雌性願意為他孕育後代。你想過讓他找別的雌性為他孕育後代麼?」
  
  芮蒙蒼白了臉色,咬住下唇,好一會兒,「如果,如果泰格想和雌性孕育後代,我,我不會阻攔。」
  
  「你的心底是這麼想的麼?」江諾扶著芮蒙的肩膀,「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芮蒙,告訴我,你願意泰格找別人麼?」
  
  「我……」芮蒙的聲音裡帶了一絲哽咽,半晌,他輕輕搖搖頭。「諾,我是不是變壞了,我竟然不願意泰格去找雌性孕育後代……」
  
  江諾把人擁進懷裡,「說什麼傻話,這正說明了你愛他啊!對愛的人,任何人都會有佔有慾的。」
  
  「可是……」芮蒙的聲音突然變小,後面的話像是含在嘴裡,「這對泰格不公平,他該找個好的雌性孕育許多後代的。」
  
  「別犯傻了,」江諾輕拍著芮蒙的背安慰,「告訴我,你想找雌性為你孕育後代麼?不要說沒有雌性願意,如果你想,我可以立即給你找來十個八個。」看到芮蒙搖了頭,江諾才繼續說:「我的家鄉有個很聰明的人,他說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意思就是自己不不願意做的事情,也不要強求別人來做。你站在泰格的角度想想,你可以為了他,對雌性的示好視而不見,他難道就不能為了你做同樣的事情麼?」
  
  見芮蒙不再糾結,江諾繼續說:「我對艾格蒙特就像你對泰格……」
  ..
作者有話要說:事情越多,越不順利,葉書左手食指最近又傷了,老媽全面禁電腦,只能在上班時間碼幾個字,趁老媽睡著偷偷上來發一章,所以又要對不起等文的親了,接下來不定時更新,好在沒幾章了……
  
75.不是聖母[VIP]

江諾對芮蒙說:「我對艾格蒙特就像你對泰格,我不想他身邊除了我之外有另一個人的存在,但是,這只是我的想法,如果他喜歡雌性,我……我會離開……」

 「離開?」芮蒙驚訝地看著江諾,「諾,你……」

 江諾微笑著,像是哄小孩子一樣拍拍芮蒙的背,「我是說,『如果』,並不是一定要離開。」

 兩人正說著話兒,就聽見帳篷外鬧哄哄地,江諾放開芮蒙,「我出去看看,你趕緊把臉擦乾淨了,別人看到了會以為我欺負了你,我現在名聲已經夠糟了,別再給我加罪名。」說著,江諾先笑了出來。

 聽出江諾是在開玩笑,芮蒙笑著點點頭,把臉上的水痕抹乾淨。

 江諾出了帳篷,遠遠地就看見了在人群裡異常扎眼兒的艾格蒙特,包括他懷裡抱著的人。江諾僵了一下,隨即發現異常,大家都放下手裡的活兒,向著艾格蒙特圍攏。而艾格蒙特不常常顯露的黑色翅膀,還沒來得及收,顯然是飛回來的。出了什麼事?

 江諾微微猶豫,隨著人群走了過去。

 「諾……」如果黑髮黑眸的艾格蒙特在人群裡扎眼兒,那麼江諾也不遑多讓,所以,艾格蒙特老遠就看見了走過來的江諾。眾人聽到首領的聲音,自發地閃開一條通道讓江諾上前。

 走上前的江諾沒看艾格蒙特的臉,而是看著他懷中人……的小腿。不用看臉,江諾也知道此時抱緊艾格蒙特脖子,柔弱地縮在艾格蒙特懷裡的人是麗莎,此時,她健美修長的小腿上面斜著三條成人巴掌長短血槓子,血淋漓的皮肉向外翻著。

 江諾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檢查傷口,剛剛碰到麗莎的腳踝,她就疼得抽了一下,更往艾格蒙特的懷裡縮去。江諾有些不悅,不過想到不能跟傷患生氣,就忍了下來,「她傷了多久?有空閒的就去幫她採些草藥,不要都圍在這裡看熱鬧!」

 「諾……」江諾的口氣很沖,艾格蒙特口氣有些無奈地喚著他。艾格蒙特沒忘記前一天晚上兩人不歡而散,但是江諾不應該遷怒別人。他根本沒想到自己不在的時候,部落裡發生了什麼,而江諾受了怎樣的委屈。

 「她傷的不輕,抱回帳篷吧。」 江諾不再伸手,只是看了看, 「上次大叔用的藥應該還有一些,估計不夠用,如果來不及採草藥回來就可以先用草木灰代蘀……」

 「諾,我先送她回去,待會兒我們談談。」艾格蒙特打斷江諾的話,抱著麗莎繞過江諾回了帳篷。

 「諾……」芮蒙站在江諾身後小媳婦似的扯扯江諾的衣角。

 江諾回頭看到跟過來的芮蒙, 「芮蒙,你去幫我弄點熱水,我去幫她清理傷口。」說完,就跟著回了自家帳篷。

 還沒等江諾靠近帳篷,他就被一個不太熟悉的雌性攔下了,「麗莎,我們可以照顧,你不要進去了。」

 江諾沉下臉,只因為他不願意跟那女人分享一個男人,這群人就把他當成會傷害她的猛獸了!江諾深吸一口氣,「芮蒙,我不進去了,藥我放在帳篷角落的背筐裡,你去幫幫忙吧。」

 「嗯!」芮蒙點點頭,表示知道。

 江諾看著芮蒙進了帳篷,就轉身回自己住的帳篷。那個剛剛攔住他的雌性下意識上前一步擋在他面前。

 江諾微微勾起唇角,語氣輕柔地問,「我回自己的帳篷都不可以了麼?」

 聞言,雌性不甘願地退了一步,擋在首領帳篷的門簾外。

 江諾沒有再看那個帳篷一眼,家裡還有崽子要喂呢。他回了帳篷沒多久,芮蒙跟了過來。

 「那,那邊人很多,沒有我能幫得上的。」芮蒙低頭幫江諾收拾食物,躲避江諾的視線。

 江諾苦笑著搖搖頭,芮蒙這樣子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他們把你也趕出來了?是我連累了你啊。」

 「沒,沒有,不關你事!」芮蒙連忙抬頭,語無倫次地解釋。

 「我知道了,你慢點,別咬到舌頭。」江諾狀似輕鬆地調侃,「待會兒留在我這兒吃飯吧,想吃什麼?」

 「都好……」芮蒙聲音低下去,像是受了無限委屈。

 「怎麼了?」江諾摸摸芮蒙的腦袋,輕聲問。

 「諾,我……我會讓泰格去找別的雌性……」芮蒙的聲音低低的。

 「為什麼?發生了什麼事?」江諾的聲音依舊輕柔。

 芮蒙搖搖頭,「沒事,只是,只是……」芮蒙「只是」了半天才說出:「只是連你這麼好的人,他們都如此……。你救了部落所有的人啊,還教大家種糧食吃,給我們做各種工具,你為部落做了好多好多,他們竟然這樣對你,我……如果是我……」

 「芮蒙,你錯了。」江諾笑了出來,聽了芮蒙的話,他突然抓住腦中一閃而過的靈光,「他們或許是真心要幫麗莎,但是他們的目的不僅於此。」

 「諾,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芮蒙抬起頭,臉上還帶著淚痕,傻傻地問。

 「沒關係,我的猜想未必對,但是聽我的話,吃過飯,你就回自己的帳篷,不要再來找我,我教給你的東西,也不要再做了。」江諾拍拍芮蒙的肩膀,加快手上的動作,專心做飯,芮蒙再怎麼追問,他都只是笑笑,不再回答。

 兩人領著五個小傢伙剛剛吃完飯,艾格蒙特就掀開門簾進來了。

 「芮蒙,你放著,我來收拾,你剛才不是說家裡還有事兒麼,你去忙吧。不過,借你個地方,讓小傢伙們到你那兒睡個午覺。」江諾舀過芮蒙收在手裡的碗筷,催促芮蒙離開。

 「啊?我沒……」芮蒙剛說了幾個字就看到了江諾在給他使眼色,「哦,那我先回去了,讓達芬奇帶著弟弟們跟我來吧。」

 等帳篷裡只剩了兩個人,江諾先開了口:「你要談什麼?」

 「諾,麗莎的崽子,交給你照顧吧?」艾格蒙特的臉色不太好。

 「嗯?你要跟我談的就是這個?你不打算就昨晚的去向跟我解釋一下麼?」江諾一邊收拾餐具一邊不甚在意地問。

 艾格蒙特抹了抹臉,「我跟麗莎已經沒有關係了,不過,你就把那幾個小崽當做是我的後代,照顧他們吧。」

 「我拒絕。」江諾依舊忙著手上的活兒,口氣就像在說「今兒天真好」。

 「諾,你就當為了我,你可以把達芬奇他們照顧地很好,為什麼不能照顧那幾個小崽?」艾格蒙特有些急。

 「艾格蒙特,有一件事,我想你必須先弄清楚。」江諾終於放下手裡的活兒,站起來與艾格蒙特相對,「我照顧崽子們,因為他們是我救的,我喜歡他們,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

 艾格蒙特臉色霎時變得鐵青,「你……」

 「同樣的,」江諾沒理會艾格蒙特的變臉,繼續說:「我跟你過日子,是因為你對我好,跟崽子們也沒有絲毫關係。我喜歡你,有些事我願意幫你做,但是,你不要把我當做聖母!」

 艾格蒙特其實並不知道聖母是什麼,但是他可以看出江諾很生氣,他的要求很過分麼?「諾,為什麼你不願意照顧那幾個崽子?」

 「我為什麼要願意?」江諾反問。那個人是他的情敵啊,他難道要幫她照顧崽子,好讓她跟自己的伴侶勾勾纏麼?

 「因為如果你不照顧他們,他們就會死!」艾格蒙特抓著江諾的肩膀,言語裡透露出不易察覺的哀傷。

 「她才是崽子們的伊魯瑪吧?我蘀她照顧孩子,她……」江諾想問「她做什麼」,但是立刻想到,她可以為了嫁給別人坑殺掉艾格蒙特的崽子,當然也可以殺掉現在身邊的崽子。他見過那幾隻小崽子,也是毛絨絨的小老虎,和達芬奇他們小時候很像,他倒真狠不下心不管。

 「我考慮考慮。」江諾最終妥協。只是這麼幾句話,讓江諾突然覺得很累,不想再跟艾格蒙特說半句話,所以,早上想好的要跟艾格蒙特好好談談的計劃被他擱置了。「我出去走走,晚些回來,你去忙你的吧。」

 說完,江諾就衝出了帳篷。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七年之癢」?可是他們才一年啊!他有很多話想跟艾格蒙特說。他想告訴艾格蒙特:他發現族人們開始排擠他,因為他們想自己的女兒、姊妹嫁給艾格蒙特。他想找艾格蒙特幫忙驗證他的想法是不是錯覺。還有很多事,他想找艾格蒙特幫他一起想辦法。

 他有這樣的想法,或許是太依賴艾格蒙特了,但是他們是兩口子,他依賴艾格蒙特沒什麼不對,艾格蒙特遇到難題的時候他也會幫忙啊。結為伴侶的兩個人本就應該互相依賴,不是麼?可是,為什麼艾格蒙特找他幫忙,他會覺得憋屈?果然是他太小心眼兒了麼?

 江諾腦袋裡不停地想著事兒,沒注意腳下,走著走著就出了部落。本來有部落的聯合衛隊,江諾就是出了部落,也不會有什麼事兒,但是,點兒背不能怨社會,江諾就是那個倒霉催的,剛出部落沒多久,就被人一棍子掄暈了……

 76.天神使者

江諾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除了脖子以上,全身都被籐條纏了個結實,換句話說,他現在就是個被扔在地上的長了人腦袋的蠶蛹。

 知道了自己掙脫無望,江諾轉而打量起四周來。由於光線昏暗,他只能大概辨認出自己是在一個山洞裡,仔細聽的話還有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雖然當時一直在想事情沒注意四周的狀況,但是按他的腳程計算,應該還沒有走出部落聯盟的巡邏圈才對。那麼,他被綁架是聯盟內的人幹的,還是有人潛入了聯盟的領地範圍?不管是哪種情況,對他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兒。

 還沒等江諾猜測出綁架他的人是誰,綁架犯自己送到了他的面前。由於江諾是仰躺在地上,他可以看見來人是四個健壯的男人,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人,身材保持的很好,沒有中年發福的跡象,樣貌與艾格蒙特有五六分相似。

 綁架犯並不介意江諾看到他的樣貌,這對江諾來說簡直是噩耗。看過港劇的人都知道,壞人不蒙面的唯一原因就是篤定沒有活人能看到他們,也就是說這群人肯定是要撕票了。

 「這就是你們今天的收穫?」中年男人輕蔑地看著地上的江諾,話中有著毫不掩飾的不滿,「哼,去把他送給山巫吧,明天如果還是沒有像樣的貢品,就把你的崽子給山巫送去!」說完,那人就甩手離開了。

 被留下的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無奈地歎了口氣,「早知道這樣,當初就不應該讓艾格蒙特離開。」

 「不離開又怎樣?艾格蒙特不願意做首領,就算留下來我們也不會好過到哪兒去。」接話的人俯身抓住纏在江諾胸口處的籐條,把他提了起來。

 湊近了,江諾發現這人有些面熟,聯繫幾個人剛剛說的話,江諾幾乎是立刻想起了這人是誰,「是你!你們想怎麼樣?」 抓住他的那個人竟然是上次帶頭偷襲帕斯卡部落的人,他記得艾格蒙特叫他夏克。江諾覺得自己似乎跟這個世界犯沖,否則為什麼他只要一離開艾格蒙特就會被綁架?第一次是被金毛綁架,差點**,這次這幫人……他的小命堪憂啊。

 「你應該猜得到!」那人一用力,江諾就被甩上了他的肩頭,「首領要把你送給山巫,做祭品。」

 「你,你不能這麼對我!」說完,江諾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自己怎麼能說出這麼狗血又娘炮的話來啊!

 另外兩個人大概也發現了這句話裡的曖昧,其中一個問:「你們認識?」

 「他是艾格蒙特的新簉雌。」夏克聲音沒有起伏地說。

 「艾格蒙特?」

 「新簉雌?」

 兩人同時驚訝地開口,對望一眼之後,其中一個繼續問:「他是艾格蒙特的新簉雌?他是雄□?」無論艾格蒙特放棄首領的位置讓他們多麼失望,他仍是他們心中最強的勇士。曾經他們以為他死在了那場圍捕之中,但是去偷襲草性獸人部落的夏克回來說看見了艾格蒙特,如今的他已經是另一個部落的首領。他們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肯做他們的首領卻願意做別人的首領,但是,不管怎樣,那樣一個勇敢又驕傲的人怎麼會讓一個雄性做他的簉雌?

 「沒錯,上次……他就在艾格蒙特身邊。艾格蒙特很寵愛他。」夏克頓了頓,「或許,我們可以不用再繼續去捕捉祭品了……」

 「你瘋了,不捕捉祭品,難道你還要把幼崽兒送給山巫麼?你……」聽了夏克的話就開始大喊大叫的人突然住了口,半晌才訥訥地問:「你的意思是,他就是山巫讓我們找的天神的使者?」

 「不管是不是,他都必須是!」夏克陰沉的臉上閃過一絲狠戾。

 「你是說……」

 「走吧!」夏克截斷那人要說的話,掂了掂點上江諾,換了個稍微舒服點的位置。

 夏克舒服了,江諾卻很遭罪。頭朝下被人扛著,胃被夏克堅硬的肩膀頂著,江諾幾乎吐出來。好在那個山巫住的地方並不特別遠,在江諾吐出來之前,他們就到了地方。

 「山巫,首領讓我們把今天的祭品送來。」夏克他們站在一個普通的帳篷外,恭敬地說。

 「進來吧。」帳篷裡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

 「呃嗯~」江諾悶哼。一進帳篷,夏克就鬆了手,讓江諾從他的肩上滑下,跌倒在地上。

 「獸人?」那個蒼老聲音的主人很疑惑也很不滿,「天神不喜歡成年的獸人,即使他長得很俊俏。」

 「呃,謝謝!不過我不是獸人。」江諾維持跌倒在地上時側躺的狼狽澗勢,但是他的話裡

 話外卻沒有一點狼狽的意味。剛剛夏克他們最後的對話,讓他看到了生的希望。夏克的那句話他很贊成,不管他是不是他們口中那個神的使者,他都必須是。

 「你很勇敢,可是天神不喜歡!」蒼老的聲音靠近了江諾。

 江諾終於看清了一直在陰影裡的所謂山巫,不過是一個乾癟的小老頭。只是一個對視,江諾立馬告誡自己不能輕敵,那小老頭的眼神比刀子更鋒利。江諾暗暗為自己打氣之後,冷笑了一聲,「你倒是很瞭解天神,那麼你說,如果天神知道了你們侮辱了他的使者,他會不會喜歡?」

 說完這幾句話,江諾覺得自己的身上又被老頭的小眼刀刮了幾下。接著,「只要使者能舀得出證明身份的東西,我們甘願為自己的作為接受神的懲罰。不過,天神慈愛寬厚,多半是不會怪罪我們的。」

 「奸詐的死老頭!」江諾在心裡暗罵一句,幾句話就想把自己摘乾淨。江諾下定決心等他坐實了神使的位置,一定要想辦法整治這個山巫。「我自然有神賜給我的東西,只是你不會認為那麼重要的東西我會隨時帶在身上吧?」

 「冒充神使就是觸犯天神,你……」老頭不再維持平和的假象,話中帶了幾分狠戾,不過他還沒說完,話就被江諾截了去。

 「跟在天神身邊那麼久,我比你更瞭解天神!我勸你趕緊放開我,不然等我一狀告到天神那裡,你就吃不了兜著走吧!」江諾說得不緊不慢,絲毫沒將山巫的樣子看在眼裡。

 江諾的話似乎提醒了山巫,他隱去臉上的凶狠的表情,恢復了一貫的平和,「你怎麼證明你就是神使?」

 「山巫,」沒等江諾開口,夏克先一步叫出聲,「您看看這個!」說著,他就從隨身的獸皮兜兒裡掏出幾根竹條遞給山巫。

 「這是什麼?」山巫問的也正是江諾想問的問題。早知道剛剛就該夏克套好詞兒,這下要露餡了。

 夏克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見過他們用這個東西殺死過獵物。」

 「這是什麼?」山巫低頭問地上的江諾。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江諾冷哼一聲,「天神祇吩咐我要助獸人的部落強大起來,可沒說要我一定要幫助哪一個部落,現在你們對我這樣無理,我怎麼可能把天神教給我的東西告訴你們!」

 江諾雖然側躺著,看人不方便,但是他沒忽略山巫聽到他說「統一其他部落」時候亮起來的雙眼,心裡默默盤算著:小樣兒,知道了你想要什麼就不怕坑不死你。

 「告訴我這是什麼,我就讓人放開你。」山巫開出條件。

 「放開我,我就考慮告訴你這是什麼。」江諾寸步不讓,「我可以告訴你,這玩意兒是壞了的,在艾格蒙特的部落裡有許多東西比這更好更強。有了它們,統一各個部落易如反掌,你們應該已經聽說了吧?艾格蒙特現在不僅僅是一個部落的首領,也是部落的聯盟的首領。你們猜,他是怎麼當上聯盟首領的?」

 幾個人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山巫手上的竹條……

「別看那東西,指著那個破東西,你們想要的東西根本沒景兒!」江諾沒好氣兒地說,都說了有比這更好的,這群人還瞎看什麼。

 幾個人都沒動,場面一時靜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江諾開口繼續撩撥:「老頭,我如果是你,就會給自己留一點餘地。憑著你手上的東西,不管我是不是神使,你都該對我客氣點。」

 山巫老頭沉吟了半晌,「給他解開。」

 夏克等人立刻上前動手,給江諾解了束縛,並扶他起來。

 「如果,你敢騙我,我就把你獻給天神做祭品。」山巫在夏克等人為江諾鬆綁的時候說。

 鬆了綁,江諾活動了一下已經有些麻木的手腳,湊近山巫,用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低聲說:「你該祈禱我就是你要找的人!你覺得『祭品不足』這個借口還能敷衍那個首領多久?一直壓迫族人們獻祭,他也撐不了多久了,你如果一直找不到神使,你認為先被獻祭的人是誰?」

 「你……」山巫沒想到這個面嫩的小子竟然敢反過來威脅他。

 「我怎樣?」江諾挑釁地問著,伸手奪過山巫手中的竹條看了看,這似乎是斷掉的弓箭,「這東西不能用了,你們去劈些竹子,弄點蛇筋來。」

 「你會做?」山巫半信半疑。

 「不會!」江諾回答的痛快,把山巫氣黑了半張臉,「不過我知道怎麼做。天神既然讓我來到這裡,我也不會厚此薄彼,告訴他們的,我也會告訴你們,不過……」江諾的眼神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兒,「不過,我這人腦袋有個怪毛病,別人對我好,我的記性就好。就像在那邊,我是艾格蒙特的簉雌,連他都會聽我的,所以我記性一直挺好,教給他們的東西也不少,反過來……」

 「如果你真是天神的使者,我會說服首領讓你做他的簉雌。」山巫臉色鐵青。

 「哼!」江諾冷哼了一聲,「就你們的首領?我還瞧不上!現在,我餓了!」

 「給他準備吃的。」山巫咬牙切齒地一個字一個字吐出來。

 夏克帶著人出去,很快舀了一大塊烤肉和一個水袋回來,給江諾。

 江諾吃飽喝足,對夏克很滿意,「給,這個舀回去給崽子玩兒。」江諾從兜裡掏出一個彈弓遞給夏克。這原本是他為小五做的,只不過現在的小五隻能看著,如今正好可以小小地露一手。

 「這個……」夏克接了東西,卻滿眼疑惑。

 「走,我教你玩兒。」江諾大手一揮,領著人出了帳篷。靠著小時候打人家玻璃的準頭,江諾打下了一隻個頭較小的鳥兒。

 看著從天上掉下來的鳥兒,山巫等人倒抽了一口氣兒。要說這鳥兒並不是什麼不得了的獵物,但是,作為陸地的猛獸,獸人們對於天上飛的到底是辦法少點,所以,鳥羽在獸人部落還是比較珍貴的,只有地位非常尊貴的人才有資格用鳥羽做裝飾,沒想到這個人這麼輕輕巧巧就打下了一隻鳥。

 「這個殺傷力比較小,適合給崽子們玩兒。大人們要打獵,這個就不合適了,等我心情好了,就告訴你們別的武器的做法。」江諾把彈弓給了夏克,那只倒霉的鳥兒早有人幫他撿回來了。「今晚就用它燉湯吧。」

 晚上,江諾最終沒吃上鳥湯。不只是沒人會做,也沒有工具。接下來幾天,江諾的飯食一直是烤肉。江諾雖然知道這些獸人已經格外照顧他,給他的飯食是跟首領、山巫一個級別的,但是他還是忍不住爆發了。

 「我要吃菜,我要吃糧食,光吃烤肉,我都上火了!」事實是,爆發的吃貨傷不起。經歷過大河氾濫,部落遷徙,江諾在收集食物方面已經算是行家裡手了,於是他領著一群獸人收集各種食物,讓很久沒有吃飽過的部落裡的眾人個個吃圓了肚子。這下子,不管首領和山巫怎麼想,族人們真的把江諾當成了會做各種美食的神使。

 事實上,山巫和首領對江諾神使的身份也相信了幾分,但是讓眾人吃飽並不是他們的目的。所以,舒坦日子沒過幾天,首領就坐不住了,同山巫一起找上江諾,「我聽山巫說了你的要求。如果你可以助我收服周邊的部落,我可以讓你做我的簉雌。」

 「回去撒泡尿,自己照照!憑閣下的尊容,除非我瞎了眼,不然我絕不會考慮做你的簉雌的。」江諾無奈地想,怎麼會有這麼自戀的人啊。

 「那你要怎樣才會把其他的武器教給我?」首領咬著後槽牙說。江諾相信如果不是他還要用著自己,他絕對會會咬死自己。

 「我說過不會厚此薄彼,那我肯定會兌現諾言,只是時間早晚問題。」江諾還是沒說何時教給他們武器的做法。

 「哼,別以為我們非你不可,我可以把你弄來,也可以把別的神使弄來!」山巫這幾天在江諾這裡吃了不少憋,終於忍不住了。

 「你?你怎麼把我弄來的?」江諾想起自己到這個世界來得蹊蹺,莫非是這個人搞的鬼?

 「依靠神山的力量,哼,只要在合適的時間做法,就連天神本人我也可以請來。」山巫說這話的時候不免得意洋洋。

 「果然是你……」一股莫名的憤怒湧上江諾的心頭,如果不是這個人,他怎麼會遭遇這一切?此時,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要這人賠自己原本平靜的生活。「好,我教給你們其他東西的做法,你要做法再把我送回去!」

 聞言,山巫與首領對視一眼,留著這個人對他們統一各部落會有莫大幫助。

 「做不到?還是不想做?」江諾憤怒地瞪著兩人,「我勸你們不要想著把我留下,這些東西我可以教給你們,也可以教給別人。」

 「好,」山巫和首領一番眼神的交流之後,答應了江諾的要求,「但是送你回去要在合適的時間,你是在上次月圓的時候來的,只能在下次月圓的時候,過了,就只能再等一次月圓。」

 「沒問題,我會在月圓之前,把該教的教給你們,不過,這些東西最後還要你們自己動手做出來,這是神諭。」江諾瞎編道。一來,他怕他把這些東西做出來,首領更不肯放他離開,二來,這些人琢磨出那些東西怎麼做需要的日子不短,有這些世界艾格蒙特他們會更強

 大,這些東西對他們的威脅就小得多。

 首領猶豫了一下,有神使的幫助,這些東西做起來肯定會容易很多,但是神諭又是不可違抗的。最終,首領陰沉著臉答應,「可以!」

 說到做到,接下來幾天,江諾不再像過去的幾天那樣混吃混喝,而是不眠不休地把弓箭、吹箭、十字弩、捕獵的機關等等都畫在泥板上,烤乾,當成資料給了山巫和首領。

 乍見這些從未見過東西,山巫和首領欣喜若狂,但是不久他們就發現,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天書,整個部落沒有人能看懂這些圖,或者說能看懂,卻做不出圖上的東西。

 給了圖,江諾的工作算是完成了。他終於騰出空來想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回去自己的世界,一時的衝動過了,他對這個世界又起了留戀。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啊,隔了這麼久才更新,為了補償,字數增加了……

結局已經碼好了,就在下一章,希望大家鞭打的時候輕一點點。

 番外也有,該提的,該交代的基本都在那裡,大家想知道啥可以留言,葉書會盡量在番外裡給大家答案……

 77.回家之路

    算算自己離開艾格蒙特已經十來天了,當初的氣惱也散的差不多,想起艾格蒙特、崽子們和井年等一幹好友,江諾離開的心變得不再像當初那麼堅定。
  
  可是,那麼努力的想要適應這個世界,卻仍舊被人排斥;與艾格蒙特相愛,心意卻不能時時相通;崽子們漸漸長大、朋友們有各自的家庭,他們都會有各自的生活,留下似乎也沒有多少意義。
  
  隨著月亮越來越圓,江諾變得越來越煩躁,偏偏這時候還有人來找他的麻煩。「你給的那些東西根本沒有任何用處,不能做成強大的武器,你別想我送你離開!」
  
  「哼,你們的人笨,與我何干?這些東西在艾格蒙特的部落,有人一看就能做出來。」本就不待見他們的江諾,說話更不客氣起來。
  
  「住口!」火大的首領伸手掐住江諾的脖頸,「不許你再提艾格蒙特,現在我是首領,我才是這個部落最強的人,聽到了麼?嗯?」
  
  被怒火控制的首領手上自然沒什麼分寸,眼看著江諾的變得青紫,眼珠兒開始上翻。
  
  「首領,首領,快停下,這是神使,我們還要靠他統一各部落呢,首領……」山巫老頭見首領失控,連忙上前阻攔,救下江諾一條小命。
  
  「咳,咳咳,咳咳……」重新呼吸道新鮮空氣,江諾一陣猛咳,「滾,咳咳,滾出去,咳咳……」
  
  「神使!」山巫拍拍江諾的後背,「神使,不要忘記你的使命!我們得不到想要的,你也沒辦法離開啊!」說完,拉著首領要離開。
  
  「等等!」江諾一手扶著脖子,「我要回艾格蒙特的部落。」
  
  「你說什麼?」聞言,首領沉不住氣,又要去掐江諾的脖頸。在瞭解了這個人的能力之後,就算得罪天神,他也不能讓這個人到艾格蒙特身邊。
  
  「你再掐啊,掐死我!」江諾也惡狠狠地瞪著首領,「掐死我一了百了,就讓你們這群笨蛋被艾格蒙特滅掉好了。」
  
  山巫擋住要爆發的首領,這個神使顯然吃軟不吃硬,於是,放軟了聲音問:「神使,回去幹什麼?」
  
  「哼,還能幹什麼?」江諾的口氣依舊不好,但是總歸給了答案,「那裡有做好的成品,回去給你們偷些樣子,你們做起來會容易些。」
  
  「真的?」首領明顯不信。
  
  「假的!」江諾怒吼,「你們一群蠢蛋,要是敢耽誤我回去的行程,我就把那些東西散播到所有部落,讓你統一各部落的願望成為泡影!」
  
  「你敢!」首領吼得更大聲。
  
  「我改主意了!」江諾聲音忽然低下來,但是說出的話卻更氣人,「我不回去了,我要留下,繼續完成神諭,幫助所有的部落強大起來。」
  
  「神使別生氣,不如這樣,你只要能給我們拿回些做好的武器,到了你回去的日子,我一定送你回去,不管東西我們能不能做出來,怎麼樣?」山巫站到兩人中間,充當和事老。
  
  「還是老人家見多識廣,明白事理。」江諾白了首領一眼,「我給你面子,現在我就回去,你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
  
  「好好好,不過……」山巫老奸巨猾,「神使,如果你還想回去就不要動別的心思,因為是我把你請來,也只有我才能把你送回去。」
  
  「咱們彼此彼此。」說完,江諾就起身離開部落。
  
  越臨近部落江諾的步子越快,卻在部落的入口停住了腳步。部落裡一片祥和,幼崽們嬉鬧玩耍,雌性們三五成群一邊聊天說話兒一邊做著手上的活計,一切與他離開之前並無不同。
  
  明明是熟悉而美好的畫面,江諾卻覺得陌生和令人難受。他一直站著沒動,直到有人發現了他,叫來了大長老。
  
  「回來了?」大長老與江諾對望半晌,「既然走了,又回來幹嘛?」
  
  「你不想讓我回來。」問句,卻被江諾用陳述的語氣說出來。
  
  「你不是屬於這兒的。」大長老撇開視線。
  
  「你在趕我走?覺得我沒有價值了?」江諾冷笑一聲。
  
  「不用我趕,你能留多久?」大長老一句話問住了江諾,已經存了離開的心思,他能留下的日子似乎真的不多了。見江諾久久不說話,大長老轉身,「回來了就進來吧,達芬奇他們都想你了。」
  
  江諾跟在大長老身後回到自家帳篷,達芬奇和米開朗琪羅跟著艾格蒙特去找他了,家裡只剩拉斐爾等幾個小的。看到帕帕,幾個小傢伙哭著就撲了上來,一通「帕帕,帕帕」的亂喊。
  
  「好了,你們的帕帕回來了,趕緊去把你們的塔吉帕找回來。」大長老發話把幾個小傢伙打發了出去。
  
  江諾呆呆地看著幾個孩子離開,許久,「您老有話就說吧,我聽著。」
  
  「不要怪大家心狠,要怪就怪我。」大長老歎口氣,「說起來,你是咱們的貴人,沒有你,咱們早就被大河沖走了,不要說能住在現在這麼好的駐地。大家吃得飽、穿得暖,都是你的功勞。」
  
  「然後呢?不要告訴我這是你聯合族人排擠我的理由。」江諾覺得從未有過的委屈。
  
  「是我錯了。你天生黑髮黑眸,卻沒有獸型,與我們是不同的。你越是能幹,我就覺得你離我們越遠,早晚有一天,你就遠的我們再也追不上了。我想,與其將來苦苦追著你,不如現在就讓你走了。可是,艾格蒙特是我們的族長,他與我們一樣是獸人,我不能讓他跟你走,所以……」
  
  「所以你反對艾格蒙特與麗莎解除伴侶關係,甚至還打算再塞給他幾個雌性,最好再有幾個崽子,這樣他就不能離開了,是麼?」江諾替大長老把話說完。
  
  大長老看著江諾,默認了江諾的話,「是我對不住你。」
  
  「為什麼你不認為我會一輩子留在這裡?我一直把這裡當家啊。」江諾撇開臉,不願再看大長老的臉。
  
  「你看見過天上的太陽因為我們的挽留而不下山麼?」大長老看著江諾的目光滿是歉疚和不悔。
  
  「哼嗯~」聽到這個比喻江諾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諾!」就在這個時候,帳篷的門簾被掀了起來,艾格蒙特衝了進來吧江諾緊緊抱進懷裡,「你去哪兒了?你怎麼才回來?我不要麗莎的崽子了,你別走!」艾格蒙特像個小孩子一樣,語無倫次地要求江諾不要離開。
  
  江諾慢慢回抱住艾格蒙特,「好了好了,我回來了,路上遇到點兒事兒,被耽擱了,我這不回來麼。」看到兩人旁若無人的樣子,大長老搖搖頭,離開了帳篷。此時艾格蒙特眼中只有江諾。
  
  「出了什麼事?」艾格蒙特放開江諾,這才讓江諾看清了他憔悴的樣子。
  
  「遇到個熟人,請我去住了兩天。」江諾躲開艾格蒙特探究的眼神,不知為何,他不想告訴艾格蒙特他被擄走的事,「不說這個了,你是不是找了我很久?你看看你,黑眼圈這麼重,瘦了,也憔悴了。」
  
  「什麼熟人?你來這裡認識的所有人我都認識,為什麼不讓他給我送個信兒?」艾格蒙特已經冷靜下來,不難發現江諾有事瞞著他。
  
  「那個,當時不是在跟你賭氣麼。」江諾不自在地編著借口。
  
  「氣了這麼久?現在還生氣麼?」艾格蒙特沒再追問下去,因為他發現了江諾脖頸上的指印,猜測江諾遇到的不是什麼好事。
  
  「氣有什麼用。」靠在艾格蒙特懷中,江諾不自覺地就用了撒嬌的語調。
  
  「我已經跟麗莎解除了伴侶關係,本來打算把她送走,你卻突然失蹤,就耽擱下來了。現在你回來了,明天我就找人把她送走。」艾格蒙特抱著人坐下。
  
  「不,不用了。」江諾不自在地扭了扭,「她一個雌性,還帶著崽子,怪不容易的。只要她安安分分地養崽子,留下來就是。說到崽子,咱家的娃兒呢?他們去找你了,你見到了麼?」
  
  「見到了,我聽說你回來了,就先跑回來了。」艾格蒙特親親江諾的耳朵,絲毫不覺得為了情人丟了兒子有什麼不對。
  
  「你!」江諾險些氣歪了鼻子,「去,把兒子給我找回來,不然你也別回來了!」把艾格蒙特趕了出去,江諾開始收拾一團亂的帳篷,找出僅剩的吃食,煮了飯。
  
  煮熟了飯,艾格蒙特也把兒子們找回來了。隔了許久,一家人終於又坐在一起吃飯,一頓飯熱鬧異常。
  
  吃了飯,連碗筷都沒來得及收拾,艾格蒙特就拖了江諾回到兩人原本住的首領帳篷。
  
  還沒等掀起的門簾落下,艾格蒙特就迫不及待地吻住了江諾,「諾,我好想你。」不規矩的手,從江諾的衣服下擺裡鑽進去,撫弄著他敏感的腰側。
  
  「嗯~,艾格蒙特……」江諾軟了腰,陷入□的前一秒,他想到這樣美好的感覺,他要怎樣才能狠下心離開啊?
  
  不過過了一夜,第二天就有人給了他答案。
  
  「你說什麼?離開?」江諾抓住住在大長老旁邊的人問,「你說離開是什麼意思?他的東西明明都在啊。」今天早上在艾格蒙特懷中醒來,看著艾格蒙特的睡顏,江諾覺得自己該跟大長老說清楚,他捨不下這個人啊。誰知等他來找大長老的時候卻是這麼個情況。
  
  「他又用不上,為什麼要帶走?」鄰人疑惑地問。
  
  「用不上?你的意思他很快就回來了?那我在這裡等他。」江諾放開鄰人,準備回去等。
  
  「嗯,不是啊,他不會回來了。」鄰人撓撓腦袋,想到大長老說這個人跟他們不一樣,又解釋道:「他要死了,所以不會回來了。」
  
  「什麼?你胡說!他要死了為什麼還要離開?」江諾怒瞪著鄰人。
  
  「嗯?呃……,我們這裡都是這樣的啊,上了年紀的人要死的時候都會自己離開部落啊。」憨厚的鄰人不解這與自己有什麼關係,這人為什麼會對自己生氣。
  
  江諾想起當初綁架自己的金毛,被自己誤殺之後,他的族人就那樣拋棄了他,還把殺害他的自己當做首領……
  
  一瞬間,江諾明白了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原因,或者說他想要離開的原因是什麼。江諾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碰巧撞在了來尋他的井年身上。
  
  「諾,你真的回來了,這些日子你去哪兒了,擔心死我們了!」見到好友平安歸來,井年臉上是明顯的欣喜。
  
  看清來人,江諾立刻拉著他到一個無人的僻靜角落,一句話就炸得井年吱哇亂叫,「井年,我找到回去的辦法了。我要回去。」
  
  「什麼?」井年大叫出來,「為什麼?你捨得那一家子大的小的?是不是因為那個女人?老艾已經答應要把她送走,你就不要這麼不依不饒了,你們的感情不會這麼經不起考驗吧?」
  
  「這不是感情經不經的起考驗的問題!」江諾聲音沒有起伏,「井年,我以為你該理解我的!對感情忠誠,對婚姻忠誠,我們的世界這不是很正常的麼?可是這裡的人,只為繁衍自己的血脈活著,你讓我怎麼接受?井年,如果是你呢?如果亞雷又要去找其他雌性繁衍後代呢?」
  
  「我會尊重他的選擇!」井年聲音低沉但是堅定,臉上是不容錯辨的傷。
  
  「為什麼?」江諾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喃喃地問。
  
  「小諾,你是直男,沒有踏足過那個圈子,但是你應該有所耳聞。」井年頓了頓,「能坦然出櫃的人畢竟是少數,更多的人還是走結婚生子的路。如果在那個世界,我只能做一個底下情夫,現在,我至少可以是一個見得了光的存在,我已經知足了,所以……」
  
  「所以,我也該知足麼?」江諾冷笑一聲,「不,如果在那個世界,我絕不會接受他的感情,更不會再去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
  
  井年歎了口氣,「小諾,你太天真了。」
  
  「沒錯,我是天真,但是我不覺得有什麼錯。」江諾抬手止住井年要說的話,「不要再說了,我要離開不是因為麗莎。」
  
  「那是因為什麼?」井年顯然不信。
  
  「因為,我發現我努力了那麼久仍然融不進這個世界。」江諾苦笑了一下,「井年,你知道麼?在和艾格蒙特舉行儀式之前,我幾乎沒有說過獸人語,不是我學不會,而是因為我覺得我跟他們是不一樣的。後來成了艾格蒙特的簉雌,我也掙扎過,但是淪陷了,艾格蒙特溫柔起來,沒有人能抗拒得了。留在這裡,跟艾格蒙特過日子,我認了,可是大長老卻帶人排斥我。你知道為什麼嗎?」
  
  江諾並不需要井年回答,自顧自往下說:「因為『非我族類』,呵呵,我為他們做了那麼多,一句『不是獸人』就把我打發了。我不服氣!可是現在,我想通了,井年,我是真的融不進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風俗習慣,我接受不了。群婚、不養老、歧視殘疾人、隨意虐殺子女……」江諾越說越是厭惡,「你別覺得我矯情,受了二十多年這樣的教育,我改不了了。」
  
  「小諾!你不是這麼軟弱的人吧?」井年抓住江諾的肩膀給江諾打氣,「接受不了,我們就去改變,你不是自己,還有我啊!我們一起消除這些陋習。」
  
  「呵呵,井年,你還說我天真,你更天真呢。你知道天朝歷史上,群婚用了多久才消失?」江諾笑著問。
  
  「諾,你太悲觀了!」井年放開江諾,後退一步。
  
  「這不是悲觀,這是屈服於世俗的壓力。就像我們的世界裡,同性戀隱瞞性向,找個異性組織家庭一樣。就算我們知道自己沒錯,也改變不了什麼。」江諾答得無力。
  
  「你屈服了,艾格蒙特怎麼辦?你的崽子們怎麼辦?」井年被江諾說動了,但是仍不死心地最後一問。
  
  「日子總是要過,有這樣的風俗習慣,艾格蒙特用不了多久就會忘了我,重新找幾個簉雌,生十個八個崽子。至於小崽子們,他們早到了出門遊歷的時間,只是被我攔著,我走了,就沒有人耽誤他們了。」江諾臉上一直帶著笑,只是這笑容掩不住眼底的苦澀。
  
  「決定了?」
  
  「決定了。」
  
  「不改了?」
  
  江諾沉默了一會兒,「不改了。」
  
  「那,一路順風。」
  
  「嗯,謝謝。」江諾又揚起了笑容,只是這次是真心實意地感謝這個與他有著共同出處的朋友,「最後再幫我個忙……」
  
  兩天後的傍晚,江諾安排妥了一切,在沒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背著井年幫他準備武器「樣品」回到了山巫的帳篷。 「東西我帶來了,該你兌現承諾了……」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開放式結局……
大家輕點pia,還想知道啥就看番外吧……

78 番外 之後二三事

  1.江諾回家之後……
  
  艾格蒙特從井年那裡得到消息,趕到神山的時候,江諾漂浮在半空中,身上□出來的皮膚上長滿了古怪的花紋,像一張大網網住了要飛向天際的人。
  
  被困在網裡的江諾覺得痛苦異常,就像有人拿了燒熱的烙鐵在他身上畫著繁複的花紋,明明來的時候並沒有這麼痛苦啊!
  
  與此同時,艾格蒙特的手臂疼痛也是一樣的疼痛難忍,當初與江諾結為伴侶時畫上的花紋顯現了出來,竟與江諾身上的一模一樣。他忍著痛,伸出翅膀,向半空中的人影衝了過去。
  
  帶回自己的愛人並不容易,江諾被一圈兒無形的牆包裹住,艾格蒙特拼盡全力,撞得頭破血流,才衝進牆裡,藉著慣性,將愛人帶離。
  
  一心要帶愛人回家的艾格蒙特,沒有看到他身後,無形牆裡一道銀光一閃衝向了天空。
  
  離開了無形牆,艾格蒙特胳膊上的疼痛感就消失了,但是懷裡的人卻軟軟地失去了意識,「諾,諾,醒醒!」
  
  驟然遠離那將人逼瘋的疼痛,江諾覺得輕鬆起來,就像懸浮在深海中,整個人沒有一絲重量。四周的黑暗讓江諾昏昏睡去。
  
  「小諾,小諾,小諾……」沉睡中的江諾隱約聽到有人在叫他,最後一聲尖利的叫聲把他從夢魘中拉了出來。
  
  睜開眼的江諾看到的不是簡陋的帳篷,而是溫暖的燈光。燈光裡的兩個人赫然是他的姐姐和姐夫……
  
  「又做噩夢了?」姐夫擁住一臉淚痕的姐姐。
  
  「嗯,」姐姐靠進姐夫的懷裡,「今天是小諾失蹤一年的日子,我,都怪我,當初為什麼一定要逼他相親。就算他永遠不結婚,也是我弟弟啊,都怪我……嗚嗚……」
  
  「別想那麼多,小諾那麼乖,他一定知道你是為他好。」姐夫拍拍姐姐的背安慰。
  
  「姐姐,姐姐,我回來了!」江諾上前想要擁抱自己僅剩的親人。姐姐都有白頭髮了,是因為擔心他吧?
  
  「我總是聽到小諾在我耳邊叫姐姐,他說『姐姐,我回來了』,當初為什麼我不讓他回來啊!這個死小孩,明知道我是說氣話,他為什麼不會來啊!只要他回來,我一輩子都不讓他去相親了。」姐姐在姐夫懷裡哭得歇斯底里。一年了,好好一個人突然失蹤了一年,任何人都不抱希望了。
  
  「姐姐……」看到姐姐哭的淒慘,江諾忍不住上前安慰,手卻輕飄飄地穿過了姐姐的肩膀,江諾傻了。他離開了艾格蒙特,放棄了這輩子第一次的愛情,竟然換回這種結局?不!江諾不死心,一次次地去碰觸姐姐,可結果都是一樣。
  
  這算什麼?第六感生死戀?他只是要抱抱自己的姐姐啊!江諾沮喪地蹲在地上,用手撕扯著自己的頭髮。
  
  「咚~」一聲悶響,打斷了姐姐的哭泣,也吸引了江諾的注意。
  
  「你剛買的手機?」姐夫放開姐姐,去撿起地上的手機。
  
  「小諾的手機!」姐姐像瘋了一樣撲向姐夫,奪過姐夫手裡的手機,「這是小諾的,我認識,他工作的時候我送給他的!」
  
  「不是吧?小諾的手機怎麼會在這兒?」姐夫到底冷靜一些。江諾的手機從他失蹤起就再也打不通了,現在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們的臥室?
  
  姐姐也不跟姐夫爭辯,衝到江諾原本的臥室翻出手機的備用電池。悅耳的開機鈴聲之後,手機的桌面是他們多年前他們一家四口照的全家福。
  
  「真的是小諾的!」姐姐欣喜地大叫。
  
  江諾跟著姐夫衝到自己的臥室,那裡跟他離開之前一模一樣,連他隨手放在床頭的睡前書都沒有挪動一下,可是一年都沒有人住過的房間裡卻是乾乾淨淨,顯然打掃的人很用心地維持著這個房間原本的樣子。
  
  「快看看短信,裡面有沒有小諾求救的東西!」姐夫焦急的聲音讓江諾回神。
  
  「嗯!」姐姐有些激動,按了幾次才調出短信箱。看到那幾十條江諾沒能發出去的信息。
  
  「小諾……」看完了信息,姐姐抱著手機軟到在地上,「我的小諾,他受苦了……」
  
  姐夫背過身去吸吸鼻子,抹掉眼角的淚痕,把姐姐扶了起來,「至少小諾還活著,也找到了愛人,你該放心才是。」
  
  「我怎麼能放心,我的小諾那麼乖,跟那些野蠻人在一起一定會吃虧的!」姐姐抹乾淨了臉上的淚痕,恢復了悍女本色,「再說那個什麼特,我沒見過,怎麼能放心把小諾交給他?」
  
  姐夫無奈地拍拍姐姐,「那你看看小諾有沒有拍照吧,他既然能想到用短息給你報平安,應該也會想給你看看他的愛人的。」
  
  「嗯,也只能這樣了。」不能見到本尊,姐姐很是不滿意。但是,不久,「哎~?這幾個小傢伙毛絨絨的,真可愛!」姐姐的聲音裡帶上了笑意。
  
  「這真是那幾隻小老虎?變成小娃娃也很招人喜歡啊!」姐姐驚奇的語調裡透露出喜愛。
  
  「這人……」姐姐皺起眉頭,「板著一張臉,一點也不招人喜歡,小諾怎麼會看上他?你說會不是他強迫小諾的?一定是這樣的!小諾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是看到性感女星的照片也會多看兩眼,他一定不是同性戀,一定這傢伙強迫小諾!糟了,他長得這麼壯,小諾會不會被家暴啊?」
  
  「你想太多了!」姐夫摟住自己愛操心的老婆,「我看小諾的眼光不錯,這人眉眼剛毅,應該是能吃苦的類型。身體強健,捕獵必定不是難事,小諾跟著他至少不會餓肚子。你弟弟的脾氣跟你一模一樣,吃軟不吃硬,如果這人對小諾家暴,小諾必然不會對他客氣,你放心吧。」
  
  姐夫的話讓江諾深以為然,邊聽邊點頭。可是疼慣了弟弟的姐姐卻不高興起來,「不是你的親弟弟,你當然這麼說!」
  
  姐夫也不和姐姐爭辯,指指手機屏幕,「這還有段視頻,打開看看!」
  
  視頻?他當初為了省電,沒錄過什麼視頻啊。江諾疑惑地湊上去,與姐姐姐夫一起看。
  
  鏡頭搖晃一下之後,屏幕上出現了那個熟悉的高大身影,用不熟練的漢語對著鏡頭說:「姐姐,姐夫,我是艾格蒙特,小諾的愛人。」
  
  沉默一陣之後,似乎是井年的聲音催促道,「老艾,快點,快沒電了!」江諾笑出來,也只有井年知道怎麼使手機了。
  
  艾格蒙特沒理井年,又沉默了一陣之後,「我愛小諾,我會用生命去保護他,愛護他,請你們把他交給我,做我唯一的伴侶。」
  
  「完了?」又是井年的聲音。
  
  艾格蒙特對著鏡頭點點頭,引來井年不滿的聲音,「太簡單了,我如果是姐姐一定不把小諾交給你!我教給你的那些話呢?都說上啊!」鏡頭又一陣搖晃,這次出現的是井年的臉,「姐姐,我是小諾的好朋友,我叫井年。你放心,老艾的臉雖然冷了點,但是對小諾很好,他如果敢對小諾不好,我一定幫小諾收拾他,請你同意他們在……」
  
  畫面到這裡突然斷了,應該是沒電了。
  
  「我看井年這小伙兒比那個艾格蒙特討喜多了,小諾怎麼沒看上他?」姐姐不滿地點了重播,又看了一遍。
  
  江諾一臉黑線,姐姐的接受能力也太強了吧?這一晚上,從天而降的手機、離奇的異世界,這些也就罷了,自己的弟弟愛上一個男人,也能這麼坦然地接受!
  
  「女人!」姐夫攬著姐姐的肩膀,「你忘了你對著我發過誓,說只要弟弟平平安安,你什麼都不計較了?」
  
  「這個冷面神搶走了我弟弟,還准我發發牢騷啊!我就是看他不順眼,怎樣?!」姐姐揚揚下巴,一副「我就是不講理,你能奈我何」的樣子。「不過,話說回來,仔細看看這傢伙,長得有點小帥,如果他真能像他說的那樣對小諾好,我也不是不能考慮接受他……」
  
  「啪~」姐夫關上燈,回身半摟半拖地把姐姐帶出江諾的臥室,「你不接受能怎樣?現在,乖乖地跟我去睡覺,這一年,你有幾天睡過囫圇覺啊?知道小諾沒事兒,你也不用再半夜驚醒了,趕緊把欠了一年的覺補回來!」
  
  「不行啊,知道小諾沒事兒了,我高興地睡不著,老公,你陪我說說話,你說……」姐姐不顧姐夫一臉睏意,拉著姐夫巴拉巴拉說個沒完。
  
  江諾笑著看姐夫強打精神聽姐姐說話,想到不久前也有這麼個人,願意容忍他的任性,而現在自己不人不鬼,怕是再也見不到他了吧?
  
  江諾覺得心口抽痛,低頭,發現自己本就不甚清楚的身體開始慢慢消散,他不過是想回家而已,用不用魂飛魄散這樣的懲罰啊~~?
  
  2.艾格蒙特「救」回江諾之後……
  
  「諾!」艾格蒙特發下懷裡的身子軟了下來,慌亂地降落到地上,「諾,諾,你怎麼了?快點醒來,我們回家了!」
  
  他的諾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諾沒有像大長老一樣活了很久,也沒有像泰格一樣被野獸傷到,為什麼會突然就喚不醒了?
  
  「諾!醒來,我們回家再睡!」艾格蒙特緊緊抱住那軟軟的身體,大聲吼道。
  
  「老艾,出了什麼事?怎麼在這裡停了?」井年和亞雷帶了人來接應艾格蒙特,卻發現他沒有在約定好的地方降落,他們只好衝了過來。這個部落似乎有人反叛,所以他們並沒有遇到多少抵抗,順利地趕到艾格蒙特身邊。
  
  「諾,諾他睡著了,怎麼也喚不醒。」艾格蒙特的臉上似乎隱隱地有些水光。
  
  「什麼?」井年和亞雷聞言變色,井年連忙伸手到江諾的頸間,試探脈搏。
  
  「一定是山巫搞的鬼!」亞雷恨恨地說,「山巫知道除了成年獸人,來到到這裡的人都會消失,還把小諾帶過來……」
  
  亞雷的話提醒了艾格蒙特,他打橫抱起江諾,飛回困住江諾的地方。
  
  井年和亞雷對視一眼,立刻化作獸型跟了上去。等他們趕到的時候,艾格蒙特已經拿住了山巫,逼問讓江諾醒來的方法。
  
  「老艾,你看好小諾,這個老頭交給我和亞雷!」井年攔住下已經打算死手的艾格蒙特,「老頭,艾格蒙特生氣了,後果很嚴重。我勸你怎麼把小諾弄暈的,就再怎麼弄醒,要不然你會後悔活這麼大歲數。」
  
  「我不知道……嗷~~~」最後一個「道」字的尾音被山巫喊得一波三折,宛轉悠揚。
  
  原來,井年見他不聽勸,眼明手快地抓住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手腕一翻把兩根手指向手背折去。
  
  山巫抱著手腕嗷嗷直叫,「我,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是他,是他讓我把他送回去的,嗷~~」
  
  「那就怎麼送的,再怎麼接回來!」井年又加重了一點力道,「這點疼都是小意思,如果,小諾醒不過來,我會讓你比這疼十倍、百倍!」
  
  「我知道了,知道了。」山巫抱著井年放開的左手,低下頭,眼珠子轉了轉,企圖變成獸型逃跑。
  
  幸好亞雷機警,及時制住了獸型的山巫。
  
  「好險,被你跑了,老艾還不得拆了我!」井年蹲□,看著被亞雷踩在腳下的山巫,「那個跟你狼狽為奸的什麼首領被人反了,我聽說你沒少給他出損主意。如果你不把小諾喚醒,我就把你交給反叛的人……」
  
  山巫扭了扭,變回人型,「不要把我交給他們,我再把神使請回來就是。」
  
  「快點!」不遠處的艾格蒙特怒吼。
  
  山巫連忙上前,把江諾擺在固定的位置上,然後在幾步外席地而坐,口中唸唸有詞。
  
  隨著山巫開始念叨,艾格蒙特覺得自己的手臂又開始刺痛,躺在地上的江諾似乎也感覺到了這種疼,皺起眉頭,「嗯~」一聲□溢出嘴角。
  
  「諾!」看到江諾有了反應,艾格蒙特不管不顧地撲了上去。
  
  「艾格蒙特?」江諾皺皺眉,「好痛!」
  
  「行了,醒了就不用再念了。」井年拍拍山巫的肩膀,「我問你,小諾為什麼會回不去?」
  
  「這……」山巫擦擦額頭的汗,沉吟了一下,「我也不太明白,大概是因為他跟獸人結成了伴侶,身體裡有了獸人血液的關係吧。」
  
  「這麼說,小諾永遠都回不去了?」得到肯定的答覆,井年點點頭,轉身對著不遠處隱藏在山石後的人影說:「那誰誰誰,你們要找這個老頭是吧?交給你們了,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山巫大驚失色,「你,答應我不會把我交給他們的!」
  
  井年伸出右手食指在山巫面前搖了搖,「我只說過『如果你不把小諾喚醒,我就把你交給反叛的人』。」
  
  看著山巫被人押走,井年和亞雷才走到艾格蒙特身邊查看江諾的情況。
  
  「井年,你竟然出賣我!」江諾這句抱怨裡並沒有多少怨氣。
  
  「嗯,我想了想,你說的那理由並不成立,所以,我就幫老艾把你又弄回來了。」井年出賣人出賣地毫無愧疚。
  
  「我有話要單獨跟諾說,我們先走了。」艾格蒙特突然出聲,說完也不等其他人有何反應,就抱著江諾飛回自家部落駐地。
  
  「我們談談,」進了帳篷,艾格蒙特卻沒放下江諾,就著抱著他的姿勢開口,「我都聽井年說了,你們的世界與這裡是多麼的不同,那個世界比這裡好得多得多。從他的話裡我知道,在這裡發生的很多事讓你看不慣,讓你很失望,所以你才想離開。但是……」艾格蒙特抿了抿嘴唇,「但是,我不想讓你走,我想要你在我身邊。我們可以像你的世界一樣,一夫一妻,你只有我,我也只有你。井年說的其他的,我也想過。大長老已經被找回來了。以前上了年紀的人離開部落是為了節省食物,從你來了之後,我們找到了很多可以吃的東西,食物很充足,所以,上了年紀的人留在部落裡也不會有問題。再有,你們說的什麼『殘疾人』,是指像泰格一樣的人吧?有了泰格這樣的榜樣,其他人也不會再把他們當成廢物了。還有,還有……」
  
  艾格蒙特停了下來,半晌,「諾,對不起,井年說的那個『虐殺子女』,我沒有想到辦法。當初我想讓你養麗莎的崽子,也是怕她像對達芬奇他們那樣,為了跟別人結為伴侶而把他們活埋了。傷害了你,我很抱歉。」
  
  「其實這事兒也很簡單,獸人們不願意接受帶崽兒的雌性為伴侶,說到底還是因為食物的問題。幼崽很難養活,沒有人願意用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食物去供養別人的後代。食物充足了,這樣的事情應該也會減少,實在不行,可以選擇讓其他的家庭領養。像是泰格和芮蒙,他們家食物充足,完全可以養活一窩幼崽,而且芮蒙還因為沒有後代向我哭過呢。」江諾把腦袋靠在艾格蒙特的肩上,「艾格蒙特,大長老說怕我越走越遠,你們再也追不上我。你也怕麼?」
  
  「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艾格蒙特疑惑地問:「你不是一直在帶著大家一起走麼?」
  
  「是,我會帶著大家一起走!」江諾在艾格蒙特看不見的地方勾起唇角。
  
  「不要再離開了,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就告訴我,我是部落聯盟的首領,我們一起想辦法去改。如果改不了,我們就一起走,像你剛來的時候那樣,只有我們一家人一起生活。好麼?」艾格蒙特親親江諾的額頭。
  
  「好!」江諾抬起頭,對艾格蒙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首先,先把你的前簉雌處理掉吧,我看她不順眼。」
  
  「嗯,她原先的部落發生了叛變,那個把崽子當祭品的首領大概已經被殺掉了,我想明天就會有人來接她們了。」艾格蒙特不著痕跡地向睡覺地皮毛毯子移去。
  
  「嗯,對了,艾格蒙特,你原來也是首領?!後來為什麼不做了?」小白兔江小諾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臨近。
  
  「因為我並不是一個好的首領,我可以捕捉到很勇猛的野獸,卻沒有辦法讓部落裡每個人都吃飽。」艾格蒙特停止移動,想了想之後回答。
  
  「那你現在為什麼又願意了?還做了聯盟首領!」
  
  「因為有你啊!」艾格蒙特忍不住在江諾唇上印下一個吻。
  
  「原來你把我當槍使!」江諾似真似假地抱怨。
  
  「槍是什麼?」艾格蒙特不傻,看著江諾撅起嘴,就知道他剛剛說的不是什麼好話,「我沒有把你當槍使。如果你不願意那些事,那就不要做了,我可以不做首領。」
  
  「好啊,反正部落裡很多事都是我在幫你,你直接把首領的位置讓給我好了。」江諾笑起來,他喜歡這樣沒什麼野心的艾格蒙特,這讓他覺得更踏實。
  
  「不行!」艾格蒙特停下偷偷吃豆腐的動作,一臉嚴肅地拒絕江諾的提議,「你不許做首領!」
  
  「為什麼?」江諾不太高興了,難道艾格蒙特覺得他沒這個能力麼?
  
  「首領要帶族人打獵,跟別的部落戰鬥,還要接受部落裡勇士的挑戰。你不行!太危險了,我不允許。」艾格蒙特說的非常堅決,力求把江諾這樣的想法扼殺在萌芽。
  
  「不做就不做,我還不稀罕呢!」江諾撇撇嘴,做出不在意的樣子,心裡卻甜絲絲的。
  
  「諾,我想你了!」艾格蒙特突然跳轉話題,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江諾。
  
  「呃,我也想你,所以,我們好好說說話吧。」江諾紅了臉頰,裝作不懂艾格蒙特的意思。
  
  「我不想說話!我想親親你!」說著,艾格蒙特的身體就向江諾壓過去。
  
  「等等,等等,艾格蒙特,我問你,你為什麼一定要我收養麗莎的崽子?」江諾還沒忘當初他氣悶出走的原因。
  
  「我以為你喜歡崽子,不想看到他們跟達芬奇他們一樣的命運……」艾格蒙特說話的間隙還不忘舔舔江諾的耳朵。
  
  「還有呢?」江諾知道艾格蒙特不會說謊,但是這一定不是全部的原因。
  
  「還有就是,我問過達芬奇他們了,他們都不想當首領……」艾格蒙特的眼神閃躲了一下,「我以為那個人的崽子會像他一樣喜歡……」
  
  江諾笑了出來,合著這人還想來個「首領養成」啊?!「艾格蒙特,你的肚子是不是黑的啊?」
  
  「嗯?」艾格蒙特疑惑地看了看江諾,突然勾起唇角,「我給你看!」
  
  「不要!」
  
  「不行……」
  
  小別勝新婚,差點經歷生離死別的小夫夫怎麼會少得了一個纏綿的夜晚?
  
  第二天日上中天,兩夫夫才因為有訪客,而被人叫了起來。
  
  來訪的是經過叛亂而奪得首領位置的夏克,他果然如艾格蒙特所料,來向接他們部落裡出走的雌性來了。
  
  「她們如果願意回去,我不會阻攔,願意留下,我也不會趕她們走。」艾格蒙特很大度地回了夏克。
  
  當初來的雌性有大半都跟著回去了,也有少數相中了部落裡的獸人,願意留下來。當然,麗莎一定是那大半中的一員。
  
  在送別她們的時候,江諾看到了「離開」的的大長老,「山巫說我身體裡已經有了艾格蒙特的血,我再也不能離開,你老可以放心了。」
  
  大長老沒有說話,他對這個幫了他們許多的人有著滿滿的歉疚。
  
  江諾也不需要大長老回答,微笑了一下,上前攔住要離開的麗莎,「崽子留下,你想給誰當簉雌都行。」
  
  江諾留下麗莎的小崽子,當然不是為了艾格蒙特那個什麼「首領養成」計劃,而是覺得跟著麗莎這樣的母親,小崽子們肯定活不長。而他們眨著水汪汪的黑眼睛的無辜小模樣兒,讓江諾的心軟成了豆腐,罷了,養了就養了。
  
  於是,他江諾的娃兒從五個變成了八個,這名字還是要好好想想,傷腦筋啊~!
  
  3.井年成親之後
  
  結束了結成伴侶的儀式,井年笑得一臉白癡地走向江諾。
  
  「哥們兒,恭喜咯,努力了三年,終於光復咯。」江諾抱著一隻小山狸調侃好友。自從最小的小八被艾格蒙特踢出門遊歷,江諾的日子過得很空虛,逼不得已,艾格蒙特上山給他捉了只小山狸做寵物。
  
  「謝謝謝謝!」井年的嘴角幾乎咧到耳朵後。
  
  「你是怎麼說服那個老頑固的?」江諾湊到井年耳邊,小聲問。
  
  「咳,」井年清清嗓子,四周看了看,發現自家親親愛人正在跟老艾說話,才用同樣小的聲音回答江諾,「我說,如果你不同意,我就不給你養老,餓死你丫……」
  
  「說實話!」江諾突然低吼,嚇得他懷裡的小山狸縮成一個小貓團
  
  「呃……」井年摸摸鼻子,訕訕地說:「就那麼說的唄,反正我對著女人硬不起來,我就要亞雷,他也沒辦法。」
  
  「那他就沒想著給亞雷找個雌性?」江諾的眼中閃著八卦的光芒。
  
  「你傻了?你忘了你回來之後,老艾就放話要實行一夫一妻制啦?」井年白了江諾一眼、當初,他可是力挺艾格蒙特的,為的就是有一天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亞雷生活在一起,而沒有礙眼的電燈泡。
  
  看著好友得意洋洋的樣子,江諾就忍不住潑冷水,「我要是你,就不高興的太早,別忘了今晚還有洞房花燭夜呢。」江諾意有所指地看看亞雷,又瞥瞥井年。
  
  井年沒說話,只是對著江諾神秘一笑。是夜……
  
  「亞雷,我想親親你……」
  
  「亞雷,你想那個……我?也不是不可以,好吧,你要溫柔一點哦!哎呦~~~嘶~~~,雷,輕點,痛,痛痛痛痛……」
  
  「放心,雷,我一定會讓你舒服的……」
  
  「親愛滴,舒服麼?要不要再來一次?」
  
  「親,親愛滴,你還不累麼?啊?那,那個,明天……,哎呦~~~」
  
  「恩啊~,亞雷,快,嗯~,用力,用力啊……」
  
  於是,我們的井年筒子過了一個非常充實的洞房花燭夜!
  
  4.很久很久之後
  
  「艾格太爺,伊魯瑪做了軟軟地肉肉,塔吉帕要我來叫你和諾太爺去吃肉肉。」一個粉嫩嫩肉嘟嘟的小娃兒,鑽進江諾和艾格蒙特的帳篷。
  
  「誰啊?哦,小八的小孫子啊,你諾太爺還沒醒,等他醒了,我們就過去哈~!」艾格蒙特送走了小娃娃,「諾,諾?怎麼這麼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貪睡啊?呵呵,好吧,我陪你一起睡,你醒了要叫我起來哦……」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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