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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馭靈師 by 何婪

文案
前世時宴守護長大的弟弟,為了利益將他賣給高高在上的馭靈師,最終玩弄凌虐致死。
時宴戴著祖傳的吊墜重生成為天生眼盲的家族廢物。
他很快發現,在吊墜的幫助下,他不僅雙目復明,並且擁有了極其可怕的潛質。時宴決定這一世只為自己而活,他不僅要復仇,令所有帶給他痛苦的人後悔,他還要變強,凌駕所有馭靈師之上!

復仇升級文,小攻是小受飼養的上古妖獸,1vs1


☆、第一章

時宴擦了擦手,將身上的圍裙解下來,將最後一盤菜端上桌子,擺的整整齊齊的一桌菜,散發著食物的誘人香氣,時宴滿意地笑了笑,忙活了一下午,雖然肚子很餓,但他還是耐心地等待弟弟時翼的回來。

時宴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便出意外去世,時宴帶著個比自己小八歲的弟弟長大,疼時翼疼到了骨子裡,為了讓時翼和他有個家,時宴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拚命打工,終於買到了間房子,眼看時翼到了上學的年紀,並且時翼擁有他所沒有的天賦,時宴又開始不斷地賺錢,供時翼上學。

時宴的雙眼因為小時候的時候被毒蛇的毒液濺到,並且父母沒有錢醫治,最終導致視力受影響,光線一差就什麼都看不見了,時宴的眼睛繼承母親,十分漂亮,可惜卻渾濁無比,他如今二十四歲,由於長期過勞工作,看上去和三十四歲差不多,和年僅十六歲的時翼走在街上,所有人都以為他是時翼的父親。

也許因為這個,隨著時翼漸漸長大,小時候乖巧聽話的弟弟,不知不覺和他漸漸疏遠,不願和他一起出門,在街上偶然碰到,也裝作相互不認識。時翼如今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但伸手向他要錢的數額卻越來越多,時宴忙於工作,時翼又不回家,他已經很久沒見到時翼了。當得知今天時翼會帶朋友回來吃飯過生日,時宴簡直高興壞了。

今天是時翼十六歲的生日,也是他成年的日子,時宴摸了摸脖子上的吊墜,這是母親臨終前給他的,是家傳的寶物,時宴打算今天將這個給時翼。他是個廢人,留著這個沒什麼用,給時翼也許會用的上。

時翼是個很守時的人,說了晚上五點半到家,就絕對會到,這不,門鈴響了。

時宴的視力很差,隔著遠了就看不清了,隨著時翼走近,時宴這才看到時翼身後跟著三四個人,時宴雖然視力差,但也因此特別的敏感,隨著時翼的朋友靠近,時宴頓時產生了濃濃的危機感。

這些人,言行舉止間,令時宴發自內心的畏懼,時宴明白,這些人,都是馭靈師!

在這個世界,馭靈師都是極為尊貴強大的,但想成為馭靈師,除了擁有天賦之外,更需要耗費許多的人力物力,時宴天生就沒有成為馭靈師的天賦,但時翼卻不同,時宴早料到時翼會交到馭靈師朋友,但沒想到會帶他們回家。

也許,家對與時翼而言,終究是不同的吧。

時宴努力忽視幾名馭靈師帶給他的畏懼,暗自樂觀地想到。

「時翼,這就是你的哥哥?」幾名馭靈師站在時宴面前,看也不看時宴精心準備的菜餚,而是盯著時宴。

「是的,沒錯……」時翼連忙答道。

其中一人立刻抬手拍了時翼的腦袋一下:「他看上哪裡像時家少爺了,嗯?開玩笑吧你!」

時宴見時翼挨打,心中一緊,剛要上前扶住時翼,時翼立刻轉頭將時宴拉到他們面前:「你看他的眼睛……還有,我哥哥因為長期幹些下等活才這樣的,他像我這麼大的時候,可比我長的好看多了,和你們所說的時家少爺長的也有幾分相似……」

時宴不明白時翼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那些馭靈師的打量的目光全部落到他的身上,強大的壓迫令時宴渾身發抖,時宴緊緊握住時翼的手:「小翼……」

幾名馭靈師考量了一下,最終為首的一名道:「算了,帶回去試一下,反正眼睛也是半瞎的,時家那個廢物單看到他恐怕就氣的哇哇亂叫了……」

幾人紛紛附和,時翼大喜過望,帶著時宴就要離開。

時宴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腦子也不是笨的,自然不肯走,直到時翼說服了他:「哥哥,你和他們走一趟,演一場戲,這幾位少爺來頭不小,你討得他們歡心了,我明年升奧科學院就不是問題了!哥哥,就為了我的將來,你幫幫我吧,他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奧科學院是當世最出名的三大學院之一!時宴最終還是咬牙答應了,事實上這些馭靈師若真的動手,一百個他也不是對手,他只是個殘廢的普通人,時宴跟隨著他們來到了個酒吧內,被帶進一個昏暗的包廂。

時宴本就視力不好,這裡頭光線極暗,時宴眼前一片黑暗,看不清任何事物。他被時翼帶著往前走,聽著那幾名馭靈師交談。

聽聲音,在場一共有五個陌生人,時宴聽他們不斷地提到「時家廢物」、「長得像」、「名字一樣」等等詞句,卻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直到他們將時翼趕了出去。

時翼臨走前安慰了時宴一句:「哥你乖乖的,他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等會兒進來接你。」

時宴連忙抓住時翼的手想讓他帶他離開,這裡頭的氣氛令他恐懼,如果可以,他不願意在這裡多待上一秒。

然而時翼卻把時宴的手扯開,迅速出去了,走的時候還順便將門關上。

接下來的一切時宴根本身不由己,他看不到任何東西,馭靈師的強大在於他們的力量早已超脫了普通人,這些馭靈師似乎有辦法可以讓他的外表恢復到年輕時期,但卻要喝下奇怪的東西,任時宴如何掙扎也無濟於事,時宴被迫灌下噁心的藥水後,渾身便陷入可怕的巨痛中。

彷彿有沸水從身體內部不斷地沸騰到全身的表皮,接著,他渾身的皮膚在極端的時間內變得乾燥,脫落,新生的皮膚外表上看上去極為的嫩滑,但只有時宴明白,他的皮早就被這藥水給弄脫了,新生的皮膚只是表象,他的身體不論觸碰到什麼,都疼的令他痛苦的近乎昏厥。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當他再度睜開眼時,發現房間的燈打開了,幾名馭靈師圍著他不斷地評頭論足,時宴的衣服早已在換皮的時候被剝了,此時時宴渾身赤.裸,那些馭靈師的眼神令他恐懼。

「長的真的很像時宴……」

「連名字都一樣呵……」

「我看不如這樣,我們和他玩一玩,把過程拍下來,留著給時家廢物看,至於這個人,玩死了就算了,沒死的話再扔給時宴,噁心一下他……」

「這個主意不錯,我贊成。」

「我也贊成……我早就想上時宴了,他是時家的人不能動,這個人倒是可以替代一下……」

「門口的人怎麼辦?」

「那個時翼?那個好辦,讓他上奧科,給他點錢,他要識相就乖乖封口,不識相也殺了算了……普通人而已。」

接下來便是無盡的噩夢。皮膚的疼痛令他不論觸碰到什麼都極為痛楚,但這五個馭靈師對他所做的事情,更是另時宴崩潰!

很快,時宴便被他們折磨的昏了過去,但馭靈師很快又將他弄醒,新一輪的折磨再次開始,至始至終,一旁記錄影像的魔力水晶,都對準他的身體。

時宴一開始還會害怕地求饒,哭的極為狼狽,但發現無濟於事之後,反覆被折磨幾次,卻不再掙紮了,他一直努力地看向門外,馭靈師沒有刻意封鎖聲音,門外的時翼一定會聽得見!

他淒厲的叫聲在整個房間迴蕩,然而門卻沒有絲毫動靜,時翼始終沒有出現,時宴的心,也在這非人的折磨以及無望的等待下,從最初的恐懼,驚慌,變成了滿腔的恨意!

時宴被幾人輪著用各種方法折磨,當其中一名馭靈師變出冰柱從他的下.身捅入,時宴帶著無盡的恨意再次昏了過去。

這些人,這裡的每一個人,他全都要記得!如果有機會……只要他不死的話,每一個人,他都不會放過!他將會用最惡毒的方式報復他們,他們在他身上所施加的一切,他將千百倍的報復回去!

時宴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漂浮在了半空中。

身體下方是五個強大的馭靈師,被他們圍在中間的赤.裸的屍體,早已死去多時,然而其中一個馭靈師卻仍趴在屍體上,下.體不斷地挺.動著。

「洛克,沒想到你有這種怪癖,連屍體都不放過……」

「剛剛都是你們在爽,我就在旁邊乾站著沒份,只能到現在了……只可惜死的太快……」洛克的身體狠狠一挺,發出一聲暢快的呻.吟,從屍體上站起來,無奈地道。

幾人哈哈笑了起來,其中一人拿過魔力水晶,保管起來,另一人將門打開,外頭的時翼立刻走了進來。

時翼小心翼翼地環視了一下四周:「我哥哥呢……」

洛克比了比被他踩在腳下的屍體:「你把你哥帶回去,好好處理掉。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你放心,奧科學院你保證會上,而且以後在學校,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我們……」

時翼呆呆地看著屍體:「不對啊,他不是我哥哥,哥哥和他不一樣……」

「白痴。」一名馭靈師抬腳踹了時翼一下,「處理好屍體。」

幾名馭靈師很快離開,時宴漂浮在半空中,冷冷地看著時翼。

時翼抱著時宴嚎啕大哭起來,眼淚也不知流了多少,但最終還是把臉擦乾淨,將時宴的屍體偷偷搬出去,扔到了個垃圾河裡頭。

看著那具滿身猙獰傷口的屍體飄走,時翼捂著臉蹲□喃喃道:「哥哥……對不起,哥哥……你會原諒我的對不對,你會原諒我的……」

時宴冷漠地看著他,他所經歷的痛苦,是常人所無法想像的,他這輩子也不會忘記,更不會忘記給他施加痛苦的這些人,以及他最親愛的,將他交給馭靈師,並最終將他屍體處理掉的弟弟。

時翼自然看不到時宴,他捂著臉又是大哭一陣後,將自己的儀容整一整,像沒事人一樣離開了。

時宴至始至終都跟著時翼,時翼出去之後,立即迫不及待地和那幾名馭靈師聯繫上,告訴對方他已經將事情辦妥,並且暗示他需要封口費。

通訊器那邊的馭靈師顯然心情不錯,他們玩鬧一番費了些體力,正在一個豪華的餐廳內進食,讓時翼過去找他們。

時翼過去時,他們正一邊進餐一邊欣賞魔力水晶記錄下的影像。

時翼看到裡頭飽受折磨的哥哥,臉色白了白,迅速低下頭,幾分鐘之後,立即換了副表情:「各位少爺,你們看……我哥哥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就這樣沒了,以前都是他在家裡賺錢供我上學和日常開銷,現在他不在了,我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啊……」說著,看了一眼魔力水晶裡死死盯著門外的時宴,時翼打了個寒顫,哭的更傷心了。

餐廳裡很多人,時宴現在是靈魂狀態,馭靈師對他這樣的東西極為敏感,時宴明白那幾個弄死他的馭靈師沒什麼本事,但如果餐廳有高手發現他就不妙了,因此他並沒有跟著時翼進去,而是在外頭等待著,找了個能看得到裡頭情形的角落,安靜地看著。

雖然離得太遠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但根據他們的動作和表情,時宴也能猜出他們大概在做什麼。

果然,最終一名馭靈師扔給了時翼一張靈晶卡,時翼接過後,立刻就識相地離開了。

時宴看了看馭靈師們,將這五個人的臉全都記住,又看了看眉開眼笑的時翼,就當他準備跟上時翼的時候,突然,一道凌厲的劍氣朝他飛來!

時宴嚇了一跳,慌慌張張都避開,他朝劍氣飛來的方向一看,是個年輕的男人,衣著華貴,見他能夠避開他的攻擊,年輕男人愣了一下,隨即更加凌厲地朝他襲來!

那無形的劍氣迅速將時宴籠罩,就在這個時候,時宴胸前的吊墜也同樣發出了銀色的光芒,在時宴的周身形成一層保護罩,下一刻,一股強大的吸力將時宴吸了進去,一陣天旋地轉之後,時宴睜開眼,眼前一片白霧。

已經習慣看不見的時宴立刻伸出手摸了摸,手指所過之處,皆是陌生冰冷的東西。

但它們也讓時宴感覺到了體溫!

時宴立刻雙手交疊摸了片刻,渾身頓時僵住。

這不是他的手。

☆、第二章

時宴迅速坐起身,視線彷彿被一片白霧籠罩,看什麼都模模糊糊的,時宴雖然視力也不好,但只是受光線影響而看不清,與這個情況截然不同。

難道附身到一個同樣眼盲的人身上?

時宴又緊張又興奮,他本來還打算死後以靈魂的形態復仇,但這個世界的馭靈師對靈魂極為敏感,時宴已經做好過上老鼠一般陰暗的生活,卻沒想到還有重來的機會。只是這樣的靈魂附體會不會迅速被發現,而且附體的這個又是什麼人?

時宴想著想著,覺得腦袋開始隱隱作痛,一些陌生的畫面從他腦海中閃過,很快,陌生的場景越來越多,交叉穿梭,雜亂五臟,時宴的頭痛的越發的厲害,最終抱著腦袋倒回了床上。

他剛剛經歷過比這更可怕千百倍的痛苦,因此還能忍受,咬著牙不發出聲音。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時宴渾身被汗淋濕,但他臉上的神情卻是極為興奮的。

將腦海裡頭亂七八糟的記憶整理一下,時宴明白自己繼承了這個身體的記憶,然而更讓他興奮的是,這個身體的身份!

在這之前,作為一個普通的平民,時宴只知道馭靈師的尊貴,以及每個國家後面都有強大的馭靈師,僅此而已。然而,此時他明白,這個世界的馭靈師最強大的代表為六大家族,根據其屬性來劃分,分別是時間、金、木、水、火、土,而當世的五大國,永恆國度、利國、森源之地、凌水國、火炎國、壇國這六個國家,分別由六大家族控制。

而時宴所附身的這個人,正是永恆國度背後的時家的一名十四歲的少爺,並且與他同名!

這個時宴也算是個奇葩。他與他一樣,都是在小時候眼睛受損,並且是個普通人,沒有半點馭靈師天賦。但這個時宴非常幸運,時家的家主是時宴的爺爺,眾多孫子中,唯獨疼愛時宴,時宴長相極為出眾,又討得家主歡心,因此雖然是廢物,卻從小被寵到大,惹禍無數,終於有一天捅破天,將土家的一名小王子殺死,土家所掌控的壇國因此和時家所掌控的永恆國度開戰,時家家主當時本就沖階級失敗,土家的家主趁人之危,最終時家家主不僅落敗,更是大腦受創,雙腿被廢,從此時常陷入沉睡。

時家家主即使到這種時候,依舊惦記著時宴,昏睡前還記得囑咐照顧好時宴。但隨著家主閉關久了,時家因為家主受重傷從而在六大家族中地位下降,時家地位不穩,時宴自然成為時家人仇恨的對象,飽受冷落。

早被寵壞的時宴至此不僅沒有悔改,甚至怨恨起每一個人,此人性子陰毒暴躁,伺候他的人大多不得善終,再加上他是個連普通人都不如的廢人,偏又生了副極好的樣貌,因此臭名在外,當初時宴受寵時,同齡人之間,不僅時家的人,別國各大家族也有不少人喜歡和時宴湊在一起,如今時宴被冷落,那些人更起了色心,紛紛來招惹時宴,雖然不敢動手用強,但時不時的氣一氣時宴也是好的,落井下石冷嘲熱諷的人多了去了,時宴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導致時宴的性格越來越偏執狂暴,簡直到了憎恨全人類的地步。

不過,時宴雖然繼承了這具身體的大部分記憶,但對最近的事情卻沒有絲毫印象,時宴見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便不再勉強,他嘗試將手朝左邊摸去。

時宴的雙眼看不見,時家家主為他找了個寶貝,是用來聚集靈氣的寶瓶,裡頭的靈氣是時家家主費盡心機蒐集到的,靈氣濃郁到凝聚成水,已經認時宴為主,只要時宴的手碰上去水滴自動會到他的手上。

時宴的眼盲與普通人不同,滴了著靈水,視線會清晰不少,但由於時家家主長期閉關,寶瓶已經很久沒人幫忙弄靈氣了,時宴這幾年越發省著用。

可時宴剛剛穿過來,還不熟悉這裡的環境,只能咬牙滴上兩滴。時宴的手碰到了個冰冷的圓滑的東西,指尖沾染上上頭的水滴,迅速滴入眼中。

兩隻眼睛滴了靈水,按照記憶應該立刻看得見才對,但下一刻,時宴只覺得一股巨痛隨著靈水深入,包裹著眼球,彷彿在刮著眼珠子似的,眼睛作為身體最脆弱的部分,這種鑽心之疼,堪比之前的可怕經歷。

時宴控制不住哀嚎出來,雙手捂著眼睛倒在地上打滾,眼角滲出了黑色的污血。

那股疼痛來的快去的也快,片刻之後,時宴睜開眼睛,發現果然白霧散去不少,眼前雖然還朦朧,但大概的事物看得清了。

時宴找到一條手帕將臉上的污血擦去,只覺得有些蹊蹺。

他走到床邊一看,頓時愣住了。

床旁放著兩個東西,一個是寶瓶,另一個赫然是吊墜,一條銀色的金屬扭成獨特的形狀環繞著寶石,中心是一塊銀色的寶石,散發出的銀光折射在金屬上,相互輝映,璀璨奪目,這吊墜時宴佩戴多年,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此時卻覺得有些不同,寶石與金屬的光芒比平常更剩,在時宴的眼中,更帶著幾分神秘。

時宴將吊墜拿起,發現吊墜表面還有些濕漉漉的,顯然他剛剛之間所碰到的是吊墜而不是寶瓶。時宴再拿過寶瓶一看,哪還有什麼靈氣。

難道全被吊墜吸收了?

事到如今,時宴自然明白這個吊墜是個寶貝。他清晰地記得,自己死後變成靈魂,這個吊墜卻詭異地出現在了他的身上,隨著他這個靈魂四處晃悠,而此時他重生,這個吊墜又出現在他的身旁。也許,他能有這次重活的機會,靠的就是這個吊墜。

從剛剛的情況來看,這個吊墜滲出的水比寶瓶的靈水效果還要好,竟然讓他流出了污血。寶瓶靈氣消失,成為了個普通的瓶子,時宴索性將吊墜滲出的水採集起來,裝入寶瓶中,以免揮□費了。

只不過剛剛那可怕的痛楚時宴此時想起來還忍不住打顫,想到以後看不見時要滴這個,時宴便忍不住直皺眉頭。

就在這個時候,門猛的被推開,時宴轉頭一看,是個年輕人,賊眉鼠眼的,根據這具身體的記憶,時宴明白,這是伺候他的人之一,名字叫羅興。

由於時宴脾氣古怪性情殘暴,在時宴身邊伺候的人大多受到波及,不出幾個月非死即傷,但時宴畢竟是時家少爺,身旁總不能沒人,發展到後期,派來時宴這裡伺候他的人,要不就是剛進來不懂事的,要不就是在外頭混不下去被排擠的,這種人更加不會伺候人,時宴的性格也越發的乖張扭曲,惡性循環,導致時家的下人都將時宴這裡看做比魔獸森林還危險的地方。

而這個羅興,就是剛進時家的下人,與別人不同,這個羅興還算是有本事的,在底層混的很好,他在時宴這裡待了三個月了,把時宴的脾氣摸得通透,因此時宴對他還挺滿意,基本沒處罰過他。羅興自然不會滿足於伺候時宴,早就暗中巴結上了別的主人,只等著時機一到就調走。

以前的時宴雖然知道這些事情,卻懶得理會,但此時的時宴卻不得不注意了。

羅興一進門,見時宴直盯著自己,不由得有些心虛,他是瞭解時宴的脾氣的,立刻撲上去:「少爺你醒來啦,太好了,我馬上去吩咐人給你弄些吃的,少爺您現在感覺怎樣,天冷了,您穿的厚一些……」

羅興噼裡啪啦地說了一堆,雖然囉嗦,但他明白時宴吃他這一套,雖然臉上總是流露出厭惡的神情,順道會踢他幾腳,但往往會忘了處罰他。

可這次,時宴不僅動也沒動,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就那樣陰沉沉地看著自己。

羅興見時宴這樣,頓時有些忐忑,連忙笑著道:「少爺您怎麼了,是不是身體還不舒服?要不您先靠著,您想做什麼,儘管吩咐我……」

時宴依舊不答,羅興見時宴這樣反常,心知壞了,掐著自己的大腿硬是擠出兩滴眼淚,大哭道:少爺您別嚇我啊……是我錯了,不該帶那魔力水晶進來……那是康少爺給我的,說是送給您的小玩意,我真不知道里頭是那東西啊……」

時宴眯了眯眼睛,他對最近發生的事情一邊空白,見羅興正賣力表演,他索性不開口,等著羅興自己交代。

羅興胡亂說了一堆,時宴發現這人嘴皮子確實好使,看似說的都是胡話,但不僅巧妙地將自己撇清,順道還用他生動的表情配合著,表示著自己內心的忐忑和對時宴的關心。

時宴也終於明白了這具身體之前躺床上並不是睡覺的,而是昏了過去。

時康給了羅興一個魔力水晶送給時宴當禮物,時宴自然知道時康不懷好意,但還是收下了,並且忍不住看,這一看不得了,氣的發瘋,直接把那魔力水晶砸地上,結果魔力水晶沒碎,自己倒是摔倒了,碰了頭,直接昏倒在地上,還是羅興把他拖床上的。

時宴暗自思忖,這時家少爺一摔,不僅把自己摔暈了,命都摔沒了。他剛剛得到了這具身體的記憶,卻對昏迷前一片空白,也許就是因為腦袋被磕了,多多少少受了些影響。

「我昏過去多久了?」時宴終於開口說話,不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神情都與之前不太相同,但不論是他還是之前的時宴,給人的感覺都是陰冷陰冷的,即使長得再好看,常年臉色蒼白,雙眼無神,看上去病態的不正常。

羅興雖然覺得時宴哪裡有些古怪,但看時宴這模樣,頓時沒了探究的興致,立刻老實交代:「兩天了。」

時宴吩咐時康去找些吃的給他,等羅興走了,自己起身繞著偌大的房間找了起來。

他想起自己脫皮之後,那些圍著他的馭靈師說的話,再結合這具身體的名字,身份,眼盲,還有剛剛羅興說的魔力水晶!

作者有話要說:昨兒忘了說鳥→新坑求愛撫,求重重地撫摸~~~╭(╯3╰)╮看到有熟悉的妞來捧場鳥,mua~


☆、第三章

時宴臉色極其難看,十四歲少年正是長個的時期,然而時宴由於長期營養不了,個子是上去了,卻瘦的厲害,渾身皮膚白的看得見青色血管,此時緊繃著臉,看上去更陰森。

終於,時宴在角落找到了那個魔力水晶。

是它!

再一次看到這東西,時宴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平靜,他拿起魔力水晶,這東西需要靈力開啟,可他不是馭靈師,便從寶瓶裡弄了點靈水出來,抹在魔力水晶上頭,靈力是人吸收靈氣後轉換而成,姑且就死馬當活馬醫,時宴緊緊盯著魔力水晶。

魔力水晶吸收後,頓時畫面出現。

昏暗的房內,一個中年模樣的男人被扔在地上,強行灌入了奇怪的藥水。

渾身的皮膚在短時間內浮腫,然後一層一層地剝落,裡頭紅色的血肉蠕動著,不一會兒,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新的,白白嫩嫩的皮。

那個中年男人哀嚎著,漸漸地沒了力氣,只能歪著腦袋,雙眼死死盯著一個方向,眼中滿是盼望和乞求。

不一會兒,脫皮完成,這個人眨眼從中年變回了少年,皮膚潤滑緊繃,圍著他的五個馭靈師滿意極了,紛紛輪番上陣,等發洩的盡興了,開始了可怕的施暴。

有一個馭靈師的屬性是火,拿出各種匪夷所思的鐵具,燙紅了之後,往少年身上各個隱蔽的角落烙下印子,皮肉和鐵具黏在一起,再用力拉扯出來,血汩汩流了出來,又被另一個冰屬性的馭靈師封住,然後就著他的血肉在他身上刻出各種圖案,別的樂師也沒閒著,把他的手指切開,骨頭挑出來,再塞進奇怪的東西,另一個將下.體塞進少年的嘴巴,由於閒牙齒礙事,直接將他的牙一顆一顆拔掉……

這個少年被折騰的昏過去,但很快又被弄醒,只要是清醒的,少年便努力地看著那個方向,從一開始滿是希冀,漸漸變得心如死灰,直到那名冰屬性的馭靈師將冰柱插.入他的體內,少年還是睜著眼,死不瞑目。

畫面到此戛然而止,時宴雙眼血紅的看完,忍著將這魔力水晶砸碎的衝動,艱難地邁開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到一旁的櫃子旁,將魔力水晶放進去。

他要把這東西留著,隨時警醒自己,上天給了他重活一次的機會,他是來復仇的!

門突然被推開,時宴倏地轉頭,羅興捧著碗麵進來,頓時和時宴的視線對上,時宴滿眼血紅,神情猙獰,看上去猶如地獄來的惡鬼。

羅興嚇了一跳,整碗麵掉在地上,碗碎裂開來,發出極大的響聲。

羅興條件反射跳開,免得被滾燙的湯汁濺到,待他再抬頭時,時宴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哪還有剛才那番地獄修羅的恐怖模樣。

時宴平靜地將羅興重新送上來的面吃完,感覺視線漸漸變得模糊,最終又變回了白茫茫的一片,他揮手將羅興打發走。

時宴暗自算了下時間,發現吊墜形成的靈水持續的時間,要比寶瓶凝聚出的長一點。

羅興經過剛剛那件事,不知怎麼的竟然有點怕這個時家廢物了,見時宴讓他離開,立刻迫不及待地遠遁了。

時宴兩眼看不見,索性靠在床上閉著眼睛,看似在閉目養神,實則腦中在高速運轉著。

時宴的記憶中,並不認識那施暴的五人,但他們卻認得時宴。時宴曾經囂張跋扈慣了,不僅時家許多人被他欺壓,六大家族也沒少得罪人,樹敵滿天下,那些人也許曾經與時宴結怨過,也有可能是跟隨著某個和時宴作對的世家子孫,還可能是最近認識時宴的,可惜這具身體最近的記憶全沒了。

時宴想起羅興剛剛提過的時康,同樣是時家的人,但小時候曾被時宴欺負的狠了,現在時宴落寞了,他可沒少落井下石。但那五人當中,沒有時家人,應該不是效忠於時康,倒有可能與時康結識。

時宴得到了這具身體的大多記憶,根據這具身體對六大家族淺薄的瞭解,時宴大致明白那日那幾名馭靈師所屬的勢力,六大家族控制著各國,目前各國之間正是蜜月時期,因此世家子孫之間也相互認識。

然而大家也心照不宣,各大家族的嫡系子孫是他們的底線,除非開戰,否則決計不會輕易出現死傷。畢竟每一個馭靈師都是珍貴的,擁有特殊天賦的家族子孫,更是命根子似的。

想到時康也可能是這個主意的發起者,最終導致他前世的死亡,時宴壓抑內心騰升的陣陣殺意,以他現在在時家的地位以及實力,根本無法撼動時康分毫,這次他被時康氣昏倒了兩天,無人問津,他在時家的地位可想而知。反倒因為他有惹禍前科,再者時家對同族相殘異常嚴厲,以及時宴如今是借屍還魂,馭靈師對靈魂最為敏感,若是被人發現了,那才是麻煩。

因此,時宴告訴自己,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變強。

這具身體的主人是個非常古怪的人,明明眼盲,但卻準備了一屋子的書,大概是越看不了,就越想要吧。

這倒便宜了時宴。他對這些世家以及馭靈師的瞭解少的可憐,就算繼承了身體的記憶,得到的也大多是無關緊要的消息。時宴收藏的書籍大多是時家家主還威風的時候,從藏書閣裡頭拿出來的,各方面的都有,對於如今的時宴來說可謂是及時雨。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每次要看書,都得滴上那靈水。那吊墜自從來到時家之後,便時不時會自動凝結靈水,時宴猜測很可能吊墜裡頭本身就有個聚靈的東西,時家靈氣充裕,吊墜便不知疲倦地凝聚出靈水來,供時宴使用。

最開始,時宴每次滴靈水進入眼中,都痛的死去活來,污血流了滿臉,有的時候沒擦乾淨,羅興進來還以為他又磕到了哪裡,嚇得半死,看時宴的眼神就像看精神病一樣,對時宴越發恐懼了,時宴現在脾氣古裡古怪,行事越發陰沉,連羅興都忍不住想避而遠之,但偏偏時宴最近又變得大方了,時宴這幾年雖然落魄了,但好歹還是個家族子弟,收藏定然不少,偶爾心情好時,便有賞羅興一些東西,這可是誰也沒有過的待遇。

這些屬於時家的東西,稍微珍貴一些的,都被下了印記,除了東西的主人,外人拿了立即回被發現,因此時家從來沒人敢偷盜。羅興在時家地位還低得很,雖然效忠了別的人,但得到實打實的賞賜卻是第一次,如今羅興得到的好東西多了,出手闊綽了,在底層慢慢建立起了自己的威信,可每當面對時宴,卻又被時宴陰冷的模樣震懾住了。

因此羅興茫然了,對時宴那是又愛又怕。

時宴將羅興的表現看在眼裡,稍稍有些滿意。羅興是貼身伺候他的人,他費了一番心思,看樣子似乎有些作用。

而靈水也給時宴帶來了驚喜。隨著滴入的次數多了,時宴驚訝地發現,眼裡流出的污血慢慢的變少了,而眼前的那片白霧也越變越淡。另外,時宴發現自己的聽力嗅覺等等,也變得敏銳了不少。

時宴明白這與靈水有莫大的關係,如果說一開始還擔心又副作用謹慎使用的話,現在便放開手腳,用的越發頻繁了。

書房的書籍甚多,時宴挑挑揀揀,找自己最感興趣的先開始看。

其中,時宴重點關注了馭靈師有關的一切資料。

這個世界的馭靈師等級根據顏色來判斷,分別是赤橙黃綠青藍紫黑,馭靈師的天賦大多在六七歲的時候覺醒,第一次測試大多都會呈現出赤級,若是直接出現橙級,那便是天才,若是黃級,那恐怕會引起轟動。

而時宴所要復仇的五人,實力都在青級以下,在大家族中算不得天才,但放在外頭,便是極其可怕的存在了。

同時,時宴也刻意去查找有關吊墜的信息,卻怎麼也找不到。倒是寶瓶在書籍中有記載,就如時家家主當初所說的那樣,是個聚靈的好東西,單單寶瓶的價值,就可以抵得上一個綠級的馭靈師,可見其珍貴。那麼比這個寶瓶效果更好的吊墜,恐怕更是價值連城。

時宴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這個時家少爺長了一副好樣貌,眉眼之間與時宴的本尊有些相似,但卻不知精緻了多少,記憶中,幾乎每個見過時宴的人,都會被他驚豔到。時宴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倒是沒什麼感覺,他的重點在自己的雙眼上,這段日子,時宴體內不知不覺產生了一股氣,他控制著它,在身體各處遊走,最終湧到了他的雙眼上。

他雖然不敢確定這股氣是否是靈力,但每當他將這股氣凝聚在眼前,雙眼能看得清的時間便持續的更久一些,想必即使不是靈力,也差不了多遠了。

這發現令時宴驚喜不已,但他並沒有伸張,重活一次,他自然明白韜光養晦。

☆、第四章

轉眼兩個月過去。最近這段時間天氣陰沉沉的,陰雨連綿,今日終於放晴,時宴在這兩個月收穫不小,書房的書他基本都看完了,雖不至於過目不忘,但看過的大多能記下,不僅如此,拜吊墜的靈水所賜,他體內的那股氣在日積月累之下變得越來越強,時宴從來沒有接受過馭靈師的教育,因此並不知道該怎麼控制這股力量,但他為了讓雙眼始終看得見,就必須將那股力量凝聚在眼前。

那力量本是不斷地遊走全身地,在他的指揮下不斷凝聚在眼前,長期如此,時宴操控這股力量越來越純熟,終於在他的體內凝聚成水滴,時宴即使看不到體內的情況,卻能清晰地感覺得到它。

而在上一週,他開始嘗試將這股力量凝聚在別的地方,比如自己的雙手,下一秒,身體發出了紅色的光芒。

時宴最初以為是自己眼花了,當他走到鏡子面前,控制力量凝聚在手上,果然下一秒,渾身發出微弱的紅光。

時宴頓時欣喜若狂,體外呈現出赤色,這是馭靈師赤級的表現!雖然是最低等的赤級,稍稍有天賦的七八歲孩子都比他強,但他能從一個廢人,不僅雙眼重見天日,更擁有了靈力,怎不令他興奮!

突然,時宴心中一跳,一股奇異的感覺在內心蔓延,來自某個方向。

時宴一愣,轉頭朝那個方向望去,彷彿在極遠的某個地方,有個什麼東西在呼喚著他。

但這種感覺,隨著他的靈力消散,便立即消失了。

那股奇異的感覺還在內心深處徘徊,時宴不信邪地又再次凝聚靈力,果然那股奇怪的感覺又出現了。

只可惜時宴的靈力不夠,無法再凝聚出第三次,時宴狐疑了好久,時家太大,他無法判定那個方向究竟有著什麼,此時他太過弱小,時宴決定按捺下他的好奇心。

時宴抱著吊墜猛親了好幾口,之後便更加賣力地修煉起來。

三個月後,在這個院子裡待了這麼久的時宴決定出去走一走。每天賣力地修煉令他感覺有些疲憊,今日天氣很好,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放鬆放鬆也不錯。

羅興一大早地不知跑去哪了,時宴這段時間忙著修煉,對羅興不自覺便放鬆下來,此時倒是後悔沒把他帶在身邊,時家這麼大,羅興不在,他只能努力回憶這具身體之前的記憶。

而另一邊,羅興渾身發抖地跪著,和一群犯了錯的下人一起,驚恐地顫抖著身體,等待他們面前那位暴怒的少爺的懲罰。

今天是家族馭靈師考核的日子,自從家主時常陷入沉睡之後,時家中最具威嚴的莫過於時家最強大的紫級馭靈師時勳。時勳為人剛正嚴苛,因此定下鐵律,時家的每個馭靈師每隔一段時間必須接受考核,不通過的人將會扣下一半家族本應提供的各種好處,比如錢財,比如對靈力提升和穩固有幫助的靈藥等等……直到下一次考核的到來。

時康流年不利,到他考核的時候,家族長老所出的題正是他的弱項,因此考核不通過,接下來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時康將他今日的失常發揮責怪在伺候他的下人身上,因為今日考核的時候他覺得身體不太舒服,一定是這些下人沒盡心伺候的緣故!

而恰巧這個時候,羅興屁顛屁顛地跑來了,自然而然成為了時康發洩的對象之一,和眾人一起跪在地上受懲罰。

時家中時宴的殘暴是出了名的,但並不代表別的少爺是溫柔可親的,時□氣的時候,喜歡拿下人當訓練的對象,他如今的等級是黃級,但大多是靠藥物上去的,實際靈力在橙級水平,因此武技也就平平,更別提時家的天賦技能——時光,以他的靈力水平,至多讓一個普通人停頓兩秒就是極限了。

因此即使時康拼盡全力,想靠自己的力量殺死人也頗為費勁,時康因此想了不少折磨人的方法,反正怎麼折騰也不死。

羅興趴在地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特別的不起眼,以免被點名,但可惜他大概流年不利,時康選了老半天,便選中了他。

羅興的心裡頭後悔死了,他以前是打著一邊伺候時宴,一邊討好時康的主意,以便以後高昇,但自從時宴被那個魔力水晶嚇過之後,莫名其妙地就對他好的不得了,他擔心時宴有詐,這才更賣力討好時康,結果時康得知時宴對他好的消息,反倒開始處處針對他。

如今他兩面不討好,抬頭看著時康陰鷙的臉,開始懷念時宴的面無表情了。今天要是熬過一劫,明天絕對不過來找打!

時宴憑藉著記憶,在這個偌大的院子裡兜兜轉轉,每一個時家成員都有自己的住宅,而出了院子,也有數不盡的風景,時家佔地面積大的很,幾千年的積攢,時家的風水格局早已被先祖修繕的十分完美,走在路上,時宴只覺得迎面吹來的風暖暖柔柔的,拂過臉頰,吸入肺部,彷彿整個人都與風融為一體。

他住慣了狹窄陰暗的貧困區,為了給時翼生活費,每天忙忙碌碌,已經許久沒像這樣輕鬆愜意地散步,再加上如今雙眼復明,體內又擁有了靈力,時宴心情大好,唇角無意識的勾著淺淺的笑容,一步一步,緩慢地走著。

但這輕鬆的心情很快被殺豬般的慘叫聲打斷。

聲音很熟悉,是羅興的叫聲。

時宴如今五感比常人要敏銳許多,羅興的慘叫聲近在眼前,但實則裡時宴還有一段距離,而前方,是時康的住宅。

羅興顯然是與時康有聯繫的,此時羅興發出這種慘叫聲,恐怕是在遭受懲戒。時宴猶豫了一秒,便不再理會,繼續自己的步伐。

他對羅興也算不錯,羅興既然如此不識相,他便沒必要繼續栽培,早早換個人方是上策。

慘叫聲一聲比一聲淒厲,最終,一個人影從院牆裡頭飛出,眼看就要砸落在時宴身上,時宴一驚,只見他眼中銀光一閃,那一霎那彷彿時間定格,羅興的身影在半空中停止。

時宴迅速後退,一切頓時恢復正常,羅興重重摔倒在地上,頭一歪,昏了過去。

時宴愣愣地看著羅興,剛才羅興飛出來的那一霎那,他憑著本能,似乎做了件不得了的事。

時光停止!這是時家人才會的天賦技能!

由於時宴從小就是普通人,因此向來只有理論而無法學習,時宴之前也嘗試練習過,卻怎麼也無法成功。

可在剛剛那個危機關頭,似乎施展出來了?

就在這時,時康狂暴的聲音傳來:「快把那個廢物拉回來!要讓長老看到小心我扒了你們的皮!」

不一會兒,門打開,幾名下人立刻小跑了出來,見時宴站在羅興身旁,就算是廢物,怎麼著也是時家的少爺,他們頓時停下腳步,看著時宴。

時家規矩極嚴,下人要是敢對時家人不敬,可不是處死這麼簡單,多的是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用來殺雞儆猴,多殺幾次,所有人都長了記性。

時康在裡頭等了一會兒,見出去的人都沒回來,還以為正巧碰上家中不能得罪的人物,立即小心翼翼賠笑走了出去,見到時宴,頓時一愣,隨即表情一變,冷笑起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時宴啊……」時康走到時宴身旁,輕佻地拍了拍時宴的肩膀,「聽聞你生病了,還以為會躺上一年半載呢,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小心風吹了著涼,到時候家主可就心疼了……」

時宴沖時康笑了笑:「勞煩掛心。」

時康被時宴的笑容閃了一下,時宴的樣貌好是出了名的,但自從家主沉睡之後,時宴性格越來越乖張偏激,幾乎沒見他好好笑過,突然來了這麼一下,時康不僅有些招架不住,更是納悶,難道時宴轉性子了?

然而,下一刻,從手指處傳來鑽入骨髓的疼痛,令時康嚎叫一聲,整個人都癱了下去,偏偏手指還被時宴捏在手上,十指連心,痛的時康幾乎說不出話。

時宴冷冷地看著時康,只要一想到這個他與那個魔力水晶有瓜葛,他就恨不得直接生撕了這個人,但他不能,這個人是時家的人,他名義上的遠親。

就在這時,跟隨在時康身後的人立刻衝了上來,其中一個粉面男人渾身放出黃色的光芒,揮拳朝時宴攻來。

時宴側身一閃,那人的拳頭險險從時宴的身側擦過,外放的靈力將時宴震得手臂發麻,眼看那人回身再是一拳朝時宴的面門襲來,時宴冷哼一聲,將時康拽到面前。

那人頓時收手,大喝道:「快放下時康少爺!」

時康被時宴挾持,那幾人站在時宴的對立面,對時宴怒目相視。

時家規矩極其嚴厲,下人絕對不敢動手,看這個男人長得油頭粉面,很可能不是時家的人,當世男風盛行,時康更是與一些世家公子組成了個奢侈糜爛的圈子,因此此人的身份不難猜測,必然與時康有著齷齪關係。

對方雖說是黃級,但剛剛短暫的較量之下,時宴看似佔下風,卻是被對方猝不及防的攻擊給打亂的。沒想到時家還有人敢對他動手,更沒想到,這個傢伙的靈力,竟然比他要駁雜很多,對靈力的掌控甚至還不如他。

時宴看著這個黃級馭靈師,眼底閃過一絲狼一樣的光,他暫時動不了時康,但這個人就不一樣了,正好拿他來練手。

☆、第五章

時宴確定自己體內的靈力被對方充沛,只要足夠小心謹慎,他甚至有可能打敗對方。這一發現令時宴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時宴思及至此,面上怒極反笑:「你算什麼東西,敢這樣和我說話。」

時康剛剛把羅興胖揍了一頓,耗費了不少力氣,本就累得要死,再被時宴挾持,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此時時宴與對面的幾人對峙,令他丟盡了臉面,因此低吼道:「時宴你放開我,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

「這可是你說的。」時宴毫不客氣地拎著時康,朝那群人中一踢,然後藉著時康身體的掩護,迅速閃身至那粉面男人身前,體內的靈力全部凝聚於手,在空氣中形成半透明的利刃,時宴渾身的紅光與粉面男人的黃光形成鮮明的對比,紅黃交錯,在時宴的視線看來,這個男人雖然招式動作比他熟練,對靈力運用也比他純熟不少,並且在攻擊方向上,更懂得挑人的弱項,但架不住他的動作慢,時宴總是險險地避開,然後趁著對方還來不及收勢,便打中對方。再加上對方的靈力不如他,此消彼長之下,很快,粉面男人漸漸呈現出了頹勢。

時宴見好就收,將對方一腳踢開後,時宴後退兩步,站到羅興的身邊。

粉面男人臉一紅,時宴的最後一腳暗藏殺機,對方受傷不清,一口血頂至喉嚨,卻為了顏面不敢吐出,硬是嚥下,頓時臉色蒼白幾分,看時宴的目光頓時駭然。

不是說是時家廢物,一個眼睛看不見的普通人嗎,那渾身的紅光是怎麼回事,分明就是赤級馭靈師,還有那雙眼睛是怎麼回事,剛剛在打鬥的時候不要太凌厲!而最令他驚恐的是,一個赤級打敗了黃級,什麼概念,越級挑戰?

「黃級樂師,不過如此。」剛剛靈力消耗過度,時宴沒再把靈力集中在眼前,雙眼看不清,時宴找不到焦距,垂著眼眸冷哼道。

時康剛想反駁,那個粉面男人被時宴一刺,再看時宴臉色比他還差,顯然也是消耗過度,於是怒從心生,又一次衝了上去。

其實他也是不得已為之,堂堂個黃級被赤級打敗,要是傳出去了他以後也別想混了。

時康見狀,卻沒有阻止。

時宴耳朵捕捉到風聲,對靈力的敏感也讓他迅速察覺到危險,但還是晚了一步,粉面男人一拳打向他的胸膛,時宴只來得及側身一閃避過要害,剛剛已經被擊中過的右肩再次被打了正著,頓時一股酥麻感從右肩往下蔓延,整條右臂失去了知覺!

粉面男人見狀,趁盛追擊,正當他抬起腳踢向時宴的那一刻,趴在地上的羅興突然跳起,抱住了粉面男人的雙腿,雖然羅興不是馭靈師,但力氣不小,粉面男人一愣之後,單手在半空中凝聚出靈力,渾身黃光一放,眼看就要將羅興打死,時宴抬頭,銀色的雙眼盯準粉面男人,那一霎那,時光定格!

時宴迅速衝上來,左手靈力凝聚成利刃,穿過粉面男人的胸膛,當他的手拔出之後,留下了個血洞!

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待時康等人反映過來之時,粉面男人早已死的不能再死,而靈力消耗過度的時宴,緩緩地半跪在地上,若不是羅興扶著,早就倒下了。

時康見粉面男人死了,卻沒有上前,此時他分得清孰輕孰重,只能盯著時宴,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時宴,你敢殺人!根據六國律令規定,普通人殺死馭靈師要處以死刑!」

「作為時家嫡系,在時家遭受攻擊。時康,你好大的膽子,膽敢公然違抗族規……」時宴此時冷靜之極,根本不中時康的詭計,低聲道。

「別忘了,在帝國給你頒發馭靈師的證明之前,你還是普通人。」時康陰測測地道,「就算族中包庇你,你也必須受罰。」

時宴冷冷一笑,絲毫沒有將時康的話放在眼裡。

倒是扶著時宴的羅興握緊了拳頭,看著時宴的目光中包含羞愧與感激。

就在這個時候,時家的人姍姍來遲。

前來的是時宴的叔叔輩的人物,至少是青級樂師,在長輩面前,不論是時宴還是時康都收斂了,更別提時康身邊的那群客卿,以及下人了。

時宴很快被單獨帶走,他受了傷,必須及早治療。

時宴被扶走後,脫離了時康的視線,終於壓抑不住,彎下腰幹嘔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殺人,而且還是以這麼血腥的方式,手上彷彿還殘留穿過他胸膛時滑膩膩的感覺,而殘殺同類的罪惡感不斷衝擊著他,時宴並不覺得自己殺人有錯,他早就知曉自己需要立威,讓時家注意到他,但剛剛卻下不了手,反倒是對方起了殺心,他自然不能坐以待斃。

時宴也早就料到自己終有一天雙手要沾上血腥,但真正來臨之際,卻還是難受的很。

六大家族中,其中木系和水系的族人天賦技能都包含治療,而時家的現任代家主時勳有一位木系的紅顏知己木銀心,是一名紫級級馭靈師,當初時勳回時家將她帶了回來,她便一直居住在時家,一旦時家有人受傷,往往都是她幫忙醫治。

有紫級馭靈師出手,時宴的傷幾乎立刻就好了,與此同時,木銀心也立即發現時宴的不同之處。

「不是說是一個普通的盲人嗎,怎麼體內會有這麼純淨的靈力……」真正讓木銀心驚訝的並不是普通人變成馭靈師,而是靈力居然比她還要更加純淨。馭靈師的靈力,越是純淨,控制起來越位隨心所欲,對將來的的晉陞也大有好處,木銀心是來自木家的森源之地,天生靈力就會比別的馭靈師要純淨不少,這是來自於血統的優勢,而如今卻被一個時家人比下去了,怎讓她不驚。

然而她畢竟不是時家人,她與時宴也是第一次見面,自然不好多問什麼,很快便令人將時宴帶走。

時宴出了木銀心的住所,這才松了一口氣。

生平第一次見紫級樂師,即使木銀心向來主修治療,攻擊力並不強,但畢竟紫級的氣勢擺在那裡,在木銀心面前,他根本不敢有絲毫的小動作,連呼吸都變得極為輕巧。

紫級,這就是紫級!

若是有一天他到達了紫級,殺死五個人,根本不需懼怕任何麻煩。只有強大的實力,才能復仇,才能在這個世界立足!

若是時宴之前對馭靈師還沒有個完整的概念的話,此時,他終於清晰了自己的目標,終有一日他必然要成為紫級強者!

時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時,不僅身上的傷勢恢復,情緒也早已調節好,至少從面上看不出任何端倪。而羅興早已在一旁等候,雖然羅興身上也帶著傷,卻沒時宴這麼好的待遇,包紮一下便了事了,接下來的幾天,他便全心全意伺候時宴,看向時宴的目光充滿了感激,做事情比往日還要認真百倍。

時宴明白,他倒是把這個見風使舵滿心小算盤的人給收服了。

至少從表面上看,他為了救這個羅興,殺了個黃級樂師,受了重傷,得罪了時康,別看這兩天小日子過的清靜,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果然,三天後,暴風雨來了。

時宴沒想到,他這個落魄的小院子,會迎來時家如今風頭最勁的最強者——時勳!

說起來,他與這個時勳,倒是有一段不得不提的冤孽。

當初家主還未受傷,時宴在時家橫行霸道之時,時勳因為天賦好而受到家族的重視,只不過和時宴相比,卻不起眼了一些。他們兩人正好代表了時家後代子孫的兩個典型,一個是吃喝玩樂靠長輩撐腰的紈褲,一個是靠自己的毅力變強得到家族的尊重的有為青年,相互之間誰也看不起誰,而時勳與時宴年齡相差十五歲,兩人不是一個輩分的,更是沒交集了。

直到某一天,時宴欺負落魄的同族中人,正巧被閉關出來的時勳看到。時勳當時已經是藍級巔峰,紫級突破在望,正是意氣風發之時,時宴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屁孩,時宴的大名時勳早已經聽過,卻懶得理會,但那次時宴卻做得太過頭了,那個同族人只因為在背後宣揚時宴的壞話,卻被時宴抓了個正著,時宴當場叫了幾個治癒師過來,然後撕裂了他的嘴,然後讓人把他的四肢捆住,放出吸血蟲鑽入那人的嘴巴旁,不斷吸食生血,一旦他撐不住了,就讓治癒師治療,保證他不重傷,又百般受折磨,那場景簡直就是活脫脫的恐怖片。

時勳看不下去,立刻站出來為那個族人出頭,不僅將時宴的人打得落花流水,順道還將時宴教訓了一頓,其實他也沒做什麼,就是將時宴用一樣的方法綁了起來,順道把吸血蟲弄死了扔在時宴身上,然後時勳就出門了。

等時勳回來的時候,時宴早就被太陽暴曬暈了過去,再加上驚嚇過度,病了好久。本來按照時宴的性子,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家主告狀,但這次奇怪的是時宴居然忍了下來,一直到半年後,時勳放下戒心,全力衝刺紫級的時候,時宴的報復來了。

他聽從了個下人的意見,決定給時勳來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就是趁著時勳剛剛沖級完的時候,不論成功還是失敗,都會有一段虛弱期,時宴趁機給時勳下春.藥,然後找來了個極醜無比的男.妓扔了進去,再把時勳心儀的女人抓來,讓她和他在一旁參觀看戲。

那個女人受時宴矇騙,畢竟時宴當時才七歲,長的又漂亮,一陣花言巧語之後,將時勳認作了個齷齪噁心兩面三刀的人,頓時傷心地跑掉了。

時宴見計謀成功,正當得意洋洋之時,豈料時勳雖然中計,上演了一段活.春.宮,但他畢竟突破了紫級,很快發現了他們,眼看這場景,再看心儀的女人哭泣著跑掉,時勳頓時明白髮生了什麼,再看時宴一臉得意,頓時怒從心生,他不是愛看他出醜嗎,那就讓他也來丑一丑,時勳當場就將時宴抓過來扒光了,吊起來羞辱了一番。

兩人的梁子就此結下。

接下來的日子時勳很快讓時宴明白,得罪一名紫級是多麼不明智的行為。

但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面對時勳的報復,時宴不僅沒氣的跳腳,反而欣然接受,等時勳察覺不對勁的時候,時宴已經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向他告白了,並且堅定不移地認為時勳的復仇只是他們之間的恩愛秀而已。

面對這個腦回路不正常的小輩,時勳徹底被打敗了。恰巧這時北方有魔獸來襲,時勳作為年輕一輩的最強者,立即請纓主動北上,一去便是四年,直到時家家主因為時宴的原因癱瘓,當他回來之際,已經成為了紫級後期的強者,雖然和別國隱藏的老怪物相比還是弱了不少,但鑑於他的年齡,足夠震懾天下。

眨眼又是過去四年,直到時宴死的時候,都沒再見到一直避著他的時勳。

而如今,他們卻要見面了。

☆、第六章

時勳走進來的時候,儘管他可以將自己的氣息收斂,但時宴仍然覺得喘不過氣來,彷彿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座無法跨越的巍峨大山,直通蒼穹,他彷彿是個小小的螻蟻,就算抬起頭,也無法仰望得到他的高度。

馭靈師當中,當到達了紫級,便是最張狂的時期,在這個期間,所有的強大都會完全地展露出來,就像一把出鞘的利劍,每時每刻都在展現他的鋒利與強大,而此時的時勳達到了紫級後期,更是將這種張揚發揮的淋漓盡致。

數年未見,時勳與時宴記憶中的模樣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時勳看著這個已經完全長大的少年,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他不待見時宴,這是時家上下都知道的,因此時宴這幾年日子過得很不好,他也對其放任不管,算是默許。然而,就算環境再惡劣,他還是長大了,小時候就美的像瓷娃娃一樣的人,長大後更是令人驚豔,長期營養不良蒼白的皮膚對他的出眾外貌並沒有太多影響,像時宴這種長相,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會成為世間尤物。

只可惜,空有皮囊。

被時勳的氣勢所壓,時宴一直是低著頭的,但卻能清晰地感覺到時勳注視他的目光。羅興早在時勳進來的時候被打發出去了,此時屋內就他們二人,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極為漫長。

時宴知曉時勳這是在刻意給他壓迫感,在時勳強大的壓力下,時宴終於忍無可忍,怒從心生,強迫著自己抬頭,用盡全力將靈力凝聚在眼前,雙眼漸漸變得有神起來,白茫茫的白霧撥開,時勳的模樣也越來越清晰。

是一個非常英俊的中年男人,不過鑑於他對自己沒有任何好感,時宴自然不會自討沒趣笑臉迎人,索性面無表情地和時勳對峙著,即使因為時勳的強大而導致體內靈力紊亂,幾乎想要吐出血來,時宴也咬牙忍著。

時勳一愣,雖然他只用了兩分的力量,但時宴能抬起頭來和他硬抗,卻是出乎他的意料。時勳的威壓一頓,下一秒如潮水一般退回,時宴突然失去了壓迫,臉色一紅,一口血控制不出湧了出來,沿著唇角流了下來。時宴立刻抬起手,將血擦去,然後用手絹將沾了血的手背一點一點地擦掉。

時勳見狀,不由得有些赫然,他堂堂時家代家主,紫級強者,居然為難了一個連普通人都不如的盲人,而且還是他的小輩。心中有些羞愧,但他抬頭看時宴的眼神,卻與最初略有些不同。

也許這些年的打壓,終於讓時宴開竅了,雖然秉性還是極其惡劣兇殘,但至少比記憶中多了點骨氣。

時勳這麼想著,便開口道:「既然你如今已經是個赤級的馭靈師,準備一下,三個月後參加家族的時光之塔試煉,若是通過,到時我會親自給你頒發馭靈師的證書證明。」

時宴一愣,但他反應極快,迅速點了點頭。

時勳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時勳走後,時宴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了笑容。

時勳的一句話看似簡單,卻包含了不少的意思。首先,這次他殺死馭靈師一事,已經被暫時壓了下來,時家給了他三個月的準備時間,准許他參加時光之塔的試煉,這東西是專門給馭靈師準備的,既然讓他參加,表示承認了他突然冒出來的靈力,一旦他通過,便是承認了他的實力,而這次事情,時勳會徹底為他劃上句號。

當然,若是不通過,恐怕以後的日子可就更難熬了。

時宴唇角揚起一抹自信的笑容,這將是他邁向馭靈師的第一步,而他,一定會通過!

轉眼一個月便過去。

靈水再一次通過雙眼流入體內,隨著相通的五官,緩緩地滑入時宴的喉道。

時宴睜開眼睛,雙眼銀光一閃而過,迅速消失不見。他抬手摸了摸臉頰,果然又是一層污垢。

兩天前,靈水滴入他的雙眼,終於發生了變化。

以往靈水滴入雙眼,往往只能滲透至眼球,然後流出污血,淨化他的雙眼,然而隨著他滴的次數多了,靈水終於緩緩地滲透進去,流入他的體內,而他的體質竟然也跟著改變,皮膚的表面滲出污垢,而他排出的排泄物,最初也是惡臭無比。

但隨著次數多了,慢慢的,污垢越來越少,時宴的體質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只覺得渾身比之以往輕盈不少。

當然,有得必有失,如今他對靈水的需求越來越大,吊墜滲出的靈水漸漸不夠他使用了,時宴決定將吊墜戴在身上,開始嘗試如何使用吊墜。

可是不論他使用任何方法,吊墜都沒有絲毫反應,他記得這個吊墜曾經會發出銀光,如今卻怎麼也不行了。

時宴無奈,只好繼續老方法修煉。隨著他的體質被改變,體內的靈力更加純淨起來,在體內形成的暖流甚至在中心匯聚成了霧團,在他的大腦中形成一個獨立的空間,隨著霧團在裡頭凝聚不散,體內所能儲存聚集的靈力也增多了不少。

時宴通過書籍明白,他這種靈力霧化現象,只有正式踏入黃級的馭靈師才能擁有,可是當他將靈力外放攻擊之時,身體呈現的光芒,依舊是紅色的。

對此時宴卻是很高興,他能從一個普通廢人突然變成馭靈師,本就是個奇事,若不是時勳壓著,早就翻天了。但若是讓人知道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變成黃級,恐怕將引起整個大陸的轟動,單靠時家的力量根本無法保他。

而如今,他從外表上始終保持赤級,隱瞞實力,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好處只多不少。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奇異的感覺從內心騰升,彷彿在某個地方,有個與他心意相通的東西,正在召喚他一般。

這種感覺時宴已經不陌生了,自從他擁有靈力之後,每隔一段時間,這種感覺便不斷縈繞著他,而且一次比一次強烈,彷彿有什麼在不斷吸引著他,冥冥中要求他必須要過去。時宴抵抗著這股吸引力已經長達半年之久,到了現在,時宴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正巧最近時家展開大會,時勳以及族中幾名長老將進入一個獨立的空間開會,還在時家的最強高手大約為藍級,而時宴所感應到召喚的那個方向,是時家較為偏院的地方,不可能居住時家高手……

時宴決定冒險去看一看那邊究竟有什麼東西,當然,前往之前,他還得做一番部署。

時宴的書房有一張時家的地圖,是以前小時候時家家主擔心他在時家迷路,特意畫給他的,雖然很粗糙,但大致都標了出來,並且還劃出了幾個禁忌區域,對於現在的時宴而言,再結合這具身體的記憶,正好能將時家的詳細地圖勾勒出來。

時宴感應到召喚的方向在南邊,那邊居住的大多是時家的下人,以及飼養的馬匹觀賞動物等等,再過去一些是一個飼獸場,裡頭關押的大多是未被馴服的魔獸靈寵,飼獸場附近還有一個腐屍池和一片榆樺樹林,那些死去的魔獸屍體大多會被扔進去,屍體腐化之後的養分被榆樺樹林吸收,榆樺樹是世上最能產生靈氣的植物之一,由於有魔獸屍體的養分以及固定下人的照料,榆樺樹林鬱鬱蔥蔥,時家能夠這麼充足的靈氣,榆樺樹林也是提供靈氣的一大助力。

那麼……召喚他的那個東西,究竟在哪裡,又是什麼呢?是人,是魔獸,是植物,還是寶物?

時宴藉口去外頭溜躂,去下人居住的地方以及那些普通動物的地方走了一圈,確定召喚他的東西在更南邊,而不論是飼獸場、腐屍池還是榆樺樹林,都有人看守,時宴便找來了羅興,吩咐他去打點一番。

羅興在交際這一塊極為擅長,不出十天,三個地方的看守人全被他混熟了,當然也砸了不少好東西進去。眼看時家會議要結束,時宴立即前往,隨著他離著三個地方越來越近,心中那種召喚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最終,時宴的目光鎖定了腐屍池。

這裡頭存放的都是魔獸的屍體,屍體是不可能召喚他的。時宴緊緊盯著腐屍池,發現腐屍池四週一片平整,沒有絲毫人經常走動拖拽屍體的痕跡,便轉頭問那名看守腐屍池的人道:「你們平常怎麼把魔獸的屍體扔進去的?」

那人雖然不太明白時宴好好一個少爺跑到這裡來湊什麼熱鬧,但還是老實回答道:「飼獸場和腐屍池有相同的通道,魔獸死了之後,屍體直接通過那個通道扔進去就可以了。」

「帶我去看看。」

☆、第七章

時宴走入飼獸場,雖然一心想著召喚他的東西,但還是忍不住被飼獸場的場景吸引。這裡顯然早已形成一定的規模,魔獸被關押在鐵籠之後,定時洗澡,喂食,一切都井井有條,當然,必須得忽略那些魔獸見到他這個生人後,兇猛嗜血的眼神。

被飼養在這裡的大多是幼獸或者進入繁殖期的母獸,以供時家隨時選用,當然,也因此,被關在這裡頭的魔獸品級都不會太高,真的高階魔獸,擁有一定智慧,且不說價值連城,以它們不遜於人類的驕傲,絕對不肯被這樣飼養。

時宴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魔獸,而且還是一口氣見到這麼多,卻絲毫不覺得恐懼,反而有些興趣盎然。

不知不覺走過了一條長長的走道,時宴頓時發現,召喚的感覺淡了,他立刻回頭,照著來的路走了一遍,最終將目光投向一道門內。這扇門,與牆的顏色相近,如果沒仔細看,幾乎就會被忽略過去。

帶路的人見時宴將目光投向裡面,臉都綠了:「少爺,那裡頭下了禁令,不能進去。」

「誰下的禁令?」

「時禪老爺……」下人立刻回答。

時禪……

時宴在腦中回憶這個人的資料,時家人這麼多,時宴不可能每個都記住,會記得的大多是有特殊原因的,而這個時禪上了時宴腦中的名單,卻是因為他的兒子。時禪的兒子時殷,乃時家年輕一輩的最強者,很多人預測,十年後,他很可能將是另一個時勳。因此,時殷在時家的地位很高,他也是家族中上進青年派的代表人物,深得時勳的賞識,現在已經在博拉瑞學院就讀。

憑靠著兒子水漲船高的時禪,這些年在家族中越來越有地位了,但他怎麼會將手伸到這裡?

時宴皺了皺眉頭,走到門邊,道:「你會不會開的了這門?」

下人搖了搖頭:「裡頭有時禪老爺專門派來的人,這道門內的一切我們都管不著。」

時宴點了點頭,給羅興使了使眼色,又溜躂了一會兒,離開了。

出去後,羅興立刻和時宴匯報了他所瞭解到的關於那扇門的一切,比如裡頭的人大概在什麼時候會出來。

晚上時宴悄悄地潛了進來。

白天他就觀察過了,飼獸場裡的人最高不超過黃級,當初時宴還不到黃級,便能親手殺死黃級馭靈師,如今更是不懼怕黃級,就算被發現,大不了使用時光,然後逃遁。

時宴很快來到門旁,這裡頭飼養的魔獸因為他的到來十分暴躁,引得飼獸場的人忙了一陣,但並沒有人發現時宴。

很快,到點了,那扇門被打開,裡頭有人走了出來。

潮濕的空氣撲鼻而來,血腥味和腐臭味充斥鼻間,時宴差點幹嘔了出來。

但時宴還是克制住了,趁著那幾人不注意,潛伏了進去。

待看清裡頭的情形,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後屏住呼吸查看了起來。

裡頭一共有四個看守的人,在他們的面前,有一個巨大的水晶牢籠,裡頭卻困著一頭細小的白蛇。

時宴一看到那條白蛇,呼吸彷彿停止了,他幾乎有一種將白蛇搶過來的衝動,但他很快克制了下來,時宴感覺胸前有一股熱流,低下頭一看,一直不發光的吊墜,此時發出了淡淡的,柔和的銀色光芒。

時宴抬頭看著白蛇,當即明白他為什麼會有被召喚的感覺,難道這條白蛇與吊墜又什麼關係?

白蛇挺直了身體,豎起了鱗片,蛇信子一吐一吐地,危險地看著它面前的這一群人,但很快,它顯然也發現了時宴的存在,不安地挪動著,時不時地朝時宴的方向望來,越發暴躁了。

時宴彷彿受它的情緒影響,體內的靈力不斷翻湧著,怎麼克制也壓不下來,十分的不好受。

但時宴注意到,看守白蛇的那幾人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時宴再仔細一看,發現看守白蛇的人居然全是普通人。但他們身上有很重的殺氣和血腥味,恐怕都是亡命之徒。

很快,白蛇暴躁過後,便是陣陣虛弱,白蛇不安地動了動尾巴,漸漸地沒了力氣,軟軟地趴在了地上。

它面前的這群人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其中一個人見白蛇沒了力氣,迅速打開水晶囚牢的一個開口,然後放了一群嗜血蟲進去。

嗜血蟲與吸血蟲是同一類魔獸,但嗜血蟲卻比吸血蟲更加可怕,吸血蟲只有在有傷口的情況下才會吸血,嗜血蟲卻擅長製造傷口吸食,而且它雖然叫嗜血蟲,但實則並不只是吸血,凡是有生命的東西,它都能把它吸乾成一張皮。

時宴眼看嗜血蟲朝那條白蛇衝去,心裡急的要命,卻咬牙忍耐,很顯然這條白蛇的地位不一般,他們不太可能一次就將這個白蛇弄死。再看他們動作熟練,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

嗜血蟲爬到白蛇身邊的時候,剛剛還軟趴趴的白蛇立刻豎立起來,眼看嗜血蟲紛紛為了上來,白蛇暴躁地擺動著,下一秒,在白蛇的周身發出一道銀色的光芒,頓時嗜血蟲死去了不少,白蛇地尾巴粗暴地甩動,顯然它的力氣極大,居然有不少嗜血蟲被它的尾巴拍扁了。

然而,嗜血蟲終究太多了,白蛇很快後繼無力,當第一隻嗜血蟲爬到他的身上,很快,第二隻,第三隻嗜血蟲都爬了上去,白蛇很快就被嗜血蟲淹沒。

時宴至始至終都在一旁看著,當嗜血蟲淹沒白蛇之時,白蛇那雙充滿人性化的眼中,陰狠地盯著面前的幾人,就算不是針對他,也讓他不寒而慄。

雖然白蛇情況極其危險,但他能感覺得到,白蛇並沒有死。

眨眼半個小時過去,將白蛇吸成蛇皮的嗜血蟲由於找不到食物,開始似乎晃悠,而這些看守的人,準備了個裝血的瓶子,放在外頭,很快,一群嗜血蟲便都鑽入了那個瓶子。

看守的人再將瓶子放到一旁,利用機器將裡頭的嗜血蟲全部絞死,將它們的汁液提煉出來,最後瓶子密封,放到一旁的櫃子上:「這個月的任務交差了,這次這怪物被我們折騰的不輕,接下來可要對它好一點,不然下個月沒法交差我們可都得死。」

「這還用你說……」

他們說話的期間,時宴發現那張被吸乾的蛇皮外表放著白光,然後慢慢地隆起,很快,一條白蛇再一次出現了。

但它顯然比剛才要虛弱不少,白蛇眼中閃過一道凶戾的光芒,趁著那幾個人說話的空當,迅速鑽出他們還沒來得及關上的水晶囚牢。

白蛇的頭才剛剛鑽出來,水晶囚牢就發出閃電般噼裡啪啦的光,將白蛇的頭完全劈中,那股力量極其強大,時宴隔著一段距離也覺得可怕,白蛇居然頂住了,它迅速張嘴咬住了離他最近的一個人的胳膊。

那一口比普通蛇要長上不少的尖利的毒牙,在森冷的燈光下反射的光,一口咬住其中一人的胳膊,動嘴極為狠毒,而且這蛇看似細小,動作卻極大,牙齒貫穿那人的胳膊,再往裡頭一扯,整條手臂都隨著蛇退進水晶牢籠,也跟著蛇進入了。

那人頓時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

剩下的幾人頓時慌了,紛紛圍著那人大叫:「王哥,王哥……」

然而卻無濟於事,蛇毒迅速發作,從那王哥的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腐化成血水,其餘幾人見狀,頓時不敢碰王哥了,而王哥眼看著自己的手臂,肩膀,腰腹化成血水,忍受著這痛苦,王哥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身體,不出五秒,他的頭也被腐蝕的乾乾淨淨,最終成了一灘發黑的血水。

所有人都被嚇到了,包括時宴。

這個蛇毒比他想像中要可怕的多,那白蛇在時宴心中危險指數頓時上升了好幾個層次。

其餘幾個人悲憤地看著那血水,再看被關在水晶牢籠的白蛇,其中一個人發瘋地衝到一旁,拿出了好幾個黑瓶子,裡頭關這的全是嗜血蟲:「你這個怪物,我要你死!!」

其餘幾人見狀,嚇了一跳,連忙攔住了他:「這怪物今天已經被提煉一次了,再來一次會死的!你忘了它什麼身份了,我們平常欺負它沒事,但一旦死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和我們有關係的所有親朋好友,全都得陪葬!」

那人被旁人這麼一勸,頓時冷靜下來,看著地上的那一灘血水,大哭了起來,其餘人紛紛安慰。

沒人再去在意那條白蛇,自然也沒看到,它轉過身體,緊盯著時宴所在的方向神。

時宴被這白蛇盯著,恍若實質的目光,令時宴脊背發涼,幾乎產生一種奪門而出的慾望。雖然看得出這蛇虛弱的很,此時它也軟趴趴地看著他,但就是令時宴覺得毛骨悚然。

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第八章

時宴見差不多了,連忙撤退回到自己的院子,這一晚上,時宴閉上眼,滿腦子都是那條白蛇的模樣。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他一定要查個清楚。

時宴書房的書他幾乎都看遍了,魔獸這一塊的他雖然沒仔細看,但他記得並沒有提到這種高智商實力強悍的蛇形魔獸。

整個時家藏書最完整的莫過於藏書閣,前三層可以免費去,三層以後的都有不同限制。

一旦他動用靈力,那召喚的感覺便縈繞在心上,時宴明白這白蛇和自己息息相關,不弄清楚,他寢食難安,因此第二天就前往藏書閣。

有針對性地尋找,結果始終沒有看到有關於這白蛇的信息,時宴將目光望向更高層,便回到藏書閣門外,那兒坐著個糟老頭子。

「曾叔,我想看三層以上的書。」時宴對著這個糟老頭子,畢恭畢敬地道。

這個老人也是時勳請來的,但其實真實身份卻是家主的好朋友。表面看上去雖然是藍級,但他的戰鬥經驗極其豐富,步法詭異,時勳將他安置在這麼重要的藏書閣,可見對他的信任。

曾叔抬頭看了一眼時宴,眼中的神情很快被驚訝所取代,儘管沒有親自測探,但只要一眼,他便發現了時宴的與眾不同之處,從時宴周身隱隱散發出的靈力,顯然比普通人要純淨不少。

他是時家家主時連的好友,曾不止一次見過時宴,絕對是個普通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馭靈師,但時宴卻創造了奇蹟,並且比普通馭靈師還要強一些,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對於這個時連最疼愛的孫子,曾叔倒是挺和顏悅色的:「你是時家嫡系,雖然還沒得到認證,不過已經是一名馭靈師了,滿足查看四層的要求。」

時宴笑著點了點頭,朝四層走去了,藏書閣每一層都有布下禁制,除非曾叔放人,否則他說時宴只能進四層,時宴絕對上不了五層。

時宴在裡頭廢寢忘食呆了五天,終於找到了一絲關於這個白蛇的線索。

此時時宴手上捧著的一本乃是介紹時家先祖的一些奇遇,其中提到時家一名黑級先祖,十分喜愛遊歷天下,曾在域外偶然見到一條十分強大的妖獸,費了極大的功夫將這妖獸捉回來,此妖獸極為強大,不能馴服因此將它封印變成了幼體形態,想不到居然是一條十分漂亮的白蛇,因此給妖獸起名為辰光。

「辰光……」時宴翻遍了前幾層的藏書閣,只找到了這麼點線索,自然不甘心,但卻也無可奈何。

時宴只好合上書,拿出紙筆自己推算起來。根據這名先祖所在的時代推斷,這條白蛇被囚禁在時家居然已經超過了千年,能被記錄在先祖的事例中,雖然只有寥寥幾筆,但可見先祖對著白蛇十分的喜愛。時宴將白蛇的特點一一寫了出來,當即分析出了這條白蛇如今在時家的地位。

當初時家先祖極愛這白蛇不假,但千年過去,時家家主位置不管更換,這常年保持幼體被囚禁在牢籠中的妖獸早就被人遺忘。因此才輪到時禪派人看守,從這白蛇身上搾取好處。時禪雖然有個好兒子,但生性狡猾謹慎,時禪對這白蛇下手,必然也是偷偷摸摸,只敢折騰一番,卻不敢弄死,怕的就是被人發現。

而那白蛇本是上古妖獸,被先祖賜名,恐怕擁有不亞於人類的智慧,被時家囚禁百年,又被普通人折磨……

時宴的吊墜與白蛇具有特殊的聯繫,若是這個時候時宴答應將白蛇救出,也許能趁此機令它臣服……

至於反噬的問題,只要和白蛇簽訂下相應的契約,便可迎刃而解。

時宴想要復仇,擁有強大的能力,除了自身需要變強之外,外力也是極為關鍵的,時宴打定主意,晚上的時候,他再一次來到了飼獸場。

這裡頭看守白蛇的都是普通人,時宴一個馭靈師佔據了極大的優勢,這幾人雖說是看守白蛇,但大概日子久了極為放鬆,幾人邀成一桌頓時玩起了賭博遊戲,時宴趁著他們不注意,走到了白蛇辰光面前。

白蛇早就發現時宴地到來,立刻挺直上身緊緊盯著時宴,一雙豎瞳緊緊盯著時宴,蛇信子一吞一吐,隨著它尾巴的擺動,空氣中的靈氣彷彿也被它控制的翻滾,時宴頓時十分不好受。

時宴頓時明白,他還來不及表態,這白蛇倒是先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時宴冷笑一聲,隨手將水晶囚籠打開,扔進去了個丸子,這是飼獸場專門獎勵給魔獸的東西,能夠提升魔獸體內靈力的藥丸。

白蛇看也沒看那藥丸一眼,雖然對方是一條蛇,但時宴卻從對方的神態中看出了不屑的神情。

時宴又扔了個高級的丹丸進去了,這在飼獸場裡頭可是寶貝,只有懷孕了的魔獸才有機會吃到一次。

白蛇瞟了那丹丸一眼,抬頭看時宴,時宴幾乎從那眼神中瞧見了鄙視。

時宴也不急,最後拿出了個瓶子,將瓶子打開,陣陣靈氣散發出來,白蛇的目光當即被那瓶子吸引。

時宴將瓶蓋蓋上,然後扔了進去,白蛇看了一眼,卻沒有立刻去撿,而是轉頭看向時宴。

時宴對它勾唇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

待時宴離開後,白蛇這才爬過去,尾巴一拍,瓶子頓時變成了粉末,而裡頭所裝的靈水頓時懸浮在半空中,白蛇嘴巴一張,靈水全部吞入白蛇體內,白蛇眼中閃過一絲極其愜意的神情,然後身體蜷縮成一團,閉上了眼睛。

片刻之後,消化完這些靈水,白蛇周身發出一層微弱的光芒,在白蛇的控制之下,迅速收回,白蛇懶洋洋地蜷著身體,陰冷地看著還在賭博著的那幾個人。

時宴回到自己的院中,心情甚佳。

果然這吊墜與白蛇有著密切的關係,見靈水對白蛇起作用,時宴明白,只要白蛇有求於他,收服白蛇的日子不遠了。

轉眼離時光塔試煉的日子越來越近,時宴卻始終停留在黃級,無法突破綠級。時宴習慣了之前一日千里的進步,如今停滯在黃級,也曾有過情緒不穩,他很清楚,之所以無法再突飛猛進,是由於靈水對他的效用越來越差。他體內的濁污早已被靈水清楚乾淨,連半盲的雙眼只要靈力一湧入,便與常人無異,他的靈力也比常人要純淨不少,這都是靈水帶給他的好處,而接下來,則需要他自己努力了。

認清了自己後,時宴也沒閒著,體內霧化的靈力還不好控制,時宴每日都在勤勉修煉,終於在他晝夜不停地刻苦之下,體內的靈力衝破身體各個部位,渾身遊走,收發自如,之前時宴的很容易被人看穿靈力的純淨度,正是因為他靈力進展太快,他不好控制的原因,如今他將靈力內斂,除非對方是個高階馭靈師,並且可以探入他體內查看,否則也不容易看出他與別的馭靈師的不同。

經過這一番努力,時宴完全站在了黃級巔峰,只需要一個機緣,便能突破綠級。

而白蛇辰光那邊,時宴隔幾日就去探望,白蛇雖然對他仍然抱有敵意,但對靈水卻越發依賴起來,有幾次時宴因為修煉耽誤去的晚了,白蛇一見到他,便無比暴躁。對此,時宴十分滿意。

與此同時,在時宴的後方支援下,羅興在時家混的如魚得水,此人簡直就是個交際天才,時宴發現羅興甚至勾搭上了幾名家族長老院中的下人。對此時宴不得不開始正視羅興,羅興是個人才,雖然有些勢利眼,但本性不壞,現在更是對他忠心耿耿。他這輩子不可能困在時家內,將來想要復仇,時家不能作為他的後盾,他要做好獨立的準備,那麼,組裝自己的力量,就必須從現在開始打算。

具體細節恐怕需要細細思量一番,時宴決定以後找個機會和羅興溝通一下,而眼下,他將全力以赴時光塔試煉。

而這一天,終於來臨。

時光塔位於時家的正中心位置,是一座黑色的巨塔,高聳入雲,每一個時家馭靈師一生只有一次機會進入時光塔進行試煉,那就是在馭靈師能力覺醒之時。一旦進入,將會在裡頭遇見各種不同的狀況,根據個人際遇不同,收穫不一,而對於大家而言,最重要的莫過於時光塔的時光之靈,只有捕捉到時光之靈的時家子孫,才能成為時家承認的馭靈師。

大多數人會在裡頭待上七天至三十天不等,三十天後,若是還未出來,便當做是死在裡面了,因此可見進入時光塔也是具有一定的風險。

此時,時宴與眾多時家子孫,正站在時光塔前的巨型廣場前,等待時家負責開啟時光塔的長老的到來。時光塔每隔兩年開啟一次,進入的往往都是七八歲的孩子,這些都是家族未來的希望,因此時家非常的重視,時光塔的長老會在一旁親自監督。

而時宴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混跡在七八歲的孩子中,便顯得尤為的突兀。

有不少人看向時宴的目光尤為怪異,顯然時宴的事情早已在時家中傳開,但奈何時家太大,時宴平常也不愛出門,許多人都沒見到他現在的模樣。大家族中的孩子往往容易早熟,別看這些孩子只有七八歲,但各個看向時宴的目光,都帶著幾分探究與思索。

時宴只裝作沒看到,低著頭將自己調整到最完美的狀態。

開啟時光塔的長老終於到來,當他站在眾人前方盯著大家,時宴只覺得這個長老彷彿化成一座無形的山峰,將他壓的幾乎喘不過起來:「時光塔是驗證你們能否成為馭靈師的關卡,也是你們邁出馭靈師的第一步,也許來之前你們已經聽過家中長輩所說的關於時光塔之事,但我在這裡再次強調一遍,進入時光塔,一切看機緣,只有捕捉到時光之靈並且安全出來的人才能成為家族承認的馭靈師。若是你們在裡面死了,或是殘廢了,家族概不負責,這將是你們成為馭靈師的代價!馭靈師修煉困難重重,一個不小心便會死亡,如果連第一步都走不出去,還是儘早放棄的好。至於你們如果在時光塔內另有機緣,不論得到什麼,都是你們的私有物品,擁有絕對的處置權。」

「是。」一群七八歲的孩子認真地回答道,童音在空中迴蕩。

時宴只覺得長老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頓了片刻,便聽長老道:「既然沒人退出,那便進來吧。」

☆、第九章

長老的話音剛落,時宴只覺得眼前的景物一轉,兩三秒後,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漆黑。

時宴幾乎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過去,上輩子他視力不好,光線一暗就什麼都看不清,此時時宴將靈力集中在眼前,同樣無濟於事,當他聽到四周傳來陣陣驚呼後,當即明白,他們被傳送進時光塔了。

突然,有什麼東西破空襲來,時宴五感極為靈敏,渾身汗毛一豎,條件反射地避開,下一秒,那東西從他的身旁擦身而過,擊中站在時宴身後的人,時宴只聽到什麼東西插.入血肉的聲音,隨即有人悶哼一聲,便倒下了。

時宴頓時大驚,這片黑暗中另有玄機,誰也想不到,時光塔一開始便會來這麼一出。

又是一道破空聲傳來,時宴迅速彎下腰,那東西從他的身體上方橫空飛過,又是幾道破空聲接二連三襲來,時宴的聽力不自覺被弄亂,只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逼近,時宴連忙側身一閃,但卻晚了一步,只覺得小腿處一涼,隨後火辣辣的疼痛襲來!

時宴伸手一摸,手頓時濕漉漉的,好在那他閃躲的及時,雖然受傷,但卻只是擦到了皮,並不太影響行動。

接下來時宴打了十二分警惕心,與此同時,終於有人開始使用靈力,對於馭靈師而言,使用靈力戰鬥和抵禦幾乎已經成為了本能,但站在這裡的全是新手,包括時宴在內,都忘記了他們擁有靈力這件事。

不少紅光立刻在黑暗中閃現,但隨即時宴發現,使用靈力抵禦的人,竟然更容易中招,那些攻擊,幾乎都是針對使用靈力的人。

幾次之後,誰也不敢用靈力了,時宴發現,在場有不少人聽聲辨音的能力都不錯。

時宴和這些人有默契地交錯開,相互不影響對方,時宴一邊閃躲,一邊尋找出路,不知不覺終於摸到了牆壁,他繞著四處走了一圈,終於發現了有一處至始至終都沒有受到攻擊,那是個極窄的凹陷處,此時正躲著一個瘦弱的男孩。

時宴立刻道:「你出來一下。」

男孩的呼吸聲便重了,卻沒有說話。

「你出來,我保你不受傷。」這個窄窄的凹陷處只適合七八歲的男孩走過去,像時宴這樣十四歲的少年,得側身擠過去才行,時宴已經確定這裡必然是其中一個出口,但這個男孩堵在這裡,看樣子怕的要命,時宴的身後還不斷有攻擊襲來,見男孩死活不肯答應,漸漸的,時宴有些不耐煩了。

險險躲過一道攻擊,時宴最後一絲耐心終於耗光,時宴伸手,使用蠻力將那個男孩給揪了出來,男孩立刻在半空中張牙舞爪地掙扎,甚至還咬了時宴兩口,時宴將他扔到外頭,順道帶著他躲過幾次攻擊,果然發現在凹陷處有一個機關,當時宴按下那個機關後,凹陷處瞬間打開一道豁口,與此同時,立刻有五個豁口一同打開,光亮照射進來,早已適應黑暗的人紛紛眯起了眼睛,隨後大喜,立刻朝各個豁口湧去。

時宴第一個閃身進入他眼前的通道,順道還將那個男孩也帶上了。

然而當他前腳剛踏入那通道,只覺得手中一空,當時宴完全走入那個通道時,回頭一看,沒有任何人跟上來。

整個通道冷冷清清的,只有他一個人,剛剛牽著的男孩不知不覺也不見了。時宴立即明白這恐怕是個人考驗。他小心翼翼地在通道內行走,走了約十幾分鐘,一個拱門出現在眼前,一路行來,他居然沒有遇到任何攻擊。

以時宴的視線,能夠看得到拱門內的部分景象,那顯然是一個廳殿,正中央放著一張桌子,上頭有徐徐焚燒的香爐,有一套茶具,還有一個小盒子。

時宴心中一喜,抬腳踏入拱門,就在這一瞬間,一道利劍襲來,從上而下,似乎直接要插穿時宴的腦袋!

時宴情急之下,眼中銀光一閃,時間停止,時宴只來得及往前方一撲,兩秒之後,一切恢復如初,利劍插入時宴剛剛所站立的地方,直接插入地板,甚至還出現了裂紋。

時家的天賦技能是六大家族中最難煉的,因此時家的高手甚少,但不得不說,這個技能實在是太好用太逆天了,不論在什麼情況下,時間都是極為致命可怕的!

時宴渾身頓時被汗水弄濕,整個身體都是癱軟的。

使用時光,在不同的情況下,消耗也是不同。以他現在的級別,與其說是將時間定格,倒不如說將靈力定格,前兩次他使用時光,第一次是羅興從半空中掉下來,根本沒費什麼力氣,而第二次雖然費力了一些,但很快就被木銀心治好了。

然而這一次,這把利劍不僅來的猝不及防,上頭攜帶的靈力更是出乎意料的強,單靠這把利劍,殺死兩個黃級都沒問題!

這一下瞬間將時宴體內的靈力掏空,更糟糕的是,他這一撲,人進入了拱門內,當他抬頭,看到的景象卻與拱門外看到的截然不同。

還是同樣的廳殿,但此時裡頭已經聚了五個人,各自手上都有所收穫,其中一個人站在那桌子後,手上抱著那茶壺,而四個人站在他的對立面,顯然,奪寶的戲碼正在上演。湊巧的是,手拿著茶壺的那人,正是剛剛躲在凹陷處的那個瘦弱男孩。

時宴的突然闖入,令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帶在場的雖然都是稚齡兒童,眼光卻十分毒辣,那四人中為首的孩童盯著時宴兩秒,突然笑了起來:「原來是家族廢物……靈力耗盡,果然廢物就是廢物,別以為你有了點靈力就能成為馭靈師,和你同一批進入時光塔,簡直就是我們的恥辱。」

聽著這個七八歲的小鬼頭一臉正經不屑地諷刺自己,時宴終於勉強體諒當初時勳的心情了,時宴懶得理他,體內的霧化靈力只剩下了稀薄的一點點,時宴立刻將它調動起來,在全身遊走,同時汲取外頭的靈氣補充自身。

那孩童見時宴居然不搭理他,頓時就惱怒了,七八歲的孩子,就算心機再深沉,卻還是單純了點,不懂的眼下搶奪寶物才是最要緊的,反而覺得時宴落了他的面子,不教訓時宴一頓,以後另外幾個人哪還能服他。

他迅速走了過來,照著時宴的身體就踢了幾腳,見時宴一動不動,頓時明白時宴靈力消耗過度,連動彈都費力,他立刻抬起腳,照著時宴的臉就想踩下去。

就在這一瞬間,時宴突然睜開眼,渾身紅光一泛,靈力凝聚與手中,鋒利的靈劍在半空凝聚而成,那孩童猝不及防之下,踩在了那靈劍上,當即鞋子被劃破,腳掌皮肉給割翻,血湧了出來。

那孩童慘叫一聲,摔倒在了地上,時宴毫不客氣地按著對方的身體,站了起來,不管那孩童的哭叫,慢慢走到另外三個人面前。

時宴渾身的紅光雖然顏色非常的淡,看似級別低到不能再低,但鑑於他剛剛傷了人,此時眼神冷冰冰的,個頭也比另外三個要大上不少,那三個孩童立刻盯著時宴,不敢有任何動作。

時宴走到那個瘦弱男孩面前,連著兩次遇到他,也算是有緣,時宴直接帶著他,朝大廳的另一個出口走了。

在他們眼前的是交錯的通道,時宴隨便找了個方向走去。

剛走出那個出口,那個孩童便弱弱地開口了:「你好,我的名字叫時洋,我是時淇的弟弟。「

見時宴看了他一眼,沒搭話,時洋愣了一下,猶豫了片刻後試探地問道:「這兩天你有遇到什麼事嗎?」

「兩天?」時宴一愣,轉頭看向對方。

時洋不明所以地看著時宴。

「你上次見到我,是在兩天前?」時宴道,「你在這裡待了兩天?」

時洋點了點頭。

時宴一怔,終於明白這裡為什麼叫做時光塔了。

難道對於每一個進來這裡的人,時光塔給他們的安排的時間都是不同的?那麼外頭的時間又是怎樣?

時宴幾乎震驚於時光塔的能力,但很快他便自我否決了,這個世界怎麼可能存在這麼逆天的東西,如果是在不同空間時間流速不同,導致每個人對時間的感覺不同,還可以說的過去,但他們明明在同一個空間。那麼很有可能,便是這裡的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可是這裡的寶物……最大的可能就是真真假假,現實與虛幻交錯,造成時間流逝的錯覺。

腦子裡想著這些,時宴臉上卻面無表情,時洋見時宴陷入思索,心中緊張極了,將那茶壺抱得緊緊地,彷彿深怕時宴奪走。

時宴想明白了後,看向時洋,見時洋那小動作,當即明白對方在想些什麼,剛想告訴他他不會搶他的茶壺,時洋就先開口了:「這東西對我很重要,我不會給你的。」

時宴一聽,臉色就沉了下來,時洋見狀,更加認定時宴要奪他的寶物。

「看來我們分開走比較好。」時宴說完,轉身朝一個岔路走去,時洋見時宴毫不留戀地離開,愣了一下,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時宴很快就將那個時洋拋之腦後,因為,掛在他胸前的吊墜發光了。

這次發光的不是那顆銀色的寶石,而是環繞著寶石的金屬,時宴明白這吊墜絕非凡物,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發光,心情當即雀躍起來。

將吊墜握在手心,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靈水的緣故,時宴覺得他與這個吊墜之間產生了一絲細微的聯繫,此時金屬發著光,時宴隱約能覺得,這金屬渴望著朝一個方向走去。

時宴在這個迷宮一樣的通道內兜兜轉轉,最終在金屬的指引下,跨過了一扇發著光的大門,時宴做足了迎面襲來攻擊的準備,但當進入後,眼前的景象讓時宴大吃一驚!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嶺~的地雷~~233333


☆、第十章

時宴眼前,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銀色海洋,而在半空中,無數銀色的光點在半空中閃爍,銀色的螢光一閃一閃,成群結隊,排成各種不同的形狀,但唯一一致的是,不論它們組成什麼樣的光群,都是環繞著中心一個最大的黑色的光旋轉。

天空銀色的成片螢光與銀色的海面相互輝映,彷彿整個天地都是銀色的,時宴站在這海岸邊,顯得尤為的渺小。

時宴無法理解為什麼會在時光塔看到這樣壯闊的景象,但他明白,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這些銀色的光點,全部都是時光之靈!

他們進來的目的是什麼,不是為了那些寶物,而是得到一個時光之靈,從而得到時家的認可成為正式的馭靈師!

而此時時宴眼前又這麼多的時光之靈,一眼望去一望無盡,抓都抓不完!

當然,也因為這樣,時宴根本不敢動手,這麼多的時光之靈,每一個對著他來一個攻擊,時宴不出一秒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時宴站在原地不敢動彈,但不代表時宴胸前的吊墜也會和他一樣安分。

時宴眼看著胸前的吊墜緩緩地漂浮起來,懸空在他的胸前,而鑲嵌著寶石的金屬的光芒也越來越刺眼。

突然,吊墜脫離了時宴的胸前,徑直朝那半空中黑色的光點飛去!

時宴想抬手阻攔,但吊墜的速度飛快,一眨眼便衝入了黑色的光點中,迅速被吞沒。

時宴呆呆地看著,好在他還有和吊墜還有一絲微弱的聯繫,時宴緊緊的盯著那黑色的光點。

很快,半空中黑色的光點彷彿受到了影響,越來越暗,光球也越來越小,最終變得與普通的時光之靈一樣大小,只不過顏色是黑色的。

四周銀色的時光之靈彷彿全部受到驚嚇一般,紛紛朝黑色的光點衝去,時宴這算是看明白了,當銀色的時光之靈衝向黑色的時光之靈,很快便會被吸收,之後黑色的時光之靈便會比之前要大上一點點,但不知為什麼,剛剛變大之後,又會立刻便小,彷彿被無形的東西給吞噬了。

就這樣一增一減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時宴在一旁觀看了一會兒便失去了耐心,很快坐了下來利用這點時間修煉。這裡的靈氣非常的充裕,比時家還要充裕不知多少倍,趁著有時間抓緊時間修煉。

進來之前,時宴便準備充足,帶了不少糧食,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時宴餓了就吃,困了就睡,眼看半空中的時光之靈越來越少,而這裡的靈力在這幾個小時內也明顯下降,時宴便停止修煉。

時宴在這裡待了這麼久,不僅將之前消耗一空的靈力全部補足,體內的靈力似乎因為這次的消耗,儲存量反而比以前要高了一些,霧化也更加濃郁了。

此時時宴開始嘗試聯繫吊墜,他與吊墜那一絲聯繫十分模糊,但還能感覺吊墜就在這附近。眼看半空中的時光之靈越來越少,只剩下了寥寥十幾隻,而那黑色的光點終於後繼無力,從半空中跌落了下來,但奇異的是,它跌落的方向,卻是時宴所在的方向。

眼看黑色的光球撞進自己的懷裡,時宴想要閃躲開,卻感覺到吊墜也在裡頭,最終還是停在原地沒有動彈。

黑色的光點衝進時宴的懷中,時宴被這股衝力弄的倒退了幾步,低下頭一看,吊墜不知不覺回到了他的胸前,而他懷裡的黑色光球,赫然是一個長的和兔子很像的時光之靈。

普遍的時光之靈都是銀色,並且擬化成食草動物,長著一雙透明的翅膀,因為是靈力所化,能夠被馭靈師吸收,最終成為銀色的鑰匙的印記,浮現在馭靈師的手腕處,這也是時家馭靈師的標誌之一。

但這隻卻與眾不同,居然是黑色的,連翅膀也是黑的。雖然整個身體一片漆黑,但眼睛卻是銀色的,與時宴施展「時光」之時的瞳色非常像,由於是兔子的模樣,雖然這個時光之靈長的很古怪,但看上去並不可怕。

見時宴看向它,黑色的兔子眨巴了一下眼睛,它嘗試動了動翅膀,似乎想要飛起來,但卻無濟於事,反而在時宴的懷裡跳了跳,見時宴緊緊抓著它不放,兔子又沖時宴眨了眨眼睛,開口道:「你好,可愛的小人類……」

時宴臉色一變,時光之靈說白了是由靈力形成的,只是一種象徵而已,因此是沒有意識的,但這隻兔子居然會開口說話?

這顯然已經不僅僅是有智慧的生命了,能夠和人類溝通,智商甚至可以媲美人類。在魔獸界中,只有頂級妖獸才能做到這樣。

「哦……請溫柔點,溫柔點行嗎……雖然我看上去很胖很可愛,但實際上我是非常脆弱的!」兔子嚴肅地道,「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到了震驚,看來你已經明白我是一個有生命的智慧生物,所以,接下來的談判,我希望你能用尊重平等的態度,面對我。」

「談判?」時宴很快回過神來,挑眉。

「是的……」兔子扇了扇翅膀,沖時宴眯了眯眼睛,「我們能以這麼驚喜的方式見面,看來我們之間十分的有緣,不如我和你做個交易吧,我幫你捉一個時光之靈過來,讓你完成家族任務,而你呢,幫我放回到海裡去……」

「你能幫我捕捉到時光之靈?」時宴比了比天上,「你飛得起來嗎?」

「哦,雖然我飛不起來,但你千萬不能小看我,這些時光之靈非常的狡猾,但我有辦法對付它們,只要你答應我們之間的交易……」

「你怎麼知道時家的家族任務?有人和你提起過?」時宴打斷它的話,問道。

「這個……不用人提醒,你們兩年都有人進來,目的實在是太明顯了……其實你們如果只要時光之靈還好,但你們這些貪婪的小傢伙,還想要這裡所有的寶物,得了一件不夠,還想要更多,自己得到了還不夠,還要去搶奪別人的,七八歲的小鬼就這樣,也不知道那些老傢伙怎麼培養的,後代的素質問題是個非常嚴肅的話題,這些年進來的小鬼一個比一個討厭,真是煩透了……」兔子巴拉巴拉地說著也,不知不覺抱怨的話說出了一大堆。

時宴聽著它嘮叨,也不打斷,直到兔子說的口乾舌燥,它舔了舔嘴巴,看向時宴:「於是,我們的交易你答應嗎?」

「你覺得我會答應麼。」時宴笑道。

「當然會了!我一看到你就和普通的小鬼不一樣,你看,相同的年齡,你的身高比他們高,身型比他們優美,如此纖細,像個美麗的少年,你的臉蛋長得比他們漂亮,你還遇到了我,我相信你是個善良的孩子,也是個懂的權衡的孩子……」

「你說錯了,我之所以比他們高,比他們大,是因為我的年齡比他們大。所以,不用在我面前隱瞞了,你是這些時光之靈的創造者吧?你能夠吞噬這些時光之靈增強自己的力量,長的又與普通的時光之靈不同……」時宴說著,陷入了思索,「顯然你十分瞭解時家的情況,而且對整個時光塔的寶物存放地瞭若指掌,每一個進入這裡的人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還很熱衷於整蠱給進入這裡的馭靈師製造麻煩……能夠操控時光塔,並且創造了時光之靈,難道你是時光塔的塔靈?!」

時宴說著說著,被自己的結論嚇了一跳。

如果他說的話是事實的話,那麼時光塔就不是一個建築了,而是一個魂器!

這個世界的寶物器具被分成了四個品階,分別是鏈器、寶器、靈器、魂器。其中魂器是最為高階的,只因為魂器本身具有器靈,器靈擁有不遜於人類的智慧。但據聞魂器已經好幾千年沒出現過了,時宴一度以為魂器只是傳說中的東西而已,卻沒想到,時家的時光塔,居然會是一個魂器!

兔子見時宴看他的眼神變了,頓時明白大事不妙,但任他怎麼狡辯,時宴早知它與普通時光之靈不同時,便不會打算放他走,此時懷疑它是魂器的器靈,就更不可能讓它離開了。

兔子見時宴不為所動,頓時著急了,利誘不成便開始威逼。時宴哪會輕易上當,拿出吊墜往兔子面前一晃,兔子兩眼立刻直了,一下子便老實了下來。

時宴心中頓時一凜,若這兔子果真是時光塔的器靈,那麼連魂器器靈都能降服的吊墜,又是什麼東西?

這個吊墜時宴待在身上多年,算上上輩子的,怎麼著也有十幾年了,如今更是與吊墜有了一絲聯繫,卻不見裡頭有絲毫生命跡象。

這個吊墜的來歷迷霧重重,時宴無法窺知真相,也懶得再想,他看得出這兔子外強中乾,索性就直接調動起體內的靈氣,打算將兔子吸收了。

兔子見時宴要吃掉它,立刻慌張起來:「等等!你要不吃我,我就告訴你一個關於你的秘密!」

「沒興趣。」時宴明白這個兔子巧舌如簧,哪會上當,繼續調動靈力。

「我答應和你簽訂平等契約,讓你以後有了時光塔的助力!你別吃我!!」兔子見時宴不為所動,連忙吼叫到。

兔子這句話讓時宴的動作一頓,兔子頓時心中一喜,心想小樣兒看你不上當。

☆、第十一章

哪知時宴動作頓了幾秒後,又繼續了。

兔子見狀,只覺得自己馬上就要進入時宴體內被吸收乾淨,連忙眼淚汪汪地看著時宴:「那你想要怎樣才能不吃掉我。」

「簽訂主僕契約,你單方面主動認我為主。」時宴立刻道。

「這不可能,我堂堂高階魂器器靈,在時家這麼多年都無人可馴服我,我的底線是平等契約,否則寧死不從!」

「那就死吧。」時宴冷冰冰地道,加快了速度。

兔子眼看著自己的身體慢慢變成透明,靈力朝時宴湧去,一開始它還抱著僥倖,它的靈力儲存極為恐怖,就算來個黑級也很難吸收它,更何況時宴只是個赤級小鬼,恐怕最終的下場只是爆體而亡。但很快兔子就絕望了,因為多餘的靈力居然全部被吊墜吸收了。

剛剛這個吊墜攻擊它的時候,它死命保住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勉強保住了本體出現在時宴面前,結果最終還是要淪到被吊墜吞噬的結局,兔子眼淚汪汪地掙紮了片刻,開口道:「好吧,我和你簽訂主僕契約。」

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個吊墜的品階比它要高,現在的它無法反抗,但如果和人類小鬼簽訂了契約,相互之間不能攻擊,它反倒安全了,等將來它也升到那個高度,趁著這吊墜沒有器靈的時候,它反而又機會將這個吊墜給吃掉!

人類的壽命不過百年,它最多屈辱百年就能重獲自由,而等它吞噬了這個吊墜,從此天下間再也沒有什麼魂器是它的天敵,這麼一想,其實還是划算的。

兔子心中打著這個如意算盤,時宴見它眼神一閃一閃的,自然知曉這個狡猾的兔子肯定有什麼鬼主意,不過既然對方答應簽訂主僕契約,時宴就不擔心它會掀出什麼風浪。

時宴停下動作,兔子見時宴緊緊盯著自己,它舉起一隻爪子,在自己的眉心一劃,一個繁複的黑色圖案頓時呈現,兔子閉上眼睛喃喃道:「以天地之間的靈氣為證,我八喜自願臣服於眼前這個少年之下,成為他的僕人,在他有生之年守護他,用不背棄,如有違背,灰飛煙滅。」

兔子的話音剛落,時宴只覺得渾身黑光一泛,那些光芒全部凝聚在他的左手手腕處,最終形成了一個黑色的時光塔的符號。

那一霎那,時宴只覺得自己的靈魂中多了什麼東西,仔細一感覺,竟然是兔子的意識。

「原來你的名字叫八喜……」時宴道,「你我雖然簽訂了主僕契約,但鑑於你是魂器,並且年長我很多,以後不需要叫我主人,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的名字叫時宴,時家的眾多子孫之一,也是一名黃級馭靈師。」

時宴道,他看得出八喜心中的不服氣,打一棒再給一甜棗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兔子一愣,隨後眯了眯眼睛:「居然是黃級馭靈師……」

「我來這裡的目的是時光之靈,手腕處需要變成鑰匙的形狀。」時宴道。

「鑰匙什麼鑰匙……你手上的黑塔表示代表了我對你的臣服,是最高級的,你拿這個出去就可以了,保證嚇死你們時家那一堆老貨……」兔子揮了揮爪子,不在意地道。

時宴臉色一沉:「我不想這麼快引起別人的注意,你和我簽訂主僕契約的事情,我要隱瞞到適當的時機再公開,你是時光塔的塔靈,我看你別的不會,倒是很擅長製造幻術,不會連這點東西都掩蓋不了吧。」

八喜聞言,哼哼唧唧了幾下,最後還是將時宴手腕上的符號改成了銀色的鑰匙。

八喜很快以受傷很重為藉口,躲進時宴的身體裡去了,它是由靈力所變化而成的智慧型生物,能夠潛入時宴的身體。

偌大的海岸邊就剩下時宴,以及半空中懸浮的十幾個瘦癟癟的時光之靈,時宴看著半空中懸浮的銀色光點,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神情。

整個時光塔的時光之靈就剩下這麼幾個,這麼大一筆資源在手,不利用一下簡直就對不起自己。

這些時光之靈是之前倖存下來的,因此早已沒了什麼力氣,沒有八喜的幫助,它們很快便慢慢沉下來,時宴迅速將它們全部捉住,八喜立即在這個時候跳了出來:「喂喂,你把它們全捉走了,以後進入時光塔的人怎麼辦。」

「這些是我們這一批人用的,至於以後的,你現在多弄出幾千幾百個,夠用就可以了。」

「我現在受重傷,製造不出來。」八喜哼哼了兩聲道。

「那等你傷好了再弄就可以了。」時宴懶得理他,他一眼就看穿了八喜是想拿好處的,雖然他還不知道他身上有什麼好處可以給八喜壓榨。

果然,八喜見時宴不理會它,好一會兒後蹭到時宴的身邊道:「你那個吊墜裡頭靈氣充裕的都快滿出來了,你隨便分給我一點靈水,我弄出時光之靈,免得以後你們時家馭靈師進來完成不了任務,那你從此以後就是時家的罪人了。」

時宴睨了他一眼:「靈水可以給你,以後老老實實聽話,別搞一些小動作。」

八喜立刻猛點頭答應,時宴讓八喜留在這裡繼續搗鼓它的時光之靈,而這十幾個虛弱的時光之靈,就直接被時宴帶走了。

時宴出去的時候,好巧不巧遇到了一群正準備進入這裡的人。

這裡是時光之塔最核心的地方,時宴不知道八喜怎麼會將他們放進來,不過已經和他沒什麼關係了,時宴面無表情地從他們身邊走過,人群中,時洋望著時宴的背影,突然,他的視線緊緊盯著時宴的手腕,那裡有個銀色的鑰匙符號,稍稍露出了一角。

一群人見時宴從裡頭出來,立刻往裡面趕去,當看到空蕩蕩的海面時,頓時愣住。

「已經過去二十七天了,再找不到時光之靈,我們全部人的任務都失敗……這輩子都得不到家族的承認!」其中一個人盯著海面喃喃道。

他們來之前做足了準備,也曾聽家族的人說過時光塔的事情,大多在前二十天就能找到時光之靈,剩下的十天則吸收時光之靈化為己用。

找不到時光之靈,大家幾乎都絕望了,有的人甚至抱頭痛哭起來,這時,時洋站了出來:「剛剛出去的那個人,我看到他手腕上有符號。」

他的話音剛落,在場寂靜片刻,之後所有人立即出去,朝時宴離開的方向衝去!

可惜,他們卻再也找不到時宴的蹤影,反而在一天後,找到了個售賣時光之靈的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時宴,不過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時宴還讓八喜將他的外貌稍稍改變了一下,和普通的七八歲孩子差不多大。

時宴坐在通道的一角,從八喜那得知,所有進入時光塔的人,都會路過這裡,因此,他在這擺了個攤。

時光塔內的寶物是隸屬於時家,八喜可以控制時光之靈,也可以整蠱進入時光塔的人,讓他們歷盡千辛萬苦才能得到寶物,但卻沒有完全的處置權,因此時宴便想到了這個辦法,用虛弱的時光之靈兌換時光塔裡頭的寶物,本來時光之靈的吸收需要十天的時間,但由於時宴手中的時光之靈是虛弱的,因此只需要花幾個小時就能吸收完成任務了。

此時已經過去了二十八天,時光塔內從昨天開始,便有人從時宴那兒兌換了時光之靈,然後陸陸續續地出去了,此時,時洋一行人找了時宴一天也不見蹤影,疲憊的朝時宴走來。

當發現時宴手中還剩下七八隻時光之靈,並且時宴只是單獨一人的時候,這幾人立即有人眼中浮現貪婪的神情。

時宴要求他們拿一樣寶物兌換時光之靈,這些人自然不樂意,他們進來的原本目的除了取得時光之靈之外,更是要借助這些寶物,為他們的將來奠定做基礎,把其中一樣給了時宴,要是時宴挑中的是對他們有極大作用的,那豈不是辛辛苦苦了二十多天反而為時宴做嫁衣?反倒是時宴和不少人兌換了寶物,此時他們若是合力將時宴搶了,才是到收穫豐盛。

時宴只覺得這一群人不懷好意地盯著自己,他自然認出了這群人他之前遇到過,時宴表面上當做不知道繼續坐著,其實早已暗自蓄力,只要這些人敢動手,他倒不介意給他們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這群人雖然人多,但再多的赤級馭靈師,也絕不可能是黃級巔峰的對手!

那幾個人合計了片刻,然後趁著通道人不多,迅速湧了上來,將時宴包圍。其中似乎是領頭的男孩站到了時宴面前:「小子,識相點把時光之靈全部交出來,還有你身上的寶物也全部拿來孝敬我們,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

時宴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和他對視:「你要怎麼不客氣?」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謝謝大家的花花和留言╭(╯3╰)╮每天能看到留言真是太幸福鳥……不過接下來要告訴乃們一個悲傷的消息==存稿快木有了……明兒開始變成日一更,等俺攢一段時間再來日雙啊,乃們千萬不能拋棄俺>_<更新時間放在上午十點左右~~~


☆、第十二章

其中一個孩童聞言,盯著時宴陰森森地道:「他可是大長老的最疼愛的孫子,我勸你還是識相一點,你要聽話的話,看在你供奉給大家這麼多好東西的份上,我們不會把你揍的太慘的!」

「你要不聽話,我們就把你按倒剝光,廢了你的靈脈,把你扔在裡面,這輩子都別想出去了。」另一人威脅道。

時宴一開始還沒將他們當回事,但當聽到這麼狠毒的話之後,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這些七八歲的孩子,看上去各個玲瓏剔透,模樣可愛單純,但誰有知道,骨子裡卻如此狠毒!作為一個馭靈師,沒有得到時光之靈,最多是無法得到家族的承認而已,但是若是被廢了靈脈,這輩子就真的廢了,甚至因為靈脈受傷,體質連普通人都不如!

更別提還要被剝光羞辱!

時宴冷冷地看著他們:「我倒要看看,誰敢廢了我的靈脈。」

時宴話音一落,渾身紅光閃現,赫然是動用了靈力。

圍著時宴的幾人見狀,紛紛也周身也泛起了紅光,八.九個人站成一圈,紅光交錯,彷彿火焰一般,將時宴包圍在了裡面。

時宴渾然不懼,靈力渾身凝聚,隨著那幾人一同朝時宴逼近,時宴的動作比他們要靈巧上不少,不僅迅速閃躲他們的攻擊,更是在掌心將靈力凝聚成飛刀的形態,隨著時宴的掌心推出,飛刀如劍雨一般朝他們射去。

對於靈力的掌控,這些人赤級馭靈師只會最粗糙地將靈力凝聚在拳頭,從而使力氣變大,抵禦力變強,根本無法將靈力擬物外放,時宴這一下的攻擊,打的他們措手不及,立即有幾人被擊中受傷。

就在這個時候,其中一個孩童掏出了一個萬花筒一樣的東西,對準時宴稍稍一旋轉,時宴頓時渾身汗毛一豎,有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襲來,時宴條件反射地將靈力凝聚於身前,形成一面薄薄的靈力盾牌,盾牌才剛形成,萬花筒內突然冒起了一股青氣,隨後幾個慘綠色的骷髏頭從萬花筒裡頭飛了出來,眨眼之間便來到了時宴的胸前,當觸碰到盾牌之後,迅速爆炸!

時宴嚇了一跳,雖然開啟這個鏈器的是一名赤級馭靈師,因此威力並不算太大,但產生的爆炸卻足夠將時宴弄傷!

四五個骷髏爆炸之後產生的連環爆炸,將時宴整個人震飛,時宴當時反應極快,用手臂擋住了頭部要害,因此手臂傷勢最為慘烈,幾乎是皮開肉綻,鮮血汩汩流出,滲的時宴渾身都是,其中不少都被那吊墜吸收。

此時危急關頭,時宴倒是沒注意到這些細節,他忍著疼痛抬頭一看,發現那萬花筒已經作廢,難怪威力這麼大,原來是一次性鏈器!

時宴手中雖然兌換了不少寶物,但是大多都沒太大作用,攻擊型的只有四件,也都是一次性的,三個是鏈器,一個是寶器,但放在這裡使用對付幾個赤級馭靈師卻太過於浪費,時宴還有一戰之力,只要小心不給對方再次開啟攻擊武器的機會。

時宴緩緩地站了起來,那幾個人那萬花筒一下子就將時宴炸開了,頓時流露出幾分喜色,這些小傢伙也算有眼色,當即明白這是好東西,本來拿出好幾個鏈器的人不知不覺收了起來。

時宴見狀,嘴角泛著一絲冷笑,左手虛空一托,頓時十柄飛刀懸浮在他的身前,時宴手指一轉,飛刀立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向這些孩童,當即,有幾個人頓時拉開了鏈器,就在這時,時宴眼中銀光一閃——時光!

所有的一切恍若被定格,每一個人的動作和表情停留在剛剛那一瞬,幾柄飛刀頓時豪不客氣地刺傷他們的雙手,在時宴的控制下,甚至還將這飛刀收回,靈力用來補充自身。

帶完成這一切,時宴轉身便迅速離開。

這些人雖然被他傷的再無一戰之力,但是鏈器已經被打開,他若不離開,接下來將面對四五個鏈器的攻擊,別說時宴這樣的黃級巔峰,就連綠級巔峰都受不了。

一次性鏈器比普通鏈器攻擊能力要強大不少,但也是有所限制,一旦突破綠級,不僅一次性鏈器無法傷到他,連普通的寶器都無法傷及綠級馭靈師,八級馭靈師中,赤橙黃為第一個階段,而一旦踏過黃級進入綠級,便是正式擠身進入了高級馭靈師的範疇,這便是階級的差距。

時宴在八喜的指揮下,進入了一個普通的廳殿,裡頭的寶物早已被取走,時宴也毫不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時宴立刻拿出了之前兌換的寶物之一,一個能夠迅速補充靈氣的寶物,這東西對赤級和橙級馭靈師而言簡直就是救命的東西,但對於黃級巔峰的時宴而言,卻不夠了一點,好在他換了好多個,此時不要錢地拿出來使用,兩個小時之後,時宴體內的靈力完全補齊,時宴又拿出了個寶物,是治癒系的鏈器,時宴將這東西塗抹在手上的手臂上,不愧是一次性治癒系鏈器,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見這鏈器效果這麼好,時宴暗嘆好東西。

在踏入這個廳殿時,時宴便恢復成本身的模樣,此時時宴恢復了正常狀態,正想起身出去之時,突然發現胸前吊墜的不對勁。

環繞著吊墜的金屬正泛著不正常的紅光,一閃一滅,彷彿有什麼東西要衝破束縛一般。

時宴頓時想起,他能夠遇見八喜,還是這個吊墜發光帶他進入的,而當時發光的,並不是寶石,而是鑲嵌著寶石的金屬!

此時金屬一明一滅,時宴直覺與自己有關,時宴看著金屬表面那彷彿流動的鮮血,頓時想起了這赫然是自己滴落在上頭的血液,居然被吸收了?

就在時宴呆怔的時候,八喜突然出現在了時宴面前:「天哪天哪……完蛋了完蛋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時宴倏地抬頭凌厲地看向八喜:「你知道怎麼回事?」

八喜古怪地看著時宴,道:「你身上帶著的這個吊墜,是一對魂器,但都陷入了沉睡。可是這個發光的東西,幸運的遇到了我,汲取了我身上大部分的力量,又吸收了你的血液,認你為主,現在是它從沉睡中甦醒的時候了……」

「魂器……」時宴愣愣地看著吊墜。

八喜見時宴傻愣愣的模樣,立刻道:「雖然是一對魂器,但是以輪迴之石為主,並且只有輪迴之石擁有器靈,可惜器靈丟失了,所以才會被你這種無名小卒得到,還好運地認了主人……」八喜扁了扁嘴,看著時宴的目光充滿了羨慕嫉妒恨。

時宴哪裡還管八喜的情緒,此時他兩眼放光地盯著那金屬,眼看上頭的血液翻湧越來越厲害,那紅光越盛,幾乎將整個廳殿都映成血紅,時宴連忙問道:「我要怎麼做?」

八喜盯著時宴,眼中閃過一絲狡猾的神色:「你只要等著就可以了,這個魂器吸收了你的血液,會自動找上你的,然後你收服它就可以了……」

八喜話音未落,只聽「咔嚓」兩聲,金屬突然從吊墜上斷落,和上頭的寶石一分為二,那金屬在半空中懸浮,不知不覺融化成為了完全的液體形態,倏地飛入了時宴的胸口,眨眼之間沒入時宴胸膛。

時宴雙眼倏地瞪大,渾身一動不動。

「……只要你能夠活著通過它的融合。」八喜盯著時宴的身體,繞著時宴走了幾圈,「魂器哪是那麼好收服的,黑級馭靈師看到魂器都小心翼翼的,你個黃級的小兔崽子……等你死了,看在你給兔爺送了兩個魂器的份上,我會給你收屍的,桀桀……」

時宴此時根本無法聽得到八喜的話,那金屬自從融入時宴的身體之後,時宴的所有對外的感官立刻被切斷,只覺得彷彿一團火焰從胸口沒入,將他的血肉燃燒,然後順著他的胸口處朝四周擴散。這可怕的液體金屬彷彿岩漿一般,順著他渾身的經絡遊走,每走過一個地方,時宴不僅要忍受被熾熱的焚燒的痛苦,體內的靈氣完全無法抵禦這股炎熱,瞬間便被蒸發,彷彿渾身的血肉都被融化成一片血水,然而這個過程卻極為緩慢,時宴眼睜睜地看著,卻無法阻止。

時宴渾身動彈不得,靈魂被這個魂器禁錮,無法宣洩,只能苦苦掙扎,這痛苦幾次讓時宴徹底昏死過去,但很快又被刺激痛醒。原來他的身體早已經過時光之石滲出的靈水改造,不僅靈力比普通人的純淨,體內的雜質也比普通人少,若是換了個別人過來,忍受的痛苦更是比時宴強烈十倍,早就被活活痛死,靈魂徹底被蒸發,從此成為了行尸走肉。

時宴的身體被改造,不僅如此,那靈水還有部分殘留在時宴的身體內,此時在被這魂器遊走之時,為時宴的身體和靈魂承擔了不少力量,因此時宴才能被刺激痛醒。

時宴眼睜睜地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陷入可怕的高溫,每一分每一秒被無限延長,時宴忍耐著這股痛苦,恨不得立刻閉上眼睛再次昏死過去,但他明白,一旦他陷入沉睡,恐怕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想起時翼的臉,想起那些瘋狂虐待他的馭靈師,他這輩子重生,不斷努力變得強大,就是為了復仇,並且凌駕於那些該死的自視甚高的馭靈師之上,如今他才剛開始修煉,他連一個仇人都沒見到,連時家的門都沒跨出去,難道就要死在這裡?

他不甘心,不甘心!

時宴憑靠著這股瘋狂的執念,硬是挨過了這漫長的時間,彷彿過去了幾十年,終於,那股熾熱漸漸地冷卻了下來,而那在他渾身遊走的魂器,最終凝聚在他的右手,形成了一條黑色的鎖鏈,環繞在時宴的右手上,像是一條蟄伏的凶獸。

☆、第十三章

廳殿上,八喜繞著時宴還沒走兩圈,突然間時宴睜開了眼睛,嚇了一跳,猛地彈跳開來,離時宴五米之遠,心中震驚的無以復加:怎麼這麼快就清醒了!

八喜再望向時宴的右手,發現上頭不知不覺多出了一條黑色的鎖鏈,漆黑地泛著冷光,令人心悸,饒是它也能察覺這東西的危險,八喜頓時明白,眼前這個小傢伙,居然將這個凶器給馴服了!

而時宴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腦中突然多了不少記憶,全是關於手上這條黑色鎖鏈的。

「九重殺……」時宴盯著黑色鎖鏈,叫出了它的名字,作為攻擊性頂級魂器,九重殺多年以前曾凶名在外,它曾被不少人類得到過,那些人類幾乎都曾背負過血海深仇,在得到九重殺之後,創下了不少殺戮,幾次之後,九重殺徹底成為了殺神的代名詞。

後來九重殺伴隨著最後一個擁有者無故失蹤,近千年來,再也沒人聽聞這個上古凶器的名字,九重殺的名字也漸漸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時宴這段時間翻閱了不少時家書籍,卻從未見過九重殺的名字,可見一斑。

時宴抬手,指尖撫摸過冰冷的黑色鎖鏈,那股冷意彷彿冷到了骨子裡,時宴卻滿意地笑了。上古凶器,曾經使用他的人都曾背負血海深仇?他倒沒那麼深的仇怨,只想要瞭解一己私怨而已,他不甘心就此死去,也許正是這點符合了九重殺的胃口,這才將這個魂器給收服。

與八喜不同,也許是因為剛剛徹底融合的緣故,九重殺與他心意相通,黑色的鎖鏈繞著他的右手,彷彿便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同時,時宴查探自己的身體狀態,發現自己體內的靈力不僅沒有虧空,反而比之前更加凝練了一些,霧化的靈力幾乎要凝結成水,時宴明白,一旦靈力化為液體,便是他徹底跨入綠級之時!

就在這時,廳殿的偏門驟然被推開,不僅時宴,連八喜都嚇了一跳。

時宴轉頭,見闖進來的六七人,帶頭的居然是熟人,便是時宴不久前曾見過的時洋。

時洋見到時宴,頓時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喜色,他立刻對身後的人道:「他身上有時光之靈!」

眾人看向時宴的眼神頓時不同了。

「殺了他,時光之靈會自動飛出,至於到時候被誰搶到,就各憑本事了!」時洋大聲道。

「要是再遇到剛才那樣的人……」就在這時,令一個人開口了,也是個熟人,正是之前圍攻時宴時,那個大長老的孫子。

站在他身旁的幾人,也全是熟悉的面孔,看來這些人手上也掌握了治癒系的寶物,因此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

時宴眼中閃過一絲冷光,第一次就算了,第二次又將主意打到他的身上,時宴可不是什麼善茬,任誰都可以欺凌道頭上的。

不等他們發起攻擊,時宴單手微舉,虛空托著個半透明的靈氣凝結而成的球體,下一秒,時宴控制著,將這個球體朝他們扔去。

「轟」地一聲爆炸聲傳來,這些人猝不及防之下,立刻被打個正著,有些動作快一步的人,撐起了靈力構建的防護罩,只算受了輕傷,但一些動作慢的,立刻被爆炸弄昏了。

只是一擊,六個人中,便倒下了三個。

剩下的三個人,一個是時洋,一個是大長老的孫子,才幾個小時不見,這個大長老的孫子居然突破了,已經成為了橙級,雖然顏色還非常的淺,還有一個是陌生的面孔,卻是幾人中實力最強的,他身上的光芒居然是黃色的!

時宴眼中閃過一道光,果然是六大家族之一,天才產生的比率也格外的高。時家每兩年便有進行一次時光塔的試煉,單單這次進來的便有二十多人左右,而這二十多人中,居然當即有一個突破了赤級進入了橙級,一個更是進入了黃級!

這些可都是家族的未來之星,十年之後,他們將成為家族的中堅力量,而這兩個在早期就呈現出獨特天賦的天才,在接下來的十年中,更將會是家族重點培育的對象。

黃級馭靈師是眾人中受傷最輕的,他抬手扔給了眾人幾個瓶子,時宴認得那個瓶子,赫然是一次性的治癒系鏈器,見對方毫不猶豫地仍出去給他們,時宴瞳孔一縮,明白這傢伙在時光塔中必然有奇遇。

「哥哥,我有靈壺,你自己省著用。」時洋道,將鏈器還給了對方。

時宴想起時洋曾和他說過,他有個哥哥名字叫時淇,從他的語氣中,看得出他哥哥必然與眾不同,想不到居然是個天才馭靈師。

時淇接過時洋遞過來的鏈器,然後看向時宴:「好個時家廢物,赤級就擁有媲美黃級的攻擊力,看來你在這時光塔裡頭必然收穫頗豐。不過,就算你再厲害,也是個赤級馭靈師,我們幾人手中擁有的寶物不比你少,人數也比你多,我也不欺負你,只要你把你體內的時光之靈弄出來,並且告訴我怎麼得到它的,我就放過你。」

時淇年紀比別的孩童略大一些,看上去至少有十歲,個頭也高上一些,此時看著時宴,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雖然臉龐還有些稚嫩,但那氣勢卻不容忽視,再加上他黃級馭靈師的身份,以及剛剛受傷的眾人此時已經治癒,全部站在他身旁,時宴若是個普通馭靈師,指不定就被他唬住了。

時宴冷笑地看著時淇,冷冰冰地道:「不可能。」

「難道你要和我們作對嗎,我提醒你一句,不僅在這裡你不是我們的對手,將來出了時光塔,站在我身旁的,是大長老的孫子,我也是時家長老的嫡系子孫,不論我們任何一個,在時家的地位,都不是你可以比擬的……我勸你認清眼前形勢,別不識好歹。」

時宴不屑的看著他們:「我還是家主最寵愛的孫子。」

時淇以更不屑的眼光回敬:「家主已經陷入沉睡多年!」

時宴嘲諷地看著他:「是啊,連家主陷入沉睡多年,我也安然無恙,沒有任何人敢動我,我倒要看看,出去之後,你們會怎麼對付我。」說完,時宴手掌一翻,掌心向上,又是一個靈氣所凝聚的球狀物在他的掌心上方緩緩地旋轉著。

時淇臉色一變:「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別怪我們了。」

時淇說完,抬手就是一個鏈器朝時宴扔來。

「別以為只有你有鏈器!」時宴抬手,同樣一個鏈器打開,兩個鏈器的攻擊在半空中相撞,頓時一聲可怕的巨響傳來,四周的靈力都受到了震盪,但整個廳殿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受到這股靈氣震盪的影響,時宴後退了十幾步,待這股狂暴的力量散去,時宴抬頭一看,對面的那七人,面前有一層乳白色的保護罩保護他們的安全,顯然他們使用了防護性的器具。

鏈器碰撞,雙方都安然無恙,當時淇從別人手中再次接過一個鏈器時,見時宴也毫不遲疑地拿出鏈器,他朝旁邊人眼色一使,立即又有一個人開啟鏈器,時宴見狀,另一隻手也拿出鏈器,面帶嘲諷地看著他們。

當對面第三個人拿出鏈器時,時宴卻將手上的兩個鏈器收了起來,拿出了個白色的,乒乓球大小的珠子。

一看到這個珠子,時淇瞳孔一縮:「寶器!」

時宴把玩著寶器,盯著對面的七人。

時淇頓時面如土色:「時宴,寶器威力極大,一次性的寶器,在外頭更是難得才能得到的寶貝,放在這裡消耗太浪費了,我們雖然目前是對立面,但畢竟都是時家的子孫,我希望這東西將來面對的是我們的敵人,而不是血親之間的拚鬥上!」

「是啊,可是當血親危機我的性命的時候,我只能拿他來自保了。」接下時淇冠冕堂皇的話,時宴懶洋洋地道。

「好,我答應你不用鏈器,咱們各憑本事。」

「這可是你說的。」時宴也收起了寶器,他很明白一次性寶器的珍貴,這是他目前手上攻擊性最強的武器,用在這七人身上確實浪費了。

時宴話音剛落,時淇便衝了上來。黃級馭靈師已經能夠將靈力外放擬物,不過只能弄一些簡單的,時淇將靈力凝聚於雙手,形成兩把鋒利的利劍,他的身手顯然練過,極為輕盈,劍法也極為刁鑽。

時宴險險地避過,他的步法與劍法不如時淇,但靈力卻比時淇要高上不少,幾次下來,雙方戰鬥的難捨難分。

時淇身後幾人見狀,立刻撲上來援助時淇,此時時宴的能力比起之前又有所進步,這些赤級馭靈師加入他和時淇的戰鬥,不僅沒有幫助到時淇,反而還阻礙了時淇輕盈的步伐,很快,在隊友的拖累下,時淇最終被時宴打傷,時宴毫不客氣地將時淇的雙手弄傷,並且還將自己的靈力潛入時宴的體內,將他的靈力暫時封鎖,眼看時淇臉色蒼白地倒下,剩餘的六人都慌了。

見時宴馬上要沖另外六人動手,同樣封鎖他們的靈力,時淇連忙開口:「我認輸,願意拿寶物交換,你不要封鎖我們的靈力。」

☆、第十四章

時宴看著幾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驚恐地看著自己,也懶得再下手,接過時淇扔過來的寶物,轉身就離開。

這一戰他也有所消耗,但收穫卻極大,時淇的身法給了時宴啟發,回去之後,他不僅要注重體內靈力的修煉,身體的鍛鍊也是極為重要的。

眼看時宴就要離開,時洋眼中閃過一絲陰毒的神色,他打開一個小瓶子,一個黑色芝麻大的蟲子突然飛出,朝時宴所在的方向飛速地飛去。

眼看就要飛入時宴的頭顱,突然時宴胸前的寶石光芒一閃,下一秒,那蟲子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吱吱聲,頓時在半空中無火自燃。

時宴聽到那蟲子的叫聲,轉頭一看這情形,再看時洋一臉驚慌,哪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人的頭顱是靈力集中的地方,這蟲子被焚燒之後發出的惡臭,一看就知道必然是劇毒,若是讓它飛入頭顱,就算不死,靈脈被毀,時宴這輩子也完蛋了!

時宴陰冷地看著時洋,這個孩童,他曾出手救過他兩次,因為他的誤解,時宴懶的和他同行離開,再次見面,他先是和一群人攻擊他,他當時變了模樣,時洋沒認出他,時宴便不和他計較,但這一次,時洋一看到他,便道出了他擁有時光之靈,並且鼓舞眾人將他擊殺,而此時此刻,他更是偷襲!

這種小小年紀便如此陰毒,恩將仇報,背後偷襲的小人,若是將來成為了馭靈師,不知還要禍害多少人。

進入時光塔以來,時宴被攻擊了數次,但沒有一次時宴真的放在心上,但這一次,時宴卻是動了真怒。

全身的靈力毫不保留的完全釋放,時宴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時洋面前,時淇見狀,匆忙凝聚出靈力盾牌企圖阻擋時宴,但時宴的動作卻比他更加迅速,時淇的靈力盾牌還未形成,時宴雙眼「刷」地變成了銀色,隨著「時光」技能的徹底放出,所有一切全部停止,時宴站到了時洋的面前,抬手,指尖點在了時洋被定格的眉心上,一股極為霸道的靈力衝入時洋的頭顱內,隨著「剝」地一聲,靈脈震斷,時洋渾身的靈力頓時潰散,全部脫離的體內。

下一秒,所有人從時光的定格中恢復過來,當他們在抬頭時,只瞧得見時宴的離去的背影。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駭然,時宴居然會時家最難修煉的「時光」技能!若是剛才,一開始時宴便使用「時光」,若是時宴對他們有殺心,此時此刻,他們全部都是死屍了!

「時洋,時洋你怎麼了!」時淇連忙接觸昏迷的時洋,當碰到時洋的身體,時淇頓時臉色大變。

「他怎麼了。」大長老的孫子好奇地問道。

「他的靈脈被毀,這輩子再也不能成為馭靈師了,而且渾身的經脈都有破損,怕是將來連普通人的體質都不如……時宴,好狠的心!」

在場剩餘的五人望著時宴離開的方向,頓時沉默了。時洋偷襲在先,就連他們都有所不恥,時宴沒殺了時洋,便已是手下留情,時洋有此下場,那是咎由自取。

已經離開的時宴可不管他們在想些什麼,走了一段時間,再次來到一個廳殿,時宴看著神不知鬼不覺又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八喜,突然出手,九重殺立刻嘩啦啦地飛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八喜捆綁地結結實實,在時宴的操控下,九重殺捆綁著八喜懸浮到半空中。

時宴看著一臉驚慌與不明所以的八喜,目光陰冷:「我已經警告過你,給我安分一點,看來,你完全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八喜被時宴所控,再被時宴凌厲的目光盯著,頓時慌了起來:「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聽不懂?」時宴勾唇笑了起來,神情卻更加冰冷,「別的我也不和你計較,剛才我收服了九重殺之後,那些人怎麼會突然進來?整個時光塔都在你的掌控之下,別告訴我他們進來你不知道……」

「這個不能怪我啊,我全身心都投入在你身上,看你怎麼收服九重殺的,他們進來的時候一定是利用了破除障礙的寶物,我一個沒注意……嗷,好疼!」八喜的話音未落,捆綁八喜的鎖鏈頓時收緊,八喜頓時痛叫起來。

眼看鎖鏈越收越緊,八喜想要掙脫,卻被時宴的主僕契約束縛,無法逃脫,而九重殺與他同一級別,也是魂器,能夠困住身為靈體的它,八喜痛得受不了,最終哀嚎著承認:「我知道錯了!他們進來的時候我確實有感覺到一點點,但是沒有放在心上……」

「那時洋攻擊我的時候呢,你在幹什麼?」

「輪迴之石只是幫你擋住了那個腐蟲,是我動手燒死那個該死的蟲子啊!」八喜痛叫道。

下一秒,捆綁八喜的鎖鏈頓時將它放開,鎖鏈靈活地回到了時宴的右手,八喜頓時掉到地上,一副脫力的樣子,它抬眼看了一眼時宴,接觸到時宴的目光,立刻低下頭,兩條兔耳朵耷拉在腦袋上,渾身微微發抖。

「這是最後一次。」時宴面無表情地道,「這種情況再發生的話,我直接吞了你,就算我吸收不了,不介意給九重殺多加幾頓營養餐。」

八喜渾身抖了一下,他知道時宴動了真怒,這話絕對不是開玩笑,八喜低聲道:「不會再發生了,主人。」

時宴轉身離開。

時光塔試煉已經接近尾聲,時宴即將走出時光塔的時候,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八喜突然道:「我暫時不能和你出去。」

時宴轉頭看他。

八喜對時宴已經產生了敬畏之心,見時宴看它,立刻弱弱地道:「雖然我很擅長製造幻術,但是隻有在時光塔內是無敵的,如果讓我離開時光塔,單獨以器靈的形式離開隱藏在你身上,恐怕瞞不過時家的那些老貨……」

時宴聽它老貨老貨地叫稱呼時家那些長輩,也懶得糾正,人類的壽命再長,也長不過魂器器靈,八喜顯然存活了很多年,不叫時家長老叫小輩算是好的了。

「是因為我實力太弱了?」時宴聞言,立刻抓住了重點,高階的馭靈師能夠迅速看穿低階馭靈師的底細,時宴還只是黃級,站在那些無限接近黑級的馭靈師面前,簡直和透明人沒什麼差別,他身上唯一獨特的,莫過於靈氣的顏色與常人不同,時宴還不確定那些高階馭靈師能不能看穿他的底細。

八喜見時宴這麼有自知之明,頓時點了點頭:「等你突破了綠級,結合我的幻術,除了時家的黑級馭靈師,否則沒人能夠看穿了。」

時家的黑級馭靈師,只有時家陷入沉睡的家主。

時宴點了點頭:「我很快會突破綠級,到時候會來找你。」他們身上有主僕契約,時宴倒不擔心這個狡猾的兔子藏起來。

時宴想了想,突然問道:「如果在時光塔之中,有人死了,時家會怎麼辦?」

八喜一愣,答道:「他們會進來查探一下,為了證明不是我動的手腳,我會給他們提供必要的證據。」

「怎樣的證據?記錄他們在塔中的一言一行?」

「差不多吧。」八喜道,「時光塔有個能力將時光回溯,並不是真的時光倒流,卻能將過去發生在時光塔的事情完全呈現出來。」

時宴眯起眼睛,笑了笑:「很好,這裡有一個能夠記錄東西的儀器,你幫我把之前的一些事情記錄下來。」

八喜眨巴了兩下眼睛,照做了。

時宴走出時光塔時,抬頭便是刺眼的陽光,他抬手遮擋了視線,發現時光塔前的廣場,此時已經聚滿了人。

感覺有幾道恍若實質的目光看向他,時宴轉頭望去,赫然是時家代家主時勳,以及若干長老。

見時宴出來,不少人發出了驚呼,看向時宴的目光頓時不同起來。時宴環視了四週一圈,率先看到站在極遠的地方的羅興,那裡站著的大多是時家地位較高的僕人,以羅興的身份,絕對不可能站在那裡,但他卻出現了,可見這段時間羅興混的很不錯了。羅興見到時宴望向他,頓時興奮的臉都紅了,此時場面莊重,羅興不敢有任何小動作,只能拚命沖時宴裂嘴笑。

與此同時,時宴還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都是時家當初與他同輩,被他欺凌過,在後幾年也不遺餘力欺負他的人,其中自然包括時康,用著那種不敢置信憤恨地眼神狠狠地凌遲他。

☆、第十五章

時宴看得出時康這段時間過的並不好,整個人消瘦了不少。時勳雖然與他有嫌隙,但為人公正,也有著時家人的特點,護短。時宴與時康之事,時康命外人與時宴動手,在時家人看來,就算時宴非常不討喜罪該萬死,也輪不到外人來處置,因此時勳才沒怎麼處罰時宴,甚至給了他進入時光塔的機會。

此時時光塔前的廣場之所以這麼熱鬧,有部分原因便是因為當初時勳當初答應時宴,只要他能從時光塔出來,他便親自給時宴頒發馭靈師證書,今天是時光塔試煉的最後一天。

時宴在旁人的引導下,走到了時勳面前。

在幾名無限接近黑級的紫級馭靈師面前,時宴絲毫不敢託大,他彎下腰,畢恭畢敬地道:「見過家主,見過各位長老,時禮爺爺,許久不見,您的身體好些了嗎……」

「托你的福,就算身體不好,看到你能成為馭靈師,心情也大好啊!」被時宴稱為時禮爺爺的老者哈哈大笑道,他並不是時家的長老,實力在時家中也極為一般,但他卻能坐在眾長老之間,可見在時家的地位極高。他正是陷入沉睡的家主的親弟弟,與陷入沉睡的時家家主相同,他也十分喜愛時宴。

「哥哥要看到你今天的樣子,必然會十分開心的,當初你生下來雙眼半盲,又是普通人,哥哥心疼極了,發誓要寵你這個寶貝孫子一輩子。現在他出了點意外,你時禮爺爺我也沒能力,但還好,你自己爭氣!」時禮爺爺說著,激動地站了起來。

時宴從他的眼神中看得出,他顯然知曉時宴這些年過的不好,但卻無能為力,此時見時宴自己變強,卻是十分欣慰。

時宴自覺過去的那個人太過囂張跋扈,能夠有後來的下場,純粹是咎由自取,但眼前老人不僅沒有怪他,對他這般的溺愛,卻讓他由衷地感動。

上輩子時宴雙親去世的早,家中沒有長輩護著,自小便獨立奮鬥,將弟弟保護在羽翼之下,卻從來沒有被人疼愛過,可從這個老人身上,只是短暫的接觸,時宴卻感受到了來自長輩的疼愛。

時宴立刻上前,時禮爺爺摸了摸時宴的腦袋,勉勵了時宴幾句,立刻坐下了。他年事已高,馭靈師突破藍級時,壽命因為靈力的累積能夠增加,時禮爺爺卻只停留在綠級,如今已經九十多歲了,長期患病,沒說幾句,臉上頓顯疲憊。

時勳見狀,立刻讓時宴走到一旁測試靈力。

時宴明白這是得到馭靈師證書必走的流程,站到測試靈力的鑑靈水晶面前,伸出了手。

一道暗紅色的光芒從時宴身上騰升,赫然是進入後期的赤級現象。

時宴看著自己渾身的紅光,他如今是黃級巔峰,身上的赤色也變成了暗紅,顯然是赤級後期,那當他突破綠級時,身上的顏色難道會變成橙級?

沒給時宴多想的時間,很快時勳拿出了馭靈師之證以及赤級馭靈師的徽章,親自交給了時宴。

時宴看著手中赤級馭靈師的徽章,抬頭看向時勳,時勳面色平靜,時宴勉強心安,看來時勳並沒有對他的赤級表示懷疑。

時禮見時宴成為了正式的馭靈師,心滿意足地離開。

時禮才剛離開,時宴還沒來得及回去,就在這時,時光塔又有人出來了。

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才與時宴發生衝突的時淇幾人。

他們出來的時候,還被八喜擺了一道,因此比時宴晚了片刻,剛出現在外頭,立刻站不穩,差點撲倒在地上,還好有機靈的僕人立刻上前,將他們每個人扶住。

時淇穩住身形,抬起頭,一眼就瞧見了時勳面前,剛得了馭靈師證書和徽章的時宴,不知哪來的力氣,突然大喝道:「時宴!!這個心狠手辣的人,你不配得到馭靈師證書,我不會放過你的!」

時淇的話頓時令在場陷入了詭異的寂靜,隨後便是嘈雜的議論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悲憤的時淇與面色平靜的時宴身上。

「安靜。」時勳低聲道,威嚴的聲音頓時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

時淇見狀,眼淚汪汪地轉頭看向在座的其中一名長老:「爺爺,你要為我們做主啊,時洋被廢了,他的靈脈被時宴毀了。時宴這個狠毒的人,他還沒成為馭靈師之時,就害的家主陷入沉睡,時家與土家關係勢如水火,如今他進入時光塔試煉,仗著有一點靈力便親自出手欲要擊殺血親,他還沒成為馭靈師啊,若是他成為馭靈師,我們時家都會被他毀了的!!」

時淇悲憤的神情,與一旁昏迷不醒的時洋太具說服力,他還搬出了如今陷入沉睡的時家家主,再加上時宴過去給人陰冷殘暴的印象,幾乎所有人都相信了時淇的話,看向時宴的目光充滿了不善。

時康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時宴,你難道忘記了時家的族規嗎,出手擊殺血親的,時家將以嚴懲!不僅要廢去靈脈,還要關押進入永恆煉獄,永世不能放出來,以儆傚尤!」

「永恆煉獄」這四個字一出,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那裡是時家關押重罪刑犯的地方,也是整個永恆國度最可怕的地方,鑑於時家的特殊技能,每一個被關押進入「永恆煉獄」的人,都會被享受時間緩慢的優良待遇,在裡頭被處以極刑,在外人看來只過去了兩三天,裡頭的人卻恍若待上了上千年。

每一個進入那裡的人,即使出來,也人不人鬼不鬼,大多都瘋了,不僅永恆國度的百姓極為懼怕「永恆煉獄」,就是時家人也對那極為忌憚。

時宴聞言,看向時康:「看來你很希望我進入『永恆煉獄』,不知上次是誰指使外人對我出手的,才過去幾個月,時康少爺不會忘記了吧。」

時康聞言,臉色一變:「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上次的事情只是個意外,傷你的人也受到了足夠的懲罰。而此番你親自出手擊殺血親,公然違背家規,就算家主還未陷入沉睡,也保不了你!」

「時康,家主豈是你張口閉口就可以提及的。」時勳驟然轉頭,時康被時勳的氣勢所震懾,臉色白了白,後退了兩步。

時康迅速低下頭,認錯道:「時康口不擇言,知錯了。」

時勳沒再和他計較,而是看著時宴與兩名長老。

座上有兩名長老的位置已經空了,他們一閃身,來到了時淇等人面前,一個是時家大長老時慧,另一個則是時淇的爺爺時秦。時家大長老時慧見自家孫子只是脫力,立刻將靈力柔和地灌入孫子的體內,見孫子很快打起精神,大長老放心了,一閃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而時秦連忙關心地扶住一臉悲憤的時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和爺爺仔細說說。」

時淇靠在時秦的身上,指著時宴大聲控訴道:「我們進入時光塔尋找時光之靈,找了二十幾天還沒找到,所以我們全慌了,繞著整個時光塔到處亂晃,正巧遇到了時宴。他已經吸收了時光之靈,所以我們想問他是從哪裡得到時光之靈的,可是他卻不肯說。我們當時都急瘋了,沒有時光之靈,就得不到家族的承認,我們好聲好氣地求他,可是他不僅不告訴我們,反而對我們所得到的的寶物起了覬覦之心……」

時淇彷彿想起了極其痛苦的事情,渾身發抖,雙眼死死地盯著時宴道:「我們幾人在時光之塔內收穫頗豐,時宴也不賴,但他卻對我們起了貪心,爺爺,我在時光塔內突破了黃級,哪想時宴居然還敢對我們動手,只因為他手上有一個一次性的寶器!我們被他的寶器所脅迫,同時時宴還威脅,如果不交出來就廢了我們的靈脈,我告訴他我是長老的孫子,時風也是大長老的最疼愛的寶貝孫子,勸時宴三思後行,時宴卻道他還是家主最疼愛的孫子……我們受他要挾,為了不在時光塔內自相殘殺,丟了性命,只好屈服,每個人交出了個寶物給時宴,消財免災,可惜到了時洋這裡,時洋年紀小性子急不懂事,不肯將寶物交出來,時宴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就廢了時洋的靈脈,拿了寶物囂張離開……爺爺,時洋這輩子都毀了,你要替他做主啊!」

時淇的表情,加上他極具感染力的話,令在場的人對他的話不由地信了八分,轉頭再看時宴一臉冷漠陰沉,再結合時宴之前的惡劣行徑,更是信了九成九。

時宴看著大家望向他義憤填膺的目光,再看向所在時秦懷中惡狠狠地看著自己的時淇,以及那另外幾名當時在場,此時卻選擇沉默的孩童,心中更加鄙薄不屑。

年青一輩被時淇的話搧動,但那些老成精的長輩卻不為所動,至少時勳,以及坐在長老座上的這些人,都是面色沉靜,讓人看不出他們在想些什麼。

此時涉及到時家血親的自相殘殺,以及長老的嫡孫,時勳不得不出面,時勳望向時宴:「時宴,你說說當時的情形。」

☆、第十六章

「惡人先告狀,小小年紀,心術不正,我廢了時洋的靈脈,是他咎由自取,只後悔當時怎麼沒廢了你,你這種人,看似堂堂正正,內裡和你的弟弟一樣陰毒——」

「大膽!時宴,你廢時洋靈脈,此時又辱我孫兒,今日我就代陷入沉睡的家主教訓你!讓你明白,時家不是你一個人的時家,讓你知道,什麼叫做規矩!」抱著時洋的時秦聽了時宴的話,頓時勃然大怒,幾個閃身,眨眼就來到了時宴面前,抬手就要劈向時宴的頭顱!

在這危機關頭,時宴雙眼銀光一現,右手的九重殺突然出現在時宴的身前,「時光」與九重殺同時使用,時宴的兩大底牌,卻只讓時秦的輕輕一頓!

然而正是這一頓為時宴爭取了生機,下一秒,時勳站在了時宴的面前,抬手一掌就將時秦拍飛,而與此同時,遭到時秦強大力量反噬的時宴猛的噴出一口血,整個人倒退好幾步,眼前一黑,隨即變成了一片白霧。

時秦乃紫級馭靈師,時宴只是黃級而已,與時秦之間整整差了四級,簡直就是天與地的差別,他能讓時秦一頓,足以令所有人側目!

「時光!」立刻有幾名長老站了起來!以他們的眼裡,自然看出,時宴剛剛使用的,正是時家的天賦技能,時光!

在他們看來,一個赤級馭靈師,使用「時光」,竟然影響到了紫級的馭靈師,這簡直就是奇蹟!

時勳面沉如水,整個人不怒自威,盯著時秦:「時秦!你好大的膽子,還有沒有將我這個代家主放在眼裡?!」

時勳動怒,彷彿整個天地都因為他的情緒而變得陰沉,整個空間也變得極為壓抑,在場一片死寂,沒有人敢出聲,觸怒此時發怒的時家第一高手。

時秦被時勳打飛,卻沒有受傷,此時站了起來,低著頭,臉色漲得通紅。

他一個時家長老,居然當著家主的面對小輩出手,著實難看,但一想到自家的孫子,以及被廢了的靈脈的時洋,時秦不甘心地道:「代家主,是我有失分寸,自願受罰。但也請您明察秋毫,時宴此子,心狠手辣,不嚴懲,我不服啊!」

「該怎麼做,我自有分寸。」時勳冷哼道,轉頭看向時宴。

時宴已經站了起來,剛剛那一下,抽空了他體內所有的靈力,甚至還反噬,受了傷,還好他這次獲得了不少寶物,立刻拿了個鏈器將傷先治了,至於靈力,以後再慢慢恢復。

失去了靈力,時宴的雙眼頓時看不見了,見時秦還心有不甘,時宴在心中冷笑,他抬起頭,無焦距的雙眼望向時勳所在的方向:「代家主,我有一樣東西想給大家看看,可以嗎?」

時勳盯著時宴的雙眼片刻,明白是因為時秦的原因又一次失去了焦距,權衡了一番,時勳道:「只要是關於此次時光塔之事的,便可。」

時宴朝羅興所在的方向喊道:「羅興,上來。」

被點名的羅興愣了一下,還以為是聽錯了,但他反應極快,雖然不明白這個時候時宴叫他是好是壞,但他還是站了出來:「少爺。」

「你上來。」時宴道。

羅興猶豫了片刻,見那些時家長老與家主都沒有說什麼,便一溜煙跑到時宴面前。

時宴將一個儀器遞到了羅興的面前,這東西是他在時光塔偶然得到的,裡頭有一塊拳頭大的魔力水晶,因為外部精巧的設計,能夠將魔力水晶的影像擴大外放,讓在場所有的人都看得到影像。

只是開啟的步驟有些麻煩,時宴雙眼看不見懶得擺弄,並且有意提拔羅興,便將他叫了上來。

羅興將這東西開啟後,當看到裡頭居然能投出巨大的影像,頓時嚇了一跳。在場的人也愣了一下,還來不及感嘆這東西的奇異,下一秒,裡頭的影像讓所有人愣住了。

那是一座佈置清雅的廳殿,畫面中,時宴獨自一人站在裡頭,突然,廳殿的偏門驟然被打開,一共闖進來了六人,正是時淇、時洋、時風等人。

「他身上有時光之靈!」

「殺了他,時光之靈會自動飛出,至於到時候被誰搶到,就各憑本事了!」

……

影像將之前時宴與時淇等人對峙的畫面全部播放了一遍,一直到時宴被時洋偷襲,時宴震怒廢了時洋靈脈離開為止,長長的一段影像終於結束,而偌大的廣場,陷入了一片死寂。

「原來如此……」

「時洋這個小人,卑鄙,無恥!」

「時淇也不是好東西,含血噴人,黑的說成白的,你看他,裝的還真像!」

「我們差點被他騙過了!!」

「果然有什麼樣的爺爺就有什麼樣的孫子,時秦仗著自己是長老欺負小輩,孫子更不是什麼好鳥,卑鄙陰毒,時家出了這種子孫,簡直就是恥辱!」

「時慧長老好家教啊……教出了這個子孫,明顯和時淇時洋這種卑鄙小人是一夥的……」

眾人頓時竊竊私語起來,自從影像開始播放,就陷入呆滯的時秦如夢初醒,聽到眾人的話,頓時一口血噴了出來,整個人活活被氣暈了過去,時淇見狀,嚇了一跳,抱著時秦大哭起來,卻再也沒有人同情他了。

所有人看向他們的目光,充滿了唾棄,至於時風等人,在時淇顛倒是非黑白之時,選擇了沉默,他的行徑,也令他的嫡親爺爺大長老就此蒙羞!

大長老氣的臉色漲成了豬肝色,指著時風雙手發抖,好半天才喝道:「你怎麼不想想,進去的二十六個時家人,除了其中十人中途提早退出之外,包括時宴在內一共十人都得到了時光之靈,你們為什麼得不到。連時光塔都不認同你們的品行,不願意承認讓你們當馭靈師!!虧你還是我時慧的孫子,我怎麼教出了你這麼個敗類!」

時慧說完,轉身拂袖怒氣衝衝地離開了!

昏厥的時秦和時洋被帶去治療,大哭的時淇也被帶走,時慧含怒離開,時風和另外三人也沒臉再待下去,也匆忙離開。

這時,終於有人注意到,不知不覺,時宴和羅興也離開了。

「安靜!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時家出現這種事,乃是時家的恥辱,我會還時宴一個公道,給大家一個交代。此事到此為止,不准再議。」時勳面無表情地道。

而此時時宴,早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離開前他和時勳打過招呼,便立刻帶著羅興回來了。

他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至於之後要怎麼收場,那就是時勳頭痛的事情了,他相信以時勳的性格以及手腕,必然會給他,給整個時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羅興一路攙扶著時勳回院子,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極為亢奮的狀態,一路回來,他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少爺你太厲害了」,「少爺你都沒注意到他們的表情」,「少爺,以後看誰敢冤枉你!!」

時宴任由羅興興奮了一會兒,然後擺擺手吩咐他給他弄一點吃的來,此時時宴雖然渾身靈力被掏空,急需恢復靈力,但他也餓得要命。在裡頭整整三十天,吃的全是儲備糧食,吃的他都快吐了,趕緊吃一點熱騰騰的飯菜才是最要緊的。

打發了亢奮的羅興去弄飯,時宴將這次收穫的寶物全部取出,進行了一下分類,對自己有用的收起來,沒都大用處的扔給羅興。經過今日一事,他在時家的風頭必然一時無兩,此時他需要的是低調,免得引來不必要的猜忌,寶物是用來收買人心的,同時,時宴開始想要瞭解外面的世界。

整日困在時家,所瞭解到的全部都是時家的消息,時宴遲早有一天是要出去復仇的,而從現在開始,他便要做好準備了。羅興雖然不是萬能的,但他可以放手讓羅興去辦這些事,羅興別的不行,交際能力與凝聚力卻是一等一的,通過他來網羅人才,也是可以的。

想要建立起自己的勢力網,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辦成的,但如果始終不動手,那也將永遠一事無成。

正巧此時羅興帶著飯菜進來了,時宴很快將他的想法和羅興說了一番,出乎時宴的意料,羅興迅速答應了下來:「少爺如今成為了馭靈師,遲早要踏出時家的家門,以時家的條件,少爺將來必然會到三大學院之一入學,那裡天才雲集,少爺早作準備也是可以理解的……」

羅興樂呵呵地為時宴的行為作出了解釋,時宴也懶得辯解,倒是羅興的話讓他留意了一番。

三大學院之一?

如果他沒記錯,當初時翼之所以把他扔給那些馭靈師玩弄,就是為了能夠進入三大學院之一吧。

時宴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冷意,時翼,不知我們會不會在同一所學院相聚?幾個月不見,哥哥可是很想念你呢……

☆、第十七章

時宴聽著羅興匯報關於這一個月時家發生的事情,直到最後,羅興支支吾吾地開口道:「少爺,關於您當時吩咐我要特別關注的那個魔獸……」

見是提及辰光,時宴頓時提起精神:「它怎麼了?」

羅興抬頭看了時宴一眼,赫然開口:「它失蹤了,屬下無能,打聽不到它的下落。」

時宴當即皺起眉頭。

羅興見狀,連忙道:「少爺進時光塔第六天的時候,據說飼獸場那邊出事了,死了不少人,那天晚上事情鬧得很大,第二天消息全部被封鎖,飼獸場的人也集體封口,給再多的好處也不肯透露,後來死磨硬泡下,有個人終於鬆口,說是當天晚上時禪老爺親自出面解決事情的,之後那道門被封鎖,魔獸也不知所蹤了……」

時宴點了點頭,明白時禪親自出面,以他兒子時殷在時家的勢力,想將此事隱瞞下來,以羅興的能力,確實無法查探道,時宴讓羅興先下去,他靜坐在椅子上,細心查探一番,立刻感覺到了那股召喚的力量。

這力量在進入時光塔的時候被自動屏蔽了,此時在一次出現,雖然不比之前強烈,但時宴一樣能感覺得到方向。

時宴早已打定主意要收服辰光,花了不少精力以及靈水,自然是要將辰光收入囊中,至於要怎麼從時禪手中奪來,就需要好好思量一番了。

心裡頭惦記著辰光的事,時宴也無心再休息,趁著此時大家都聚在時光塔前的廣場,他的靈力也回去的七成左右,時宴起身出門,感應著那股召喚,很快來到了榆樺樹林前。

難道辰光被關在了這裡?

榆樺樹林佔地面積極大,這片樹林雖然充斥著靈力,但也極其危險,因為是靠魔獸的腐屍堆積養分成長的,久而久之,這裡頭也衍生了許多毒物,這一片幾乎被時家列為了禁地,好在時宴這次在時光塔收穫不小,其中就有一樣防護性的器具。

時宴小心翼翼地走在樹叢中,為了以防萬一,他同時開啟了好幾個防護器具,代價是靈力消耗的厲害,好在他能感應得到辰光的召喚,只要順著召喚選擇最近的路程行走就可以了。

很快,時宴來到了一株巨大的榆樺樹前,四週三米以內,就只有這株樹最大,時宴之前在書上看到過類似設計的機關,他繞著這棵樹走了一圈,很快在樹幹的下方發現了一個圖案。

時宴劃破手指,血液頓時滲了出來,沾了血的手指順著那個圖案畫了一圈,血液立刻順著這個圖案流動,慢慢地,大樹被分裂成兩半,一道通往地下的通道,豁然出現在時宴面前。

時宴繼續撐著防護罩,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途中遇到了幾次機關,但都被時宴巧妙地避開了。

能夠這麼大膽地走進來,時宴很大原因是借助於辰光對靈氣的影響。因為能令四周的靈氣產生奇異的波動,不僅能夠影響到馭靈師,同時也會影響以靈氣為基礎製造出的可怕機關,這裡的大多陷阱都是無靈氣為基礎的普通陷阱,在時宴這個馭靈師面前,自然不夠看的。

時宴很快走入了地底,隨著離辰光越來越近,時宴莫名地有些心慌,似乎有不太好的預感。

前方傳來了一切奇怪的聲音,似乎是什麼動物的嚎叫聲,時宴皺了皺眉頭,將防護罩收起來,吞了幾口靈水,補充靈氣之後,慢慢走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景象令時宴大吃一驚!

這是一間極寬的地下室,陰森森充滿了潮濕,不知從哪傳來的水滴聲滴答滴答,顯得更加詭異。辰光依舊被困在一個水晶囚籠裡頭,與上次不同的是,這個水晶囚籠隨著辰光身體的變大,而也跟著擴大了。

此時,水晶囚籠裡頭,除了辰光之外,還關著三條醜陋的蟒蛇。褐色的皮膚與粗糙的表皮,皮膚的溝壑間有一些噁心的綠色粘液,舌頭一吐一吐的,同樣是蛇類,辰光看上去比它們干淨賞心悅目多了。

時宴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這三條醜陋的蟒蛇,這是一種中級魔獸,以防禦力以及生命力著稱,雖長相很猙獰,但是實則是一種非常溫和的魔獸。

此時三條一同攻擊辰光,時宴仔細看它們的精神狀態,以及辰光的模樣,似乎都有些不對勁。

辰光被它們所包圍,顯然已經動了怒,四周的靈力幾乎全被它給汲取了,辰光不斷甩動著尾巴,尾尖掃過空氣發出的靈力化成陣陣利刃,不斷掃射向這三頭可憐的蜥蜴,粗糙的表皮很快皮開肉綻,那綠色粘液大概就是它的血液。

然而辰光雖然將他們弄傷,但很快也激起了蜥蜴的獸性,三條蟒蛇像瘋了一樣朝辰光撲去,辰光的靈力無法阻擋它們的腳步,很快就被它們壓倒。

與此同時,在水晶囚籠之外負責看守辰光的幾個人,立刻吹起口哨高聲大叫起來。

「快上,小蟲子們,你們要把這怪物壓倒,狠狠地干它……」

「這三條蟒蛇這麼強壯,不會再被它搞死了吧。大人吩咐每個月至少要有一個魔獸懷孕,從十天前我們安排魔獸給他交.配開始,幾乎都被它弄死了,就算僥倖活著出來的,沒幾天還是死了……」

「死了就再抓來和它交.配,這個月還剩下十幾天,每天送七八隻進去,我就不信一個月下來不會有一個不懷孕的……」

「你看,這怪物雖然一直反抗,但它的身體也開始變化了,下面那條黑線看到沒有,它發.情了哈哈哈……」

「最烈性的春.藥,大象吃了都會發狂,更何況這麼一條小蛇……」

四條蛇徹底糾纏在了一起,辰光那抹白色顯得尤為的醒目,它仰著頭,張大嘴極力想要反抗,但身體被死死壓住。

時宴緊緊皺著眉頭轉過頭,努力壓抑內心沖上去的衝動,就在這時,辰光突然看到了他。

時宴只覺得一道凌厲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時宴一愣,轉過頭,正好與辰光的視線對上。

裝滿了羞辱與恨意,那目光簡直刺痛時宴的雙眼,就在這時,辰光突然發出一聲嘶聲,身體爆發出刺眼的白色光芒,以它為中心,光芒所到處,所有的一切都被淨化消融!

時宴眼看著剛剛還佔上風的三條蟒蛇,在這道光芒中飛灰湮滅,連渣渣都不剩下,而辰光則突然豎起身體,身體暴漲三倍不止,那雙漆黑的雙眼陡然變成了紫黑色,緊緊地盯著他。

時宴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四周的大部分靈力被辰光抽光,剩下的那一些雖然夠時宴用,但比往常汲取困難,同時時宴之前本身受過傷,此時沒有外界靈力的及時的供給,時宴體內的靈力一旦用完,攻擊力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差一些,這也是他剛剛一直不動手幫助辰光的原因。此時辰光雙目直勾勾地看著他,豎瞳看起來邪異帶著幾分嗜血,就當時宴以為它會出手攻擊他的時候,辰光突然轉頭,看向那幾個已經有些慌亂的大漢。

「沒事……他出不來……」其中一人自我安慰道,他的話音還未落,辰光突然眼中紫光一閃而過,一道半透明的幻影從它體內分離出來,輕而易舉地就穿過了水晶囚籠,很快那半透明的虛影就穿過空間來到這幾個人面前,幾乎沒有停頓,那虛影巨大的蛇尾一甩,直接攔腰橫斬過這幾人的身體,頓時血肉四濺,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當場死亡!

時宴眼看這些人死亡,還來不及震驚,頓時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騰升,他本能地打開了所有防護罩,還沒來得及拿出那個一次性寶器,蛇尾的攻擊已經到來!

一直到襲擊自己身上,時宴才明白著虛影的恐怖,那蛇尾劃過來只是,幾乎劃破了空間,時宴只覺得一道猛烈地勁風朝自己襲來,那幾個防護罩幾乎一眨眼就被捅破,時宴的皮膚彷彿被撕裂一般,整個人都要被撕碎!

就在這危機關頭,右手的九重殺自動飛出,鐵索在半空中滑動,震動空間,稍稍阻礙了那虛影巨尾的速度,與此同時,九重殺橫亙在時宴面前,為時宴硬是抗下了這致命一擊!

不過,時宴的身體還是被這股巨大的力量震飛,時宴只覺得胸口一悶,隨即感覺喉頭一甜,竟是吐出了血來。

而那虛影終於消失不見,九重殺重新回到了時宴的手上,時宴緩了好半天,體內的靈力這回是真的被榨乾了,他勉強站起來,定睛一看,整個地下室就像被拆過一樣,所有的東西都被打成了碎片,將那幾具屍體給蓋住了,唯獨那困著辰光的囚籠還是完好的,裡頭乾乾淨淨的,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已經軟趴趴地躺在地上,雙眼雖然還是睜開著的,但似乎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因此非常無神。

見時宴慢慢走向它,辰光勉強抬起眼,眼中閃過一絲凶戾的光芒,但終究還是無法動彈,已經恢復黑色的雙眼,緊緊盯著時宴。

差點死在這蛇手裡,時宴看向它的目光也略帶冷意,他心有餘悸的同時,也起了趁此機會收服它的心思。

剛剛那必然是辰光暴怒之時使用的壓箱底絕招,用完這一招之後,就算不死也得脫一層皮,也許此時就是它最虛弱的時刻,簡直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第十八章

時宴之前看過有人打開這個囚籠,然後放嗜血蟲進去,可見這個囚籠只對辰光有限制,時宴將囚籠打開個小口,然後將沾滿血的其中一隻手,伸了進去。

當手即將觸碰到辰光的額頭時,辰光張了張嘴,欲要咬它,但剛動了一下,它的身體立刻有軟了下去,顯然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時宴站了血的手指碰到了辰光的額頭,冰冷的鱗片觸感,幾乎要冷到骨子裡。時宴就著自己的血在辰光的額頭上劃了個符號,然後低下頭默唸起來:「以天地之間的靈氣為證,我將收此妖獸為僕,以血為符,招降——」

時宴的話音未落,突然一股極其強大的反噬之力從他的手指一路蔓延而上,快的根本沒有給他反應的時間,時宴只覺得整個腦袋彷彿被什麼重重一擊,眼前一黑,整個人立即向後倒去,瞬間倒在了地上。

由於這是來自於意志的反噬,九重殺根本幫不了什麼忙,依舊靜靜蟄伏在時宴的右手上,時宴緊閉著雙眼,臉色忽白忽青,整個人陷入了極其劇烈的意志掙扎中。

而辰光也同樣閉上了眼睛,顯然它的意志在與時宴的意志抗拒。

不知過去了多久,時宴終於面色蒼白地睜開了雙眼,兩眼無神地愣愣地盯著天花板好一會兒,時宴這才找回了意識,他側頭一看,辰光也睜開了眼,與他精神力消耗巨大相比,辰光雖然身體損耗嚴重,但在這場意志的拚鬥中,它一開始就佔據了絕對的上風。

時宴咬牙臉色慘白地站了起來,連著身體與精神力都受到了極大的重創,另他整個人搖搖欲墜,但他咬著牙,站在辰光的面前,盯著它。

辰光也提著精神和他對峙,時宴看著他的眼神,不知怎麼的漸漸平靜下來,他想到了之前的自己。當初他被馭靈師逼迫之時,那處境恐怕與這蛇便是差不多了,只是這蛇的性格比他要偏激百倍,實力也比當初的他要強大不少,所以不僅能將逼迫他的人類給殺了,甚至還對他動起手。

時宴明白,他和辰光之間,本身並沒有多少感情在裡面。一開始他就打著將這蛇收服的心思,辰光恐怕也早就明白他在打什麼主意,所以剛剛它被人類羞辱的場景被他望在眼裡,辰光的想法便是也將他順手殺了。

想到這,時宴倒不那麼生氣了,雖然他差點被辰光殺了,但他剛剛也起了趁火打劫的念頭,算是兩清。

辰光見時宴眼神慢慢地不再那麼冷厲,微微眯了眯眼睛。

時宴卻在這時轉身離開了,臨走前,將自己來過的所有痕跡全部抹掉,當時宴回到院子的時候,時光塔廣場的眾人早已解散,時宴讓羅興以他受傷為藉口,擋住所有來拜訪的人,羅興對與這些事處理的十分順手,那些人該擋著,那些人該好好說,那些人給的東西要收下等等,他都一一處理的井井有條,於是時宴的小院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清靜。

時宴此行受了不輕的傷,從時光塔裡頭帶出的治癒型寶物還有剩,但是這些東西總有用完的時候,時宴一邊閉著雙眼恢復精神力,一邊盤算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辰光那邊,他依舊不會放棄。畢竟一旦將那蛇收服,好處將無窮無盡,它將成為時宴復仇路上的一大殺器,甚至還是底牌之一。只是那蛇性格極為偏激暴戾,軟硬不吃,他得另想辦法才行。

當晚,時禪正在和一個年輕風騷的美女調情,就在這時,下人苦著臉敲響了房門。

時禪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讓女人進裡屋床上等著之後,時禪披著件外衣便走了出來,除非大事,否則不會有人這麼不長眼在這個時候打擾他,時康忍著心中的不耐,沉聲問道:「什麼事,說吧。」

下人走到時禪的身邊,低聲道:「地下囚牢塌了。」

「什麼!」時禪一愣,隨後大怒,「怎麼又出事了!!」

不能怪他此時情緒這麼激動,一個月內出了兩次事,時禪的兒子雖然爭氣,但卻還在上學,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壓根不會給他補貼零花錢,時禪靠著時家的補貼哪夠他大手大腳地花費享用美人,因此日常的開銷,全靠從白蛇身上壓榨出的東西在外頭拍賣成好價格,如今連出了兩次事情,豈不是說這個月的銀子全都泡湯了!

下人渾身一哆嗦,連忙將現場查探的情況一一匯報給時禪,雖然地下室坍塌了,但囚籠卻一點事情都沒有,白蛇虛弱地快死了,看樣子是它動手弄的。也許是這陣子逼著給白蛇□魔獸將白蛇逼狠了,畢竟那可不是普通的魔獸,它看人的眼神,可和人類沒什麼兩樣。

時禪聽著聽著,也漸漸壓下了怒氣:「飼獸場裡頭的那間修好了吧,換回去……把吳林叫進來。」

下人低低應了聲,連忙退下了,片刻之後,一個四十多歲中年男人走了進來,正是時禪的得利手下吳林。

「地下囚牢坍塌的事你知道了吧。」時禪道。

吳林點了點頭:「老爺是否懷疑什麼?」吳林跟隨時禪多年,對時禪的性子摸得透透的,見時禪著表情,立即就猜到了什麼。

時禪點了點頭:「我懷疑有人暗做手腳。」

「可是老爺,這件事我們有和上頭打過招呼,就算有些人不服氣,但都有我們的人看著,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一切正常……」

時禪臉色陰沉:「時家老一輩的人對此時不過問,和我同輩的人當中又沒有絲毫的異樣,難道是有那個不開眼的小輩來惹事?」

吳林低下了頭,這件事是否有人動手都值得懷疑,更別說懷疑對象了。

時禪卻認定了有小輩摻和進此事一般,吩咐道:「分散點人手,一些還留在時家,已經成為馭靈師的小輩,給我也盯一盯。要我發現是誰敢和我作對,我必然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次日,絲毫不知已經被時禪惦記上的時宴,還在努力恢復耗損的靈力,羅興便興沖沖地跑了進來,一臉喜色地告訴時宴幾大消息。

首先,時洋被剝奪時家籍貫,趕出了家門,送往永恆煉獄。沒有了靈力,也沒有了時家的身份,他的下場不言而喻。時淇被要求向時宴道歉,時淇卻寧死不從,時勳大怒,將時淇罰進入「永恆煉獄」兩年反省,並且進去之前全身的靈力都被封印,對此遭到了時秦的激烈反應,但最終時淇還是被關進去了。而時秦因為認為時勳對時淇的處罰太重,對此不滿,提出了辭呈。誰料時勳居然立即批准,時秦頓時怒氣衝衝地離開,搬去了時家一個最偏遠的小院去了。

雖然因為時宴這點小事,最終牽扯到長老的離職有些不妥,但鑑於時秦與時淇的態度太過囂張,其餘的長老也默認了時勳的作為,沒有一個站在時秦這邊。

至於時風等人,算是幫兇,時勳同樣罰他們向時宴道歉,道完歉後關禁閉反省三個月。

對此時風的爺爺時慧倒是沒有任何不滿,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三個月後是三大學院的招生時間,時勳關禁閉的時間不早不晚,沒有耽誤了他孫子的學業,又給了對方教訓,他倒是挺滿意的。

於是在處理完這一些人之後,第二天,時慧便帶著時風等人登門向時宴道歉。

若是時風幾個人過來,時宴指不定還晾一晾,但大長老都親自過來了,時宴哪敢擺譜,立刻恭恭敬敬地將時慧迎上了上座,時慧能穩坐時家大長老的位子,自然是修煉成精的老狐狸,四兩撥千斤,就將這件事給揭過去了,更何況當天他確實沒有做出什麼不妥的事情,時風雖然是幫兇,但也至多只能算被「年幼無知,小人矇蔽」而已,這件事的最終目的時宴已經達到,自然不會在這點事情上再和大長老扛上,立刻接著時慧的話,天南地北地瞎說了起來。

時慧起初只是隨口和時宴聊一聊,但說了片刻之後,對時宴卻忍不住有些刮目相看了。時宴的出身和身份全時家的人都知道,自小被家主寵壞了的公子哥,脾氣暴躁廢物一個,但這次與時宴溝通,卻令時慧對時宴徹底改觀。

時宴與他說話之時,絲毫沒有當年的驕縱,不卑不亢,謙遜有禮,而且極為聰明,一點就透,再加上長相極為俊俏,一雙眼清澈有神,這等好模樣連他都忍不住想要讚一句,和他聊天,看著賞心悅目,聊著心神舒暢……不知不覺,時慧的話也多了幾句。

而更令他驚訝的事情發生了,當他提及外頭平民的生活時,出乎意料的是,時宴不僅沒有嗤之以鼻,甚至有時還能補充幾句,時慧忍不住問道:「你從哪瞭解到那些平民的生活的,不是從未出府嗎。」

時宴一驚,頓時自覺多說了,但他面上卻極為鎮定:「這些年沒事,閒時在書房看看書,瞭解到的。」

「想不到你會對這些有興趣……」時慧若有所思地道。

時宴的身份如今看似低下,但看他近日的表現,不論是當時在時光塔所展現的實力,還是今天的謙和有智,若是馭靈師這條路能一直走下去,指不定將來前途不可限量,畢竟家主未死,而時勳這個代家主對時宴實則並無太大的惡感,只要時宴自己爭氣,想翻盤也不算太難。

想通了這一點,大長老看向時宴的目光越發慈祥起來,臨走前,時慧別有深意地道:「你如今這般懂事,家主若是醒來,必會極為欣喜。」

時宴聞言,低下頭稱是,眼中卻閃著光,

時慧看著時宴謙和的樣子,明白時宴聽懂了他的意思,心下滿意,走之前,除了剛進門送給時宴一些賠罪禮物之外,還額外送給了時宴空間戒指!

☆、第十九章

有東西送上門來,不要白不要,時宴如今家當多了起來,正愁沒地方裝呢,這可是及時雨。時宴客客氣氣地收下,和和善善地將大長老送走,直到他們離開,時宴把玩著這個空間戒指,笑了起來。

今日過後,恐怕他在時家風頭一時無量,短時間內,不會再有人敢來招惹他了,不僅僅是因為他今日在時光塔表現,更因為,時家的家主,很可能會在近幾年甦醒!

難怪時慧那老狐狸會親自登門。

時宴冷笑連連,將戒指收了起來,站在窗外,看向時康所在的院子。

羅興進門的時候,見時宴盯著時康的院子出神,那神情,就他這個旁觀者都看的發毛。羅興如今對時宴忠心耿耿,對於時康自然沒什麼好感,想到如今時宴在時家的地位,時康會做出怎樣的反應,羅興便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

而對面院子裡頭的時康,眼看著時慧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氣的咬牙切齒,眼睛都紅了。

昨日在時光塔廣場,眼看著時宴成功成為馭靈師,他當時氣憤不已,見時淇告狀,自是喜不自禁,口不擇言說了幾句,結果事情卻來了個大反轉,時康頓時冷汗涔涔,深怕這件事情牽扯到他身上。

忐忑不安了一晚上,今日代家主的懲罰出來,並沒有波及到他,時康好不容易安撫了自己顫抖的小心臟,結果卻見時慧親自來登門拜訪對面的時宴!

雖說是因為時風道歉一事,但大長老親臨,卻從側面反映了整個時家對時宴重視,時康也不笨,明白今日過後,恐怕今後時宴在時家的地位必然直線上升,雖然無法達到當初家主還在時的風光,但此次時宴卻是用自己的實力重新站在眾人的視線中,比當初的風頭更加可貴。

思及至此,時康更氣,這麼多年的「鄰居」下來,他自然對時宴極其瞭解,以時宴瑕疵必報陰沉狠毒的性格,等這陣風頭過去,必然不會放過他!

與其被動,不如先下手為強?

腦中閃過這個念頭,時康突然心一動,最好能讓時宴自動受傷,躺床上幾天下不了床,如果能被打擊的一蹶不振,那就更好了。但隨後時康又暗自搖頭,哪有這麼好的辦法。

時康身旁服侍時康的下人見狀,秉著為主子分憂解難的心,立刻討好地詢問了起來,時康看了對方一眼,曾經好幾次他整時宴都是這傢伙出的主意,於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

那下人聞言,頓時狠拍了下大腿:「少爺勿擔心,這有什麼難的,上次你送給時宴那水晶球,不把他氣得昏迷了好幾天,整整半年都沒怎麼出院子嗎!」

時康聞言,頓時眼睛一亮。

是啊,那次魔力水晶事件之後,時宴整整龜縮了半年才走出院子,可見對他打擊夠大的……這次如果再用老辦法,他也不指望再打擊時宴半年了,能讓時宴三個月沒心思來對付他就可以了,因為三個月之後,三大學院的招生就開始了!

「可是上次那個水晶球是洛克給我的,這玩意我這裡雖然有,可裡頭的內容我可沒辦法弄……」時康煩惱地道,怪只怪他還未成年,被限制在時家不能隨意出去,每月從時家得到的錢也少的可憐,不然上次水晶球裡頭的五個人裡頭,鐵定要多加他一個,「洛克那傢伙,最愛和人到處去鬼混,我根本找不到他。」

下人聞言,猥瑣地笑道:「少爺忘了,前幾日的靈公子了?」

見時康茫然地看著他,下人在心中暗罵一聲白痴,但口上卻更加慇勤地道:「就是那個擅長使化妝術的靈公子,上次少爺見到他的時候,他變化成代家主的模樣,把少爺嚇得——」下人說著,見時康回憶起來了,連忙住嘴。

那其實是個不算美好的回憶,時康混的圈子裡頭,有個人帶來個叫靈兒的少年給大家玩弄,時康第一次見到他,他便是扮成了時勳的模樣,時康還以為自己□被代家主抓個正著,他畢竟還未成年,家族對這塊雖然不怎麼管,但若是被代家主瞧見了,還是極其難堪的,因此時康被嚇得半死,但好在那靈兒會伺候人,之後時康很快被安撫了。

經下人提醒,時康立刻想了起來,心裡頭懷念靈兒伺候人的手段,又惦記著再拿魔力水晶刺激時宴一回,時康頓時心花怒放,抬手拍了拍喜人的腦袋,狠狠的誇獎一番,時康興奮地轉身,開始痛並快樂地籌錢了,靈兒的出場費極高,以他現在的消費水平來說,得拿出壓箱底的存款了。並且時康還得安排出時家的日期,每一個時家未成年的少爺每個月有固定的時間出去,但也需要回報和審批,時家對於每一個未長成的家族幼苗都是極為小心翼翼的。

兩天之內被二次惦記上的時宴自然對此一無所知,這幾日他全心全意將靈力恢復到巔峰時期,在房內閉關了三天,時宴終於出來了。

外頭剛下過一場大雨,空氣中夾雜著泥土和植被的氣息,聞著令人心曠神怡,在房內悶久了,時宴便想著出門走一走。

羅興見時宴準備出去,還以為他要去拜訪時家長輩,興高采烈地將時宴迎出去了。

時宴有些啼笑皆非,也懶得點破,獨自在外頭溜躂了一番,心裡頭想的卻是辰光的事情。

他考慮了這麼多天,分析了一下自己和辰光的利害關係,最終決定自己先對辰光服軟,並且今後採用懷柔政策。

這魔獸的智商堪比人類,那麼他就將它平等對待,雖然他現在還沒有能力將辰光救出來,但他可以現在就開始布棋,時宴腦中想過無數威逼利誘的手段,所幻想的所有畫面最終都美好的停留在辰光對他屈服下高傲的頭顱。

自我催眠一番之後,時宴頓時心情大好。

時宴心裡頭有了決定,回來的時候神清氣爽,卻見羅興親自在門外迎接等候。時宴見他如此,有些訝異,剛想說些什麼,羅興謹慎地走到時宴的身前:「少爺,有人盯著。」

時宴眼神一凜,羅興被時宴的目光掃過,即使不是針對他的,也渾身一寒,連忙將他所知道的一一稟報。

原來在時宴出去之後,羅興想著時宴現在地位不同了,整個院子裡頭除了負責清潔煮菜的下人之外,就他一個人伺候時宴,和別的少爺比起來實在是太寒酸了。於是羅興便找了些人來,結果卻有了意外收穫,居然發現這院子被下了暗哨,有人在暗處悄悄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羅興頭個就是想到如今時宴風頭正勁,有人盯著也算好事,但又想到往日時宴陰晴不定陰沉狠毒的性子,指不定最煩這個,因此反派人將那些暗哨看好了,打聽了來歷,這才在外頭親自迎接時宴進去。

原來是時禪那邊的人,除了時宴這裡之外,羅興還發現,時康以及附近的幾個時家小輩也被盯上了,不過動作都不算大,似乎還沒被別的人發現。

時宴聽著羅興匯報,點了點頭,羅興所說的這個消息對他極為重要!

羅興這般費心思努力,他自然是明白,甚至對羅興刮目相看起來。

時宴可以說,這半年來,變化最大的不是他,反倒是羅興,有這樣的人才忠心耿耿地在時宴身邊,時宴越發的認識到羅興的價值。一邊跟著羅興回院子,進屋後,時宴便從空間戒指裡頭取出了個防禦性的一次性煉器來。

這個鏈器,若說起某方面的價值,甚至可以媲美一般的寶器,那便是,這個煉器裡頭本身有儲存部分靈力,因此使用者不限定馭靈師,就是普通人也可以使用保護自己!

不過也因此,這個鏈器的防禦性比普通的一次性煉器要低一些,但對於羅興,應該夠用了。

羅興見時宴將這個寶物遞給自己,聽著時宴對它的介紹,雖然羅興沒見過鏈器,但在時家混的這麼好,也算耳濡目染,幾乎立刻就判斷除了這個寶物的價值來!

鏈器就算是在馭靈師當中,也是不大不小的寶物,更何況在普通人眼中了,而羅興甚至連普通人都不是,他只是時家的一個下人而已,居然有幸能得到一個鏈器!羅興頓時眼眶都紅了,他當了這麼久的下人,還從來沒見過有哪個馭靈師肯捨得把鏈器給一個毫無血緣的普通人用來防身的!羅興很清楚,時宴必然極為看重他,將他徹底當做了心腹,才會將這個鏈器給他。雖然說時宴剛從時光塔出來,手上略微寬裕,但他也是看著時宴從普通人變成馭靈師的,很清楚時宴的家底有多少。

在這種情況下,還願意將鏈器賞給他這個普通人,就更加難得可貴了。

時宴看著羅興紅了眼眶,倒沒怎麼驚訝。他也是普通人過來的,自然明白這東西的寶貴,上輩子要是他打工的老闆給他一個鏈器,他絕對會給那個老闆賣命的。

時宴也是瞅準了這一點,才給了羅興這個。見羅興紅著眼睛顫抖著手始終不敢接過,時宴頓時好笑起來:「愣著幹嘛,還不快點拿去。以後我還有不少事情要你做呢,你如今在時家,雖然看似安全無憂,但若有人對你動手,也是防不勝防。我猜就算有人要對付你,單體實力應該不會超過黃級,你把這個帶在身上,也算個防備,有人問起來的話,你就說是我給你的。」

羅興連連點頭,小心翼翼地接過,收了起來。

時宴看著羅興,在他看來,羅興的價值可比這個鏈器要高多了,用一個煉器換的羅興的感激以及更加賣力地為他做事,完全值得。

待羅興走後,時宴便開始思索時禪的事情了。時禪派來的人倒好解決,沒發現的時候是個隱患,一旦發現了,就不是問題了。這件事在外人看來,時禪做的莫名其妙,但對於時宴而言,卻很明顯了,時禪已經對辰光的事產生了警覺,甚至還懷疑到了他們的身上。

好在目標還沒鎖定,因此普遍撒網,等著魚兒上鉤而已。

既然在這邊有所布置,那麼在辰光所關押的地方,必然也暗藏玄機了。時宴還沒打算就此放棄辰光呢,前次見面他和辰光不歡而散,時宴還打算好了要和辰光緩和關係,那麼接下來的見面必不可少,要怎麼處理好這件事呢……

☆、第二十章

與此同時,時康終於借到了些錢,向上頭申請了時間,興沖沖地出時家了。

時宴吩咐盯著時康一舉一動的人,立眼看著時康出府,坐的繡著特殊標記的馬車離開,立刻將這一情況層層上報,他們的監視範圍只限於時家,不過根據那馬車的情況,卻可以推測出不少信息了。

時宴還在想著怎麼處理時禪和辰光的問題,便收到了羅興的匯報。

時康出時家了,很可能去會見他的那些狐朋狗友。

自時宴來時家這半年多來,時康出門的次數寥寥可數,之所以盯著時康與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主要是因為當初時康的水晶球見了他們後拿到手的。

想要順著時康找到當初的那幾個馭靈師,除了時康親口承認之外,就只有在外頭跟蹤時康了,可惜時宴的還沒有那樣的人力。不過,他何不花錢僱傭人跟蹤呢,以前他沒錢,這次從時光之塔換的了不少寶物回來,足夠使用了。

時宴很快吩咐羅興去辦,對於這種事,羅興並不擅長,不過架不住有錢能使鬼推磨,時宴給他寶物讓他去辦事,他同樣可以拿錢讓底下擅長做這事的人來辦好。

羅興的辦事效率極快,第二日便將此事處理好,而時康也在次日才回來。

「時間緊迫,查不到太多東西,不過得知時康少爺去參加了個聚會,並請了一個非常著名的男妓靈兒公子助興,時康少爺花了不少錢討那靈兒公子的歡心。」

「嗯。」聽上去似乎沒什麼價值,不過時宴還是吩咐道,「繼續盯著時康,不管是在時家還是在外頭,他的消息我都要知道,最好能打聽到和他聚會的有哪些人,以及那些人的資料。」

羅興皺了皺眉頭,神情有些遲疑。

「錢不夠的話再和我說,時康的消息我必須要第一時間知道。」時宴斬釘截鐵地道,他手中的寶物若是不夠用,還有靈水,時宴相信,當知道它的好處之後,不管是馭靈師還是普通人,都不會拒絕靈水的。

羅興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興奮的神情,看時宴這模樣,是真的打算動手了。

處理完時康的事情,時宴也對辰光的事下了決定,先前往辰光所在的地方探一探底細,他有備而去,自然會謹慎之極。

羅興已經對時禪的人進行反跟蹤了,時宴在羅興的安排下,避過時禪的耳目出了院子,時宴細細感應辰光的召喚,果然發現辰光所被關押的位置已經發生了變化。

時宴一路謹慎前行,沒有被任何人發現,很快,時宴根據辰光的召喚,來到了飼獸場。

居然又被關到了這個地方。

時宴將自己渾身的靈力全部都控制住,努力掩藏自己的行蹤,不僅為了不被人發現,同時也不想驚動辰光。

時宴小心翼翼的進入了飼獸場那間秘密通道,這裡和他之前來時沒有任何差別,時宴絲毫不敢動用靈力,隱藏在暗處。

正巧此時,其中幾個看守辰光的人剛給辰光放完嗜血蟲。這些很顯然是新人,對那嗜血蟲恐懼,也被辰光人性化的目光嚇到,動作有些畏畏縮縮的,三個人湊在一起忙活了一陣,終於將嗜血蟲收了回來,然後一起去研究那個搾取的機器了。

而囚牢裡頭的辰光慢慢地恢復過來,時宴看著辰光,自他第一次見到辰光至今,不過過去幾個月,但和幾個月前相比,辰光卻虛弱了不少。

即使是上古妖獸,也是有極限的,被鎮壓這麼多年得不到進化,還不斷地被搾取剩餘價值,若在這樣持續下去,恐怕不出兩年便會徹底死了吧。

辰光虛弱地趴在地上,雙眼卻倔強地盯著那幾個背對著他研究的男人,眼中的怒意卻比前幾次時宴所瞧見的更盛。

恐怕在時禪不知疲憊的貪婪之下,這個被囚禁千年的魔獸也漸漸被磨去了耐心了。他被囚禁在這裡,是被時家先祖的高手所為,如今卻被普通人一次又一次的虐待。想到這,時宴幾乎敬佩起這白蛇的意志力了,這麼多年下來,它居然還在頑強地抵抗著,難怪上次他想收服它,卻完全不是它的對手。

時宴雖然因為報仇心切,心中的執念比常人要強烈一些,但和這白蛇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

思及至此,時宴嘆了口氣,對白蛇的最後一絲不滿,也在這股同情與敬佩中消去。

辰光剛被嗜血蟲吞噬過,此時就算再生氣,也要有精力才行,很快抵不住體內的陣陣虛乏,軟趴趴地趴在囚籠裡的白蛇,緩緩地閉上眼睛。它隱約覺得四周的哪裡有些不對,但此時它筋疲力盡,卻也沒精力去管那麼多了。

時宴眼看辰光陷入沉睡,而那三個人居然還在傻呆呆地研究著,趁著沒人注意,時宴剛想踏出去,突然覺得哪裡不對、

大概是上輩子臨死前被魔力水晶記錄著死亡的過程,時宴對窺視他的東西尤為的敏感,時宴仔細將這密室打量了一番,頓時發現,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赫然放了個魔力水晶!

時宴連忙站回到原處,他所站的地方,正好有東西遮擋住魔力水晶,但他剛剛若是走了出去,可就徹底暴露在魔力水晶的記錄之下了!

有這魔力水晶在一旁,時宴根本不敢妄動,最終只好打道回府。

時宴一邊暗恨時禪的狡猾,又覺得這算是情有可原,若是什麼都沒準備,那反而更令他忌憚。這種時候,時宴頓時記起了八喜的好處來,擅長幻化的八喜,這種時候就是用到它的時候了。

時宴來到時光塔廣場附近,他和八喜之間有契約,但超過一段距離,就只能單純地感應,而無法隔空交流了。

感覺到時宴的召喚,還以為自己已經被時宴忘記而沾沾自喜的八喜頓時沮喪了臉,無奈和時宴進行意識溝通。

「有沒有什麼辦法幫我瞞過魔力水晶的畫面記錄?」時宴也不廢話,和八喜的意識一建立,立刻問道。

「魔力水晶?」八喜眨巴了兩下眼睛,「這個小意思,等你達到了青級,讓你在魔力水晶面前隱形都可以……」

「我要是成為青級馭靈師,還來找你做什麼。」時宴眯著眼道,「現在正是最需要你的時候,別告訴你一個堂堂魂器居然拿魔力水晶沒辦法。」

八喜頓時跳腳:「誰說我拿魔力水晶沒辦法,還不是因為時光塔必須在這裡,我就算和你離開,也只是以器靈的狀態,無法完全發揮我強大的實力而已!」

「說到底就是不行了?」

「行!」八喜急吼吼地道,「但是沒辦法完全隱匿行蹤。」

「能幫我改變模樣身型嗎?」

「這個倒是可以……但如果青級以上的馭靈師可能會看穿……誰叫我只是個器靈,你要也把時光塔給收服了,就算來個紫級我也不怕。」兔子嘟囔道,「還有,這幾天我在弄時光之靈,消耗很大,過兩天再幫你吧。」

時宴也不差這兩天,應了一聲,懶得再和它廢話,轉身便離開了。

魂器的特殊性致使馭靈師對魂器的收服也十分麻煩,想要徹底將魂器收為己用,除了要收服器靈之外,同時也要收服器身,兩個完全認主了,馭靈師才能徹底將魂器指揮使用。

像時光塔這樣的,時宴只收服了器靈,因此能動用的只有會幻術的八喜,若是連時光塔器身都收服了,那可就不得了了,不過以時宴如今的實力,收服八喜都是沾著吊墜的光,更別妄想器身了。

至於九重殺,時宴則是收服了器身,因為沒有器靈,便暫時省去了這個步驟。

時宴回去靜候了幾天,想不到還未等到八喜,羅興卻給他帶來了個消息。

時康又出去了,再一次會見靈兒公子,這一次沒有和人聚會,只有他和靈兒公子二人,時康收買的人雖然無法得知時康和靈兒在裡頭具體做些什麼,但卻親眼看見,靈兒化成時宴的模樣,和時康調情!

時宴初聞這個消息,原本閒適的表情一變,豁地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由於動作幅度過大,甚至將一旁的水杯給打翻了!

水打濕了書本,時宴卻絲毫未覺。

羅興見時宴反應這麼大,立刻低著頭不敢做聲,心想難怪時宴會生氣,任誰聽了都覺得怪噁心的。

「那個靈兒公子長的和我很像?」時宴沉聲問道,神情陰鷙冰寒。

羅興連忙搖了搖頭:「與少爺截然不同,但那靈兒公子極其擅長易容,不管易容成誰都極其相似,不過他不是馭靈師,易容也只能作用在臉上,因此只能討得那些紈褲的歡心罷了。」

時宴冷笑著,走到書櫃前,看著那個魔力水晶。羅興識相地退下,時宴勉強控制住情緒,轉過身,將空間戒指的吊墜拿了出來,出神地看了片刻,起身,朝時光塔方向走去。

☆、第二十一章

八喜正好休息完神清氣爽地出來,察覺時宴心情不太好,立刻討好地問道:「有什麼事需要我效勞的嗎?你想讓我幫你幻化成誰的樣子?」

「時康。」時宴冷冰冰地道。

作為在時家存在了這麼多年的老人家,每一個馭靈師都曾進入過時光塔試煉,八喜自然是見過時康的,因此將時宴變成時康沒啥壓力。

「你現在還是黃級馭靈師,我跟在你身上幫你幻化,青級巔峰以及紫級馭靈師留意一下便會看穿,你小心一點。」八喜謹慎地吩咐道,時家黑級馭靈師就一人,但青級巔峰以及紫級馭靈師卻有不少,要是路上碰到一個,他們就得雙雙完蛋。

時宴點了點頭,道:「你有沒有辦法出時家幫我監視一個人?」

「出時家?」八喜一愣,兔眼閃閃爍爍地道,「不行,我的本體在這裡,出去之後消耗會很大,很容易出事的……」

「那以後我離開了時家,你不能跟隨我?」時宴立刻大皺眉頭。

他今日本身心情便不好,再一皺眉,八喜見時宴似乎瀕臨發怒邊緣,連忙道:「等你突破了綠級,體內的靈力現成一個液體循環,我能夠從中汲取一些使用供我保持器靈形態,所以還是可以跟著你的。」

「那如果有這個呢。」時宴說著,將他使用的靈水拿了出來,「有它,你出去跟著一個人沒問題吧。」

八喜見狀,立刻沖上去想要抱住瓶子,但卻被瓶子卻被時宴及時拿開了。

八喜頓時眉開眼笑道:「沒問題沒問題,你要我去跟蹤誰啊?」

「時康。」

八喜眨巴了一下眼睛:「這個小傢伙得罪你了?」

時宴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我想要他生不如死。」

八喜打了個寒顫,連忙道:「一個低階馭靈師而已,完全沒問題,我會把他的一言一行全部記錄下來給你的!」

「很好。」時宴將瓶子扔給了八喜,「用完了瓶子記得還給我。」

八喜頓時歡喜地接過。

時宴特地換了件時康常穿的豔色衣服,變換成了時康的模樣,帶著八喜來到了飼獸場。

今日辰光沒有被嗜血蟲吞噬,但不知他們對它做了什麼,辰光懨懨地蜷縮成一團,將腦袋埋進身體裡。而幾個負責看守辰光的人也因為無聊,正聊著天。

時宴使用九重殺,特意在通道外頭弄了點動靜,那幾個聊天的人見狀,立刻跑出去查看狀況。

時宴趁此機會走到辰光面前,將早已準備好的靈水放了進去,為了擔心被看守的人發現,還特地將瓶子滾到辰光的身旁,讓辰光的身體將瓶子遮擋住。

辰光動了動身體,似乎想要抬起頭,但身體軟趴趴的,好半天才看向外頭,時宴早就走了,辰光看到的是罵罵咧咧回來的幾個看守人。

辰光立刻收回了視線,卻突然看到身旁的小瓶子,這瓶子它用了不少,裡頭裝的是什麼東西它再熟悉不過。不過這一次,它雖然身體虛弱,卻不像往常那樣迫不及待地把瓶子拍碎,而是抬頭機警地看向四周。

時宴不僅身型被八喜改變,氣息也被八喜隱藏了,以此時辰光的狀態,根本無法仔細留意。

辰光四周望了一眼,沒看到時宴,便低下頭繼續閉上眼睛休息,卻絲毫不動那瓶子。

時宴在原地等待了好久,也不見辰光使用,明白這個傢伙是和他鬧彆扭,也不再待了,轉身離開。

一直到回到自己的住所,時宴才察覺八喜的不對勁。

這個狡猾的兔子,自從進入那密室到現在,整整過去了兩個小時,居然一句話也沒說!

這可完全不符合它的風格。

時宴眯著眼睛看著漂浮在半空中呆呆的器靈,好久好久,八喜這才注意到時宴的目光,立刻換了副表情,賊兮兮地看著時宴:「怎麼了?」

「這話不應該我問你麼。」時宴看著八喜道,「你認出那是什麼東西了?」

「什麼東西?」八喜裝傻道。

「那條白蛇,你知道它的來歷。」時宴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茶道,眼看著八喜有些慌亂,他心裡頭滿意極了。

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他苦苦尋覓了好久才勉強查到白蛇的一點消息,看著兔子不對勁的樣子,顯然對這白蛇有一定的瞭解。

八喜在時宴視線的逼迫下,從原本的猶猶豫豫,到最終終於開口了。它這一開口,頓時便停不下來,巴拉巴拉說了一大通廢話:「上古時期,人們用精神力,溝通樂器借助天地之間的力量成為強者,但這股力量很快因為時代的終結而被耗盡,人類迎來了最黑暗的大破滅時期,這個期間,整個世界崩潰,各種邪物現世,失去力量的人類成為待宰的羔羊,不得不利用智慧和魔獸進行互助,這個時代,被成為人獸時代。

但很快,人獸合作的力量終於將邪惡勢力打垮,而人類和魔獸最終也鬧翻,最終人類獲勝,魔獸被趕到偏遠貧乏的土地上居住,人類佔據了這個大陸上最富饒的地方。我一直很奇怪,孱弱的人類就算擁有智慧,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獲勝,因此查了不少文獻,最終發現,所有的文獻,都有記載一個關於通天蟒的傳說。

在人類和魔獸一同打垮邪惡力量不久,某一日,天降一縷神光,將整個世界照亮,而溝通著天地之間的光芒中,赫然可見一道蛇影,被這縷光照中的人,莫名擁有了靈力,運用這股力量,成為了人類之中的強者,從那以後,馭靈師誕生,人類重新擁有了強大的力量,再次佔據了大陸的主導,並且馭靈師一脈漸漸衍生成如今的規模,而當初那縷光被成為希望之光,溝通天與地的蛇影,也被稱為了通天蟒。」

「你的意思是……被關押的那條白蛇,是通天蟒?」聽著八喜神棍一般地念叨著,饒是時宴心機深沉也覺得震驚,但轉念一想,堂堂通天蟒混到這般可憐的境地……不太可能吧?這可是馭靈師的始祖啊!

「就算不是,也絕對是通天蟒的後代。」八喜肯定地道,「雖然它很虛弱,但很明顯,它能夠控制四周的靈氣,而且,關押它的那個囚籠,也是非常特殊的材質……也不知道是哪個傢伙走了狗屎運拿到那東西的……」

「那囚籠是什麼?」時宴問道。

「傳聞中那道希望之光貫徹天地,一端通往天際,一端連接地面的一塊石頭,據說,通天蟒的實力站在這個世間的頂端,唯一能夠克制他的,只有那塊石頭而已……」八喜道,「我懷疑那個囚籠就是那個石頭。」

時宴心一動,頓時將那囚籠的情況告訴了八喜,任何東西都能在石頭內進出,唯獨辰光被困在裡頭不得而出,而且辰光每次對囚籠反抗的越厲害,囚禁它的力量也就越強。

八喜聞言,越發肯定那囚籠有問題,但當時宴問及如何能將辰光救出來時,八喜卻答不上來了。

時宴又想起之前在藏書閣看到的關於先祖記載的內容,便一道和八喜說了,八喜聽完之後攤了攤手:「看吧,果然是走了狗屎運的……我甚至懷疑根本不是你的祖先將它捉回來之後變成幼獸,很可能是它本身出了什麼問題成為了現在這個樣子,然後恰巧又被囚籠困住,然後被你的先祖帶回來而已,否則時家絕對有控制它的辦法,以它的能力,時家怎麼可能捨得讓它留在那裡任由幾個普通人侮辱,幹這種殺雞取卵的事情。」

時宴點了點頭,事實怎樣不重要,他所看到的,以通天蟒的實力,被這樣消耗確實過於可惜,而且它看得出來,再這樣下去,饒是這通天蟒再強大,也必然時日無多了。

「你這樣接近它,難道是打算將它收服?」八喜見時宴沉默不語,小心地問道。

時宴自然點了點頭。

八喜表情一變,但很快便換了個淡定的表情,道:「那是不可能的,你別妄想了,以通天蟒的驕傲,一個黑級馭靈師都不可能將它收服,你一個黃級馭靈師就別湊熱鬧了。」

時宴敏銳地察覺八喜情緒的變化,佯裝不在意地道:「我已經把你收服了。」

言下之意,你在時家這麼多年都沒人動的了你,我以來就將你化為己用,那白蛇自然也可以被他收服。

八喜瞪著時宴道:「我和它不一樣!我只是因為恰好被九重殺和輪迴之石壓制而已!你不可能令它臣服的!」兔子立刻炸毛了,渾身炸成一團,看上去格外的憤怒。

時宴卻是心一動,當初它收服八喜的時候,是吊墜帶著它過去的,而辰光,也是因為他吞服的吊墜的靈水,導致之後每一次動用靈力,便能感覺得到辰光的召喚。

還有辰光與八喜一樣,對吊墜所產生的靈水都格外的喜愛。

這幾個念頭劃過腦海,時宴忍不住輕笑起來。

誰說不可能呢,他能重生本就是逆天之事,那麼再將一些不可能變成了可能,也不算什麼吧。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又起名字。。。的地雷~~^3^謝謝乃們的留言~~~俺會努力更新滴2333


☆、第二十二章

八喜見時宴輕笑起來,還以為他在打什麼壞主意,頓時八喜的思維擴散了,想起時宴之前去囚牢的一舉一動,頓時恍然大悟:「主人你好奸詐!」

時宴轉頭笑著看它。

時宴本是相貌極好,但因為性格問題,幾乎極少露出笑容,此時面帶淺笑,這段時間因為休息的好,體內又凝聚了靈氣,皮膚白皙乾淨,微微透著幾分紅粉,雙眼清明含笑,唇角微揚,勾人的很。

八喜作為一個有智慧的生命,這麼多年來和人類打交道,審美早已和人類一致,看著時宴著妖孽的模樣,心中感嘆著,雖然這個傢伙性格和它之前所聽聞的時家傳聞不太一樣,但長相卻是真的如傳聞中那般的好看。

心裡頭這樣想著,口上卻不含糊,八喜眯著眼睛看著時宴道:「你早就知道那囚籠對通天蟒的作用,它越是反抗,消耗的就越厲害,你還刻意給它靈水讓它服用!」

時宴沒想到自己的小伎倆居然一下子就被八喜看出來了,這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器靈看來也不笨,時宴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

八喜見時宴不否認,當即認定是在默認:「那通天蟒雖然強大,但已經非常虛弱了,而且性格倔強,顯然和你有什麼過節,到嘴的靈水居然不肯喝。」

「我放在它的身邊了,你覺得它會喝嗎?」

「肯定會喝。」兔子不假思索地道,不管它和時宴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和被囚禁上萬年,然後變強努力脫困比起來,都不算什麼了,「可是它越喝,就越難脫困,最後很可能會提前死在裡面——難道,你想弄死它?!」

兔子突然驚出了一身冷汗,時宴的做法看似是在討好那白蛇,但實則卻暗藏殺機,偏偏即使對方知道,即使現在抗拒了,卻遲早會進入圈套。

時宴笑了笑:「怎麼可能,我還要收服它呢。」

八喜見時宴勝券在握的模樣,彷彿心中早有計謀,和時宴雖然相處的時間很短,但奇怪的是,時宴身上卻有令他信服的力量。

再想到時宴身上的輪迴之石,八喜莫名地生出了,也許時宴真的能創造奇蹟的想法。

這個念頭一出現,就盤踞在腦子裡不走了,八喜的小兔眼一轉,不論時宴成功與否,現在表明立場都是應該的,於是八喜道:「主人我知道你以後肯定有許多地方需要用到我,我可以答應幫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八喜突然改變態度,時宴有些驚訝,但一想到八喜的狡猾,也釋然了,這傢伙做事最擅長留一手:「說吧。」

「如果你真的能收服通天蟒,它成為你的靈寵之後,你要保證我的安全,別讓它打我的主意。」八喜說著,兔耳朵耷拉了下來,有些沒精打采地道。

它剛剛一看到那通天蟒,就有一種本能的危機感,彷彿是遇到天敵一般,還好那通天蟒虛弱的很,暫時還敵不過它,但若是被時宴收服了,可就不一樣了,本來它認定時宴無法收服通天蟒的,但當聽到時宴的計劃後,卻不知不覺改變了主意。

那通天蟒已經到了瀕死邊緣,時宴能助它脫困,指不定它到時的想法和當初的它一樣,犧牲掉百年的時間而已,換的一輩子的自由,聽起來也不是那麼的不划算。

時宴揚眉,頓時明白為什麼之前八喜神色有異了,不過又是什麼令它改變主意呢。

反正八喜已經妥協,也懶得再追問了,時宴立刻答應下來,和八喜低語幾句,八喜便領命幹活去了。

這天之後,時宴經常在八喜的掩護下,化作時康的模樣,偷偷摸摸給辰光送靈水,不管白蛇理不理會,風雨無阻。於是半個月後,一開始還死活不肯接受時宴靈水的辰光,在那越發大膽的普通人的壓榨之下,終於喝下了靈水,並且很不客氣用毒液腐蝕了兩個人胳膊上的皮膚。

這次它沒有用蛇毒來殺了人,只是給他們那些人一些警告而已。時宴明白,它已經學會了保存力量。

與此同時,時宴感覺體內的靈氣已經形成了水霧,並且隱隱有不好控制的跡象。時宴明白,他離突破綠級只差臨門一腳,但不論他怎麼努力修煉,卻始終無法跨出這一步,反而還讓自己受了些內傷。

按照八喜的話來說,時宴的這具身體本身並不適合當馭靈師,是靠著輪迴之石的靈水,硬生生將他從普通人提升到如今的黃級巔峰,本身黃級到綠級就是個檻,時宴想要突破綠級,卻比普通馭靈師還要更加困難。

時宴得知之後,卻沒有氣餒,更加努力修煉起來,那拚命的模樣,不僅八喜看著感嘆,連時宴身邊的羅興等人,也漸受影響,看時宴的目光中帶著幾分真心的敬佩。

轉眼又是十天過去。

在這將近一個月裡,時宴幾乎每隔一天就會去看看辰光,辰光前幾次還感應不到時宴,但隨著它吸收的靈水越來越多,時宴便無所遁形了。

不過時宴樂得躲藏,辰光也懶得發現他,每一次時宴將靈水扔進去的時候,辰光都蜷縮成一團,閉著眼睛,假裝沒看到。

時宴覺得它這副模樣有些好笑,有這段時間靈水的補充,辰光的身體比以往有了些光澤,白色的鱗片,泛著柔和的光,整個身體的弧度極為流暢,美的有些不真實,若是它不動,恐怕真會有人將它當成了藝術品。

時宴轉身想要離開,還沒走出兩步,體內的靈力突然翻湧起來。這種情況在這段時間十分常見,時宴不顧身體的損耗拚命沖級,導致身體負荷過重,日常中,體內的靈力會突然變得狂暴,這種情況十分凶險,但時宴卻不當一回事。

如果他連綠級都衝不破,這輩子都別想報仇了,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呢。

囚籠中的辰光看著時宴腳步有些虛乏,它低頭看了看那瓶中的靈水,尾巴一甩,將瓶子裡的靈水弄了出來了,冷戰以來,辰光第一次當著時宴的面將靈水吸收。隨後,辰光嘴巴一張,兩滴鮮紅的血液滴溜溜地在半空中旋轉著,辰光將它們放入了瓶子中,扔出了囚籠。

時宴早就注意到辰光的動靜,見瓶子朝自己飛來,抬手接下,他抬頭疑惑地看著辰光,還來不及問些什麼,裡頭的人卻是出來了。

時宴立刻轉身離開,卻被對方捕捉到了背影!

時宴來不及研究這瓶子裡裝的是什麼,匆忙離開。追在他身後的畢竟是普通人,而且這裡是時家,他們也不敢亂走動,出了飼獸場,時宴甩掉了身後的尾巴,這才放慢腳步。

八喜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好東西!!時宴你回去之後趕緊把這東西吸收掉!!」

時宴見八喜大喜過望的模樣,道:「它給我的這是什麼?」

「它的精血。」八喜道,「嘿嘿……看來它早就看出你滯留在黃級衝不上綠級,看在你經常給它送靈水的份上,給了你這東西。不論那遠古傳說是不是真的,這條通天蟒善於操控靈力,你也是親眼所見,它的體內本身蘊含著極其強大的力量,天賦血脈更是無人能及,你吞了它的精血,別的不敢說,對靈力的掌控,必然更進一層。」

「有可能助我突破綠級?」時宴揚眉,眼中也忍不住閃過一絲興奮之色。

八喜點了點頭:「不過具體的也要看你自己爭不爭氣了。」

時宴握緊手中的瓶子,這一次,他一定要跨過綠級!

時宴回去之後,吩咐負責下人不准任何人來打擾他,便立刻閉關了。

看著眼前的瓶子,時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隨著瓶蓋被打開,一股腥氣襲來,同時也伴隨著強大的靈氣,迅速朝四周瀰漫開來,時宴整個人彷彿再次進入了時光塔一般,身體四周都被濃郁的靈氣包裹。

這一發現令時宴激動不已,但也心驚這兩滴血蘊含的能量。但很快,時宴一咬牙,直接將瓶子內的血滴入口中。

兩滴血液滑入咽喉,起初還不覺的什麼,但很快,一股熱流從胸前開始擴散,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胸口處爆發,迅速直衝大腦!

時宴只覺得被整個人被一股力量狠狠一撞,之後整個人便陷入了混沌中。在時宴意識陷入昏迷之時,他體內的靈力正發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

水霧般的靈氣,在這兩滴血的作用下,變得越發凝練,慢慢的,水霧變成了水一般的形態,緩緩地遊走時宴的整體四周,它們的始點,則是在時宴的眉心處。

眉心之處,是馭靈師最強大也是最脆弱的地方,馭靈師體內的靈氣自頭部而下,循環周身,最終又回歸頭部,形成一個特定的循環,眉心作為這個循環的起點,所存的靈氣自然是最為豐沛的,但一旦被比自己強大數倍的人擊破眉心,就相當於廢去靈脈,這輩子再不能成為馭靈師。一如當初被時宴所廢的時洋。

而此時,時宴體內的靈氣已經徹底變成了液體,這便是突破黃級,正式踏入綠級的象徵!

時宴緩緩地睜開眼,察覺體內翻天覆地的變化,眼中閃過一絲狂喜。

沉浸於衝破綠級的喜悅中的時宴卻沒發現,那兩滴被他吞入體內的血,卻沒有因為他衝破綠級而被完全消化,反而順著靈氣,遊走至他的眉心處,最終隱去消失不見。

☆、第二十三章

時宴大喜過後,很快察覺到肚子餓了,將放在門口的飯菜拿進來吃了,時宴見正好外頭有人,立刻問了問時間,這才明白居然才過去了一天一夜。

迅速吃完飯填飽肚子,時宴回到臥房內,將自己體內的情況熟悉了一遍後,靈氣外放,當發現體外的顏色變成黃色時,愣了一下。

他不太明白自己體外的靈力顏色是根據什麼規律而改變的,不過既然不是一下子變成綠級,他便放心了。反正在這之前,他雖然是赤級,但實力卻堪比黃級馭靈師的事情,早已不是秘密,體外的靈力變成黃級,反而可以讓一些心懷不軌的人放心,而他綠級的事實,也能更好的隱瞞下來。

時宴衝破了綠級,心情大好,但他也不會忘了自己還是許多事情沒做,第一件事,便是去尋找八喜。

八喜這段時間一直負責跟蹤時康,為了不打擾時宴沖級,一直都沒有和他說關於時康的具體細節,如今他突破了,該是解決時康的時候了。

八喜正在時光塔休息,和時宴建立了意識溝通之後,立刻就將它跟蹤時康所得到的畫面通過意識傳給時宴。

首先是時康和靈兒公子會見的畫面,那靈兒公子果真幻化成他的模樣,和時康一見面,說幾句情話之後,兩人便迫不及待地脫了衣服開始做那淫靡之事,時宴一開始還強忍著看著,半小時過去了,兩人還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換姿勢,時宴便不耐煩了,直接叫八喜過濾掉這些沒用的畫面。

八喜委屈地道:「他們的計劃全都在床上說的,你要跳過的話,就沒什麼好看的了。」

時宴睨了他一眼,八喜立刻更委屈的眼神望過來:「你終於知道我監視他的時候,是多麼的辛苦了吧……」

時宴頓時無言,不再理會八喜,低頭耐心地看了起來。

時康的計劃倒是很簡單,直接讓靈兒變成時宴的模樣,然後他和靈兒公子酣暢淋漓地□的畫面,錄進魔力水晶中,打算再次給時宴看。

本來按照時康的計劃,早就可以了,但是靈兒提出,最近有個拍賣會,上面有販賣那種特殊的魔力水晶,不僅能夠將畫面記錄出來,在半空中形成虛影,更加真實,甚至還能摻雜一些小手段進去,比如放一點無傷大雅的攻擊手段進去,讓時宴看著這影像的時候,趁著他心智受影響之時,將他弄摔到,讓時宴在手下丟盡臉面。或者放一點藥物進去,在時宴觀看的時候,讓他起了反應,這可比單純的魔力水晶羞辱要狠多了。

時宴看著另一個自己和時康交.媾,居然起了反應,那些別的家族早就覬覦過時宴的人會怎麼想呢,怕是以後時宴的麻煩會源源不斷了吧。

時康一下子就動心了,在靈兒的說服下,決定將那魔力水晶買回來,企圖用更真實的畫面將時宴再「嚇」的半年不敢出院子。

因為這個事情,一直耽擱到現在,恰巧就在昨天,時康終於將那魔力水晶得手,此時時宴看到的畫面,正是時康打算以後送給時宴看的。

再過幾天便是時宴的十五歲生日,時康決定將這魔力水晶當做生日禮物送給時宴。

時宴看完八喜給他的畫面,見八喜好奇地盯著自己,時宴面色不善地道:「你在看什麼。」

「呃……」八喜一頓,上下將時宴看了幾眼:「你還是男人嗎,看著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時宴一怔,幾秒後才明白八喜的意思,等他怒氣衝衝地回過神來時,八喜卻已經躲回時光塔裡了。

與此同時,時禪得到下人的匯報,說是有一個人闖入了密室。時禪這次難得的沒有發脾氣,親自去密室看了那通天蟒一番,然後帶著魔力水晶離開了。

看著魔力水晶裡頭映出的影響,雖然因為對方的遮掩,而模模糊糊,但依稀看得出是個個子高挑的年輕人,那面部輪廓,還帶著幾分眼熟。

時禪甚少接觸族中的小輩,那麼多人他也不可能每一個都記住,但既然有了這影像,他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查不出是誰。

竟然有膽子窺視他時禪的東西,那麼就要做好承受的後果!

時禪看著魔力水晶中的人,面色猙獰的冷笑連連。

時宴回去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向時家申請,他需要出去一趟。

自時宴重生至今,將近十個月,時宴從來沒有踏出時家半步,因此這一次他申請出門,沒有絲毫阻礙,立刻通過了。

當天晚上,八喜悄悄地跑出了時家,而時宴則在次日離開,時宴以最快的速度擺脫那些盯著他的眼線,不惜耗費金錢,僱用了一匹黃金飛行獸,以他時家子孫的身份為通行證,用最快的速度橫穿幾個城市,離開了永恆國度。

他這次選擇的是最短最直接的路程,但依舊花費了整整的四天的時間,最終,時宴在魔獸森林的邊緣與八喜會和。

他們這次出門的目的,便是前往魔獸森林,捕捉一種與通天蟒不論外形還是屬性都極為相似的魔獸——九幽蛇。

九幽蛇是一種中級高等魔獸,不僅外觀與通天蟒極為相似,甚至血液同樣具有自我修復的能力,飲用後能短暫提升修為,但是長期飲用的話,卻會限制潛能,喝的越多越要命。由於通天蟒存在與傳說中,幾乎沒人見過通天蟒,因此許多人認為九幽蛇才是通天蟒,而那傳說,也是被誇大的。

一個成年的九幽蛇相當於人類中的綠級,與如今時宴的水平不相上下。但九幽蛇善於潛藏,而且居住在魔獸森林內部,因此捕捉九幽蛇,極其危險。

但好在時宴身邊有個八喜,極其擅長偽裝,時宴進入魔獸森林之後,八喜立刻將時宴的氣息變換為九幽蛇的氣息,不僅可以讓別的魔獸憑靠氣息誤認為它是魔獸,還能吸引九幽蛇的注意。

如今正值九幽蛇的□時節,八喜將時宴的氣息變換為發情期的九幽母蛇,在這魔獸森林的外圍,極少中等魔獸出沒的地方,時宴一路行來,居然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眾所周知發情期的九幽母蛇極為狂暴,四周的低級魔獸沒有一個敢上前招惹,時宴帶著八喜在這一帶橫行三天,見絲毫不見效果,咬牙再往裡深入了一些。

又在裡頭晃悠了一天,還特地在有九幽蛇行蹤的地帶遊走,結果又是兩天過去,直到傍晚,時宴卻沒有絲毫收穫。

時宴臉色有些不好看,但仍按捺下性子,冷靜沉著。

倒是八喜有些羞愧。出來之前,它曾信誓旦旦地保證,鐵定能幫時宴抓到九幽蛇,因為這種季節,一條九幽母蛇在魔獸森林出沒,按照常理,至少會遇到兩三條雄蛇,結果他們雖然看到不少九幽蛇路過的蹤跡,卻一條蛇影都沒看到,運氣真是差到了極點。

時宴再接再厲,繼續在森林中遊蕩,努力散發著自身母蛇的氣息吸引著雄蛇,結果卻不想到,蛇沒碰到一條,卻碰到了個重傷的人類。

雖然長相極為俊秀,皮膚比普通人要白皙不少,身穿一身淡青色的衣裳,氣質極為出眾,但顯然對方是個男人,而且,似乎還挺有本事的。

時宴和八喜發現他的時候,他正躺在一株大樹下,在他的四周,撒了一圈紅褐色的粉末,在這層粉末的干擾下,四周不論是毒物還是魔獸,居然沒有一個敢靠近。

並且這個男人的胸前還掛著個木質的吊墜,隱隱散發著微光,顯然是在守護著這個男人。

「他佈置的圈子雖然為他擋住了魔獸和毒物,但是很快就會被突破,他胸前的吊墜雖然能夠暫時保護他的安全,但也因為那個東西,會不斷吸引魔獸,他現在看似安全,但……」八喜說著,小心翼翼觀察時宴的臉色。

時宴盯著那個男人的臉好久,最終走到男人的面前,當他即將踏入圈子的時候,突然一道光從閃出,阻擋了時宴的腳步。

時宴眼眸微眯,準備的很充分,不僅防了魔獸,甚至連人類都防到了。

不過這一圈東西,防住綠級以下的還可以,綠級以上的就有些不夠了。

時宴花了幾秒的時間,一腳踏入圈子,站到了男人的身旁。

不用八喜說,他也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是因為靈力枯竭而陷入昏迷的,對於這種情況,時宴最有辦法了,從空間戒指拿出部分靈水喂入男人的口中,因為男人是昏迷的,喂水極不方便,但時宴卻極有耐心,一點一點地將靈水滲入男人的咽喉。

八喜在一旁看著,頓時瞪大了眼睛。

時宴這個平常小氣吧啦的男人,它為了一點靈水,每天對著時宴賣萌撒嬌努力幹活,才勉強拿到了一些,時宴拿靈水喂養通天蟒是打著收服它的注意,它還能理解,但此時此刻居然還給這個陌生的男人喂了這麼多水!!

八喜頓時眼紅了。

時宴卻沒理會八喜在想些什麼,見一瓶靈水被喝完,時宴在他身旁又放了一瓶,這才帶著八喜想要離開。

就在這時,男人緩緩睜開眼睛:「請等一等……」

大概是剛剛醒來的緣故,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時宴卻沒有理他,帶著八喜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男人的雙眼半睜著,透過樹葉照下的陽光刺眼的令他睜不開眼,只看得見時宴背光的身影,他一直看著時宴離開:「九幽蛇母蛇的氣息……」


24章

離開的時宴和八喜一同在魔獸森林裡頭繼續轉悠,見八喜一臉幽怨,想了想,解釋道:「我認識他。」八喜轉頭驚訝地看著時宴,大概沒想到他會解釋。時宴衝他笑了笑,便沒再說了。


他上輩子的時候,曾見過這個男人。當時他在一個十分出名的酒店做清潔工,做這份工作的人,要不就大清早,要不就半夜,有一次回去晚了,被附近喝醉的流氓堵住打劫,時宴身無分文,對方一生氣,幾個人圍著他就要將他暴打一頓,這個時候,一個陌生的男人路過,救下了他。


那是個長的極好看的馭靈師,救下他之後,甚至還給了他一瓶藥,讓他拿回去擦一擦,便離開了。時宴這輩子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馭靈師,對方令他明白,並不是所有馭靈師都高高在上冷漠高貴的。


時宴又在魔獸森林裡頭待了兩天,終於找到了一頭九幽蛇,但比較悲催的是,對方同樣是一條母蛇!九幽母蛇有一股奇異的體味,人類也能夠聞得到。兩條發情期的九幽母蛇氣息碰撞,雖然還未見面,但相互觸及到對方的領域,時宴才剛聞到味道發現對方,便立刻察覺對方周身頓時爆發出狂暴的氣勢,以可怕的速度朝自己衝來!


時宴嚇了一跳,八喜立刻尖叫:「主人快跑,發情期暴怒的九幽母蛇實力已經接近青級了,它把你當做了情敵對手,跑過來想和你一起戰鬥,但如果它看到你居然是人類偽裝的,會毫不留情地殺掉你!」


時宴頓時冷汗涔涔,以他綠級初級的實力,碰到接近青級的暴怒九幽母蛇,一個不小心,不死也得重傷,立刻帶著八喜逃跑,兩條九幽母蛇的氣息覆蓋附近的魔獸森林,這一片區域是九幽蛇的地盤,兩條就有母蛇幾乎是無敵的存在,時宴一路狂奔,但那母蛇的速度卻比他更快!


時宴只覺得身後追逐的聲音越來越近,蛇腹劃過土地折斷樹枝植被的聲音「希希刷刷」的,每一下都狠狠地敲擊在他的心上,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母蛇突然發出一聲可怕的吼聲。


時宴被這道音波猝不及防地攻擊,整個身型一陣蹌踉,他回頭,見母蛇就在他身後不遠處,巨大的身體,單單身寬就有一米,看上去極為可怕。


除了白色的鱗片之外,時宴在它的身上絲毫找不到和辰光的相似之處,這母蛇雙眼通紅,豎瞳詭異的是黑色,看上去非常兇殘,時宴幾乎在它的眼中看到了噴發的怒火。


「它看到你的模樣,徹底暴走了……」八喜弱弱地道。


時宴見逃不了了,索性轉身面對這母蛇,他雖然不敵九幽母蛇,但並不是沒有一擊之力,既然對方都追到眼前,倒不如博上一搏!


時宴右手微動,九重殺嘩啦啦地飛出,靈活的黑色鎖鏈在半空中,也彷彿一條靈活的蛇,陽光照射到九重殺上,卻絲毫反射不出光亮。


魂器九重殺自帶的氣息,頓時令九幽母蛇神情一凜,它倏地長大嘴巴,朝時宴撲來!


時宴渾身綠光一放,九重殺在他靈力的操控下,迅速與九幽母蛇對峙而上,黑色的鐵索在半空中與母蛇的頭顱相碰,突然,九重殺拐了個彎,直線往下,朝母蛇的七寸攻去!


母蛇一愣,中等魔獸雖然有些智慧,但應變卻不靈活,眼看九重殺改變方向,母蛇頓時身體一陣蠕動,尾巴迅速朝九重殺拍來。


它這動作看似兇猛,但實則卻因為身型的改變,而令它的攻擊一頓,時宴瞅準了這個機會,一邊控制著九重殺與母蛇纏鬥。


這一瞬間,當初在時光塔,時淇與他戰鬥的場景浮現在時宴腦海,不知不覺,時宴控制著靈力模仿著他的身型閃躲起來,幾次之後,越來越熟練,九幽母蛇畢竟比時宴要強一些,一邊抵擋著九重殺,還能分出心來對付時宴,前幾次時宴都被影響,但漸漸的,時宴閃躲開來,


時宴操控著九重殺,每一次攻擊九幽母蛇都對準同一個地方,幾次之後,雖然時宴受到母蛇強大靈力的震盪,九重殺的凌厲的攻擊也有削弱,但母蛇也不好受,它被時宴所不斷攻擊的地方是腹部之下,由於發情的原因,那裡本身就隱隱作痛,被時宴不斷地攻擊,痛苦被放大,慢慢的,母蛇失去的耐心。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鏈器出現在了時宴的手上,在時宴靈力的操控下,小小的鏈器朝母蛇飛快地飛去,母蛇眼看九重殺被時宴收回,才剛剛鬆一口氣,突然一股奇怪的東西粘到了自己的下腹傷口處,母蛇一愣,低頭一看,卻見居然是一個黑色的小蟲子!


下一秒,母蛇只覺得一股劇痛從傷口處用來,它體內的鮮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那小蟲子吸食,母蛇頓時慌了,下一秒,那吸飽的小蟲子身體傳來了「咔咔」的龜裂聲,最後,一股巨大的爆炸在母蛇的傷口上炸開!


母蛇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抬頭看到時宴離開的背影,母蛇頓時怒從心來,張嘴吐出一口可怕的毒液,饒是時宴有所準備,但這毒液來的太過迅速,時宴猝不及防之下,依舊被噴到了一些。


母蛇噴完毒液之後,本來還想趁勝追擊,突然,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襲來,母蛇轉頭,看到影影綽綽的叢林中,站著一個人類,身穿淡青色的衣服,胸前的吊墜在微微發著光,母蛇忌憚地看了他一眼,迅速轉身離開,它此時受了傷,這片區域的是九幽蛇的地盤,可不止它一頭母蛇,它必須盡快隱匿起來療傷。時宴並沒有注意到母蛇的目光,看著母蛇離開,轉身迅速朝附近的一個水潭跑去。


這母蛇的毒液含著劇毒,噴到身上必須迅速用靈水洗淨,時宴身上的靈水可不夠他洗澡,找到附近的水潭,時宴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撕開,沒噴濺到毒液的衣服用水弄濕之後,再將靈水滴到衣服上,稀釋之後用來擦身。


他這些動作做得極快,八喜還來不及開口提醒,時宴已經開始了。八喜這才意識到,時宴也不是全然無準備的,在來這裡之前,他必然查了不少關於九幽蛇的資料。


然而饒是時宴動作再快,那畢竟是九幽蛇的毒液,還是透過皮膚滲入了一些,被毒液滲入的皮膚瞬間變成了青黑色,在時宴身上斑斑點點,看上去極為可怖。


蛇毒向來是人類極為忌憚的,時宴見用靈水擦拭皮膚不管用,便不再弄了。他來之前有喝下預防九幽蛇毒液的藥劑,九幽蛇毒不會禍及生命,但會對他影響多少,就看他本身的體質了。


八喜見時宴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一套衣服慢條斯理地穿上,忍不住在一旁欣賞著時宴的好身材,皮膚極為細膩光滑,已經發育了的少年,骨架均勻,身形挺拔,腰是腰腿是腿的,唯一煞風景的就是身上的青黑蛇毒了。


突然,八喜臉色一變,轉頭看向一個地方。


時宴察覺八喜的神態不對,渾身頓時戒備起來,也朝那個方向望去。本以為來的是一個魔獸,卻沒想到,躲藏在那的,居然是個人類。


見自己的行跡被看破,男人臉微微泛著窘迫的紅,緩緩地走了出來。


時宴和八喜頓時認出了他,不是別人,正是前幾天時宴所救的男人。


「是你……」時宴神情緩和了一些,但想到他在一旁偷看,便皺著眉道,「有什麼事嗎?」


男人見時宴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沒有絲毫被看光的窘迫,反而更加尷尬了:「我不是有意偷看的,你被九幽蛇的毒液濺到,我也許能幫到你,所以才跟過來的,想不到……」想不到對方居然早有準備,他還打算時宴穿戴好出來的,想不到提前被發現了。


「多謝。」時宴看了一眼男人躲藏的地方,樹叢茂密,中間還隔著幾個石頭做遮擋物,對方就算看得到他,也看不清。


如果不是八喜發現他,時宴還絲毫未察覺。


「我的名字叫木嵐,謝謝你前幾天的救命之恩。」木嵐望著時宴道。


木嵐長相極為俊雅,渾身氣質乾淨,雖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遇到,即使時宴過去不曾與木嵐見過,也絲毫不會覺得對方是個淫.邪之輩,他的皮膚極為白皙,身穿淡青色的衣服,站在這叢林中,絲毫不覺得違和,彷彿本身便是這森林中的一部分,木嵐的這等氣質,讓時宴想起了曾經在書上所看過的,有一種生活於森林中的種族,精靈,容貌俊秀,單純善良,一見之下便容易令人心生好感。


「我叫時宴。」時宴看著木嵐的雙眼,低聲道。


木嵐見時宴肯搭理他,並沒有生氣的樣子,頓時開心地笑了起來:「你故意散發出九幽母蛇的氣息,是想吸引九幽雄蛇嗎?也許我可以幫助到你。」


「好。」時宴沒有拒絕,答應了下來。


八喜在一旁看著他們,它的模樣被木嵐看到,索性偽裝成時宴的靈寵,為了看上去更像一些,表現的呆一些。趁著木嵐沒注意,八喜沖時宴眨了眨眼睛。


時宴睨了他一眼,他雖然認得木嵐,但那是上輩子的事情,這輩子自然不可能和他相認。


於是魔獸森林的一人一寵,變成了兩人一寵。木嵐顯然對森林極為熟悉,這一帶他也是初次到來,但卻掌握許多時宴不知道的叢林知識,並且木嵐顯然對那些植被藥草極其有研究,一路行來,摘采了不少,有一些能直接服用補充靈力,便和時宴一起當場分了。


時宴也沒有和他客氣,木嵐說什麼,他就在一旁聽著,木嵐給他什麼,他接下便是。


對於時宴全心全意的信任,木嵐顯得十分歡喜,和時宴一一介紹了這些藥草,時宴認真聽著,全都記下了。


兩個性格迥異的人,居然一路相處的十分友好,時宴看出木嵐表面上看雖然只是黃級的實力,但是體內卻蘊含著一股可怕的能量,這股能量並沒有直接釋放出來,而是透過那胸前的吊墜,連時宴感覺到之時,都覺得有幾分心悸。


幾天之後,他們終於找到了一頭九幽雄蛇,潛伏在一個洞穴內,似是還在冬眠未睡醒。


對於這種情況,時宴等人都覺得十分奇異,□的時節都到了,九幽雄蛇居然還在睡覺,難道這一帶的九幽雄蛇都是如此,才導致這幾天他們居然一條雄蛇都沒見到?


不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既然已經找到了它,時宴就沒有放過的道理,沉睡中的九幽雄蛇,小心一些還是能捉到的,正當時宴將靈力調到最優狀態,準備入洞捕蛇的時候,木嵐卻攔住了他,拿出了幾個瓶瓶罐罐,以及一些草藥。


時宴一愣,木嵐轉頭對他笑道:「我有辦法讓它自動出來,你不用動手,免得浪費靈力。」


時宴頓時驚異地看著他,木嵐被時宴看著,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既然木嵐有辦法,時宴便沒必要用蠻力了,他在一旁靜觀其變,只見木嵐雙眼慢慢變成了綠色,他全神貫注地盯著這些草藥,手上的動作極快,一股奇異的力量在木嵐四周騰升,他彷彿與那些草藥融為一體,時宴只瞧得見模模糊糊的幻影,不久之後,一股幽香從木嵐周身散發而出,緩緩地飄入洞內。


洞裡傳出了一聲類似於打鼾的聲音,隨後,一條巨大的九幽蛇從裡頭緩緩地爬了出來。


時宴一看到這九幽雄蛇,才明白為什麼說它長的和通天蟒十分相似了,確實與辰光極為相像,唯一缺乏的便是辰光身上的凶戾的氣息而已。


此時著九幽蛇半閉著眼睛,顯然還沒睡醒,似是在夢中,緩緩地爬到了木嵐的身邊,木嵐抬手,摸了摸九幽蛇的腦袋,九幽蛇居然還十分乖順地用巨大的腦袋蹭著木嵐的手。


這一場景看的時宴和八喜目瞪口呆,木嵐低聲用一種奇異的語言和九幽蛇溝通了一番,九幽蛇點了點頭,竟慢慢爬到時宴的身邊,然後巨大的身體緩緩縮小,縮小,最終變成了辰光那般的大小。


時宴見木嵐笑吟吟地看著自己,便朝九幽蛇伸出了手,九幽蛇仍是閉著眼睛,朝時宴爬去。


時宴拿出了早就備好的容器,九幽蛇沒有任何掙扎就滑了進去,時宴將容器蓋上,放入了空間戒指,這一行的任務完成。


這麼輕易地就搞定九幽蛇,時宴和八喜看木嵐的眼神徹底不同起來。


當使用天賦技能的時候,雙眼的顏色會改變,只有六大家族的人才能辦到,比如時宴在使用時光時,雙眼變成了銀色,而剛剛木嵐雙眼變成綠色,再加上他姓木,身份不言而喻,來自於森源之地的木家。


六大家族中,若說起最過獨善其身的,莫過於森源之地,因為它落座於單獨的島嶼之上,與整個大陸隔海相望,裡頭的居民自成一個文明,木族的人是與大自然最為接近的種族,崇尚自然,性格極為單純,但同樣他們也擁有極其強大的天賦——治療與控制,治療之術人人都敬仰,而控制之術,令人防不勝防,因此木族的人在大陸的口碑甚好,大家也不願意得罪他們。


控制之術有分為身控與心控,其中心控最為可怕,能令人不知不覺著道,木嵐所學的顯然是心控,他雖然是黃級,但卻能輕易收服綠級的九幽蛇,可見其手段厲害。


見時宴等人望向他的眼神略有不同,木嵐笑了笑:「嚇到你們了嗎,你們放心,以我的能力,控制不住你們。」


他如此坦誠,倒讓時宴和八喜愣住了,很快消去芥蒂,二人一寵離開了這裡。


時宴來魔獸森林的目的已經達到,木嵐本在前幾日便可離開,這幾天全然是陪著時宴一起的,見時宴離開,便和時宴結伴而行,不過路上看到了一些令他心動藥草,還是忍不住摘采。


「這是陳新草,看似和普通的野草沒什麼差別,但卻內含劇毒。」木嵐和往常一樣向時宴介紹起來,「陳新草在市面上有市無價,因為沒有人摸索地出它的生長環境,但是想不到這裡居然有。」


時宴將陳新草的樣子記下,突然,他的鼻子動了動,湊近陳新草,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時宴臉色一變,這股味道,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木嵐見時宴湊近陳新草,還以為他對陳新草產生了好奇,便說的多了一些:「陳新草可製作成一種可怕的藥劑,被成為『返老還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飲用之後可以令人的表皮恢復至年輕時期最美貌的時期,但代價卻是在5個小時後死亡,很多人愛美的人臨死前都希望能夠得到一瓶『返老還童』,但陳新草太過稀有,因此很難得到。大約半年前,市面上突然出現大量的『返老還童』,實則是用陳新草添加其他含有劇毒的東西低成本製作而成,雖然擁有和『返老還童』同樣的功效,但卻會令飲用者痛不欲生,即使變成最美的時期,渾身的皮膚極為脆弱,不論觸碰到任何東西,都會生不如死。」


時宴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的陳新草,耳邊迴蕩著木嵐的話,腦海中卻是那一日的情形。


這股味道刺激地他不得不回憶起那痛苦的回憶,此時仿若身臨其境,時宴的臉色煞白,渾身微微發抖著。


「而真正的陳新草製成的藥劑,在飲用的過程不會有絲毫痛苦,臨死前也是極為安詳的。另外,真正的藥劑內服不會有任何痛感,但若直接潑在身體表面,卻能夠迅速滲入皮膚,從內部開始破壞身體,這種痛苦,不會比服用假的『返老還童』要好,而且從表面卻絲毫看不出來,……」木嵐侃侃而談,忽然發現時宴不對勁,立刻低頭看向時宴,「你怎麼了。」


時宴抬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頓時令木嵐渾身一怔。


充滿絕望與痛苦的神情,他看慣了時宴的面無表情,突然看到這樣的時宴,只覺得整顆心彷彿被狠狠地震了一下,一股莫名的情緒從內心深處一圈一圈地暈開,再也找不回平靜。


直到時宴從回憶中清醒,平靜下來,木嵐這才勉強別過臉,無視自己劇烈跳動的心,低聲道:「你曾經看過人服用『返老還童』是嗎?」


時宴看著這陳新草,嘲諷地點了點頭:「你會製作『返老還童』藥劑嗎?」


「會……」木嵐低聲應道,臉有些詭異地紅,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時宴沒注意到,木嵐道,「你想要的話,我提煉出來之後給你吧。」


「好。」


兩天後,時宴和木嵐走出了魔獸森林,便各自踏上了回去的路。


木嵐看著時宴離開的背影,清瘦的少年一步一步漸行漸遠:「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時宴。」


時宴回到時家的時候,離他十五歲生日只差三天。


25章

過去的幾年中,失寵後時宴便再也沒過過一個好好的生日宴,但今年,羅興幾人特地將院子裝扮了一番,他拿不準時宴的心思,索性只是將院子整一整,並且招了人來隨時待命,只要時宴一吩咐,立刻開始大辦一場,不能說令時家轟動,但是熱鬧一番還是可以的。


時宴卻擺了擺手,辦生日宴不僅麻煩,而且還鋪張浪費,此時就差三天他的生日就到了,時間緊迫,索性就不辦了,一切從簡,至多當天吃的豐盛一些便可。


事實上,他出去了這麼多天,時家如今的情況他需要熟悉一番,三天後他的生日,便是計劃最關鍵的一天!


八喜已經被派去監督時康了,時宴發現自從八喜跟著他之後,就不斷地被壓榨,時宴暗想,以後要好好對待八喜才行。同時,羅興進來和時宴匯報時家表面的動態,時禪暗中盯梢的人雖然還有,但大多都轉向了時康,時康對此雖然知情,但並沒有妄動。


這幾天時家並沒有發生什麼大事,羅興匯報了一些瑣事之後,便退下了。


片刻之後,八喜回來了,時康這幾天老實的很,時宴出門去了,他眼不見為淨,本應該更開心的,但最近時家暗潮湧動,時禪的人盯著他不放,他完全不明白自己哪裡得罪時禪了,親自登門拜訪,但時禪卻閉門謝客,這讓時康隱約有不好的預感。同時時宴的生日馬上就要來臨,他的計劃看似完美無缺,但畢竟第一次是無心算有心,而這一次是有心算無心,自然會有些患得患失。同時,一個月後便是三大學院的招生,時康考了好幾次都考不上,如果今年再去不了,就只能硬著頭皮靠著時家的背景上了……


種種一切綜合在一起,令時康脾氣越來越暴躁,院子裡的下人被他懲罰的苦不堪言。


時宴聽完,冷笑連連,既然他想要先下手為強,那麼時宴自然沒有手軟的道理。時康,期待三天後我們的見面。


當晚,時宴在八喜的幫助下,再一次見到了辰光。


魔力水晶已經被取走,時宴以自己本來的面目站在辰光面前:「我有一個辦法,能讓你離開這裡,不過,你要答應我的條件……」


……


臨近生日,時宴做好了防備,等待著時康的到來,但卻沒想到,時康沒到,他卻先等來了時勳。


自從上一次在時光塔外見過時勳之後,時宴便再沒和時勳見面,時勳這個代家主有多忙,時宴沒有親眼所見,但卻也有所耳聞。年紀輕輕掌管一個時家,不僅要管住下面的人,要盯著時家身前的永恆國度,還要和另外幾家老狐狸相互周旋,時家雖然現在是六大家族中最弱的,但也只是缺乏黑級高手,年青一輩上,時勳可以說比任何一家的表現的都要出色,因此也沒人敢小覷。


也正是因此,當初時宴從時光塔出來,時勳親自給時宴主持,在時家引起了多大的關注。


時勳來的很低調,一直到他走到時宴的附近,時宴才收到消息,按理家主蒞臨,就算是長老都要去門口迎接的,不過很可惜,時勳來的時候,時宴正在洗澡,等他擦乾身子,時勳早就走進來了。


時宴想了想,索性穿戴整齊,再出去吧。


反正過去的時宴卻從來沒有迎接過他。之前的時宴囂張跋扈,不管是真正的家主還是代家主,都沒有放在眼裡,幾個月前,剛穿越過來的時宴不知道要出門迎接,便學著過去的時宴,在屋內等著。


待時宴出去的時候,時勳已經走到廳上了,他似乎在參觀時宴的院子,比起時家別的人,樸素的過頭了。


見時宴走進來,時勳轉頭一看,也就短短幾個月不見,時宴和上次比,氣色越發好了,正在長身體的十四五歲少年,身高在不知不覺又長了一些,見時宴朝自己走來,時勳忍不住想,家主昏迷了這麼多年,再醒來看到這樣的時宴,不知作何感想。


「下個月三大學院開始招生,你已經是馭靈師,也可以去看一看。」時勳道。


時宴點了點頭。


時勳仔細看了時宴片刻:「最近靈力進展如何了?」


「到黃級了。」時宴道。


「進步很快。」時勳點了點頭,「我刻意不讓你參加考核,壓下家族給你的東西,是想看一看,在沒有外物的幫助下,你能進步多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進入黃級,很好。」


時宴低著頭沒有說話,狀似謙虛,心裡頭卻在哼哼,他的這一身靈力全是靠外物得來的,還好他自己身懷寶物,斂財本事也不錯,不然就靠他本身,現在還是個普通人。


時勳見時宴沒說話,從空間戒指出拿出了個銀色的戒指,沒有任何裝飾,看上去十分樸素,遞到了時宴面前:「明日我有事需離開,十五歲生日快樂。」


時宴驚訝地抬起頭看向時勳,時勳衝他溫和地笑著,像個包容的長輩:「小時候胡鬧也就罷了,看你這段時間的表現,你也長大了不少,三大學院的招生,不論你是靠自己的努力,還是時家的幫助,你都要在外面學會獨立。這些年你在時家的事情我也看在眼裡,我只告訴你一件事,學不會反抗的弱者,是沒有被同情的資格。三大學院中魚龍混雜,雖然六大家族中的底線是不能死人,但每年,總避免不了一些意外。」


見時勳別有深意地望著自己,時宴心中一股暖流流過。


他一直以為,以他和時勳的那些過去,時勳當初在他和時康這件事上,能夠幫助他,便算是仁至義盡,卻沒想到,今日卻從他口中聽到這樣一番話。


他長這麼大,除了時翼小時候在他生日的時候有送給他祝福吻當做生日禮物之外,便再也沒有收到過,第一次收到實質的禮物,時宴壓下湧向雙眼的酸意,抬起手,默默地接過了。


「這是一枚防護戒指,當初時家和土族對峙之時,我殺了一名紫級長老所得,據說能夠抵擋紫級初級馭靈師的一次全面攻擊的能量,那個土族人還來不及使用便被我斬殺,你把它隨身帶在身上,關鍵時刻用來保命。」


時宴點了點頭,將戒指戴在食指上,戒指能夠根據佩戴人的手指改變大小,十分方便。這戒指不用時勳說,時宴也明白,能夠抵擋紫級馭靈師全面攻擊的,只有可能是極為珍貴的靈器!


時勳見時宴收下,拍了拍時宴的肩膀:「帶我走一走吧,聽說你有個書房,裡頭的珍藏可不少。」


時宴笑了笑,領著時勳走了進去,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時宴感應到八喜的召喚。


時勳在這裡,八喜自然不敢過來,能召喚時宴已經冒著極大的危險了。


時宴心中驚訝發生了什麼事,表面上不動聲色,領著時勳進書房,時勳望著他這一堆書,覺得十分有趣,可惜不到十分鐘,外頭慢慢傳來了喧譁聲。


時宴頓時皺眉,自己院子的防護能力時宴還是十分有自信的,自從他下令之後,沒有他的同意,絕對沒有人能闖進來,即使是家族長老,除非來硬的,否則都會被攔下。但這一次不僅人跑進來了,而且還在外頭喧譁?!


那喧譁聲聽得模模糊糊,但卻有些熟悉,突然,時宴心中一動。


見時勳彷彿沒聽見一般,時宴只好硬著頭皮向時勳告辭,出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書房裡廳殿有一段距離,時宴還未走近,那喧譁聲越來越近,不是別人,正是時康。


時宴之前吩咐過,如果是時康找過來的話,象徵性地攔一攔就可以了,沒想到時康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你們這群賤奴!!信不信我現在就廢了你!砍了你的四肢,把你吊在著院門上!」時康暴躁地道,「時宴呢,給我把他叫出來!」


「康少爺怎麼有空來我這邊。」時宴踏入廳殿,不緊不慢地道,「找我有什麼事。」

_時康倏地轉身看時宴,時宴發現時康的氣色不太好,和上一次見面相比,簡直判若兩人。雖然八喜不斷地有給他匯報時康的情況,時宴大概猜到時康這段時間過的不順心,但絕對想不到居然會變成這副模樣。


時康顯然也明白自己樣子比較狼狽,見時宴這段時日越發紅潤,一臉驚訝地看著自己,時康頓時怒從心來,剛剛的那點心虛頓時不見,他扯了扯嘴角,揚起下巴看著時宴:「你的生日要到了,作為哥哥,過來看看你。」


說著,時康繞著大廳走了兩圈:「怎麼,沒人給你佈置嗎?好歹是十五歲生日,馬上就快成年了,一年一次的生日都沒人安排一下,有收到別人的禮物嗎?給我看一看……」


時康來時宴這多次,每一次都把時宴氣的暴跳如雷這才離開,這麼多年對時宴的瞭解,哪些話時宴聽不得,他自然知曉,說的每一句話都戳到過去的時宴的痛處。


然而時康的這些話,對於現在的時宴來說,實在是不痛不癢……


他沒有經歷過過去時宴小時候萬千寵愛的童年,曾經作為一個窮慣了,努力存活的人,撇開時家大家族的勾心鬥角不談,這裡的生活實在是美好。


時宴看著時康嘖嘖感嘆著,甚至覺得他有些可笑的可愛。


26章

時康見時宴不為所動,想到這段時間時宴的異常,難道這小子真的一夜之間變聰明了?


於是時康很快結束了自說自話,不緊不慢地掏出了個水晶球:「你也長大了,哥哥送你份禮物,你會喜歡的。」說著,他沖時宴曖昧一笑,笑容中滿是惡劣。


水晶球朝時宴砸來,時宴臉色一變,閃躲開來,抬眼冷冷地看著時康。


時康滿意地見到時宴神情發生了變化,只見水晶球掉落到地上,時康走過去,將水晶球撿了起來,輸入靈力,遞向時宴:「怎麼,你這麼不知好歹,我的一番好心,你不領情就算了,還將它扔在地上?!」


時宴盯著時康,同時,魔力水晶中的影像開始放映。


與此同時,在書房溜躂的時勳繞著書房走了一圈,一眼掃過好幾本書籍,不由得在心中感嘆時宴當初的得寵。這裡頭有好幾本書是家主曾經閱讀過的,裡頭都有他批註的心得,雖然駁雜五花八門,但若是時宴真的看進去,對將來他走出時家,卻有無窮無盡的好處。


時勳一邊感嘆著,順道瞄到了個水晶球。


放在一旁的櫃子上,表面光滑地發亮,可見其主人常常觸摸它。


時勳心一動,還沒反應過來,靈力便不小心衝了進去,水晶球便自動放映起來。


時勳失笑,但抬眼看到裡頭的影像之後,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


外頭的廳殿水晶球同樣在放映著某些畫面,只是主角之一換成了時康而已。


這個水晶球顯然更高級一些,畫面被放大,彷彿近在眼前!


時康看著呆呆望著這些畫面的時宴,本來此時他應該無比得意的,但奇怪的是,他的心裡頭莫名卻有了不好的預感。


這時,時宴的院外又傳來了些喧譁聲,幾個吵鬧的聲音慢慢由遠及近,當看到廳殿內的時宴時康二人時,他們朝時康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這幾個人是平日與時康較為交好的時家子弟,前幾年一起以欺負時宴為樂,不過有的最近出去歷練,有的已經進入學院,此時正巧放假回來,被時康一邀請,得知他那蔫壞的計劃,頓時一個個要湊著熱鬧過來。


上一次的水晶球事件時宴氣病了半年他們也有所耳聞,聽聞時宴最近在時家風頭正勁,早已經習慣將時宴當草包的他們自然沒放在眼裡,此時一個一個走進來,誇張地看著上頭的畫面。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銀光莫名其妙出現在畫面當中,那些時家子弟還以為是時康所布置的小驚喜,頓時個個充滿期待,隨著那銀光在畫面中奇異地遊走,時康心裡頭那股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時康立刻收手,打算停止靈力的輸送,讓畫面消失,但他卻慢了一步!


那道環繞在畫面中的銀光,突然從虛擬的畫面中衝了出來,一開始的方向是朝著時宴,但不知怎麼的,突然拐了個彎,卻朝時宴身後的那些看熱鬧的人衝去!


時宴眼看九幽蛇朝那幾個時家人衝去,也愣住了。他是捕捉九幽蛇回來的人,按理來說它應該最為仇視他才是。


時宴哪裡明白,他身上不僅有輪迴之石、九重殺兩大魂器,擁有和八喜的契約,體內有通天蟒的血液,就是最不濟,還有一個一次性攻擊型寶器,以及剛剛時勳給他的防護性靈器……這一堆東西加起來,九幽蛇也不是笨蛋,先殺身後的幾個湊熱鬧的人洩憤再說!


時宴眼看著通天蟒朝那幾個人衝去,連忙抬手用九重殺阻攔。


他上輩子的死與時康扯上關係,這輩子時康也不斷找他麻煩,時宴趁此機會反將時康一軍,就算時康被弄死,時宴也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但身後的人雖然討厭,還罪不至死,再說要是被暴怒的九幽蛇誤殺了一兩個,可就麻煩了。


時宴的出手只讓九幽蛇一頓,下一秒速度更快地朝那幾個人衝去!


時宴愣住,這才想起,時康給他弄的藥物,可能不小心被這蛇給吞了,發情期的魔獸比平常要強大不少,發情期的母蛇能夠接近青級,這雄蛇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眼看著就有幾個被嚇呆的時家子孫要喪命在九幽蛇的巨口下,突然,一股可怕的力量席捲整個廳殿,四周所有的靈力全部被壓制,所有人被這股力量壓的無法動彈,連那九幽蛇也在半空中被迫停頓下來,一切仿若時光靜止!


一個人從時康的身後走了出來,他每走一步,半空中的九幽蛇渾身便一陣扭曲的收縮,彷彿被四周的空氣排擠一般,但它的身體絲毫不的動彈,時宴等人雖然保有神智,但身體一動不動,整個畫面,只有時勳慢慢走來,待他走到時宴身邊的時候,九幽蛇已經倒在地上生死不知,時勳的力量一收,時宴等人這才恢復了行動!


時宴抬頭駭然看著時勳,眼看時勳的雙眼緩緩變回原來的顏色,時宴心中震撼的無以復加,他第一次看到時勳出手,輕描淡寫,卻將在場所有的人操控於股掌之間,當時勳使用出時光時,他用盡全力也無法動彈的感覺太過可怕,這一刻,時宴切身體會到了時家天賦技能的強大,也清晰地認識到紫級擁有多麼可怕的能量。


當初他居然能在長老的一擊之下存活下來,現在回頭一想,那個時候時秦恐怕壓根沒出全力,否則他早就變成渣渣了。


「時康。」時勳轉頭看向已經抖成篩子的時康,他指著被時康扔到地上的水晶球,「你和我解釋一下,這是什麼。」


時勳的表情非常平靜,但是誰都可以感覺得到他平靜下的怒火,他盯著時康,恍若實質的目光令時康幾乎崩潰,時康一下子癱在地上:「家主……我……」


「還有這個,也是你的?」時勳說著,拿出了個水晶球。


時宴瞳孔一縮,是他放在書房的那個。時勳居然看到了!


時宴抿著嘴巴,低下了頭,雙手緊緊握成拳。時康這一次拿來的水晶球裡頭的內容,他可以面不改色的看完,第一是因為八喜給他的消息,他早就提前知道了,第二是因為裡頭和時康發生關係的人壓根就是自願的,會有這個魔力水晶,只是單純地想要羞辱他而已。


但時勳手中的那個,卻不一樣!裡頭那個赤裸著被凌虐的人是過去的他!


時康見到那個水晶球,臉色一白。他羞辱時宴這種事情,私底下做沒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反正這些年欺負時宴都欺負慣了,但擺在明面上,還被家主抓個正著,那就極其難看了。更別提剛剛還莫名其妙竄出了個蛇,襲擊時家的人!


如果加上上一次時宴差點被黃級馭靈師擊殺的事情,他兩次欲要加害本族人了……這罪名一旦成立……


想到被廢去靈脈,從時家除名,還在永恆煉獄待著的時洋,時康更是趴在地上抖成了一團,恐懼地說不出話來。


時勳見時康這樣,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失去了問話的興致,一切的前因後果,以他的閱歷自然看得出來。時勳看向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九幽蛇,眼中一片深意。


時宴見他盯著地上的九幽蛇,饒是八喜打過包票,有通天蟒的配合以及它的幻術,本身就與通天蟒極為相似的九幽蛇,死後的屍體絕對沒有人能夠辨認的出是九幽蛇,時宴還是忍不住緊張。


時勳在盯著那蛇屍,時宴低著頭,不敢看任何方向,深怕自己的表情出賣了自己。


片刻之後,便有不少人湧了進來,帶走了絕望的時康,至於那幾個被襲擊的人,雖然都沒有受傷,但都以受驚為藉口離開了,至始至終,時宴都在一旁看著,在時勳離開前,眼看水晶球要被帶走,時宴連忙低聲道:「那個,可以還給我嗎……」


時勳轉頭看他。


「你手上的水晶球。」時宴抬頭看向時勳,目光坦然,「修煉很累的時候,看一看它,我就不會偷懶了。」


時勳看了他整整兩秒,將水晶球遞還到時宴的手中:「抱歉,我不是有意看到的。」看完之後怒火中燒,想也沒想就帶出來了……


他做了時家的代家主這麼多年,陰暗的事情沒少看到,但真正擺在他眼前,卻是另外一回事了,即使知道里頭的人不是時宴,時康的做法還是令他噁心。


時宴作為當事人,居然還能不斷地去看,以此來激勵自己……


時勳一面覺得不愧是小時候就開始變態的時宴,一面又對現在長大看上去懂事了不少的他多了幾分讚賞,他是同樣以極端的方式修煉到如今的紫級,馭靈師修煉一途,毅力以及勤勉極為重要,時宴為人雖然偏激了一些,但單從這件事來看,將來的路恐怕能走的比常人更遠。


但願不要走歪。


「你以它作為動力,勉勵自己勤勞,這一點很好,但記住,不要因此迷失了本心。」時勳看著時宴,鄭重地道。


時宴低著頭,臉隱藏在陰暗中,點了點頭。


時勳帶走了九幽蛇的屍體,安撫了時宴一番,讓他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時宴抬起頭,望著他離開的方向。他明白時勳是為了他好,不要被仇恨矇蔽了雙眼,到頭來走上歧路。


但說的容易,哪能那麼輕易做到。是復仇的心趨勢他變強,時康只是其中一個,當初導致他死亡的人,他怎麼可能會放過…


27章

一直到時勳走了,時宴才聯繫上八喜。


時康提前來找他是臨時起意,想著早點解決免得老惦記著一件事情,沒想到卻倒霉地碰到了時勳,被代家主撞個正著。


大家族裡頭陰暗的事情,知道歸知道,擺在檯面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就算時康的父母還在北方對抗魔獸,有功勛在身,但時康做出這種齷齪事,又連累到別人,還牽扯上通天蟒,這次不死也得脫層皮。


次日,時康的時間徹底在時家爆炸,而事情的當事人之一時宴,也被推倒了風口浪尖上。不過作為此次事件的「見證人」,時勳直接放話時宴是受害者,他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因此時宴沒怎麼被打擾。


時宴讓羅興密切關注一切的消息,八喜也早已悄無聲息地帶著辰光回時光塔躲藏了。


時康被以謀害同族血親的罪名關押了起來,而那些過來湊熱鬧的狐朋狗友,回去之後在長輩的授意下,紛紛和時康撇清關係,他們之所以會去找時宴,是想祝他生日快樂,哪知一進去就看到了那樣的畫面,禮物還沒來得及送出,差點命喪巨蛇口中。


而與此同時,時禪也站了出來,拿出了他放在密室中的魔力水晶,裡頭模糊的人影和時康一對照,頓時相差無幾,再看那蛇屍,時禪一口咬定那便是失蹤的通天蟒,原來被時康以不知名的方法給弄去了!


時禪看著那蛇屍在內心滴血,時家的別的人對這條沒用的通天蟒已經無所謂了,他們沒意識到通天蟒的價值,但他不同啊,每個月的開銷就靠它了,金主就這樣不見了,時禪心中對時康恨極。


時康被囚禁起來,對這些情況一無所知,自然百口莫辯。不過按理來說他的作為證據確鑿,應當像時洋那樣立刻執行,但他的父母正在趕回來的路上,時家礙於他父母的情面,雖說已經給時康定罪,但處罰未下,一切還有轉機。


時禪得知之後,頓時不甘心了,正巧那幾個差點命喪巨蛇口中的家族子弟身後的親人也對時康恨極,與時禪不知不覺聯合起來,時宴也命羅興配合著他們在時家煽動人心,頓時時家謠言四起,時家處事不公,偏袒時康的謠言四處流傳,人心浮動。


在這樣的壓力之下,幾名較為公正的長老也發出了質疑的聲音,謀害血親是時家的忌諱,一旦發現立即處罰,廢去靈根逐出時家打入永恆煉獄,這次若是因為時康而例外,那將時家的家規置於何地,以後又有什麼理由去處罰再犯這種滔天大錯的人?


連隱居小院的時秦都放出話來,當初怎麼處罰時洋的,現在就應該怎麼處罰時康,否則家主不公,無法令人心服。


在這樣的壓力之下,其餘幾名站在時康這邊的長老漸漸弱勢,時勳本身對時康厭惡至極,終於在時康父母趕回來之前,時康被處罰了。


在這時家人心浮動的幾日,時宴的生日不知不覺過去。


十五歲的少年,已經漸漸張開了。時宴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將近一年過去了,他也完全熟悉了自己現在的模樣,半個月後,三大學院的招生開始,他將以馭靈師的身份前往,重生以來真正意義上地踏入時家……


時宴閉上眼睛,當初那五個人的臉在他腦海中一一晃過,最強者接近青級!很快的,他很快會追上他們的步伐!


時康的父母回到時家之後,當得知兒子已經被廢去靈根在時家除籍甚至被押送到永恆煉獄,二人皆是戰場回來的人,心性狠辣,第一反應不是悲痛,也不是為兒子做錯事而難過,而是第一時間瞭解事情經過,尋找害時康落得如此下場的罪魁禍首!


這二人在時家的地位,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長老中有幾名長老較為看好他們,有這樣的後盾,即使離開時家多年,但他們也能迅速瞭解整個事情的過程,那些差點命喪巨蟒口下的家族子弟,就算背後沒有親人撐腰,本身皆已成年,有些甚至隱隱有了自己的勢力,得罪不得。時禪雖然不被他們放在眼裡,但卻有個好兒子,時家年青一代的領軍人物,他們得罪不起,時秦更不用說了,就算辭去長老一職,那也只是表面上的,他當了這麼多年的長老,哪裡是說不干就立刻變成光桿司令的,那麼就剩下時宴了……


時宴在短時間內變強,雖然實力達到黃級,但身後沒有親人撐腰,唯一疼愛他的家主也陷入了沉睡,雖然說有甦醒的跡象……但這都多少年了,短時間也許醒不過來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們很快找上了時宴。


無視門口阻攔他們的人,他們甚至不客氣地將其中一兩個人打傷,硬是闖了進去,但一進門之後,他們頓時愣住了,時宴和大長老時慧正坐在一張石桌上下棋,時慧的身後甚至還站著剛從永恆煉獄出來不久的時風。


見大長老和時宴正談笑風生,二人臉色一變,時康的父親見妻子的臉因為怒氣都快扭曲了,連忙拉著他,匆匆離開。


時慧此人,能夠當上大長老,地位僅次於家主,在時家的地位不言而喻,這個老狐狸居然願意放□段和時宴下棋,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們也不信。


但也從側面證實了……也許家主真的會在短時間內醒來?


家主對時宴的寵愛眾人有目共睹,一旦家主清醒,時宴的小霸王時期又一次來臨,就連當初的時勳都被他欺負的沒有任何脾氣,更何況現在的他們!


時宴和時慧自然能感覺到他們的離開,不過二人都彷彿絲毫不知情似地繼續下棋。


時慧笑眯眯地將時宴棋子一點一點地吃掉,硬是讓他變成了個光桿司令,這才放過他。


時宴看著自己潰不成軍的棋局,搖頭苦笑。他上輩子窮苦出身,棋這種高雅的休閒娛樂,他怎麼可能接觸過,時慧來找他下棋的時候,他幾乎立刻拒絕了,當得知他不會之後,時慧居然說願意教他。


盛情難卻,時宴和時慧下了幾局,每次都是輸的悽慘,不過時慧卻一直鼓勵他,說他很有天賦,棋感很不錯,他這才一直堅持著。


時風站在後頭見時宴每次都被殺的慘兮兮的,幸災樂禍地笑著。他這次從永恆煉獄出來,雖然吃了點苦頭,人瘦了不少,但精氣神卻比以前好多了,靈力也從之前的橙級初級,直接到達黃級巔峰,看得出這三個月他過得很充足,在裡頭應該沒怎麼受虐待,因此面對時宴的時候,不僅沒有絲毫怨氣,還抱著幾分愧疚。


時宴看在時慧的面子上,很大度地不和他計較,還溫和地和他聊幾句,時風畢竟年紀小,而且心性單純,沒幾下就和時宴親近了起來,


半個月後,三大學院招生,時宴和時風都會去試一試,時慧隱晦地提及讓時宴過程中照顧一下時宴,時宴自然一口答應。


三大學院為了體現出絕對的公平,所有馭靈師一視同仁,招生期間不准帶任何奴僕,招生過程中所有的寶器一下的寶物都要被沒收,至於寶器以上的魂器,太過稀有,而且擁有單獨的靈魂,收服難度過高,連黑級馭靈師都不一定有,自然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時慧近日來對他照顧有加,對於對自己好的人,時宴自然以誠待之,更何況時風本性不壞,□歲的孩子,還是可以掰正的。


時宴在時家的日子終於平靜下來,他終於有時間去處理辰光的事情了。


辰光被八喜藏於時光塔,八喜自己進出時家還好,帶著個辰光就困難了。辰光被囚禁於水晶牢籠中,可大可小,時宴去見八喜的時候,眼看八喜將一個巴掌大的牢籠放到自己掌心,頓時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這個牢籠可以完全將辰光的氣息遮掩,除了時宴這個和辰光有特殊聯繫的人,否則常人根本無法感應得到他,這也是當初時禪那麼隨便就將辰光關押在一個沒什麼防護措施的密室的原因。


時宴出門的時間已經使用過了,但鑑於他馬上要起程前往三大學院,時家准許他出去兩天。


時宴悄無聲息地帶著辰光離開時家,跑到郊外,見四周沒什麼人煙,這才將辰光放出來。


據說有些魔獸因為屬性原因,和人類簽訂契約的時候會鬧出動靜,時宴只有兩天時間,只能跑這裡來湊合著了。


辰光一放出來,立刻盯著時宴看,多日來它喝了時宴給的靈水,體內的能量累積的越來越強,因此試圖反抗逃出囚籠,但它掙扎地越厲害,囚籠對它的禁錮就越強。


當初時宴答應將辰光帶出來,便是要辰光配合將九幽蛇變成它的模樣,辰光答應了,隨著辰光被八喜帶回時光塔,辰光彷彿也明白自己終於逃出了那個人類的掌心,以它的能力,只要能逃出囚籠,自然不可能被時宴束縛!


因此在時光塔的那幾日,辰光瘋狂地掙扎,導致了此事它的重傷。


它的身體幾乎變成了半透明,八喜推斷,再這樣瘋狂掙扎幾天,辰光很可能要真正地死去。


而時宴所要達到的目的,便是這個!


多日的瘋狂掙扎,令辰光的身體受到極其嚴重的反噬,此時的它已經極為虛弱,和上次發大招之後的後遺症可以媲美了,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辰光的精神也收到了重創。


不論它怎麼努力,也無法逃出這個囚籠,當它認清這一點後,便是它意志崩潰的時候。


對於時宴來說,收服辰光之後,即使它逃不出囚籠,單憑它的身份,以及它對靈力的控制,能收服這樣的妖獸,完全值得他費這麼多心思!


此時此刻,辰光虛弱地趴在地上,望著時宴,眼中的利光和之前相比,已經黯淡了不少。


時宴伸出手,朝它伸去。


辰光再一次眼看著時宴的手指觸碰到自己的額頭,不甘地閉上眼睛,要與時宴進行精神碰撞。


指尖傳遞過來的涼意令時宴一顫,一股可怕的精神風暴朝他席捲,這一次,時宴絕對不會讓自己空手而歸!

第二十八章

時宴和辰光的精神力相互衝撞,這次時宴堅持的時間比上次要久一些,不僅因為辰光更加虛弱,也因為這段時間時宴的進步。


期間時宴幾次差點被辰光擊潰,他的臉色陰晴不定,渾身靈力亂竄,而辰光的情況也不會比他好到哪去,身受重傷的辰光幾乎奄奄一息,閉著眼睛,看上去快死了一樣。


八喜在一旁憂心忡忡地看著,辰光雖然離死不遠了,但奈何品階太高,饒是時宴費了這麼多心思,恐怕這次想要成功,還是極其艱難的。


就在這個時候,時宴突然渾身一顫,手瞬間從辰光的額頭離開,時宴後退兩步,眼前一黑,差點倒到地上。


八喜立刻撲上去扶住時宴:「怎麼樣了?」


時宴緩過來後,強打起精神,目光灼灼地看著辰光,再一次踏前一步:「再來。」


辰光有氣無力地抬起眼皮看了時宴一眼,眼看時宴又要上來,靜靜地望著他。


時宴看著辰光這個模樣,有些於心不忍,但他好不容易才到達今天這一步,不可能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像辰光這樣高階魔獸,自尊心極強,若是時宴選擇平等契約,也許還可能答應,主僕契約,是斷然頑抗到底的。


然而時宴也有他的擔憂,若是簽訂平等契約,以辰光的性格,一旦恢復,時宴根本無法束縛對方,辰光或許會因為平等契約而無法傷害他,但他同樣不能阻攔辰光的離開,那還不和沒簽訂契約一樣麼。


見時宴又要開始,八喜再看辰光越來越透明的身體,終於看不下去,跳到時宴的肩膀上道:「它很虛弱,很可能會立刻死掉。通天蟒雖然能自我修復,但也是有底線的,很可能它這次死了,就是徹底的消亡……」


「我知道。」時宴面無表情地道。


「它很可能寧死不從,你這樣逼迫他,不但最後你什麼也得不到,這個世界很可能再也沒有通天蟒了!」


時宴看向它:「你有辦法?」


見八喜猶豫著不說話,時宴冷冰冰地轉過頭,八喜見狀,立刻開口試探地道:「它和我不一樣,你要不要考慮換一個契約簽訂?」


「平等契約管不住他,一旦它恢復了,也許不會殺我,但是發瘋起來,誰也拿它沒辦法。」以通天蟒偏激的性格,時宴甚至擔心它一旦恢復自由之後大開殺戒,以此洩恨。


「有另一種契約,是上古流傳下來的,上古時期有一種極其可怕的魔獸,叫做地獄龍王,能力堪比全盛時期的通天蟒,但是有人類靠這種契約將它收服了……你要不要試一試?」


「什麼契約?」時宴狐疑地看著八喜,有這麼厲害的東西,他怎麼從來沒聽過?


「無名契約……」八喜回答地理直氣壯,「這種契約的前提條件是雙方體內留著相同的血液,你體內不還有那兩滴通天蟒的血嗎……所以可以試一試。」


「那兩滴血不被吸收掉了?」時宴疑惑地道。


「你以為吸收掉了就沒了啊,試一試吧,這種契約比較溫和,指不定它就答應了。」八喜道。


「契約有什麼效用?」時宴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謹慎地問道。


「上古時期的那個人類,將那地獄龍王管的死死的,地獄龍王對他惟命是從,還是心甘情願的,比主僕契約還好用……」


時宴幾乎立刻動心了……他盯著八喜許久,見八喜不像是說謊的模樣,想到八喜現在是它的契約靈寵,不太可能會陷害他。


見時宴還在猶豫,八喜最終道:「我告訴你這個契約的更主要原因是你身上佩戴輪迴之石,它和通天蟒之間必然有聯繫,也許會增加你簽訂成功的概率,你試一試吧。」


時宴低頭看了一眼輪迴之石,想到每一次使用靈力時與辰光之間的感應,以及第一次見到辰光之時,輪迴之石發出的微光。


姑且試一試八喜說的無名契約吧。


八喜在時宴耳邊嘀咕嘀咕了許久,時宴越聽越迷糊,那簽訂契約的咒語怎麼這麼奇怪,什麼永結同心同入一族不離不棄……


時宴不斷向開口問,但八喜死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將步驟說完之後,就拖著時宴走到辰光面前。


事已至此,時宴便死馬當活馬醫。


按照八喜所說的步驟,時宴先將自己的掌心割破,鮮紅的血液立刻流了出來,辰光現在基本喪失了行動能力,見時宴手伸進去,也沒有任何反應。


時宴將沾血的手遞到辰光面前,靠近之後,血液奇異地漂浮了起來,瞬間一分為二。在半空中緩慢地凝練,最終凝聚成兩小滴,時宴看著那兩滴血,按照八喜教他的奇怪的咒語念了起來:「以天地之間的靈氣為證,我時宴願與辰光簽訂契約,同入一族,此生永結同心,生死與共,不離不棄,若有違背,灰飛煙滅。」


時宴的話音剛落,一道奇異的光從兩滴血液上放出,隨後迅速籠罩向時宴和辰光,辰光瞪大眼睛看著時宴,隨後劇烈地掙紮起來。


時宴倒是沒有絲毫感覺,任由那光籠罩著自己,見辰光反應劇烈,似乎契約起了作用,時宴心情頓時愉悅了起來,期待地看著辰光。


辰光一邊死命掙紮著,一邊死死瞪著時宴,它瞪著時宴的眼神,十分的古怪。時宴見契約似乎生效了,正想猜測辰光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他,下一秒,一股奇異的感覺自體內騰升,輕飄飄的,時宴頓時臉色一變,這種感覺他曾經經歷過,上輩子死的時候,靈魂飛出的感覺,就是這樣!


彷彿自己的靈魂飛向了辰光,而在時宴的視線中,辰光的周身也有一道虛影飛出,下一秒,一股奇異的碰撞感襲來,那一瞬間,時宴看到自己胸前的輪迴之石飛了起來,懸浮在他與辰光之間,他抬頭與辰光的視線碰上,那一剎那,時宴幾乎立刻讀出了辰光眼中的情緒。


似乎輪迴之石令它想到了什麼,原本不甘願的神情,慢慢地平復下來,最終變成瞭解脫的無奈,它抬眼深深地看了時宴一眼,下一秒,辰光的身體被四周的光芒穿透,似乎消失了。


時宴一愣,頓時一陣天旋地轉,時宴睜開眼,發現自己回歸了自己的身體,但腦中卻莫名多了些什麼,他抬頭一看,囚籠中的辰光果然不見了,反而在囚籠之外,多了個……蛋?


時宴立刻轉頭看向八喜:「剛剛發生了什麼?」


八喜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作為旁觀者,他看到的卻比時宴更為清晰:「……你們身上都發出光之後,你和辰光都漂到了半空中,然後你下來了,辰光還在上頭,那光太刺眼,我沒看清,等你身上的光消失之後,辰光也慢慢落下來,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八喜顯然還處於震撼中,說話不似往常那般嘰裡呱啦一堆廢話,不過任誰見到了這種情形,都會覺得十分詭異吧。


時宴慢慢走到那顆蛋身邊,是一顆白色的蛋,有他兩個手掌那麼大,圓潤圓潤的,表面還泛著柔和的光,這蛋是辰光變得?


在契約簽訂成功後變成了顆蛋……難道因為被他收服了,所以變回了最原始的模樣,要重生一次?


時宴腦子裡頭胡亂想著,見那困住辰光上千年的囚籠還放在一旁,心一動,抬手觸碰向那囚籠,就在這時,被時宴佩戴在胸前的輪迴之石,突然發出了光亮。


下一秒,囚籠頓時粉碎,眨眼間變成了虛無,時宴低頭一看,一股無形的力量被攝入輪迴之石,無形間,輪迴之石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時宴目瞪口呆,這輪迴之石究竟是什麼來歷。


八喜見狀,立刻湊了上來:「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什麼了?」時宴問道。


「這個囚籠與通天蟒有關,輪迴之石,必然與通天蟒也有說不清的關係。」


「這一點我早就知道了。」時宴瞥了它一眼,道。


八喜頓時不滿了,扭著屁股跳回去看蛋了。


時宴低頭看了一眼輪迴之石,他不是第一次接觸這個囚籠,唯獨這一次,囚籠裡頭沒有困著辰光,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輪迴之石才將它吸收了?


反正契約簽訂成功,那囚籠拿來也沒什麼作用,被輪迴之石吸收了去也沒什麼。


時宴這麼想著,便也走到那顆蛋面前。


剛剛契約簽訂的過程中,時宴的精神力似乎被無形中恢復了不少,不過此時依舊感覺很累,他打起精神,將蛋拿了起來,本想放進空間戒指,但在這一瞬間,突然,蛋晃了晃。


時宴和八喜對視了一眼,難道這麼快就破殼了?


下一秒,蛋殼龜裂的聲音傳來,不出一分鐘,一條白色的細小的小蛇,從裡頭鑽了出來。


與辰光長的一模一樣,不過身體更小也更為稚嫩一些。細滑的身體,流暢的線條,純黑色的眼睛,彷彿墨色的玉石一般。


小蛇抬眼看著時宴,吐了吐舌頭,緩緩地爬向了他。


時宴呆呆地看著小蛇,眼看它順著自己的手臂,爬到了自己脆弱的脖子上,冰冷的蛇鱗劃過脖頸敏感的肌膚,時宴十分想抬手將這蛇揪下來,但莫名的,彷彿能感覺得到小蛇對他的親近之意,最終小蛇趴在他的脖子上,尾尖和腦袋沿著時宴的脖子打成了個圈,遠遠看過去像是戴了一條細細的白色項鏈。


八喜看著時宴,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


時宴睨了他一眼,低頭看著腦袋趴在自己鎖骨上的似乎準備睡覺的小蛇,最終一把揪著它的尾巴,將它扯了下來。


小蛇細長的身體在半空中立刻一翻,尾巴雖然被時宴揪著,但上半身居然豎立起來,視線與時宴的視線平行,黑溜溜的眼睛盯著它看,似乎是在責問他。


時宴頓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他還是無法接受辰光和他簽訂契約後突然變成了這副模樣,像是完全變了一條蛇一樣,但他此時與辰光已經有了契約的聯繫,時宴無形中總能感應得到辰光的情緒,不管是不是之前的辰光,此時的這條小蛇,似乎真的只是想和他親近而已,時宴和辰光對視了片刻,最終道:「不要掛在脖子上,不舒服。」


辰光似乎立刻就聽懂了,身體一彎,直接順著時宴抓著他的左手繞了起來,繞了兩圈,不仔細看,還以為是條手鏈……


於是,當天迎接時宴回來的羅興,眼看時宴兩手空空的回來,渾身上下也就手上多了條奇怪的鏈子,頓時納悶了。不是說出去準備東西嗎,難道就準備了個首飾?


29章

八喜被時宴面無表情地盯了幾分鐘,最終堅持不住垂著耳朵可憐兮兮地道:「主人你想對我做什麼就儘管來吧,我不會反抗的……」


時宴完全無視它的討好之意,看了一眼趴在旁邊睡覺的辰光,低聲問道:「這個契約到底是怎麼回事。」


八喜立刻低著頭裝死。


時宴揪起它的耳朵,八喜立刻哇哇亂叫起來:「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一點點而已……」


「果然沒和我說全。」時宴冷笑,「契約都已經簽了,你還有什麼沒說的全說了吧。」雖然表面上看上去似乎很生氣,但實際上時宴心裡並沒有怪八喜,他是在它的幫助下才和辰光簽訂契約成功,雖然現在情況詭異了一些,但一切至少是朝對他有利的方向發展的,說明八喜對他的忠心不假,只是這狡猾的兔子本性難改而已。


「這個契約確實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我之前和你說的話全都沒有騙你,那個人類真的靠這個將地獄龍王馴服的服服帖帖,重點是,除了地獄龍王心甘情願守護那個人之外,據說當人類遇到生命危險的攻擊時,地獄龍王還能夠幫人類承受大半……」


時宴眯著眼睛看著八喜,這對他而言可是非常有利的東西,為什麼之前八喜不說清楚。


「我唯一隱瞞你的……只是這個契約的名字而已……」八喜弱弱地道。


「什麼契約?」


「夫妻契約……因為通天蟒比你強,所以通天蟒是夫……」


時宴:「……」


「你去照一下鏡子,耳朵後面應該有變化……這是你變成通天蟒所有物的象徵。」


時宴迅速起身,朝鏡子走去,側頭一看,果然在左耳後方,有一條小小的通天蟒的圖形!


銀白色的小蛇圖案印在耳後,好在被頭髮遮著,不仔細看便看不清。


時宴倏地轉頭:「我和一條魔獸簽訂了夫妻契約?難道以後我這個妻要對它這個夫惟命是從?!」什麼心甘情願都是說的好聽的吧,它成為了通天蟒的所有物,通天蟒將它看成了私有財產,難怪會有在危機時刻替他承擔傷勢這種好事……


「按理來說……是這樣子的,但是!意外發生了!」八喜立刻道,「你看,它變成了一顆蛋,重生了一下,身體變小了不說,好像對過去的事情也不記得了……主人,你連我這個活了這麼多年的器靈都收服了,難道還收服不了剛出生的小蛇麼……」


時宴想起辰光趴在他身上那種親切的感覺,剛出生的小蛇,對他只有一股親近之意,確實沒什麼危害。


八喜見時宴不說話,明白危機解除,不過為了讓時宴徹底消氣,八喜立刻蹦到時宴面前:「輪迴之石和它有特殊的關係,你拿靈水喂給它,很快它就會長大了,它把你當成了老婆,以魔獸對伴侶的忠誠,絕對會對你很好很好,反正你又沒伴侶,多它一個也沒什麼……主人~別生氣了~~」


看著抱著自己手臂撒嬌的巨肥黑兔子,時宴也生不起氣來了。


不管怎麼說,收服辰光,時宴心中的一塊巨石終於落下。


幾天之後,手上戴著偽裝成手鏈的辰光,肩膀上趴著隱匿身形的八喜,提著他輕便的行李,時宴與十幾個時家子孫,一同離開了時家。


這是時宴重生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離開時家,回頭望著莊嚴肅穆的時家建築,這是整個永恆國度最神秘強勢的地方,他在這裡待了一年,從一個普通人,成為了如今的綠級馭靈師,今日從這裡踏出,時宴堅信,馭靈師這條路,他將會越走越遠,待他再次回這裡之時,便是時家人再也不敢小瞧他之際!


當世最著名的三大學院,幾乎所有馭靈師都出自於此,分別是以暴力學院著稱的北倫學院,以奢華糜爛聞名的奧科學院,以及以仁和謙明而為人稱讚的博拉瑞學院。鑑於之前的時康事件,因此時勳很希望時宴能夠進入博拉瑞學院,只要時宴願意,時勳可以讓他進去。


不過卻被時宴拒絕了,因為他想先去弄清楚時翼在哪個學院!


三大學院分為位於大陸不同的方向,而每次的招生,則是三大學院共同合作,符合三大學院要求的學生,三大學院會向他拋出橄欖枝,至於選擇進入哪個學院,便是這個通過考核的考生的自由了。


大陸中心有一個城市是以專門給三大學院提供招生產所而出名的——驪城。驪城多年前曾是一個小國,建於壇國和火炎國之間,千年前,壇國與火炎國關係鬧僵,為了偷襲火炎國的軍隊,壇國以卑鄙的手段將驪城滅國,佔領此處發起對火炎國的偷襲,這件事震驚整個大陸,火炎國暴怒之下以絕對的手段反攻,不僅將驪城奪走,更吞掉了壇國的大片土地,致使火炎國成就了如今整個大陸土地最大的國度。


而驪城在大陸其其他勢力的干擾之下,最終被三大學院接管,成為了他們的招生點而聞名大陸,居住在這裡的驪城原居民雖說算是火炎國的人,但同樣也受三大學院保護。


而時宴上輩子,便和時翼生活在這個城市的邊緣。


時宴上輩子雙眼只盯著過著眼前的窮苦生活過日子,除此之外整個世界便圍著時翼轉,對於整個大陸的形式,以及歷史一點瞭解都沒有,更從來不知道,驪城居然還有這樣的過去。


再一次踏入驪城,熟悉的城市,卻是完全陌生的感覺。


他和時家的大隊伍一起,有下人為他們準備好行程,預約好玩樂的高級場所,住所更是早就安排好,清幽雅緻,是他上輩子連看一眼都覺得自卑的地方。然而如今他卻沒有絲毫的不適,同時家子孫一同走著,時家的排場本就引人注目,時宴容貌極其出色,瞬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時宴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面無表情地繼續自己的步伐。


僅僅在時家一年,他與從前便有了脫胎換骨的改變,即使不是頂著這具身體,氣質上的差異,也令他與過去判若兩人。


時宴安頓下來之後,委婉地拒絕了和其餘的時家子弟去玩樂,獨自帶著辰光出門了,八喜自己出門轉悠了。


沿著熟悉的街道緩緩往裡頭走,不論是時宴身上穿的衣服,還是他的氣質,都與這條落魄的貧民街極為不符,一路行來,引得了不少人的圍觀。這條街亂的很,流氓地痞到處都是,但他們是從這條街長大的,從不會欺負本街鄰居,因此時宴以前一直覺得住在這裡很安全,然而如今換了個身份,他們會用貪婪敬畏的眼神看他,想吹口哨調戲,但擔心引來禍端,只能用眼神將他從頭到腳不斷打量,恨不得將他身上穿的,手上佩戴的,全都扒下來。


時宴從來沒有此刻這麼清晰地感覺,他已經是另一個人,不再是上一世的他了。只有走回熟悉的地方,記憶被剝開,才能深刻認知到此刻的自己與過去有多麼大的不同,那些熟悉的鄰居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他,如果是過去,他會微笑著和他們打招呼,但現在他已經不會了。


他來到自己熟悉的家門前,那身破舊的棕紅色木門,每一道劃痕都那麼熟悉,他剛想走上前,一個陌生人從裡頭走了出來,看到時宴,頓時愣了一下。


時宴也愣住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請問,一年前住在這裡的人呢?「


「死了,房子賣給我了……」那人被時宴的氣勢震到,立刻回答道。


「賣你房子的人是誰,他現在去哪了你知道嗎?」


「是這房子的原主人,好像姓時……聽說攀上有錢人享福去了,看不上這破地方……」


「好的,多謝。」乍一聽到這消息,時宴不知道心裡頭是什麼感覺,心裡頭像是被狠狠地紮了一下,但隨後又覺得沒什麼好痛苦的,時翼是怎樣待他的,他死後所看到的那些,足夠明白自己親自養大的弟弟是怎樣的為人了。


連他的屍體都可以拋到垃圾河頭也不回地離開,然後以這個為藉口向那些馭靈師討要好處,賣了他們多年的住所又算的了什麼呢。


時宴給了對方一些錢幣作為報酬,謝過之後轉身就走。一步一步踏離他曾經居住幾十年的地方,時宴狼狽的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扯了扯嘴角,表情僵硬的要命。


辰光見時宴心情不好,慢慢順著時宴的手腕溜上來,爬到時宴的脖子上,尾巴捲著他的脖子,小小的蛇頭豎立著看著時宴。


時宴這才想起來他身上還帶著個辰光,見辰光墨玉一般黑色的眼睛看著自己,冰冷的蛇身輕柔地捲著自己的脖子,冰涼的身體與他肌膚相親,莫名將他安撫了下來。


時宴抬頭看了看四周,見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走出了那條街,此時四周沒什麼人,他抬手,摸了摸辰光的腦袋,手指觸碰到冰冷的鱗片,手感出奇的好,見辰光老老實實讓他摸,第一次見面那凶戾的樣子早不知去哪了,時宴覺得有趣,又摸了幾下,笑道:「餓了嗎,我帶你去吃東西。」


辰光是妖獸,同樣是需要進食的。只是和時宴簽訂契約之前,一直靠著體能維持,雖然能活下去但始終餓著肚子,如今跟著時宴,又變成了剛出生的年幼時期,在它會吃食物的情況下,時宴自然不可能讓它餓了肚子。


在來驪城之前,時宴平日除了給他喂靈水之外,還曾嘗試給辰光喂了些東西,發現他能吃的辰光基本都能吃,而且飯量比他還大一些,看的八喜在一旁羨慕地流口水。


作為器靈,八喜擁有人類的智慧,擁有和人類幾乎接近的五感,能夠嗅到食物的美味,但卻無法進食,就算吃了也要費盡周折弄出來,吃力不討好,因此對辰光各種羨慕嫉妒恨。


時宴帶著辰光走出了貧民區,找了一家飲食店坐下,將辰光放在桌上,點了兩人份的飯菜。


他的話音剛落,旁邊便有人發出了聲音:「蛇形的魔獸,很少見呢。」


30章

時宴就像沒聽到一樣,面無表情地和辰光繼續坐著,看都沒看旁邊一眼,辰光更不用說,在它的眼裡,除了時宴是老婆需要特別關注之外,別的人類長的都差不多,實在是提不起興趣。


那人見時宴絲毫沒有理會她,頓時有些尷尬,於是她起身走到時宴面前:「你好,我是一名綠級馭靈師,你身邊的魔獸是你的靈寵嗎?我從來沒見過蛇形的靈寵,對它非常的好奇,可以讓我摸摸它嗎?」


時宴抬頭,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名嬌媚的少女,此時正笑盈盈地看著他。


若是平常,對方給他三分笑臉,時宴也必然不會冷臉面對,但奈何他還未從剛才失落的情緒中緩過來,實在是沒有和陌生人搭訕的興趣,時宴語言簡潔地道:「不要亂碰,它很危險。」


少女見時宴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樣子,頓時有些氣惱了,嘟著嘴巴瞪他,時宴該說的都說了,懶得再理會她。


少女見時宴確實沒有被自己的美貌吸引,真的不太想搭理自己,便直接道:「我是一名綠級馭靈師,還沒有靈寵,我很喜歡你的靈寵,也覺得它很適合我,反正你只是個黃級馭靈師,還沒到收服靈寵的最佳時期,你把這條小蛇賣給我怎樣。」


少女說著,見辰光雖然是蛇,但卻極其漂亮,細細小小的也沒什麼攻擊力的樣子,便還是忍不住朝它伸出了手:「你要錢幣還是要寶物,或者你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和我說——啊!」


她的話音未落,辰光倏地抬頭,看著少女朝自己伸出的手,它似乎明白少女要圖謀不軌,辰光身形一閃,連時宴都沒反應過來,便化作一道白光,下一秒出現在少女的身上,細細小小的蛇身緊緊地勒住少女的脖子,蛇首在少女的腦袋四周晃悠著,蛇口大張,毒牙在陽光下泛著可怕的幽光。


少女的脖子被緊緊勒住,臉幾秒之內變了顏色,她的眼睛緊緊盯著一旁的蛇口,嘴巴因為缺氧而大張著,辰光盯著少女的頭片刻,似乎連下嘴咬都有些嫌棄,最終將腦袋撇向一邊,但身體卻縮地更緊了!


「辰光!」時宴嚇了一跳,想不到辰光的速度居然這麼快,而且當它對少女發起攻擊的時候,那氣勢與過去的辰光極為相似,看的連時宴都忍不住一驚。


辰光聽到時宴的聲音,立刻動作一頓,轉頭看向時宴,見時宴要它停止,辰光似乎有些不滿,但還是放開了少女,隨後合起嘴巴,看上去又變回無害的模樣,瞬間回到了時宴的身邊,上身趴在時宴的身上,腦袋依偎著時宴的鎖骨,看上去繼續溫順無比。


四周的人這才反應過來,原本坐在少女身旁的幾個女生立刻跳起來,將幾乎暈過去的少女扶住,對時宴怒目相視:「你這人怎麼這麼蠻不講理,洛菲只是想買你的靈寵而已,並沒有搶奪,你讓你的靈寵差點勒死她,你知不知道殺死馭靈師會有怎樣的下場!!」


時宴也被辰光的舉動給弄驚到,但這種時候卻不是急著對付自家靈寵的時候,對方這麼咄咄逼人,時宴自然也不會客氣:「我說過我的靈寵很危險,可惜她卻不聽警告,咎由自取。」


「再怎樣,你一個男人對著女人動手,實在是太失你馭靈師的風度了!我看你穿的好,也不像是平民,你姓什麼,是哪一族的,難道你的家人從小沒教導你尊重女士嗎!」


時宴嘲諷地看了她一眼,懶得和她爭吵,直言道:「抱歉,我可以拿錢幣賠償。」


「呸,誰要你的錢幣,你以為洛菲是誰!!她所受的驚嚇,可不是錢幣所能彌補的!」


「哦,原來錢幣不是萬能的啊。那希望閣下下次也別用錢幣來打別人靈寵的主意,我會認為你是在挑釁,謝謝。」時宴說著,朝他們扔了個藥劑,具有鎮定安神作用,見她們接下了,時宴轉頭就走。


「等等,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一走了之了嗎,襲擊馭靈師是大罪,就算這裡是驪城,也是要遵守大陸公認律法的!」


「當受到襲擊的時候,即使平民也有權利反抗。」時宴說完,抬腳離開了。


那幾名女生想出手反抗,但一想到剛剛辰光兇狠的樣子,頓時膽怯了,眼睜睜地看著時宴離開,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這種時候出現在驪城的黃級馭靈師,一定是來三大學院招生的,哼,別讓我們遇到你!「


而時宴離開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將辰光放到了面前,時宴嚴肅地盯著他問道:「你的速度很快?」


辰光歪著頭看著時宴,似乎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我知道你聽得懂,不要假裝。」時宴道,「除了速度非常快之外,你還會什麼?毒嗎?」


他一直以為辰光還是幼蛇,正處於被他飼養的嬰幼兒狀態,可是今日一事,令時宴認識到,即使是嬰幼兒狀態的通天蟒,也是具有攻擊力的!


想起之前的辰光能夠掌控四周的靈力,這是通天蟒的特點之一,好在今日辰光雖然暴起,但還沒有影響四周的靈力,恐怕是年齡還沒到的原因。


辰光這回不裝了,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然後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爬到時宴的身上,冰涼的蛇身接觸到皮膚,一股無言的親切感襲來,時宴低頭看它無辜的樣子,想了想今日的事情,雖然辰光做法過激了一些,但畢竟對方動手在先,並且辰光並沒有給對方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在想到他開口阻止的時候,辰光迅速停下來回到他身邊的情形,時宴最終只是抬頭摸了摸辰光的身體,輕聲道:「下次不要這麼衝動。」


辰光趴在時宴的身上,渾身軟趴趴的,蹭了蹭時宴。


這件事便暫時被時宴放到腦後,他在他們曾經居住的地方找不到時翼的消息,很可能當初時翼被那幾名馭靈師弄進了三大學院之一,時宴決定去一趟獵人公會。


時宴雖然上輩子生活在驪城邊緣最窮苦的地方,但對城市的大致瞭解還是懂的,在城市的中心有一個獵人公會,是專門打聽消息,發佈任務的地方,只要有足夠的錢幣。


時宴手上的錢幣不多,但是好在寶物可以兌換,一些對他已經沒有用處的東西出手換得的一些錢,足夠他去獵人公會打聽消息了。


他想查找的幾人信息,奈何對他們的瞭解實在太少,本想從時康身上打探消息,但時康在給他送禮之後迅速被關押起來,時宴找不到和他見面的機會,如今看來,只能從時翼身上入手了。


然而讓時宴皺眉的是,當他向獵人公會提出懸賞關於時翼的信息,獵人公會卻迅速得出了消息,時翼在一年前進入了奧科學院就讀,由於為人極為圓滑,很會溜鬚拍馬,在學院中混的很不錯,但奇怪的是,時翼卻在一年前失蹤了。


鑑於時翼在校園中人際關係很不打錯,他一失蹤,許多人都尋找過他,自然也想過前往獵人公會,然而連獵人公會也無法查出他去了哪裡。


時翼居然失蹤了……那麼現在唯一剩下的線索,便是一個叫做「洛克」的名字了。


上輩子,正是洛克給了時宴最後一擊,致使時宴徹底死亡,而更噁心的是,在他死亡之後,洛克還姦屍。


一想到這件事,時宴不僅覺得噁心的想吐,更是恨不得將那洛克凌遲處死。


時宴所掌握的洛克的資料,除了這個名字之外,他應該和水家有關係,他的天賦能力似乎是冰,恐怕不是水家的直系成員。憑靠這些資料,很快,獵人公會得出了洛克的部分消息——他目前就讀於博拉瑞學院五年級。


博拉瑞……這種人渣居然進入了仁和謙明的博拉瑞學院,恐怕是靠家族關係進入的吧。


時宴回憶當初洛克所展現出的實力,一年前他應該是一名綠級初級馭靈師,不知一年後的今天,他又進入了哪級?


趴在時宴手腕上的辰光見時宴陷入沉思,動了動身體,慢慢爬到時宴的肩膀上,時宴發現辰光似乎很喜歡趴在他身上,為了能和他的視線平視,肩膀手臂和脖子幾乎成了它一整天的常住地。有個魔獸不斷在自己身上爬來爬去,偏偏他又覺得很親近,這種感覺真的很稀奇,時宴抬頭看向辰光,辰光朝它吐了吐舌頭,甚至還低下頭用腦袋蹭了蹭他的嘴巴。


時宴這才想起,辰光的飯還沒吃。


帶著辰光又找了一家飯館,見四周落座的都是普通人,應該不會再有麻煩找上來了,時宴點了兩碗飯,因為辰光沒有手足,飯菜放在碗裡頭不方便進食,時宴便先將它喂飽了,再吃自己的。


次日,三大學院的招生開始,時宴與眾時家子弟一同進入報名,以時宴如今的實力,不論是靈力測試,還是實戰都難不倒他,時宴很快便通過了招生的考試。


當填選資料送到時宴手中時,時宴最終選擇了博拉瑞。一直和時宴待在一起的時風見時宴很快就填好了,湊過腦袋來一看:「你要上博拉瑞?」


「嗯。」時宴將資料整理好,準備上交。


「我想去北倫呢……」


暴力學院著稱的北倫?時宴驚訝地轉頭看時風,想起時風平日表現的囂張跋扈,還以為他有可能會選擇去奧科。


「博拉瑞有時殷那個怪物在,去了得成天生活在他的光環下,還不如不去;奧科名聲太臭,裡頭垃圾太多了;北倫雖然暴力了點,但是男人,就是要狠!而且我聽說,北倫學院是出了名的團結,進入那個學院,想要融合進入不容易,但是一旦和融入那個團體,對將來好處無限。」時風沖時宴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時宴大致明白時風將來的路,作為大長老的直系孫子,又有天賦,時風從小被看好,幾十年後,只要他有足夠的能力,很可能會接替大長老的位子,甚至連家主之位,都可以想一想。那麼培養就要從娃娃抓起,在馭靈師搖籃的三大學院,培植自己的勢力是必須的,北倫避開了時家的另一個天才,成為了最好的選擇。


不過時宴對時家的那些職位興趣都不大,管理一個大家族太麻煩,操心的事情太多了,這輩子,他除了變強復仇之外,更想過隨心所欲的生活,去博拉瑞不僅可以找到洛克,這個學院的風格也適合他。


見時宴沒有絲毫動心,時風沒有再試圖說服,心裡頭卻是鬆了一口氣。


31章

幾天後,時宴收到了博拉瑞學院的入學通知書。由於時宴今年十五歲,實力雖然是黃級,但實戰能力以及爆發力已經可以媲美綠級馭靈師,招生那天所展現的天賦潛能也注定他不可能只停留在綠級,因此學院將時宴安排在了四年級,這個放眼望去,全年級幾乎都是綠級馭靈師的年段。

時宴明白自己本身的實力實際已經完全達到綠級,因此看到這麼多綠級馭靈師,一點壓力也沒有,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但在旁人看來,時宴一個黃級馭靈師,在面對這麼多比他高階的馭靈師,居然一點也不懂的巴結討好,分明就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裡,見時宴這麼不識趣,從開學當天開始,便沒什麼人愛搭理他。

時宴也不以為意,博拉瑞的氣氛很好,學生都是馭靈師,骨子裡總不免有些清高,他的實力比旁人低,又不是人見人愛的性格,會這樣很正常,只要沒有人來找他麻煩就已經很好了。

眨眼過去了十天,時宴也從旅館完全搬到了學院宿舍居住,兩週的時間足夠他們對校園適應下來,學院的課程也終於安排好,然而,在正式開始授課之前,卻有一場新學考核。

每一次開學,學院都會舉辦新學考核,不論是新學員還是老學員都必須參加,就和時家每隔一段時間便需要考核一樣,為的就是激勵學生進步,而每一次考核的成績,決定班級座號的排名。

老學員顯然對這種考核十分瞭解,時宴雖然沒有經歷過,但聽身旁的人聊天,也慢慢知道例行考核每年的花樣都沒差,無非就是精神力以及實戰的測試。

負責精神力測試的老師是一名中年女人,衣著嚴謹,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從進門到現在,臉上的表情幾乎都沒有發生變化,看上去極為肅穆刻板:「我的名字叫蘇珊木,我是一名藍級巔峰馭靈師,擅長心控術,今年上半年你們精神力考核由我來負責。在我的手下堅持不過五分鐘的馭靈師會上學院黑名單,下次期中考核如果得到的成績還是不通過的話,則會被降級和三年級學院一起;超過五分鐘的合格,超過十五分鐘的優良,超過二十分鐘的優秀,堅持到最後的人會得到期中考核加分獎勵,希望你們能鄭重看待每一次考核,這與你們的未來息息相關,同時,學院很重視你們的進步,希望所有人都能通過本次考核。」

蘇珊木,擅長心控術……蘇映心中一動,想起他唯一接觸過擅長控制之術的木嵐,看來修煉這技能的人,精神力必須強大。

四周傳來同學的竊竊私語,時宴的五感比常人靈敏,迅速將四周的話聽入耳中。

「神啊……今年怎麼是這個老巫婆來負責考核。」

「聽說她是木家的人?」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據說為人太過剛正不阿,斬殺了一個犯了個小錯的小孩子,並且死不認錯,木家見她冥頑不靈,把她趕出家門,她出家門的時候,被剝奪了木姓,索性改了名字,當初她還是黃級,誰也想不到,在短短的三年之內她會晉陞成青級,悔悟之後想回木家,但木家家主卻不答應。」

「木家家主腦子被驢踢了麼,青級馭靈師都不要,白白便宜了博拉瑞……」

「白白苦了我們,馬上就要被她的精神風暴虐待了……木家的控心術是出了名的……」

蘇珊木站在講台上,任底下的學院說夠了,這才道:「沒有異議的話,考核開始。」

她的話音剛落,四周的靈力驟然一窒,整個教室彷彿被封鎖了起來,下一秒,教室內的靈力翻湧起來,一股可怕的威壓從蘇珊木矮瘦的身體爆發出來,席捲在座的每一個人。

時宴的身體並沒有受到影響,只有腦袋被這股威壓弄的不斷犯暈,看著四周,彷彿空間都扭曲了,頓時令他騰升出一股不可抵擋的可怕感覺。

時宴到如今,已經接觸過不少強大的馭靈師,如果說時勳給他的感覺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辰光給他的感覺是整個世界被他入侵的無處不在,那麼蘇珊木的精神力,就像龍捲風一般,來的又急又快,並且給他的精神造成幻覺,此時此刻,時宴完全看不到他人的情況,彷彿整個教室只剩下了他一人。。

就在這個時候,時宴只覺得手腕的辰光一動,冰冷的蛇身順著他的手臂滑上來,一顆腦袋探出了時宴的領口,抬頭看著時宴。

時宴咬牙低聲道:「我沒事,只是考核而已。」

在考核開始之前,時宴就囑咐過辰光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因此辰光這次不是直接竄出來,而是悄悄探到他領口,辰光見時宴確實沒有危險,但擔心時宴堅持不下,便將腦袋搭在時宴肩膀與鎖骨之間的地方,這裡被衣服擋住,旁人看不到,但時宴一低頭,臉就能碰到它。

時宴與辰光在精神上有契約相連,此時辰光趴在他的身上,彷彿能感受到辰光傳遞來的鼓勵的情緒,時宴心裡頭一暖,有辰光分散注意力,蘇珊木的精神威壓本就只是針對綠級的,時宴曾經為了和辰光簽訂契約,精神力在辰光的激勵之下比常人要強上不少,因此不知不覺,二十分鐘過去,時宴卻絲毫不覺。

那些堅持不到二十分鐘的人,早已從蘇珊木造成的精神幻境中脫離出來,他們一邊休息,一邊關注還在繼續堅持的有哪些人,眼看二十分鐘過去,教師裡頭就剩下兩個人還在堅持,一個是班級上學期做好排行第一的龍川,還有一個便是時宴,所有人望向時宴的目光,不由得驚異起來。

黃級馭靈師的精神力居然比他們這些綠級的還強,這些人大多靠自己的實力進入博拉瑞,自然不會全是自命不凡的草包,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實力並沒有出問題,那麼便是時宴的精神力超乎常人的強了。

難怪黃級能上四年級,即使對方暫時比他們弱,但隨時是有可能超過他們的。

這一刻,不少人心中心思百轉,看向時宴的目光各異。

轉眼三十分鐘過去,龍川終於堅持不下去,從精神風暴中脫離了出來,眼看第一名產生,蘇珊木收起了自己的精神威壓,看向時宴的目光也帶著幾分好奇。

龍川能在班級排行中第一,實力自然不言而喻。這些馭靈師還年少,體內的潛能還未完全激發,隨時可能爆發,這個學期會有人超越龍川,她一點也不意外,但如果是一個黃級馭靈師取代了,那就引人注目了。

時宴從蘇珊木的精神風暴中清醒過來,睜開眼睛,見不少人都盯著他看,並朝他投來友善的目光,雖有些疑惑,但觀察四週一番,再略一思索,頓時明白怎麼回事。

在第一輪考核中就表現的這麼搶眼,雖然高調了一些,但時宴明白,他黃級馭靈師的身份要在這個班級得到認可,就必須拿出實力來。

見大家望向他的目光與以往略有不同,明白自己的實力已經初步得到一些人的正視,時宴朝他們回以微笑,這一刻,時宴終於走進了這群高傲的馭靈師的眼中。

早晨的考核到此為止,經過一中午的休息之後,下午考核實戰,通過抽籤決定,從兩人一組開始,勝利的人繼續進入下一輪,通過積分累計的方式,得出最終的實戰王,而負責這場監督的,則是另一名老師。

有了上午做鋪墊,雖然沒人再小瞧時宴,但對他的實戰卻並不看好,黃級馭靈師就算技巧再高超,靈力沒有液化,體內的靈力積攢始終比不上綠級,這一點是公認的。然而,下午的實戰,卻再一次刷新眾人對黃級馭靈師的認知。

要知道時宴在來這裡之前,當初他還是赤級的時候,便與黃級馭靈師動過手,當他黃級的時候,在時光塔與不少人交戰,出塔之後,甚至接下時家長老的一擊之力,之後便是不斷與辰光對抗,甚至還去過魔獸森林與接近青級的九幽蛇戰鬥過,時宴的實戰經驗並不比這些學生馭靈師要少,而時宴表面上是黃級,也令眾人對他產生無形的輕視,於是前幾場,時宴幾乎成為在場完戰速度最快的人。

隨著被淘汰的人越來越多,剩下來的大多都有幾分本事,他們也不敢再小瞧時宴,時宴慢慢遇到了對手,期間還受了些輕傷,沒有輪迴之石九重殺八喜以及辰光,時宴最終止步於第八名。

一個新入學的黃級馭靈師,在新學測試裡頭,精神力考核第一名,實戰第八名,這個成績幾乎令整個班級的人沸騰了,連黃級馭靈師都能走到這一步,他們這些綠級馭靈師還不覺得羞愧嗎!

在場的馭靈師哪個不是天之驕子,心中自然有一股高傲,時宴的強大刷新了他們對黃級馭靈師的認知,更是深刻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同時,不少人面對時宴的態度也與過去截然不同,時宴的實力徹底得到了他們的認可,因此完全被他們接納,融入了這個班級,儘管時宴表現的依舊與最開始沒什麼不同,大多時候面無表情的,但眾人卻不再介意,只當他性格天生如此。

然而,當第二天,當第三個負責考核的老師來臨之後,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第三名負責考核的老師是一名斯文的中年男人,皮膚白皙,笑起來有些壞壞的,看的不少女生怦然心動:「我的名字叫威客,是一名青級中階馭靈師,昨晚學院高層臨時開會,決定今年實戰多添加一個項目,為了讓新入學的學員盡快融入我們的集體,第三輪考核放在了校園模擬場,今天上午,四年級所有的班級都會進入,你們的目標是每人至少抓到一頭中級魔獸,實力和你們自身實力相符,允許你們攜帶輔助道具,而且……校方要求活捉,只要不死,斷胳膊斷腿沒有問題。至於怎麼捉到的,任你們自由發揮……」

威客的話音未落,整個班級都傳出一片哀嚎:「這東西不是期末考核學校的終極手段嗎!!上個學期期末剛剛經歷的,為什麼開學初又要來一次,難道以後一學期要和那些魔獸戰鬥兩次?不要啊……」

「我們老學員還好,那些新學員完蛋了……」

「人家最討厭和魔獸戰鬥了……」

「我討厭進入模擬場!有蚊子,有各種各樣可怕的蟲子啊混蛋……」

一直等大家的喧譁聲慢慢變小聲,威客這才不緊不慢地道:「從你們天賦覺醒到現在,馭靈師的身份給了你們多少好處,你們手中掌握著常人所不能有的能力,享受著普通人的尊敬和稱讚,甚至大陸幾大國都為了馭靈師專門頒發單獨的律法,為了就是令馭靈師高高在上,擁有常人所沒有的尊貴和權利——你們知道,為什麼你們能得到這些嗎?因為你們比常人強?不,因為你們身懷使命。大陸看似安全,然而六大帝國面和心不合,小國戰亂不斷,最麻煩的是,邊界卻不斷有魔獸進軍,高階魔獸擁有一定的智慧,妖獸更是完全可以媲美人類……你們,享受著普通人所沒有的權利,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總有一天,你們要走上戰場,保護你們的家園,和魔獸廝殺,如果現在就開始懼怕魔獸,還繼續在這裡呆著幹嘛,回家種田去吧,不用面對可怕的魔獸,不用接觸那些變異了的蟲子,更不用冒著生命危險浴血奮戰。」

威客雖然依舊滿臉笑容,但教室裡不滿的聲音全部都不見了,所有人閉緊了嘴巴,剛剛念叨著討厭魔獸討厭蟲子的人,更是低下頭滿臉通紅。

當然,也有人不以為然,這些大義的話他們從小聽到大,早就聽得膩味了,戰場確實需要馭靈師,但並不是每一個馭靈師都需要前往戰場……

不過此時此刻,是絕對沒有人反駁威客的,威客見沒人抱怨了,繼續笑眯眯地道:「既然大家都十分贊成參加第三場實戰,那麼我們現在出發,早點進入模擬場。另外,四年級和五年級都會參加今天的實戰,提醒新學員一下,模擬場之間入口不同,但是實際內部相連的,五年級在你們的隔壁,兩個模擬場是相通的,中間只隔著一層警告網。」

沒人再發出抗議的聲音,在威客的帶領下,前往模擬場。

走在人群中,時宴低著頭,威客的話在他耳邊迴蕩。這一刻,一心想著變強復仇,過隨心所欲生活的時宴,心裡卻被一股奇異的情緒取代。他成為馭靈師,享受著常人所沒有的尊貴與特權,誠如威客所說,他們每一個人的肩膀,都肩負則責任,這個世界給了他們優待,他們就需要扛起更重的擔子……

雖然說是模擬場,但實則幾乎和魔獸森林沒有什麼差別了,作為親自進入過魔獸森林的時宴表示,如果不是從博拉瑞學院進入這個模擬場的話,他幾乎會以為他又一次來到了魔獸森林。

學校出於對學員的安全考慮,每一個模擬場裡頭所放的魔獸都分出了不同的級別,像時宴這樣表面是黃級馭靈師,實則實力堪比綠級的,要抓住一個黃級的魔獸簡直就是輕而易舉,時宴班上的人見時宴一身輕鬆,頓時嫉妒的要命,這種時候早沒人歧視他的級別了,不少人還上來搭話幾句,順道表示自己的羨慕。

隨著考核時間到,眾學員緩緩地朝模擬場深處走去,走著走著,眾人有意各自分開,儘量避免和人搶魔獸的情況出現。

以時宴如今的整體實力,即使遇到綠級巔峰也不懼怕,黃級魔獸更是手到擒來,很快完成任務,見四周沒人,八喜和辰光都跑了出來。

八喜生性好動,在時宴身邊遊蕩了一會兒就呆不住了,時宴想起剛才威客所說,這一次考核四年級和五年級都會參加,新學考核每一個學員都必須參加,那麼就表示,洛克此時此刻也在模擬場?

時宴心一動,在八喜臨走前吩咐他多留意一個名叫洛克的馭靈師,並且將洛克的樣貌詳細地描繪了一番,水族冰系的馭靈師本來就少見,若是八喜在對方戰鬥時候見到,再和時宴所描述的相符,十有八.九是洛克了。


32章

八喜領命完便去玩了,時宴帶著辰光在四處隨意地走一走,待時間差不多了再出去。

突然,辰光倏地從時宴的手上竄了出來,豎立起身子,充滿攻擊性地望向某個方向。

一路遇到一些比較麻煩的魔獸,辰光也都會有警醒,不過反應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辰光雖然是通天蟒,但現在還是幼體形態,時宴趕忙讓它回來,做好萬全地準備,盯著那個方向。

辰光趴在時宴的袖子裡,腦袋探出了一點點,仍然眼神不善地望著。

悉悉索索的聲音由遠及近,時宴緩緩地後退,選擇了個安全攻擊的範圍,當密密麻麻地樹叢被撥開時,時宴手中的九重殺也聞聲而動,然而,當瞧見對方的臉時,時宴一愣,九重殺立刻回到他的手上,時宴轉身就要離開。

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兩天在街邊飲食店遇到的一個名叫洛菲的女孩,難怪辰光反應會這麼大。

洛菲此時早已沒了前兩天那乾淨整潔的高貴模樣,也不知她怎麼走的,渾身狼狽極了,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土,還有被扯破的痕跡,頭髮也亂糟糟的,由於靈力流失,臉色十分難看,若不是時宴認人的本事不錯,差點沒認出她來。

洛菲見時宴轉身就離開,看著時宴漸行漸遠的背影,終於開口道:「請等一等。」

時宴腳步沒有絲毫停頓,洛菲見狀,連忙跑了上去,一邊喘氣一邊努力跟上時宴的步伐:「請幫幫我,可以嗎……我在路上遇到一個綠級巔峰魔獸的偷襲,靈力耗光了,學校給的食物和警報器也丟了,從進來到現在,我什麼都沒吃,這裡太大了,我沒有遇到任何人,而且我迷路了,不知道該怎麼走……」

時宴停下腳步,轉頭看她,見她乞求地望著自己,時宴最終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了備用的食物,自己的警報器也交給了她:「食物給你,警報器不要再弄丟了。」

洛菲怔怔地看著時宴給他的東西,因為和時宴有上次的過節,還以為還得再懇求一番再許不少好處,時宴才可能會答應,想不到時宴居然這麼輕易地就願意幫助她了,洛菲眼眶一紅,雙手接過,連連道謝。

她很清楚,如果是自己的話,絕對不會像時宴這樣輕易答應的,要知道在進入這裡之前,她本來還打著和大家一起找到時宴狠狠羞辱他的主意,哪想到她居然和夥伴失散了,更沒想到最終會得到時宴的幫助。

見時宴又要離開,洛菲大聲道:「我是水家的人,我哥哥是青級馭靈師洛克。謝謝你今天對我的幫助,我不知道怎麼報答你,不過如果以後你有遇到什麼為難的事情,可以來找我們……」

時宴渾身一震,轉頭驚訝地看她:「你說你哥哥是誰?」

「青級馭靈師洛克,現在就讀於五年級,今天他也在這裡考核,我和哥哥聯絡的東西需要我的靈力開啟,不然不會這麼倒霉的……」洛菲以為時宴不相信,連忙解釋道,當提到她的哥哥時,臉上隱有驕傲。

時宴看著洛菲,慢慢地改變了主意:「你哥哥也在這附近?帶我去找他吧……早就聽過擅長製冰的青級馭靈師洛克的名字,想不到他是你的哥哥。」

洛菲聞言,立刻笑了起來:「原來你也知道我哥哥,哥哥是我們家的天才,很厲害的,他很疼愛我,知道你幫助過我的話,一定會好好謝謝你。」

見時宴神色不明地看著自己,洛菲以為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我並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你畢竟是一名黃級馭靈師,在四年級一定很受排擠吧,有哥哥罩著你的話,你在學院的生活一定會好很多,而且哥哥可以給你一定的指導,讓你的實力更上一層的。」

見洛菲真誠地望著自己,時宴低聲道:「那麼請帶我去見見他吧。」

辰光顯然非常不喜歡洛菲,見時宴要和洛菲同行,立刻忍不住爬了出來,掛在時宴的脖子上用力地蹭著時宴,時宴抬手安撫地摸了摸它的身體,低下頭和它對視。

他和辰光有一股無形的心靈感應,時宴將自己的情緒告訴辰光,辰光和時宴對望了片刻,最終低下了腦袋,轉頭面色不善地盯了洛菲片刻,直到洛菲變了臉色,時宴這才慢悠悠地趴回時宴的身體。

洛菲在一旁望著,雖然被辰光嚇到,但見辰光不再盯著她看,明白辰光不會攻擊她,洛菲緩過來之後,想起辰光人性化的眼神和舉動,頓時大為觀止。

由於時宴幫助了她,而且她也領教了辰光的厲害,她雖然不能再打辰光的主意,但還是忍不住讚嘆:「你的靈寵太完美了,這個世界的蛇類魔獸大多很醜陋,它絕對是我見過最優美的蛇形魔獸,而且蛇形魔獸是公認的攻擊力強,它雖然現在還是幼形,但將來一定前途無量,你一定要努力修煉才行,小心將來跟不上你的靈寵的步伐。」

見洛菲這麼坦誠地和他說話,時宴望著她,雖然第一次見面她給他留下的印象極為糟糕,但相處了片刻,時宴不得不承認,洛菲只是個不成熟的小姑娘而已,雖然被哥哥寵的有些驕縱,但卻同樣有她可愛的地方。

從洛菲的語氣中,很顯然對自己的哥哥極為崇拜,洛克在外人面前那陰狠猥瑣的模樣從來不再自己妹妹面前展現,在洛菲的眼中,哥哥是個堂堂正正,具有天賦努力修煉,並且極具潛力的馭靈師。

面對這樣的洛菲,時宴心中的情緒有些複雜,見洛菲時不時地便誇讚自己的哥哥一番,並且教導時宴待會兒要怎麼面對洛克時表現良好,時宴終於忍不住道:「很感謝你的好意,雖然不得不承認洛克能在二十歲之前成為青級馭靈師,具有一定的天賦,但是洛菲,也許你哥哥並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美好。」

時宴一路上話很少,突然開口這樣說話,洛菲頓時一愣,隨後皺眉:「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所知道的洛克,和你口中的哥哥,幾乎是兩個人。」時宴淡淡地道,心中卻不像表面這麼平靜,洛克此人,完全無視平民的生命,任意殺戮,和他人一起踐踏他,甚至在他死後都沒放過。這樣的人渣,居然被洛菲誇成了天上僅有地上絕無的大好人,時宴只要一想到洛克那張表裡不一的嘴臉,就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他遲早要對洛克動手,與其現在讓洛菲誤會他有意與洛克交好,還不如直接說出來:「我想去見你哥哥,並不是想得到他的指點,更不是想通過你得到他的幫助。我只是想看看,他現在變成了什麼樣子而已。」

「你以前見過我哥哥?」洛菲並沒有生氣,好奇地問道。

「是的。」時宴面無表情地道,「也許他在你面前是一個好哥哥,但更多的時候——」

時宴話未說完,便被洛菲打斷了:「我知道,但是不管他在外面怎樣,面對我的時候,他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小時候我被人欺負的時候,哥哥會保護我,我想吃什麼,哥哥都給我弄來,我雖然是馭靈師,但是沒什麼天賦,我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是哥哥給我的。就像最近我想要靈寵,哥哥知道後,本來是想去找你麻煩的,但是被我制止了,我本來想親自給你個教訓的……」

見時宴轉頭看向自己,洛菲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再次謝謝你的幫助,你是好人……總之哥哥知道我想要靈寵,他打算趁著這次考核,幫我弄個靈寵,從小到大,我想要什麼,哥哥都會給我,就算在別人眼裡他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魔,但在我眼中,他依舊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時宴看著洛菲,相信洛克真的對她很好,從她天真的神態,直話直說的性格來看,從小到大怕是從沒受過什麼苦。

時宴心中百感交集,他不僅通過洛克想到了上輩子,更是通過洛菲,想到了時翼。

也許在時翼看來,他根本就不是個好哥哥吧。他上輩子是個沒有天賦的普通人,沒有聰明的頭腦,隨著年歲流逝,姣好的外貌也沒了,他跟不上時翼的步伐,當時翼努力融入馭靈師的圈子的時候,他無法給他任何幫助,因此生活圈慢慢地和時翼脫節,到最後,他連時翼什麼時候變成那樣自私自利的性格,他都不知道。

他曾極為痛恨時翼,但在這一刻,莫名覺得有些悲哀。當然,這些無法成為他原諒時翼的理由,不論如何,上輩子的時宴已經盡他所能的幫助時翼,如果沒有天賦跟不上時翼的步伐,是時翼出賣他的理由的話,那麼這輩子他同樣需要承受來自時宴的復仇。

二人之間陷入了沉默,洛菲低著頭在努力恢復自己的靈力,終於,她將剛恢復的一絲靈力輸入與洛克的聯絡器中,抬頭開心地對時宴道:「我聯繫上哥哥了。」

見時宴轉頭看她,洛菲道:「哥哥就在附近,不過我們需要穿過一層警戒網,還有……哥哥說他給我找到了合適的靈寵……」

就在這個時候,時宴收到了來自八喜的消息:「主人~我找到你說的那個洛克了,這個人渣,他在殺人!!」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小攻變人神馬的……大概還需要一段時間……不過一旦變人差不多就可以吃肉了XD大家就把這段時間當做是感情培養吧,燉肉也需要一點時間對不~~


33章

八喜的消息才傳遞過來,洛菲已經和洛克進行了通話連接,很快,洛克的聲音傳了出來:「菲兒,你現在在哪裡?」

洛克的說話聲有些嘈雜,四周似乎有別的聲音在進行干擾,時宴認真傾聽,似乎是什麼野獸的嘶吼聲,還有人類的哀求聲,不過非常模糊,時宴不敢確定自己有沒有聽錯。

洛菲聯繫上哥哥,十分的開心,壓根沒注意那奇怪的聲音,一邊點頭一邊道:「哥哥你已經捉到魔獸了嗎,我現在過去就有靈寵了?」

「等你走過來的時候應該就可以了。」洛克的聲音帶著幾分嗜血的沙啞,「這個魔獸有些不聽話,菲兒你走的慢一點,上次的蛇形靈寵得不到沒關係,哥哥的這個你保證會喜歡!」

「哥哥我旁邊有個人和我一起。」洛菲道,「我進來的時候被魔獸偷襲,靈力耗盡,身上的東西也都掉了,是他幫助了我,我和他一起過去。」

洛克沉默了片刻,問道:「是誰,名字叫什麼?幾級馭靈師?」

洛克問的極不客氣,顯然沒想到洛菲會將通話連接外放給時宴聽,洛菲有些尷尬地看了時宴一眼:「我還不知道他叫什麼,他是一名黃級馭靈師……就是我上次和你說的蛇形魔獸的主人。」

「哦?」洛克聞言,頓時來了興致,與此同時,他那邊突然傳出了一聲淒厲的叫喊聲。

洛克的聲音一頓,隨後匆忙道:「帶他過來吧,哥哥去幫你弄靈寵了,菲兒乖,待會兒見。」

洛菲歡喜地將聯絡器關掉,壓根沒覺得有任何不妥。

八喜因為和時宴的距離有些遠,無法將畫面記錄下來給時宴看,但通過它的描述,時宴明白,洛克說給洛菲弄魔獸完全是謊話連篇,他看上了一個綠級馭靈師的靈寵雪狼,見對方不願意割愛,洛克便仗著自己是青級馭靈師,將綠級馭靈師和它的寵物都關押進了洛克的寶器囚籠中。

為了讓雪狼和主人的契約脫離,洛克給雪狼下了藥,雪狼本性嗜血,失去了神志之後,在洛克的引導下,漸漸將自己的主人當成了食物。

同時洛克開始逼迫那個馭靈師,只要他答應將契約毀掉,便放了他,但那個馭靈師抵死不從,而剛剛從聯絡器洛克那方傳來的慘叫聲,赫然便是綠級馭靈師被自己靈寵咬傷時的慘叫!

得知這一切,時宴哪裡還站得住,拉著洛菲便快步朝八喜所指的洛克的方向走去。

洛菲被時宴扯著,見時宴臉色極其陰沉難看,心中一驚。此時時宴心中極怒,平日隱藏的綠級馭靈師實力隨著情緒的失控沒有再掩藏,洛菲被時宴周身散發出的威壓震懾,不敢多言,跟隨著時宴快步朝洛克所在的方向走去。

很快,他們走到了警戒網前,跨過這道警戒網,前方就是青級馭靈師考核的地方,他們穿過警戒網的時候,警戒網不僅會傳遞來警告的聲音,並且還會出手阻攔一下,只有突破警戒網才能過去。

時宴看著前方發出警告的警戒網,抬手九重殺嘩啦啦地飛出,此時此刻時宴再也沒有隱藏實力,時宴操控著九重殺與警戒網迅速碰撞在一起,產生的靈力波動令洛菲迅速後退幾步,她本來就尚未恢復,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被這股震盪震傷。洛菲轉頭驚疑不定地看著時宴,見時宴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甚至為了速戰速決,時宴雙眼迅速變成了銀色,隨著「時光」地出現,警戒網四周瀰漫的靈力在這一剎那被定格,時宴的九重殺再一次發出攻擊,輕而易舉地將警戒網突破。

將九重殺收回,雙眼變回了正常的顏色,時宴快步穿過警戒網。

洛菲見狀,連忙壓下心中的震撼,跟隨了上去。

時家的天賦技能「時光」……

洛菲看著時宴匆忙的背影,心中震撼的無以復加,想起初次見面她居然打算仗勢欺人,洛菲在心中慶幸那日並沒有惹惱時宴。同樣在六大家族中,洛菲很清楚能夠修煉成天賦技能的人在家族中會得到怎樣的重視,難怪一個黃級馭靈師就進入四年級,雖然看時宴年齡不小,但誰又知道,他在時家會是怎樣的地位……

居然忘了問他的名字……

洛菲在心中懊惱,快步跟上時宴的步伐。

她沉浸在對時宴實力的震撼中,差點忘了哥哥還在給她弄靈寵,當她和時宴終於趕至的時候,眼前的情形令洛菲大吃一驚!

此時洛克背對著他們,洛克的身前,有一個兩米寬的囚籠,那是洛克的寶器,作為洛克的妹妹,洛菲自然明白,但此時寶器裡頭卻囚禁著一個渾身血淋淋的馭靈師,以及一頭已經不正常的雪狼!

雪狼雖然兇狠,但被人類收服之後,卻能成為最忠心的靈寵,而且具有極強的攻擊性,渾身皮毛白厚,看上去極其威風。但此時這頭雪狼,渾身的白毛被血染紅,嘴角殘留血紅的肉渣,它的雙眼已經變成了完全的血紅,衝著他面前的人類嘶吼,四肢不斷在地上焦躁不安地動著,想要沖上去撕碎面前的人類,但本能卻不允許它這樣做,它一直在苦苦掙扎。

洛克看著這一人一獸,笑容滿面,他走到了那個人類面前:「比列,被自己飼養的靈寵咬傷的感覺如何?就算是再忠誠的靈寵,也難以掩蓋它們骨子裡頭的獸性!你看我只是給它下了點藥而已,它就控制不住想要吃掉你了……這樣的靈寵你還養了做什麼,就算今天你不解除契約,你和它之間已經產生了隔閡,以後根本無法並肩戰鬥。我並沒有想要你的命,你修煉到如今的綠級也不容易,現在解除契約還來得及,我只要雪狼……如果你不答應,我就把你以前做過的事情告發!你還是普通人的時候,錯手殺死了打算對你性侵的馭靈師,就算你現在已經與過去身份不同,但當初你殺人時可還是一名普通人……想想大陸律法吧,你逃不過法律的制裁的。如果你答應的話,我保證,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你安全了。」

「做夢……」那個血淋淋的人背靠著囚籠,低著頭看不清模樣,「洛克,你欺人太甚!你會為你現在做的事情而後悔的——」

「——哥哥!你在做什麼!」洛菲的尖叫聲突然傳來,洛克一愣,隨即臉色大變,當轉頭看到洛菲之後,顧不得那名叫比列的綠級馭靈師,立刻走到洛菲面前:「菲兒你怎麼快就到了!」

洛菲顫抖著身體看著被寶器囚禁的一人一獸:「哥哥你不是要給我魔獸嗎,那是別人的靈寵……你怎麼能這樣……』

洛克立刻慌了:「菲兒你不要亂想,這隻是幫你奪到靈寵的一種手段而已。這雪狼其實沒這麼難看,等我收服了它,叫它洗乾淨,把它□好了,它會變得很可愛,菲兒你會喜歡的……」

「可是哥……平民就算了,你對馭靈師動手,會被通緝的!馭靈師之間自相殘殺是整個大陸的忌諱,要是被人發現了……」

「他還沒死呢,怕什麼。」洛克道,「就算他死了,現在這裡只有你和我,還有那個畜生,沒人知道,又怎麼給我定罪——」

洛克說著,突然想起了時宴,迅速轉頭搜尋時宴的身影,當看到時宴已經站到了寶器面前,不知他在做什麼,洛克立刻大喝:「你站到那裡去做什麼,快點給我過來!」

時宴轉頭冷冰冰地看向洛克:「洛克,好久不見。」

洛克臉色大變:「時宴!」

「是我……」時宴冷笑,他既是時家的這個時宴,也是過去的時宴。

洛克連忙轉頭看向洛菲,見她一臉不明所以,洛克立即明白洛菲是不知情的,洛克想起了曾經和時宴的過節,臉色變幻不定,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時家的廢物怎麼會來到了這裡,難道他居然變成了馭靈師?

不管時宴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此時此刻,時宴出現在這裡,對洛克而言,是極為不利的。洛克臉色變幻了幾次,似乎想通了什麼,走到了時宴面前:「時宴,我們之間只是一些小恩怨,你今天幫助了洛菲,既然你和洛菲是朋友,那和我也是朋友,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今天我要幫洛菲弄到這個靈寵,不管最後成不成功,我洛克都記著你一個人情,這件事如果你幫我保密的話,我還可以告訴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

時宴一邊將隨身攜帶的靈水、幾瓶解毒的藥劑,甚至還有一個一次性寶器,不管有用沒用都扔到那血肉模糊的人面前,一邊笑著看向洛克道:「比如?」

「比如當年你太過囂張跋扈,得罪了不少人,就算你現在成為了馭靈師,當年樹敵太多,對你以後總是不利的。我看你恐怕都忘了自己得罪了哪些人了吧,我可以給你個名單……」

「去年你和你的那群狐朋狗友□了一個平民,還把那段錄入魔力水晶中……我要那幾個人現在的行蹤……」

「你是說維勒、壇光他們?」洛克愕然。

「沒錯……」時宴的神情頓時變得陰沉,維勒,壇光,很好,知道他們的名字,想查到他們就容易多了。

「可以。」洛克雖然有些奇怪,但立刻大方地答應了,「那你現在……」

「我自然不會插手你們的事情。」時宴詭異一笑,往後退了一步,下一秒,伴隨著可怕的爆裂聲傳出,一次性寶器爆裂,直接將這個囚禁他們的寶器炸成四分五裂!

囚籠中血肉模糊的人喝下了時宴給他補充靈力的東西,血肉模糊的身影慢慢站了起來,抬頭看向洛克。

「你……你做了什麼……」洛克驚疑地看著比列。

「沒什麼,就激發生命潛能而已……」比列裂嘴一笑,轉身朝雪狼走去,神志不清地雪狼還在原地苦苦掙紮著,見比列朝它走來,雪狼慢慢後退,口中發出了哀叫,像是乞求比列不要靠近它一樣。

比列深深地看著雪狼,最終微笑著沖雪狼搖了搖頭,堅定地走到了雪狼面前,他的手撫摸著雪狼焦躁不安的腦袋,下一秒,渾身的靈力頓時洶湧而出,全部朝雪狼湧去!

短短的兩秒之內,比列剛剛補充的靈力,甚至自身左右的潛能,全部都進入了雪狼的身體,受了這麼重的傷,再失去了靈力,比列很快倒在雪狼的身邊,閉上了眼睛徹底斷了生機。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在場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眼看一個綠級馭靈師就這樣死去,所有人都震住了。

「這個人類瘋了……他雖然受了很重的傷,但是有你給他的那些藥劑,他明明可以活下去的……」八喜跳到時翼的身邊,喃喃道。

時宴看著那個渾身是血的背影:「就算能活下去,恐怕馭靈師階級會倒退,這輩子想進步也難了。而且,他有把柄在洛克的手上……雪狼沒有落入洛克的手中,洛克不會放過他的……」普通人殺死馭靈師是要處以死刑的,洛克將這件事情捅出去,比列就算逃過了今天,作為一個沒有背景的馭靈師,恐怕今後也難逃死亡……

表面雖然平靜,但是親眼看到比列這樣死去,時宴心中還是充滿了震撼。洛克這個喪心病狂的人,他就這樣活生生地將一個馭靈師逼死了!

當比列的靈力全部融入雪狼的身體後,雪狼睜開了眼睛,它的一雙眼睛徹底變成了血色,它低頭舔了舔比列的臉,然後轉過頭,慢慢朝洛克走去。

似乎被比列的靈力衝擊一番後,雪狼體內的藥物不再影響雪浪的行動和甚至,雪狼雙眼死死盯著洛克,呲著牙,口中發出陣陣低吼。

洛克臉色一變:「綠級的雪狼,也想在青級馭靈師面前猖獗!」

洛克的話音未落,雪狼張開嘴,發出一聲可怕的怒吼,隨著它的吼聲,渾身的毛如鋼針一般炸開,身體的靈力一圈一圈震盪而出,隨著它體內發生變化,它的外形也漸漸發生了改變!渾身的白色的皮毛,隨著它的變化,而慢慢變成了紅色!

「它要變異!」八喜驚道,「魔獸變異,百年難得一見!這雪狼好強的潛力,但是以它此時的狀態,神志不清,還受了重傷,就算變異成功了,離死也不遠了!」

辰光同樣竄了出來,緊緊盯著雪狼,眼看雪狼和洛克纏鬥在一起,辰光想要撲上去幫忙,但迅速被時宴制止了。

「它要替他的主人報仇,我們不要冒然插手。」時宴道,「就算變異,綠級魔獸想要戰勝人類也是非常困難的,等它出現疲態的時候,我們再幫助它。」

時宴說著,看向站在一旁的洛菲,洛菲顯然還沒從這一系列事情的打擊中回過神來,兩眼無神地看著戰鬥著的一人一獸。

雪狼雖然是綠級魔獸,但是此時此刻它早已是拚命的架勢,洛克可不想自己的命丟在這裡,因此交手的時候有些束手束腳,再加上雪狼已經心懷死志,而洛克卻時刻惦記著自己身後的妹妹……

幾次回合下來,雪狼居然越戰越勇,洛克節節後退,已經起了逃遁之心。

洛克迅速甩出幾個冰柱,暫時將雪狼的行動封鎖住,轉過頭對著洛菲大叫:「菲兒你先離開,等哥哥殺了這個畜生再過去找你!」

洛克話音剛落,雪狼便突破了冰層,渾身氣勢再一次提升!

「它完蛋了,如果五分鐘之內殺不死洛克,它自己就先死了……」八喜看著雪狼,低聲惋惜地道。

「哥……」洛菲看著洛克已經受了傷,身上不少血痕,頓時慌了,跑到時宴面前拉著時宴道,「時宴,你去幫幫我哥哥吧……那雪狼已經瘋了,哥哥受了傷……」

時宴看著倉皇無措的洛菲,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我不會幫他的。」

「時宴……你幫幫我哥吧,今天已經死了個馭靈師了,我哥要是死在這裡,這件事情鬧大了,誰也脫離不了關係……你只要幫我救下哥哥,以後你有什麼條件,我們都會答應你的……」

「你是在威脅我?」時宴轉頭看她,見洛菲滿臉淚水地望著自己,時宴頓時沒了說話的興致,轉頭盯著戰鬥中的洛克道,「洛菲,我和你哥哥有仇,就算他不死在雪狼的手裡,我也會親手殺了他的。」

洛菲怔住,時宴望著洛克的目光冰冷陰寒,沒人懷疑他說這話的真偽。

洛菲後退幾步,轉身朝洛克的方向跑去,既然時宴不幫忙,她就自己去。

時宴目光一閃,眼看著洛菲跑到洛克面前。

洛克看到洛菲過來,大吃一驚,原本醞釀好的攻擊,因為洛菲的闖入而打亂了節奏,反倒是雪狼,見洛菲過來,頓時大喜,立刻朝洛菲撲去。

洛克見狀,手忙腳亂地將洛菲護住,雪狼的攻擊毫不客氣地落在了洛克的身上,洛克頓時吐出了好幾口鮮血!

「哥!!」洛菲驚恐的尖叫起來,見自己成為了拖累,洛菲連忙想要離開,但雪狼哪裡還會放過她,它只剩下了幾分鐘的生命,自然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東西。

見雪狼再次朝洛菲撲去,洛克只能被動地再一次抵擋雪狼的攻擊,豈料雪狼本意並不是攻擊洛菲,這一虛招本身就是想引得洛克上當而已!

洛克的胸前迅速被雪狼轟出了個血洞,鮮血湧了出來,洛克不可置信地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前無法治癒的致命傷勢,慢慢地,他抬起頭,朝洛菲的方向望去。

逃跑中的洛菲只覺得身後突然變得寂靜下來,當她停下腳步回過頭時,看見了她這輩子都不願看見的一幕。

洛克的胸前的血洞不斷汩汩湧出鮮血,他的臉色在幾秒之內變得灰白,當他的視線與洛菲的視線相碰之後,洛克居然擠出了一絲微笑,他張了張口,想對洛菲說些什麼——

然而就在這一刻,雪狼再一次撲上來,血盆大口對著洛克的腦袋,一口將他的頭顱咬了下來……

「不!!!」洛菲瘋狂地大叫著,朝洛克所在的方向跑去,當看到洛克沒有腦袋的屍體後,洛菲迅速朝叼著洛克腦袋的雪狼衝去,「把我哥哥的頭還給我,還給我還給我!!!」

雪狼跑的比洛菲快多了,對洛菲的話充耳不聞,它跑到了它的主人的屍體旁,將洛克的頭顱扔在了地上,然後低下頭,舔著比列的臉,就像比列還活著的時候,它和比列玩鬧時的那般,只要它舔著比列的臉,比列就睜開眼睛笑眯眯地摸著它毛茸茸的腦袋。

然而比列卻再也睜不開眼睛了,雪狼卻彷彿一無所覺,一直輕柔地舔著,直到它的生命也要結束,雪狼的動作越來越輕,最後趴在比列的身邊,腦袋依偎著比列,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洛菲跑到比列和雪狼身邊的時候,看著那死去的一人一寵,她呆呆地看了兩秒,突然衝到比列的身邊,將洛克的腦袋抱了起來:「哥哥……哥哥……」

她抱著洛克的腦袋,像瘋了一樣跑回到洛克的身體旁,將腦袋和身體按在一起:「哥哥……哥哥你醒醒,哥哥,哥哥!!」

時宴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結束,慢慢地轉身離開。

在時宴離開幾分鐘後,身後發出了警報器被打開的光芒,時宴回頭,那是他的警報器,洛菲打開了。

警報器的光在天邊炸開,刺眼的光讓時宴眯起了眼睛,時宴抬手遮住雙眼,片刻之後,低沉沉地笑了起來:「包括時翼,還有五個人……」

原本靠在時宴身上的辰光,趁著時宴不注意,悄悄溜到了洛菲的面前,正抱著洛克傷心欲絕的洛菲抬頭,便看到辰光望著她那漆黑的蛇瞳。

剎那,洛菲停止了哭泣,呆呆地望著辰光,幾秒之後,辰光轉身迅速離開這裡,回到時宴的身邊。

洛菲呆呆地看著一片空地,直到博拉瑞學院的校方人員前來,洛菲這才清醒過來,看著洛克的屍體,繼續嚎啕大哭,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發生了什麼事?」當校方的人來了之後,看著這狼藉的現場,頓時怔住了,連忙問洛菲道。

「我不知道……我哥哥叫我過來找他……我一過來就看到哥哥這樣了……哥哥,哥哥……」


34章

轉眼過去半個學期,自洛剋死亡的事件也過去了將近三個月。

那天從模擬場出來之後,時宴捕捉的黃級魔獸成功令他過關,而同時,洛克的事情引起了校方極大的轟動,時宴出來之後聽著身邊的人討論,看著前方校方的人來來往往地搬運屍體,他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只等校方的人前來找他,但奇怪的是,至始至終,都沒有人要他過去問話。

麻煩沒有找上門,時宴自然就裝作不知情。

洛克的死在校園徹底傳開了,事情的始末校方也調查清楚,給了洛克所在的家族一個解釋。

沒有一個人憐憫洛克的死亡,更多的人為那條變異的雪狼而惋惜。

而在那天之後,時宴再也沒有見過洛菲。聽說哥哥死亡之後,洛菲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被家族的人叫回去修養了。

幾天之後,隨著校園裡頭發生更多新鮮的事情,這件事迅速被人們忘記,最終不了了之,而時宴的校園生活,也從這一天起正式開始。

新學考核的三項考核的綜合成績加起來,時宴在不僅在班級上,在整個四年級上也名列前茅,因此在那天之後,他這個黃級馭靈師在四年級算是徹底出了名,沒有人再小瞧他,時宴甚至還交了不少馭靈師朋友。

四年級的綠級馭靈師學員們,年齡大多都在十三歲到十五歲之間,像時宴這個年齡還是黃級馭靈師,可以說是年紀偏大的了,但奈何時宴模樣生的太好,人總是喜歡朝美的事物靠近,雖然時宴表面看上去為人極其冷淡,但真正和他接觸之後,會發現他並不是個難相處的人,只是平常不愛多說話而已。

慢慢地三個月下來,時宴也徹底適應了校園生活,第一次接觸這麼多馭靈師,時宴發現,這個世界賦予馭靈師的特權,令他們在面對普通人的時候總是不免擺出矜持高貴的模樣,維持自己的風度,以保持民眾對他們的尊敬,但當面對同樣是馭靈師的人後,他們大多會放下架子,骨子裡其實也和普通人沒太大差別。

時宴對於這樣的生活極為滿意,學校裡頭確實教導了他不少的知識,並且由於同學都是馭靈師,多次的課堂實踐切磋之後,時宴不僅對各系馭靈師有了更清晰的認識,自身的實力也不斷在進步。此時,從表面上看,他依舊是一個黃級巔峰馭靈師,但實則時宴體內的靈力液化已經越來越粘稠,時宴很清楚,他如今真正的實力已經在朝綠級巔峰靠攏,一旦體內的靈力凝聚一團形成固化,便是他成為青級馭靈師的時刻了!

伴隨著時宴實力的悄然提升,半學期過去,博拉瑞學院的期中考試也開始了。

這次的期中考試,除了一年級那些十歲以下的赤級馭靈師之外,所有十歲以上的學員都必須參加,前往魔獸森林。由於期中考試是幾個年段一同進行,連最高年級的藍級馭靈師都有參加,他們的實力堪比學院的部分老師了,因此校方沒有派出任何指導老師參與,所有的一切交給學員自行策劃,並且鼓勵學員們組成團隊,相互團結互助一同完成任務。

有藍級馭靈師參與,學員們的指揮權自然毫無爭議地落入了最強的馭靈師手中,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時家天才,時禪的兒子——時殷。

時宴久聞時殷的大名,卻從來沒見過,與四年級的同學一同排隊等候藍級馭靈師的到來,聽著四周同學興奮地嘰嘰喳喳八卦,時宴也慢慢明白,為什麼這次期中考試會這麼大張旗鼓。

博拉瑞學院有過規定,二十歲如果還未升入五年級,就自動退學,而在二十歲之前進入五年級,也就是成為青級馭靈師,只要學員提出申請,校方准許其畢業,而若是學員還想繼續在學校進修,那麼當學員成為藍級馭靈師後,校方允許學員升入六年級學習一年,教導他們的老師也不再是普通的教師,而是校領導團們。

博拉瑞作為大陸的三大學院之一,校領導團分別有校長,副校長以及幾名主任組成,最低實力也是藍級,最高甚至逼近黑級。有這樣強大的馭靈師們作為指導老師傾囊相授,凡是從六年級畢業出的學員,沒有一個是默默無名之輩。

時殷作為時家風斗最勁的天才,去年成功成為藍級馭靈師之後,毫無爭議地升入了六年級,本來他應該在三個月後畢業,但是據說時家內部有異變,因此時殷提出提早畢業,而這一次的期中考試,是時宴等人的期中考試,也是時殷在博拉瑞的畢業考試。

時家內部有異變?當時宴聽到這裡,暗自皺起了眉頭,他出來這段時間,一直和羅興保持聯繫,除了時家關於家主快醒來的消息越演越盛,似乎並沒有別的大事發生。

難道時殷在意的是這個?

就在這時,六年級的學員姍姍到場,但卻沒有人有任何的不滿,五名六年級的馭靈師和大家做了一番自我介紹之後,很快朝各年級開始分配任務,他們每個人將作為指導者負責一個年級,而最強的時殷則是這次行動的總指揮。在進入魔獸森林之前,每個年段抽出十名最弱的馭靈師作為後勤,駐紮在魔獸森林邊緣,而剩下的則與各年級交叉分配,爭取整合出最佳的團隊組合,以便完成大家的期中考試。

時宴望著站在台上侃侃而談的五名馭靈師,其中時殷站在他們的中間,作為最強者,他從進來到現在話雖然是最少的,但他起的卻是鼓舞人心以及震懾的作用,時宴由於隔得太遠,只瞧得見身影,卻看不清模樣。

很快,五人該說的話說完之後,便下台讓大家自由整合了。時宴所在的四年級也迅速整頓起來,正當龍川等與時宴熟悉的人正想過來邀請時宴和他們一同組隊的時候,其中一名六年級的藍級馭靈師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走來。

「我的名字叫莫拉,四年級的具體事務由我負責,從現在起,所有人聽我指揮,不服從命令的將被當做自動放棄團體,考試必須自己獨立完成。」莫拉是一名長的有些男性化的女性馭靈師,今年二十一歲,長的比時宴這群還在發育的小鬼都要高一些,手臂長有肌肉,頭髮剪得很短,若不是聲音比較女性化,幾乎所有人都會將她認成男性。

作為一名藍級馭靈師,站在綠級馭靈師面前,幾乎所有人都能感受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威壓。

時宴看著莫拉,很顯然莫拉刻意放出威壓,要的就是一開始震懾住所有人。

莫拉看了四週一眼,見沒有人說出反駁的聲音,伸出手朝幾個方向指了指:「你,你,還有你,還有你們五個,還有這兩個,這幾個我點名到的人,實力太差,被安排作為後勤;你們兩個,還有你們這幾個,實力接近青級,過來站在我旁邊……」

不出兩分鐘,莫拉迅速將三十多名四年級的學生全部安排好,見莫拉這麼草率地決定大家接下來要做什麼,迅速有人皺起了眉頭。

作為四年級的領軍人物,龍川見大家心有不滿,便站出來道:「莫拉學姐,我們有部分的學員雖然看上去等級不高,但真正的戰鬥能力是很強的,就像時宴,他雖然是黃級馭靈師,但大多時候——」

「時宴?」莫拉迅速打斷了龍川的話,轉頭看向時宴,「我還想四年級怎麼會出現一個黃級馭靈師,原來你就是時宴。時家廢物能成為馭靈師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不過你一個黃級馭靈師怎麼會進入四年級?哦我知道了,必然是死命哀求長老讓你靠關係進來的吧……」

莫拉的話一出口,所有人臉色一變。

四年級的學員們經過這三個月的相處,不少人已經承認了時宴的實力,甚至對時宴頗有好感,此時大家一同參加考核,他們是一個整體,而這個藍級馭靈師雖然強大,但是一進來就強勢地安排他們每一個人的工作,此時更是毫不客氣地攻擊他們中的一員,所有人看向莫拉的眼神都有些不善。

但也僅僅如此而已,這一次的期中考核很顯然校方放手給六年級的學員來指揮,若是得罪了莫拉,考試不通過可就麻煩了。

莫拉見沒人反駁,時宴更是至始至終面無表情,莫拉看著時宴說了句「廢物」之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安排事情了。

期間也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見,但一一都被莫拉壓制了下去。

終於莫拉將該說的說完,她轉身和其他六年級的學員們會和,時宴不顧四周人朝他看來的同情的目光,立刻轉身離開。

不是因為莫拉的話而太過憤怒拂袖離去,而是他袖口的辰光快衝出去了,八喜還比較聽話一點,但也氣炸了,見辰光想咬死那莫拉,八喜和辰光一拍即合,兩個都想殺過去,時宴見這兩個蠢蠢欲動,哪還敢多呆,找了個沒什麼人注意到他的角落,把辰光和八喜放出來,時宴立刻道:「不要衝動,現在不是動手的時候。」

「那主人你要什麼時候動手!」八喜兩眼亮晶晶地看著時宴,辰光豎起身子,憤怒的情緒令它此刻看起來充滿了攻擊性,兩眼緊緊盯著時宴。

時宴有些無奈地看著這一蛇一兔:「她只是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而已,沒必要為這種人費心思。如果她是自己這樣想的倒是無所謂,我擔心在她的背後有人授意……」

見辰光和八喜都不明所以,時宴道:「時殷是六年級的領袖人物,他最近想回去時家,原因是時家家主快醒來了。」

「你擔心他因為家主的原因把你當勁敵了?然後趁著這次機會打算對付你?」

「他現在是藍級,如果因為這個原因想要對付我,簡直輕而易舉。」時宴冷笑道,「希望這隻是我的猜想。」

「可是主人……」八喜看著時宴,猶猶豫豫地道,「這裡雖然是魔獸森林,但博拉瑞為了讓學員得到歷練,暗自都被他們改造過了,魔獸沒減少,但有不少好東西隱藏在裡面……你的那個魂器九重殺自從吃了我之後就再也沒吃東西了,你看它最近餓得很……」

時宴聞言一愣,低頭一看,果然看到九重殺居然在發著微弱的光,那光芒和當初在時光塔裡頭遇見八喜前的發出的光一模一樣。

時宴這才想起,九重殺當初是靠著吸收八喜時光塔的力量而形成的,如今這附近有吸引九重殺的東西,難道九重殺進階的契機來了?

八喜苦著臉看著時宴:「我感覺它老是想朝我靠近,主人~~~」

時宴看著苦哈哈的八喜,想了想道:「晚上等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我們偷偷進去吧。」

辰光聞言,兩眼一亮,立刻朝時宴撲去,纏繞在時宴身上蹭了蹭時宴:「怎麼,裡面不會也有你想要的東西吧?」

辰光點了點頭,吐出的蛇信子擦過時宴的臉頰,軟軟的,癢癢的。

時宴笑著摸了摸它細細的身體:「知道了,會帶你一起去的。」


35章

時宴被安排的後勤,第一天晚上要做的事主要是幫忙搭帳篷以及整理一些雜物,因為被安排後勤的都是實力較低的,即使有人有怨言,也沒有人理會,他們索性坐在一旁什麼事情也不做。

時宴沒理會別人怎麼樣,安排給他的事情他認真完成了,等夜深人靜,大家都在休息的時候,時宴悄悄醒來,帶著辰光和八喜悄悄地進入了魔獸森林。

八喜在時宴幹活的時候就已經把四周都溜了一圈,將附近大致的地形都看過了,有它這個雷達在身,時宴在魔獸森林的安全係數直線提升。

辰光掛在時宴的肩膀上,留意四週一切的動靜,八喜一蹦一跳地跟隨著,時宴越往魔獸森林走,身上的九重殺發出的光越來越盛。

在九重殺的指引與八喜的帶領下,時宴很快繞過地形錯綜複雜的一些危險地帶,甚至還走出幾個帶有陣法的圈子,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前方有很強的靈力波動。」時宴見九重殺已經不自覺的漂浮起來,明白引起九重殺發光的東西近在眼前。

當撥開面前一片繁茂的樹叢後,一個幽黑的,約兩米高的洞口呈現在眼前。洞口很深,從外頭望進去,借助月光,就算時宴的五感再敏銳,也看不清裡頭有什麼東西。反倒是辰光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安地動著。

時宴低頭看八喜,八喜的眼神也慢慢嚴肅起來:「有一股子我很討厭的味道……」

時宴的注意力全在眼上,經八喜一提醒,仔細聞了聞,果然空氣中帶著幾分潮濕的腥臭。他撥開的這片樹叢不僅將洞口遮住了,也將大部分的味道給隔絕,要不是有九重殺的指引,誰也想不到會有這麼個地方。

時宴對這樣幽深詭異的洞口有一些本能地抗拒,人類總是嚮往光明乾淨的地方,大晚上地走進這樣的洞口,不知道里頭掩藏著什麼,總是不免有些不安。

但顯然他們今晚所行的目的地就是這裡,就此打道回府顯然不是時宴的風格。時宴小心翼翼地潛伏進去,腳步輕不可聞,隨著他離洞口越來越近,九重殺已經控制不住要飛起來了,若不是它已經認了時宴為主,恐怕此時早已自行飛了進去。

九重殺畢竟是神器,不論攻擊性,單它本身的材質便是極其牢固的,時宴想了想,令九重殺先進入,而他和辰光八喜則跟隨著九重殺。

這個洞外面看進來深不見底的黑暗,時宴真正走進來之後卻發現地上長滿了細細小小的夜光草,散發著幽幽的藍光,令他能看得清四周的景象。

越往裡,時宴發現洞口越發的寬敞,但洞壁上總之掛著一些白色的粘稠物,仔細一看,像是蜘蛛絲一樣的東西,四周也粘膩膩的,看上去極其噁心。

時宴一邊走著,心裡頭慢慢明白潛伏在裡頭的魔獸該是副怎樣的模樣,越想越覺得噁心,但九重殺飛行的速度卻越來越快,時宴等跟著九重殺大概走了半個小時,這才感覺九重殺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

時宴感覺九重殺就在眼前停頓下來了,他走過眼前的一個拐角,豁然一個可怕的影像映入眼簾,時宴差點叫了出來。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此時他已經走到了洞口的終點,四周的夜光草以及不知名的金光令他看清了躺在裡頭休憩的是個怎樣的怪物。那是個蜷縮起來越直徑約一米的蜘蛛,渾身毛茸茸的,在它沉睡的四周吐滿了蛛絲,裡頭有不少黑色的東西,很可能是它所捕捉的獵物。而在它身體的上方,鋪了一層金色的蛛絲,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金光,比夜光草要亮一些,卻不刺眼,柔和的光芒照亮整個洞口,這光照到時宴身上,時宴只覺得身體暖洋洋的,剛剛在魔獸森林一路行來,冰冷的身體在這光芒之下,慢慢回暖,十分舒適。

難怪這蜘蛛睡得這麼香,在這道光的照耀下,時宴都有些放鬆,差點開始犯困了。

而九重殺便停留在這金色的蛛絲面前,時宴沒看錯的話,似乎這蛛絲一縷一縷的,在緩緩地被九重殺吸收?

時宴低頭看向八喜和辰光,辰光幾乎沒有受到影響,之前怎樣現在還是怎樣,然而八喜顯然被這金色蛛絲影響很深,金光照在他身上,八喜向來和真正的兔子沒什麼兩樣的身體,竟然漸漸被這道金光穿透,慢慢變得透明起來。

而八喜臉上卻還流露著愜意的神情,似乎極為舒適一般。

時宴本能覺得有些不對,連忙呼喚八喜,將它沖沉醉中叫醒,八喜被時宴叫了幾句,這才慢慢清醒起來,頓時打了個機靈,嚇得從原地跳了起來,一蹦蹦到了時宴的肩膀上:「天哪嚇死我了,我沒把這玩意吃成,反而差點被它吃掉了!」

「九重殺還在吸收它。」時宴示意八喜小聲一些,然後輕聲道:「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這東西來頭可大了!」八喜神秘兮兮地道,「我本來還以為是博拉瑞校方有寶物放在這裡,眾多寶物一起發出的氣息引得了我,九重殺和通天蟒的注意力,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這金色的蛛絲是妖獸人面妖蛛吐出來的精華蛛絲,這玩意可不是所有人面妖蛛都有的,只有生產之後的母蛛才會有,它的作用是促進幼蛛的生長,提前讓幼蛛成年,不容易在成長中死亡。而吐出這金色蛛絲之後,母蛛會變得非常虛弱,想要恢復到巔峰時期,沒個幾百年是不可能的,而在這個期間,虛弱的母蛛往往會被別的魔獸覬覦,幾乎沒能逃過這百年的虛弱時光。蜘蛛是極其自私陰毒的物種,妖獸中的蜘蛛更不用說了,一百隻人面妖蛛母蛛裡頭大概只有一隻母蛛會願意為孩子吐出金色蛛絲吧……而妖獸現在在大陸都是頂級的存在,整個大陸全部物種的妖獸都不超過一百隻……所以這金色蛛絲出現的概率有多小,你明白了吧。」

時宴點了點頭,望著八喜的目光滿意極了,對這個金色蛛絲如此瞭如指掌信手拈來,不愧是活了這麼久的器靈啊。

見時宴對自己刮目相看起來,八喜立刻得意地道:「人面妖蛛之所以叫人面妖蛛,因為它的腹部表面的花紋極其像一張憤怒的人臉,人面妖蛛的性格就像那張人臉一樣,性格極其狂暴,它的屬性是火,九重殺本是無屬性的魂器,這次吸了這蛛絲之後,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

聽八喜這樣說,時宴也有些期待起來,見八喜龜縮在他的肩膀上一動不動,時宴明白它是被剛剛的遭遇嚇到了,時宴也不點破,忽然,時宴發現辰光離開了他的身體,朝那沉睡的人面蜘蛛爬去。時宴心一跳,想要叫它回來,但它已經離蜘蛛很近了,時宴只好屏住呼吸看著它。

辰光似乎感應到時宴心中所想,回頭看了時宴一眼,那神情似乎是要時宴安心,然後繼續向前,爬到了蜘蛛的身邊,突然,它的尾巴靈巧地一勾,從蜘蛛的身體下方勾出了個空間戒指。

時宴瞪大眼睛,眼看著辰光用尾巴將那個戒指一甩,朝他所在的方向扔來,時宴立刻抬手接住。還不等他看清戒指的模樣,辰光繞著蜘蛛一圈,又勾出了個戒指,再次朝時宴扔來。

時宴低頭一看,兩個戒指是相同的款式,從外觀上看,幾乎是一樣的。

就在此時,沉睡中的蜘蛛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蜷縮成一團的身體慢慢地舒展開。

時宴嚇了一跳,死死的盯著辰光,然而辰光似乎一點也不擔心,蜘蛛巨大的腿部從它的身體旁邊穿過,辰光淡定地擺了擺,閃躲過蜘蛛的身體,尾巴靈巧一動,趁著蜘蛛舒展的時候,又是一勾,最後勾出了一條項鏈。

這回它沒有再朝時宴扔過去了,自己勾著那條項鏈,慢慢地爬回到了時宴的身邊。

時宴被辰光的動作弄的心驚膽顫,見辰光回來,終於鬆了一口氣,抬手狠狠地將辰光扯到自己身上,有些責備地看著它。

辰光朝時宴無辜地吐了吐舌頭,低下頭親暱地蹭了蹭辰光,將那條項鏈交到時宴手中。

時宴抬手接過,辰光同時將時宴手中的兩枚戒指勾走了一枚,吊在尾巴上,也不知道它怎麼弄的,那戒指居然勾在它的尾巴尖掉不下來了,黑色的空間戒指掛在它白色的身體上,看上去卻絲毫不覺的突兀。

時宴一愣,和辰光的視線對視上,辰光黑亮的雙眼在金色的光照耀下,十分妖異,直勾勾地盯著時宴,時宴被它這樣看著,莫名地臉上有點發熱。

他似乎到這個時候才想起來,在這個妖獸的心中,他才是它的所有物。

在辰光視線的逼迫下,時宴終於沒有將這枚空間戒指收起來,反倒將時慧給他的空間戒指以及剛剛到手的項鏈收入這枚黑色的戒指中,再將它戴在手上,

八喜在一旁圍觀者,笑的賊兮兮的。

蜘蛛舒展了之後,又保持著一個姿勢不動了,九重殺吸收了部分之後,慢慢地進入了飽和,這片金色蛛絲份量十分多,九重殺吸收部分就足夠了,很快回到了時宴的手中。

時宴低頭一看,原本黝黑的九重殺,在吸收了這些金絲之後,鎖鏈中也冒出了幾縷細細的金絲,像流光一樣,偶爾一閃而過,頓時為黑沉沉的九重殺平添了幾分活力。

拿在手中,也不再是之前冰冷的觸感,帶著幾分暖意,當輸入靈力之後,觸感也變得火熱起來,九重殺的鎖鏈劃過空中,割破靈力的同時,帶過幾縷金色的火焰,看上去極為低調的絢麗。

時宴只來得及匆匆看幾眼,此地不宜久留,帶著八喜和辰光迅速撤退。

又花了半小時從洞底出來,當他們走到洞口之後,時宴赫然發現,天已經泛著一絲亮光,馬上就要天亮了!

這裡下山還有將近兩個小時的路途,下山的時候沒有九重殺指引,還好八喜記憶力超群,時宴在八喜的帶路下,一路狂奔,繞過好幾個陣法,終於來到他們之前走過的沼澤地。

只要穿過這一片危險區域,下山就很快了,然而正當時宴準備過去的時候,突然辰光機警地豎立起身體阻止了時宴的動作,時宴一愣,隨後也漸漸聽到了前方的腳步聲。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時宴透過細細密密的草叢,看到了前方似乎有個人影。

大清早敢單獨出來行動的,如果不是像時宴這樣有所依仗,必然本身實力不俗。

隨著那人越發朝時宴所在的方向靠近,時宴心瞬間提了起來,如果他沒看錯,這個人是五名六年級的藍級馭靈師中的一名,負責指揮三年級的卡德!

五百米,兩百米,一百米……

此時時宴連卡德臉上的毛孔都看得見了,這是個十分壯碩的青年,脾氣十分火爆,據說單單見面的那幾個小時,三年級的學員就被他整的慘不堪言,此人性格暴躁兇殘,若是讓他發現時宴在這裡,要是讓他知道時宴身懷寶物,時宴甚至當心他會將自己當場斬殺!

不能再坐以待斃,要是讓他靠近自己,以卡德瞬發的實力,那才叫真的完蛋!

時宴小心翼翼地起身,連絲毫靈力都不敢動用,深怕靈力波動引來他的注意。

慢慢地,時宴藉著草叢隱藏身形,悄悄地後退……

眼看卡德沒有發現他,只要時宴再往後走幾米,就能藉著顆大樹攀爬上去暫時躲開他了,可是偏偏好巧不巧,一頭野生的猴子突然從樹上竄了下來,手上還拿著些果子,砸到了時宴所在的地方。

卡德被猴子一驚,倏地朝時宴所在的方向看來,他這一看,立即捕捉到了隱藏在草叢中的身影:「哪來的魔獸,好大的膽子,居然潛伏在那裡……有這種智慧的,恐怕實力不低於青級,正好捉你回去燉湯喝!」

卡德爆吼一聲,朝時宴衝來。

時宴嚇了一跳,趁著他說話的那會兒,連忙讓八喜將它隨便變成一個魔獸的模樣,然後轉身迅速逃開。

在卡德的眼中,只見一隻巨型猴子在草叢間一路狂奔,它不像正常的猴子那樣借助雙手跑的更快,更沒有爬上高高的大樹,反而像人類一樣雙腿直立地逃走,這在卡德看來極其稀奇,更加堅定了這是一個高級魔獸的想法,眼看時宴就要逃掉了,卡德雙手一握,一個巨大的滾雷在他的手中形成,朝時宴狠狠地砸去。

時宴嚇了一跳,匆忙使用九重殺抵擋了一下,但奈何雷會導電,卡德實力比他強太多,雷力直接穿透過九重殺的防護電過他的全身,時宴渾身一麻,雖然未受傷,但是行動卻受到了影響。

卡德的視力一般,與時宴隔著一段距離,沒看清時宴是怎麼出手的,在他眼中,只見那個巨型猴子輕而易舉地就接下自己的攻擊,見狀,卡德不僅沒有生氣,頓時兩眼一亮,再一次動用靈力,眉心滾雷噼裡啪啦地響,隨後他雙手一握,兩隻手上的雷力匯成一團,在半空中形成一條巨大的雷鞭,朝時宴狠狠地甩去。

時宴已經開啟了一個防護型的鏈器,奈何在卡德全力一擊面前,實在是不夠看的,鏈器很快被打破,時宴猝不及防之下,那雷鞭迅速從側邊襲來,打到他的腰間,一股火辣辣地疼痛襲來,伴隨著雷之力火辣酥麻的感覺,頓時時宴整個腰都沒了力氣。

隨後,這股痛感直接通過腰穿透下半身,時宴腳下一軟,頓時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正在這個時候,辰光突然從時宴身上衝了出來,毫無預兆地朝卡德衝去!

卡德全心全意盯著倒下的巨型猴子,哪料突然竄出了條白蛇,鑑於辰光身體細細小小的,卡德並沒有將它放在眼中,可很快他為自己的輕視而後悔了。

那白蛇明明離他還有一段很遠的距離,但隨著白蛇的尾巴一甩,也不知它怎麼做到的,彷彿直接穿破了空間,一尾巴甩在了他的腦袋上,就算是再強大的馭靈師,腦袋也是致命點,結結實實地挨了辰光一擊,卡德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都倒到了地上。

當他到底的那一瞬,體內的防護性靈器自動開啟,在他的四周形成了一個保護罩,令辰光再無可乘之機。

辰光見狀,回頭見時宴還倒在草叢上,不再理會卡德,迅速朝時宴滑去。

在辰光對付卡德的時候,時宴迅速將渾身的靈力遊走一遍,將雷電帶來的負面作用迅速驅逐,雙腿雖然還有些不利索,但卻能行走了,連忙帶著辰光和八喜找了個隱蔽安全的地方坐下療傷。

以他此時的狀態,恐怕無法穿過沼澤地了,時宴猶豫片刻,讓八喜先替他回去,偽裝成他的模樣,以八喜如今的實力,單獨施展幻術,青級以下是無法看透的,三年級沒人能識破八喜的偽裝。時宴特地叮囑八喜,若是莫拉要找他,就找各種理由逃開。

八喜領命離開,時宴見辰光擔憂地看著自己,將它一把抓過來放在身上,手指從它的額頭一路下滑摸至身體:「我沒事,謝謝你。」

辰光抬頭看著時宴,黑亮的眼睛倒影著時宴的模樣,俊秀雅緻,笑容溫柔。

與此同時,魔獸森林外圍。

「時殷,卡德出事了!」莫拉和卡德是一對情侶,當她察覺卡德出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來找時殷。

正在帳篷裡頭和另一個名藍級馭靈師水簾一起睡覺的時殷從床上起身,皺眉看著大清早擾人清夢的莫拉,強忍著耐心問道:「你們不好好睡覺,出什麼事了?」

他昨晚費盡心思好說歹說才將水簾騙上床,運動了一晚上剛剛才睡著,此時沒睡飽,心情自然不好。

莫拉在面對比她實力低微的馭靈師時極為囂張,但當面對時殷時,卻老實的很:「卡德昨晚說要先去魔獸森林探路,就上山了,本來說好天亮前回來,結果現在還沒回來,不僅如此,我的靈器和他的是一對,他的靈器被打開了,很可能他受了傷!」

「這個白痴!!」時殷頓時怒不可謁,「他當他是紫級馭靈師嗎,還是黑級?大晚上的一個人獨闖魔獸森林?藍級初級的白痴而已,他當他自己是什麼人了?這魔獸森林要是這麼好進去,還要我來幹嘛!!」

見時殷開始大發脾氣,莫拉頓時不敢說話了,求助地望向水簾。

水簾是水家的少主,雖然天賦不如時殷,但是身份尊貴,而且容貌極其出眾,這個比女人還柔媚的男人,模樣如水一般的剔透高潔,時殷對他的愛慕早已不是秘密。

水簾見莫拉杵在帳篷外,以及時殷因為打發脾氣,提高的音量頓時引來四周馭靈師的探頭探腦,他最煩這種情形,立刻道:「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卡德再白痴也是我們中的一員,要是他在裡頭死了,誰也別想畢業。」

水簾的話頓時讓時殷冷靜下來,迅速換好衣服叫出另外一名藍級馭靈師,四人一同出發進入魔獸森林尋找被辰光打暈的卡德。

同一時刻,時宴發現自己的腰側被藍級馭靈師打傷出一條長長的火辣的傷口,他剛想從空間戒指中拿出藥膏擦拭,卻突然發現,他空間戒指不見了。

「難道是掉在沼澤附近?」時宴大皺眉頭。

辰光似乎明白了他心中所想,抬頭看著時宴,時宴感覺辰光傳遞過來的情緒,低頭見自己腰側的傷勢十分嚴峻,幾乎影響他的行動,咬牙點了點頭:「你幫我把戒指拿回來,記得要快,千萬不要被發現,如果那個藍級馭靈師已經醒來,或者已經有別人的話,寧可不要戒指,一定要安全回來,知道嗎?」

辰光探出腦袋蹭了蹭時宴的嘴角,伸出的蛇信子從時宴的嘴唇上一掃而過,轉身慢慢地爬出去了。

時宴呆呆地看著辰光離去的背影,他這是……被一條蛇親了?

大概不算親吧,蛇又不會像人類一樣接吻。

時宴這樣自欺欺人地想著,一邊努力恢復靈力,一邊安靜地等待著辰光的回來。


36章

卡德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草地上,四週一片空曠,哪裡還看得見那巨型猴子和那該死的白蛇的影子。卡德連忙將身上的靈器收起來,靈器裡頭貯藏的靈力,用一次少一次,卡德很清楚,這一次如果沒有這靈器,他恐怕就在陰溝裡翻船,被那其貌不揚的小蛇給解決了。

突然,卡德發現在他身前不遠處似乎有什麼東西,他這次進入魔獸森林的原本目的就是探一探路,秉著如果有好東西就順道先拿走的想法,此時見到前方有異樣,自然迅速上前,當發現是一枚空間戒指之後,卡德眼前一亮,但卡德很快發現,這枚戒指已經認主了,當它將它佩戴在手上,不僅非常不合適,他想用自己的靈力衝破之前的認主,可是卻被阻擋了下來。

看到了寶物卻無法得到,卡德頓時不甘心了,這枚戒指大大咧咧地掉落在這裡也十分奇怪,哪有寶物這麼好發現的。

卡德驟然想起,戒指掉落的地方,恰恰是那巨型猴子被他襲擊的地方,也是那該死的白蛇出沒的地方,難道戒指是魔獸的?

開玩笑,魔獸也會使用空間戒指?

卡德腦中胡亂想著,他的防護靈氣被使用,他的伴侶莫拉一定能夠感覺得到,恐怕不久莫拉就會帶著人上來找他,既然如此,卡德也懶得下山了,直接在著等著他們上來好了。指不定那兩個魔獸發現戒指不見之後還會去而復返,到時候他就聯合時殷將兩隻魔獸都捉回去立功!

卡德這樣想著,腦中想過無數引誘那兩個魔獸出現的辦法,然而他的計劃還未想的周全,突然,一股極其凌厲的力量從一個方向襲來,卡德連凝聚靈力都來不及,只來得及打開靈器,下一秒,那股凌厲的力量狠狠地撞到卡德的靈器上!

卡德整個人在地上翻滾了一番,他嚇了一跳,迅速抬頭一看,差點沒嚇出心臟病,一條的白蛇正豎立在他的身後,妖異地蛇瞳緊緊地盯著它,看上去充滿了攻擊性!

卡德被白蛇盯著渾身汗毛豎起,但他畢竟不是初出茅廬的馭靈師,能夠走到藍級這一步,卡德也算是身經百戰。他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渾身的藍光一泛,剛想凝聚靈力,那條白蛇再一次衝了上來,卡德吃過這白蛇的虧,知道它會衝破空間直接瞬移,因此這回它做好了準備,想著用靈器抵擋白蛇的一次攻擊,等他靈力凝聚完畢,就是這蛇身首異處的一刻!

然而卡德的如意算盤還是打不成,靈器雖然再一次抵擋了白蛇的攻擊,但隨後,卡德悲劇地發現,四周的靈力似乎受到了一些不穩定因素的影響,連帶著他體內的靈力也變得不穩,雖然波動並不是很強烈,但在戰鬥時期,這種不穩定幾乎是致命的!

卡德匆忙之下,只弄出了兩個滾雷朝白蛇扔去,其中一個白蛇閃過了,第二個不偏不倚地砸在白蛇身上,白蛇的行動受到了部分的影響,但很快,惱羞成怒地白蛇再一次朝他衝來。

幾次交手之後,卡德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這個白蛇的對手,於是轉身就想跑,白蛇立刻毫不客氣地追殺過來,它雖然是蛇,但在草地上滑動的速度非常的快,幾乎一眨眼就滑到了卡德的面前,上半身豎起,蛇瞳緊緊地盯著他……手中的戒指。

卡德明白白蛇是向他討要戒指了,心中雖然十分不捨,但戒指再好也不如自己的命珍貴,卡德將戒指拿了出來,在白蛇面前晃悠了一下,然後惡狠狠地道:「想要?還給你!」

卡德說著,朝戒指吐了口唾沫,然後將戒指高高地拋出,利用靈力,將戒指扔進了沼澤中!

白蛇眼看著戒指被扔進臭氣熏天的沼澤,卻沒有像卡德所想的那樣,立刻衝過去將戒指撿回來,而是緩緩地轉過頭,這一刻,白蛇的神情徹底的變了,它陰鷙地盯著卡德,周身所散發地氣勢,令卡德從心底開始發寒……

一個人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漫長,時宴手上又沒有表,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見辰光遲遲沒有回來,時宴帶腰上的傷口不再往外滲血了,時宴慢慢地站起身,朝洞外走去。

他剛剛突然想起他身上還攜帶了一枚防護戒指,是當初時勳送給他的十五歲生日禮物,能夠在他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阻擋紫級馭靈師的全力一擊!

有這東西在手,時宴的生命有了保障,辰光現在還是幼年期,時宴實在放心不下,決定去看一看。

時宴一瘸一拐地走著,速度越來越快,當他終於來到之前遇到卡德的地方,時宴愣住了。

卡德已經不見了,但地上卻詭異地殘留著卡德之前所穿著的衣服,衣服已經被泛著惡臭的液體滲透,慢慢地腐蝕,在這衣服的四周,不少野草甚至都枯萎了。

時宴腦中閃過當初他在時家密室裡頭所見到的一幕,其中一個壯漢被辰光咬住了手,之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成一灘死亡!

可是此時的情況更詭異,卡德死了,那辰光呢?

時宴看了看四周,絲毫不見辰光的身影,時宴連忙一瘸一拐地在四周仔細地搜尋起來,很快發現了卡德和辰光的戰鬥痕跡,蛇爬過草叢留下的痕跡是很明顯的,卡德是雷屬性的馭靈師,之前他發出攻擊的地方,也留下了不少痕跡。

時宴順著辰光爬過的地方一路尋找,慢慢地走到沼澤邊。

臭氣熏天的沼澤區,裡頭藏了不知多少毒物,是這附近最危險的區域之一,時宴眼看著辰光滑進去的蹤跡,死死地盯著沼澤,雙手拳頭慢慢地握緊。

就在這個時候,沼澤內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時宴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方向,眼看著那東西的動作越來越明顯,時宴拿出了九重殺,辰光爬進了沼澤,若是死在裡面,很可能會成為存活在沼澤裡頭的毒物的晚餐,他要是沒看就算了,看到了自然要為辰光報仇,如果辰光沒死的話……

時宴緊緊地盯著那活動的東西,眼看它慢慢朝自己靠近,時宴全神貫注地看著,終於,那東西爬到了時宴面前,突然,衝天而起!

時宴的九重殺卻沒絲毫動靜,不僅沒有攻擊,甚至還收起來了,因為隨著辰光越來越靠近,時宴和辰光之間的聯繫令時宴迅速感覺到了它。

辰光哧溜一下就爬到了時宴身上,此時它渾身惡臭,身體四周滿是沼澤裡頭的泥濘,將一條漂亮的白蛇變成了髒兮兮的灰蛇,但時宴卻沒有絲毫不滿,感覺辰光掛在自己身上,不知不覺中已經變長的身體圈住自己的腰,頭部抵在時宴的下巴上,時宴撫摸著它的身體,也學著辰光的模樣,用臉蹭了蹭它的:「我差點以為你死在裡面了……」

時宴喃喃道,辰光感覺到他擔憂的情緒,不自覺身體將時宴圈得更緊了一些。

片刻之後,待時宴的情緒穩定下來,辰光將從沼澤地裡頭拿出的戒指交給了時宴,時宴鄭重地將它戴在手指上,之前在那洞穴中,戒指到時宴手中太短暫,時宴只來得及認主,還沒和戒指融合,因此才這麼容易就弄丟了,有了這次事件之後,戒指一到手,時宴迅速和戒指融合,戒指自動化作和他手指相符的大小,黑色的戒指與時宴修長白皙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清冷的顏色,與時宴的氣質倒是十分相配。

辰光見狀,滿意極了,掛在時宴身上懶洋洋地不動了。

時宴轉身回到卡德所在的地方,雖然不明白過程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當看到辰光拿著戒指從沼澤地回來的時候,時宴也大致猜出了,他不是第一次見到辰光殺人,可是當對手換成了卡德這個藍級馭靈師,而辰光還只是幼年期,便不得不令時宴再一次正視辰光的實力了!

卡德死了,這件事恐怕不會簡單善了。

時宴和辰光合力將四周的痕跡給毀了,再將卡德的屍體掩埋,徹底做了個毀屍滅跡後,剛剛被時宴忽略的腰傷又一次發作起來。

時宴看著橫亙在前方的沼澤地,卻無可奈何,和辰光回到之前所躲藏的隱蔽的地方,時宴拿出空間戒指裡頭療傷的東西,塗在了腰上,辰光在一旁親自監督,見時宴弄完了,這才去附近的水源洗澡去了,順道還將時宴的外衣給帶走了。

時宴穿著單薄的上衣和褲子,半躺在裡頭閉上眼睛休息,好不容易再次等到辰光回來,見辰光腦袋頂著他的衣服,一路小心翼翼地爬回來,時宴覺得又好笑又可愛,將已經被水漂乾淨濕漉漉的衣服拿來,利用九重殺的火屬性將衣服弄乾,時宴休息的差不多了,迅速帶著辰光悄悄下山。

這一次他們的運氣很好,繞過沼澤地的時候,選擇了和上山的時殷截然相反的方向,二人隔著個沼澤地擦身而過,時宴安然無恙地回到了博拉瑞學院的營地。

此時已經是上午時分,時殷和莫拉等人離開有兩個小時了,沒有六年級的學長監督,在四年級人緣混的不錯的時宴並沒有人來找他麻煩,八喜冒充了時宴一早晨也沒被人發現不對,待八喜見到時宴後,時宴便從八喜那得知時殷帶著莫拉水簾等人進入魔獸森林,時宴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他和辰光已經將善後工作做好,錯過了這一次,時殷怕是永遠也找不到他和辰光這兩個罪魁禍首了。

果然,傍晚時分,時殷帶著另外三個藍級馭靈師臉色極其難看地回來,三年級的指揮員卡德一整天都不見蹤影,再加上大清早時殷等人反常的舉動,迅速有謠言在學員之間傳開。

鑑於卡德之前太過霸道,三年級的學員早看他不爽了,謠言傳的十分不客氣,大意是卡德自命不凡,獨自前往魔獸森林邀功,結果被魔獸吃掉了,亦或是卡德此人喪盡天良,連魔獸森林裡頭的魔獸都看不過去,趁著晚上把他叼走喂崽子了等等……

總之,卡德失蹤的消息已經在學員之間徹底傳開,不過大多人還是不相信,抱著調侃的態度來傳播謠言的,直到第二天時殷宣佈卡德失蹤,大家原地待命,他們已經向學校報告,學校會盡快派人前來,而在學校沒來之前,時殷會組織搜尋團隊山上尋找卡德,秉著決不放棄任何一名學員的信念,直到找到卡德為止。

時宴站在人群中,他依舊離時殷很遠,看不清時殷的模樣,不過時殷的話卻令時宴不自主地在心中冷笑。

當初他和辰光離開之前,早已將四周的痕跡都抹去,卡德身上所有的道具都被辰光毀掉,而屍體和衣物,都被他扔進了沼澤,魔獸森林這麼大,他們可不知道卡德之前是死在沼澤區的,而且時間過去越久,找到卡德的希望越渺茫,時殷既然這兩天找不到,那麼以後就更別想找到了。

時宴明白這個道理,時殷不可能不明白,今日說的這些都是場面話而已。

卡德失蹤的消息被確認,眾人反而安靜下來了,三年級被的指揮權被時殷接手,在等待校方人到來的這兩天,整個營地的氣氛都極為壓抑。卡德畢竟是藍級馭靈師,即使放到外頭他的實力也不可小覷,就這樣死在魔獸森林,這時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期中考試還沒開始,就發生了這麼一出事,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整個營地中,受卡德死亡影響最大的莫過於莫拉了。她將所有負面的情緒都發作在了她所指揮的四年級上頭,縱然不少人有位卡德的死亡而惋惜,但很快因為莫拉的瘋狂,而開始憎恨起她來,連帶死去的卡德都沒被眾人的怨氣倖免。

而時宴繼續他低調的生活,自從那日從魔獸森林回來,時宴立刻發現了辰光的不對勁。也許是之前和藍級馭靈師戰鬥一場消耗太大,辰光畢竟還是幼獸,在魔獸森林的時候還強打起精神,回來之後迅速萎靡了下去,時宴見它精神不振,也不知該拿什麼令它恢復。正巧這日天氣驟然轉冷,眾人不自覺換上了厚一些的衣裳,時宴索性讓辰光隱藏在他的外套內,與輪迴之石待在一起,讓輪迴之石上的靈水給辰光修養,辰光靠在時宴的胸前,時宴有事沒事的時候便會與它互動一番。

正巧此時莫拉走了過來,陰沉著臉看了四週一番,見時宴低著頭笑容溫柔,她眼中一寒,這幾日她的伴侶失蹤,正是心情極差的時候,見時宴居然還有心情笑的那麼開心,莫拉立刻走到時宴身邊:「你,過來,今天的衣服負責洗了。」

時宴抬頭看莫拉,不明白這個女人又發什麼瘋。

雖然之前時宴被指定成後勤,但由於卡德的失蹤,各年段的學員暫時都沒有上山,因此每個人的個人衛生都是自己解決的,自然包括衣服自己洗。

見時宴坐著不動,莫拉立刻火了:「今天有人進入魔獸森林尋找失蹤的藍級馭靈師,他們在危險的魔獸森林尋找了一天,現在疲憊不堪的回來,難道他們髒了的衣服還要讓他們自己洗?你這個後勤是怎麼當的,快點去把他們的衣服洗乾淨!」

時宴看了莫拉兩秒,最終起身,朝從魔獸森林歸來的人們那個方向走去。

其中一名馭靈師正巧朝莫拉的方向走來,和時宴擦身而過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地,盯著時宴的背影,眼中閃著莫名興奮的光芒。

時宴絲毫未察覺,因為此時此刻,他的目光已經被前方剛從魔獸森林回來的一個小隊中的一個人吸引住。

是他!

上輩子時宴死亡變成靈魂後,在餐廳跟蹤時翼時,正是因為被一個年輕男人攻擊,這才因緣際會地通過輪迴之石重生成現在的時家少爺。

此時此刻,時宴居然在這裡碰見了那個年輕男人,然而更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見時宴盯著自己看,年輕男人轉頭一看,一下子便瞧見了時宴,他顯然是認得時宴的:「時宴?」

年輕男人身旁的人聞言,轉頭看了時宴一眼,笑道:「時殷,這是你們時家的人?」

37章

時殷上下將時宴打量了兩眼,笑眯眯地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也不等時宴說話,便轉身帶著人離開。

時宴看著他的背影走遠,心中舒了一口氣。不論如何,他都是外來者佔據了這個身體,雖然在時家,連時勳這樣強大的馭靈師都沒察覺他的不對勁,但時殷畢竟是他上輩子遇到的人,見時殷沒發現他的異樣,時宴徹底鬆了一口氣,也忘了自己來的目的,轉身回頭了。

莫拉見時宴傻愣愣地站了一會兒,就直接回來了,正想逮著時宴破口大罵,便看到剛剛和時宴擦身而過的水簾便走到時宴面前,於是閉嘴,找了旁邊的人發洩了一番,離開了。

而時宴走著走著發現前頭有一個人笑盈盈地看著自己,這人容貌極其出眾,與時宴的精緻不同,此人長的非常中性,五官幾乎可以說到了完美的程度,此時他笑著看著自己,如果不是身型身高以及明顯的喉結,單看五官時宴都分辨不出他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

好在這人身上沒有絲毫的娘氣,離他近了些,時宴甚至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清爽的水汽,時宴正覺得有些奇怪,當注意到他雙眼居然是藍色的之後,時宴神情一變,心中立刻對他身上奇怪的氣息有瞭解釋。

幾乎是條件反射,時宴身上的靈力迅速調動起來,警惕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對方很顯然施展了天賦技能,如果時宴沒猜錯,藍色代表水家,據聞水家是六大家族中最深不可測的一家,不論是攻擊還是治癒還是防守,他們都極為擅長,沒有特別突出的技能,但各方均衡,水家素來低調,面對這樣神秘又強大的敵人,任誰都會警惕起來。

水簾見時宴反應過來,笑了一下,眼睛慢慢變回了原本的顏色:「晚了,該看見的我都看見了……」

見時宴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水簾笑道:「你就是時宴?傳說中的時家廢物……你小時候是不是遇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體內的先天靈力被吸走了,或者是你的靈魂被人動過手腳?你的靈魂很明顯有問題,按理來說就算你曾經是個天才,但已經被廢了,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馭靈師,除非你遇到什麼逆天的奇遇,我能感覺到你體內有水之靈的氣息,你是吸收了水之靈才成為馭靈師的吧。」

見水簾一臉「我什麼都懂,你不用隱瞞我了」的表情,時宴看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說,直接從水簾的身邊擦身而過。

水簾的目光瞬間呆滯,見時宴真的毫不在意地走過去了,水簾立刻回頭瞪著時宴:「喂,全被我猜中了惱羞成怒了嗎……喂喂……」

見時宴越走越遠,水簾只好追了上去。他長這麼大,不論是他出眾的容貌,還是他水家少主的身份,都令他從來沒有受到這樣的冷落過,本來以為時宴聽了他的話之後會臉色大變,想不到時宴居然就這樣走了。

水簾氣惱地追到時宴的面前:「我擅長的天賦技能是洞察,除非你是黑級,否則所有的秘密在我眼前都是透明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你的秘密已經被我發現了!」

時宴剛剛聽到水簾說到靈魂的事,確實被嚇了一跳,好不容易才放下心來,結果就有個人莫名其妙跳出來洞悉了他的秘密,時宴怎能不驚,那一瞬間連殺人滅口的心思都起了,不過聽著聽著,反而冷靜下來,水簾沒懷疑他不是這具身體原裝貨就好,至於什麼靈魂動過手腳,隨便他怎麼說都行。

至於什麼水之靈,就更好猜了,他能成為馭靈師,全是輪迴之石的功勞,水之靈大概指的就是輪迴之石醞釀而生的靈水吧。很顯然水簾有求於他,時宴弄清楚這些,自然不會和他客氣。

水簾是藍級馭靈師,他和時宴長的都極為出眾,二人站在一起,頓時引來四周不少注目。時宴見狀,壓低聲音衝他嘲諷一笑:「你確定你什麼都看得到?」

時宴話音剛落,突然,一道白光從時宴的領口竄了出來,繞著水簾飛了一圈,又迅速回到了時宴的體內,辰光的速度實在太快,又是大白天的,因此除了時宴和水簾之外,沒有任何人發覺不對。

水簾被辰光這麼繞了一圈,整個人臉都白了。

但那一剎那,一股死亡的威脅令他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那是一股打心裡泛起的寒意。辰光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離他又近,若是剛剛那一下,辰光打算奪他性命,水簾的腦袋恐怕就直接被割下來了,雖然水簾身上有不少寶貝,但若是等他死了才發揮作用,那還有什麼意義……

時宴見辰光成功將水簾震懾住,十分滿意,再一次和水簾擦身而過,水簾這次沒有阻攔他了,轉頭盯著時宴的背影,直到看著他走過拐角,這才回去,朝時殷所在的方向走去……

「你說時宴?」時殷看著今晚難得肯主動找自己說話的水簾,見水簾一開口就向他打聽時宴,時殷有些不快,不過也沒將時宴放在心上,隨口道:「他的大名你應該也聽過,小時候仗著有家主寵愛,沒少幹過缺德事,長的倒是不錯,不過心太狠了。結果整個時家被他害了,沒了家主,他終於安靜了下來,可是前段時間不知怎麼的變成了個馭靈師,這種人,一有了實力就按耐不住,時家因為他又廢了好幾個家族子弟。真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小時候有家主疼愛,現在時家好不容易換了個時勳,明明以前和他是有過節的,可是居然對他還不錯。」

水簾見時殷口中沒什麼料可八卦的,便隨口道:「人家有人家的魅力唄,但就長相,誰比得過他。」

時殷目光灼灼地看著水簾:「當然是你了。」

水簾看著時殷,自然明白他想幹嘛,水簾衝著時殷嘿嘿冷笑了兩聲,起身走了。

時殷眼看著水簾離開,本以為今晚會有*一度,卻沒想到水簾走的這麼幹脆,在原地憋了好一會兒,時殷這才走出帳篷,見水簾居然沒回自己的地方,朝另一個方向走去了,時殷便叫了個人過來,跟蹤水簾,看看他去哪了。

水簾是知道身後有人跟蹤的,也沒放在心上,大大咧咧地走到時宴住的地方。此時剛入夜不久,魔獸森林附近沒有人類的燈火,夜晚特別漆黑,水簾找到時宴的時候,時宴正在打水,他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今天早上剛從魔獸森林回來,風塵僕僕的,打算趁著夜晚洗乾淨了睡覺。

辰光掛在一旁的柱子上看著時宴打水,上半身晃悠晃悠的,特別期待洗澡似的,八喜早就不知道去哪玩了。

水簾進來的時候,辰光是第一個感覺到的,這種時候被人打擾,辰光自然極其憤怒,不等時宴反應過來,便衝了出去,直接攔在了水簾的面前。

水簾看到辰光,頓時嚇了一跳,白天的事情他還是心有餘悸,此時終於見到白天攻擊自己的白光的真實面目,水簾頓時惱怒了:居然只是一頭靈寵!

一條細細長長的小蛇而已,竟然把自己嚇成這樣,水簾有些氣惱,但也不敢小瞧辰光,見辰光阻攔著,他不敢再往前踏上一步。

時宴見一人一蛇對峙著,對水簾他也有些不耐煩,於是走過去冷冰冰地看著水簾。

水簾也不廢話:「我們做一場交易。」

見時宴終於肯正眼看自己,水簾在心中暗罵時宴,口上卻絲毫不含糊,直言道:「你的靈魂出了問題,和身體不契合,普通人看不出來,但在我的眼中,破綻非常明顯,你的這種情況,一般紫級都瞞不過。你如果一輩子都是普通人倒沒什麼關係,但你現在成為了馭靈師,有這一個缺陷,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跨過紫級……不過,我有辦法。」

見時宴沉默地看著自己,水簾也不急,和時宴不緊不慢地對視著。

時宴心中思索著水簾的話,靈魂有問題瞞不過紫級?時家那麼多紫級,按理來說應該早就發現他的問題了,為什麼他在時家卻一點事都沒有?甚至沒人和他提起這件事情!

時宴心中不斷想著,臉上卻絲毫不露破綻。

一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水簾見時宴還是面無表情的,終於咬牙開口:「作為交換,你給我水之靈。」

「交易不平等,不換。」時宴立刻回過神來,盯著水簾道。

水簾怒視時宴:「哪裡不平等了,我幫你點出了你今後的隱患,還提出了解決辦法,作為交易,你給我水之靈,這不是很公平嗎!」

「你拿水之靈幹嘛。」

「你居然不知道水之靈的作用……」水簾瞪大了眼睛看著時宴,想到時宴過去不學無術的傳聞,心中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時宴水之靈的對他的重要性,想了片刻,水簾終於決定實話實說,「你應該看出來了,我是水族人,有了水之靈,我今後修煉的速度會提升很多,我現在已經藍級了,水之靈有一定概率讓我突破紫級。」

見時宴似乎是在思索,水簾覺得時宴這種人,還是直接將利害關係說明白了,他可能會更快答應,於是又道:「我可以教你水靈控魂術,彌補你靈魂的缺陷,和身體更加契合,掃去你跨過紫級的障礙,你給我水之靈,同樣我也是為將來突破紫級而做準備。我現在已經藍級了,跨過紫級指日可待,今日之事我會記住,將來你也許會多一個紫級朋友,還有,我是水家少主。」

最後一句話終於讓時宴抬頭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水簾終於在時宴這個眼神中找回了一點自信。其實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逼迫時宴交出水之靈,不過強人所難不是水簾的風格,時宴怎麼說也是時家的人,雖然現在過氣了,但這個傢伙能從普通人變成馭靈師,還身懷異寶,誰知道以後會變成什麼樣,他的天賦不算極為出眾,但能成為水家少主,自然有自己的一套為人處世的風格。

當得知水簾居然是水家少主,時宴腦中轉過無數念頭,最終,時宴低聲道:「我答應和你交易,但你要答應我一個附加條件。」

「什麼附加條件。」水簾翻了翻白眼道。

「你是水家少主,一定會有自己的消息來源,我要你幫我查兩個馭靈師,一個名字叫維勒,還有一個叫壇光。」

「壇光?」水簾聞言一愣,「土家少主壇城的兒子,你應該認識他的。」

時宴被水簾這麼一問,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我想知道他現在的行蹤。」

「壇光可能比較麻煩。」水簾道,「土家那些老烏龜你懂的,整天龜縮著不動,他們的消息不好打聽,那個維勒是哪來的,我可以儘量幫你,但也只是盡我所能。」

水簾沒有問時宴要求他打聽這兩個人幹什麼,時宴自然沒有解釋的必要,雖然和水簾才相處片刻,他的性格和水簾迥然不同,甚至感覺自己的思維和水簾都不在一個位面上,但說實話,水簾的性格令人生不起惡感。

時宴履行承諾,拿出了一瓶靈水給水簾,水簾剛準備給時宴水靈控魂術,看到這麼少的靈水,頓時大叫起來:「這麼少?!」

「別的都被我用了。」時宴面無表情地道,實際上別的都被辰光吸收了,辰光正在長身體的時候,靈水都有些供不應求,這一瓶還是以前時宴攢下以備不時之需的。

水簾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還是接下了。

水靈控魂術是水家的人才能修煉的東西,通過修煉,令靈魂引導身體,使靈魂與身體得到更好的契合,是水家人為了衝刺紫級的時候都必須修煉的,也算是他們家族傳承之一。

不過好在時宴是服用水之靈成為馭靈師的,水之靈本身就是水屬性馭靈師的聖物,有這個作為先天條件,時宴的身體也和水家人差不多了,自然沒有問題。

水靈控魂術並不難修煉,難就難在技巧,水簾和時宴詳細地口述了一番後,拿出了個魔力水晶給時宴:「裡頭記錄了我修煉的心得,你看一看,有不懂的再來問我。」

見時宴點了點頭,水簾又不死心地道:「我也懶得追問你水之靈是哪來的,這件事算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但以後如果你還有水之靈的話,我很樂意和你再進行交易。」

水簾說完,轉身心滿意足地走了,走著走著,水簾總覺得自己有什麼東西遺漏了,想了片刻想不起來,水簾索性不想了。得到了水之靈,他明顯心情大好,甚至連來時被人跟蹤的事情都懶得去管了。

時宴將魔力水晶收了起來,在原地目送水簾離開,片刻之後,時宴望向一旁一個隱蔽的方向。

那裡隱藏了個人,時宴起初還沒發現,還是辰光悄悄回到他身上,提醒他注意到的。

隱藏的人剛剛並不在這附近,是水簾走了之後才敢靠近的,因此時宴並不擔心他和水簾的話會被聽到。

隱藏的人見被時宴發現了,便慢慢地走了出來,時宴看清對方的模樣,心中一震,面上卻是不動聲色:「時殷。」

「是我。」時殷臉色不太好看,當收到別人匯報水簾去見時宴的時候,時殷就趕過來了,水簾在和時宴說話,他不方便湊太近,會迅速被水簾發現,眼看著他們兩交談,時殷在一旁等了好久,再好的耐心也磨沒了,好不容易水簾走了,他這才現身,決定給自己這個不識相的同族血親來個警告,「我不管你和水簾說了些什麼,你只要記住,你現在是黃級馭靈師,水簾不僅是藍級馭靈師,更是水家少主。」

這話中的鄙視很明顯了,不過時宴並沒有太放在心上。雖然上輩子和時殷有糾葛,但也是因為時殷他才陰錯陽差地重生,這輩子他和時殷更是無冤無仇,在時宴看來,時殷差不多算是路人,雖然他說的話有些不中聽,但他說的也是事實,時宴懶得和他爭辯,轉身繼續打水。

這麼明顯的送客行徑,令時殷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今晚在水簾那裡碰壁,剛剛像白痴一樣盯著他們這麼久,時殷的情緒已經差到了極點,見時宴居然這麼不給自己面子,時殷盯著時宴的背影,臉色陰沉了下來。

他在時家的地位完全不是如今的時宴可以比擬的,如果連時宴給他甩臉色他都無可奈何的話,今後還拿什麼去爭奪時家的位子?!

時殷往前踏了一步,渾身藍光微泛,顯然是他調動靈力的徵兆,他剛想動手教訓時宴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藍級馭靈師,突然看到了時宴手指上的戒指!

他不認得辰光給時宴的黑色戒指,卻認得時宴食指上的銀色戒指,那是個防護性靈器,是時勳的東西!

當初他眼饞了這個許久,向時勳討要了幾次,時勳都以他的如今的實力用不上這個戒指為藉口推掉了,想不到今天居然瞧見它戴在了時宴的戒指上!

這簡直比時宴不給他面子更令他憤怒,他求而不得的東西,最後居然落到了時宴的手中!

時殷死死盯著時宴的手指,最終沒有動手,他忍了又忍,轉身,憤怒地離去。

時宴已經做好時殷動手的準備,也完全想好了應對的策略,卻想不到時殷居然會就這樣離開。

這次與早晨不同,就在不久之前,時宴已經將辰光從洞穴中得到的戒指和項鏈都查看了一遍,那兩枚款式一樣的黑色戒指裡頭空空如也,反倒是那空間項鏈裡頭,藏了不少好東西,比如一些治癒外傷的藥膏藥劑,一些快速補充靈力的好東西,一些時宴聞所未聞的毒藥,甚至還有一個一次性攻擊型的寶器和靈器!

時宴到目前為止,身上雖然寶物多,但輪迴之石是輔助之物,九重殺雖然說是魂器,但卻是成長型的,時勳給他的戒指也是防護性的,自從那個一次性寶器給了比列之後,時宴身上最缺乏的莫過於攻擊□具了,這個兩個攻擊性的器具簡直就是及時雨,也令今後時宴的安全有了一定的保障。

剛才若是時殷敢動手,時宴絕對不會讓他完整地離開。他可以忍受對方言語上的刻薄,但一旦動起手來,性質可就不同了,在擁有足夠實力的情況下,時宴可不是善茬,怎麼狠怎麼來。

而離開的水簾自然不知道在他走後發生了哪些事,一直到回到自己的帳篷,水簾這才想起了被他忽略的事情。

水靈控魂術雖然是用來令身體和靈魂更契合的,但同時,它也是一門可雙修的功法。一個人修煉效果是不錯,雙修更佳。這也是他這段時間沒拒絕時殷的原因。

想了想,反正單修雙修都可以,說不說對時宴都沒什麼影響,水簾迅速將此事拋之腦後,專心研究終於到手的水之靈了……


38章

時宴在辰光的監督之下,洗澡洗的非常不自在,見辰光吊在一旁的柱子上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時宴索性把它抓過來,先將它洗乾淨了,叫它離遠一點自己弄乾,然後這才開始洗澡。野外洗澡總是比較簡陋的,但時宴卻沒有絲毫的不適應,因為上輩子在貧民窟,沒有浴室,他也是這樣洗澡度日的。

辰光看似走遠了,過了一會兒又悄無聲息地回來了,雖然此時天色昏暗,但辰光與人類可不同,看的一清二楚。只見時宴將衣服脫光,水淋在身上,快速地將身體沖洗乾淨,水弄濕皮膚之後順著肌膚慢慢往下滑,看起來誘人極了。在辰光看來,他並不是很懂得欣賞人類的美醜,因為自己沒有穿衣服每天都光溜溜的,所以覺得人類穿衣服遮羞簡直就是多此一舉,不過鑑於人類都穿著衣服的,所以時宴遮住不給人看只給它看自然是最好不過,它最喜歡看時宴光溜溜的樣子了,十分喜愛和時宴肌膚相親的感覺。

時宴和辰光有一種無法言明的感應,他明知道辰光在附近偷看,無可奈何,他也不點破,直接快速洗完了事,準備擦乾身體的時候卻發現少帶了毛巾,本想就這樣將就著穿衣服算了,幾秒之後,悉悉索索的聲音由遠及近,辰光帶著個毛巾過來了。

時宴無奈地接過,結果辰光卻順著他接毛巾的手直接爬上來,趴在他的身上,冰涼的身體和他的肌膚接觸,倒不覺得冷。時宴拿它沒辦法,將身體擦乾淨之後,換上衣服,至始至終,辰光都在他的身上。

要是辰光此時是人形,時宴是斷然不會讓它這樣圍觀他洗澡穿衣全過程的,但畢竟此時此刻它是蛇形,就像自家養的寵物一樣,即使知道它通人性,對它也不會太過避諱。

洗完澡,二人清清爽爽地回去,八喜已經在時宴住的地方等他了,每一個馭靈師都有搭建一個自己的帳篷,雖然隔壁就是別人的帳篷,但好歹也算是有個自己的*空間。。

辰光這幾日進入了虛弱期,白天還強打起精神威脅了水簾一番,在時宴洗澡的時候它還十分有精神的模樣,此時回到帳篷,立刻就萎靡了下去,知道馬上就要開始睡覺,辰光已經開始眯眼睛了,趴在時宴身上,怎麼抓都不下來。

時宴無可奈何,本來今晚就打算嘗試水簾給他的水靈控魂術,想了想,反正也不差這一兩日,便抱著辰光進入了睡夢中。

次日,博拉瑞的校方人員終於趕到了。六年級學員作為這次的負責人,還沒進入魔獸森林就損失了一名藍級馭靈師,剩下的四名六年級學員自然需要承擔最大的責任,其中總指揮時殷更是直接被校方當場訓斥了一頓。

校方人員畢竟比他們這群學員要有經驗得多,一來便迅速取代了時殷的指揮權,他們不論年齡還是經驗都足夠令所有人信服,因此大家也極為配合。校方部署一些人開始整頓別的年級的馭靈師,安排他們先回校,這次的期中考試取消,至於卡德的搜尋,他們則令派人進入魔獸森林。

時宴跟隨著大部隊經過了幾天的行程,終於回到了博拉瑞學院。在回來之後,他便再也沒見過時殷和水簾他們。

時殷雖然看時宴不順眼,但在回來之後卻再沒心思去對付他了。這次的失敗令博拉瑞學院勃然大怒,從他們這次全權交給六年級負責便可看出他們對六年級寄予多大的厚望,最終卻弄出了這麼個結果回來,這傳到外面去,且不論民眾的想法,單單另外兩所學院就會將他們笑死。

校領導親自將六年級的人請去喝茶,其實卡德一個的損失並不是校方生氣的主要原因,而是因為在卡德死後,不論是莫拉拿底下的馭靈師出氣,導致大家都不怎麼配合工作,還是水簾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還是時殷沒有當機立斷地做出選擇,反而懦弱地求助校方,並放任莫拉水簾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每一個人的表現,都令校方失望透頂,不僅將他們呵斥了一頓,還對他們進行了處罰,理所當然的,時殷等人無法畢業,也無法提前回去時家了。

這次失敗的期中考雖然被博拉瑞校方封鎖了消息,但哪架得住這麼多學員私底下聊天八卦,很快,其他學院的學員也知道了這件事,令時宴詫異的是,時風居然主動聯繫他了。

幾個月不見,時風正是長個子的年齡,比時宴上次見到他要長大了不少,不僅個子高挑了,模樣也慢慢長開。知道了這件事之後,時風特地和時宴聯繫,十分開心地嘲笑了時殷一番,然後和時宴分享了他在北倫的一些有趣的經歷,當得知時風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得到了北倫部分人的認可,時宴小小地驚訝了一番,看著時風日益成熟的臉,時宴忍不住問道:「如果你是時殷,當知道卡德失蹤之後,你會怎麼辦?」

時風聞言,愣了一下,隨後笑道:「還能怎麼辦,你也說了,在行動之前,他們有警告過你們,未經允許私自行動,會被當做放棄團隊,那麼卡德未經允許私自上山,本身就是違反規定,不管死了還是失蹤了,都是罪有應得,我為什麼要為他這種自私自利的行為而負責。時殷這個白痴,自己定下的規矩,自己破壞了,還縱容手下那個瘋女人四處得罪人。如果是我的話,不僅不會去找卡德,反而會把他當做反面教材,警告底下的人給我老實點,乖乖聽話的話,完成任務對大家都好,出事了我擔著,有魔獸我來,誰叫我實力最強,誰叫我是總指揮呢。」

「你就不怕這樣的罪了莫拉,她可是藍級馭靈師。」

「一個藍級馭靈師而已。」時風撇了撇嘴嘴鄙夷地道,「二年級三年級四年級五年級加起來有多少人,這些人可全是馭靈師,能進入博拉瑞的,大部分都是天才!他們之中,誰知道將來會出現多少個藍級,多少個紫級,甚至成為黑級都有可能!為了個藍級馭靈師,得罪了這麼大片人,時殷這個蠢材,虧我之前還忌憚他不去博拉瑞,早知道他會突然變得這麼笨,我還來北倫幹嘛……算了,北倫也有北倫的好處……」

時宴深深看了一眼時風,從這次事件的處理態度來看,除了修煉天賦上時風不如時殷之外,不論身份,還是頭腦,還是心性,時風都遠勝時殷。

難怪時慧那個老狐狸會對自己的孫子寄予厚望。時宴想著,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那麼當初在時光塔,為什麼時風會一時腦殘站在了時淇那邊?果然就算再精明的人都有犯錯的時候啊,也許天才的光環在時殷的頭上照了太久,令他漸漸鬆懈,所以這次才會犯下這麼愚蠢的錯誤吧。

時風和時殷都有爭奪家族權位的心思,時殷若是這次之後能夠醒悟過來還好,若是再這樣自大下去,隨著時風等人漸漸長大,他被取代之日恐怕也不遠了。

時宴的生活又一次步入了正軌,晚上無事,時宴終於打開水簾給他的魔力水晶,修煉起水靈控魂術來。

修煉水靈控魂術的體質時宴已經有了,修煉的技巧水簾也告訴了他,時宴閉上眼睛開始冥想,當注意力集中進入狀態之後,利用精神力來查探體內的水靈之力,也就是之前時宴飲用靈水之後,不知不覺滲入他體內,改變他體質的力量,借助這股力量修煉鍛鍊精神力,使得靈魂和身體更加契合。

說起來簡單,一開始修煉卻需要花費極大的耐心和毅力,好在時宴本身體質不錯,又有水簾教他的技巧,漸漸的,他能感覺到了體內的水靈之力,但不論時宴怎麼努力,都無法調動起來。

幾個小時之後,時宴睜開眼睛,略微有些疲憊。剛開始修煉,消耗總之極大的,修煉這東西消耗的並不是靈力,而是精神力,此時時宴覺得有些困了。抬頭見辰光在他身邊望著它,時宴剛想抬手摸辰光,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剛剛修煉完水靈控魂術,此時他看辰光,察覺出了過去無法察覺的東西。

辰光雖然是動物,但同樣具有精神力,而且相當的強大,時宴想起,在他和辰光簽訂契約之前,好幾次都被辰光的威壓弄的心悸。

辰光的情況頓時給了時宴靈感,時宴閉上眼睛,再一次不知疲倦地修煉起來。

辰光見時宴還不肯睡覺,便挪到時宴身邊,慢慢地爬上時宴的身體。蛇本是一種極懶的動物,現在天氣轉冷,辰光越發懶散起來,每晚時宴睡覺時它很快也進入睡眠,看時宴的模樣今晚是不打算睡覺了,辰光湊近時宴的臉,感應時宴體內的情況,也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正在努力調動體內水靈之力的時宴,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迅速入侵進來,剛開始他還極其排斥,但很快時宴發現,借助這股力量,他本身的精神力也迅速攀升上去,體內一直無動靜的水靈之力終於有了起色,時宴頓時大喜,此時他也漸漸認出這股力量是隸屬辰光的,自然不會客氣,在辰光的幫助下,時宴只花了一小時,便完成了之前幾個小時都無法做到的事情。

時宴睜開眼睛,果然辰光趴在他的臉頰旁邊,十分親暱。時宴懶得抬手了,直接用臉學著辰光平常的樣子蹭了蹭它,他自然明白辰光是想睡覺了,既然在辰光的幫助下將今晚原本的目標給搞定了,時宴也明白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抱著辰光躺到了床上。

水靈控魂術是利用水靈之力遊走全身達到靈魂身體相契合的目的,最開始便是從靈力最集中的頭部開始,當精神力能夠操控水靈之力輕易地遊走全身之後,才算煉成。時宴現在才剛剛學會操控水靈之力而已,怎麼從頭部開始還不知道,離煉成還有一大段距離,但有辰光在,時宴相信自己的進度一定會很快的。

臨睡前,還不知道這是雙修功法的時宴這樣想著,決定以後每晚都要勤加修煉。


39章

次日,時宴一覺醒來,只覺得渾身神清氣爽,渾身輕了不少,同時,時宴發現自己的五感比以往更加敏銳了,尤其是視線所及之處,不僅整個世界都更加清晰了起來,隱約間,時宴彷彿看到空氣中有一股無形的東西在流動,似乎是天地之間的靈氣,這是之前的他絕對看不到的。

隨後,時宴發現體內的靈力也發生了巨大的轉變,時宴一愣,不敢置信感應體內的靈力,當確定那液體的靈力已經凝聚成了固體,在體內形成一個圓形的靈體之後,時宴調動渾身的靈力,靈力外放的顏色呈現出了綠色!

他居然就這樣不知不覺跨過了綠級,達到了青級!

時宴頓時欣喜若狂,反覆將體內靈力查探了一番,確定他已經達到了青級,時宴抓起剛剛起床的辰光,興奮地分享起來。

事實上時宴在時家的時候變已經突破了綠級,來博拉瑞也有好幾個月了,按照他以往晉級的速度,此時突破綠級也在情理之中。但時宴明白自己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除了自己本身的毅力之外,主要靠的還是外物。不論是上輩子的他還是這輩子的時家少爺,都沒有成為馭靈師的天賦,靠著靈水到達黃級,又在辰光的幫助下突破綠級,時宴自知要突破青級恐怕會非常困難,因此也不著急,但想不到,如今他不僅到達了,還是以這麼輕鬆的方式。

看來果然水靈控魂是極為適合他的,時宴心中由衷對水簾感激起來。雖然他們之間是平等交易互換互利,但水簾帶給他的好處是實實在在的。

在博拉瑞學院的日常中,為了不令學員懈怠,學校課堂上時常組織學員切磋,隨著時宴突破青級,體外的靈力顏色也變成了綠色,不出幾日,時宴突破綠級的消息便在同學四周傳開,與時宴關係好的人一一恭喜。

而時宴也在這一日,收到了一個神秘的禮物。

從來博拉瑞到現在,從來沒有人給時宴寄過東西,更別提禮物了,時宴長這麼大,真正收到的禮物就是上一次時勳給他的靈器戒指,因此對於這個禮物,時宴十分好奇。當看到上頭署名是木嵐後,時宴頓時想起當初在魔獸森林與木嵐遇見的記憶。

拆開包裹,裡頭放了一份木嵐親筆書寫的信箋,除了恭喜時宴到達綠級之外,木嵐也告訴時宴,當初他拜託他的返老還童已經製作完成,除了返老還童之外,木嵐還贈送了時宴一些治癒外傷的藥膏,補充靈力的藥劑,甚至還有幾粒解毒丸,功效也一一寫在了上面。同時,木嵐也告訴了時宴一些關於他的事,原來他就讀於北倫學院。

辰光見時宴滿臉笑容地在拆禮物,頓時好奇了,爬上去探出腦袋仔細看了看,蛇信子一吐一吐的,像是在感應著什麼氣味一樣。

時宴見辰光過來湊熱鬧,擔心辰光不小心蹭到,要是不小心被誤傷就不好了,返老還童滴在表皮會產生劇烈的疼痛,這一點還是木嵐告訴他的,時宴連忙將辰光捉起來,並將這些藥劑藥膏一一放入空間戒指收好。

眨眼又是半個學期過去,六年級的人已經到了正式畢業的時間,這一次學院不再草率地將整個學院的人交給六年級,各年級的考試由各年級的導師一一負責。這一次期末考試與往年大同小異。在這半年中,四年級有不少人都達到了綠級巔峰,甚至還有兩個人突破了綠級達到了青級,其中一個便是全年級第一的龍川。

這次的期末考,已經達到青級的人考核的項目會與普通的學員不太一樣,一旦他們通過,將有機會直接進入五年級。可惜從外表上看還是綠級的時宴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博拉瑞的期末考核向來比較嚴厲,如果時宴沒有突破青級,可能還要準備一番,但如今他已經是青級馭靈師,給四年級準備的考試如果沒有意外,時宴基本能順利通過,因此時宴並沒有將重心放在考試上,反而學員發佈的期末三院交換生切磋的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

所謂的交換生切磋,說白了也就是踢館,各年級每年輪一次選出交換生和別的院校切磋,今年輪到了五年級,博拉瑞選出了兩名最出色的五年級學員前往北倫和奧科,而北倫和奧科也會分別派出一名學員前來與博拉瑞的學員爭奪著期末考試的第一名。

這本是五年級的事情,別的年級負責圍觀就可以了,但當看到奧科派來的交換生後,看清那人的模樣,時宴不得不重視起來。

原因無他,上輩子時宴見過這個人!當初對他施暴的五個馭靈師中,就有這個人!他的名字叫嚴冰候,青級巔峰馭靈師,從他能被奧科派來當交換生看來,恐怕在奧科學院他的實力也是名列前茅。

由於是外校前來的馭靈師,不出一天,奧科和北倫的交換生的資料迅速在全校傳遞,時宴也如願得知了嚴冰候的來歷,甚至在他有意的打聽之下,得知的資料比大多人更加詳細。

嚴冰候本是水家人的遠方分支,和洛克還有幾分親戚關係,但在幾十年前,嚴冰候的祖父做出了殘殺血親吞併財產甚至栽贓嫁禍的事情,在真相大白之後,甚至兇狠地將查出真相的人一家都屠殺了,這件事引得整個水家震怒,嚴冰候的家族被趕出了水家,剝奪了水族的「冰」一系的姓氏,從此嚴冰候一家改姓為嚴。

由於有這樣不光彩的歷史,一直到嚴冰候的父親一輩都飽受歧視,到了嚴冰候這一輩情況總算稍稍好轉,嚴冰候和洛克等人成為狐朋狗友,一同做出了不少殘害人命的事情,但他們都很有分寸,殺死的大多是平民,而且還是幾個朋友一起幹的,其中涉及到了水族,土族等六大家族的人,還有一些平民馭靈師,因此一直到如今還相安無事。

本次嚴冰候是代表奧科前來的,當他人踏入博拉瑞學院這一刻起,博拉瑞就必須保障他的安全,考核之後便放假了,嚴冰候回去家族的行程也將由博拉瑞來安排。嚴冰候一家自從被水家驅除出去之後,便入住了與水族水火不容的火族境內,火族說掌控的火炎國位於大陸的西部,不論是與博拉瑞學院還是時家,都有一段很長的距離。

時宴雖然此時復仇心切,但明白短時間內他是無法對嚴冰候動手的,不過既然他已經知道了對方的資料,敵明我暗,時宴本身佔據了優勢,復仇是遲早的事情。

時宴按捺下內心的恨意,專心將考試通過之後,便關注起五年級交換生的切磋比賽。

當初時宴與那五名馭靈師相處的時間太短,他們用各種手段折磨他一個普通人,並沒有使出全力,此時在一旁觀看嚴冰候與博拉瑞五年級的馭靈師切磋,時宴也從側面將嚴冰候的實力看在了眼裡。

不得不承認,嚴冰候能被奧科當成交換生派出來,本身實力確實強勁,至少比當初的洛克強上不知多少倍,有這樣強大的復仇對象橫亙在時宴面前,剛剛突破青級的喜悅瞬間被沖淡了不少。

時宴正在專心致志地關注場上的比賽,沒注意身旁有人朝他慢慢靠攏,突然,辰光從時宴的衣領裡頭飛了出來,目光陰鷙地盯著準備靠近時宴的水簾。

水簾被辰光這麼一看,頓時渾身一寒,他好不容易從校方那群老頭的折磨中解放了出來,當初他答應時宴幫他查兩個人的消息,今日正好見到,本想嚇一嚇時宴,順道告訴他他所查到的消息,結果全被辰光破壞了。

時宴還在專心致志地觀察場上的比賽,仔細琢磨嚴冰候的優勢與劣勢,辰光的動作很輕,並沒有引起時宴的注意。

水簾見時宴壓根沒注意到他,身旁的人見他過來,都自覺讓出了一部分距離,甚至有不少人在暗中偷看他在做什麼。

在大庭廣眾之下,居然被一頭魔獸威脅了,饒是水簾對辰光極為忌憚,但此時也不會再選擇退縮,反而迎難而上,隨著他的靈力細微調動,再一次朝時宴靠近。

水簾是藍級馭靈師,他想不知不覺地偷襲時宴,實在是再輕易不過,辰光是上古妖獸所化,連藍級馭靈師都能斬殺,雖然如今進入了虛弱期,但如果想讓時宴沒發現偷偷動手,同樣也不難。

若是平常,時宴必定能感覺到和他具有心靈感應的辰光的異樣,但此時時宴全心投入嚴冰候的戰鬥中,並沒有發現異常。

水簾渾身發出了微弱的藍光,雙眼也在不知不覺變成了藍色,藍光相互交映,襯托著他本就絕美的臉更加完美,而辰光也慢慢地豎起身體,隨著它漸漸進入了攻擊狀態,水簾四周的靈力彷彿受到辰光的影響。

使用天賦技能的水簾消耗靈力極其厲害,到了藍級,已經能夠毫無障礙地從四周提取靈力現拿現用了,但鑑於被辰光影響,不僅體內的靈力產生了波動,外界的靈力也影響了水簾的發揮。

一人一蛇皆沒有動手的打算,只想用威壓和精神力將對方壓下去,看似漫長,實則只進行了不到一分鐘,最後以水簾完敗結束,不過好在只是精神威壓的較量,水簾雖然敗了,但從表面上卻絲毫看不出來。

水簾迅速收回精神力,有些沮喪地盯著辰光低語道:「以我的天賦技能都無法看穿你,你究竟是什麼來歷……」

辰光沒搭理他,將水簾威脅成功後,它慢慢地爬了回去,在時宴的外套內蜷縮成一團,懶洋洋地繼續睡覺了。

台上的切磋終於進入了尾聲,博拉瑞的學員不論是個體還是整體,始終還是比奧科要高出一截,最終以嚴冰候失敗告終。當然,時宴自然不會因此而看輕嚴冰候。當他終於從這場切磋賽中回過神來,發現水簾站在他的身旁,一臉哀怨的看著他。

「我查到你要我找的那兩個人的消息……」和時宴一同走出賽場,水簾將他所知道的都告訴了時宴,見時宴面無表情地聽著,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本想問他關於那條白蛇的事情,但想過去以時宴的性格,必然不會告知,水簾最終摸了摸鼻子,轉身打算離開。

「水靈控魂術很適合我,謝謝你。」臨走前,水簾聽到時宴這樣低聲道,笑了笑,離開了。

時殷站在遠處望著二人不知說了什麼,水簾最終含笑離開,時殷的目光不自覺地陰沉了下來。他喜歡水簾是眾所皆知的事情,事實上對於水簾這個人他不見的有多痴狂,令他不顧一切地追求水簾的更多原因,是因為水簾這個水家少主的身份,水家看似不像火族那樣鋒芒畢露,但多年來能與火族勢均力敵,可見有多麼強大的底蘊。

時宴這個向來不被他放在眼裡的人,不僅被時勳所看重,如今更是和水簾的關係極為親密,再加上時家家主據聞有醒來的徵兆……看來這次回時家,他必須要做一些什麼了。

時宴和水簾分開之後,腦中充斥著他剛剛從水簾那兒得知的另外兩人的信息,因此到宿舍之後,八喜回來了都沒發現。

八喜這幾個月在學校裡頭呆不住,見時宴也沒什麼需要它的,就自己跑出去玩了。它在時家待了這麼多年,每時每刻對外面都充滿嚮往,好不容易出來了,讓它在一個地方多呆簡直就是痛苦至極,於是時宴也沒束縛它,有辰光在身邊,時宴的安全無形中有了極大的保障,八喜也放心地玩去了。


此時八喜終於捨得回來,一回來便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主人……你身上有股什麼味……」


見八喜一回來就湊到身上四處嗅來嗅去,時宴也低頭聞了聞,沒覺得有什麼異常。就在這個時候,辰光突然從時宴的衣服裡探出頭來,八喜一看到辰光,在時宴身上跳來跳去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一兔一蛇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八喜的鬍鬚一抖一抖的,很快,八喜立刻跳開了,老老實實地蹲在了一旁。

最初八喜面對辰光時十分懼怕,但隨著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八喜也慢慢放開了,但一旦辰光有特別的表示後,八喜就會立刻變得安分下來。

時宴也察覺他們一蛇一兔的異樣,抬手摸了摸辰光的頭,發現不知不覺中,辰光又長大了不少,似乎在這幾個月萎靡期內,雖然精神狀態下降了,但身體卻以極快的速度在成長著。

時宴這樣想著,心一動,將辰光整條提了起來,仔細觀察了一下它的身體,非常漂亮的一條白蛇,渾身的鱗片沒有一絲雜色,泛著柔和的白光,純黑色的眼睛,瞳孔似乎會隨著它的情緒而變化,被時宴瞧著,辰光的蛇信子一吐一吐的,掃到他的手上,軟趴趴的,很親暱。時宴目測了一下,以辰光現在的體型,當他的腰帶都太粗了,更別提手鏈了。


突然,時宴注意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辰光的尾巴上方,大概在腹部的位置,似乎長出了一條黑色的線,被隱藏在鱗片中,只有它身體擺動的時候才會隱隱約約的看得到。

白色的蛇體內突然長出了黑色,難道以後這裡會變成黑色的鱗片?

時宴皺了皺眉頭,抬手摸了摸那隱蔽的地方,突然,原本老老實實任時宴擺佈的辰光在半空中狠狠地甩動了幾下。

時宴抬頭一看,見辰光似乎沒有不悅的情緒,還以為剛剛只是意外,於是又抬手摸了一下,這一回辰光動的更厲害了,渾身一甩,尾巴直接掛到了時宴的身上,慢慢將時宴的腰部圈住,辰光趴到了時宴的身上,不再給他弄了。

時宴隱約感覺到了辰光有些焦躁的情緒,還以為那裡可能要長出新的鱗片所以不給碰,也沒多想,便任由它去了。

八喜在一旁慘不忍睹地摀住了眼睛,見辰光慢慢轉過頭來盯著它看,八喜立刻老實地縮得更圓一團了。


40章

接下來的幾天,辰光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地粘時宴,平日他雖然喜歡跟著時宴,但有時時宴考試不方便,辰光就被留在了宿舍。可這幾日辰光卻不願意留下來了,見時宴要離開,直接趴在他的身上不肯下來,時宴拿他沒辦法,好在辰光身體掛在他的腰間,腦袋搭在他的胸前,時宴外套一穿,倒也看不出什麼。

一般馭靈師達到綠級之後,都會開始選擇飼養靈寵,將來在戰鬥的時候好輔助自己,但博拉瑞學院嚴格規定考試的時候不准帶靈寵,有些人飼養一些小型的靈寵偷偷帶著不容易被發現,學院檢查不出來,像辰光這樣的,以前偽裝成手鏈隨身帶著沒有絲毫問題,現在大了,想每時每刻陪在時宴身邊,冬天還好,夏天是絕對不可以了。

時宴一邊考試一邊想著,也許是冬天來了辰光比較貪睡,所以想和他一起,春天來了辰光有精神了就沒問題了。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假期越發臨近,眨眼時宴從時家出來至今已經過去了將近半年,根據羅興傳遞過來的消息,由於北倫和奧科學院比博拉瑞要早放假,不少時家子孫已經回去了,時家如今表面平靜,實則人心浮動,似乎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時宴在水靈控魂術的幫助下,已經鞏固了青級的實力,他決定在學校的最後幾日勤加修煉,努力突破到青級中階。

當晚,時宴帶著辰光再次努力修煉起來,由於再過幾日就要回時家了,時宴便讓八喜先回去,此時宿舍就剩下一人一蛇,時宴全心全意投入修煉中,在辰光的幫助下,時宴的精神力已經可以在頭部以及頸部流動,時宴發現水靈控魂術和他的馭靈師級別是相對應的,根據他現在的進度推測,待他煉成水靈控魂術之時,就是他可以衝刺紫級的時刻了。

這一個發現令時宴頓時興奮起來,當初他還覺得自己是那樣的遙不可及,可如今,他已經達到了青級,正朝紫級慢慢靠攏。

其實時宴修煉的速度已經極快了,從他重生至今,也就過去一年半的時間,從一個普通人成為中級馭靈師中的青級,這速度足以令所有人咂舌。但時宴心中明白,他這輩子要復仇的那些人,到現在才死了一個,剩下的仇人們,時宴在進步的同時,他們也在變強,因此時宴不得不提升自己的腳步,盡快追上他們。

正在全心全意修煉的時宴沒發現,依偎在他身旁的辰光,隨著二人的精神力共同相輔相成地修煉,辰光的身體慢慢發出了柔和的白光,隨著光團變得越來越大,被包裹在裡頭的辰光的體型也漸漸發生了變化,從一條細細長長的小蛇變成了當初時宴見過的成年白蟒,辰光在這時緩緩的睜開眼睛,蛇瞳盯著時宴,漸漸的,蛇身在白光中似乎發生了一陣扭曲,從一條巨蟒慢慢縮小變成了人形,片刻之後,一個長的和時宴一模一樣的少年站在白光中。

辰光慢慢地靠近時宴,將自己的外貌調整地和時宴一樣之後,低下頭好奇地看著自己和時宴一模一樣的身體,然後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時宴的宿舍內有學校配送的鏡子,辰光看著鏡子中的兩個人,除了他的眼睛是豎瞳之外,鏡子中的二人沒有絲毫差別。

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似地,辰光看了時宴一眼,身體又慢慢發生了改變,最終變成了完全另一個人的模樣……

時宴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昨晚自己居然在修煉中不知不覺睡著了。

水靈控魂術與別的不同,日常修煉的時候十分耗損精神力,只有當修煉有成時,精神力才會瞬間提升,導致整個人神清氣爽。時宴之前也有過修煉著睡著的經歷,但昨晚做夢了,這倒是第一次。

時宴重生之後,做夢是常有的是,大多是關於上輩子的,但昨晚卻夢見辰光變成了人形,而且還是他的模樣,時宴只記得夢境中的心情非常古怪,任誰看著自己養的靈寵變成了自己的樣子都有些不適應,然後辰光就換了一副模樣,此時時宴已經有些記不清是什麼長相了,只記得看上去還挺順眼的,一眼就可以望得出屬於辰光的氣質。

此時見辰光如往日一般睡在他的身旁,時宴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它的身體,心中在思索辰光變人的可能性。

他可沒忘了他和辰光之間所簽訂的契約,辰光是上古妖獸,據聞在成年之後,有部分妖獸是可以變化成人形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

時宴簡直無法想像自己的心情,他可以將蛇形的辰光帶在身邊毫無芥蒂地和它極為親近,但若是人形恐怕就不一定了,時宴這一世至始至終都沒有特別親近的朋友,就是因為上一世被時翼傷害太深,連自己掏心掏費對待的血親弟弟都可以背叛他,那麼這個世界還有什麼人可以相信的呢。

不過即使變成人形,辰光還是辰光,魔獸對伴侶的忠誠是出了名的,也許他依舊不用擔心辰光會背叛他……

心中有這樣的想法冒出來,時宴搖頭笑了笑,一切都還沒發生,辰光能不能變成人形還是一回事呢,他何必在這時想那麼多。

經過時宴和辰光不懈的努力,終於在回時家的前一天,時宴跨入了青級中階,次日,時宴帶著辰光,踏上了回時家的路。

還未進入時家,辰光迅速警戒起來,察覺到情緒中的焦慮,眼看著離時家越來越近,時宴讓馬車停在路邊的角落,低頭看著趴在他身上的辰光。

辰光抬頭看著時宴,時宴感覺到辰光傳遞過來的情緒,似乎時家有威脅到他的東西存在,令辰光十分牴觸,並且不想進入。

時宴摸了摸辰光的身體,面色沉靜。其實早在博拉瑞考試的前一週左右,他就再也沒有收到羅興傳遞出來的消息。

羅興給他傳遞消息向來有一定的規律,這一次隔了這麼久還沒有任何消息,時宴本就覺得可疑,再結合羅興之前給他的消息,以及今日辰光的表現,時宴眼中閃過一絲利光,他看著辰光,也在猶豫是否要回時家。

若是真如他所預料的那樣,那麼不僅辰光回去會有危險,他甚至有被看穿的可能……

時宴臉色陰晴不定好一會兒,最終讓辰光先不回去,時宴本想在外頭找個人照顧辰光,但辰光顯然不樂意,雖然辰光與時宴相處了很久,但並不代表他被人類馴化,能在時宴身邊這麼溫順,只因為他們非同尋常的關係而已。時宴尊重了辰光的想法,將辰光放至郊外,以辰光能夠斬殺人類藍級馭靈師的能力,除非遇到紫級或者黑級,否則不會有太多危險。

為了以防萬一,時宴還將自己空間戒指裡頭的一些寶物放入了辰光的戒指裡頭,這才轉身離開。

即使有被拆穿的風險,但時宴最終還是進入了時家,沒有了辰光在身邊,嘰嘰喳喳的八喜也老老實實回去了時光塔,時宴竟然覺得有些孤獨。

不過他很快就強打起精神,面色如常地進入時家。

離去半年,時家似乎絲毫沒有發生變化,羅興得知時宴今日回來的消息,已經在外頭迎接,這段時間不見,羅興身邊的人似乎多了幾個陌生面孔,時宴狀似不在意地掃了一眼,這些人中有兩名馭靈師,實力居然達到了綠級,雖然年紀大了些,但這種實力一般不可能屈居尊將被羅興招攬的,也不知道羅興是怎麼做到了。其餘幾人雖然是普通人,但時宴最近修煉了水靈控魂術,對人的精神力比較敏感,這幾人精神面貌很好,目光堅定,可見精神力很強大,雖然比不上馭靈師,但在普通人中,也是佼佼者。

羅興招攬人才果然非常有一套,時宴有些心下有些滿意。

時宴的行李全都放在空間戒指中,因此渾身輕鬆,和羅興一同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後,讓羅興負責去通報一聲,他想拜訪一下時勳和時慧。

時勳和時慧對他一直不錯,時家子弟外出回來之後,大多會和家主以及長老通報一聲,至於見不見就是家主和長老所決定的了。過去的時宴囂張跋扈慣了,從來沒有拜訪過別人,但如今的時宴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了,與他無交情或者交惡的,他也確實懶得去巴結討好,但與他關係不錯的,自然是不同了。

羅興很快覆命回來:「代家主和時慧長老都在家主的住所,家主說很想念您,讓您過去一趟。」

時宴瞳孔一縮,臉上表情倒沒絲毫變化:「知道了,你幫我準備一下衣服。」

羅興低著頭等待時宴的苛責,他一直負責給時宴傳遞消息,可自從家主突然醒來之後,整個時家消息封鎖,他無法向外傳遞消息,此時家主醒來的事情打的時宴措手不及,雖然這對時宴而言絕對是好事,但是始終是他失職了。

時宴起身,見羅興低著頭,似乎想到了他心中所想,時宴低聲溫和地道:「這件事不怪你,我也早有預料,你做的已經很好了,下去吧。」

羅興抬頭看了時宴一眼,連連點了點頭,退下了。

時宴一邊換上繁複精緻的服飾,心中思緒不斷。家主時隔七年終於醒來,時家由於沒有黑級馭靈師,一直處於六大家族最墊底的一位,時家家主醒來便是時家翻身的大事,憑羅興的能力,能傳出消息就奇怪了。時宴甚至懷疑,時家必然在更早的時候就開始消息封鎖,而羅興能在那段時間還能給他傳遞消息,指不定還是時家所默認的,畢竟這位時家少爺在家主面前的受寵程度世人皆知。也正是如此,時宴此時雖然表面看著平靜,內心卻極為緊張。

放眼整個大陸,黑級馭靈師不超過十位,每一位都是站在大陸巔峰的傳奇人物,每一個黑級馭靈師的一舉一動,都能影響著整個大陸的形式,可見其地位多高。同時,黑級馭靈師作為所有馭靈師最渴望到達的等級,其強大的能力幾乎毋庸置疑。

時宴是重生在這個時家少爺身上的,儘管他現在已經修煉了水靈控魂術,但他畢竟沒有修煉完成。天知道時家家主會不會看穿他的底細,一旦他的底細被揭穿,別提復仇,恐怕立馬會被時連當場怒殺。

這也是他之前猶豫著要不要回時家的原因。雖然很想逃避,但時宴明白,時連已經醒來,他和時連遲早要見面,與其等著時連休息一段時間恢復了來找他,還不如趁著時連剛醒來實力還未到巔峰的時候相見,反正遲早都要被發現,不如現在冒險一博。

同時,時宴也覺得,恐怕在這個時家少爺身上,有著為人所不知的秘密。水簾當初說過,他的靈魂和身體不契合,他和紫級馭靈師都看得出來,但不論是時勳還是時家長老,都與他見過,卻對他也沒有絲毫懷疑。

這位時家少爺與時宴名字相同,長相相似,時宴藉著輪迴之石,偏偏就重生到了他的身上,是巧合,還是別有秘密?

在僕從的帶領下,時宴一步一步朝被封鎖了多年的家主主屋走去,時宴在時家待了一年,除非必要,否則極少走動,這主屋更是從沒來過,此時一步一步靠近,時宴發現這裡的建築不僅看上去與別處不同,肅穆莊嚴中帶著幾分無形的威壓。這並不是家主刻意給來者施壓,而是居住在這裡面的人向來都是極其可怕的強者,受著強者這股氣場的影響,連著附近的建築的氣勢都發生了改變。

當正式踏入廳殿之後,下人立刻退下,時宴見時慧站在前方不遠處,似是專門等待他一般。

時宴立即快步走了過去,時慧沖時宴含笑著點了點頭,此時家主正在等待,二人也沒有多聊,在時慧的帶領下,時宴很快見到了時家眾多長老,代家主時勳,與時宴有過一面之緣,極為疼愛時宴的時禮爺爺,以及,傳聞中的時家家主——時連。


41章

在時宴這具身體的記憶中,是有時連的模樣的,不過時連陷入昏睡的時候,時宴年紀還比較小,時宴根據這具身體的記憶來看時連也是模模糊糊的。如今隔了這麼多年,當真真切切地見到這名時家家主,時宴發現他比記憶中要蒼老了不少,剛硬的五官,臉上雖然有皺紋,但看起來更加威嚴,雖然因為剛醒來不久,臉上猶存病態,他此時還半躺在椅子上,腰部下方蓋著個毯子,但卻絲毫不損他周身散發的氣勢。

並不是刻意使用威壓,而是強者自然而生的強大意志,令四周的人不得不生出畏懼之心。

不過,當時宴出現的那一剎,時連臉上的神情立刻發生了變化。剛剛還冷硬剛正的老人,見到時宴進來後,神情立刻柔軟下來,他扯了扯嘴角,含笑地看著時宴:「宴兒。」

時宴見時連第一眼沒有看穿他,心中的大石勉強放下一半,他抬起腳步,神色如常地走到時連的身邊,學著過去時宴的模樣,乖巧地站在老人面前:「爺爺你醒來了都不和我說一聲。」

時連摸了摸時宴的腦袋,將時宴上下打量一番,看著時宴已經和幾年前截然不同的模樣,有些感嘆道:「這麼多年沒見,模樣倒是變了,性格還是一樣。」時連似乎是真的極其疼愛他,眼中的溫柔和寵愛不像是作假。

時宴感覺時連的手摸著自己的腦袋,努力讓自己身體不緊繃著,他深怕時連立刻看穿了,給他的腦袋來一下狠的。

但最終時連也只是輕聲細語地和他說著話,在時連和時宴說話的過程中,時勳時禮等人見狀,也一一退下不打擾他們了,待屋裡只剩下他們祖孫二人之後,時連頓時安靜下來,低著頭盯著時宴半響,直到時宴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僵,時連這才緩緩開口了:「雖然爺爺睡了很多年,但該知道的東西還是懂的,是不是有不少事情瞞著我,都說了吧。」

時宴心中一緊,時連這種模棱兩可的話最考驗人心,要他自己說出來?天知道時連究竟知道了哪些。

時宴低著頭,輕聲道:「爺爺……你都知道了還要我說什麼……」

時連似笑非笑地看著時宴:「看來還是有長進的啊,也是,不聰明哪能收服八喜,不機靈怎麼可能身上會有妖獸契約……」

時宴低著頭,心中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時連能立即看穿他與八喜和辰光有契約,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也在時宴的預料之內,雖然他現在是青級,但在黑級面前卻還是個小嘍囉罷了。

「最讓我驚訝的是,你居然成為了馭靈師。」時連看著時宴道,「你胸前掛著的那是什麼?」

時宴見時連已經注意到了輪迴之石,低聲道:「一次偶然得到的,是靠著它我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時連看了輪迴之石好一會兒,神情變幻不定,最終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似地,低聲道:「你這些年的事情,時禮也都和我說了,能在這樣的境況下撐過來,難為你了,我曾想保你一世無憂無慮,想不到結果卻讓你被整個時家憎恨。還好你自己爭氣,不僅成為了馭靈師,而且還得到了常人所不能得到的東西……」

時宴見時連話中有話,也不便打斷,就在他的身旁,靜靜地聽著。

此時此刻,時宴大致能確定時連不會再懷疑他了,若是時連真心對他好,時宴自然也會好好待他,說起來時連雖然不是個好爺爺,但是他對時宴的溺愛卻不是假的,明明是時宴有錯在先,不僅害了時連,還害了整個時家,但到了時連的口中,卻反而是他們的不是了。

難怪家主陷入沉睡之後,時宴會遭到那麼多同齡人的排擠,那個時宴會有那樣的下場,時連絕對是有責任的。但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時宴突然也羨慕起了這具身體的人,他抬頭望著時連,面對時連這樣寵愛到骨子裡的親情,大概誰也無法拒絕吧。

時連見時宴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望著自己,心中稍加寬慰,和幾年前相比,時宴真的完全不同了,這段磨礪雖然讓時宴受苦,但給他帶來的好處卻是一生受用的:「你身上的這個吊墜,如果我沒認錯的話,在我小時候曾有幸見過當年的家主佩戴過,不過後來不知因為什麼原因遺失了,據聞這是一件不世珍寶,只有時家特定的人才能用它,然而連著好幾代人都無法參透這個吊墜的秘密,慢慢也被人遺忘了,當做了家族象徵,遺失了之後曾費了一番功夫尋找都就沒找到,慢慢的也被淡忘了,想不到最終還是回到時家人的手中,你能靠著它成為馭靈師,必然是已經可以使用它了。爺爺很欣慰,真的很欣慰。」

時宴見時連有些激動地拍了拍自己的手,笑道:「爺爺以前你給我凝聚靈氣的寶瓶,我靠那個讓雙眼恢復視力,有一次意外發現這個吊墜把寶瓶的靈氣吸取了,自己凝聚出了靈水,就用它來滴眼了,本只想讓雙目復明,想不到最後還能成為馭靈師,說起來也是爺爺的功勞。」

時連這才想起,時宴的雙眼本是望不見的,可此時看時宴,雙目清明,哪裡還有當年那眼珠渾濁的模樣,便拍著時宴笑了起來:「你沒說我還沒注意,如今你已經是馭靈師,靠著體內的靈力就能讓雙眼復明,只是這樣做需要不斷運用靈力,比常人要累上不少,也許這也是你靈力進展這麼迅速的原因。你的體內有兩道契約,恐怕都是借助這個吊墜而形成的,如果我沒猜錯,八喜就是被吊墜所壓制才降服於你的吧?妖獸應該也脫不了干係,否則以你如今的實力,別說收服妖獸,恐怕想要見到它都不太可能……我剛醒來不久,時禪就過來找我訴苦,說他飼養的妖獸辰光在不久前死了……宴兒,是不是被你收服了去?」

時宴見時連居然這麼快就猜到辰光在他的身上,當即也不否認。

時連聞言搖頭笑了起來:「遺失多年的吊墜不僅被你找了回來,還被你用去了,被囚禁在時家多年的妖獸也被你收服了,當初花了極大力氣找來的魂器,器靈也成為了你的靈寵……我本以為你這輩子都要做普通人,想不到機遇居然比我這個黑級的老頭子還好。」

時宴聞言,低下頭不語,他確實覺得他這輩子機遇極好,彷彿上天也助他復仇似地,令他得到了這些常人得不到的東西。

「你現在的實力雖然看似在綠級,但我看得出,你實際的戰鬥能力必然不止綠級,如果再加上八喜和妖獸相助,恐怕普通紫級都不會是你的對手……」

時宴聞言,嚇了一跳,看來時連雖然看穿了他的身家,但也將他高看了不少,時宴連忙道:「八喜雖然和我簽訂了契約,但八喜並不擅長戰鬥,那妖獸雖然也降服了,但它卻變成了幼獸的模樣,還在成長期。」

時連點了點頭,隨後話鋒一轉:「宴兒快成年了吧?」

「離十六歲還有幾個月……」

「爺爺這一次沉睡,不僅荒度八年時間,而且實力還隱隱有些後退,恐怕無法再恢復巔峰時期,就是回到黑級初期,也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所以才一直瞞著你。幾個月後,時家會對外透露我已經醒來的消息,到時候一起給你辦個成年禮。」

時宴聞言,心中一股暖意流過:「謝謝爺爺。」

時連笑了起來:「成年之後可就不像現在這麼悠閒了,你已經是馭靈師,而且還是極有潛力的馭靈師,時家如今在六大家族排行最末,以後能不能往上,就看下面的一輩了,宴兒,爺爺對你期望很高,在時勳之後,你將是最有可能成為黑級的,所以這個成年禮要好好辦,從現在就開始準備吧。」

時宴笑了笑,卻沒有太將時連的話放在心上,被一名黑級馭靈師誇讚是一件好事,不過時連對他極為溺愛,自然讚譽有加。

和時連又聊了一番最近發生的事情,見天漸漸黑了,時宴知趣地起身告辭,而在他離開之後,時連轉頭便對時勳以及幾名長老吩咐起來。

聽聞時連要在時家宣佈時連醒來的消息的同時,給時宴舉辦成人禮,按照宣佈時家少主的儀式規格來舉辦,所有人雖然有些驚訝,但轉念一想又在情理之中,時連對時宴的溺愛是出了名的,果然便如大家所預料的那般,時連一醒來,時宴的小霸王時期又回來了。

這時,時勳卻開口了:「家主疼愛時宴,想給他辦個風光的成人禮彌補這些年來時宴受的苦,這一點雖然大家都能理解,但不論如何,時家少主人選未定,按照這個規格來舉辦的話,家主難道是想……」

「沒錯,我確實有這個意思。」時連道,「宴兒本身天賦出眾,只可惜生出來的時候……現在他能有機會再次成為馭靈師,可見氣運極強,你們大概還不知道他手上藏了不少底牌,絕對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

其中一名長老道:「但是時家與時宴同輩中,也有不少極有天賦的子弟,比如時殷……」

時殷今年二十歲,八年前家主陷入昏迷的時候,時殷才十二歲,當時雖然在時家子弟中是有天賦的一位,但真正的晉級速度還沒展現出來,時連也是這幾日才聽聞時殷的名字,對他確實還不夠瞭解。

另一名長老見狀,立刻也道:「時宴雖然這兩年性格有所收斂,但家主,他的性子您也知道,現在就立他為少主,是否太草率了點……時殷不僅實力強,而且確實也有些才幹。就算忽略時殷不談,時慧長老的孫子時風小小年紀天賦出眾性格沉穩,也是極好的……」

時慧雖然是站在時宴這邊的,但涉及到孫子就立刻不一定了,此時他保持中立派,低著頭不說話。

時連見大家紛紛反對,頓時沉默了起來。他其實也知道時宴是怎樣的人,之前他對時宴基本不報以希望,但這一次見面,時宴卻給了他極大的驚喜。不僅拿到了吊墜,收服了八喜,還收服了妖獸,除此之外,他還隱隱感覺到時宴身上還有件強大的器具,很可能是攻擊魂器,並且,時連還發現,時宴本來靈魂和身體不契合的毛病,這次見面也改善了不少……他甚至注意到了時宴手上的戒指,那個黑色戒指他看不透,那個銀色戒指他立刻認出來了,絕對是時勳的。

在這麼多的前提之下,時連才起了立時宴為時家少主的心思,但顯然長老們極其反對,時連也不得不承認,時宴的性格是個定時炸彈,這兩年有所收斂並不能代表什麼,如果將來他接掌時家之後,變成了小時候那狠毒的模樣,時家可就完蛋了。

見時連也有所動搖,長老們立刻紛紛開始勸說,時連被吵的煩了,直接轉頭看時勳,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在他之後,時勳才是下一任家主的繼承人,到時宴那一輩還晚著呢,因此時連索性將問題丟給時勳,反正時宴手上有時勳的戒指,時勳不會對他不利的。

時勳見眾人都望向自己,沉吟了片刻後道:「既然大家對幾個月後宣佈少主的繼任人沒有異議,那麼該準備的就繼續準備。時宴的成人禮也籌辦一下,至於少主的繼任人選,就在這幾個月選出來吧。讓有意爭取少主之位的人進行一場比試,最終取得大家滿意的人在幾個月後宣佈成為時家少主。家主醒來,少主宣佈,時宴成年,三個消息一起放出,到時候必然會引起整個大陸的轟動,就算時宴不是少主,他的成年禮能在這時候舉辦,也足夠了。」

時勳的話頓時引得眾人紛紛同意,時勳見狀,笑道:「少主作為未來家主的候選人,選擇自然不能草率,單純的比試靈力或者檢測已經沒什麼意義了,我聽聞近日火家境內有寶物出世,另外五大家族皆有份額參加,至於能不能得到寶物就看機運了。我看不如把這次的機會讓給這幾位年輕人。想要奪得寶物,實力,機智,人脈,氣運,缺一不可,就算是我們前往都有可能空手而歸,他們中若是有人脫穎而出,想必大家都會信服吧。」

時勳的話令眾人皆點了點頭,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而已經走出主屋的時宴自然不知道,未來幾個月的行程已經被決定了。此時他在僕人的帶領下,朝自己的小屋走去,卻在半路上遇到了同樣放假回來的時殷。


42章

一段時間沒見時殷,時宴發現時殷與之前相比,消瘦了不少。二十歲的青年,外形高大英武,年紀輕輕就是藍級馭靈師,不知迷倒了多少人,時殷向來是意氣風發的,但此時此刻,時殷的臉色極差,眼下深深的眼袋和黑眼圈,臉頰還凹進去了一些,昭示著他這段日子過得很不好。

時宴有些驚訝,雖然那次期中考時殷表現不佳,但只是一次失敗而已,應該不太可能將時殷打擊成這個樣子,也許在這幾個月期間,發生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事實上,自從那次期中考試失敗之後,時殷這幾個月過得確實不好。

也許是那一次事情給了他太大的打擊,並且致使他最終不得不留校,這幾個月時殷雖然是在博拉瑞的高強度監督下修心修煉,但不僅實力沒有進一步提升,反而情緒越發的暴躁起來。眼看同為六年級的學員慢慢趕超他,時殷卻無可奈何,最終將所有的戾氣都發洩到了那段時間和他在一起的水簾身上,結果導致水簾徹底暴走,不僅和他大吵了一架,正式分手,在期末考核的時候,水簾甚至向他發起了挑戰。儘管水簾依舊不是時殷的對手,但這次水簾卻不顧馭靈師的風度,直接仗著身上的寶物比他多,硬是將他打敗,然後趾高氣揚地離開,宣佈他和時殷徹底沒關係了。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被痛打一頓,時殷簡直快氣瘋了,但他很快冷靜下來,水簾是得罪不得的,他之前腦子抽了才會把水簾當做發洩的工具,水簾只是將他教訓一頓,已經算很溫柔了。眼看著就要回時家,時殷實在是覺得沒臉,但他也終於在這一連串的事件下清醒過來,時家家主清醒的事情他已經知道,時家一直在關注他的事情他也明白,如今他連著犯了好幾次錯誤,時殷深怕時家對他失望,於是他最終決定回到時家後先行認錯,自甘受罰。

他比時宴要早回到時家,自動請纓去永恆煉獄待了幾天,回來之後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不過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苦肉計換來了時家長老們的心疼與讚許,皆認為時殷從小太過順風順水,也許這次的打擊對時殷而言未嘗不是好事。

然而,時殷雖然在時家的風評上來了,但始終都無緣見到家主時連,直到今日沾著時宴回時家的光,家主終於願意面見除了長老和代家主以外的人,他也終於有機會見一見家主了,可想不到,此時他過來時,時宴居然準備回去了。

想到家主對時宴的溺愛,時殷就忍不住嫉妒起來,他自認為自己不論從哪方面看,都比時宴要優秀不少,可為什麼家主卻那麼喜歡時宴呢?

以前時宴是普通人倒還沒什麼,可如今他也是馭靈師了,有家主在背後不遺餘力地支持他,時殷幾乎可以想像時宴的將來會是多麼的風光平坦。

有些人就是天生運氣好。

時殷面色陰沉地盯著時宴,心中恨恨地想著。

時宴被時殷這樣盯著,不甘示弱地看了回去,比起時殷激烈的情緒,時宴的面色要沉靜不少,二人最終擦肩而過,誰也沒有說話。

一直到兩天之後,時宴才得知自己這個假期恐怕無法在時家平靜地度過,時家指派他與時殷,時風,還有兩名時宴不認識的時家子弟,在一個月後一同前往火家。

火家掌控的火炎國作為整個大陸地域最遼闊的國度,幾乎橫跨了整個西部,其中還包括了大陸最著名的火山口以及內陸最大的湖泊,可謂是地大物博,每隔幾年都會聽聞火炎國附近會有寶物出土。

但這些寶物不僅吸引著人類馭靈師,同樣也引來了不少強大的魔獸與妖獸,火炎國雖然實力強悍,但自知吞不下這麼多寶物,因此索性邀請眾多人類馭靈師前來,至於寶物最終花落誰家,就各憑本事了。而火炎國也自然不會做虧本買賣,有寶物的消息由他放出,馭靈師也是由他組織邀請,因此不論是哪方勢力得到寶物,火炎國最終都會分一杯羹。

而時宴得知他要前往火炎國之後,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爭奪寶物,而是嚴冰候在火炎國!

時宴本打算找個時間出時家將辰光帶回來,反正家主已經看穿八喜辰光和他的關係,辰光自然不需要再躲藏了,但既然他要離開時家,那麼索性走時直接將辰光帶走便可。

時宴這樣想著,心裡頭對辰光也有些淡淡地想唸起來。畢竟辰光在他身邊時,幾乎每時每刻都粘著他,如今幾日未見,以辰光這段時間的生長速度,也不知道長大了沒有。

時宴次日又去見了一次時連,直接講明來意,他打算先行離開時家辦一些私事,一個月後會在火炎國等待時殷時風等人,和他們會合。

時連對時宴向來溺愛,以前還擔心時宴是普通人在外頭的安危,但如今已經知曉時宴是馭靈師,手中還有不少強大的底牌,自然不會再束縛著他,交代一些注意安全的話後,便直接允諾時宴想走隨時都可以出時家了。

時宴當天立刻迫不及待地離開,如今時宴在時家的一舉一動都被無數人盯著,單靠羅興的實力根本無法阻擋那些人的窺視,於是時宴先行離開的消息立刻悄悄地傳開,一些看時宴不順眼的人立刻嘲笑了起來,恐怕是為了能夠奪得少主之位,打算先離開探聽情況,也虧得家主溺愛他,准許他這樣違背規則。

這些背後的嘲笑當天就準備離開的時宴自然不知道,他這輩子變強的目的本就是為了報仇,嚴冰候比時宴強大不少,但只要把握機會,時宴未嘗不能將他殺死,提前去火炎國,也是為了早日探聽到關於他的情報,更好地下手而已。

八喜由於有一段時間沒在時光塔待著,它畢竟是時光塔的器靈,眼看裡頭的時光之靈在沒有八喜的補給下日益稀少,為了下一輪時家馭靈師考核的時候有足夠的時光之靈,八喜這回便不跟著時宴了,獨自在時光塔裡頭奮戰。

時宴獨自出門,憑藉和辰光之間無形的契約,很快找到了辰光,一條白色的蛇正掛在樹上懶洋洋地趴著,似乎是在假寐。

時宴還在疑惑辰光怎麼沒發覺他的到來,下一秒,辰光的身影瞬間不見了,時宴只覺得有個冰冷的東西竄進自己的衣服裡,低頭一看,辰光已經熟門熟路地趴在他的身上,身體圈著他的腰,腦袋親暱地蹭著他的胸前。

原來是想嚇他,時宴失笑,任由辰光在自己的身上亂竄。

果然一段時間沒見,辰光又長大了不少,而且身體變粗了一些,隱隱有著當初時宴第一次見它時的模樣了。

自辰光和時宴簽訂契約之後,一人一蛇就整日黏在一起,第一次分開這麼多天,辰光似乎特別的想念時宴,靠在時宴身上不停地蹭他,時宴一開始還沒覺得什麼,但隨著辰光蹭完左胸又蹭向右胸,來來回回地挪來挪去,蛇信子一吞一吐的,隔著衣服掃過他胸前的敏感點,時宴覺得有點不對了。

如今的時宴正值十五六歲的年紀,青春期少年正發育的時期,最經不起挑逗,即使被一條蛇給蹭著,時宴居然隱隱有點異樣的感覺。

好歹上輩子也是活了二十多年的男人,這輩子因為一心想著復仇變強,而且這具身體遲遲沒有生理現象發生,時宴都快忘了這種感覺了,此時此刻一股奇異的快感在體內騰升,時宴立刻將辰光揪了出來,和辰光對視著。

這種時候,他又想起了他和這條蛇之間詭異的夫妻契約。

辰光被時宴捉了出來,於是不明所以地看著辰光,蛇瞳和時宴對視著,倒影著時宴的模樣,蛇信子一吐一吐的,看上去極為懵懂。

時宴覺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雖然妖獸的智慧和人類差不多,但辰光顯然還沒長大,對方的無心之舉居然被他想成了齷齪之事,時宴有些赫然,讓辰光別再蹭了,於是時宴帶著辰光上路了。

從永恆國度到火炎國有一段極長的距離,時宴已經用最快的方式趕路了,日夜兼程,也走了整整十天才到火炎國的邊境的城市。

終於到達火炎國,作為整個大陸氣候最炎熱的國度,火炎國的氣候與永恆國度截然相反。在博拉瑞是準備入冬的季節,在永恆國度則徹底進入了冬天,可來到了火炎國,卻恍如夏天一般,時宴第一次來火炎國,對這裡的高溫有些不適應,穿著一件薄薄的衣衫,辰光也無法隱藏,索性就直接趴在他的身上。好在附近不少人都帶著靈寵,千奇百怪,時宴帶著一條白蛇,也沒被人圍觀。

火炎國作為國土最大的國家,人口卻不多,火炎國向來尊崇貴在精不在多的原則,因此雖然人少,但好戰脾氣狂暴的火炎國人民,幾乎全民皆兵,他們的馭靈師比例是所有國家中最高的,走在路上的人中,十個人裡頭有四個是馭靈師,剩下六個即使是普通人,也有極其靈巧的身手以及攻擊力。

時宴此次出門做足了準備,大陸通用的貨幣也帶了不少,他先在附近找了個地方住下,然後尋找附近的獵人公會,查詢有關於嚴冰候的消息。

嚴冰候一族在火炎國還算是出名,他們的資料並不難找,只是比較可惜的是,他們家族所在的地方在另一個城市,那個城市離這裡至少有四天的路程。

晚上時宴回到旅館,看著火炎國的地圖,計劃著該如何對付嚴冰候。眼見夜越來越深,早就趴在床上等時宴的辰光見時宴還在聚精會神地思考著,便慢慢爬了過去,用身體捲住時宴的手,將他朝床的方向拖去。

時宴被辰光打斷了思路,有些無奈地看著它。自從這次分開之後,時宴發現辰光不僅更加黏他了,而且還極其熱衷於修煉水靈控魂術,每晚一到點,就拉著他去床上修煉。鑑於修煉水靈控魂術不管對時宴還是對辰光都有不少好處,因此時宴也由著他了。

只是這幾日下來,時宴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見辰光趴在自己的身旁,已經進入了修煉狀態,時宴也不再多想,迅速開始利用精神力調動體內的水靈之力。

片刻之後,眼看時宴進入了修煉狀態,趴在一旁的辰光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它的周身泛出了白色的光芒,隨著光團越來越大,一個男人慢慢出現在了時宴的身邊。

這是一個長相十分特別的男人,不同於這個世界人類較為溫潤的長相,男人的五官深刻分明,雙眼較為細長,根根分明的睫毛搭配長長的眼線,以及詭異的豎瞳,看上去十分妖異,筆挺的鼻子,嘴唇冷冷地抿著,身材高大均勻,渾身的肌肉分佈的極為合理,他的渾身上下充斥著一股無言的冷厲和攻擊性,雖然極白的膚色令他看上去十分優雅,但蓄勢待發的野獸一般的氣勢,卻是無法掩蓋的。

不過當他轉頭面對時宴的時候,那股子充滿攻擊性的氣勢頓時完全收斂起來,他悄悄地站到時宴面前,趁著時宴完全沉浸在修煉中,一邊用強大的精神力安撫著時宴,帶著時宴修煉,一邊一心二用,有些貪婪地看著時宴的臉,然後低頭嗅了嗅時宴的氣味,習慣性地吐出舌頭,蛇信子一樣柔軟的舌尖慢慢地滑過時宴的脖子,沿著脖頸一路向上,動作輕柔地將時宴的嘴巴來來回回舔了好幾遍,隨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剛想低下頭咬時宴胸前凸起的地方,突然,時宴身體動了一下。

下一秒,時宴倏地睜開眼睛。

目光所到之處空無一人,四週一切如常,似乎沒有絲毫異樣。

時宴壓下心中怪異的感覺,低頭一看,辰光懶洋洋地趴在一旁,緩緩地睜開眼睛,似乎也剛沖修煉中醒來一般。

時宴皺著眉頭,神色不定地沉默了好幾秒,最終抬手,摸了摸辰光的腦袋:「今天先修煉到這裡,睡覺吧。」

他說著,勉強壓下內心的怪異感,帶著辰光躺到了床上。

當晚,時宴做了個詭異的夢。

整個夢境都是朦朦朧朧的,四周的一切都看不清,但時宴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有人壓著他的身體,瘋狂地吻他。

他看不清對方的樣子,感覺對方緊緊抱著他,從他的脖子一路往上,用力地吮.吸他的嘴唇,和他的舌頭交.纏,然後咬住他敏.感的耳朵,又一路向下,最後用舌尖繞著他胸前的點不斷地打圈。

時宴渾身熱的要命,對方的嘴巴在他的左胸和右胸來回留戀,手不斷地撫.摸著他的身體,時宴能感覺自己和對方的喘息交織在一起,快感一波一波襲來,然後……

時宴突然從床上坐起,本來壓著他的辰光頓時被時宴甩到了一旁,時宴茫然地睜著眼,大口大口地喘著,好一會兒才從那旖旎的夢境中回過神來。

清醒了的時宴轉頭一看,辰光正慢慢地從床底下爬上來爬回他身邊,想到剛剛醒來的時候將辰光甩開,恐怕之前自己睡覺的時候,正是辰光壓著自己了……結果他居然做了那樣的夢……

時宴動了動身體,突然察覺身下濕濕的,頓時臉色一變,這種事他上輩子也經歷過,自然明白髮生了什麼。

見辰光順著被子正爬上來,尾巴似乎快掃到他的身下了,時宴立刻眼疾手快地將辰光揪起來,將它弄到了一旁,然後迅速起身朝洗浴室走去。

辰光看著時宴匆忙的背影,眯了眯眼睛,將時宴剛剛蓋的被子捲起來,然後整條蛇蹭了上去,被子裡滿是時宴氣味,由於剛剛射過,氣味比以往更添了淫靡。


43章

接下來的幾天,時宴開始有意無意地避開辰光,他專門出門花了大價錢買了個靈寵空間,是一個專門放蛇的袋子,靈寵進入裡頭之後,會被催眠陷入沉睡,在夢境中進入另一個世界,讓靈寵可以在裡頭盡情玩樂。這東西騙騙低級靈寵還可以,到辰光這種程度,智商不亞於人類,一看到那袋子立刻就毫不猶豫地衝上去想要扯破。

時宴好說歹說了半天,終於說服了辰光,當辰光鑽進袋子的那一瞬,抬頭看了時宴一眼,然後鑽進去了.

那一眼看的時宴一下子就心軟了,他和辰光有心靈聯繫,自然能體會得到此時辰光的心情,像是失寵的靈寵一樣,被主人拋棄後丟進了靈寵空間裡頭不聞不問,以辰光的實力,全然可以反抗,或者對時宴發火或者轉身離去,但它最終還是進去了。

時宴差點動搖了,他並沒有確定的證據表明這段時間他的異常是辰光導致,但一想到他和辰光之間的契約,以及每當他和辰光在一起時,那奇異的感覺,已經全然影響到他的心態,還是早點劃清界限的好。

沒有辰光趴在身上,手上拎著個靈寵空間,時宴有些心神不寧,三天後,當他即將到達目的地之時,他前往嚴冰候所在城市的必經之路,卻突然發生了意外,沉寂了百年的火山口突然爆發,導致這條路徹底堵塞無法通行,時宴的行程也耽擱下來。

時宴已經三天沒有見到辰光了,自從進入靈寵空間之後辰光就不願意出來,時宴沒辦法只好將飯菜和靈水放在靈寵空間外頭,然後自己出門,等他回來的時候,辰光往往會將靈水吸收光,但以前十分熱衷的飯菜佳餚,卻碰都不碰了。

時宴一開始只覺得有些奇怪,還想著辰光也許是在和他賭氣,但隨著他行程耽擱下來,時宴找了個地方住下,心裡頭認為和辰光這樣冷戰下去也不是辦法,其實打心裡時宴還是覺得自己有可能冤枉了辰光,要是它真的只是一條靈寵通天蟒,時宴這樣莫名其妙地將它關起來確實太過分了.

時宴心中覺得心虛,也多了幾分愧疚,於是決定將靈寵空間飯菜和靈水留在房內後,假裝出門,隨後悄悄地潛了回來。

他在門外蟄伏了許久也不見辰光出來,還以為辰光發現他躲在外面,正覺得自討沒趣準備出去的時候,辰光慢慢地爬了出來。

僅僅只是三日不見,此時辰光卻憔悴極了,與三天前那精力旺盛的模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時宴瞪大眼睛看著辰光費力地爬出來,蛇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時宴卻能從辰光的動作上看的很出它的疲憊,與此同時它身上白色的鱗片也微微泛著黃色,與往日柔和的白色鱗片截然不同,看上去就病怏怏的。

辰光面前飲下了靈水,往日它最喜歡的飯菜卻看也不看,吃完之後吃力地轉身,慢慢爬回去了。

時宴看著辰光鑽進了靈寵空間,想著它剛剛那疲憊的模樣,心疼的要命,想來辰光這三天完全不是和它賭氣,很可能是不適應靈寵空間生病了,因此才不鑽出來和他一起。

時宴想到這,立刻走了進去,拿起靈寵空間就朝城市的醫療所走去。

這個世界有治癒型的馭靈師,除了有專門負責看人的之外,也有專門負責診斷靈寵問題的馭靈師。不過往往收費極高。辰光病成這副模樣,時宴哪還在乎那點錢,捧著寵物空間就進去了,負責看診的馭靈師是一名年邁的老者,一看辰光著模樣,立刻道:「有些品種的雄蛇,在生長過程中,第一次進入發.情期會變得格外脆弱,沒照顧好的話很容易生病,不僅沒了戰鬥力,而且沒精打采,如果再不好好細心照料的話,很可能會直接死亡。」.

時宴聞言嚇了一跳,連忙問馭靈師應該怎麼好好照顧。

年老的馭靈師抬頭看了時宴一眼,道:「蛇是一種充滿攻擊性的動物,有些蛇進入發.情期後會變得非常暴躁,脾氣惡劣,因此一些主人沒耐心照料,甚至隨意打罵苛刻,靈寵身心都受到了影響,才導致這樣的後果。」

時宴聞言赫然,事實上他完全不知道辰光什麼時候進入發.情期了,剛才聽馭靈師一提醒,這才不想起辰光這段時間有些不對勁,也許正是因為長大了,時宴頓時想起當初他在時家,見到被下藥的辰光身體發生的變化,正是下腹方長出一條黑色的線……

唯一與馭靈師說的不同的是,發.情期的辰光除了特別黏他之外,脾氣比以往更加溫順了,每天按時提醒他練功睡覺,乖巧的不得了……

年老的馭靈師見時宴低著頭有些愧疚的神情,繼續道:「靈寵也是生命,家長都懂得給進入青春期的少年好好進步讓它有足夠的營養長大,靈寵也需要主人的關心和愛護,多給它補充一些靈力,好好照顧它,真心待它好,等這段時間過去了,靈寵正式成年,這一生都效忠於你,直到戰死。」

時宴連連點頭,馭靈師給時宴開了一些適合時宴吃的藥劑,主要的功能是開胃舒緩情緒撫平發.情期焦慮等等比較溫和的功效,這一趟出來,時宴身上所帶的錢幣瞬間少了一半,為了辰光的健康,時宴倒也沒心疼,帶著辰光立刻回到暫時落腳的地方,卻不料被有心人偷偷惦記上了。

時宴在這個城市耽擱了整整兩天,期間他嘗試說服辰光從靈寵空間出來,恢復以前繼續黏在他身上的模式,不過辰光卻沒怎麼理會他,每天窩在靈寵空間不願意出來,好在吃了馭靈師開的藥之後,辰光雖然動作依舊慢吞吞的,但身上鱗片的顏色卻慢慢不那麼黃慘慘的了.

見藥有效,時宴勉強鬆了口氣,火山噴發導致的道路堵塞在這兩天已經被火炎國給疏通,不過臨時分出了兩條路,一條是大路,需要繞圈,即使時宴的目的地就在隔壁城市,但如果走大路,至少需要又四天的行程,另一條是小路,需走過一片沒什麼人煙的樹林,但當天就可以到達。

時宴的時間不多了,自然選擇了小路,僱用了馬車之後,時宴當天便帶著辰光上路。

馬車在顛簸的路上行走,窗外全是片片光禿禿的樹林,初看是覺得有趣,但看多了也漸漸覺得乏味起來,光禿禿的枯樹枝,沒有一片綠意,看久了甚至會令人情緒煩躁,時宴今日莫名有些心緒不寧,抱著靈寵空間在馬車內假寐。隨著馬車在樹林中穿梭,原本待在靈寵空間的辰光突然慢慢鑽了出來。

時宴低頭一看,辰光抬頭和他對視了一秒,隨後辰光挪開了視線,嘶嘶吐著舌頭,避著時宴的目光,身體卻像以往那樣,慢慢覆到時宴的身上,尾巴捲住時宴的腰部,腦袋搭在時宴的胸前。

幾天沒被辰光這樣圈著,此時感覺靠在自己身上的靈寵,時宴竟然懷念和它這樣相互依偎的感覺。

突然,辰光猛地繃緊,腦袋朝一個方向望去。

時宴心中一沉,因為在辰光發現異常的下一秒,他也察覺到了不對!

四周的靈力在這一瞬間被封鎖,那一瞬間,時宴只覺得呼吸一窒,靈力引發的劇烈波動迅速影響到他,但很快時宴在辰光的幫助下穩定了下來,馬車慢慢地停了下來,時宴聽到了外頭傳來幾聲悶哼,隨後血腥味傳來,恐怕拖載馬車的魔獸已經死亡。

時宴坐在馬車內,面色沉靜,他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起來,面對這種詭異的現象,時宴不敢有絲毫的輕視,甚至打算將辰光收回寵物空間,畢竟現在辰光還在虛弱期!

然而辰光卻堅決不肯,在這種節骨眼,時宴也不和它爭執了,有辰光在,就算沒有戰鬥力,但被封鎖的空間在辰光的作用下對時宴影響並不大,對眼下這種情況也是有極大的利處的。

外頭攔截時宴的人眼見時宴不肯出來,慢慢的朝時宴逼近。

時宴能夠感覺有幾名馭靈師在朝他靠近,九重殺頓時慢慢動了起來,當外頭的一名馭靈師打開馬車的那一瞬間,九重殺立刻嘩啦啦地飛出,幾乎一眨眼之間就竄到了那名馭靈師的眼前。

這一出手時宴可沒有絲毫留手,幾乎發揮出了他全部的實力,於是這名倒霉的馭靈師,在時宴的全力一擊之下,直接被九重殺穿破頭顱,當場死亡。

鮮血濺在了馬車之外,時宴不敢有絲毫大意,當擊殺這名馭靈師之後,時宴立刻明白這名馭靈師只是一名綠級巔峰而已,他能夠一擊擊殺,除了他的攻擊迅猛之外,等級上他也佔了優勢。

不過時宴心中明白自己實際是青級,外頭圍堵時宴的人看到的可是綠光,眼看時宴一名綠級馭靈師秒殺了另一名綠級馭靈師,頓時有人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下一秒,一股狂暴的力量襲來,時宴只來得及用九重殺將身體外圍圈住形成一個保護罩,馬車在這一瞬間四分五裂,時宴豁地抬頭望向前方,那兒站著一名粗狂的青年男子,渾身散發著藍色的接近紫色的光芒,藍級巔峰,離紫級只差臨門一腳!

那藍級巔峰馭靈師見時宴居然毫髮無傷,立刻嘿嘿笑了兩聲,直接朝時宴衝來!他的武器是一把大刀,極具攻擊性。

與藍級巔峰馭靈師正面敵對,時宴毫無懸念地節節敗退,眼看時宴就要被對方砍傷,辰光突然閃電般從時宴的身體竄了出去,直接在半空中和那名藍級巔峰馭靈師纏鬥上!

時宴剛想與辰光配合著,卻突然從旁邊竄出了另外兩名馭靈師,一名藍級一名綠級巔峰!


44

藍級與綠級巔峰二人迅速將時宴包圍,由於他們完全調動起了靈力,身上綠光與藍光泛出,臉上又做了偽裝,時宴看不清他們的模樣,被二人圍堵,心中擔心擔心辰光的安危,不由得大怒,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九重殺在半空中舞動,時宴渾身綠光大放,隨著時宴的氣勢越發提升,除了靈力越來越強之外,精神力也節節攀升起來。

圍攻時宴的馭靈師見狀不妙,雖然按照常理來說,二人圍攻時宴必勝,但眼看時宴一個綠級都將另一個綠級秒殺了,可見時宴身上必然有古怪,二人不給時宴準備的機會,迅速逼近,藍級作為主攻,而綠級卻時不時趁著時宴與藍級對戰之時,趁著空隙偷襲。

時宴心中暗罵一聲卑鄙,綠級的攻擊無法給他造成致命的傷害,但卻令他分心,時宴對戰藍級本就極為吃力,若不是他身上的九重殺等級高,以及時宴手中有一些寶器鏈器,戰鬥時突然丟出往往打的對方猝不及防,時宴必然早就敗了,可如今有那綠級騷擾,時宴越戰越吃力,別說去援助辰光,連分心抽空看一眼都不敢。

隨著時間漸漸過去,時宴在二人的壓制下被迫從進攻轉為防守,那藍級見時宴漸露疲態,頓時大吼一聲,氣勢攀升到巔峰,怒吼著朝時宴衝來!

時宴喘著氣看他渾身藍光發出刺眼的光芒,眼看對方的武器就要斬到他的身上,卻收回了所有的靈力,任由對方的武器擊中他的要害。

藍級見狀,頓時不妙,但此時他已經無法收手,當武器的利刃即將劈向時宴的一剎那,突然,一道乳白色的光芒放出,以半圓形放射向外迅速擴散,在時宴的周身形成一道將近兩米的保護層,在這股強大的力量之下,藍級和綠級馭靈師直接被震飛,時宴見狀,迅速將戒指的力量收起,九重殺毫不客氣地衝出,直接穿破空間,眼看就要擊中那藍級的頭顱,身旁突然傳來一股極其狂暴的力量,欲要一掌劈向時宴的脖頸!

時宴只來得及轉頭,看到那名藍級巔峰的馭靈師一臉猙獰地看著自己,時宴的瞳孔驟然放大,近距離一看,時宴只覺得他看著有些熟悉,只可惜臉上長了鬍子,看不清樣貌,而在他的身後,辰光趴在地上,不知情況如何。

在這電光石火間,時宴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在這名藍級巔峰面前,時宴必敗,既然如此,索性不將九重殺收回,時宴控制著九重殺直接將藍級馭靈師的頭顱絞斷。

堂堂一名藍級馭靈師就這樣死在了時宴的手中,落下了身首異地的下場,一旁的綠級馭靈師頓時驚呆了,與此同時,藍級巔峰馭靈師的攻擊落下。

由於沒有涉及生命危險,防護戒指不再啟動,時宴只覺得後頸一痛,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藍級巔峰暗罵一句「變態」,調動起來體內為數不多的靈力,將地上的土全都翻了起來,掩蓋住了地上的鮮血和屍體,然後自己扛著時宴,叫綠級馭靈師帶著辰光,二人迅速離開。

「大哥,我們現在該去哪裡?」綠級馭靈師見藍級巔峰朝自己的老巢走去,忍不住問道。他們這次是受到僱用來打劫的,本來完事之後應該把人交給僱主才對,可是大哥卻帶著他回家了。

「這個小白臉只有綠級,居然一出手就殺死了和他同級的馭靈師,之後更是把藍級的給殺了,這條蛇更不得了,我都差點敗在它手下,這一人一寵不簡單,我們為了捉他們死了兩個人,你我都受了傷,僱主那點錢哪夠補貼我們的損失……把他帶回去,榨乾了再交給僱主,反正僱主也沒交代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綠級馭靈師見藍級巔峰那猙獰陰狠的神情,打了個寒顫,但表面上卻連連點頭同意。

時宴恢復意識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痠痛的厲害,而且身體濕漉漉的,冷的要命,四周不斷有陰寒的冷風吹來,時宴蜷縮成一團,慢慢睜開了眼睛,發現視線一片模糊,這才想起昏迷前他體內的靈力基本沒剩了,他的雙眼需要靈力才看得見。

時宴摸索了一下全身,他身上的衣服被人換過了,鞋子襪子什麼的也全都沒了,倒是手上的戒指還在,因為和他融合了,別人無法摘下來,就算摘走了也無法使用。

時宴慶幸上次在時家被時連看穿吊墜的異樣之後,時宴不再將吊墜掛在胸前,而是放進了空間戒指,否則別的不打緊,他和吊墜並沒有融合,只是可以使用而已,若是被人搶走了,想找回來就難了!

由於此時體內沒有靈力,時宴無法打開空間戒指,時宴嘗試通過修煉將靈力恢復,但很快發現四周的空間被封鎖,靈力全部被抽乾。

時宴想起之前在馬車上正是因為空間被封鎖,差點導致他靈力不穩,可見對方手上有封鎖靈力的寶物。

看不清此時四周的環境,時宴吃力地站起來走了幾步,很快被鐵欄阻攔,時宴抬手摸了摸,這才明白他被關在了個鐵籠子裡,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破開。

時宴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這次打劫他們的人一共是四個人,最強的藍級巔峰,然後是藍級,以及二個綠級馭靈師。看似人少,但已經是極其強大的陣容了,時宴想起自己昏迷前看到藍級巔峰馭靈師之時那熟悉的感覺,很可能自己在之前有見過他,可是此時他卻一點也想不起想不起來了。

對那藍級巔峰的熟悉感應該不是來自這具身體的記憶,也許時宴上一世打工的時候有遇見過也不一定,就像當初的木嵐那樣。

那麼他們又為什麼半路截殺他呢?

這幾人在打劫時宴之前,率先使用寶物封鎖空間,可見是早已做了準備埋伏在那,很可能時宴早就被盯上了,時宴仔細回憶自己一路行來有沒有什麼地方被疏忽了,想來想去,如果對方劫殺他是為了錢,恐怕就是在給辰光治病的時候被盯上的,時宴之前花了大價錢給辰光看病,同時因為擔憂辰光,難免對外放鬆了些警惕,而他也不早不晚,在那片樹林被堵住;若是被僱用來綁架他的,恐怕也是他在給辰光治病的時候,向那年邁的馭靈師透露了不少關於他和辰光的信息才被發現,他自出了時家之後一路行來都極其小心,期間沒有在一個地方停留特別久,路途中也走過不少荒無人煙的地方,卻從來沒有遇到埋伏……

總之對方不論出於什麼原因出手,都只能怪他太不小心了,時宴-畢竟第一次獨自出行這麼多天,不夠老道,最終還是露出了破綻。

時宴正想著,突然隱隱捕捉到了「嘶嘶」的聲音,時宴一喜,隨後,很快感應到了辰光。

他看不到四周,卻能明確感覺得到辰光就在附近,辰光似乎也是剛剛醒來,它能夠看得到四周,通過心靈聯繫告訴時宴他們似乎被關押在了地下室裡,時宴被關在了個巨大的鐵籠中,而辰光自己被關在了個特殊的容器裡頭,辰光告訴時宴,這個容器困不住它,不過此時辰光消耗過大,需要休息一下才能出去。

見辰光沒事,時宴心中稍安,也安撫了辰光一番,辰光見時宴靈力全無,立刻輔助時宴將這封鎖的空間悄悄破開一些,時宴立刻借助這一絲絲靈氣努力恢復起來。

見時宴迅速進入修煉狀態,被關著的辰光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其實它的情況很不好,那幾個馭靈師知道它難纏,並不是將它關在容器中,而是用特殊的利器穿過他的身體,直接將它吊起,那穿過身體的利器上頭淬了毒,令辰光渾身發麻沒有力氣,若是平常以它的恢復力,這點毒素根本無關緊要,就算此時消耗巨大,但通天蟒的特性能令他很快地恢復過來。但偏偏前幾日時宴將它關進靈寵空間,辰光心裡頭氣的要命,卻無可奈何,表面上乖乖聽話,暗地裡卻趁此機會蓄力決定突破蛻變期,在蛻變的過程由於需要大量的力量,它會變得格外虛弱,既讓時宴心疼,又讓時宴不會懷疑它怎麼好好地生病了,辰光的小算盤打的好好的,只要再過兩天就能以人類的模樣站在時宴身邊,可這是卻來了幾個馭靈師對他們半路截殺!

被破壞了計劃的通天蟒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暴怒中,一邊幫助時宴恢復靈力,辰光腦子裡一邊想著,等它恢復了,要用哪些殘忍的手段將那些礙事的馭靈師一個一個慢慢折磨死。

時宴在辰光的幫助下,體內的靈力勉強恢復了三層,大概恢復到了黃級初期的實力,雖然比起全盛時期還是太弱,但有了靈力,時宴的視線恢復了,空間裡頭的所有東西也全部能拿出來。

睜開眼睛,時宴終於看清他被關押的地方,是一個陰暗的大房間裡,沒有窗戶,角落有一盞昏暗的燈,勉強將四周照亮,時宴在四周看了一圈,都沒找到辰光的身影,突然,時宴像是感應到什麼,抬頭望天花板上一看,果然看到辰光被吊在上頭,身體被利刃鑽出了幾個洞,橫穿過身體,看上去極其殘忍。

時宴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辰光生病還沒好,戰鬥中消耗巨大還沒恢復過來,被穿過身體吊了起來,卻依舊為他打開封鎖的空間讓他恢復靈力,時宴心中一邊恨恨地想將這樣折磨辰光的人都殺了,一面想到自己幾日前還將他關進靈寵空間,導致它生病,心中越發愧疚和心疼起來。

辰光見時宴雙眼看得見瞞不住了,低下頭和時宴對視,蛇信子一吐一吐的,像是在安慰他一樣。

就在時宴打算突破囚籠將辰光救下來,帶著它先逃出去之時,外頭突然傳來了動靜。

辰光迅速收起了力量,空間中的靈氣又一次被封鎖,而時宴也迅速將體內的靈力壓制下去,雙眼又一次看不見了,時宴聽著腳步慢慢靠近,來者站到了時宴面前,即使看不見,時宴也能感覺得到對方將他上下打量他的放肆目光。

維勒看著時宴落魄的模樣,笑的格外的諷刺和得意。

時宴聽著這聲音,心中那股熟悉的感覺又一次騰升起來,但眼前的人很明顯不是那名藍級巔峰馭靈師。

將此人與那藍級巔峰的人聯繫起來,突然,時宴臉色一變。

「怎麼,認出我來了,時宴……」對方立刻察覺時宴神色的變化,陰沉沉地笑了起來,「好久不見,你長高了不少,身材也越發的好了,皮膚也不錯……」

那人說著,伸出手將時宴的衣服撩開,在他的腰部狠狠地捏了一把,指下傳來滑膩的感覺頓時令對方的動作一頓,見時宴沒有閃躲,忍不住再次伸手順著腰部往上摩挲時宴胸前的點。

就在他即將碰到的時候,時宴猛的抬手,將他的手腕抓住:「這麼久不見,你還是這副德行,一點長進也沒有。」時宴陰沉地道,他的這具身體裡頭並沒有關於這個人的記憶,但時宴卻認得他。

他和那個藍級巔峰,都是當初的五人之一!

那個藍級巔峰如今不管是模樣還是氣質都與當初有極大的改變,時宴只覺得熟悉卻沒有一眼認出來,但眼前這個人的笑聲實在太熟悉了,時宴頓時想起之前水簾給他的資料,壇光近兩年一直在壇國裡頭沒出來,因此具體細節查不到,但維勒就比較簡單了,他也在火炎國,但水簾給他的情報維勒本不應該在這附近的幾個城市的,因此時宴才打算先去找嚴冰候,卻沒有想到,他在找嚴冰候的途中,居然反而被維勒和另一個人綁回來了!

時宴心中不忿,當初那五個人全是人渣,可是他們不僅是馭靈師,甚至還是極具天賦的馭靈師,當初他們實力至多在綠級左右,但如今卻有個人已經達到了藍級巔峰!

維勒見時宴雖然失去了靈力淪為了階下囚,臉上卻絲毫懼怕的神情都沒有,頓時惱怒地瞪著時宴:「時家家主睡了這麼多年,居然還沒讓你認識到自己在別人的眼中是個怎樣的貨色!長的這副模樣,天生就是下賤給人操的,就算你成為了馭靈師,就你這點天賦,難道還想幹出什麼大事?告訴你,這裡可不是時家,我們可沒有血親之間不能殘殺的束縛,你現在是階下囚,被我關著,老實點吧你。」

時宴聞言,冷笑兩聲,不再說話。從維勒的話中,顯然有許多疑點。他成為馭靈師的事情雖然不是秘密,但時宴這輩子除了復仇,可從來沒想過要幹什麼大事,同時維勒還強調這裡不是時家,沒有血親的束縛。

如果說一開始時宴還懷疑他們是為了錢財綁架他的,此時此刻這一點基本可以排除了,既然維勒還不知道家主醒來的事情,還以為他在時家的地位還是過去那樣,那麼他身上沒什麼錢維勒應該能夠想得到。

到了此時此刻,時宴基本確定他們受人所雇,只是究竟是誰,就需要好好研究了。

維勒見時宴不僅沒有懼怕,還依舊那副清高的模樣,即使穿著骯髒的衣服,硬是從氣勢上將他壓下來了一截。

作為一名自由馭靈師,不像時宴洛克等人那樣,背後有家族撐腰,維勒對於他們這些靠著家族趾高氣揚的傢伙向來最為厭惡,特別是時宴這樣的,過去是普通人是就囂張的不得了,現在更是成為了馭靈師,還長著一張討人喜歡的小白臉,除了失明的雙眼,上天幾乎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了,對比起自己艱苦成為馭靈師,結果還要看人臉色討生活的悲慘遭遇,維勒越發的不忿。

但他始終沒有勇氣打開籠子對時宴動手,時宴多年來強勢的形象已經深入到他心中,他敢欺負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卻不敢得罪時宴這樣大家族的子弟,連這次過來冷嘲熱諷都是仗著背後有人才來的。

「你就繼續得意吧你,傲夫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還有他的那幫朋友,對你可是垂涎已久,聽說傲夫已經命令底下的人在他幹你之前誰也不敢動手,不過等他爽完了,就輪到大家了……」

維勒說完,成功見到時宴變了臉色,轉頭得意洋洋地離開了:「來人,我們的寶貝已經醒了,快點通知傲夫去……另外多叫幾個人站外頭看守,防止他逃跑啊。」

外頭看守的人立刻應了一聲,維勒哈哈大笑著離開了。

維勒的話再一次勾起時宴對上輩子臨死前的記憶,時宴神情變得陰鷙起來,上一世他是普通人,面對他們這群馭靈師無法放抗屈辱死去,這一世,他好不容易成為馭靈師,難道還要面臨同樣的命運?

不會的,他辛苦修煉至今,不可能再讓自己重蹈覆轍,就算敵不過他們,時宴也會拚死反抗,至於死前他會幹出多少瘋狂的事情,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時宴趁著此時沒人,拿出了治癒系的寶器鏈器,以及一些補充靈力藥劑,瘋狂地修煉起來,隨身攜帶的攻擊性寶器靈器也一一準備好,

當時宴拿出吊墜的時候,突然發現吊墜又一次發光了,並且光芒只映在天花板上的辰光身上。

時宴心中一喜,抬頭看向辰光。辰光在剛剛維勒進來的時候,都快氣瘋了,維勒心裡頭提防著時宴,完全都忽略了它的存在,卻不知道這個才是最可怕的。

不過此時辰光已經恢復了冷靜,和時宴心靈聯繫之後,時宴將吊墜扔向了辰光,辰光張嘴咬住,那一霎,一股無形的力量透過吊墜流走辰光的全身,肉眼無法看到的力量,但時宴卻隱約能感覺得到。

在那股力量的幫助下,辰光原本病怏怏的外形慢慢地變回了原樣,身體的傷口也漸漸好轉,只是那利器淬了毒穿過辰光的身體,當辰光的身體恢復一些之後,傷口很快又裂開,然後又被吊墜恢復,如此反覆循環,時宴看的都替辰光疼,辰光卻一點也不在意。

時宴這個吊墜它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之前還整日趴在上頭汲取靈水,但沒有哪次像這次這樣,彷彿天生就是和它一體的一般,裡頭無窮無盡的力量,源源不斷朝辰光的體內匯去,至於那傷口的癒合,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辰光隱隱明白,恐怕是他這次蓄力蛻變的原因,導致吊墜和他瞬間契合了。

時宴見辰光慢慢恢復,心中勉強放下心來,閉上眼睛抓緊時間修煉。

約莫半小時過去,又有人進來了,帶頭的正是維勒,想到往日高高在上的時宴馬上就要被傲夫當做妓.女一樣玩.弄,之後還賞給大家一起取樂,維勒就忍不住興奮起來。

此時時宴的靈力已經恢復了五成,不過維勒進來的時候,他又一次偽裝成了毫無靈力的模樣。至於天花板上的辰光,它的進展甚至比時宴還快一些,輪迴之石被它含在口中,在輪迴之石的幫助下,辰光不僅傷勢痊癒,似乎身上還發生了一些奇異的變化。

不過維勒掩人耳目,當他們進來的時候,辰光也一副病怏怏的模樣繼續被吊著。

維勒命人將鐵籠打開,在這麼多人的護送下,終於有勇氣親自進去把時宴捉了出來,見時宴渾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反抗的跡象,頓時膽大起來,猛的將時宴橫抱起來。

見時宴的眉毛皺起,毫無焦距地雙眼裡滿是怒意,卻無法反抗,維勒更放肆了,吹著口哨將時宴扛到肩膀上,哈哈大笑地帶著時宴離開。

「維勒……那條蛇呢?」這時,一名低級馭靈師詢問道。

維勒看也不看辰光一眼:「先不管它,等大家把我們時家小少爺玩累了,正好拿這條蛇來燉湯補身體。」

帶著眾人離開的維勒沒注意到,在他們出去之後,被吊著的那條白蛇迅速化作一道光,飛了出去。

時宴被維勒扛著,難受的反胃了好幾下,維勒也不擔心他會吐,畢竟時宴從綁回來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將時宴帶到了大廳上,傲夫正帶著大家一起一邊吃飯一邊等待時宴的到來。

他們顯然是一個小團體,時宴雖然看不見,卻大致能從聲音中分辨出在場至少有七八個人,加上扛著他的維勒以及維勒身後幾名跟班,還有之前負責看守他的一些馭靈師,合起來居然有將近二十個人,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馭靈師,馭靈師總共大概也就十人左右,其中藍級巔峰傲夫的實力是最強的。

這個世界的馭靈師本就稀少,能夠組成一團,除了家族血親,學院教師之外,大概也只有獵人團了,時宴之前去獵人公會打探的消息,便是獵人團探聽回的消息放在獵人公會裡頭販賣。

獵人公會雖然和六大家族無法媲美,但放在民間也是一股極其強大的實力,只不過因為高級馭靈師需要足夠的傳承,因此都被家族和學院霸佔,獵人公會裡頭基本沒有頂級馭靈師,像傲夫這樣的藍級巔峰,大概已經是最強的了。

傲夫所在的團隊接下了這次劫殺或者綁架時宴的任務,劫殺的報酬會比綁架的要低一些,在出任務之前他們已經收了僱主的一大筆定金,此時更是將目標俘虜了回來,自然要慶賀一番。如果傲夫手下不是死了藍級馭靈師,傲夫指不定還願意做成綁架,將時宴交給僱主,但手下最強的左右手之一死了,為了安撫手下,傲夫除了將錢拿出一部分和兄弟一起分享之外,還決定將時宴交給手下的人取樂,寧可拿到的錢少一些,也不能讓整個團隊離心。

至於羞辱的方法則是維勒提出的,他一提出,迅速被大家採納,時宴的樣貌有目共睹,身份也了得,偏偏雖然是大家族出來,但還是失寵的,死了大概也沒太大關係。

另外,傲夫還有自己的小私心,時宴能夠以綠級的實力殺了藍級,身上必然有不少秘密,等大家將他玩弄一番,正是他心理崩潰的時刻,這個時候審問,恐怕還能套出不少秘密。

此時眼看時宴被帶過來,在場人立刻提起了興致,有人立刻提議道:「幹嘛給他穿這麼破,大家族的小少爺應該衣著華貴才行,不然玩起來沒意思啊!」

「沒事,破一點好撕,人長的好看就行,衣服好不好看反正都要扒.光的……」

「肉這麼嫩,不知道好不好吃……」

「等玩夠了把他煮了,你吃一吃就知道了……」

「別急,按照慣例,先給老大品嚐,等老大爽夠了就由我們處置了……」

時宴聽著這些人殘忍下流的對話,牙關要的緊緊的,努力克制自己由於怒氣而欲要翻湧而出的靈力。維勒將時宴交給了傲夫,傲夫本來對男.色興趣不大,不過時宴身份不一般,反正都要弄死,上一上也不錯,他剛吃了一些助興的東西,此時看時宴越發的合意起來,抱著他直接朝裡頭的臥室走去。

時宴被傲夫重重地扔到床上,單薄的衣服隨著動作立刻上翻了一些,露出白皙的側腰,傲夫吃了些藥,此時顯然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悉悉索索地開始脫起了衣服。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飛了進來,時宴為了不被傲夫察覺,絲毫不敢動用靈力,眼看傲夫脫.光了壓上來,時宴不僅沒有反抗,甚至還扭動了一□體,傲夫頓時更來勁了,壓住時宴的雙手,猴急地去脫時宴的褲子。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突然飛向傲夫,儘管傲夫此人生性謹慎狡猾,連幹這種事情的時候,渾身靈力還不忘調動,周身發著藍紫色的光芒,但拿到白光依舊穿破了傲夫的防護,傲夫的腦袋被擊中,直接暈了過去。

時宴讚賞地摸了摸辰光,辰光盯著時宴衣衫襤褸的模樣,用尾巴將時宴的衣服整理好。

時宴笑了笑,這種關鍵時刻也不注意這些小細節,任由辰光弄著,他則將傲夫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拆了下來,一些無法摘下的,時宴眼中閃過一絲狠色,直接將傲夫的手指給砍了。

昏迷的傲夫發出了一聲悶哼,眼看要醒來,又一次被辰光弄昏。

這麼折騰了一番,突然,時宴聽到不遠處廳殿傳來的聲音,似乎是這麼久了他們都沒聽到臥房的聲音,覺得沒意思,讓維勒過來看看,如果傲夫這麼快就辦完了,讓為了順道將時宴帶出來,大家都迫不及待了。

時宴聽著維勒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冷笑起來,他正愁著怎麼把維勒騙進來,維勒就自動送上門來了。

時宴心中突然閃過一個狠毒的主意,他讓辰光控制著四周的靈力,壓制著傲夫的實力,同時迅速起身在房內翻找了一番,果然一下子就找到了一些烈性的春.藥,時宴打開了幾瓶,毫不客氣地全灌入了昏迷的傲夫嘴裡。

辰光在一旁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時宴讓辰光將氣息隱藏起來,當維勒打開門進來的那一瞬間,時宴和辰光一同配合迅速襲擊,以維勒綠級的實力,幾乎哼都沒哼一聲,就成為了時宴的俘虜。

時宴用九重殺將維勒綁住,堵住他的嘴巴,將他拎了進去,順道將門關上。

維勒的意識還是清醒的,見傲夫倒地生死不知,立刻轉頭驚恐地看著時宴。

他大概怎麼也想不到,時宴是怎麼將藍級巔峰傲夫給襲擊成功的。

時宴冷笑,如果沒有辰光,他恐怕只能拚死反抗,這一世又一次窩囊地死在他們手中了!一想到這裡,時宴幾乎控制不住內心的恨意,他怨毒的看著維勒,慢慢從空間裡頭拿出了一瓶「返老還童」。

「真正的『返老還童』,市面上有市無價,便宜你了。」時宴冷笑著,將維勒的衣服扒光,「返老還童」慢慢地滴到他的身上。

木嵐曾說過,真正的「返老還童」服用在體內不會有絲毫的痛苦,卻會在五小時後死亡,可若是滴在表面,則從內部開始破壞身體,痛不欲生。

當初他飲用假的「返老還童」那生不如死的滋味,今天也要讓維勒來嘗一嘗!

維勒眼看時宴將「返老還童」滴在他的身上,起初還不明所以,但隨著體內的痛楚慢慢湧上來,維勒的臉色刷的變白,不出片刻,渾身痛的被虛汗弄濕,時宴見狀,冷笑著將九重殺收回,也將堵著他嘴巴的東西拿出。

維勒哆哆嗦嗦地發出痛苦的叫聲,而在這個時候,傲夫的身體也慢慢變熱,皮膚因為服用太過春.藥導致泛起了紅黑色,看起來十分猙獰恐怖,隨著維勒痛的在地上打滾,傲夫也慢慢睜開了眼睛。

時宴一腳將維勒踢到了傲夫面前,維勒頓時慘叫一聲,傲夫聽到聲音,立刻望向維勒,他的雙眼通紅,看到渾身赤.裸的維勒之後,發出了一聲粗吼,迅速向野獸一樣撲了上去。

維勒正痛的生不如死,眼看傲夫撲上來,維勒慘叫一聲「不要」,但失去理智的傲夫根本聽不進去,掰開維勒的雙腿毫不客氣地捅了進去,維勒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迅速暈了過去。

時宴見狀,眯起了眼睛,用九重殺在維勒身上放了些血,不出片刻,維勒又被痛醒,而傲夫見維勒身上的血跡,立刻更加興奮起來,他體內的靈力被辰光壓制,身體被春.藥控制,基本沒了意識,只剩下本能,

時宴讓辰光將他們的聲音傳遞出去,外頭大廳的人們見維勒進去之後,裡頭立刻發出了慘叫聲,伴隨著男人的喘氣聲,動作極其激烈,立刻曖.昧地笑了起來,感嘆果然是維勒有辦法,恐怕三人在裡頭玩的盡興,他們自然識相的不會再進來。

維勒在這樣雙層的痛苦之下,沒堅持太久就被活活痛死了,傲夫在維勒的屍體上又發洩了半小時,動作才漸漸慢下來,此時他渾身黑紅,顯然這烈性.春.藥副作用不小,傲夫一下子吃了兩瓶進去,恐怕下輩子能不能人道還是個問題。

不過時宴自然不可能這麼輕易放過他,上輩子折磨他的這五個人,不殺死他們難以解除時宴的心頭之恨,時宴見傲夫快恢復意識,便走到傲夫身邊,他拿出了第二瓶「返老還童」,滴到了傲夫的身體上,再給傲夫灌下了幾瓶這烈性春藥,然後用治癒藥劑將傲夫弄醒,再一次失去意識的傲夫迅速朝時宴撲來,時宴將門打開,使用九重殺捆著傲夫的身體將他扔了出去。

正在廳殿上吃吃喝喝等待享用美人的獵人團成員們眼看渾身赤.裸的傲夫被扔了出來,頓時嚇了一跳,可下一秒傲夫見人就撲,猴急地扒光對方的衣服,此時此刻,沒了辰光的壓制,傲夫藍級巔峰的實力徹底爆發出來,凡是被傲夫捉住的人,都被他扒光衣服掰開雙腿迅速侵.犯起來,一兩個人在猝不及防之下落入傲夫的手中,立刻發出了淒厲的叫聲,剩下的人見狀,嚇得迅速離開了。

時宴趁此動亂之極,帶著辰光離開了這裡。

上輩子的五個仇人,如今已經死去了三個,還剩下嚴冰候和壇光……

時宴離開的時候十分匆忙,依舊穿著那身破爛的衣服,體內的靈力也只恢復到五成,大約是綠級初期的實力,從傲夫的老巢出來之後,時宴才發現他們的老巢坐落於一片山林中,火炎國難得一見的綠色山林,雖然沒有魔獸森林那麼茂密,但這片山林佔地面積極大,時宴帶著辰光走了許久都沒走出,隨著天色漸晚,時宴甚至懷疑他在原地打轉。

再這樣下去不僅跑不遠,體力消耗巨大,若是被追上來就完蛋了。時宴和辰光找了一出隱蔽的山洞,辰光將裡頭的一些毒蟲驅除之後,和時宴一同住了進去,再將二人的氣息掩藏。

山洞挺大的,不過有些潮濕,時宴找了一番,發現這個山洞裡頭居然有水源,難怪會有那麼多的毒物躲在這裡頭。

自從被抓了之後,時宴就沒吃過東西,剛才有走了好長一段路,此時渴極了,立刻迫不及待地喝了起來,辰光在時宴的身後,看著時宴衣衫襤褸的背影,白皙的皮膚透過破洞露了出來,和黑破的衣服形成鮮明的對比,看起來格外的誘惑,辰光有些焦慮地甩了甩尾巴,仔細一看,會發現他腹部的黑線又一次蔓延了出來,而且比以往顏色更深。

時宴絲毫沒有察覺,他不僅逃了出來,還手刃了仇人,此時雖然累極,但心情卻十分放鬆,等喝夠了水,覺得有些困了,這才注意到辰光的異樣。

「你怎麼了?」時宴奇怪地看著辰光,當看到辰光腹部的黑線之後,時宴面色頓時古怪起來。

辰光盯著時宴喝過水之後變得濕潤的嘴唇,情緒更加焦躁了,片刻之後,辰光的身體慢慢發出了白光。

辰光似乎嚇了一跳,連忙想要將白光壓制下去,但不僅沒有成功,白光越來越盛,光團漸漸變大,眼看就要將辰光的身型吞沒。

時宴瞪大眼睛,這場景可不就是他夢裡的情形!

辰光慌慌張張地看了時宴一眼,最終轉身要離開。

時宴連忙阻止了他,他剛殺了兩個人,獵人團必然會迅速展開搜尋,雖然辰光已經恢復了實力,但此時這種狀況,天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辰光見時宴將他留住,它望著時宴,漸漸的,光團越來越大,辰光的身體很快消失不見,片刻之後,一個赤裸高大的男人出現在了時宴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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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變成人形的辰光長的很高,身材勻稱,本就不大的山洞,隨著他的出現,頓時變得擁擠起來,時宴呆呆地看著辰光,這算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意識下見到辰光這副模樣,果然一點陌生感都沒有,在時宴多少個夢裡頭,這個男人幾乎要將他渾身親了個遍了!

想到這,時宴的神情頓時有些僵硬,辰光尷尬地站在時宴面前,見時宴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辰光不知道自己該和他對視還是移開視線,因此眼神閃閃躲躲的,但更讓他無措的是,此時他身體的反應。

時宴見辰光一臉尷尬,再看他雙腿之間那令人難以忽視的反應,時宴也是男人,自然知道此時辰光的感受,見他憋的辛苦,時宴面無表情地道:「你這樣出去很危險,自己找個地方解決了吧。」

話說完,時宴轉過身去不看他。

辰光看著時宴的背影,忍住撲上去的衝動,咬了咬牙,後退兩步,背靠著山洞的石壁,自己搗弄了起來。

此時的情況極其詭異,被辰光這麼一弄,時宴剛剛報仇完的好心情頓時沒了,這個山洞不大,辰光就在他身後不到兩米的地方,他顯然是壓抑的狠了,不一會兒時宴便聽到他弄出的聲音,掌心快速摩擦著下面那處敏感的皮膚,辰光的呼吸不自覺變得粗重起來,在這個寂靜的山洞中,他的每一舉一動,彷彿被無限放大,時宴即使不想聽到,那曖.昧的聲音也不斷傳入他的耳朵,儘管他背對著辰光看不見他現在在幹嘛,但時宴腦子中自動根據聲音開始腦補起辰光此時的模樣來。

饒是時宴這樣清心寡慾的人,也受不了這樣的刺激,再加上他本就是少年時期,身體最容易被挑.逗起來,他聽著辰光在身後弄出的動靜,隨著辰光的反應越來越強烈,頂端滲出的液體弄濕了掌心,擼.動時帶著滑膩的水聲,聽著聽著,時宴也不自覺地起了反應,除了腦中想著辰光此時的模樣,之前夢中辰光親吻他的觸感彷彿又回到了身體上,整個人都有一種蘇蘇麻麻的感覺。

不過時宴是絕對不會讓辰光發現他有反應的,背對著辰光的脊背挺得筆直,至少從背影上看,時宴沒有任何破綻。

時宴忍著忍著,感覺過去了許久,辰光還在繼續弄著,他都快憋不住了,辰光居然還沒解決。時宴又是咬牙等了好一會兒,終於忍不住轉頭看他:「你弄好了沒有?」

他沒回頭還不打緊,這一回頭,一眼就看到了辰光此時的模樣。

半靠著山洞的石壁,辰光渾身赤.裸,身體頎長均勻,皮膚極白,此時因為情.欲也泛起了淡淡的粉色,下巴微揚著,豎瞳的雙眼泛著不知名的光,一手撫摸著自己的腹部下方以及大腿四周的肌膚,另一手快速的動著,看上去居然性感的要命。

時宴連騰地就紅了,連忙轉過頭低吼道:「你快點弄好。」

他若沒轉身,辰光指不定還真的就自己解決了,可隨著時宴轉身看他的動作,眼尖的辰光立刻瞄到時宴身體下方的變化,他和時宴之間雙修水靈控魂術,剛剛自己解決的時候,眼看時宴就在面前,只能瞧著不能吃,心裡頭別提多憋屈了,魔獸的體力本來就比人類要強一點,他自己弄了老半天都射不出來,眼看時宴也起了反應,辰光頓時大喜過望。

他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時宴的身體著想啊,怎麼能讓伴侶憋著呢,於是辰光立刻悄悄地朝時宴湊過去。

辰光的實力比時宴強上不少,悄無聲息的靠近時宴根本無法察覺,再加上此時他身體也有些異常,腦子正在胡思亂想之際,警惕心更是比平常下降了不少,等他察覺旁邊有什麼東西在靠近的時候,辰光已經湊了過來,身體壓低,趴在地上抬起頭看著他。

時宴嚇了一跳,還不等他迅速跳開,辰光的動作比他更靈敏,直接雙手勾住時宴,抬起頭湊了上去,將時宴的雙唇吻住。

辰光是蛇的時候,平日都掛在時宴的身上,對他的身體已經瞭解的不能再瞭解了,如今他變成了人,身體靈活矯健,將時宴緊緊抱住,將時宴攬在懷裡,力氣極大,以不容拒絕的姿態輕輕啃咬著時宴的嘴唇,舌頭將他的嘴唇翻來覆去地舔了好幾遍,然後趁著時宴難耐地張開口呼吸之極,更是靈活地湊近去挑逗時宴的舌頭,吮吸間發出曖昧的親吻聲。

時宴大力地掙紮起來,辰光的身體有著人類的健美以及蛇的柔韌,時宴胡亂掙扎之下,不僅沒有掙脫開,反而被辰光全面壓制,不知不覺,二人都倒到了地上,辰光一手將時宴的雙手禁錮,另一手順著時宴的胸膛往下,不輕不重地順著腹部往下撫.摸,大拇指在時宴的大腿.根.部摩挲著,感受時宴身下的形狀,然後單手輕柔地握住。

時宴在辰光上下夾擊之下,發出了一聲悶哼,不輕不重,聽在辰光耳裡,更加興奮起來,邪異的豎瞳緊緊地盯著時宴臉上每一個神情的變化。

時宴一直到此時此刻才發覺,他居然已經很習慣辰光對他的親.吻和撫.摸,只怪之前辰光偷親他的時候他都沒意識到那是真的,導致自己的身體已經對辰光完全適應了。辰光顯然非常瞭解時宴身體的敏.感點,一手壓制著時宴,一手握住時宴起了反應的地方不輕不重地動著,而他的親吻則順著時宴的嘴角往下,吻過時宴的臉頰,舔著時宴脆弱雪白的脖頸,一路向下蔓延,柔軟靈活的舌尖最後頂著時宴胸前的點,逗弄了片刻之後,又叼著那一點迅速吮吸起來,甚至還發出了嘖嘖的聲音。

時宴被辰光這麼一折騰,本來就有了反應的身體更加敏感,整個人差不多都軟了,不自覺抬高脖頸,發出劇烈的喘息。

辰光見時宴反應這麼激烈,越發興奮起來,時宴的反應讓他心理上地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辰光將時宴胸前的兩點都吮吸的紅彤彤的,然後順著時宴的腹部一路舔下去,在時宴的肚臍上轉了幾個圈,聽到時宴難耐的呻.吟,辰光迫不及待地再一次往下,見時宴身體下方那處已經筆直地挺立起來,眼看就快達到高.潮,辰光卻驟然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轉而掰開時宴的雙腿,啃咬著時宴大腿.根.部敏感的區域。

辰光的這個動作瞬間勾起了時宴上輩子那痛苦的回憶,雙腿被掰開強行侵犯的可怕記憶讓時宴瞬間從*中清醒,一腳踹向辰光。

辰光猝不及防之下,腦袋被時宴踢到,他一抬頭,便見時宴合攏起雙腿迅速後退,臉上的神情冰冷中帶著幾分蒼白。

辰光愣住了,呆呆地看著時宴。

時宴此時此刻已經回過神來,見辰光愣愣地看著自己,想到剛剛雖然辰光突然湊上來嚇了他一跳,但之後都是辰光在伺候他,明明此時辰光的情況比他還要更嚴重一些,卻生生忍住先讓他舒服了。

想到這,時宴的臉色微微好看了一些,不過既然已經這樣,時宴自然不會讓辰光再靠近,時宴此時還沒發洩,身體還是軟的,他慢慢讓自己站起來,一邊裝作若無其事面無表情地道:「說了讓你自己解決了,離我遠一點。」

辰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惱怒的神色。在他看來,時宴作為他的伴侶,若是他有性.趣的時候時宴一點反應也沒有,他強迫時宴也沒意思,但此時此刻明明時宴也蓄勢待發,卻忍著不和他親近,他們之間可是有簽訂夫妻契約的,在魔獸界那是公認的合法夫妻,哪裡有夫妻有感覺了不做那種事的道理。

更何況之前幾次他趁著時宴迷迷糊糊的時候也和時宴親近過幾次,那是時宴都挺配合的,這種時候又為什麼要拒絕他?

辰光眼中閃過一道光,趁著時宴還沒起身,再一次撲了上去。

時宴悲劇地又一次被辰光撲倒了,見辰光再次壓著自己舔.弄起來,時宴想要掙扎,奈何辰光力氣太大,時宴此刻身體也在興頭上,辰光的舔.弄弄的他渾身軟綿綿的極其舒服,不一會兒也只好放棄了掙扎。

辰光的舌尖掃過時宴被啃咬的粉紅的大腿.根.部,然後順著那裡的弧度,舌尖掃向時宴的那處。

時宴渾身打了個機靈,猝不及防之下,發出了聲低低的呻.吟。

辰光眼中閃著莫名的光,盯著時宴起了反應的地方,輕輕地舔了幾下,而後張開嘴慢慢地吞吐起來,還時不時地用舌尖掃過頂端。

時宴只覺得整個靈魂都快被辰光吸走了,所有的感光都集中到了身體的下方,隨著辰光的動作而起起伏伏,一個不小心連靈力都忘記運轉,雙眼頓時陷入了一片白霧之中。

雙眼看不見,耳邊是辰光吞吐時曖.昧的水聲,辰光一邊逗弄著時宴的那處,另外兩隻手也在時宴的身上四處遊走,時宴被辰光弄的很快就洩了出來。

發洩過後,時宴立刻回過神來,雙眼再一次恢復了焦距,低頭見時宴在舔乾淨他射出的東西,時宴連頓時漲得通紅,當他看到辰光身下那還在挺立的地方後,時宴難得的愧疚了起來,低聲沙啞地道:「你上來一些,我幫你弄一弄。」

辰光讓他享受到人生第一次關於性的歡愉,時宴也打算用手幫他舒緩一下,可是想不到辰光卻會錯了意,當聽到時宴的話之後,抬起頭雙眼亮晶晶地看著時宴,眼中閃著期待又興奮的光芒,似乎想不到時宴居然願意幫他。

見辰光這神情,時宴頓時尷尬了起來:「快點,你這麼久了還沒出來,小心憋死。」

辰光連連點頭,然後迅速壓著時宴翻了個身,腦袋對著時宴的下身,又一次對著那還沒軟下去的半挺立的地方舔弄了起來,而自己那起了反應的器官,則對著時宴的臉。

時宴近距離看著辰光大尺寸的傢伙,頓時驚呆了,他只是打算手弄一下,並沒有打算同樣用口給自己的靈寵舒緩欲.望啊!

然而辰光口上動作迅速,舔著時宴的敏感處,時宴忍不住大口呼吸起來,期間辰光挺立的地方隨著二人的動作幾次碰到時宴的臉,時宴猝不及防居然舔到了幾次,似乎也沒想像中那麼噁心……

想到辰光此時正舔著自己的,時宴最終心一橫,抬手撫摸著辰光的那處,張口舔了一下。

辰光渾身一抖,正吞吐著時宴的動作一頓。時宴見辰光反應這麼大,心中也升起了股奇異的情緒,他和辰光之間本來就有心靈聯繫,剛剛時宴情緒起伏過大沒注意辰光的情緒,此時此刻卻能夠清晰地感覺得到辰光的興奮,時宴鬼使神差的,學著辰光撫摸他的樣子,指尖穿梭在辰光性感的腹部與雙腿之間,心中感覺著辰光的情緒,慢慢尋找他的敏感點,當察覺辰光十分期待他的舔弄,時宴最終心一橫,張口含了起來。

期間二人心靈之間的聯繫相互感應,辰光的靈魂之力與時宴的靈魂之力交融,沉浸在*中的一人一蛇並沒有注意到,不知不覺中,他們運用起了水靈控魂術的雙修之道,除了身體前所未有地親密起來之外,靈魂也在不知不覺中交融……

辰光的體力比時宴想像中要好得多,時宴都兩次高.潮了,辰光才勉為其難地射了出來,看樣子似乎還不是太滿意。

好吧時宴承認,剛剛辰光將他伺候的極其舒服,但他伺候辰光就顯得不太賣力了。辰光的那東西尺寸極大,時宴根本無法吞下去,一頂進喉道本能的就有種噁心的感覺,時宴第一次做這種事,實在沒什麼技術可言,好幾次差點咬到辰光,到最後嘴巴酸了,時宴索性直接用手,也不管辰光那可憐巴巴的模樣。

二人發洩之後,時宴被辰光抱著,二人身上粘膩膩的,但此時擁抱的感覺卻前所未有的好,他們的靈魂之力還在交融,時宴見辰光已經發洩出來了,也就放了心,迷迷糊糊間竟然睡著了。

慾求不滿的魔獸抱著已經睡著的主人,雖然身體沒吃飽,但精神上卻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時宴在清醒的情況下已經將他接受,會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這次沒吃飽沒關係,以後有的是機會,來日方長嘛。


46


時宴醒來的時候,渾身雖然粘膩膩的,不過整個人從骨子裡透著一股輕鬆愜意的感覺,彷彿體內的靈力瞬間充盈起來,身體的傷全都不見了,整個人前所未有的舒暢。

時宴懶洋洋地睜開眼睛,當發現自己懷裡抱著一條白蛇之後,昨天所發生的一切頓時在腦子裡回放,時宴的臉頓時漲紅了。

時宴低頭一看,辰光早就醒來了,黑溜溜的眼睛正看著他,倒影著他此時窘迫的模樣。

經過昨晚之後,時宴再也不會把這條蛇當成普通的靈寵了。

時宴見自己渾身還赤.裸著,再看已經變回蛇形的辰光,見它盯著自己看,時宴在心中後悔怎麼沒在空間戒指裡頭放幾件備用衣服!

時宴被辰光看的極為不自在,低下頭在空間戒指裡頭翻找起來,就算沒有衣服,好歹有點遮掩物也好,否則就算他和辰光成功離開了這裡,總不能光著身子進城買衣服吧。

時宴輸入靈力打開空間戒指,身上微微泛出了藍光,看著這藍光,時宴頓時愣住了。

藍色的?

時宴立刻查看體內的靈力情況,當發現體內的靈力一分為二,以眉心的靈脈為主,第二個靈力凝聚點卻出現在了他的右手上,時宴頓時大喜過望。

青級的靈力表現為靈力固化,而到了藍級,體內的靈力一分為二,眉心作為靈脈自然不可動搖,而第二個靈力的凝聚點則會出現在馭靈師體內最強大部位,時宴的右手蟄伏著九重殺,是時宴目前為止最強大的攻擊輸出點。

而馭靈師一旦有了兩個靈力凝聚點,不僅體內靈力流轉速度變快變強,同時攻擊力將呈幾何倍增強,藍級作為中級馭靈師的最後一級,對所有人都嚮往的紫級做出了承上啟下的作用,兩個靈力凝聚點不僅增強的馭靈師的實力,同時對馭靈師的身體素質也有極高的要求,只有身體的各方面都得到均衡,才有可能邁入紫級,而一旦進入紫級,在藍級時的所有沉澱,將徹底爆發出來。

時宴查探了一下自己修煉的水靈控魂術的情況,發現腹部以上的水靈之力都能調動了,相當於水靈控魂術他已經修煉了一半。時宴明明記得昨晚之前,只能調動到胸部的,一晚上的時間就融合了這麼多,想到昨晚和辰光一邊做那種事一邊修煉的情形,時宴的臉色頓時古怪起來。

辰光顯然也注意到了時宴身上的藍光,他本來想湊上來蹭蹭的,見時宴面色古怪,想了想,又老實趴在原地了。

時宴在空間戒指裡頭找了老半天沒找到一塊遮羞布,反倒找到了個鏈器,能夠遮掩身型,整個人處於一團模糊的黑霧中,用來隱匿身形的,是一種非常低級的手段,但是正巧適合此時的時宴使用。

不過鑑於這東西是鏈器,恐怕一般的中級馭靈師都能看破他的偽裝看到時宴的果體,因此時宴讓辰光做了二重保險,禁止靈力偷窺,於是在這樣的偽裝下,一人一蛇趁著月黑風高迅速離開,由於時宴和辰光的實力恢復,一個藍級初期,一個藍級巔峰,兩人便完全不在懼怕外頭的搜捕,不僅沒有被捉到,時宴還跟著尾隨著搜尋隊幾個偷懶的馭靈師,跟隨著他們下山,時宴找了間買衣服的店舖,迅速買了幾件衣服。

再一次穿上了衣服,時宴有一種重新做人的感慨,此時他又回到了之前那個道路被堵的城市,眼看離火家寶物出現的時間越來越近,時宴此時就算趕到嚴冰候的城市,也需要蟄伏一段時間才會決定是否動手,那樣必然趕不上火家寶物的出土,無奈之下,時宴決定先前往火炎國的都城,與時家的人會和,待這件事瞭解之後,再來找嚴冰候不遲。

此時天色已晚,時宴已經好幾天沒睡過床了,找了間旅館住下。辰光見要和時宴住旅館了,正暗自竊喜,卻想不到時宴居然訂了兩間房!

旅館的人見時宴專門訂一間房給靈寵睡,也覺得十分古怪,不過有錢不賺是白痴,領著時宴到兩間房面前,便識相地離開了。

時宴讓辰光睡在其中一間,自己則朝另一間走去,以前不知道還好,可如今知道自己這條靈寵是能夠變人的,時宴再也不能將他當成普通的動物來看了。

想到前幾個月和辰光日日黏糊在一起,以及好幾次辰光蹭他的敏感部位,時宴本有些懷疑,但都被辰光無辜的小眼神騙過,時宴就覺得氣悶。

辰光眼見時宴關門和他分房睡,目光灼灼地盯著時宴臥室的房門,等了好久好久,見時宴都沒打開,恐怕真的不打算和他一起了,辰光惱火地轉過身,想了想,又不甘心地回頭看那扇門,結果他等了一晚上,時宴都沒開門。

時宴和辰光之間陷入了無形間的冷戰,前往火炎國都城的這幾日,時宴基本沒和辰光說過一句話,更別提過往那些親暱的舉動。

在時宴看來,他的靈寵不僅變成了人,還和他之間做了那樣的事情,當時意亂情迷的時候沒什麼感覺,此時卻不知道該應怎樣的態度面對辰光了,他可以對一條蛇敞開心扉,允許他每天黏著自己,靠著自己的身體,卻無法做到對一個人親密無間,儘管這個人現在又變回了蛇的模樣,他看辰光的眼神也與過往徹底不同了。

而在辰光看來,更是搞不懂時宴在想什麼。當時知道他可以變人沒有嫌棄他,事後反倒對他疏遠起來。每當想起那天在山洞和時宴相互撫摸對方的身體,狂熱地親吻著的感覺,以及一同修煉水靈控魂術那種靈魂間水乳.交融的快感,都令辰光回味無比,再對比此時此刻時宴的冷淡疏離,辰光氣憤的都快狂化了。

眨眼一週過去,時宴和辰光終於來到都城附近的一個小城市,預計再趕路兩日就可以到達都城。

時宴前兩天收到了八喜傳遞來的消息,它偷偷跟著時殷等人出時家,此時時殷等人已經達到了火炎國都城,就差他了,不過時殷顯然沒打算等時宴,本來這次的任務他們幾人全是競爭對手,時殷已經在都城開始密切打探起來,不過八喜讓時宴不要擔心,它會好好監視時殷幾人,一旦他們手上有什麼資料,到時候它在告訴時宴。

有八喜這個包打聽在,確實省了時宴不少事情,時宴坐在馬車裡,本來在想著八喜的,想著想著不自覺目光就望向趴在一旁閉著眼睛睡覺的辰光。

短短一週下來,辰光又瘦回去了。

上次辰光病了之後,好不容易在那地下囚牢吸收了輪迴之石,徹底恢復了狀態,結果這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又一次病了。

時宴雖然不知道該怎樣面對辰光,但對它的關心卻一點也不少,畢竟是自己養了這麼久的靈寵,而且此時辰光又是蛇的模樣,完全就是時宴所熟悉的那條小白蛇,時宴看著他原本飽滿瑩白的鱗片此時泛著難看的黃色,整條蛇似乎都瘦了一圈,弧度也沒之前那麼好看了,平常雖然嗜睡,但一覺醒來雙眼極為通透精神,但此時卻懨懨的。

這回又沒把他扔進靈寵空間,只是疏遠了而已,難道這樣也會生病?

時宴決定達到下一個城市時,帶著辰光去看一下馭靈師。

這一次看病比起上次,時宴有了經驗,不再完全透露資料,重點和馭靈師交談關於辰光的情況。

「你這蛇,明顯發.情期到了,你看它剛成年,還沒交.配過吧?」

時宴被馭靈師這麼一問,莫名的臉一紅:「應該沒有……」

「說你的靈寵呢,你臉紅什麼,春天到了,靈寵的交.配時期也來了,你看它腹部下面的黑線。」馭靈師說著,將辰光提了起來,向來桀驁不馴的辰光,此時居然老老實實地任馭靈師拎著,馭靈師指了指辰光下腹的黑線道,「這是他發.情的象徵,顏色越深說明越嚴重,你看都黑成這樣了,你這人真是,怎麼能把靈寵憋成這個樣子。這蛇是什麼品種?」

時宴被馭靈師教訓的滿臉通紅,正想張口說出時宴的品種,話到了嘴邊又想起辰光是通天蟒,說了大概也沒人相信吧。

正巧馭靈師自顧自地說了:「是九幽蛇吧?怎麼這麼小條就進入發.情期了,是變異的,所以體型小了點?我看你這蛇的情況不好啊,兩眼無神,靈片發黃,渾身軟綿綿的沒力氣,體內靈力也少的可憐,看來是憋的狠了,它年紀小,沒看到同類不懂得發洩,你也不悠著點。蛇性本淫,我之前有見過一條雄蛇因為發.情期到了,又找不到□的對象,活活憋死的,嘖嘖……」

時宴聽馭靈師說著,再看辰光病怏怏的模樣,似乎感應到時宴的目光,辰光抬頭和他對視著,那神情,怎麼看怎麼可憐巴巴的。

與此同時,馭靈師將辰光還給了時宴:「你帶他去隔壁的靈寵中心找一下交.配的對象,給他瀉瀉火,記得繳費……」

時宴聞言,頓時一喜,他本來還惦記著和辰光的夫妻契約,還想難道要自己幫辰光瀉火,但聽馭靈師這麼一說,頓時鬆了一口氣,謝過之後,立刻帶著辰光走了。

剛剛還可憐巴巴的辰光,聽了馭靈師的話之後,轉頭冷冷地瞥了馭靈師一眼,下一秒就被時宴帶走了。

時宴第一次來靈寵中心,之前只知道這裡有進行靈寵交易,並且有販賣一些關於靈寵周邊的東西,卻想不到居然還有涉及到靈寵的交.配,時宴將辰光按照通天蟒的品種報名繳費之後,很快辰光被安排了。

春天來了,不少靈寵都到了發.情期需要交.配,正巧這裡有兩條九幽蛇也處於發.情期,辰光迅速被工作人員送進了一個裝著發.情母蛇的虛擬場中,作為主人,時宴可以在一旁觀看。

原本可憐巴巴趴在時宴身上的辰光,當被時宴強行送進模擬場之後,看著那條發.情的,比他大上好幾倍的九幽母蛇,辰光的神情徹底變了,豎立著身體冷冽地盯著九幽母蛇,蛇信子一吐一吐的,它明明比九幽母蛇要小那麼多,彷彿九幽母蛇尾巴一掃就能將它給拍死,但奇異的一幕發生了,九幽母蛇迅速對辰光表現出了臣服,不僅低下了它巨大的頭顱,更是翻滾在地上抖動著,看樣子極其懼怕辰光。

「不,這不可能!」九幽母蛇的主人也在一旁觀看,本來辰光這個小身板被送進去的時候他還嘲笑了一番,說什麼辰光這麼小無法滿足他的寶貝什麼的,此時此刻,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時宴明白雖然外表上看差不多,但九幽蛇的級別和通天蟒確實差太遠了,九幽母蛇表示臣服確實在情理之中,正當時宴打算放棄的時候,一旁的工作人員道:「你的蛇雖然很小,但氣勢很強!這條九幽母蛇徹底被它降服了,看它的模樣似乎沒什麼興趣,你要不要嘗試讓它見一見九幽雄蛇?」

時宴聞言,想起辰光對自己的性.趣,也許辰光喜歡同性也不一定。這個世界的同性性.行為是極為正常的,時宴考慮了幾秒,點頭答應了。

辰光又被安排了和一條九幽雄蛇見面,然而這一次辰光卻不像上一次那樣溫柔了,直接沖上去將那條雄蛇咬的半死,期間花費的時間不到十秒鐘。完事之後,辰光轉過頭,盯著時宴。

時宴被他盯著只覺得渾身不自在,眼看□不成功,時宴只好帶著辰光再去找那名馭靈師。

「什麼,九幽母蛇和九幽雄蛇都被它降服了?」馭靈師驚訝地看著又變成病怏怏的時宴,驚訝地道,「看不出來啊,果然變異的就是不同!這條蛇是不是雜交的?也許它的父母一方是九幽蛇,另一方是另一個品種,導致他對九幽蛇沒興趣,你平常養著它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它對哪種生物特別感興趣?」

有……

時宴心裡頭掙紮了老半天:「確定沒有□會死嗎?」

「這個怎麼能百分百確定。不過你這靈寵沒有受傷,之前都健健康康的,發育之後連著病了兩次,還沒交.配過,很明顯這方面對它的影響極大,就算不死,也許會影響以後的健康問題……你這次先想想辦法吧,等春天過去了發情期結束,帶著它去做絕育,明年就不會有這種煩惱了……」

馭靈師絮絮叨叨地道,沒注意到辰光望著它的眼神,簡直是要把他生吞了。

時宴見狀,連忙帶著辰光匆忙離開了。

回到旅館,見辰光又一次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明知道它想要什麼,時宴最終妥協:「你現在能不能變人?」

辰光雙眼頓時一亮,下一秒白光泛出,光團慢慢變大,人形的辰光再一次出現在時宴的面前。

他依舊赤.裸著身體,身下的器官蓄勢待發,看上去極其張揚,也充滿著一種極其性感的美。

辰光變人之後,慢慢嘗試湊近時宴,見時宴沒做出任何阻攔他的動作,辰光走到時宴面前,彎下腰,慢慢親吻住時宴的嘴角。


47


由於這次是做好準備和辰光親近的,因此和上次又是截然不同的感覺。辰光慢慢地將時宴攬在懷中,輕輕地用舌頭沿著他嘴角的弧度慢慢舔著,然後往裡頭一點一點地探進去。

也許本體是蛇的原因,辰光的舌頭非常柔軟,也很靈活,時宴慢慢的閉上眼睛,辰光用舌頭挑開他的上下牙齒,將他的舌頭勾出來,慢慢地畫著圈,然後含著,一點一點地吮.吸起來。

他的動作很溫柔,體溫不是很高,但赤.裸的身體緊緊和時宴的身體相貼,只是親吻而已,不一會兒,時宴便被他勾起了興致。

辰光見時宴身體慢慢地放鬆,更賣力了,順著時宴下顎的弧度吻過去,輕輕啃咬著時宴的脖子往下,時宴被他這麼一咬,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偏偏辰光的動作開始慢慢加快,一手揉.捏著他胸前的敏感,另一手順著他的腰際摸到他的雙腿間,見時宴起了反應,辰光用自己已經挺立的部位頂了頂他的。

時宴的臉頓時漲紅了。

辰光見狀,動作又急促了一些。他摸著時宴已經起了反應的地方,手慢慢的握住,順著那筆直的弧度動了起來,手上動作雖然比不上上一次辰光給他嘴巴做的舒服,但像時宴這樣性經驗基本為零的人而言,有人幫忙的快感很輕易就將他覆沒,辰光見時宴身體的皮膚慢慢泛起了粉色,他這次並沒有將時宴的衣服扒光,領口只開到胸前,紅點若隱若現,褲子也沒脫掉,只是褲襠的位置已經被時宴滲出的液體弄濕了一點點,火炎國天氣熱得很,衣服都很薄,因此那裡的形狀頓時明顯起來,此時時宴半躺著,隨著辰光的動作半閉著眼睛,顯然已經沉迷在了欲.望中,那模樣性感極了。

辰光舔了舔嘴巴,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好的老公,即使在魔獸界裡頭,也該被當做模範老公了,自己憋了老半天沒先解決,反而先將沒反應的老婆挑逗起來,先讓他爽完了才到自己……

慢慢的,隨著辰光的動作越來越大,隔著褲子顯然已經不夠了,辰光見時宴有些難耐地動了動身體,立刻會意地將時宴的褲子脫下,一手撫摸著時宴腹部大腿根部等敏感的地帶,另一手再一次覆上了時宴的欲.望,同時自己也壓了上去,他幾乎要憋不住了,索性和時宴的碰在了一起,辰光的體格比平常人要高壯一些,手掌也大而修長,身下的器官更是異於常人,時宴見自己的和他的放在一起被握住,這種感覺羞.恥中帶著幾分奇異的親近。

時宴的身下又熱又漲,但和辰光的碰在一起,卻依舊能感覺他的身體傳遞過來的觸感和溫度,辰光身下那處的頂端也滲出了些液體,和時宴幾次碰在一起,相互弄濕對方的器官,隨著辰光手掌的擼.動,時宴在摩擦中快感騰升,再看辰光喘著氣緊緊盯著他,慢慢的,二人的靈魂之力不自覺又一次融合了起來,時宴能清晰地感覺到此時沉浸在欲.望中的辰光的情緒,靈魂與身體上的碰撞一同刺激著他,當辰光低下頭一口咬住他胸前的凸起,時宴發出了聲低低的呻.吟,在辰光越來越快的動作中,渾身一顫,射了出來。

射出的液體一部分噴射在辰光的腹部,一部分蹭到辰光的手掌,藉著這黏膩的液體,辰光繼續磨蹭著,他顯然還沒發洩出來,隨著慾望慢慢攀升,呼吸越來越急促,胸膛起起伏伏,時宴聽著他手掌藉著自己射出的液體弄出淫.靡的水漬聲,一股羞.恥又放.蕩的感覺騰升,結果一個不察沒注意到辰光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挺立的頂端頂著他的股間。

等時宴反應過來,辰光已經掰開他的大腿,身下的器官在他的臀.縫之間快速摩擦著,時宴一驚,過去痛苦的記憶頓時襲來,身下被強行撕扯開那撕心裂肺的感覺幾乎令他形成了心理陰影,他掙紮著想要起身,辰光的力氣卻比他大的多,壓制著時宴不允許他動彈,快速地在時宴的身上聳動了片刻之後,終於發洩了出來。

感覺粘膩膩的東西噴射在自己的□,時宴鬆了一口氣,隨後才發覺,辰光射在他的身上,他居然不覺的噁心,反而感覺還不錯。

辰光盯著時宴的身體,時宴的皮膚極白,稍稍一捏就會弄出紅痕的那種,他剛剛動作幅度大了,時宴的身體出了他刻意吮.吸出的痕跡之外,還有不少指印,凌亂地佈滿整個身體,雙腿之間一片狼藉,發洩過的欲.望半挺立著,臀.縫之間還留著白.濁,看上去淫.蕩地想讓人狠狠地插.進去。

不過剛剛時宴掙扎的情緒也感染到了辰光,知道時宴對這種事似乎有極強的心理陰影,辰光也不勉強,不一定要插.進去才能得到快感,他這幾天閒著沒事幹想了各種各樣的花樣,在體外照樣可以和時宴得到高.潮。

先將時宴伺候好了,知道做.愛做的事是多麼美妙的滋味,再慢慢攻克……辰光想著,趁著時宴還沒緩過神來,他悄悄將時宴的腿抬起,眯著眼睛低下頭用舌頭挑了挑時宴下.身的器官。

時宴正沉浸在高.潮的快感中,身下被人輕輕地舔了一下,不輕不重,但卻舔在了最敏感的地方,時宴渾身一陣發麻,整個人都顫動了一下,下一秒,辰光的舌頭遊走他各個敏感的地帶,一開始時宴還想避開,但被他舔著舔著實在是太舒服了,慢慢的雙腿放鬆,張大腿任由辰光舔.弄了……

一整天的時光就這樣荒.淫度過,次日起來,時宴和辰光二人皆神清氣爽,時宴見體內的水靈之力又能調動更多,想起昨日和辰光靈魂相融的美妙滋味,以及肉.體交纏的快感,再看看一旁和自己一同躺著,沒有變回蛇的男人,心裡頭不知怎麼的軟軟的柔柔的,說不清什麼滋味。

幾日之後,當時宴和辰光終於到達火炎國都城,時宴也同時收到了來自八喜的消息。

他們才剛到火炎國都城,八喜就直接找來了,於是當天晚上,時宴開的單人房間裡頭,除了一人一蛇之外,又多了個兔子。

八喜老老實實蹲在時宴面前,見辰光豎立著身體在它的旁邊,時不時地看向自己,那眼神要多嫌棄就有多嫌棄,八喜渾身毛都炸開了,受辰光氣場的影響,八喜不得不隨時隨地都處於高度警戒狀態。

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它回去時家一趟,明明實力大有所進,為什麼再見到這條通天蟒,還是被它壓制的死死的,而且不僅通天蟒變得更強了,連時宴八喜都有些看不透了!

八喜看不透的不僅是他們的實力,還有時宴和辰光的相處模式,以往辰光一天24小時恨不得每一秒都黏在時宴的身上永遠別掉下來,而時宴似乎對辰光也格外疼愛,任由辰光黏著,可這次八喜卻發現,辰光卻不再掛在時宴身上了。

八喜本來還以為辰光失寵了,可是看時宴照顧它的模樣,也不像是那麼回事。

直到晚上時宴在洗澡之時,辰光突然變成了人形,朝浴室走去,八喜瞪大眼睛看著人形辰光走進浴室,然後關上了浴室門,兔眼瞪得和銅鈴一樣大——原來這就是真相!

時宴正在洗澡,見辰光跑了進來,立刻把他趕了出去,就他們兩人還好,現在八喜來了,雖然八喜不是血肉生命,但是好歹也是有智慧的,想到八喜在外頭眼睜睜地看著辰光進來,時宴莫名其妙有些窘迫,見辰光大大咧咧地打算和他一起共浴,這窘迫的情緒頓時變成了惱羞成怒,不過最後辰光還是用他慣用的一招將時宴降服了——先伺候好時宴,等時宴爽夠了,良心發現他還憋著,然後幫他也弄,於是最後二人一起再來做幾次,辰光本體是蛇,性.事方面不僅異常熱衷,並且天賦異稟,再加上這段時間是他的發.情期,幾乎每天都神采奕奕的。和時宴在浴室折騰了好久才出來,見八喜識相地蜷縮在最角落裝睡,辰光十分滿意,抱著犯困的時宴一起上床睡覺去了。

片刻之後,躺床上本應睡著的時候時宴突然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八喜,恰巧八喜正好望過來,見時宴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八喜給他傳遞了個「我懂的」的表情,時宴在這一瞬間想起他和辰光的夫妻契約還是這隻兔子誘拐下籤訂成的,這麼一想,羞恥心什麼的頓時隨風散去,時宴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火炎國由於國土廣袤,因此每一個城市佔地面積都極大,而作為火炎國的都城烈城,更是整個大陸最大的城市,幾乎可以媲美一些國家的版圖了,時宴不知不覺在火炎國也待了一個月的時間,火炎國許多城市都走過,但對比起烈城的繁茂,確實遠遠不及。

對比起永恆國度人民的古板與優雅,火炎國的人民熱情而狂暴,他們可以是最好的朋友,但也可以成為最嗜血的屠夫,而在烈城,則將這裡人民的性情展現的淋漓盡致。

烈城有世界上最大的鬥獸場,被號稱為嗜血的地獄,但每場皆場場爆滿;烈城有世界上最長的淘金街,說白了是個垃圾回收站和二手販賣市場,但確實有不少人在裡頭淘到了不少寶貝;烈城號稱世界上最多拍賣會駐紮的城市;全世界最出名的兩大妓.院,其中一個就在烈城……

總之時宴一路走來,聽了不少關於烈城的消息,但聽得再多,也遠不及親眼見到來的震撼。

路上行走的路人,大多衣著暴露,偶爾有人走過時宴身邊,會突然對他拋媚眼,或者直接將衣服拉到肩膀上衝他勾手指,其中最誇張的是一個看上去比時宴要小一點的少年,突然跑到時宴面前向時宴告白,請求時宴帶他開.房度過這個寂寞的白天,結果時宴還沒來得及表明態度,辰光幾句突然竄了出來,仗著實力強大,以恐怖的威壓直接將那個少年嚇跑了。

在那個少年之後,辰光說什麼也不願意回到靈寵空間和八喜待在一塊了,它又一次爬到了時宴的身上,身體捲著時宴的腰部,像以前那樣趴在時宴的身上,腦袋靠著時宴的胸前,身體與時宴緊緊相貼。

離幾大家族的人齊聚一堂還有一天的時間,時宴也不急著去和時殷會面,八喜在烈城裡頭待了一段時間,對時宴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的流程熟悉無比,時宴不用浪費時間去瞭解,因此時間倒是空出來了。

八喜對烈城的淘金街充滿了興趣,據說那裡這兩天多了吸引它的東西,不過它身上沒有貨幣,因此一直在等著時宴的到來。就在此時,時宴也注意到了九重殺在微微發著光,自從上一次在博拉瑞學院期中考試之後就,九重殺又好久沒進補了,魂器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已經有些類人,不斷地補充能量能令九重殺有更進一步的可能,既然附近有吸引九重殺和八喜的東西,又都在淘金街,時宴立即來了興趣,此時此刻,他正帶著八喜辰光朝淘金街走去。


48、晉江文學城正版首發

淘金街比時宴想像中的還要熱鬧一些,作為世界上最大的城市,烈城的人口可以媲美一些小型的國家,淘金街的生意雖然不如那些鬥獸場火爆,但是依舊有不少外來人口喜歡來這裡頭碰碰運氣,再加上一些本地人喜歡來這邊買物美價廉的東西,走在街上,來來往往都是行人,東西太多了,時宴簡直看的眼花繚亂。

還好他本次目標明確,否則真的在裡頭淘,饒是時宴平日性子沉著,也覺得這任務艱巨非常人所能及。

隨著時宴離寶物越近,九重殺的動作幅度也大了起來,慢慢想要脫離時宴的手腕了。

若是身旁沒人,時宴樂得九重殺飛出來指路,但此時大庭廣眾之下,時宴控制著九重殺,隨著它的指引朝一個方向走去,期間八喜由於目標與九重殺不同,很快自己跑開了。

淘金街雖然貨物又雜又多,但還是有歸類的,時宴在九重殺的帶領下慢慢走到了材料區,一個單獨販賣星辰石的攤堆中。

星辰石又成為能量石,極重,在一些擅長煉器的馭靈師手下,一粒米粒大小的純正星辰石融化後提供的能量轉化為靈力,相當於一個簡單的鏈器,由此可見星辰石的內部蘊含著多強大的力量。

由於星辰石大多來自於天外隕石,提取的星辰石過程及其麻煩,而往往一座房子大內含星辰石的隕石,切割出來的星辰石至多兩根手指大小,隕石密度極大,切割甚至需要動用一些馭靈師,因此星辰石的價格極其昂貴,在煉器材料中名列前茅,其價格普通人望塵莫及。而在淘金街這邊販賣的所謂的星辰石,大多不是真正的星辰石,而是包裹著星辰石的外面的廢石,這廢石同樣很重,由於包裹著星辰石,同樣有用一些能量,只是很稀疏罷了。

淘金街的星辰石叫賣的價格其高,完全可以媲美真正的星辰石了,但卻是可以講價的。煉器區鑑於煉器師的稀有,平日裡往往很少人光臨,一旦買賣成了卻是個極大的價錢,因此當時宴進入之後,各個攤主立即眼前一亮。

時宴沒有理會那些熱情地招攬他的攤主,徑直朝一個目標走去,半個小時後,時宴將一大袋星辰石放入了空間戒指,與空間戒指一起進去的,還有九重殺。

八喜已經找到了它要找的東西,興奮地開始聯繫上時宴。

時宴本來以為八喜也是要找到寶物來提升實力的,然而當和八喜會和之後,看著一隻兔子站在一匹馬的頭上衝他擠眉弄眼,時宴不知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了。

「這隻靈寵是你的嗎?它一進來就在我的店裡搗亂,不僅把這匹馬弄出來了,而且還打算把我的魔獸給帶走!」店主見時宴和八喜對視,立刻上前怒氣衝衝地道。

「不好意思,我的靈寵有些調皮,你們的損失我會賠償的。」時宴立歉意地笑道,在時宴的金錢安撫下,店主總算平復了怒氣,當時宴提出要買走這匹灰溜溜其貌不揚的馬時,店主眼珠子一轉:「你別看這匹馬外表不行,它實際上是一頭火焰馬,攻擊力極強,戰鬥時渾身發出火焰一樣的光芒,不僅將你襯托的更加英俊,而且這火焰能夠燒傷敵人,卻對主人沒有任何威脅,這匹馬已經被我□過了,性格非常的溫順……」

店主的話音未落,火焰馬迅速發出了一陣嘶鳴,上半身站立起來,看樣子似乎想踩死店主。

「畜生,想造反嗎,看來我教訓的你還不夠!」店主說著,拿出了一根巨大的鐵棍,不知他按到了哪裡,鐵棍四周迅速長出許多倒刺,店主威脅性地對著火焰馬揮舞了幾下,豈料火焰馬更加憤怒,直接朝店主衝來。

店主陰狠地一笑,做了個奇怪的姿勢,火焰馬的動作立刻停止了下來,焦躁不安地動著,時宴注意到它渾身的肌肉都在抽搐,腳下的步子凌亂不堪,似乎在忍受著什麼痛苦。

「它被下了馭獸術,受著人類掌控。」八喜立刻和時宴傳遞消息道。

在八喜說話的這會兒,店主已經沖上去要給火焰馬血的教訓了,在店主看來,這種灰色的雜交的火焰馬什麼能力,性子卻極其難馴服,對於這種沒用的馬,一般也不能指望賣出什麼好價錢了,它們之所以被飼養在店中,更大的作用是給純種高貴的馬發脾氣時當做出氣包用,或者拿來做苦力,因此很多人類對這種馬都下了馭獸術,魔獸一旦不聽話,迅速進行肉體上的折磨。

時宴眼看要血濺當場,這馬可是八喜看中的,時宴雖然覺得養一匹馬很麻煩,但既然八喜想要了,時宴自然要先弄到手再說,於是時宴迅速閃身道火焰馬的身前,雖然這名店主也是馭靈師,但只是橙級而已,對上時宴這樣的藍級馭靈師自然不夠看的,眼看時宴周身散發著藍色的光芒,四周人看時宴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

年紀這麼輕的藍級馭靈師,可見其天賦的可怕,再看時宴外形出眾,個子清瘦高挑,身上的衣著雖然簡單但是仔細一看便能瞧得出價格不菲,可見這藍級馭靈師來頭必然不小。商人總是奸詐狡猾的,店主見狀,立刻轉變了姿態,當時宴再次提出要買下這匹馬時,店主不敢報虛價,以合理的價格將火焰馬售賣給了時宴,並且當著時宴的面解除了馭獸術。

在馭獸術解除了之後,火焰馬渾身發出了一道灰光,隨後,似乎整匹馬的精神狀態都不一樣了,它依舊站立著,雙目緊緊盯著時宴和八喜,神情複雜。

時宴見事情完成,他心中還惦記著空間戒指裡頭的九重殺,因此沒再耽擱,帶著辰光八喜還有這匹灰溜溜的火焰馬往回走,期間八喜見火焰馬身為魔獸,體內卻一點靈力都沒有,便向時宴討要了一些靈水,給火焰馬喂去。

火焰馬立即眼前一亮,眨眼將八喜給它的靈水喝光,然後又抬頭可憐巴巴地看著八喜。

八喜對這個火焰馬疼愛有加,又厚著臉皮向時宴討要了。時宴有些驚訝八喜對火焰馬的喜愛程度,似乎把火焰馬當成了它的寵物了一般疼愛,難得見八喜也有這樣的一面,不過可惜時宴的靈水幾乎沒有了,於是無奈地轉頭望向辰光。

吊墜自從被辰光吸收之後,時宴便沒再要回來,辰光並沒有將吊墜完全融合,只是裡頭的輪迴之石已經跑進辰光的體內,不過要拿出來隨時都可以就是了。

辰光每天靠著這個靈水飲用變強,但日常還是有留一些給時宴的,見時宴望向自己,辰光拿出了些靈水給八喜,八喜第一次從辰光那裡拿東西,有些戰戰兢兢地,不過還是歡天喜地地哪去喂火焰馬了。

火焰馬似乎知道八喜這點靈水來之不易,抬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黑溜溜的兔子,低頭又飲用了起來,時宴看著火焰馬,之前倒沒覺得,隨著馭獸術的解除,他看這火焰馬渾身上下頭透露著幾分古怪,難道這就是八喜看上它的原因?

時宴使用心靈聯繫和八喜進行溝通,果不其然,八喜興奮地道:「我已經感應到它好幾天的時間了,我能感覺得到它體內有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也許是被封印了,也許還沒覺醒,總是它絕對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嘿嘿,我要趁著它現在落難的時候幫助它,救它於水深火熱當中,讓它成為我的坐騎,等將來它變強了,罩著我~~」

時宴面色古怪地看著八喜,器魂飼養魔獸靈寵什麼的,恐怕也只有八喜幹得出來吧。

然而他們的對話還沒說完,對面卻迎面走來了六個男人,被簇擁在中間的是一名面色白淨的富家公子,雙眼成詭異的紅色,不斷在四周巡視著,最終目光停留在了時宴的身後,當看到火焰馬之後,他臉上的表情一喜,大喝道:「就是它,老師預言中魔獸,給我抓住了!」

他的話音一落,身旁幾名馭靈師迅速朝火焰馬撲去。

八喜立刻跳了起來,站到了火焰馬的頭上宣告主權,但是那些人卻全都忽視了它,時宴立刻站到火焰馬的身邊,身上微微泛著藍光,他看著將自己圍住的五名馭靈師,面色沉靜地道:「眾位想對我的靈寵做什麼?」

時宴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這幾人,圍著他的五名馭靈師,實力都在青級初期左右,時宴現在是藍級,面對這幾個青級初期倒是沒什麼壓力,讓時宴警惕的是那名富家公子,雙眼變成赤色,很明顯是火族人使用天賦技能時的特徵。他此番前來火家受邀爭取寶物,時宴作為客人,如非必要,並不想和火家的人起衝突。

那幾名青級馭靈師見時宴是藍級馭靈師,頓時停下了動作,望向那名富家公子,那名富家公子的眼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成了原來的瞳色,他一邊朝時宴走來,一邊不著痕跡地,周身藍光一閃,然後走到時宴面前,微笑道:「你好,我是火族火唯夫婦的獨子火迪,我曾拜一名預言師為師,師傅曾為我預言,在今日將會出現一頭與我屬性極為相似的魔獸,只要將這魔獸收服,對我將來的實力進展擁有無限的好處,我帶人在淘金街等候了整整一個月,終於等到了這頭魔獸的出現,它對我的將來具有極其重要的作用,希望閣下能夠割愛。當然,我會以公道的價格買下它,並且會送閣下一些東西表明我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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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那預言師告訴他的內容是,如果在二十歲之前他能夠達到藍級,修煉成火家的天賦技能狂化,並且從小到大一直壓迫他的兄長在那段時間失蹤的話,那麼那段時間火迪的修煉進度將陷入一個瓶頸,這時火迪可在烈城尋找一頭魔獸,殺死那頭魔獸,吞噬它的力量,火迪不僅可以突破紫級,更是可能問鼎火家家主的寶座。

不過高收益往往伴隨著高風險,如果火迪沒有野心的話,還是別和那頭魔獸碰面的好,那頭魔獸可以助他一步登天,但也可能導致它身敗名裂年輕橫死。

不過這些他是絕對不會告訴時宴的,火迪說完話之後,對時宴眨了眨眼睛,隨後迫不及待地再次看向火焰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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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馬察覺來自他貪婪的目光,當即暴躁起來,馬尾甩來甩去,四蹄在地上踢動著,望向火迪的目光充滿了厭惡,一點也不像一頭低等的魔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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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宴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對火迪同樣有禮地道:「這頭火焰馬對我也極其重要,我的靈寵很喜歡它,很希望能夠和它成為朋友,因此很抱歉我,無法割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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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迪聞言,一愣,似乎沒想到時宴會這樣幹脆地拒絕他,更沒想到拒絕的理由居然是這樣,在他看來,時宴分明就是不肯割愛,才那這樣的理由打發他,火迪作為火家的少爺,年紀輕輕就有藍級的實力,未來前途無限,此時此刻他本身就是藍級,身邊更是有五名青級馭靈師將時宴包圍,在這種情況下,他自覺他肯放□段和一名藍級馭靈師這樣好好說話已經非常客氣了,但既然對方敬酒不吃吃罰酒,那麼他也無需容忍。

這裡可是火家的地盤,他就不信還有人敢從他的眼皮子底下將本該屬於他的寶物給奪走!

火迪臉色一沉,一揮手,一旁待命的五名馭靈師迅速調動起來了靈力,而火迪本身藍色的光芒也大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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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一場大戰就要在淘金街上演,四周的平民大多悄然離開免得被波及,但正巧在逛街的馭靈師便留下來在一旁看戲了。

這種強行買賣的事情這個世界永遠不會少,只是這次強行買賣的級別比往日要高上一些,能看到兩名藍級馭靈師大戰可不是常有的事,更何況其中一個還是火家少爺,更值得人期待了。

時宴見對方一言不合就要動手,對於火迪這等手段時宴上輩子見多了,這輩子看到也不覺得稀奇,自然早就做好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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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殺已經悄悄被時宴從空間戒指裡頭取了出來,它已經吸收掉了星辰石的靈力,時宴正想見識一番如今九重殺的威力。

時宴手中除了九重殺之外,還有不少寶物,那些一次性的靈器寶器他大多還留著,靠這些配合著八喜拖延住這名藍級幾秒應該問題不大,而在這個期間解決著五名青級馭靈師,時宴自問應該是可以做得到的,再不濟,還可以讓辰光來幫忙。

因此此時時宴情況看似危險,實則並不能給時宴造成威脅。

就當雙方馬上就要動手之時,突然,時宴身後的火焰馬發出了一聲嘶鳴,它周身瞬間爆發出極其熾熱的火焰,雖然沒有燒傷時宴,但四周的溫度驟然升高,火炎國本來就熱,再加上這一團夥,頓時將人烤的有些受不了。

這火焰明顯是通過靈力散發出來的,在場所有的馭靈師都開啟了靈力防護罩,時宴也不自覺退後了幾步,當看到那原本灰溜溜的火焰馬,在周身熾熱的火焰籠罩之下,身型漸漸改變,而毛色也由灰變成了耀眼奪目的紅色,只是幾秒鐘的時間,火焰馬變成了真正的火焰馬,然而它的氣勢卻沒有隨著外形改變定型而停下來,依舊在節節攀升。

這哪裡還是低階魔獸,但看這模樣,完全可以算作是高階魔獸了!

火焰馬的驟然改變,令所有人都愣住了,八喜激動地對時宴道:「它覺醒了!好快!一定是剛剛馭獸術解除,還有我給它喂了那麼多靈水……」

而火迪一愣之後,頓時兩眼放光,他剛剛一眼看到火焰馬的時候,還想這麼灰不溜秋的魔獸真的可以決定他的一生,但此時此刻見火焰馬突然的變化,火迪立刻確定,這火焰馬必然內有玄機,而這一切,都會是屬於他的!

只可惜,火迪高興的太早了。

火焰馬大變身之後,趁著大家對它沒什麼防備的時候,突然快步朝火迪衝去!

它周身散發的火焰,隨著它的跑動在風中舞動,看上去極其絢爛,它的動作極快,眨眼就穿過了幾名馭靈師以及時宴,瞬間出現在火迪面前,巨大的火球朝火迪攻去,火迪眼睛刷的變成了紅色,與火焰馬纏鬥起來。

屬於馭靈師的藍光和火焰馬的紅光交錯,當隨著藍光越來越弱,而紅光越來越盛,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火焰馬,包括時宴,甚至八喜。

火焰馬的動作快如閃電,攻擊力極強,那火球似乎是火迪的剋星,同樣是火屬性的攻擊,火迪的火焰一碰到火焰馬的火焰,迅速被吞噬,此消彼長之下,火迪注定失敗。

火焰馬將火迪打敗之後,轉過頭望向那幾名青級馭靈師,見他們迅速帶著火迪離開,火焰馬驕傲地走到了時宴面前,深深地看了他和辰光一眼,然後走到八喜面前,低下頭,舔了八喜的小爪子一下,轉身神氣地離開了。

它的動作極快,幾次奔跑間,背影像是閃動的畫面一樣,跨越過無數的空間,幾秒之內,火焰馬的身影就不見了。

時宴眼看著這匹神秘的火焰馬離去,轉身一把撈起八喜,也迅速離開。

49、晉江文學城正版首發

時宴走的極快,因此當烈城的城防趕到的時候,火焰馬至此成為了淘金街的一個傳奇,而那個關押著火焰馬的店主在知道這個事情後,氣的差點暈了過去,那麼強大的魔獸,他居然就這樣放手低價賣掉了,還好那火焰馬最後跑了,總歸來說誰也沒得到。

心中肉痛的老闆完全沒預料到自己即將面臨的滅頂之災,幾日之後,這家店在不知不覺中悄悄關門換人了,那老闆也莫名失蹤,至此人間蒸發再也沒出現過。

至於時宴,在當天晚上就帶著八喜辰光回到了旅館,九重殺將那能量吸收之後,又一次發生了改變。當初在博拉瑞學院的魔獸森林九重殺曾吸收過妖獸人面蜘蛛的能量,因此具有了火屬性,原本漆黑幽深的九重殺表面偶爾會有火焰流光閃過,攻擊力也因此比以往要強上一些,然而這一次吸收能量,卻再一次改變了九重殺。

在九重殺的末端多出了一個紅色的鐵環,原本九重殺周身流轉的火光似乎全部都凝聚到了那紅色的鐵環上,那紅色極其耀眼,仔細一看,彷彿鐵環中有東西在流動,看上去像岩漿一樣熾熱的令人膽寒。

作為主人時宴是感覺不到它的炎熱,但是時宴卻能明顯地感覺到,隨著它靈力輸入,整個房間的溫度迅速升高,不一會兒就熱的有些受不了了。

時宴心中大喜,這次前往火炎國果然是正確的選擇,不僅他和辰光的實力整體提升不少,九重殺也再進一步,時宴看著這個從一開始就伴隨著自己變強的魂器,有些愛不釋手。

八喜今晚倒是難得的沉默起來,時宴大概知道他在想著那匹火焰馬。

八喜確實很有眼光,那匹火焰馬要是沒八喜點出,時宴至始至終都不會發現它的異常,可惜八喜和它的坐騎有緣無分,才剛到手沒多久那火焰馬就發飆順利跑了,時宴回來的路上也在仔細回顧那火焰馬的各方面,雖說是火焰馬,但能夠戰勝藍級,基本能與低級妖獸媲美了,馬型的妖獸時宴只聽說過夢幻火烈馬,作為傳說中的頂級妖獸,夢幻火烈馬的歷史也就比通天蟒要短暫一些而已,至今還未聽聞過有人親眼見過這種妖獸,許多人懷疑是人們杜撰出來的,不論有沒有,夢幻火烈馬的外形在書籍上也有確切的記載,外形類似於比普通的火焰馬但卻更加奪目,同時夢幻火烈馬還長有一雙翅膀以及獨角,翅膀有助於飛天空戰,獨角是全身靈力最強的地方,這是它的象徵……

時宴想著想著不自覺想遠了,回過神來之後,時宴摸了摸八喜,安撫了它一番,就被準點報時的辰光拉去修煉。

次日,時宴在八喜的指引下朝指定地點走去,很快見到了時殷等人。時殷還是往日的模樣,基本沒什麼變化,時風的個頭比上次見面又要高了不少,畢竟正在長身體的時候,由於身型拔長,再加上隨著年齡的增長性子日益沉穩,如今的時風看上去不像十一二歲的小少年,倒像是和時宴同齡了。

見時宴來了,時風第一個朝時宴迎來:「你這個傢伙,偷跑出來也不通知我!」時風瞪著時宴道。

時宴對他笑了笑,心裡知道時風只是在和他親近而已。

時宴出時家的時候,時風正在大長老時慧的指點下閉關衝刺階級,時風當初從時光塔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橙級,可見其天賦出眾,在北倫學院的半年,時風主要拉派結黨去了,修煉反而比以往慢了一些,這一次回去在大長老的指點下,以時宴藍級的實力,一眼就看出時風已經突破了青級,這速度簡直堪稱恐怖。

時宴和時風說了幾句話,各自交代了最近的情況,期間時殷帶著另外兩名家族子弟問好了一番,時宴見他們三人站在一起,心中算是明白時風為什麼對他這麼熱情了,敢情這一路他一個人快無聊死了吧。

火家邀請眾人在今日齊聚一堂,時宴雖然來晚了但是剛好湊得上前往火家,時風一邊抱怨時宴一定是故意的,一邊拉著時宴一起走。

這次前來火家的人基本都是六大家族的人,火家自然不會怠慢,眾人齊聚的地點被安排在火家,由於火家家主暫時不在火家,因此這次的事情則由火家少主全權主持。

火炎國的建築風格與永恆國度有很大的差異,如果永恆國度更注重精緻的話,火炎國的建築則十分大氣,火家的那些建築,看似巨大甚至有些粗糙,但仔細一看,又會發現其中的獨特之處,可謂粗中有細,就像火炎國的人性格一樣。

時風一路無聊和時宴八卦了一番火家的內事,火家的人都是修煉狂人,他們的天賦技能又是狂化,因此家族小輩中的天才也極多,其中這一輩中出現了個變態,據說生下來就體內的靈力就相當於一名綠級馭靈師,也就是一旦這變態開始有意識地修煉,他的起點就是綠級,有這個變態的光輝普照之下,火家同輩中的所有人都盎然失色,這個變態也在十二歲那年的被定下成為火家的少主,然而,變故卻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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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變態名字叫火煉,父親是火家上一輩極為出眾的天才,母親則是和父親在北倫學員中認識後在一起的,在火煉十二歲那年,火煉的母親修煉突然出現了問題,導致靈力亂竄突然走火入魔死亡,之後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火家不僅沒有給火煉的母親辦喪事,火煉的父親更是悄悄黯然離開火炎國,過起了隱居的生活,而被父親丟下的火煉在火家的地位一落千丈,火煉因此消沉了幾年,然而幾年之後,當火煉再一次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已經成為了一名藍級巔峰馭靈師,雖然是藍級巔峰,但是他由於過人的天分,以及對火家天賦技能超強的掌握能力,其攻擊力甚至能直接秒殺紫級,變態的名頭再一次流傳了出來,火煉坐穩了火家少主的位置。

據聞今天招待他們的就是這位少主,時風在北倫聽了不少這名已經畢業的學長的小道消息,對與火煉的見面尤為期待。世人皆知藍級與自己之間猶如鴻溝一般的差距,火煉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能夠在藍級斬殺紫級的馭靈師,所有人都對他充滿了好奇,可惜火煉向來行事低調,見到他的人極少。

很顯然時風已經將火煉當做偶像來崇拜了,時宴第一次聽說有人天生就是綠級馭靈師的,頓時也對他充滿了好奇,然而當真正見到火煉之後,時宴卻覺得他身上有一股說不出的熟悉感。

火煉早在幾年前就成為了藍級巔峰,時宴上輩子不論如何都不會與火煉有交集,當初那幾個仇人更不可能有火煉的名單,時宴上下打量著火煉的模樣,火煉身材比常人要高大一些,頭髮是純正的暗紅色,皮膚古銅色的,面部輪廓分明,側面看甚至有些鋒利的感覺,臉上神情冷峻,他外表看似冷漠,但待客卻有自己的一套,雖然沒有笑容滿面的,但卻不會令人反感。

除了火煉之外,時宴也觀察了一下此次前來爭取寶物的別的家族的人,大多派來的也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實力與時宴等人不相上下,和他們相比,時家出動的人員雖然實力上不弱,但年齡上卻過於年幼了一些,特別是時風這個本身年紀小的,以及時宴這個外表看上去年紀顯小的。

待火煉作為主人先將眾人招待了一番後,趁著大家一起吃飯聊天的時刻,時殷表現的時間來了。他顯然是一個交際高手,雖然是第一次參加這樣性質的爭寶事件,但他與六大家族的人接觸也不是第一次,將其餘五大家族的人的脾氣大多摸透,一頓飯下來,時家的風光全被時殷搶了,時殷也與眾人立即熟識起來,時宴和時風被無聊地晾在了一邊。

對於時殷這樣的作為,時風表面上不屑,但實則是十分憤恨的,可惜他畢竟年紀小了一些,實力雖然上去了,但閱歷以及為人處世卻差了一些,到底比不上時殷,不過好在一旁還有個時宴和他一道,時風拿時殷沒辦法,就和時宴一旁咬耳朵八卦起來,時宴發覺時風的小道消息非常靈通,不一會兒便將在場所有人的過去八卦都說了個遍,正當時宴聽得津津有味的時候,辰光在時宴的懷中動了動身體,時宴在辰光的提醒下抬頭,發現火煉正在望著他們所在的方向,當然,看的不是時宴,而是時宴身旁的八喜。

作為在場唯一帶兩頭靈寵過來的人,而且帶的還是兔子和蛇這麼不搭調的動物,一進場的時候時宴確實收到了不少注目禮,但火煉卻彷彿沒看到一樣。

一直到這個時候火煉才盯著他的靈寵看,難道是發現了八喜的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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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時宴望向他,火煉抬頭看了時宴一眼,難得勾了勾嘴角,露出了個笑容。

時宴在雙眼與他對視上的那一剎那,想起了他像誰——昨天的那匹馬,那眼神真像!

時宴再轉頭望向八喜,見八喜也在看著火煉,小兔眼一眨一眨的。

作者有話要說:乃們對這對詭異副cp有興趣咩~~有興趣的話俺就多寫一點,沒興趣的話俺就重點關注時宴的升級以及和辰光的jq鳥~

第五十章:

就在這時,一個僕人小跑了進來,站在火煉的身旁低語了幾句。火煉點了點頭,適時提醒眾位時間到了,便帶頭率領大家離開了這裡。

出火家之前,火煉先帶眾人去街上採購了一番,此番前往寶物出世的地方路途遙遠,因此火煉提醒眾人準備好,在場的眾位幾乎都有空間戒指,時宴由於要準備他和辰光的食物,因此採購的東西是最多的,不過好在他除了有空間戒指之外,還有空間項鏈,裝再多也不嫌麻煩。

八喜雖然在時宴到來之前已經探聽過了,但火家的寶物究竟在哪裡,火家始終都保密,只知道入口是在烈城罷了。

處於對火家的信任,在場的人都跟著烈城走,當在火煉的帶路下來到一個普通的山洞口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火炎國類似這樣的山洞很多,因為天氣炎熱,植被大多都死光了,山峰光禿禿的,山洞便暴露了出來,遠遠看去沒做山都像漏風了一樣,十分猙獰,這洞口看似其貌不揚,想不到居然另有玄機。

「如果不是幾年前有人不小心闖入了這山洞,我們恐怕到現在還不知道里頭還有另一個世界。」火煉見眾人疑惑地看著他,低聲道,「深入山洞將近五千米左右,裡頭的地勢便複雜起來,山洞中這古怪的地勢,經過千百年的演變,自動形成一個類似於凝聚靈力的陣法,由於是自然形成,威力不強,又隱藏在山峰中,因此這麼多年來居然沒有人發現這裡頭是個聚靈陣,更奇異的是,靈力的產生與裡頭的地勢相輔相成,又經過多年的演變,變成了個類似於迷宮的地方,即使是馭靈師,若是沒仔細觀察,都無法發現這裡成為了個迷宮陣法,火家人有幸發現這個山洞,曾深入進去後發現闖過這個陣法之後,再往下走,深入無窮的地底,便能見到一奇特的景觀,而寶物盡在裡頭。不過,裡頭形勢凶險,透露著幾分詭異。家主曾言,裡頭另有玄機,黑級以上青級以下不得進入,雖然青級綠級藍級和自己進入有機會奪得寶物,但卻是要冒著極大的危險。」

火煉說著,深深地看著在場的眾人:「我知道你們必然身懷保命的東西,但還是有必要先說清楚了,這時如果有人想反悔,回頭還來得及。」

時宴不著痕跡看了在場的人一眼,發現許多人都是不以為然的神情,似乎並沒有太將火煉的話放在心上,時宴心中覺得有些奇異,他對這次尋寶瞭解的消息是在太少了,不知道是時家忽略了還是怎麼著,也許在時家看來,這次奪寶的風險並不大吧,畢竟別的家族不說,單單時家,出動的是他,時殷,時風,還有另外兩人,若是全死在這裡了,時家的下一輩基本完蛋了,時家那些老狐狸決計不會做這種蠢事的。

見在場沒有一個人退縮,火煉便帶著眾人朝裡頭走去。

隨著深入山洞,光線越來越淡,四周越來越黑暗,好在這裡是火炎國境內,別的沒有,火光倒是不缺,隨著越往內,山洞的空間越來越狹小,時宴有些微微的不適應,這裡頭的空間並不太流動,狹小的空間裡這麼多人擠成一團,自然不好受。不過好在走過了這一段之後,山洞裡頭的空間便豁然變大了起來,火煉低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馬上就要進入聚靈陣的迷宮了,大家跟緊我。」

時宴時風等人由於年紀最小,被安排在了中間位置,時宴身上掛著辰光,肩膀上站著兔子,時風和時宴挨得最近,起初二人還會聊聊天,但眼看進入迷宮,便噤聲了,時宴只覺得隨著他們越深入,果然裡頭的靈氣就越充足,這靈氣也不知是不是由於是山洞凝聚而起的,居然帶著幾分白色,像是飄渺的白霧一樣,不會兒,時宴便發覺身前身後的火光變得越來越飄忽起來,而他四周的人,除了他能聽得到腳步聲,模樣卻看不清了。

突然,旁邊傳來了一聲「咚」的響聲,隨後時風的叫聲傳來;「什麼東西撞到我的頭!」

時宴聞言一驚,他剛剛聽腳步聲還覺得時風離自己很近,但此時再聽他的聲音,卻發覺時風裡自己至少隔了將近十米的距離。

時宴往時風所在的方向走去,可當他到達時風剛剛站立的地方,時風卻不見了。四周的腳步聲又一次響起,似乎就在時宴的四周,彷彿眾人與時宴一同行走,可是時宴莫名地覺得有些毛骨悚然,這山洞迷惑的不僅僅是人的視線,更是聲音,四周靈氣充裕,無形中掩蓋了馭靈師門的氣息,時宴聽著四周不知是真是假的腳步聲,臉色變幻不定。

就在這時,辰光突然朝一個方向豎起了身體,隨後不等時宴反應過來,突然飛了出去,時宴只見白光一閃,隨後幾道光芒與辰光迅速對峙上,辰光的實力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在偷襲的靈器的攻擊下,辰光只用了大約不到一分鐘,不僅徹底將靈器的攻擊化解,甚至還反擊了一番,時宴聽到一聲沉重的悶哼聲,顯然偷襲的人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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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光見好就收,深怕它在戰鬥的時候還有人對時宴不利,因此迅速撤退回到時宴的身邊,時宴見辰光退回,面無表情地看著偷襲者偷襲自己的方向,刷的,時宴的雙目變了顏色,赫然是使用了時家的天賦技能——時光!

對方顯然被時宴的這一招弄的猝不及防,時宴如今是藍級馭靈師,再一次使用時光,與自然曾經黃級時截然不同,不僅將對方的靈力定住,更是定住了對方的身型。

偷襲者見狀,立刻劇烈地掙紮起來,時宴快速朝偷襲者所在的方向衝去,眼看他就要看到那個偷襲的他的人是誰,對方突然靈力猛地飆升,眨眼就脫離了時宴時光的束縛。

「實力絕對超過紫級。」時宴看著空空如也的四周,低聲不甘心地道。時家的天賦技能與別家不同,一旦使用,便是極為消耗靈力的,時宴察覺對方的強大之時,迅速調動了全身的靈力束縛住對方,普通的藍級定然逃不出時宴的束縛,然而對方卻跑掉了,不僅跑了,甚至還一點痕跡也沒留。

此次時家前來的年輕一輩,沒有一個是紫級,因此他們自然可以排除,可其餘五家的人又為什麼要對付他呢,堂堂紫級居然使用偷襲的手段,看來與他仇怨極大,能令驕傲的自己馭靈師放□價來殺他。。

時宴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只好認為也許是這具身體惹過的禍吧。

時宴在原地轉了幾個圈之後,最終還是走出去了,當他終於走出白霧範圍清晰地看到遠處的火光之時,快速地跟了上去。

原本出發時一共約有將近三十人,此時時宴定睛一看,卻只有二十多人了,火煉等人顯然站在這裡有一會兒了,皆在等待裡頭的人出來。

見時宴走過來,火煉衝他輕不可微地點了點頭,隨後時風便走到時宴身邊:「你剛剛去哪了,我找了你半天。」

時宴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便沒說什麼。除了時風之外,時家的幾人也都在,時殷正帶著那兩個時家子弟和一名木族的人聊天,木族的人性格分為兩個極端,要不就是老頑固,臭脾氣,要不就是溫柔似水,像木嵐和木銀心那般,由於木族極其擅長治癒,因此大多馭靈師都不會與木族交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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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宴看著時殷將木族幾名少女逗得直笑,見時殷身上絲毫沒有受傷的跡象,時宴又仔細看了看在場的人,沒有任何人有可疑之處,無奈之下只好望向那片迷宮,也許偷襲他的人還沒出來?

等了大概近一個小時,三十多人終於到齊了,有幾人是負傷出來的,似乎遇到比較危險的情況,因此一直到見到他們的時候,渾身的靈力還沒收回,大多周身都散發著青光,沒有一個紫級。

火煉見人到齊了,便帶著人繼續往裡頭走,那幾個負傷的人見還沒休息又要趕路,立刻不滿起來,要求大家等他們片刻,等恢復了再進去,火煉卻提醒大家,寶物出世的時間就在這幾天,離開迷宮陣法之後,還有好長的一段路要走,要是耽擱了爭取寶物的時間,他不負責。

火煉這話一出,沒負傷的人立即表示繼續前進,並且還勸那些受傷的人道,如果不能趕路還是趁早回去吧,一個迷宮就能傷成這樣,大概和接下來的寶物也無緣了。

那幾名受傷的人聞言頓時怒目相視,但最終還是妥協,一起跟上了大部隊。

來這裡的都是六大家族的人,在外頭可都是天之驕子一般的人物,自然誰也不比誰差了去,只可惜到了這暗無天日的山洞裡,一切是看實力說話的,儘管據說爭奪寶物看的是氣運,但至少這一路行來,強者自然要更加強勢一些。

時宴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並沒有插足任何事情,期間有人因為準備不足曾像時宴討要過糧食,本想欺負時宴年輕實力不太高悄無聲息地恐嚇一番,最終卻被辰光嚇退,之後再也沒人找過時宴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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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整整六天之後,眾人終於越來越靠近目的地,其中有三人因為傷勢過重無法及時恢復,因此放棄進程,在原地休息等待他們一起回去。

隨著越發的深入地底,溫度越來越高,還好在場的皆是馭靈師,使用靈力形成保護罩而抵抗高溫,甚至不少人拿出了鏈器寶器等不需要耗費太多靈力的器具,免得被高溫灼傷,影響發揮。

在這持續的高溫之下眾人又走了兩天,期間又有十人放棄了,其中與火屬性天生犯沖的水家和木家三個,時家兩個,土家兩個,至於剩下的兩家,之前傷勢過重的人中有兩個便是金家的,一個火家的,因此算到最後,火家的人數卻是最多的。

不過這本身即是火炎國的寶物,四周的高溫對時宴等人來說是折磨,對火族的人而言卻是極好的修煉機會,火族在這裡佔優勢也是情理之中。

當時宴等人走過一個拐角後,眼看路口盡在兩三米之外,眾人立刻振奮起來,路口處有極強的火光照耀進來,溫度高的出奇,若是在場的人沒有寶器鏈器以及靈力防身,恐怕早就被烤熟了。

多日來在地底行走的陰霾在見到出口這一刻被驅散,時宴跟隨者眾人走出出口,當眼前的一切映入眼簾之際,饒是時宴也忍耐不住發出讚嘆。

很顯然這是一座地下山脈,在每個山脈之間,都有潺潺流著的河流,不過河流確實紅色的,類似岩漿的東西,溫度高的可怕,僅僅是看著就覺得熱得要命。這些山脈都是黑色的,當看到他們的第一眼,時宴就敏銳地發覺這裡的靈氣與別處不懂,世間的靈氣當處於同一個空間的時候,大多是均衡的,可這裡的靈氣卻彷彿被切割了一般,越靠近山頂的位置,靈氣越充裕,似乎每個山脈頂端,都有什麼重寶隱藏在山頭,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突然,時宴注意到,一走出這個出口,辰光和八喜的狀態都有些不對勁。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副cp的事情看來大家有點興趣【邪惡的笑容,絕壁不會喧賓奪主的,增加一些些戲份而已~


51章

辰光警惕地望著眼前的山脈,八喜則立刻焦慮起來,渾身的毛都炸開了,緊緊盯著眼前的景象,似乎要找出什麼端倪。

眾人都沉浸在著奇異的景色中,時宴看了八喜片刻,八喜這才回過神來:「這裡頭有貓膩,主人你要小心一點。」八喜和時宴心靈聯繫道,「我能感覺到很多同類的氣息,這裡面絕對不止一個魂器,但是都陷入了沉睡。」

很多魂器?

時宴一驚,一直到目前為止,時宴所見過的魂器也只有自己擁有的輪迴之石,九重殺,以及八喜的時光塔而已,時宴進階太快,在馭靈師這個圈子裡頭混的不久,但好歹是從時家出來的,靈器見了不少,魂器卻從沒見人使用過,可見其珍貴程度,這個山脈裡頭,居然有不少魂器,而且是陷入沉睡的,這不得不引人遐想了。

此時見眾人已經從眼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火煉適當地開口道:「這裡的靈氣看似濃郁,但因為太過集中,會形成一股壓迫,借用各個山脈河流形成的陣法,除了阻擋黑級的人進入之外,青級以下的人進入體內的靈力會受到影響,很可能會無法動彈,而即使我們進入,也有時間限制,至多可堅持三小時,三小時不出來,後果不可預測。進入不需要要什麼條件,但出來需要集合六家的力量,所以希望大家能夠相互配合。」

眾人聞言一一點頭,沒有提出異議。

時宴心下瞭然,這恐怕才是火家組織眾人前來奪寶的原因,否則這個寶物的藏在這麼隱蔽的地方,火家沒有理由把它拿出來給眾人分享。

見沒有人提出質疑,火煉帶人率先進入,見他進去的毫不遲疑,眾人便一一跟上。

時宴站在比較後面,還在和八喜辰光進行著溝通。

八喜預測這裡很可能是上古時期遺留下來的地方,看這樣子倒像是某個大家族專門的歷練場,裡頭會存放寶物恐怕也是為了激勵後世子孫,只是沉睡的魂器太過大手筆,令人忍不住生疑,八喜仔細查探了一番,確定魂器都陷入了沉睡,也是因為如此,八喜能感應得到同類的氣息,卻不知道它們的具體位置。

陷入沉睡的魂器與九重殺有些不同,九重殺與輪迴之石是器靈丟失,就類似於時光塔現在沒有八喜一樣,但憑靠八喜之前儲存的能力,但還能使用。而這些陷入沉睡的魂器,則是力量用光,即使拿到手,恐怕連普通的靈器都不如,不過一旦找到合適的能量補充,則能迅速變強。

而辰光感應危險的能力比時宴和八喜都要強上不少,眼前這個山脈裡頭最危險的是被切割開來的靈力,但恰巧辰光擅長控制靈力,因此對時宴而言,反而危險性不大。不過奪寶除了要防備寶物所在地的危險之外,更要防備一旁與時宴一同奪寶的人,時宴才剛被襲擊沒多久,此時不敢有絲毫的放鬆,最終跟隨著大家一同進入。

當跨入這山脈中之後,與在一旁觀看又是另一番感觸。正如火煉所說,以他們這些人的實力,在這裡面雖然能夠待上一會兒,但受到的影響也是極大的,能堅持三個小時算是極限,若是待上一天兩天,隨著體內靈力紊亂,甚至有靈力爆炸的危險。

時宴有辰光暗中相助,比旁人要輕鬆不少,此時此刻,眾人的實力也一一展現了出來。

在四周靈力的壓迫下,青級的馭靈師不得不流轉體內的靈力與之抵抗,勉強應付,而藍級則輕鬆一些,雖然靈力還沒外放,但臉色也輕鬆不到哪去,至於紫級,火煉神色如常,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時宴心裡頭還惦記著剛剛偷襲自己的人,他留心觀察了一下四周,除了火煉之外,在場似乎沒有別的紫級了。

時宴忍不住皺眉,他和八喜之前救過火煉,看火煉為人也不像是會無故偷襲他人的人,如果排除了他,那麼唯一的可能是在場有人刻意隱瞞實力!

很快,眾人根據各自的需求開始四散開來尋找,尋找寶物這個看的是個人氣運,得到什麼就看機緣了。在場有不少人身上都帶著靈寵,只不過之前都關在靈寵空間裡頭,此時到達目的地,靈寵立刻放了出來,靈寵的實力雖然不比主人要高,但往往感官更加敏銳,而時宴則在八喜的指導下,朝離他最近的寶物走去。

八喜對查探寶物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不過由於這裡靈氣紊亂,八喜也查探不出那寶物究竟是什麼,時宴隨著八喜的指引慢慢爬上一走山峰,黑色的土地,滿目焦黑,但踩上去卻沒有留下絲毫的腳印,時宴爬了片刻,再四下一看,發現四周的人皆不見了蹤影。

辰光見狀,立刻與時宴溝通,時宴這才明白,原來是四周靈氣發生了改變,這附近的陣法會影響到他的視線導致的。

這山峰看似普通,但漸漸的時宴發現越往上,壓力越大,辰光雖然可以為他調整四周的靈力,但畢竟不是他本身的力量,時宴漸漸覺得有些吃不消,四周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一直在擠壓著他,體內的靈力四處亂走,連他原本差不多穩定下來的靈魂甚至都有搖搖欲墜的感覺。

時宴咬牙停下了腳步,閉上眼睛調節體內的靈力,並且運用起了水靈控魂術,當辰光想要幫助時宴之時,卻被時宴阻止了。時宴升到藍級太過迅速,因此實力不穩定,此時在這樣的環境下徹底暴露了出來,但凡是有利有弊,與其在將來戰鬥時他的缺點被敵人發現,倒不如在這樣的壓迫下,時宴不僅認識到自己的不足,還可以借助這股力量進行修煉。

每當時宴覺得好一些之時,便又往前走幾步,當覺得吃力時,停下腳步再一次修煉起來。

眨眼一小時過去,結合時宴剛剛進來走向這個山峰的時間,一共過去了一小時半,時宴終於達到了目的地,果不其然,想要得到這個寶物,卻需要相應的實力去轟碎隱藏著寶物的防護罩。

時宴此時已經徹底地邁入了藍級中階,在全力一擊之下,終於打開了裡頭的寶物,是一個簡陋的木瓶,只有時宴的巴掌大,圓圓的,在這黑禿禿的土地上,顯得格外的醒目。

時宴抬手拿了起來,將木瓶的蓋子打開,一股清新的香味撲來,像是一種植物的方向,帶著幾分清新的泥土味,儘管此時時宴置身於一片黑焦的山峰中,但聞著這味道,卻彷彿一下子進入了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中。而時宴剛剛由於高強度的修煉導致的疲乏瞬間消失不見,雖然消耗的靈力還沒恢復,但整個人卻頓時精神了起來。

「是復古生靈水!」八喜驚嘆的聲音傳來,兩眼放光地看著時宴手中的木瓶。

能讓八喜這麼有興趣的一定是好東西,見時宴望著自己,八喜立刻道:「是一種對於靈魂以及人的身體都有極強修復能力的寶物,據說是從一株妖獸植物的體內提煉出來的,這裡肯定和上古有關係,復古生靈水據聞只有一個人會做,是一名上古極為出名的藥劑師,這妖獸植物正是他的靈寵,在他之後再也沒有人收服這個植物妖獸,甚至連見都沒見過,因此復古生靈水就徹底失傳了。傳聞中復古生靈水只能用妖獸身上砍下製成的木瓶來裝,否則會變成一灘廢水,我能在這這木瓶上感應很強的同類氣息……主人,你撿到寶了,這復古生靈水雖然不是魂器,但其價值基本和魂器沒什麼差別。」

能夠治癒靈魂以及身體的寶物這個世界並不是沒有,聽八喜這麼推崇,時宴想,難道是功效治癒的速度特別快,並且能夠瞬間讓一個殘廢的人變成完人?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時宴的腦海,八喜見時宴這模樣,知道時宴的想法和它相同了:「現在世上治癒的寶物藥劑很多,但大多往往只能治癒低階馭靈師,能夠治癒中階馭靈師的寶物其價格已經極為昂貴,能夠治癒紫級的甚至被炒到了天價,而能夠治癒黑級的則聞所未聞,不然時家家主也不至於沉睡這麼多年,眼看著時家淪為六大家族之末。而這復古生靈水,卻對能夠對黑級馭靈師產生作用的。」

時宴立刻將復古生靈水收了起來,他雖然與時家家主相處甚短,但卻能感覺的出來時家家主對他的疼愛,時家家主當初是因為時宴而導致殘廢陷入沉睡,雖然時連沒有怪他,但時宴畢竟取代了過去的時宴,當初時宴所作的事情,他也必須承擔過來,如果他能夠幫助時連重獲健康,時宴心裡也會好受不少。

眼看還剩下一個小時,時宴立刻爭取朝另一個最近的方向走去,之後的一個小時,時宴得到了一枚時花的種子,

時花在這個世界幾乎滅絕了,在這裡居然能找到一枚種子,也是十分難得了。

時花是一種攻擊性的植物,在開花之前,會偽裝成稀有的藥材吸引著人類和魔獸前來,然後迅速攻擊,將食物包裹起來,吸收食物的生命力,之後便迅速開花結果,掉落種子。而時花的花朵花期非常短暫,幾乎不到一小時的時間,若是能夠將時花的花朵摘下,吞服之後能夠迅速得到之前時花汲取的部分生命力量,增加一年到五年不等的壽命。

這種花原本生長在魔獸森林,千年前被人類發現之後,便被許多心腸歹毒的人移植回來,抓取普通平民被吸食,再採摘時花販賣出天價,往往要開出一朵時花,需要汲取幾十人的生命力,或者汲取一個高級馭靈師的生命力及靈力,因此導致不少普通人與馭靈師被害,最終引得大陸所有人的討伐,時花最終被銷毀,想不到這裡居然還有一顆。

時宴看著這花種,將它收入了空間戒指中。

眼看三小時的時間快要到了,時宴迅速回到之前剛踏入山脈的地方,果然已經有幾人聚在那裡了。

這次進入山脈的一共十八人,由於出去必須要有六大家族的力量,因此十八人其實可以分為兩對出去,此時人沒到齊,但六大家族的人都在場了,因此部分人想先行離開,而部分人卻覺得再等一等還沒到的人。

時宴到達的時候,意見不同的兩批人正在爭吵,其中贊成等待的人見時宴來了,立刻大聲道:「你看,還好我們選擇了等一等,果然有人回來了,如果我們先回去的話,那麼他們這些剩下來的人,一旦其中一個發生意外,其餘的幾人都回不去了!」

認為想要先行離開的人見時宴走了過來,不屑地撇了撇嘴:「反正我們在這裡最多只能待上三小時,三小時一到我們就先離開,否則繼續呆下去,人沒等到,我們得先靈力爆炸死亡了。」

時宴看著爭吵的二批人,分別是土族的馭靈師以及金族的馭靈師,其中木族和水族顯然是站在金族這一邊的,時殷火煉等人站在中間立場。

時宴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實力較低的青級馭靈師經過著三小時之後,顯然狀態都不太好,大多臉色灰白,藍級中也有兩人呈較為虛弱的狀態。時殷見時宴面色如常地走出來,眼中閃過一道光,面色蒼白的時風也有些驚訝,不過也沒多問。

眼看三小時的時間到,最終在場的只有十四人,火煉無奈宣佈,他們先離開。

這消息一放出,相當於給留在裡頭的馭靈師宣判死刑了,沒來的四人中,金族土族水族與火族各佔一人,無法湊齊六家的力量,他們就算還活著,恐怕也不能再出來。

在場所有人臉色都不太好看,有些人還想張口請求再等片刻,可是一些青級馭靈師已經等不及了,眾人無奈之下只好離開。

時風見時宴臉色不太好看,還以為他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便站到時宴身旁低聲安慰道:「其實這裡頭看似危險,但是隻要肯放棄,想要全身而退並不難,那些到現在還沒回來的人,恐怕是貪得寶物才回不來的。」

時宴聞言抬手摸了摸時風的腦袋:「我知道。」

時宴的心腸比時風想像中要硬的多,他倒沒有為那些回不來的人惋惜,只是在想,眾人此時得到寶物出去後,還要再走一趟那個迷宮。

如果有人心懷不軌想要搶寶,在迷宮是下手的最佳時機。


52章

時宴他們再次回到了之前進入的入口,當他們全部踏出這片山脈寶藏之後,只聽身後傳來「轟隆隆」的巨響,時宴回身一看,便見身後的空間發生了扭曲,那些不穩定的靈力到處亂竄,不出片刻,所有的畫面全部都扭成一團,最終化為虛無。

土族的一名馭靈師鬼使神差地走上前,伸出手想要試探那片虛無,結果手剛伸進去,便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他迅速後退,而他的手也立刻不見了,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手臂!

土族馭靈師立刻拿出治癒的藥劑給自己治療,但不論他使用什麼,最多只能止血結痂,手臂卻再也長不出來了。

這一畫面震懾了在場所有的人,眾人看著那片虛無,神色各異,陷入了沉默。

「看來這個寶藏只能進去一次。」火煉輕聲道,轉身離開。

眾人一一跟上,八喜對時宴悄悄道:「這裡一定經過外頭靈力的積攢,這麼多年才終於開啟,這才被火家發現,你們這次進去出來之後,裡頭的力量用光,寶藏立刻變成了虛無,想要下次開啟,如果沒有人為的力量輸入,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

時宴點了點頭,望著火煉的背影,八喜都能猜出的事情,火家絕對早就知曉,火煉一路行來,不該透露的半個字都不會多說,他並沒有嚴格限制眾人的行動,但在場所有的人一言一行幾乎都在他的掌控之內。

看著火煉沉默高大的背影,時宴一邊感嘆不愧是成名多年的火家少主,一面慶幸自己與他是友非敵。

當他們即將再次踏入那個迷宮的時候,火煉不著痕跡地走到時宴的身邊;『待會兒跟著我。「

時宴抬頭看了火煉一眼,火煉正面無表情地望著前方,似乎剛剛說話的並不是他。

看來火煉對迷宮裡頭發生的事情都看在眼裡,他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火煉肯主動幫助他,時宴自然不會推辭,有個紫級在暗中襲擊他,有火煉在一旁,對方必然也會收斂不少,時宴如今實力不如那個偷襲者,自然不會想著急吼吼地揪出他的真實身份,如果對方真的是針對他的,遲早會露出馬腳。

時宴跟隨著火煉走著,順道也帶上了一直與他同行的時風。

迷宮的靈氣形成的白霧再一次襲來,時宴勉強跟隨著火煉,火煉因為帶著火把,身上隱隱泛著紫光,倒是很好認,雖然火煉的步伐極快,但以時宴的實力,有這麼明確的目標,跟上他並不難。但走著走著,時宴突然察覺身旁原本跟著時風的位置是空的,他轉頭一看,果然本來挨著他走的時風不見了!

時宴想到之前進入的時候他也和時風分開,時風也能安然無恙地走出去,時宴臉色變幻不定了片刻,轉頭繼續跟隨火煉快步行走。

又走了幾分鐘,突然不遠處傳來的激烈的靈力波動,隨後一股熟悉的力量傳來,有人在使用時家天賦技能時光!

而根據這力量判斷,很顯然實力低於藍級,那麼只有可能是時風了。

時宴皺著眉頭看著那個方向,緊隨著,時風的怒吼聲傳來:「你這個卑鄙小人,我就算死了也拉你墊背!」

又是一陣激烈的靈力波動,時宴仔細判斷,和時風對峙的很顯然是一名藍級馭靈師,要知道在場的可全是六大家族的人,每個人基本都掌握了天賦技能,時風只是個青級馭靈師而已,在同樣擁有天賦技能的藍級馭靈師面前,根本討不了好!

時宴猶豫了片刻,最終將八喜扔給了火煉,八喜沒什麼戰鬥力,對火煉有恩,交給火煉是最好的,時宴匆匆交代一句,便帶著辰光朝時風的方向趕去。

由於時風正在和人戰鬥,距離時宴也很近,時宴很快趕到時風身邊,正巧看見時風使用時光束縛對方的行動,結果和時風戰鬥的人也使用了天賦技能。

時宴一眼看清了那人是誰,正是之前斷了一臂的土族馭靈師。

土族的隱匿能力與防護能力是公認地強悍,那名土族馭靈師先同樣用天賦技能擋下時風的攻擊,隨後趁著時風虛弱之際,迅速閃身到時風面前,抬手就要點向他的眉心,欲要廢去他的靈脈!

土族與時家向來不對盤,時家家主時連就是因為土族的原因才導致陷入沉睡,土族的馭靈師此時又要廢去時家的一名天才,再加上時宴的仇人之一壇光,可是土族少主的兒子,新仇舊恨家仇私怨一起算上,時宴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九重殺迅速破空飛出,火焰一般的光芒迅速閃至那土族馭靈師的身邊,土族馭靈師嚇了一跳,連忙抵擋,土族的防禦是出了名的強,他被時宴猝不及防這樣一擊,時宴居然也只將對方震推,九重殺卻沒有攻擊到對方的本體。

但好在時宴也打破了他體內靈力的平衡,剛剛與時風一戰土族馭靈師本身就有所消耗,此時被時宴九重殺這麼一震,後退幾步立刻吐出了口血來,隨後他眼中黃光一閃,身型立刻消失不見。

時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辰光在,四周的靈力盡在他的掌控之下,土族馭靈師就算隱匿能力再強,只要沒走遠,就在辰光所監視的範圍。

果然,辰光迅速找到了這名土族馭靈師的蹤影,九重殺再一次毫不客氣地飛出,那土族馭靈師被時宴看穿身型,頓時臉色大變,他本來以為時宴短時間內必然找不到他,因此他不僅想躲避時宴的攻擊,甚至還想偷偷潛到時宴的身邊偷襲,全神貫注之下,再一次毫無預兆地被時宴攻擊到。這一次他可沒上一次那麼好運了,時宴的九重殺毫不客氣地將他困住,尖端紅色的鐵環直接兇狠地穿過他的胸膛,將他掛在脖子上的空間項鏈給勾了出來。

見這名馭靈師怨毒地看著自己,時宴控制著九重殺直接穿過他的腦袋,當場殺死。

一名藍級馭靈師就這麼死在了時宴的手中,從頭到尾時宴甚至連天賦技能都沒使用,時風在一旁看著,頓時驚呆了,隨後看向時宴的眼神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時宴,你突破藍級了!」

時宴點了點頭,自從上次吊墜給了辰光之後,時宴體內的實力與外頭顯露的已經成為了一致,如今時宴已經得到了時家的重視,過去隱藏實力是為了低調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免得露出破綻,但如今時宴重生至今已經過去了幾年,時家家主已經醒來,時宴去博拉瑞學院就讀過,又出門歷練了一番,晉陞成藍級雖然速度很快,但應該不會引起太大的轟動,就算有人提出質疑,相信時連也會為他擺平。

時宴帶著時風迅速離開這裡,一邊走,時風也與時宴說起了他剛剛的經歷。

時風一直努力挨著時宴走,但奈何火煉的速度太快,時宴能夠跟的上,時風卻慢慢有些吃不消了,畢竟在之前的山脈寶藏中,時風的消耗還沒恢復過來,於是走了一會兒,時風就發現自己掉隊了。

他進來的時候也是自己一個人走的,因此也覺得沒什麼,但很快他遇到了別家的馭靈師,第一個遇到的是木族的,木族的人向來和善,和時風打個招呼之後,為了避免尷尬,因此迅速和時風分散開來走了,時風見狀,警惕心更下降了,因此當那土族馭靈師突然竄到時風面前,時風差點被對方一擊即中。

還好他使用了時家天賦時光定住了對方的靈力,但對方畢竟比他要高一級,時風最終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不是時宴及時趕到,時風大概就要命喪於此了。

想到這,時風忍不住有些唏噓:「這次是我得了寶物太過得意洋洋,才差點著了道,時宴,謝謝你救了我。」時風說著,冷笑道:「我還得感謝那個土族馭靈師,這次算是給我個教訓,同樣的錯誤我下次絕對不會再犯。」

時宴看著日益成熟的時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至於從土家馭靈師那兒繳獲的空間項鏈,時宴自然收起來了,時風也沒有任何異議,時宴救了他的小命,那土家馭靈師時宴殺的,奪得的寶物自然是屬於時宴。

時宴與八喜在近距離時可以進行心靈聯繫,於是時宴帶著時風迅速追上了火煉的腳步,火煉依舊是孤身一人,拿著火把,渾身發著紫色的光芒,在這迷宮中顯得極為突兀,但沒有任何人敢打他的主意。此時他正抱著八喜不緊不慢地行走,似乎是在等待時宴一般。

時宴走到火煉身邊,便見黑黑肥肥的兔子軟趴趴地窩在火煉的懷裡,似乎極其愜意的模樣。火煉不論是長相還是性格,都會給人一種極其沉默凌厲的感覺,令人無法心生親近之意,但八喜卻沒有這方面的覺悟,更詭異的是,高大沉默的男人抱著隻兔子,居然沒有絲毫的違和感,大概是八喜太胖了,從體型上與火煉還是搭配的上的。

見時宴趕了上來,八喜立刻動了動身體,從火煉的身上跳回到時宴的身上去,火煉見狀,神情不變,繼續行走。

當他們終於走出迷宮,發現已經有人在那裡了,時殷帶著另外一個時家人是最早到的,時宴等人等待了片刻之後,陸陸續續地都有人出來了,本來有十四人進入迷宮,但最終出來的卻只有十二人,死去的一個是時家人,一個是土家人。眾人一路沉默,當走出這個山洞之後,望著外頭蔚藍廣闊的天空,柔和的陽光照耀在眾人身上,所有人都忍不住深呼吸,舒出一口氣。

在地底呆了這麼多天,除了土族的人適應良好之外,其餘的人都被悶壞了,眾人放鬆了幾分鐘,最終分道揚鑣,也不用火家的人再招待,各自揣著在裡頭得到的寶物離開了。

由於時宴還要在火家待上一陣子,因此婉拒了時風盛情邀請一同回時家的提議,時風見時宴還要停留,立刻低聲道:「不管你在裡頭得沒得到好東西,現在從這裡出來,絕對會被人惦記上,你一個人留在火國,要是出事了就不好了。」

時宴知道時風是為自己好,不過他也明白,這次來火國機會難得,畢竟時家來這邊路途遙遠,而他再等下去,天知道嚴冰候會晉陞到哪一級,既然現在有手刃仇人的能力,時宴自然沒耐心再等下去。

時風見時宴不聽勸阻,只好獨自離開,他與時殷實在是不對盤,寧可留在火家與幾天,等待時家的人來接他,也不願和時殷同一路。再說了,幾大家族的人剛見面的時候,一直都是時殷在出風頭籠絡人心,此時時殷急著離開,時風反倒不著急了,與時風一同選擇留在火家等待家族人趕來的,除了他之外還有木族和水族的人,他也可以趁此機會好好和別家的馭靈師交流一番。

於是時家的人兵分三路,時宴帶著八喜和辰光,一同離開了烈城。

時宴沒想到,在烈城的城門下,居然有人在等待他。

火煉走到時宴面前,道:「我和你做個交易。」


53、晉江文學城正版首發...

時宴想不到火煉在這裡等他,更沒想到對方要和他進行交易。火煉的強大時宴看在眼裡,能和這樣的人交好也是時宴所樂見的,如果火煉的交易能夠令雙方雙贏的話,時宴倒是不介意,於是時宴到:「你說。」

「你的靈寵借我幾天。」火煉看著八喜道,「我的修煉出現了一些問題,它能夠幫我解決。」

時宴看著火煉不說話,向馭靈師借靈寵是十分失禮的行為,甚至可以當做是挑釁,就算他有意與火煉交好,但絕對不可能將八喜交給他的。

火煉也知道自己貿然提出這樣的交易很容易引起時宴的反感,時宴沒有轉身就走已經是給了他面子,不過火煉還是道:「你大概我猜得出來,那天在淘金街的那匹馬就是我。我的母親和父親曾在北倫學院相識,之後得到家族的承認結婚生下了我,可是在十二歲那一年,母親衝刺白級失敗,她死後身體無法再維持人形,變成了一匹夢幻火烈馬,之後的事情你大概有所耳聞,父親離開了,我這個雜種被留在家族受盡欺凌,隨著我漸漸長大,體內潛伏的妖獸血脈漸漸激發,頂級妖族的血脈比人類的強大許多,經常在我體內形成兩種靈力衝撞,我被迫變成火焰馬的樣子,獸型使得身體能夠承受得住衝撞,但也因為這樣,會導致我的靈力全失。我好不容易在火家奪得了少主之位,可是每隔一段時間不得不離開火家,上一次就是被人暗算,才落入淘金街。」

時宴雖然對火煉的身世有所猜測,但想不到火煉的情況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嚴重一些。這個表面風光實力強大的火家少主,不僅背負著半人半獸血統的秘密,更是隔一段時間就需要忍耐兩種血脈的衝擊,以及靈力全失,很容易給他的敵人造成可乘之機……

「你的靈寵是時光塔的器靈,你身上的這條蛇……」見辰光眯著眼睛看著他,火煉感覺辰光傳遞過來的強大威壓,辰光作為通天蟒,天生在血統上就壓過夢幻火烈馬,更何況火煉只是半獸,更是被辰光壓制的厲害,只是之前辰光一直隱瞞著,而火煉雖然察覺辰光的異常,卻沒想到辰光比他想像中還要強大。好在他的實力比辰光強,否則恐怕連話都說不出了,「我看走眼了,本來以為你只是普通妖獸,比我想像中的要強太多……」

火煉說著,轉頭看向時宴:「擁有這麼強大的妖獸做靈寵,時光塔的器靈對你的作用恐怕並不是很大,而我很需要它,時光塔獨有的靈力分配切割的能力,能夠將我體內衝撞的靈力壓制下去,即使壓制不了我變成了獸型,時光塔的器靈擅長幻術,也能迅速替我隱瞞下來。而作為交換,我會將這些東西全部拿來喂養給它,等幾天之後還給你時,它的實力必然會再上一層。」

火煉說著,拿出了一枚空間戒指,從裡頭取出了幾個亮晶晶的石頭。

八喜一看到這石頭,迅速抬起腦袋豎起耳朵,眼睛都亮了:「記憶石……」

見時宴疑惑地看著石頭,八喜立刻解釋道:「這東西對我是大補,這個世界有很多適合我進食的能量,記憶石是最適合我的東西之一。」

「你早就開始打時光塔的主意了?」時宴突然看向火煉,即使時宴對記憶石不瞭解,也知道這絕對是極其難得的東西,火煉能夠一口氣拿出這麼多,必然早有準備。

火煉也不隱瞞:「我一直在尋找能夠解決我身體辦法的東西,最後查閱到了關於時光塔的部分資料,在幾年以前就開始關注,猜出它是個魂器之後,但是我一直找不到它的器靈,這些記憶石本是我打算在我繼承家主之位之後,和時家進行交換用的,不過想不到先遇上了你們……」

「既然如此,那你應該也明白時光塔器靈對於時家的價值,就算是讓你進入時家時光塔修煉,都得經過慎重的決定,更何況將器靈借給你。」時宴道,「很抱歉,你的要求我無法答應。」

「你曾是時家家主最喜歡的孫子,時家家主因為你陷入了沉睡,而我這裡有一樣東西,能讓他從沉睡中醒來。」火煉說著,拿出了一個棱形的瓶子,裡頭裝了一粒小小的圓球,暗綠色的看上去像普通的藥丸,「這是生命樹的種子,因為是上古時期的東西,因此已經無法種植髮芽,但是給人類服用,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時家家主雙腿曾被廢,精神受損導致陷入沉睡,生命樹的種子能將他治癒一半,雖然無法恢復到巔峰實力,但是卻能夠令他醒來。」

「這東西和復古生靈水簡直是絕配,復古生靈水側重修復受損的身體和靈魂,而生命樹卻能提升生命力量,時家家主現在已經靠著自己的力量醒來,因此服用了這兩樣東西之後,不僅會治癒,甚至可能再進一步。」八喜和時宴暗中心靈聯繫道,它作為時家的器靈,自然希望時家能越來越好,時連作為時家最強大的存在,若他能恢復,時家的地位則能立刻變得不同。

時宴看了八喜一眼,陷入了猶豫中,火煉顯然對這次說服行動做了充足的準備,拿出的東西一樣比一樣貴重,而且都是時宴所想要的。

於是時宴暗中徵求了一下八喜的意見,見八喜對火煉並沒有排斥,它若是留在火煉身邊,不僅可以把火煉當做試驗田嘗試對火煉體內的靈力進行分割,而且期間還有記憶石可以吃,確實是一件美差。而火煉的身體掌控在八喜手中,這個世界恐怕只有八喜能夠治療他,因此火煉應該不會對八喜不利。

時宴沉默了片刻,他想的比八喜更多,他雖然對火煉有好感,但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他絕對信任的人了,火煉與他相識僅僅幾天而已,看似火煉掌控在他們手中,但畢竟對方是成名多年的火家少主……時宴抬頭看向火煉:「我被你說服了,不過要將它借給你,你必須答應我三個條件。」

「你說。」火煉道。

「第一,和我簽訂契約,我將靈寵暫借給你十天,十天之後你必須將靈寵完整無損地交換給我,若是違背契約,以天地的靈氣為證,不僅你會渾身靈力散盡死亡,凡是與你有血緣關係的人,都會受到詛咒,體內的靈力將越來越稀薄,最終淪為普通人。」

火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好狠毒的契約。」這個契約不僅牽扯到他的生命,更是事關整個火家,若是他違背契約,火家也將會從這個世界消失,這種狠毒的契約他還是第一次聽聞,也不知時宴從哪來的。

時宴見火煉沒有反駁,繼續道:「第二,這瓶毒藥你喝下,解藥我會交給我的靈寵,你既然選擇它幫助你治療身體,自然會全心全意地相信它,我將解藥交給它,你會放心吧?」

火煉深深地看了時宴一眼,咬牙點了點頭。

「第三,我要嚴冰候的下落。」

「可以。」火煉聞言,點頭答應三個條件。火煉面上雲淡風輕,實則內心因為這一番談話將時宴看的更重。

外界傳言時家少爺暴躁易怒卻是個蠢材,如今火煉親身接觸,才發現時宴比他想像中也還要更加狡猾狠辣。聽聞一直在兩年前時宴還是個普通人,可卻在這兩年之間,從赤級到藍級,速度簡直快的不可思議,恐怕任誰都不會相信他真的在這兩年進步這麼快。唯一的可能是之前早就成為了馭靈師,卻隱瞞著,如此心機,放在一個不到十五歲的少年身上,怎麼不令人側目。

而這次火炎國相遇,火煉與時宴在這之前也算是有些交情,但真正涉及家族利益,時宴絲毫不退讓,三個條件也可看出時宴的狡猾和多疑,再看時宴青澀少年的模樣,火煉在暗中點了點頭。

若是時宴有機會突破紫級,他的性格或許不適合當一個合格的家主,但一個家族中有時宴這樣的人物坐鎮,卻是家族之幸事。

與火煉完成前兩個條件之後,時宴還來不及將八喜交給火煉,辰光已經勾著八喜把它扔過去了。

至於嚴冰候,說來也巧,火煉作為火家少主,嚴冰候所在的家族他自然知曉,畢竟是從水族叛出住在火族的,火族與水族天生不對頭,自然時刻掌控者嚴冰候所在家族的行蹤,不僅將人看好了,更是時不時地拿來刺激水族。

不過近兩年嚴冰候的家族有些不安分,因此火煉也起了整頓他們的心思,當得知時宴要對付嚴冰候後,火煉直接給了時宴地址。

時宴告別了火煉和八喜之後,帶著辰光離開了烈城。

走出烈城到達附近的一個小鎮,眼見天黑,時宴迅速找了家旅店住下。

有了多日在地底生活的經歷,雖然旅館的條件一般,但時宴卻覺得猶如身在天堂,隨時可提供的熱水,柔軟的床墊以及新鮮的食物,不僅是時宴,辰光顯然情緒也比之前在地底要高漲一些。

可一直到開始洗澡了,時宴才明白辰光之所以興奮大概和他興奮的方向不同。


54、晉江文學城正版首發...

自從進入烈城之後,時宴和辰光再也沒進行過水靈控魂術的修煉。當時宴還在沖澡將自己洗乾淨時,化作人形的辰光卻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時宴突然察覺身後有異常,轉頭看到辰光頓時一驚,隨後迅速被辰光抱住親吻住了。

辰光比時宴要高大不少,低下頭親吻時宴的嘴唇,熱水在二人周身流淌,時宴被辰光吻著吻著,不知不覺被壓向牆壁,辰光的手也開始不老實地在時宴身上摸來摸去。

時宴被辰光吻的有些喘不過氣,這段時間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火家的寶藏以及火煉和八喜身上,倒確實將辰光忽略了不少,也忘了春天還沒過去,發情的靈寵太久沒有發洩,已經飢渴的不像樣了。

不過時宴也不得不承認,和辰光一起做這種親密的事情確實非常的舒服,之前沒親熱還好,此時辰光和他緊緊相擁,兩人體溫相互傳遞,水流在兩人的身上,柔和的燈光下折射二人皮膚滑膩膩的,看上去想讓人狠狠地咬一口。

在這樣的氣氛之下,時宴自然能迅速起了反應。辰光見狀,手溫柔又用力地在他撫摸著他的身體,最終下滑到時宴的大腿,勾起時宴的腿環繞在自己的腰間。

浴室的熱水不知不覺被關掉了,辰光溫柔地舔.吮著時宴的舌尖,交纏吮吸間不自覺發出曖.昧的嘖嘖聲,辰光的舌頭極其靈活,像是在勾著時宴的舌頭,不斷探著他的敏感點,與此同時,辰光的雙手在時宴的股間和雙腿間留戀,一手撐著他的臀部,另一手快速地摸著時宴大腿內側的敏感點,感覺時宴挺立起的器官抵著他的小腹,辰光慢慢動著下身,小腹與時宴的器官摩擦,而辰光的那處卻頂著時宴的臀瓣,藉著臀縫摩挲著。

時宴由於身體懸空著,雙手不自覺抓著辰光的肩膀,雙腿也本能夾著辰光的腰部緊緊的,也正是因為如此,與辰光的身體更加緊密地貼著。

感覺辰光灼熱的器官抵著自己的臀瓣,時宴有一些不適,側著頭想要換一個姿勢,可是睜開眼正好瞧見對面鏡子映出的景象,自己正被辰光壓在牆上,雙腿大張緊緊夾著辰光的腰部,由於浴室的熱氣以及慾望令時宴的雙頰泛著緋紅,眼睛也不像平常那般凌厲,像是罩了層霧一樣,而辰光赤裸著身體背對著鏡子,緩緩地挺動下身。

時宴被鏡子裡自己放蕩的樣子嚇到了,可是再看他此時和辰光的模樣,雖然還沒做到最後一步,不過確實也相差無幾了。

辰光見時宴居然在這種時候還發呆,低下頭狠狠地咬了他胸前的紅點一下,時宴猝不及防之下發出了聲音,但由於情.欲聽上去低低的略帶幾分沙啞,聽上去倒像是充滿誘惑的呻吟。

辰光呼吸頓時粗了不少,張開嘴用舌頭不斷舔弄被咬紅的紅點,下.身挺動的動作越來越快,時宴身下挺立的部位摩擦著辰光的腹部,頂端敏感的部位還被辰光的手指不斷照顧著,不一會兒便射在了辰光的腹部上。辰光的動作卻沒有停止,時宴的臀.部被辰光摩擦的有些痛,扭著身體想要掙脫開,結果卻不小心讓辰光頂進了身後的肉穴裡。

沒有做過前戲,雖然辰光只進去了一點,但時宴還是痛地更加劇烈地扭動起來。

辰光緊緊抱著時宴的身體,感覺隨著時宴的扭動,似乎更進去一些了,他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忍了好久才沒有挺腰一下子插進去。

時宴也迅速發覺了不對,立刻不敢動了,身後被強行撐開漲得難受,辰光由於是魔獸化成的原因,尺寸比普通人類要大上不少,平常他吞嚥的時候都覺得難受,時宴簡直難以想像自己身後怎麼容納這東西。

辰光察覺時宴的僵硬,慢慢地從時宴的身體退了出去,時宴雙腳終於站到了地面上,而辰光的手卻順著時宴的腰部往下,緩緩地順著時宴的身體探了進去。

由於剛剛被強行打開了一點,因此一根手指進去並不太難受,時宴感覺前所未有的緊張,但當辰光的手指插進去之後,他居然一點也不覺得噁心,只是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辰光手指在裡頭胡亂地動著,藉著時宴身上還沒幹的水,潤著裡頭的甬道,片刻之後又一根進去,時宴感覺他的動作十分急切,兩根手指令他有種被強行打開的漲漲的感覺,不過辰光忍著也十分難受,他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吻著時宴。

時宴仰起頭回應,與此同時辰光的兩根手指在裡頭慢慢探著,感覺時宴漸漸放鬆下來,辰光又伸進了第三根。

到了第三根就十分難受了,時宴幾乎快撐不住要被撕扯開來的感覺,不過辰光的動作越發溫柔起來,時宴慢慢地轉過身面向牆壁,讓辰光進出更方便一些,時宴低下頭,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個治癒的藥劑扔給辰光。

辰光愣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時宴第一次見他笑,呆了一下,辰光立刻打開藥劑,慢慢地順著手指塗抹到時宴的身體裡。

眼看時宴漸漸適應了,辰光的另一隻手順著時宴的腰腹往上揉.捏著時宴胸前的敏感點,身下挺立的部位卻慢慢從那微微打開的穴口一點一點地侵入。

身後被強行撐開,這種感覺時宴雖然曾經經歷過,但這次卻被放慢了數倍,感覺有些奇怪,漲漲的又帶著幾分酸麻,隨著辰光進入的越來越深,有一種直接插.進體內深處的恐怖感覺,時宴深呼吸著努力忽視那種痛感。

辰光低著頭看著自己一點一點地進入時宴的體內,興奮的渾身血液都燃燒起來了,辰光的體溫偏低,即使在這個時候也高不了,他有些冰冷的身軀緊緊貼著時宴,下身緊密地和時宴連在一起,感覺時宴不斷收縮著緊緊吸附著他的器官,辰光忍不住開始挺腰動了起來。

時宴倒吸了口冷氣,隨著辰光退出,隨後再一次挺進,時宴痛的叫了出來,辰光一邊啃咬著時宴肩膀上和後背的肌膚,雙手不斷撫摸時宴的身體,讓時宴儘量放鬆一些,慢慢的,見時宴勉強已經有些適應了,辰光便忍不住快速抽插起來,時宴的體內又軟又滑,他漸漸的有些失控,一邊吻著時宴,手按著時宴的腰,快速進出著。

時宴身後的穴口因為有治癒藥劑,並不會太疼痛,辰光每一次都頂到他的身體深處,體內強行含著個碩大的東西令時宴十分難受,但在辰光迅速退出之後又有一種詭異的空虛感,在這一進一出不斷地折磨下,時宴再一次達到了高潮。

身後的穴口隨著高.潮的興奮不斷收縮著,辰光每一次退出都帶出些之前塗在裡頭的藥劑,然後迅速插入,淫靡的液體將二人的交合處弄的濕漉漉的,隨著辰光胯.部的肌肉頂撞著時宴的臀部,肉體衝撞聲與水聲不斷在浴室裡頭迴蕩。

許久之後辰光終於也發洩了出來,時宴才剛鬆一口氣,依舊興奮的辰光立刻拉著時宴回到臥室又來了幾次,第一次由於兩人都十分小心翼翼,並沒有嘗試雙修,第二次辰光一邊進出時宴的身體,靈魂一邊與時宴的相融合,肉與靈的交流將二人都推上巔峰,眼看都快天亮了辰光這才勉強作罷,抱著渾身發軟的時宴再進浴室,將二人身體洗乾淨了,辰光這才抱著時宴心滿意足地躺在床上。

時宴清醒的時候大多都習慣板著臉面無表情的模樣,並且時刻保持著警惕,即使睡著了有時也會皺著眉頭,今天累極了,臉上才難得出現放鬆的神情,辰光看著時宴的臉,張了張嘴,發出的卻是「嘶嘶」的聲音。

時宴朦朧間抬眼看了辰光一眼,辰光立刻閉上了嘴巴。

見時宴很快閉上眼睛熟睡過去,辰光抿了抿嘴唇,小聲道:「嘶……宴……嘶時……宴……」

「……時宴。」

時宴一覺醒來,天還是黑的,再看一下時鐘,這才發現自己整整睡了一整個白天。雖然昨晚弄的很激烈,但還好提前抹了治癒的藥劑,之後幾次還是雙修完成的,因此今早一覺醒來,時宴的身體不僅沒有絲毫的疲乏,反而整個人神采奕奕的。不過身後畢竟昨天被辰光進入過,雖然不痛,但感覺還是有些怪怪的。

此時辰光已經變回了蛇形躺在他的身旁,時宴看著他的模樣,想到昨晚被他壓著不斷地進進出出,到最後甚至還丟臉地叫的嗓子都啞了,臉上的神情有些尷尬。

若是平常,辰光往往會比時宴早醒,見時宴醒來,辰光會立刻蹭到時宴身上去,恨不得一直都趴在他的身上,但此時辰光卻依然趴著沒有絲毫動靜,時宴回過神來之後有些疑惑,抬手動了動辰光的身體,結果還沒碰到,下一秒,一道白色的光團迅速在辰光的四周形成,似乎阻擋時宴觸碰到辰光一樣。

辰光這時才悠悠睜開眼睛,身體慢慢地盤成一團,時宴眼尖地注意到,辰光下腹的黑線居然不見了。

辰光看著時宴,慢慢地和時宴建立起了心靈聯繫。

原來昨晚在與時宴發生了關係之後,辰光的身體不知不覺發生了些變化,雖然之前輪迴之石一直都在辰光的體內,但卻沒有完全融合,但在昨晚,卻悄無聲息地與辰光的身體開始融合起來,與此同時,辰光發現自己成年的契機到了。

時宴自從明白辰光與輪迴之石的特殊關聯之後,一直在猜測辰光與輪迴之石的關係,甚至一度猜測辰光會不會是輪迴之石的器靈,但不論如何辰光畢竟是魔獸的樣子,時宴也漸漸打消了這個念頭。

此時見辰光居然要和輪迴之石融合,時宴也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母親留給他的家傳寶物本是要他交給家裡最有出息的時翼,結果卻陰錯陽差到了他的手中,他在昨晚與辰光發生了關係,如果拋開辰光的魔獸身份不談,辰光也算是他們家族的一員了,那麼將輪迴之石給辰光吸收,母親應該不會怪他吧……

辰光由於提早成年的關係,需要有一個過渡期,大概會有一段時間不能被打擾,越是高級的魔獸成年風險就越大,時宴決定將辰光放入靈寵空間中,讓辰光好好休息度過這段時期。

結果剛將靈力輸入靈寵空間,時宴驟然發現自己身上的顏色又發生了變化。

深色的藍色,代表他已經跨入了藍級巔峰!

時宴靜下心查探自己體內的情況,發現水靈控魂術居然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徹底修煉完成,他體內靈力極其充裕,赫然是跨入了藍級巔峰離紫級只有一步之遙的境地,與當初的時殷水簾等人相差無幾!

時宴很快從狂喜中回過神來,很顯然會有這樣突破性的進展,與昨晚和辰光靈肉結合的雙修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從藍級中階跨入藍級巔峰所需耗費的精力和修煉的靈力遠比之前要多的多,階級越高修煉越困難,在這樣的情況下時宴還能一晚上就達成,可見這雙修功法功效的強悍。

水靈控魂術已經徹底修煉完成,時宴的靈魂與這具身體已經完全融合,這也為他將來衝刺紫級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雖然時宴由於進展太快,剛剛穩定下來的境界又一次不穩了,不過時宴倒不擔心,年齡越小的馭靈師成就越高,將來能走的路也越遠,時宴這具身體到現在還沒成年,他如今的實力早已遠超同齡人,將來自然前途不可限量。

實力再進一步,令時宴心情大好,唯一的遺憾就是辰光進入了過渡期,不能和辰光一起分享了,不過時宴很快調整好了心情,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附近的城市,達到嚴冰候所在的灼城。

時宴當初眼看就要到達灼城,卻無奈打道回府前往烈城,如今終於踏入這個城市,比起烈城的繁華,灼城要蕭條不少,不僅僅因為灼城只是個普通的城市,更因為這幾日火家對灼城龍頭嚴冰候家族的打壓。

所有反抗火家的聲音全部都被鎮壓了下去,甚至嚴冰候都被活捉。

時宴剛到灼城,就被火煉派來的下人接待,確認了時宴的身份之後,對方更是帶領著他去看望嚴冰候。

時宴上下將這個下人打量了一遍,最後頷首,在下人的帶領下,時宴來到了郊外的一間秘密囚室裡,在這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囚牢中,見到了淪為階下囚的嚴冰候。

與幾個月前所見的意氣風發相比,嚴冰候此時單從外形裝扮上來看,確實落魄了不少,但他臉上依舊驕傲自信的神情卻與他此時被囚禁的處境截然相反。

見時宴站到他面前,嚴冰候抬眉露出了個詭異的笑容,下一刻,站在時宴身旁聲稱是火煉的人的那名下人,突然朝時宴出手!

對方看似毫不起眼,但想不到居然是一名藍級馭靈師,雖說是中階,但突然暴起偷襲,連紫級都不容忽視!

然而時宴卻想是早有準備一般,身型靈活地一閃躲過那下人的偷襲,不僅毫髮無傷,甚至趁著下人來不及收手之時,時宴突然站到下人的身後,九重殺猛的朝下人的腦袋一擊,雖然對方沒有被他一擊斃命,但腦袋被一個藍級巔峰馭靈師控制的魂器給攻擊了,那下人立刻痛的張大嘴巴叫了起來,時宴趁機朝他嘴裡扔了個一次性的靈器,「轟」地一聲,下一秒靈器直接爆炸,這個下人當場被炸成了一團血肉在四周炸開。

時宴則在這團血霧中緩緩地走了出來,他周身有防護罩,那些血肉無法弄髒他,反而嚴冰候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那血霧噴得滿臉都是。

「藍級……巔峰。」嚴冰候瞪大眼珠子看著時宴,一臉的不可置信。

時宴緊緊盯著嚴冰候。與上次見嚴冰候也只不過過去了不到三個月而已,當時他在台下看著嚴冰候與博拉瑞的學院戰鬥,深深的感覺到自己不是嚴冰候的對手,但此時此刻,嚴冰候雖然已經成為了藍級初階馭靈師,但時宴不僅追上了他的步伐,甚至更是趕超了他,遠遠將他甩在了身後。

嚴冰候看著時宴周身散發的深藍色的光芒,臉色死灰,連一個藍級中階馭靈師在時宴手下都不超過一分鐘,他個藍級初級更不可能是時宴的對手。

「你知道我要來,你對我的行蹤很瞭解。」時宴冷冷地看著嚴冰候,「誰告訴你我要來找你的。」

時宴追查嚴冰候的下落,除了火煉八喜以及辰光之外,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八喜和辰光不可能背叛他,火煉與他之間有契約,而且他與火煉分別時,不論是實力還是勢力都遠超嚴冰候,火煉不可能為了個嚴冰候而得罪他。

那麼嚴冰候又怎麼可能知道他會來追殺他?!要知道他現在的身份可是時家少爺,與嚴冰候就算曾經有過過節,但也只是小恩怨而已,任誰都不會放在心上。

嚴冰候聞言,立刻回過神來,冷笑地看著時宴:「你以為你做的事天衣無縫嗎,你的行為早就被人看穿了!從洛克開始,之後是維勒和傲夫,這個世界馭靈師一共有多少個,又有幾個是與我熟識的朋友,結果有三個人居然在半年之內都死了,你當我傻子,會不疑心?」

時宴聞言,臉色又冰冷了幾分,他仔細看著嚴冰候臉上的表情,嚴冰候的說辭確實沒有任何問題,馭靈師的圈子就那麼大,嚴冰候的幾個狐朋狗友,在幾個月之內都死了,是個常人都會覺得蹊蹺。

但也只能覺得蹊蹺而已,洛克的事情時宴後來有聽辰光提過,這件事連洛菲都忘了,怎麼可能會有人懷疑到他的身上。維勒和傲夫並不是時宴刻意找上他們的,是他們自己找死敢打他的主意,以時家少爺的性格,沒有回家告狀把那裡的人全都殺光已經是極其仁慈的了。

時宴想不出自己哪裡露出了破綻,居然讓嚴冰候看穿了他的目的和身份,埋下陷阱等他的到來,不過沒關係,嚴冰候不肯說實話不要緊。

這裡地方偏僻,嚴冰候本想在這裡將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斬殺,讓時家不會追查到他的頭上,反而會將怒火轉向火煉,結果現在倒是便宜了時宴,嚴冰候實力不如他,逃不出他的掌心,倒是可以任時宴折磨以消心頭之恨。

嚴冰候本想打亂時宴的內心,再趁機襲擊逃跑,但眼看時宴神情不對,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死人一樣,嚴冰候一咬牙,渾身的藍光大放,以最強的攻擊襲向時宴,甚至還拿出了珍貴的靈器,只為了從時宴手上逃開。

但嚴冰候有靈器,時宴的庫存同樣不少,不僅如此,他的九重殺等級比嚴冰候的武器要高,手上又有木嵐配置的治癒藥劑,如此一增一減之下,不出二十秒,嚴冰候便淪為了時宴的手下敗將。

時宴看著被他擊倒在地上的嚴冰候,過往的一幕幕在腦海浮現,初見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馭靈師時,他心中的膽怯和拘謹,被帶入那黑暗的房間後,他心中的害怕和惶恐,死亡之後對他們的怨恨,重生之後更是將他們當成了他變強的動力。

如今,他終於將他們踩在了腳底下,嚴冰候是時宴復仇的幾人中,第一個正面被時宴獨自一人打敗的,時宴走到猶如喪家之犬的嚴冰候面前,慢慢地從空間戒指裡頭拿出了時花的種子。

嚴冰候見時宴拿出個奇怪的種子,頓時愣住了,時宴手上的種子看似平凡無奇,但越是這種未知的不起眼的東西,卻往往更能引起人的恐慌。

嚴冰候忍不住喊道:「那是什麼?!時宴,說到底你和我之間並沒有太大的仇怨,你只要答應肯放我離開,我就告訴你我怎麼會知道關於你的消息。」

時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又怨毒的笑容,沒有回答他。

嚴冰候被時宴仇恨猙獰的眼神嚇到,他打了個寒顫,眼睜睜地看著時宴將時花扔進一個特殊的器皿內,那似乎是催發時花快速生長的東西,短時間內時花迅速發芽長開,就在這時,時宴將時花扔到了嚴冰候的身上。

時花在開花之前,會偽裝成稀有的藥材吸引著魔獸和人類的到來,嚴冰候是馭靈師,而且也是見過世面的高階馭靈師,眼看著時宴將藥材一樣的植物扔到自己身上,一開始還覺得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時花像是活物一樣,將嚴冰候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時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大,原本承載著它的根的器皿很快因為太小而被時花直接撐爆,嚴冰候倒在地上,眼看著時花的枝葉想無數條蛇一樣在自己的身體穿來穿去,那滑溜溜的感覺令嚴冰候心裡頭直打顫,看著這詭異的植物,對未知生物的恐慌終於令嚴冰候低下馭靈師的驕傲求救起來:「這是什麼鬼東西,時宴你快把它拿開……我求你了時宴,把它拿開,咱們一切好說……」

時宴充耳不聞,站在一旁冷然地看著他,就像當初他們五人要開始輪姦他之際,猴急的維勒與傲夫先上來將他扒光侵犯起來,而嚴冰候等人在一旁像看表演一樣地圍觀著,一直到他們的興致被挑起來了,嚴冰候這才抓著時宴開始對他的身體進行各種各樣殘酷的凌虐。

「還沒開始呢,害怕什麼……」時宴低聲說道,這句話是當初嚴冰候對他說的,如今他原話奉還。

嚴冰候卻沒有心思去聽時宴的話了,時花將嚴冰候捆結實了之後,立刻飢渴地吸收起來,它吸收的並不是人的靈力,而是生命之力,嚴冰候還年輕,一開始還沒什麼感覺,但很快察覺到異樣。他雖然被時宴打傷,但並不代表體內沒有絲毫靈力,本來還打算趁時宴不被偷襲的,可此時此刻容不得他多想,立刻調動起靈力抵抗時花可怕的吸食,然而嚴冰候很快發現,當他調動起靈力之後,時花卻開始轉而吸食他的靈力了。

時宴看著只在幾秒之內迅速蒼老了至少五六歲的嚴冰候,眼看嚴冰候不斷調動著靈力給時花吸收,時宴拿出一小瓶靈水,滴了半瓶在時花身上,輪迴之石的靈水極為純淨,比嚴冰候要好吃的多,時花立刻停止吸收嚴冰候體內的靈力,先將滴在身體上的靈水給吸收消化掉。

嚴冰候見狀,以為時宴有辦法讓著可怕的植物停止下來,抬頭求饒地看著時宴。

「是誰向你洩露了我的行蹤。」時宴盯著嚴冰候道。

「你把這個該死的植物弄開,我就告訴你!」嚴冰候立刻道。

「是誰。」時宴彷彿沒有聽到嚴冰候的話,又一次問道,與此同時,吸收完靈水的時花再一次開始吸收嚴冰候的力量,嚴冰候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體內的靈力流失,身為馭靈師,沒有什麼比這更加可怕的了,但他卻絲毫不敢停止靈力的調動,否則時花吸收的將是他的生命能量!

見時宴似乎能控制著可怕的植物,嚴冰候眼看靈力就要見底,終於尖叫著叫喊道:「我不知道!我雖然和你在幾年之前有過節,但這麼多年沒見,哪裡還會去關心你的行蹤,是有人告訴我的……」

「我問你是誰!」時宴已經漸漸失去了耐心,嚴冰候雖然表現的極其害怕的模樣,但看上去更像在拖延時間。

難道他還準備了什麼後手?

時宴正這樣想著,嚴冰候看時宴的神情,自然明白他在想些什麼,就在這時,嚴冰候滾到了一旁的機關上,調動為數不多的靈力,利用自己的體重狠狠地按了下去,下一刻,一個囚籠突然從天花板上形成,赫然是純粹力量凝結而成的囚籠!

這種囚籠極為罕見,所需要的靈力幾乎可以媲美一名藍級馭靈師,但展現出的力量卻遠遠超過藍級,這個囚籠甚至能將紫級困在裡頭一段時間!

時宴曾在書上見過這種機關的介紹,想不到這裡居然會有,時宴知道這東西的來歷,自然不敢大意,眼看囚籠就要落下,時宴的雙眼刷地變成了銀色。

時家天賦技能展開,半空中靈力構成的囚籠驟然停止,彷彿時光暫停住了一般,懸浮在半空中。

時宴從囚籠下從容的邁了出來,在他離開之後,囚籠轟地落地,沒有困住任何活物,囚籠下一秒消失不見。

時宴冷然地看著已經猶如五六十歲老人的嚴冰候。在嚴冰候啟動機關的那一刻,必須輸入部分的靈力,他體內所剩不多的靈力迅速被掏空,在時宴使用時光禁止囚籠落下的時間裡,時花依舊在不斷汲取著嚴冰候的生命力量。

待時宴脫困走出來,嚴冰候早已成為了個半百老人,看著安然無恙的時宴,嚴冰候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他一直將火煉當做平生最大的勁敵,卻沒想到最終會死在時宴的手中,嚴冰候死死盯著時宴,瘋狂地大叫道:「就算我死我也不會告訴你任何消息的,你不要妄想了!」

時宴看著嚴冰候執著到扭曲的面龐:「我一開始以為你什麼都知道,仔細想想,也許你什麼都不知道。」

時宴看著越來越老的嚴冰候,發出了低低的笑聲:「你不說也沒關係,我遲早會知道的,至於你,我不知道那個人告訴了你哪些,也不知道對方有許給你什麼好處讓你殺我,但很顯然,你也在疑惑,為什麼我要對你趕盡殺絕……」

時宴保證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人猜出他的真實身份,連時連這樣與過去的時宴如此親密的強大黑級馭靈師都沒看穿他的不對,那麼怎麼可能還會有人看穿他的來歷。

這麼一想,嚴冰候對他必然也是充滿疑惑的,不過此時此刻,時宴倒不介意告訴他部分真相。

「你看你這可憐的樣子,嘖嘖,要怪就怪你長的和時家少爺太像了,這皮膚,這身段,你放心,等我們玩的盡興了,如果你還沒死,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疼愛你的——嚴冰候,這可是你當年對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時宴看著嚴冰候,眯著眼睛陰冷地笑道。

嚴冰候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

已經成為了白髮蒼蒼的老人的嚴冰候茫然地看著時宴,努力搜尋著記憶中的這一句話。

時花汲取嚴冰候生命能量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因為嚴冰候馬上就要老死了。

就在最後關頭,彷彿迴光返照一般,嚴冰候眼睛驀然瞪大,睜著眼睛扭曲地看著時宴,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吐出的卻是那些老化的牙齒。

嚴冰候抬起皺巴巴的手,指著時宴,老半天都無法說出一句話,最終,他睜著眼睛不甘地死去了。

大概他到死也想不明白,當初他對那個玩物一般的平民說出的話,為什麼如今卻會從真正的時家少爺口中說了出來。

時花最終如時宴所願一般,將嚴冰候徹底吸乾,連血肉都不曾留下,只剩下一糰粉末,而在吸收完嚴冰候之後,時花也迅速綻放出了花朵。

時宴立刻走上前摘花,時花則對時宴展開了攻擊,時宴再一次施展時家天賦技能,將時花定住之後,輕鬆將時花的花朵摘下,然後將枝葉根部全部都銷毀。

將四周有關於自己的痕跡全部都清理掉之後,時宴轉身離開了這個陰暗的囚籠。

他殺洛克的時候,除非特別關注他的人,否則不會有人將洛克的死聯想到他的身上,維勒和傲夫是自找死路,時宴殺了他們的事情許多人都知道,但那些人絕對不敢聲張。通過這件事查到他的人,必然早已經注意到了他,自然,他來灼城找嚴冰候的行蹤,也落入了他人的眼中。

時宴對那個透露他消息的人已經隱約有了猜測,他當初的仇人一共有五個,一旦嚴冰候死亡,就只剩下——土家少主的兒子,壇光。

土家與時家成為仇敵的導火線,說起來還是當年時宴所引起的。土家與時家不同,永恆國度有皇室,時家雖然掌控著永恆國度,但卻是隱藏在背後的,而土家卻直接封皇,壇國由土家全面掌控,當初的小王子,自然就是土家的直系子孫。

時家當年敗站於土家,導致家主陷入了沉睡,但實則時宴這個殺人兇手卻依然逍遙法外,躲在土家好幾年都不肯出現。時宴絕對相信,土家一直在關注著他。

那麼壇光如果有心,能夠順著他殺人的軌跡聯想到時宴下一個目標是嚴冰候,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時宴心裡頭想起了和他生活了十幾年的時翼。

這個失蹤了兩年的人,現在究竟身在何方?


55章

壇國位於大陸的東南方向,與凌水國和利國相鄰,由於地勢和環境的原因,壇國邊界常年被一層迷霧籠罩,迷霧裡頭生長了不少毒蟲,沼澤地是它們繁衍與棲息地,土家的人本身擅長防守與隱匿,因此這層迷霧除了強大的馭靈師之外,往往只有土家的人才能出入,甚至壇國的百姓需要進出,都需要土家人的護送。這也導致了土家在壇國絕對的權威,以及裡頭交通和資訊的閉塞。

當初時宴拜託水簾調查關於壇光的消息,水簾最終也只能查得到壇光在壇國,卻無法得知他的詳細行蹤,也是因為如此。

這也導致時宴進入了誤區,以為壇光一直都龜縮在壇國不動,但實際上他既然能夠自由進出,又怎麼可能老實呆著,否則幾年前也不會和嚴冰候等人一起害死他了。

壇光的身份比之前的四個人都要高,恐怕也將是最難對付的一個。時宴滿心思慮關於壇光的一切,心裡頭隱約有些不安,似乎有什麼被他忽略掉了。

殺死嚴冰候之後,時宴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烈城,約見了火煉,他回來的比較早,火煉正巧正處於血脈衝突中,需要八喜配合,時宴和獸型火煉見了一次,將契約的時間延長,見八喜已經將解藥給了火煉,而僅僅幾天不見,時宴明顯能感覺八喜的實力有所提升,記憶石的效果果然極強。

也正巧在這個時候,時宴收到了水簾的消息。

對於水家少主出現在火炎國,時宴還是比較驚訝的,不過想起了剛離開烈城回去時家的時風,時宴這才想起,當時時風留在火家就是為了等待家族的人來接他,與時風一起留下的同樣也有水族的人,那麼如果水族的人這次收穫豐碩,水簾親自跑過來接人也勉強說得過去。

上一次見水簾還是水簾交給他水靈控魂術的時候,然而幾個月的今天,時宴已經將水靈控魂術修成,在水靈控魂術的幫助下,時宴不僅進步神速,也為將來打下了良好的基礎,時宴在心中還是十分感謝水簾的,見水簾約他見面,時宴立刻答應赴約。

水簾已經帶著水族的馭靈師離開了烈城,不過也在烈城附近的一個小鎮裡頭,時宴從烈城出發趕過去倒是不遠。

水簾會在這個時候聯繫上他,並且約他見面,這點令時宴感覺十分驚訝,而對於時宴的疑惑,水簾則說明是自己情報網蒐集到的消息,烈城做為火炎國的都城,自然有水族的探子在裡頭,時宴一進烈城不久,水簾便能夠得到消息。這是六大家族都具備的手段,只是水族特別針對火家,因此更加敏銳一些。

同時,水簾還告訴了時宴一個消息,事關於壇光的行蹤。

時宴正想追查關於壇光的一切,水簾便給了他這麼個消息,時宴自然大喜,再者他的實力進展很快,與水簾也有著幾分關係,時宴想借這次見面對水簾表達一番感謝,如果水簾願意拿壇光的消息和他做交易,那當然更好不過。

然而隨著時宴進入水簾所在的小鎮,眼看水簾所住的旅館就在不遠處,他卻停下了腳步。

到了紫級以後,馭靈師由於精神力的強大,對於一些近在眼前的危險,會有一種本能地察覺。時宴還不到紫級,但藍級巔峰同樣給了他一些警示,時宴自從再一次見過嚴冰候之後,心中便總有一股隱隱的不安,此時這不安的感覺卻被放到了最大!

時宴暗自提升警惕,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前,表面上看不出絲毫問題,卻悄悄地注意力高度集中,將體內的靈力悄悄地調動起來。

旅館正開著門等待生意上門,水簾住在旅館的三樓,時宴很快敲響了水簾的房門。

「進來。」水簾的聲音從裡頭傳來。

時宴聞言,推開了門,下一秒,一股極其強大的吸力朝時宴湧來,時宴萬萬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情形,猝不及防之下被蹌踉地被吸了進去,當他再抬頭時,發現四周的景物全都發生了變化。

他站在一股空蕩蕩的虛空中,四周空無一物,只有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站在他的面前,不是別人,赫然是時殷!

時宴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了時殷,而且被時殷算計到了這個詭異的地方。時殷見時宴警惕的神情,哈哈大笑嘲諷地道:「是不是很驚訝?明明約你的人是水簾,為什麼變成了我?」

「你控制了水簾?」時宴看著時殷道,他和水簾是使用通訊器進行聯絡的,特殊的通訊器具有唯一性和識別性,也就是隻有水簾本尊才能使用,這也是他雖然心有不安,但還是來找水簾的原因。

時殷神色莫測地看著時宴,卻沒有回答他的話,反道:「只是短短的幾天不見,你居然又進步了,不過就算你衝破紫級也沒有用,這次為了對付你而不出任何意外,因此所有的一切佈置都是按照捕捉紫級的規格來的。」

時宴盯著時殷沒有說話,此時的時殷與時宴所熟識的時殷似乎不太相同,雖然與過去外貌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但撕破了偽裝,時殷的神情卻比以往更加張揚驕傲。時殷慢慢朝時宴走近:「如果不是水簾,我恐怕一直都不會把你放在眼裡,誰又會想得到,當初那個連普通人都不如的時家廢物,從靈力覺醒到現在,只用了短短兩年的時間,就成為了藍級巔峰,與紫級只有一步之遙,時宴,如果不知幾個月前我突破紫級,我還真不敢對你下手,你的進步速度太快,隔一段時間沒見到你,誰也無法預料你會走到哪一步……」

時殷身上泛著深藍色的光芒,隨著他一步一步朝時宴走近,他周身的氣勢也漸漸提升,從藍級巔峰到紫級,從紫級初期顏色慢慢變深,最終在自己初期巔峰停了下來,離紫級中階只有一步之差!

藍級之後,每一階級之間都是天壤之別。按照大陸的形勢,像之前時殷偽裝的那樣,二十出頭的藍級巔峰已經是極其厲害的天才了,但也在眾人的承受範圍之內,然而二十出頭的紫級,卻足夠令所有人震撼。

就像時宴這個未成年就達到藍級巔峰的變態一樣,與時殷相比,時宴還是在輪迴之石與辰光的幫助下才完成,雖然時殷必然也有自己的奇遇,但如此年輕的紫級馭靈師,堪稱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時殷說他是在幾個月前突破紫級的,難道是在博拉瑞學院考核失敗之後,時殷一口氣衝過?而他在衝破紫級之後,卻絲毫沒有聲張,反而隱匿到了現在。恐怕若不是他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夠將時宴困住,也決計不會在時宴面前暴露自己的實力的。

時宴想起當初在進入烈城寶藏之時,他曾遭受到的襲擊,此時看來,恐怕必然是時殷無疑了。

「你有紫級的實力,卻隱瞞不報,你想做什麼。」時宴冷冷地看著時殷,雖然時宴不知道時連已經打算將他認為時家少主,但他畢竟在時家待了幾天,隱約能感覺到一些風聲,時家會在今年定下少主。時殷之前一直是大熱人選,卻因為博拉瑞的考核不成功而被滯後,若是這個時候時殷將他的實力展露在時家人面前,毋庸置疑,以他的實力必然會當上少主,然而向來野心勃勃的時殷卻選擇了隱瞞,必然在醞釀更大的陰謀。

時宴突然想起水簾可怕的情報網,之前他以為是水簾的,可是現在看來,顯然是在時殷的掌控之中……

「當然是做我想做的事。」時殷詭異一笑,「不過那也是將來的發生的,你恐怕是無法見到了。」

「時殷,你殺我難道只是因為我進步很快,對你會產生威脅?你冒充水簾伏擊我確實出乎我的意料,但你不會以為我死在這裡,就不會有人發現吧。如果之前你在烈城寶藏成功擊殺我,恐怕還不會有人懷疑,但現在……不論如何,我們都是時家的人,不管你今天做的有多麼的天衣無縫,擊殺血親的事實遲早會曝光出來,你將受到整個時家的討伐。」時宴說著,腦中也在努力想著脫困的方法。

雖然他身上有防護戒指可以阻擋紫級的全力一擊,但他此時在這個虛無的空間,如果無法迅速逃離,時殷則能夠迅速恢復過來,到時候防護戒指無法阻擋時殷,以時宴如今的實力,即使空間的那些靈器寶器全部用上,恐怕也不是時殷的對手!

「到時時家在我的掌控之中,一切我說了算,怎麼可能還會有人敢討伐我。」時殷嗤笑道,卻沒有否認烈城寶藏的偷襲,「時宴,我知道你在拖延時間,不過我實話告訴你,我們現在在我的魂器之內,即使你僥倖從我手上逃脫,也逃離不開這個空間,我知道你有一條非常厲害的靈寵,也有個很強大的攻擊魂器,但是除了黑級,短時間內誰也無法脫困……」

時殷不屑地看著時宴,像是貓戲老鼠一般,看著時宴做著最後的掙扎。

時宴盯著時殷,他不相信時殷僅僅只是因為他進步太快,就這樣大費周章地將他伏擊。要知道他畢竟是時連最疼愛的孫子,時殷就算想對付時家,先搞定了時家那群強者,再轉而對付他簡直就是輕而易舉,他卻冒著打草驚蛇的危險,也要先將他殺死……

時宴回顧著最近一次和時殷見面之後,到現在發生的事情。

難道他發現他當初在烈城寶藏尋得了復古生靈水?又或者,嚴冰候的消息,是時殷提供的?

時宴的瞳孔驟然一縮,他之前一直將目標對準壇光從而進行懷疑,但如果現在反過來一想,時殷控制了水簾,那麼他拜託水簾所查的東西時殷自然知曉,洛克維勒傲夫都死了,他當初還拜託水簾調查壇光,那麼嚴冰候會浮出水面有心人自然想得到,他們與時宴唯一的交集就是關於那個魔力水晶,再往前想一想,甚至連給他魔力水晶的時康都遭殃,雖然恐怕一般人都難以理解他為什麼要殺死這些人,但從中推斷出結果卻是不難。

時宴也驟然想起,上一世他能夠重生,還是拜時殷所賜,難道時殷和那次的事情也有所關聯?

時宴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時殷必然是因為殺死他會得到巨大的利益,才會對他下手。

不論是因為他進步太快還是他擁有復古生靈水,上一次在烈城迷宮時殷都為了隱瞞身份而不肯全力出手殺死,那麼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時殷突然改變主意呢。

然而時殷卻沒有再給時宴時間多想了,見時間差不多了,時殷抬手,紫級的光環在他的掌心環繞,強大的氣勢與四周融為一體,時殷本就比時宴強大的實力配合他的魂器,彷彿天地間全是來自於時殷的威壓。

紫級與藍級雖然只有一步之遙,但卻恍如雲泥之別,時殷還未出手,單單憑靠這股威壓,幾乎就要將時宴弄傷。

時宴迅速調動周身的靈力抵抗了起來。


56章

時殷是時宴在這個世界除了他自己之外,第一個看到擁有魂器的人,時宴看著眼前恍若天神一般不可戰勝的時殷,心中明白眼下最要緊的是從這裡逃出去,九重殺立刻出現在時宴的四周,時宴周身泛著深藍色,與時殷的紫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裡是時殷的魂器所製造出來的一方空間,按理來說,真正的魂器擁有器靈,是能夠自己產生力量而不需要主人不斷輸入靈力維持的,只有像九重殺這樣丟失器靈的魂器才需要,而時殷的這個魂器,卻和九重殺一樣,時殷不斷地給他的魂器輸入靈力維持這個空間以來困住時宴,而維持一個空間困住敵人所需要的靈力,比使用攻擊性魂器九重殺要耗費的多,時宴看著自信滿滿的時殷,暗暗將這個破綻記在心中。

時殷利用四周空間的威壓影響時宴,同時也拿出了自己的攻擊武器,是一把長刀,刀身極薄,而且非常的鋒利,時殷輸入靈力之後,刀身四周也鍍上了一層紫色的光華。

時宴的九重殺適合遠攻,而這刀適合近戰!

時宴立刻使用九重殺率先攻擊,避免時殷靠近。時殷迅速抬手用刀擋下了時宴的進攻,速度快的不可思議,鐵索與刀身碰撞的聲音傳出,藍色光芒和紫色光芒交映,時宴眼看一擊不成,九重殺迅速收回,而在時宴收回九重殺的同時,時殷一閃身,瞬間出現在時宴面前,抬手就朝時宴的心口插去!

時宴眼睛刷的變成了銀色,時殷的動作一頓,時宴剛想閃身離開,時殷的雙眼也變成了銀色!

時家天賦技能的碰撞,二人的動作都瞬間停止了下來,體內的靈力急速轉動著,時宴的靈力比常人要純淨,因此使用時家的天賦技能要比別人要強一些,而時殷的實力比時宴高,幾秒的對峙,卻彷彿過去了十幾分鐘一樣,二人的靈力不斷地碰撞,雙方都被對方的天賦技能給束縛,最終,時宴終於掙脫開了時殷的束縛,閃身到幾米之外,當身形定下之後,時宴喉頭一甜,立刻吐出了一口血。這是體內靈力運轉高速導致身體出現負荷導致的,看似受傷嚴重,好在時宴是服用輪迴之石的靈水起家,而且身上還存了一點靈水,時宴迅速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靈水補充。

而時殷則後退一步,臉色也不太好看,他本以為他在這樣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斬殺時宴必然輕而易舉,但幾次交鋒下來,卻沒佔得什麼便宜,單論打鬥的話時宴不是他的對手,但不得不承認,時宴所學的時家天賦技能居然能夠和他這個紫級分庭抗禮,這一點令時殷的臉色更加難看。

見時宴吐血,時殷嘴角勾起一抹猙獰的笑容,揮舞著長刀再一次朝時宴襲來,時宴又一次使用九重殺勉強抵擋,但下一秒,時殷卻利用空間的優勢閃身到時宴的身後,渾身的氣勢驟然提升,速度快的不可思議,他高舉長刀,欲要將時宴劈成兩半!

時宴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生死關頭間,時宴的頭腦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剛受傷,無法立刻再使用時光,但他還有防護戒指!

時宴高抬起手,銀色的戒指在這一剎那發出光芒,正巧與時殷的長刀對碰上,只聽「叮」地一聲,時宴只覺得手指輕輕一麻,戒指碎裂,而時殷也被震推到幾米開外,一臉震驚地看著時宴。

這個戒指本來能承受紫級的全力一擊,但在這之前,時宴已經使用過戒指的守護力量,還好剛剛時殷也有所損傷,而且他還需要不斷地維持著空間,因此戰鬥力也比正常的紫級要低一些,戒指正好承受住了時殷的全力一擊,徹底損壞。

時殷調動全身靈力對時宴的一擊,僅僅只是讓一個戒指破壞,時殷皺著眉頭,但他很快釋然,這個戒指是時勳給時宴的,品級極高,時宴必然是用來保命的東西,可現在戒指也碎裂了,時宴也受傷了,他就不信時宴還能擋住他的下一擊!

時殷這一次不再選擇靠近時宴,他渾身的靈力再一次凝聚,紫色的光芒不僅在周身流轉,更是凝聚到了刀尖上,慢慢的,時殷連眼睛都變成了紫色,渾身的氣勢再一次提升,整個人都彷彿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刀,時宴隔著幾十米都能察覺時殷所傳遞來的凌厲!

前面幾次僥倖躲過,這一次沒有了防護戒指,時宴明白自己恐怕要交代在這裡了,他的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時殷在發大招,周身籠罩著紫光,他明知道,卻無力打斷,而且此時他已經被時殷鎖定,連避開都不行,這才是紫級真正強大的地方。如果說前幾次攻擊時殷只是在和他小打小鬧的話,那麼這一次,時殷是徹底使用紫級的能力,來對付他了。

時宴臉上流露出一抹苦笑,將靈寵空間拿了出來,他剛剛也嘗試過,確實是逃不出這個空間的,辰光還在蛻變期,早知道他就不應該將他待在身邊。

時宴握緊靈寵空間,心中懊悔不送,他調動體內的靈力,快速朝靈寵空間湧去,將體內所有的靈力全部都輸給辰光。眼看著半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大刀虛影,從半空中斬落劈在他的身上,時宴這回不再選擇閃躲,而是爭取每一分每一秒將自己全部的靈力都給了辰光,就像當初比列在臨死前,將自己的靈力全部交給他的靈寵雪狼那樣。

不論如何,是他將辰光從時家帶出來,沒有他的存在,也許辰光還會在時家受苦,但卻不會有死亡的威脅,他當初因為一己私心將辰光帶出,並且強迫他簽訂契約,如果他能在臨死前將靈力全部給辰光,也許它能逃過一劫也不定……

時宴這樣想著,那半空中巨大的大刀虛影也徹底從時宴的身體中間斬落,時宴只覺得一股無法言語的劇痛席捲全身,眉心的靈脈被劈中,彷彿全身所有的靈力都被斬斷地七零八落,痛到了骨子裡。

時殷的這招劈向的並不是時宴的身體,而是針對他體內的靈力,不僅將時宴的靈脈廢去,更是將他體內遊走的靈力全都斬斷,由於靈力已經徹底融入身體與肉.體息息相關,一旦靈力全斷,時宴從此就成為了個四肢癱瘓的白痴,活著還不如死了。

時殷眼看時宴居然不反抗就這樣被他劈廢了,有些驚訝地靠近,當看到地上的靈寵空間之後,頓時眼中閃過一抹貪婪的神色,卻沒注意到倒地的時宴的手上,那枚黑色的戒指發出了微弱的光芒。

時殷貪婪地看著靈寵空間,時宴的那條靈寵他可是見識過厲害,他堂堂一條紫級馭靈師,居然鬥不過一條小蛇,時宴這一次和他戰鬥居然沒有動用靈寵,他還一直以為時宴有所計謀,因此才遲遲不肯發大招,但想不到時宴居然從頭到尾真的沒讓他的靈寵參戰。

必然是發生了什麼事了,也許靈寵正好進入了虛弱期?

時殷將靈寵空間拿了起來,隨手一撕開,靈寵空間就被弄壞,一條白色的小蛇迅速出現在時殷的視線中,時殷大喜,將蛇捉了起來,果然見這蛇虛弱的很,而且情況似乎看著有些眼熟。

怎麼看起來症狀像時宴一樣,渾身的靈力被劈散了?

時殷才剛有些疑惑,下一秒,無精打采的小蛇突然靈活地一動,時殷只看到一道白光閃過,以他的眼力,居然只能捕捉到那白蛇尾部的黑色戒指!

下一秒,白蛇纏繞到他的脖子上,冰冷的蛇身貼上人的肌膚,時殷驟然打了個寒顫,他想要催動靈力將白蛇震開,但卻迅速發現體內的靈力卻受某種外力的影響,即使可以催動,卻不能對白蛇產生影響!

白蛇勒緊了時殷的脖子,導致時殷脖子的青筋暴起,隨後辰光張開嘴巴猛的一咬,時殷只覺得一股劇痛襲來,彷彿半個脖子都被咬碎了一般!

時殷慘叫一聲,拿起長刀迅速劈向自己的脖子,彷彿絲毫不懼怕誤傷自己一般,辰光卻一下子閃開了,時殷迅速收回手,他摸了摸脖子,果然滿手是血!

「你這個畜生……」時殷緊緊盯著辰光,憤怒地渾身都在發抖,他能將時宴玩弄在股掌之間,最後居然被一條蛇給咬了,要是這條蛇像上次那樣將他堂堂正正打敗就算了,偏偏這次這條蛇明明已經受傷十分虛弱,卻硬是用蠻力將他咬傷!

時殷從小就是公認的天才,而且他是時家少爺,從來沒有人敢打傷他,生平第一次受傷,居然栽在了一條畜生的手裡,時殷滿眼猙獰,用藥劑勉強之血之後,時殷剛想調動靈力朝辰光衝來,卻很快發現,四周的靈力彷彿不受控制一般,甚至連體內的靈力都受到了影響,在這樣的影響下,時殷本來能發揮的十成實力,居然只能動用六層!

時殷拿起長刀朝辰光衝來,這次他再也沒收服的心思,只想將這蛇給砍死,辰光趴在時宴的身旁,目光冷冽地看著它,時殷眼看就要砍到辰光,卻突然見到兩枚黑色的戒指懸浮在了半空中,當他的長刀砍下之時,戒指突然碰在了一起,隨後一個半透明的光環出現在時宴和辰光的身前,將他們徹底地籠罩了起來。

「該死,又是防護戒指!!」時殷猙獰地看著這對防護戒指,動用渾身的靈力瘋狂地攻擊了起來,辰光盯著時殷,四周的靈力在他的控制下,越來越稀薄,暴怒中的時殷由於自身靈力不再受影響,反而忽略地四周的情況,眼看那對戒指就要被他劈散,突然「啪」地一聲,四週一暗,當時殷再睜開眼之際,他已經回到了旅館的房間,他的空間魂器,由於失去了主人靈力的輸入,直接將空間關閉,縮小回到了時殷的手中。

時殷剛想抬頭在四周尋找時宴的屍體和白蛇的蹤跡,突然,幾個東西朝他飛來,時殷嚇了一跳,那些東西極具攻擊性,而且速度飛快,定睛一看,居然全是靈器!

時殷一邊閃躲,一邊看著辰光變大用尾巴蜷著時宴迅速逃開,他惱火地想要衝過去阻攔,但靈器畢竟不是普通的鏈器寶器,更何況此時他也耗損嚴重,靈力不足平日的一半,對付這麼多個靈器,也手忙腳亂的,再也無暇顧及逃跑的白蛇。

反正時宴也死了……諒它一條魔獸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時殷這樣想著,專心對付起這些難纏的靈器來。


57章

時宴只覺得自己陷入了渾渾噩噩的昏迷中,身體似乎被打散了拖拽在地上,沉重拖沓,隨著每一個動作,都撕扯著身體內部的皮肉,他的意識彷彿被禁錮住,無法動彈,不斷忍受著這難熬的痛苦,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久到時宴甚至習慣這樣的感覺了,他慢慢地覺得自己的意識開始清醒,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掙脫出來,眼睛還沒睜開,觸覺與聽覺率先感應週遭的一切。

四周有鳥叫聲,風吹過他的臉頰,摻雜著血腥味,時宴緩緩地睜開眼睛,眼皮乾澀,眉心空乏,眼前一片朦朧的白霧,時宴這才想起,沒有了靈力,他又會變成一個瞎子。

好在也許是他之前修煉到藍級,導致眼疾也有所改善,雖然眼前一片白霧,但卻不像他剛重生時那樣模糊,此時看四周的景象就像籠罩了一層紗布一樣,仔細一些還是能看得到的。

眉心原本靈脈的位置被斬斷,靈力全部散開,時宴渾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他想轉動脖子看旁邊的情況,費了好久才終於側過腦袋,一條小白蛇趴在他的腦袋旁邊,閉著眼睛像是在睡覺。

時宴發現辰光變回了當初剛剛和他簽訂契約時的模樣,稚嫩的小白蛇,體型極小,可以當他的手鏈。

想不到他居然逃出來了,甚至還有醒來的機會。

時宴連扯嘴角的力氣都沒有,靜靜地看著辰光,努力看清它的樣子。他依稀昏迷前看到的畫面,時殷走過來將靈寵空間撕開,辰光攻擊時殷。

最終他還是被辰光所救,此時的辰光情況不比時宴好到哪去,時宴已經失去了靈力,渾身跟更是無法動彈,不能像以往那樣立刻查探辰光的傷勢,但時宴依舊能感應得到,辰光的情況恐怕也不妙。

一人一寵大概要死在這裡了,好歹不是死在時殷的手上。時宴眼睛睜著有些累了,大腦傳來陣陣的乏意,眼睛恨不得再次閉起來,時宴也順從了身體的意願,慢慢地閉上眼睛。

雖然還搞不懂時殷的陰謀,壇光的蹤影還沒瞧見,也沒找到失蹤的時翼,但上輩子的仇人好歹手刃了四個,即使心有不甘,但他很清楚此事自己的情況,就算活下來了恐怕也是廢人一個,別說報仇,連自己的生活都不能自理,還不如就此死了算了。

感覺自己彷彿慢慢地漂浮起來,身體的痛苦雖然還在,但卻比睜開眼睛時候要減輕一些,時宴已經有過死亡的經歷,明白再這樣飄下去,自己大概又會死了,這一次沒有輪迴之石在身,時宴知道他不會再有上一次那麼好的運氣了……

輪迴之石?

突然,時宴心中「咯噔」一聲,整個人的靈魂像是突然被拽回來死的,時宴猛的睜開眼睛,看向一旁的辰光。

他想起自己的空間戒指裡頭還有復古生靈水以及生命樹的種子,本來是打算給爺爺的,但此時他們連活下去都成問題,也許這兩個東西能夠讓他和辰光恢復也不定,畢竟是連黑級都能治癒的寶物。

只是他現在沒有了靈力,但也許可以用輪迴之石的靈水來打開空間戒指。

時宴眼中立刻升起活下去的希望,他雖然身體動彈不得,但此時此刻時宴想起,他和辰光還有心靈聯繫。

然而時宴不論怎麼呼喚辰光,辰光卻沒有絲毫音訊。軟趴趴地依偎在他的臉頰旁,閉著眼睛。

時宴看著這樣的辰光,心中突然騰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辰光,辰光……」時宴張了張嘴,沙啞地叫道,此時他不再管自己身體的疼痛,緊張地看著辰光。

辰光依舊沒有絲毫反應,時宴的心頓時揪了起來,他木木地看著辰光,好久好久,腦袋陷入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

他雖然有想過和辰光一起死去,但卻沒想到,最終辰光會死在他的前面。妖獸的生命力極其強大,辰光作為頂級妖獸,從某一種程度上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不死的。它身上又有輪迴之石,最終居然死在了時殷這個小人的手裡!

時宴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他掙紮著想要起身,觸碰一下辰光的身體,辰光身上並沒有任何傷口,辰光是妖獸,體內靈力構造與人類不同,以時殷的實力,根本無法將辰光廢了,即使辰光受重傷,輪迴之石絕對能迅速供給他能量,那麼辰光怎麼可能會死,時宴看著一動不動的辰光,他和辰光之間的契約彷彿失去了效用,這令他被迫從心裡接受辰光死亡的消息,但他一面又不願意相信辰光會這樣輕易地死去。

時宴掙紮著想要抬起手,他不斷控制著手臂的肌肉,渾身流著虛汗,整個人看起來滿身血水和汗水,狼狽不堪,終於,時宴抬起手,掌心觸碰到辰光的身體,冰冷冷的,然而就在這一剎那,辰光的身體突然發出了柔和的光芒,一股充沛的靈力透過時宴的掌心傳遞過來,是一股極其純淨熟悉的靈力!

是之前時宴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打算給辰光的靈力,此時此刻,居然被辰光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由於時宴體內靈脈廢去,遊走全身的靈力也全被打散,這股靈力回來之後,沿著時宴的身體像往日那樣遊走,但時宴的體內早已被時殷切割的殘破不堪,最終導致時宴痛的渾身抽搐,劇痛使得他臉色灰白,痙攣著身體不斷顫抖著。

終於,這股靈力在他的身體潛伏了下來,全部都凝聚在了他的右手邊,隱約形成了個靈力的凝聚點。也正是由於靈力傳遞的原因,雖然時宴已經無法動用靈力,卻藉著這傳遞的過程,將辰光的傷勢查探地一清二楚,時宴也終於明白辰光為什麼陷入了半昏死的狀態。

辰光並沒有死,但卻通過夫妻契約,承受住了時宴體內的大半傷勢,導致陷入了半死的狀態,否則此時的時宴不可能清醒過來,時殷的攻擊會令他直接變成白痴,手和脖子更永遠別想動彈了。

而且為了讓時宴將來有更大的可能恢復靈力,辰光甚至不吸收時宴的靈力,直接全部還給了時宴,至於輪迴之石,由於已經與辰光融合,因此無法再取出。

辰光在成年的過渡期被打斷,本身就會造成一定的損害,和時殷一戰之後又承受了時宴的傷勢,再強大的妖獸也扛不住這連番打擊。

時宴看著辰光,靜默了片刻之後,他咬牙忍著劇痛催使右手的靈力,打開了空間戒指。時宴的靈脈還沒恢復,體內的靈力雖然還在但全部都潛伏著基本不能用,此時時宴借助剛剛辰光還給他的靈力,硬是逼了點出來輸入空間戒指,空間戒指打開之後,時宴又咬牙拿出了復古生靈水和生命樹的種子。

時宴身體依舊無法動彈,只有手還能動一動,他顫抖著身體小心翼翼將復古生靈水瓶子打開,用牙齒將生命樹種子磕碎,融入復古生靈水,給自己服用了一些。

這兩樣都是舉世罕見的寶物,服用有特別的流程和禁忌,只有按照標準來做,才能將這兩樣寶物的功能發揮到最大,但此時時宴已經沒有這個條件,也等不及了,飲下了一些復古生靈水和生命樹的種子之後,液體順著時宴的食道流下,卻在到達胸腔的時候,迅速四散開來,隨後立刻融入時宴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時宴趁此機會將這股力量凝聚起來,與此同時催化右手的靈力凝聚點,一齊朝眉心靠攏。

靈脈才是馭靈師的根本,只有凝聚點根本無法動用靈力,只要時宴擁有靈脈,一切他還可以重新再來!

不知道這兩樣寶物能不能重塑靈脈,時宴只能咬牙努力將靈力朝眉心逼近,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夕陽西下,似乎一整個白天就這樣過去了,時宴自從和時殷見面到現在再也沒有進食,此時只覺得胃裡飢腸轆轆的,但他身體依舊動彈不得,根本無法找得食物。

飢餓令時宴更加賣力地整頓體內的靈力,他又喝了一口復古生靈水,眼看瓶子裡頭的液體只剩下半瓶,時宴閉上眼睛再一次修煉起來,雖然他的靈脈還沒重新恢復,但時宴能清晰地察覺這兩個寶物強大的功效,只要堅持下去,他恢復靈脈有望!

眨眼又是一晚上過去,時宴此時和辰光在郊外的樹林中,附近雖然有野獸出沒,但也許是被辰光的氣息嚇到,一晚上沒有被任何東西騷擾,隨著天越來越亮,晨光升起,時宴再一次睜開了眼睛。

一天一夜的時間,他利用這兩樣寶物,終於將他的靈脈重塑成功!雖然此時他體內斷裂的靈力和剛醒來沒什麼差別,連右手從辰光那還回來的靈力凝聚點都為了凝聚靈脈而消耗掉了,此時的時宴恐怕連赤級馭靈師都不如,但時宴心中卻是陣陣狂喜,只要有靈脈,他依舊可以重新修煉,遲早有一天,他可以恢復到藍級的實力!

時宴的身體依舊虛弱,渾身上下只有頭部和雙手可以動彈,他抬起雙手,將辰光輕輕地捧在掌心,然後小心翼翼地張開辰光的嘴,將復古生靈水倒進辰光進辰光的嘴裡。

時宴的動作非常小心,眼看剩下的小半瓶液體進入了辰光的身體裡,時宴舒了一口氣,然後聚精會神地看著辰光,等待它體內發生的變化。

在時宴的注視下,辰光的身體卻慢慢變得透明起來,唯有身體中心發出了強烈的光芒,時宴眼睜睜地看著辰光慢慢消失,輪迴之石出現在他的視線中,銀色的寶石安靜地在他的掌心躺著,時宴愣愣地看了半響,渾身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辰光,辰光呢……」

時宴不可置信地將輪迴之石拿起,企圖在石頭裡看到辰光的身影,可是沒有,辰光就這麼消失了……

時宴看著輪迴之石,臉上的表情滑稽又可笑,一把將輪迴之石拿起,憤恨地抬手扔了出去,他的情緒不自覺陷入了焦躁又抑鬱的狀態,好不容易他的靈脈恢復了,可辰光就這樣消失了,這比辰光死了更讓他難以接受,死了好歹還有屍體在,這麼消失了算什麼,他還給它飲用了復古生靈水,難道復古生靈水不能給妖獸服用,反而催化了辰光的死亡?

時宴陰鷙地盯著那空空的瓶子許久,終於慢慢冷靜下來。就算復古生靈水催化了辰光的死亡,也絕沒有可能將它的屍體弄不見就留下個輪迴之石的可能。

復古生靈水畢竟是用來修復靈力滋養靈魂的,裡面摻雜的生命樹種子更是增強生命力,特別是生命樹,是極其溫和的植物,辰光吃了應該只會有好處才對……

時宴看著落在遠處的輪迴之石,他想起了他曾經懷疑辰光有可能是輪迴之石遺落的器靈,只是由於辰光已經是血肉之軀的魔獸,因此打消了這個念頭,此時回顧辰光消失的情景,也許真的可能是器靈?

畢竟時宴能和辰光相遇,就是因為他服用了輪迴之石的靈水,導致和辰光產生了特殊的聯繫,在收服辰光之後,辰光也表現出了對輪迴之石特殊的喜愛,後來甚至直接將輪迴之石融合了!

也許辰光並不是正宗的通天蟒……

時宴在心中胡思亂想這,他盯著遠處的輪迴之石,最終咬牙,借用雙手的力量,爬到了輪迴之石的旁邊,將輪迴之石鄭重地撿了起來。

不論真相是否他猜測的那樣,輪迴之石他必須拿回來,時宴本打算將輪迴之石像過去那樣佩戴在脖子上,想了想又覺得不安全,畢竟他現在的實力太低,連普通人都不如,和時家又失去了聯繫,他最終將所有的東西全部放進了辰光給他的那個黑色戒指中,這戒指他始終看不透是什麼東西,如果不是認主了,甚至不知道它裡頭也是有獨立的空間,可以當空間戒指來使用。

一般的空間戒指表面都有特殊的記號,是開闢出單獨空間之後不得不留下的痕跡,但這個黑色的戒指卻沒有,時宴為了安全起見,甚至連當初時慧給他的空間戒指都放進黑色戒指中。

弄完這些之後,此時他肚子餓的不行,時宴看著四周隨意生長的雜草,咬牙拔下了幾株,塞進嘴裡咀嚼起來。

幾根雜草下肚,不僅沒有任何緩解,獨自反而更餓了。

時宴卻不敢再多吃,他不敢確定這些草有沒有毒,胃裡有這些雜草先墊著不至於餓死就好,他閉著眼睛開始努力感受體內的靈力,企圖用修煉轉移注意力。

大概是前一天靈脈的修復導致時宴消耗過大,而且他之前的傷勢雖然大部分被辰光承受,但依舊導致他的實力與體力直線下降,再加上飢腸轆轆,時宴在修煉中,不知不覺昏迷了過去。

次日清晨,一個狩獵小隊路過了時宴所在的地方。

「老大,那裡好像有個人!」

「我們是來抓靈狐的,你管人幹嘛,指不定死人。」

「死人更好了,老大我們過去看一下,指不定是個馭靈師,身上要是有空間戒指我們就發了,就算是個普通人,有錢幣我們拿走一點也是好的,免得浪費。」

狩獵小隊的首領聞言之後,也覺得有些道理,便帶人走了過去。

他們第一眼就被時宴的臉給吸引住了,時家少爺貌美是出了名的,這些人雖然不認識時宴,但不妨礙他們的審美。

時宴身上有血污,昏迷前渾身流了不少汗,頭髮都被弄濕了,身上的衣服緊貼著皮膚,頭髮也貼著面頰,看上去很狼狽,但還是不掩其出眾的外貌。

都髒成這樣子還能覺得是美人,洗乾淨了那還不是妖孽。

幾個狩獵小隊的男性成員這樣想著,突然,有個人眼尖地注意到了時宴的手指。

「老大,有戒指!」

狩獵小隊的首領立刻走近,確定時宴醒不過來並且還活著之後,拿起了時宴的手仔細觀察那戒指來:「就一普通戒指,這傢伙身上沒有靈力波動,是個普通人。」說完,狩獵小隊的首領不再觀察戒指,反而看起時宴的手來。

手的皮膚極其細膩白皙,手指修長筆直,臉長的好,連手都這麼完美,看的他不由得有些心神蕩漾起來,不過貪財的慾望還是征服了對美人的渴望,狩獵小隊的首領嘿嘿笑了起來:「雖然是普通戒指,不過這個男人倒是可以賣不少錢。把他賣到奴隸場去,商量個好價格,我們也不用追靈狐了,這個傢伙肯定比靈狐值錢!」

「老大要不我們先玩一遍再賣給奴隸場?」

「你當奴隸場的人是傻的啊,就你那沒輕沒重的,最喜歡撕人皮,你玩過之後弄出痕跡怎麼辦,直接乾乾淨淨地賣出去,價格更高。」

首領已經定下主意,隊員也不再爭執,對比起美人,他們自然更喜歡錢幣,於是其中一個人負責背起時宴,將時宴帶回去之後,打算隨便洗一下賣去奴隸場。

可他們將時宴帶回去之後,卻發現時宴不僅身體極其虛弱,而且還是餓昏的,於是為了賣個好價錢,狩獵小隊的人不僅給時宴吃了一些藥,還煮了一些食物出來,想盡辦法給昏迷的時宴灌了進去。

一直到其中一個人抱著時宴去洗澡的時候,時宴終於睜開了眼睛。


58章

抱著時宴的人正在給時宴拿衣服,時宴睜開眼睛,看著那人的背影,很快又將眼睛閉上,調整自己的精神,陷入了假睡的狀態。此時他不論是精神力還是身體都極為疲勞,儘管他昏迷了很長時間,但受到的損傷卻不是迅速能恢復的。

其實早在這個狩獵小隊的人站在他的床邊上商量著把他賣給誰要怎麼談判賣出高的價格,賣出去後得到的貨幣要怎麼處理的時候,時宴就已經清醒了,不過他也很清楚此時自己的狀況,他絕對不會是這些人的對手,而他一旦清醒,就會給這些人產生警戒心,還不如一直保持著昏睡,他們為了讓他看起來健康一點,也會將他照顧的很好。

時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但是腦子卻也無比的清醒,他回憶著之前聽到的狩獵小隊那些對話,很快從其中過濾出一些對他有用的信息。

這裡是一個叫烏客的小鎮,而狩獵小隊決定修整幾天之後,帶他前往附近的城市,白鋒城。

時宴如果對烏客小鎮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印象的話,那麼大名鼎鼎的白鋒城卻絕對聽過,利國作為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國家,因為在它的背後,有金家坐鎮,六大家族中,每一個家族都有自己極其擅長的一面,強化之後轉換為天賦技能,如果說火家的攻擊力強大展現在群攻能力無可比擬的話,那麼金家則勝在單體攻擊力最強,金家因此也號稱同階最強的存在,更可怕的是,由於他們著重發展個人實力極限化,金家因此擁有兩名黑級,紫級藍級等更是不計其數!這也是他們站在六大家族巔峰的原因之一。

時宴沒想到自己居然就這樣離開了火炎國,他對利國聞名已久,卻沒想到居然就這樣來了。

不過如今他的當務之急是盡快恢復身體,轉眼三天過去。

時宴在狩獵小隊的照顧之下,氣色明顯比三天前好多了,他不可能一直裝著昏迷,畢竟他在不斷地進食,還需要上廁所完成正常的排泄,這一點上時宴可不希望別人代勞,於是他只好醒來。此時的時宴雖然還是有些虛弱,臉色甚至有些蒼白,但是利國人極其崇尚時宴此時這種病態美,狩獵小隊不可能一直白養著他,見時宴情況差不多了,就將時宴帶往白鋒城。

從烏客鎮到白鋒城大概只有三小時的車程,狩獵小隊帶著時宴到達白鋒城之後,沒有給時宴多看一眼這個繁華的城市的機會,帶著時宴吃了午飯之後,就領他前往奴隸場了。

由於這幾天時宴表現的一直很溫順,而且他以他的身體情況,以及眼疾,怎麼也逃不開狩獵小隊,因此狩獵小隊的人對他很放心,並且對他還十分溫和,將他賣給奴隸場之後,狩獵小隊的首領接過錢幣,臨走前還在時宴的耳邊好生囑咐道:「我們救你一命,賣了你收了錢,算是相互抵消。我看的出來,你是個聰明人,這家奴隸場背後大有來頭,進去的奴隸也不一定就是倒霉地被當苦力,總之都看個人運氣,你長的這麼好,有顆聰明的腦子,只要願意,也許還能伺候到金家的馭靈師也不一定……」

首領見時宴一臉平靜,知道自己被賣了之後沒什麼表情,此時聽了他的勸慰之後也不做什麼反應,搖了搖頭轉身走了,他不是第一次賣奴隸,也不會是最後一次,在他看來這是公平交易,也是他的生存手段,沒什麼好愧疚的,於是他帶著錢瀟灑地走了,和狩獵小隊的成員一起回去慶祝今天得到的大筆錢。

而時宴很快被那個奴隸場的負責人帶走,負責人知道他有眼疾,索性牽著他的手走,態度十分溫和,時宴其實看得到他的臉,只是比較模糊而已,這個負責人的長相十分刻薄,此時卻對他擺出一副溫柔的笑臉,有些難為他了,但也從側面證明了時宴的價值。時宴有些不明白自己哪裡討得了這個負責人的歡心,不過對方有意示好,他也不會拒絕,跟著負責人走了。

與此同時,負責人一邊牽著時宴,一邊不動聲色地查探他體內的情況,一般人查探不出時宴體內的靈力,反而能察覺他此時身體的虛弱,因此瞭解時宴的情況之後,負責人對他很放心。

奴隸場的負責人帶著時宴走過一個過道,從這裡居高臨下地往下看,可以看到底下那些被關押的奴隸們,髒兮兮的,男女老少都有,烏頭垢面,神情麻木,他們被關在鐵籠子裡頭,不少衣著光鮮的人站在他們面前評頭論足,討論價格。

上輩子作為存活在最底層的平民,類似這樣的畫面時宴曾經見過,當初對那些奴隸充滿了同情,卻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會淪到這一步。

奴隸場的負責人見時宴盯著下面看,目無焦距,知道他看不見,但是耳朵卻聽得到底下討價還價的聲音道:「別擔心,你長得好,和下面的奴隸可不一樣,我們買你的價格比較高,自然也會把你賣出個好價錢,而能買得起你的人,肯定不會是普通人。」

這句話暗示的足夠明顯的了,時宴聞言,沒有說話。

負責人顯然見過各種形形□的人,也沒有將時宴的反應放在眼裡,他熟門熟路地帶著時宴來到了個房間:「你的身體很虛弱,雖然客人喜歡瘦弱貌美的奴隸,可是身體不健康可不太好,會有人擔心你有疾病的。我們會好好養著你,你可以在這裡安心住下一段時間,每天都會有治癒師過來查看你的身體情況,你身體的一切變化都瞞不過我們的眼睛,聽說你在那些狩獵小隊的時候非常安靜老實,看得出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奴隸場有多強大。」

見時宴安靜地看著他,負責人又補充了一句:「就算不明白,大概也能想得出來吧。」他沖時宴笑了一下,轉身就走了。

在他走後,時宴起身看著自己接下來居住的環境,很乾淨簡潔的房間,但該有的都有,而且都是嶄新的,十分細緻,從這些細節便看得出奴隸場確實挺有錢。

他如今連赤級馭靈師都不如,五感比過去要鈍化不少,不過馭靈師該有的敏銳還是有的,別的人他沒接觸過不知道,就單單那個負責人,時宴能明顯感覺地出來對方是個馭靈師,不過可能等級不會太高。

感覺四周無人,時宴一邊查探自己體內的情況,一邊回憶空間戒指裡頭存放的東西。

昏迷前他將輪迴之石等放進空間戒指的時候,就發現不少靈器不見了,很可能是辰光在面對時殷的時候使用掉,他的空間戒指裡頭還存放一些大陸錢幣,寶器鏈器以及藥劑還有一些,時宴有些慶幸自己之前沒有因為寶器和鏈器對藍級馭靈師沒什麼幫助,而將它們挪出空間戒指,畢竟他現在等級降低,在他恢復藍級的過程中,這些寶器和鏈器是他最快需要的東西。

他空間戒指裡頭的東西雖然兌換之後,完全可以將他贖出奴隸場,但如今時宴實力太低,背後又無人庇護,這裡離永恆國度不知有多遠,身懷大量寶物而無保護這些寶物的實力,時宴就猶如一個待宰的肥羊,這也是他寧可被賣進奴隸場,也不願意暴露空間戒指的原因。

他的靈脈已經恢復,體內的靈力也沒消失,將這些靈力整頓重塑,比重新修煉還要困難,但是一旦弄好了,他則能迅速恢復實力。

到了晚上,果然有治癒師過來查探時宴的身體情況,只要實力不超過藍級,一般都無法看出時宴體內的情況,但治癒師又有些不同,時宴有些緊張,他此時身體的情況有些詭異,一旦被看穿,也不知道會產生怎樣的後果,但可以肯定的是,奴隸場不會放他離開,反而會加強對他的戒備。

來看時宴的是一名十分年輕的治癒師,他先將時宴的身體情況查探了一番,時宴只感覺一股溫和的靈力朝自己體內湧去,在他體內遊走一番之後,很快就出去了,並沒有發現他的靈脈。

而對面的馭靈師將靈力收回之後,明顯感覺靈力變得純淨了不少,頓時驚訝了,不過他看著時宴,並沒有聲張,用眼神暗示奴隸場負責人一眼,將他帶到了外頭之後,治癒師立刻怪叫道:「索圖你從哪弄來這麼個極品,雖然是普通人,但簡直就是個雙修絕品!」

奴隸場的負責人聞言,摸了摸下巴:「噢,果然有些不一樣?我一看到他就覺得他不像普通人,但是我查探過了,他不是馭靈師,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而且還是我很喜歡的感覺,呵呵……」

「確實是個普通人,他不是馭靈師,但是馭靈師都會喜歡他的。」治癒師道,「我的靈力從他身體裡頭走了一圈出來,一下子就變得純淨了不少,這麼說吧,這個傢伙簡直就是個靈力的過濾器,通過他之後,能夠將自己駁雜的靈力變得純淨,這對所有馭靈師而言,簡直都是夢寐以求的,雖然他的眼睛瞎了,但是長的那麼可口,身體又有這麼美好的作用,我僅僅只是用靈力從他身體轉了一圈出來就有這種效果,要是和他雙修……」治癒師說著,臉上流露出了垂涎的表情。

索圖聞言嘿嘿笑了起來:「放心,以後每晚你都有查看他身體情況的機會,至於雙修就別想了,一年一度的奴隸場週年慶就快到了,上頭正愁找不到東西壓軸呢,這個人倒是不錯……你再和我說說他的身體情況,我要根據他來指定一些培養方針……」

二人說著,慢慢地離開了,而時宴坐在房間裡頭,見他們沒有回來,顯然這一關是通過了,頓時鬆了一口氣。

剛剛治癒師查探他體內情況的時候,他潛伏在體內的靈力居然自動起了反應,差點把治癒師的靈力給留了下來吞併了,還好時宴克制住了,見治癒師似乎沒什麼反應,他這才放心下來。

他此時的身體狀況十分詭異,這個世界還從沒出現過靈脈被廢又重新塑造的,也沒出現過這種靈力全部都斬斷四處散亂在體內,他卻還企圖重組的例子,時宴只能憑藉自己的感覺來修復。

時宴當天晚上就立刻開始嘗試修復起來,他估計,如果自己能夠在短時間內恢復到青級,想離開就輕鬆多了,實在不行綠級也勉強湊合,只是他現在連赤級都不如,今晚是第一次開始修復,而他需要根據今晚修復的進度來分析接下來怎麼做。

時宴的動作謹慎又小心,一點一點地開始拼湊自己七零八落的靈力。


59章

奴隸場的負責人在那天出現之後,就再也沒來過,治癒師倒是每天來的很勤快,時宴在這裡從沒提過自己的名字,也沒有人對他的名字感興趣,直接給他起了個代號「十七」。

至於這名治癒師,大概因為年輕的關係,性格十分活潑外向,一邊幫時宴治療,一邊還會與時宴攀談起來,大部分時間都是他在嘰裡呱啦講話,時宴在安靜地聽著,時不時地附和幾聲。

治癒師自從發現給時宴看病之後能讓自己的靈力提升,就有意識地開始延長看病的時間,時宴對此也不是很在意,因為這種時候治癒師為了找話題聊,往往會告訴他很多信息,比如他之所以能夠在這裡得到這麼好的照顧,是因為他的體質,並且他還從治癒師的態度以及一些不經意說出的話中判斷,一週之後是奴隸場週年紀念活動,他到時候也會被販賣。

留給時宴的時間並不多了,時宴每天爭分奪秒地修復自己的身體,他有靈脈,又有曾經修煉過的經歷,還修煉過水靈控魂術,對於操控已經有過經驗,修復靈力最開始的過程雖然緩慢,但他每天確實在進步。

時宴在室內呆了整整四天之後,奴隸場的負責人又一次出現,在時宴刻意地掩蓋下,他的身體從表面上看上去依舊很虛弱,但奴隸場卻等不及了,拍賣的奴隸必須經過培訓,時宴雖然很乖巧,但沒有被洗腦過,奴隸場可不敢隨便將他賣給僱主。

此時時宴已經度過了最開始最艱難的時間,進入了真正的靈力修復期,如今他已經恢復到了橙級巔峰,這兩天他掌握了靈力修復的技巧,速度還有再變快的可能。

時宴算了算日子,還有六天週年拍賣會會開始,根據他這幾天的速度,也許不出四天,他必然能恢復到青級,為了穩妥起見,時宴乖巧地應允了下來,在奴隸場下人的帶領下,被領到了專門的房間裡頭。

就像是一間教室一樣,最高處坐著一名頭髮花白的老人家,正在用他低沉緩慢的語速講課,而底下坐著十幾名各有姿色的少男少女,有的被人看著,有的老老實實坐著,有的面色平靜,有的眼睛哭的紅腫,不論他們什麼動作,什麼表情,但無一例外,他們長得都非常好看,而且至少都是坐著。

時宴被安排了個位置,聽著上頭老人家的講課,將的內容也十分神奇,關於馭靈師在這個世界的地位,平民的定位,以及奴隸的自覺性。

看上去慈祥和善的老人,實際上是一名綠級馭靈師,他一邊用他祥和溫柔的聲音說著,也悄悄地用他的力量影響著眾人的情緒。

不出一個小時,之前神色各異的人們,全都雙眼認真地看著他,仔細聆聽他的話,他的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每個人都狂熱地看著他,儘管他依舊用平靜的語氣說著,但在台下的這群少男少女聽來,卻是那樣的深入人心。

「我們每一個人命運的軌跡,都是既定的,當你出生的時候,誕生在這個世界,你的出生,你的天賦,你的長相,你的血液,你的父母,你的住處,你生長的幻境,你的性格……都已經決定了下來,不論你將來怎麼成長,你都無法掙脫開這個最初與你緊緊關聯的關係網,而你們最終能坐在這裡,在我的面前,聽我的這一番話,也是經過了無數的巧合,無數人無數的舉動拼湊而成,成為你們的成長的軌跡,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現意外,我都無法在這裡見到你們。此時此刻,我影響著你們,你們影響著我,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一個點,彼此交錯相互摩擦出對方生命的痕跡,卻永遠也無法掙脫出這個世界。我們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位置……」

時宴聽著這個年老的馭靈師扯著慌,一邊裝作全神貫注地聽著,一邊悄悄地修復自己的靈力,這個馭靈師只有青級,一邊催眠在場的人一邊還得分心碎碎唸著恐怕連他自己都不太明白的東西,他畢竟年紀大了,做這些還是很吃力的,因此也沒注意到時宴的小動作。

一天的時間就在這個老人家的嘮叨中度過,被販賣的奴隸全部都是普通人,而且都是命運坎坷,心智不堅定的人,很容易就會受到催眠,經過一天的洗腦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對自己奴隸這個身份認命了,但同時他們也對未來展開了無限的幻想,只要在奴隸場表現的好,從奴隸場這個點出發,也許將來還是可以改變的……

不著痕跡地讓所有奴隸對奴隸場產生了認同感,時宴對這個奴隸場的洗腦手段佩服的無以復加,原來馭靈師還可以這樣用。

而經過一天的時間,當時宴回去的時候,他已經達到了黃級的巔峰了,前期進步總是很快的,時宴一邊盤算著要怎麼逃跑,一邊走過了一道過橋。下面是販賣奴隸的地方,嘈雜聲不絕於耳,時宴正在查探體內的情況,突然,察覺到一道窺視的目光。

他現在雖然是黃級巔峰的實力,但敏銳度卻依舊保持在藍級巔峰,對方的視線一到他的身上,時間就立刻感覺到了。

非常強大的馭靈師!

時宴渾身一震,卻絲毫不敢動彈,裝作不知道一般繼續前行,他此時體內的情況是黃級巔峰,是絕對沒有發現紫級馭靈師的窺視的可能的,為了不再一步引起那紫級馭靈師的注意力,時宴表面平靜,鎮定自若地走過這個道場。

一直到走開一段距離,時宴這才發現,自己被驚得一身冷汗。

他料想到奴隸場必然有強大的人鎮守,但卻想不到會在奴隸販賣場遇到,看這實力,恐怕比當初的時殷還要強一些。

想到自己被這樣強大的人物看到了,時宴頓時有幾分緊張,同時也百思不得其解,他現在的實力最多黃級,這個奴隸場有不少時宴這樣低階的馭靈師,堂堂紫級馭靈師,為什麼會偏偏注意到他?

因為這個紫級馭靈師的窺視,時宴一晚上都沒睡好,也不敢再修復了,深怕動作太快引起那紫級馭靈師的注意,但他體內的靈力已經有部分會自動修復了,經過了一晚上的時間,時宴卻突破了綠級。

時宴第一次鬱卒自己進步神速,但卻也無可奈何。第二天,又有奴隸場的人領著他去培訓了。

時宴去的時候沒有再察覺到那紫級的目光,但回來的時候,窺視的感覺再一次襲來,時宴這一次早有準備,比上一次更加鎮定自若,並且還仔細分析了一下那感覺,顯然對方並沒有惡意,畢竟就算是綠級,在紫級面前,也是極為渺小的。

時宴勉強鬆了一口氣,開始猶豫是否要在今晚逃跑。如果沒有那紫級的窺視,他絕對會在這兩天行動,畢竟一旦他被奴隸場安排拍賣,不僅時家的臉面丟盡,更有可能引起時殷的注意,他到現在還無法想明白時殷突然產生變化的理由,更不知道時殷現在在哪裡,要做什麼,而一旦時殷知道他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恢復,必然不會放過他的。

只是由於這裡有那紫級坐鎮,令他開始猶豫不決了。

被拍賣會引起時殷的注意,先逃跑會引起紫級馭靈師的注意。

兩邊都是紫級馭靈師,時宴想著,忍不住咬牙切齒。

第三天,時宴裝病不再去培訓,因為昨晚他突然感應到了輪迴之石產生了動靜,拿出來一看,卻見在輪迴之石的中心,慢慢透出了一道白線,由於輪迴之石太小了,白線更是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時宴盯著那道白線,許久之後,放到唇邊輕輕吻了一下,再將它放回了空間戒指。

他這幾天都不敢想辰光,從心底催眠自己辰光跑進輪迴之石裡頭去了,看到這條白線的時候,時宴心中的情緒簡直就是無法言喻,但他不論怎麼嘗試和輪迴之石聯繫,都沒有絲毫反應,連靈水都不再出現。

時宴只好壓下心中激動的情緒,冷靜下來努力讓自己沉浸在修煉中。此時他連自己都無法自保,連自由都被禁錮了,更是沒能力查探辰光的情況,只有從這裡離開,也許回到時家,才能查清楚辰光的問題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這條白線的刺激,這一天,時宴直接跨過了綠級,達到了青級初期,太過急功近利的後果是時宴的身體有些吃不消,看上去確實比平常要虛弱,時宴也因禍得福,矇騙過了前來探望的馭靈師和奴隸場負責人,負責人來看望時宴的時候,雖然態度十分溫和可親,但也明裡暗裡地暗示時宴明天必須去培訓,時宴自然點頭連連答應,乖巧地不得了。在他們走後,時宴利用前半夜的時間休息好,待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利用青級馭靈師的實力,很快闖過了防衛,離開了他居住的院子,一點一點朝外頭潛伏出去。

眼看著他就要離開奴隸場,突然,一股熟悉的窺視力量傳來,片刻之後,時宴的身前多出了一個人。時宴抬頭,是一個容貌普通的男人,他穿著奴隸場的衣服,不論是五官還是身材還是氣質,沒有一處特別的地方,任誰看了他一眼都會忘掉,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深藏不漏,擁有紫級的實力!

時宴終於見到了窺視自己的人的廬山真面目,表情卻很平靜,彷彿早就預料到他會來一樣。他在猶豫過後,既然還選擇在今晚逃跑,自然做好了完全的準備,這個紫級馭靈師也會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紫級馭靈師見時宴面色平靜,眼中閃過一絲訝異,看著時宴道:「你果然不是一般人,早就察覺出我的窺視了是嗎。」

「是的。」時宴道,這種時候再選擇隱瞞也沒有意義了,他看著對方的臉,「請問閣下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是奴隸場的奴隸,未經允許私自逃出,會給奴隸場帶來極大的麻煩。」紫級馭靈師道,「當然,這些都和我沒關係,我找上你的原因很簡單,我對你很感興趣,我幫你逃出去,你供我研究三天,怎樣。」

時宴沒想到對方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他想了想自己身上能夠吸引別人的特別之處,除了容貌與所謂的絕佳雙修體質之外,就是他有如神助一般的進階速度了,恐怕對方也是被這個所吸引過來的吧。


60章

時宴聞言,微笑了一下:「不需要你的幫助,我也能逃得出去,這筆交易不划算。「

紫級馭靈師看著時宴,眼眸閃動了一下,聲音壓低有些陰沉地道:「這可就由不得你了。」他話音未落,突然一股極其強大的威壓朝時宴襲來,與此同時,四周傳來一陣波動,原來紫級馭靈師將時宴和他的氣息,以及他們之間的聲音封鎖,免得被人發現。

時宴迅速後退一步,暗自運用起了水靈控魂術,能夠形成威壓,本質上來說是靈魂強大的一種表現,水靈控魂術恰巧就是強化靈魂的一種功法,時宴當初利用水靈控魂術讓靈魂與身體更加契合,但水族本身發明這功法的本意確實讓靈魂變強衝刺紫級,因此此時此刻運用最是恰好不過。

紫級馭靈師使用威壓之後,立刻抬手,一道紫色的光芒在他的掌心形成一把長劍,時宴也在同一時刻運用其了九重殺,與時宴渾身綠光相比,紫級馭靈師周身卻一點紫光也沒有,時宴自然也察覺到了這個異樣,此時危急關頭,卻不敢多想,眼看對方的長劍襲來,時宴迅速使用九重殺與其糾纏在一起。

過去已經有和時殷對戰過的經歷,時宴明白面對紫級馭靈師的時候,千萬不能給對方發大招的機會,否則就會被鎖定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將自己宰殺。時宴是青級馭靈師,與紫級馭靈師之間差距極大,好在他手上拿的是比對方品階高上許多的魂器,而他本人也是藍級馭靈師降下來的,自然不是一般的青級馭靈師可比。同時,他們此時還在奴隸場範圍內,但時宴雖然不想被人發現,但青級馭靈師全力戰鬥起來的動靜並不是很大,而這個紫級馭靈師會當奴隸隱藏在奴隸場,恐怕更不想暴露身份,但紫級馭靈師一旦發揮全力,所產生的聲勢恐怕能將整個奴隸場的人吵醒,看穿了這一點,時宴攻擊的毫無顧忌,但紫級卻束手束腳。

此消彼長之下,紫級馭靈師與時宴戰鬥片刻,便發現自己有些小看眼前這個年輕人了,時宴能看穿他的心思,他自然也能察覺時宴的意圖,道:「你若以為這樣就能束縛我,那你就錯了,真正的紫級,是你無法預想的!」

他的話音剛落,手中的長劍突然轉換成了一把金色的匕首,與此同時,他的雙瞳驟然變成了金色,與匕首相互交映,看起來格外的詭異。

時宴的九重殺正巧趁著他變換武器的時候攻擊到他脆弱的脖子,卻在下一刻被他的匕首阻擋,一道刺耳的金屬交錯的聲音傳出,黑色的九重殺與匕首交鋒之後,迅速被震開,一股強大的震力順著九重殺震盪到時宴的手臂,時宴當即體內的靈力一亂,本就尚未完全恢復的靈力頓時混亂起來,時宴強忍著體內的不適,低頭一看,向來無堅不摧的九重殺,居然被劃出了個口子!

雖然只是一道細細的小口,卻足以令人震驚,連魂器都能劃破,可見這匕首的鋒利,不,更應該說明,金家果然如傳聞中說的那般,無堅不摧。

時宴抬頭看著對面氣勢如虹的強大馭靈師,對方使用了天賦技能,那麼接下來的戰鬥也不用打了,時宴的雙眼刷地變成了銀色,與對方靜靜地對視。

紫級馭靈師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時家的人?」

「是的。」時宴頷首。

對方神色變幻不定了幾番,最終瞳色慢慢恢復了常態,渾身的靈力也收起:「你不是我的對手,如果你肯跟我離開,我保證不會傷害你。」

見時宴低頭沉默不語,紫級馭靈師又道:「你雖然比普通的青級馭靈師要強一些,但這個奴隸場潛伏的除了我這個紫級馭靈師之外,更是有藍級巔峰在看守,即使沒有我,你也無法離開。我只是想從你身上知道一些事而已。」

「對比起你,我更相信契約。」時宴道。

紫級馭靈師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惱怒的神情,但是最終還是咬牙答應:「可以。」

這回輪到時宴好奇了,對方居然能夠壓下怒火答應他的要求,可見確實是有求於他。

時宴也明白見好就收的道理,畢竟他面對的是紫級馭靈師,與對方迅速簽訂相互信任的契約之後,時宴道:「你等我幾分鐘。」

他說著,順著自己來的路上,往回走了幾步,期間,不斷用鏈器和寶器從不同的地方悄無聲息地飛回時宴的手上,被時宴放到空間戒指裡頭。

紫級馭靈師看著時宴做完這一些,道:「你早就知道奴隸場裡頭有高階馭靈師潛伏……」

「我既然早就知道今晚會遇見你,自然會做一些準備。」事實上要猜到奴隸場有高階馭靈師存在不難,反倒是這個紫級馭靈師在這裡當奴隸出乎時宴的意料。時宴既然決定今晚冒險,自然要做好充足的準備,先是和對方戰鬥一場讓對方明白他不是普通的青級馭靈師,隨後亮出時家天賦技能,利用六大家族的威名震懾對方,如果對方還是不為所動,他只好放出底牌。早在來的路上他就暗中佈置,耗費不少靈力將鏈器和寶器放置在附近,一旦紫級馭靈師馭靈師將他挾持,他會立刻引爆這些鏈器和寶器,引來奴隸場的高級馭靈師。

他和紫級馭靈師都不願暴露自己是馭靈師的身份,因此最後一招不到最後時宴也不想出。只是他沒想到這個馭靈師居然是金家的人,這裡就是白鋒城,金家的天下,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堂堂金家的紫級馭靈師怎麼會跑到自己的地盤當奴隸。

時宴在紫級馭靈師的帶領下,來到了他在奴隸場的住所,是一間極其簡陋的屋子,雖然有單獨的房間,但空間非常的狹小,而且與隔壁房間只隔著一層薄薄的木板而已。

一進屋,紫級馭靈師就迫不及待地盯著時宴道:「你修煉水靈控魂術,我最初以為你和水家有關,和你交手的時候,我發現你的反應非常的敏銳,而且靈力比常人要純淨,還以為你你與木家有關,結果想不到你居然是時家的人,我之所以會注意到你,是因為你的進階速度非常的快,簡直就是聞所未聞。」

「所以你想知道原因?」時宴揚眉,「水靈控魂術是我運氣好學得的,至於進階速度很快,因為我本身就不是青級馭靈師,我之前已經修煉到了藍級巔峰,因為受傷導致實力下降,現在重新修煉,所以才會有這麼快的速度。」

紫級馭靈師聞言,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多的變化:「那麼把你受傷的事情告訴我吧。」

時宴不明白對方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感興趣,不過他很明白眼前的形勢,紫級馭靈師一直在讓步,這種時候他若是再隱瞞,恐怕會激怒眼前這個強大的馭靈師,於是時宴掩去了時殷和辰光,將自己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紫級馭靈師全神貫注地聽著時宴的話,前所未有地認真。當聽到時宴開始嘗試自我修復體內的靈力之後,看著時宴的眼神發生了些微妙的變化,但他並沒有打斷時宴,一直到時宴說完,陷入了沉思中。

許久之後,紫級馭靈師道:「你教我水靈控魂術,作為交換,我告訴你關於紫級和黑級的秘密。」

時宴震驚地看著他,回過神之後道:「水靈控魂術只有水族的人才能學,我當初能夠習成是在水族的人幫助下才能修煉,但我沒有能力讓你也能學習。」

紫級馭靈師點了點頭,對此似乎並不是很在意:「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就可以了。」

時宴當即答應了下來。此時他根本別無選擇,更何況,對方既然提出願意拿紫級和黑級的事情作為交換告訴他,他更沒有拒絕的道理。

水靈控魂術想要學習並不難,而對方是一名紫級馭靈師,天賦必然是萬里挑一的出眾,不到一晚上的時間,即使沒有水族的幫助下,他卻能夠舉一反三,根據水靈控魂術,結合金族的能力,開始嘗試著改變創新起來。

時宴也終於見識到所謂的天才是何等的恐怖,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一個人居然敢拿著其他人功法和自己的結合開始改造,這是一種極其危險的舉動,只有對自己充滿自信,才敢這樣做。而也正是因為之前時宴和對方簽訂了信任契約,他才敢當著時宴的面直接開始。

轉眼一天過去,時宴被紫級馭靈師隱藏在這個小小的屋子裡,對外界的一切都不太瞭解,也不知奴隸場的人發現他失蹤後,是怎樣的反應。

反正他與紫級馭靈師之間有契約,三天之後對方必須放他離開,因此時宴閒著無事,趁此機會開始修復起自己的靈力來。

紫級馭靈師白天出去幹奴隸的活,晚上回來繼續問時宴的話,時宴看他爭分奪秒地修煉,不太明白他為什麼白天還要浪費時間,但這畢竟是他的事情,時宴心中疑惑,但自然不會幹預。

一直到第三天,在二人不斷地交流之下,這名紫級馭靈師不僅將水靈控魂術融會貫通,更是開始嘗試這用另一種方法,令自己的靈力變得純淨起來。

他似乎努力地在朝時宴靠攏,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這個謎團一直到第三天晚上才被揭開。


61章

眼看三天的時間就要過去,時宴也徹底跨入了藍級。

在青級之後,時宴明顯能感覺自己靈力恢復的速度降了下來,但是卻更加穩定,他知道越到後期恢復的將會越緩慢,倒是不著急,前幾天他不知這紫級馭靈師的目的,急著逃出去因此趕著修復靈力,好不容易才恢復的身體又受到了點損傷,這三天他靜心休養,用靈力慢慢滲透到渾身的每個角落,那種充滿力量的感覺又一次回來,感受自己體內充盈的靈力,時宴的心境卻與過去截然不同。

時宴第一世本是普通人,重生之後,繼承了這具身體的記憶,更是多了幾十年普通人對馭靈師渴求的記憶,因此分外珍惜自己能夠成為馭靈師這個機會,而這一次靈力被廢,再一次重拾,其心情簡直就是無法言喻,對於這一身靈力的情感,他比任何人都要複雜。

紫級馭靈師圍繞著時宴問了各種各樣古怪的問題後,三天的時間一到,便立刻信守諾言帶著他離開。

他顯然對這個奴隸場極為熟悉,而且又有強大的實力,帶著時宴出去不費吹之力,甚至一路還和他說了不少話,關於他當初承諾的,會告訴時宴紫級與黑級的秘密。

「你原本的實力已經是藍級巔峰,離紫級只有一步之遙,在這個世界,藍級馭靈師有不少,紫級馭靈師卻是寥寥無幾,一旦跨入紫級,才是真正踏入高階馭靈師的世界,而有些東西,也只有在踏入紫級之後,才有資格知道。在正式踏入紫級之後,將會面臨一次選擇,與黑級有關的選擇,一種是迅速進階,汲取大量天地之間的靈力匯聚在體內,強制化為自己的靈氣,紫級之後身體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其中一些奧妙我現在和你說了也不懂,總之你是可以選擇讓自己短時間內變強,但卻失去了以後進入黑級的機會;而如果想要未來衝破黑級,卻要慢慢地,一點一點地累積,藍級之後每一次突破都十分困難,紫級之後更是艱難,甚至在紫級初期停滯了幾十年,都無法寸進,而到了這個時候,也失去了快速進階的機會,永遠停留在了紫級初期。」

紫級馭靈師不緊不慢地說著,時宴第一次聽聞關於紫級的事情,十分好奇,全神貫注地聽著,就像前三天這名紫級馭靈師聽著他說話一樣。

「我自從十五歲突破紫級之後,在紫級已經滯留了整整十五年,再無寸進,我曾發誓此生不破黑級,永世為奴隸,因此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突破黑級的方法。我想了無數種,也嘗試過無數種,卻始終無法突破,直到我發現,千年前,曾有一名黑級馭靈師,他有和我類似的情況,但他卻突破了紫級,而他的情況,卻恰巧於你極為相似。」

見時宴驚訝地看著自己,紫級馭靈師眼中的神情變得捉摸不透起來:「靈力被廢,靈脈卻還在,所有的一切重新來過。從我們馭靈師天賦覺醒到一步一步修煉,每一步都是靠自己摸索出來的,期間,因為不瞭解未來修煉的方向,不瞭解自己的身體,因此在修煉的過程中,往往會走不少彎道,但重新修煉一次,同樣的錯誤卻絕對不會再犯,反之,因為有過一次經驗,每一步都是朝最正確的方向走,體內的靈力被重組,當再一次到達紫級衝破黑級的時候,不僅靈力變得更純粹,身體比以往更契合,靈魂也因為二次修煉更加強大,增加了無數種突破黑級的可能……」

時宴沒想到二次修煉居然還可以有這些好處,驚訝過後,頓時也想明白了。

他花費了幾年的時間才從當初的赤級修煉到了藍級巔峰,但這次二次修煉之時,他僅僅只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也正是因為這駭人聽聞的修煉速度,才引起了這名強大的紫級馭靈師的注意。時宴回憶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修復靈力的過程,他的靈力被廢,雖然還在體內,但卻需要重新運用起來,在這個過程中,正如紫級馭靈師所說的那樣,由於太過瞭解自己的身體,他每一步都是朝最正確的方向走。

可是,他的經歷卻是不可複製的。以時殷當初對他造成的傷害,如果沒有辰光和復古生靈水以及生命樹的種子,時宴現在就是個四肢癱瘓的白痴了。

時宴想了想,還是提醒了對方。

紫級馭靈師聞言之後,第一次朝時宴露出了個笑容,他大概太久沒笑了,勾起嘴角想表達笑意的時候,臉部肌肉卻十分僵硬,看起來有些古怪和詭異:「事實上,你的出現更重要的是告訴我,這種方法是可行的。我雖然想突破黑級想瘋了,但卻始終不敢相信一本書籍上粗略記載的古史,誰也不知道靈力廢了之後會發生什麼,一旦靈力回不來,我不會甘心做一輩子的奴隸,更不會甘心窩囊地死去。而現在,親眼看到你一點一點地恢復,雖然靈力被廢,保住靈脈確實幾乎不可能做到,但我會儘量想到辦法的……」

他說著,對時宴道:「這三天我問了不少關於你的問題,也自己研究過你靈力進階的情況,你是在藍級巔峰重新開始二次修煉的,恐怕接下來突破紫級不是難事,老實說你其實並沒有什麼天賦,能夠在這麼年輕就到達藍級巔峰簡直就是個奇蹟,因此我建議你直接選擇快速進階,免得將來永遠停留在紫級初期無法更進一步。」

對方的話雖然說得難聽,但時宴卻聽得出來他是真心為他著想。時宴也明白自己的資質,不論是上一世的他還是這一世的身體,都是做普通人的料,這一世能夠成為馭靈師,基本是靠外力和好運氣,因此聽了紫級馭靈師的話之後,笑著點了點頭。

該說的都說完了,二人之間也沒什麼可談的,紫級馭靈師將時宴送出奴隸場後,他轉身朝奴隸場走去。

時宴看著他的背影消失,雖然因為紫級馭靈師的緣故,耽擱了他整整三天,但時宴依舊感謝對方,儘管沒有他時宴還是可以出來,但對方卻在這三天給了他不少指點,除了剛剛和他說的關於紫級與黑級的事情之外,在那三天裡,有時時宴在修復靈力時,對方甚至還會針對他的情況給他一些指點。除了時家家主時連之外,這名紫級馭靈師幾乎是時宴所見到的最強大的人了,並不僅僅體現在他的強大的實力,更是他對靈力天生的敏銳,以及天才獨有的,與常人所不同的獨到的見解,有如此人物在三天裡給他提點,這機會有多麼珍貴可想而知。

時宴一邊想著,一邊抬頭看著這個奴隸場,這幾天的一直想著要如何逃出來,此時他終於要離開這裡。

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時宴在附近找了一個旅館住下,終於睡下了這些日子以來最安穩的一覺。

次日醒來,一股熟悉的氣息就在身邊,時宴倏地睜開眼睛,發現八喜的身體近在咫尺,和他一同枕著個枕頭睡覺,此時正睡得香甜。

見是八喜,時宴頓時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為自己警覺性居然下降到這種程度,有人躺在他旁邊睡覺都沒有絲毫察覺,但如果是八喜就不一樣了,八喜和辰光是個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生命,當他們靠近的時候,時宴早已經習慣他們的氣息,潛意識裡會將他們判定成「無害,安全」,甚至還是可以親近,安心一起睡覺的,因此八喜和辰光靠近他的時候,他基本不會有任何反應。

時宴驚醒的動作幅度太大,立刻就將八喜吵醒,八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見時宴盯著自己之後,立刻撲到時宴的身上:「主人~~你醒來啦~」

上次與八喜見面,其實也就半個月前的事情而已,但由於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時宴感覺懷中毛茸茸的身體,心中湧起一股許久未見十分想念的感觸。

摸了摸八喜的身體,見八喜抬頭看他,時宴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想了想,這才道:「這幾天發生了一些事情,我本來想明天出發去找你的。」

八喜聞言,立刻問道:「你這幾天究竟去哪裡了?我和你有生命契約,上次見面後不久立刻感覺你的不對勁,本來還明明能感覺得到你在火國的,可是之後就感應不到了,期間斷斷續續地發現你在利國,好不容易找過來了,結果三天前你的氣息又消失了。」

時宴聞言,這才明白這三天那紫級馭靈師居然是靠將他的氣息掩藏的方法,躲過了奴隸場的追查,這名紫級馭靈師再次從側面向時宴展示了他的強大,甚至連八喜都被欺瞞了過去。

時宴愣神地這一片刻,八喜立刻問道:「辰光呢,它去哪了?」

想到辰光,時宴心一堵,八喜見時宴神情微變,大概知道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它連忙轉移話題道:「我來找你的時候,火煉也跟過來了,在路上還遇到了火煉的朋友,他居然也會認得我,主人你還記得麼,當初我們第一次去魔獸森林的時候,遇到的那個叫木嵐的人……他們的速度比我慢一點,我等不及了,先來找你,剛剛你在睡覺的時候我已經和他們聯繫了,他們大概今晚會到。」

時宴聞言一邊點了點頭,一邊將黑色空間戒指裡頭的輪迴之石拿了出來,在這幾天中,輪迴之石的那條白線又一次發生了些變化,仔細一看,白線的線條變得清晰柔和起來,隱約間彷彿可以看得到辰光的模樣,到了這種時候,時宴自然明白,這條白線必然就是辰光了。

時宴一邊將輪迴之石放在面前,一邊和八喜道出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當八喜聽到時宴說辰光吃了復古生靈水和生命樹種子就消失在輪迴之石裡後,臉上的神情就變得很奇怪,一直到時宴講完,它看了看時宴,又看了看輪迴之石:「主人你的意思是說,辰光跑到這裡面去了?」

時宴點了點頭。

八喜聞言,渾身的毛像是炸開了一般,比著輪迴之石大叫:「難怪我會那麼怕它。我就說,明明我是魂器器靈,對方是一條妖獸,按理來說就算他的實力強大,也不可能會讓我從心理上恐懼,就像我即使面對時家家主,會感覺對方的強大但卻不會從骨子裡頭害怕一樣……原來它也是魂器……難道器靈真的能夠脫離魂器獨自存活嗎……」

八喜說著,盯著輪迴之石,眼神慢慢地有些迷茫起來。

時宴靜靜地看著它,他明白,八喜作為魂器的器靈,如果辰光真的是輪迴之石的器靈,他的經歷能夠給八喜帶來無數的啟發,器靈獨自離開成活化作魔獸的形態,有血有肉甚至能變幻為人形,如果不是長久以來辰光與輪迴之石奇特的聯繫,以及這一次的事件發生,誰也不敢去想辰光居然會是器靈。

時宴驟然想起自己重生的經歷,他的靈魂先飛出,之後附身在這具身體上,雖然一開始靈魂與身體還有些不契合,但通過修煉水靈控魂術之後,這個問題已經徹底得到瞭解決。

而器靈就相當於人類靈魂的存在,當初他是憑靠輪迴之石重生,也許辰光也是借助這個,才能夠化作妖獸,時宴想起當初他為了查清楚辰光的來歷,翻了不少時家的書籍,單單從時家的記載上來開,辰光已經存活了無數年,在這些年內,他讓自己的靈魂徹底融入妖獸的身體,也不是不可能……

八喜迷茫了片刻之後,很快回過神來,見時宴的視線在它和輪迴之石之間,八喜想起剛剛時宴提到辰光的神情,安慰道:「主人你不用擔心,就像我受重傷了,如果自己療傷不成,就會跑回時光塔修養一樣,據我所知,妖獸在進入紫級之後,就能對自己的身體進行隨心所欲地控制,辰光在很早之前就能化作人形,現在帶著身體直接進入輪迴之石,也許對他而言甚至還是好事……如果你還不放心的話,等木嵐來了之後再問問他,木族的治癒是出了名的,除了針對馭靈師之外,對妖獸魔獸也有所涉獵。」


62章

時宴點了點頭,和八喜一起吃了早餐,見時宴又要開始準備修復靈力,八喜猶豫了片刻,對時宴道:「主人,你失蹤的這幾天,發生了一些事情。」

時宴見八喜這樣,恐怕發生的都是大事,他一下子就想到當初殺他有恃無恐的時殷。

八喜見時宴看著自己,道:「你失蹤之後不久,水簾也失蹤了,水簾是水家少主,水家立刻發動全部力量開始尋找他,水家的力量這些年不顯山不露水,找水簾的時候,展現出的力量驚到不少人,他們的調查結果是懷疑水簾的失蹤和你有關,可是你也失蹤了,因為你過去有殺死土家人的前科,所以水家人根本不信,差點和時家的人對上,還是家主時連現身,才沒打起來。他們認為你因為先天靈魂不穩,為了水靈控魂術而傷害水簾,家主堅持認為你是無辜的,這件事最後不了了之,但是家主受傷了,有人懷疑是水家暗中下手,不過我覺得水家應該不會做這種蠢事。」

時宴聽著,問道:「時殷呢?他在不在時家?」

「在……」八喜說著,垂著耳朵後悔道,「我當時不知道是他害你,所以沒有特別關注他,那段時間他低調了不少,但是現在想起來,水簾失蹤和你有關的消息一定是他散佈出去的,家主受傷的事情也一定和他有關……」

見時宴還在等待它的下文,八喜又繼續道:「主人,你的生日過去了……本來家主是想在你生日的時候,除了給你舉辦生日會,還想宣佈少主人選。這次前往火家,時家也是存著考驗的心思的,因為你沒回去,而且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算是自動棄權了,時家在時殷和時風之間選擇,最後選擇了時風。」

時宴一愣,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情,他都沒注意到,不知不覺他的十六歲生日已經過去了,這具身體已經算是成年人了。而時風,居然成為了時家少主,不知時殷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是怎樣的表情。

「也在這個時候,時家發出消息,確認你已經死亡……」八喜道,「我是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感應到你在利國的,所以立刻就趕過來了,這裡離永恆國度太遠,而且我在這裡沒什麼認識的人能打探最新的消息,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可能事情還會有變。」

時宴點了點頭,緊鎖眉頭陷入了沉思。

本來約定今晚會到的木嵐和火煉,卻在兩天後才姍姍來遲,而這時,時宴已經順利到達藍級巔峰,完全恢復到他之前的實力了。

看得出木嵐和火煉一路風塵僕仆地趕路,連木嵐這樣愛乾淨的人身上都髒了,時宴先讓他們洗個澡吃了點東西,三人一兔一同坐了下來。

許久沒見木嵐,木嵐還是和以前一樣,整個人溫溫潤潤,讓人很容易心生好感,他與火煉不論是外表還是性格都迥然不同,甚至一個屬木一個屬火,想不到這樣的兩個人會走到一起。

雖然和木嵐只見過一次,但之後木嵐寄過來的返老還童和那些藥劑,都給了時宴非常大的幫助,時宴仔細觀察木嵐,發現木嵐也進步不小,他如今已經是藍級馭靈師;至於火煉,幾天不見,他的實力又提升了一步,幾乎快與奴隸場那名紫級馭靈師不相上下了。

三人見面之後,沒什麼時間客套,木嵐和火煉嚴肅的神情令整個氣氛都變得沉重下來,他們的視線都集中在時宴身上,火煉率先開口低聲道:「時家要變天了。就在幾天前,時家家主突然陷入昏迷,又一次進入沉睡,沒人查得出他是什麼原因再次倒下,有人懷疑是時家內部有人動手。之後時家少主時風失蹤,時家發出消息時風是兇手畏罪潛逃,時風從此被趕出時家,時家將對他進行全大陸的通緝。至於時風對家主動手的理由是時風從火家得到了一件神器,能夠將紫級甚至黑級馭靈師煉化成傀儡化為己用,時家拿出了足夠的證據,而且有火家長老願意出面證明。」

火煉面無表情地說著,時宴瞪大眼睛地看著他。

「時風失蹤之後,時殷成為時家少主,並且宣佈儀式上,還邀請了土家少主壇城參加,壇城除了本人參加之外,還帶了幾名土族的紫級長老前來,宣佈時殷將和壇城的妹妹壇妍成婚,而時家代家主時勳,則負責主持這場儀式,並且召集時家所有長老,宣佈他要閉關修煉,短期內時家所有的事情由時殷負責……」

「時殷瘋了嗎!」時宴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低吼道。

時家與土家早就已經勢不兩立,他居然敢邀請壇城去時家!家主根本就是被他陷害陷入沉睡的,那個神器根本不是時風用的,而是時殷用來控制時勳的吧!

以時宴對時勳的瞭解,時勳絕對不可能會將時家的權利交給時殷,就算不談時風與時連的事情,時勳掌管時家多少年,時殷現在才幾歲?二人的能力根本不是同一個階層的,況且就算時殷有足夠的能力,但以他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格,恐怕一旦他掌權,時家最後別想剩下什麼人了!

如果說以前時宴對時勳的實力還沒有個直觀的瞭解,自從和奴隸場的那名紫級馭靈師交談之後,時宴立刻明白,時勳能夠在短時間內突破紫級,卻停留在鋒芒畢露的紫級巔峰這麼久,恐怕當初為了時家能夠穩定下來,才出此下策。他當初剛重生到時家的時候,目光太過短淺,只將注意力集中在時勳身上,忘記了他背後的紅顏知己,木銀心。

木銀心雖然只是紫級,但卻是木家的人,無形中代表了一種勢力,也許當初時家能夠保住,靠的不僅僅是時勳的個人實力,更多的是更加錯綜複雜的關係。

而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時家才這麼著急著要選出時家少主,時連雖然好不容易醒來了,實力卻在倒退,時勳雖然能力與交際手腕一流,但似乎永遠也不能突破黑級,時家再不出一個少主來穩定局面,將來後果不堪設想。然而之前著急也沒用,要成為少主,不僅需要足夠的才智,更需要一定的天賦,縱觀六大家族的少主,除了木家少主最為神秘之外,金家年青一輩紫級太多,選擇不過來,水族少主水簾雖然看似實力一般,在水家天賦技能的修煉上卻是奇才,並且水簾的父系與母系都與六大家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火族的火煉不用闡述,萬年難得一見的妖怪,土族的壇城,更是多年前成名,早已踏入紫級多年,並且每一年都在進步……

到了現在,他才知道看似表面和平的時家,其實早已岌岌可危,而時殷也正是瞅準了這一點,在這個關鍵的時刻給了時家致命的一擊。寧可毀了時家,也要得到半個時家的權勢,寧可放下尊嚴邀請土家一同瓜分利益,也要先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再說。

這就是時殷的想法。

「有了時勳的讓位,壇城帶來的人的武力震懾,以及部分時家長老的支持,時家差不多現在由時殷說的算,另外,時殷這次還帶回了一個人。對外稱說是他失散多年的血親,名字叫時翼,他也是壇城的乾兒子,姑姑傳遞過來的消息說,這次時殷和壇城的合作,就是他促成的……」木嵐道,他口中的姑姑,恐怕便是木銀心了。

時宴當聽到時翼的名字之後,整個人都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如果沒仔細看,根本不會有人發現他的異常,只有八喜與時宴有心靈聯繫,這一剎那,察覺時宴心中的情緒,八喜驚訝地轉頭看向時宴。

從它與時宴簽訂契約至今,從來沒有在時宴的身上感受過這種情緒,滿腔的恨意中摻雜著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時翼」這個名字,他在時家這麼多年都沒有聽說過,時宴從小在時家長大,按理來說應該不認識這個人才對。

時宴在聽了時翼這個名字之後,整個人都陷入了一股奇怪的情緒中,儘管他努力集中精神,可木嵐和火煉接下來的話,他雖然聽了,但滿腦子都充斥著關於時翼的各種猜測,令時宴根本無法思考。

木嵐和火煉將該說的說完,見時宴狀況有些不對,也沒有再打擾,時家發生巨變,時宴頃刻間無法接受也在情理之中,二人識趣地離開,離開前,火煉摸了摸八喜的腦袋,而木嵐則細心地在時宴的臥房放了杯水,這液體的氣味有助於舒緩情緒,讓人冷靜下來。

時宴在聽了「時翼」這兩個之後,整整沉默了一下午,一直到八喜提議讓木嵐看一看辰光的情況,時宴這才回過神來,起身敲響了木嵐的房門。

既然選擇讓木嵐查看辰光的情況,就必須要將辰光的事情一一告知,木嵐聽著時宴簡練地口述,驚奇地看著眼前這個不起眼的石頭,以及石頭上的那一條白線,這是一個強大到甚至可怕的魂器,裡頭居住的,更是大陸中最頂級的妖獸!

饒是木嵐見多識廣,也忍不住為辰光所驚嘆,他盯著輪迴之石沉思許久,期間甚至閉上眼睛冥想起來,似乎在用一種特殊的手段感應著什麼,最後才睜開眼睛看著時宴道:「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也無法準確地說出該怎麼治療他。不過按照你所說的,他主要傷在了靈力耗損過大,換算成人類的話,也就是靈力受損甚至靈魂損傷,你當初給他喂服生命樹的種子以及復古生靈水是正確的,但可能量少了一點……這才導致他一直到現在還無法和你聯繫。」

「只是這個原因嗎?」時宴充滿希冀地看著木嵐,輪迴之石能夠看得到辰光的存在,可他卻遲遲無法與辰光建立起聯繫,時宴甚至擔心辰光會永遠沉睡在裡面。

木嵐聞言苦笑:「原因雖然簡單,但是要找到治癒的東西卻是極難的。他的等級太高,想要找到能夠對他起作用的寶物,這個世界恐怕非常非常的稀有。」

木嵐說著,見時宴的情緒頓時低沉下去,他想了想,還是道:「我知道有一個東西可能會對他有用,土家的斗靈丹和大地守護……這兩樣都是治療奇藥,斗靈丹是當初他們花了極大的代價從木家中搶奪走的,土家一直將這兩樣東西當成至寶珍藏,你想要得到,恐怕至少要有黑級的實力,才有可能……」


63章

木嵐的話音落下,整個房間都沉默了至少一分鐘。

當時宴得知有東西可以治癒辰光後,整個人的狀態都變得不一樣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許久之後,時宴低聲問道:「你知道關於土家的一些情況嗎,可不可以和我說一說?」

木嵐笑了笑,看時宴的眼柔柔的,他似乎特別喜歡和時宴相處,所以對時宴自然也知不無言言無不盡:「土家的人最擅長防守和隱匿行蹤,他們不擅長攻擊,但持久力很強,幾年之前,六大家族中土家排名最弱,是因為土家除了最強的黑級馭靈師以及紫級長老之外,底下一個像樣的接班人都沒有,一直到壇城晉陞紫級,才解了圍。土家掌控的壇國,壇國邊境滿是沼澤和毒氣,土家住在這樣的地方,不與外界來往,外界也不知道他們的消息……而且因為他們擅長隱匿,生性狡詐,大家都不是很喜歡和他們打交道,當然,六大家族每隔一段時間也會特意去留意一下土家,一旦土家的實力超到一定程度,會立刻引起關注。」

「土家的黑級馭靈師幾歲了?」時宴聽著,立刻敏銳地提問道,「長老有幾名?在壇城之後,下一代還出現別的紫級了嗎?」

「黑級馭靈師至少有三百歲,甚至年齡更大,土家因為天賦技能的關係,壽命也會比一般人要長一些,不少人在幾十年前就推測土家的黑級馭靈師隨時會死亡,可是他還是扛到了現在。」木嵐道,「紫級長老一共有九名,這一次有六名跟隨壇城離開。不過時宴,土家比任何一個國家都要危險,就算忽略壇國外面的天然屏障,由於土家的封閉,通訊器在裡頭是無用的,還有,壇國作為世上第二大國家,單單黑級老祖的住宅就分佈在好幾個城市,而為了防止壇國的政權被外人瓜分,每一個城市都有土家的分支血脈在駐紮,土家的人擅長防守,想從他們手中搶奪東西,難如登天。」

時宴點了點頭,又問了木嵐不少問題,眼看天色已晚,時宴起身準備離開,以免打擾到木嵐休息,木嵐親自起身送他出門,時宴看著木嵐笑盈盈的臉,低聲道:「你是木家少主吧。」

木嵐一愣,倒沒否認,點了點頭。

「謝謝你。」時宴低聲道,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木嵐的身份其實很好猜,第一次見面木嵐強大的控心術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木銀心在木家地位很高,木嵐叫她姑姑,還有,火煉此人心高氣傲,木嵐沒有足夠的實力和他比肩,根本沒法成為朋友,以及……今天木嵐告訴時宴關於土家的種種,普通的馭靈師絕對無法掌握土家這麼多信息,只有可能木嵐將來要繼承木家家主的位置,對其餘的五大家族必須要足夠的熟悉,才有可能知道這麼多。

時宴回到自己的房間,靜坐著思考起來,輪迴之石放在了他的身旁,安靜地陪伴著它,儘管時宴感應不到辰光的氣息,但當心煩氣躁的時候,轉頭看輪迴之石裡頭那條小小的蛇,心裡就會舒服一些。

土家蟄伏了這麼多年不出動,一動手目標就瞄準了時家,果然早就想要對時家下手。有時殷這個內賊和壇城裡應外合,時殷做了多年的時家天才,不少人之前就看好他會成為少主,因此時殷在時家的地位極高,知道的東西也比時宴要多許多,比如時家有哪些高手,各自的性格弱點等等,在壇城的幫助下,時殷才能有針對性地將這些人給壓制的死死的,不給他們任何反擊的機會。

但他們卻忽略了他。

時宴當初被時殷打傷,如果不是機緣巧合,絕對不可能這麼快恢復,時殷就算再厲害,也絕對算不到他現在的實力。而壇城帶著壇國六名長老去支援時殷,此時此刻,壇國一定是有史以來最空虛的時刻。

壇城既然敢在時家興風作浪,那麼他去壇國來個釜底抽薪,同樣將壇國攪得天翻地覆,到時聯盟一旦破裂,以時殷一人之力,倒是不足為據,而他的另外兩個目的,復仇以及奪取斗靈丹和大地守護,如果計劃好了,也不是不可謀奪。

此時時宴雖然實力到達了藍級巔峰,但時宴能夠清晰地感覺得到他的體內的力量還在不斷地增長著,沒有絲毫停下來的痕跡,時宴一個人安靜地沉默了許久,直到八喜忍不住睏意睡在他的身旁打起了呼嚕,時宴看著八喜,被它帶動之下,勉強有了些睏意,躺在八喜旁邊,感受著體內靈力的增長,漸漸地入睡

這一覺時宴睡得一點也不好,體內的靈力彷彿在這一夜突然變得不安分起來,已經全部修復完畢的靈力,在他的體內急劇地流轉著,特別是眉心和右手這兩大靈力凝聚點,更是瘋狂地轉動起來,帶動全身的靈力不斷湧動,時宴只覺得身體忽冷忽熱,隨後他的意識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

彷彿整個人被困在了一個狹小的區域裡,他能感覺自身身體翻滾不安分的靈力,也能察覺外界那洶湧充滿吸引力的靈氣,但身體與外界之間,彷彿隔著一層無法打破的隔閡,體內的靈力在叫囂著汲取與發洩,外界的靈氣近在咫尺,但卻因為這層打不破的隔閡導致他什麼事情也做不了。

時宴一邊忍耐著身體的難受,一邊尋找著出路。此時他已經顧不得思考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被困在這樣的地方,只想打破這層禁錮。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時宴覺得他快被體內的靈力衝擊地要爆炸了,整個身體因為亂竄的靈力漲了起來,像個皮球一樣鼓脹,這種感覺痛苦地令他甚至意識都開始受到影響,而那層隔著他與外界的屏障依舊巍然不動。

此時他已經隱隱察覺到,再撐一段時間,如果他還找不到出路,恐怕之前的修煉全部功虧一簣,無法到達紫級一步登天,之前想去壇國試一試的想法純粹只是個笑話!辰光醒不過來,時家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而他這個對外宣稱的死人,也要像老鼠一樣躲一輩子!

可以說,只有突破了紫級,才有接下來的希望,時宴想起上輩子的仇怨,想起當年見了木銀心之後他對紫級的渴望,想起時家那些待他好的人,還有辰光,他咬緊牙關,忍耐著身體要爆炸的痛苦,哆哆嗦嗦地運用起了時家的天賦技能——「時光」。

「時光」能夠滯緩靈力,那麼也許對他體內的靈力有束縛?時宴第一次對自己使用「時光」,這種感覺奇異極了,輸出的靈力令體內的靈力靜止,而隨著體內靈力的靜止,輸出也越來越少,最後,時宴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像一個雕像一樣,在這個空間裡頭起起伏伏……

他無法接觸外界的靈力,卻能感應地到它們,時宴此時動彈不得,卻像得到了什麼引導一樣,一邊觀察外界的靈力,一邊將自己體內的靈力變得與外界一致,當他體內的靈力完全與外界相同之時,就在這時,那道束縛他的東西在無形之中居然消失不見,時宴只覺得眉心一熱,一道赤色的光芒,從他周身散出,隨著眉心的靈力慢慢流轉到全身,淺淺的赤色慢慢變深,轉換為橙色,又慢慢變深,轉換成黃色,隨後是綠色,青色,藍色……時宴體內的靈力與外界的靈氣彷彿融為一體,卻又相互錯開,時宴能夠運用體內的靈力,一旦靈力出現虧空,外界的靈氣因為與他體內的靈力基本同化,因此他能立刻挪來使用。

當靈力徹底游轉他的全身每一個角落,深藍色也慢慢轉換成了淺淺的紫色。

時宴也終於面臨了紫級馭靈師晉級之後要面臨的選擇,是繼續變強下去,還是停止與外界靈氣的溝通。

時宴感受著體內靈力越來越充裕,身體充滿力量的快感,沒有阻止與外界的靈氣溝通,選擇繼續升級。

體外的顏色從淺紫色,慢慢轉深,時宴眼看著紫級初期升為紫級中階,又朝紫級後期晉陞,一直到他達到了紫級巔峰,速度才漸漸慢了下來。幽深神秘的紫光在他身體四周流轉,時宴感應自己的身體,發現紫級之後,體內的靈力彷彿也有了顏色,紫色的靈力充斥著他的身體,像是血管一樣,以眉心為中點,不斷地遊走著,由於他對體內的靈力已經完全地掌控自如,隨時可以操控靈力在體內任意一個地方形成一個靈力凝聚點,因此右手的靈力凝聚點消失不見。

時宴感覺著自己晉陞的速度越來越慢,眼看就要停下來,突然,時宴眉心一動。

時宴此時正是極為玄妙的狀態,眉心一有異樣,他彷彿能夠內視一般,下一秒,時宴看到眉心中,有兩滴紅色的血液。

這是……

下一刻,其中一滴紅色的血液立刻四散開來,順著他的靈力遊走全身,時宴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瞬間席捲他的身體,頓時,剛剛還慢下來的晉級速度,瞬間像是瘋了一樣,再一次提升,而且提升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時宴眼看著自己身體四周的深紫色顏色越來越深,越來越深,最終朝黑色突破!

饒是時宴此時也目瞪口呆,眼看著他就要邁過黑級,卻在這一刻,晉陞速度驟然停了下來,時宴差點一口血噴出,他低頭一看,發現那血液已經徹底被他的身體消化,由於血液的消失,晉陞速度自然停止。

時宴立刻看向眉心的另外一滴血,可是不論他多麼期望,那血依舊在他的眉心停留著,絲毫沒有要融入他靈力的跡象。

看了半天,時宴只好無奈放棄了。這兩滴血是當初辰光放到他體內的,他一直以為在簽訂契約的時候就被用掉了,想不到一直蟄伏在他的眉心內。時宴想起八喜曾說他們的契約需要相同的血脈來延續,兩滴血被用掉了一滴令他半隻腳跨入黑級,剩下的一滴雖然能夠讓他徹底進入黑級,但恐怕和辰光的契約就不在了吧……

還是留著吧,有契約在,總覺得他和辰光之間會更加緊密一些,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夫妻契約,就讓它繼續留在他的體內吧。

時宴這樣想著,也不覺得太難受了,此時此刻他已經徹底完成了這匪夷所思的晉級過程,時宴感覺這個虛幻的空間離自己慢慢變遠,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他還睡在旅館中,外頭的天早已大亮,在他的身旁,火煉,木嵐,八喜都一臉關注地看著他,見他醒來,他們明顯鬆了一口氣。

時宴慢慢地坐起身,這一動,當即發覺身體與平常的不一樣,身體比往日輕盈不少,此時他沒有刻意使用靈力,但身體卻自動與外界的靈力進行溝通轉換,他每一個看似普通的動作,實際都在牽動四周的靈力,然而木嵐和火煉卻絲毫察覺不到著細微的變動。

這是跨入另一個領域的象徵,以時宴如今的實力,只要能將肉眼可見的身型隱匿好,就算大模大樣地靠近火煉和木嵐,一旦他刻意將自身與四周靈力調成一致,忽略木嵐和火煉對危險本能的預感,就算他調動起渾身的靈力對他們進行攻擊,他們恐怕也察覺不到。


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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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你終於醒來了,主人你睡了整整十天!」第一個開口說話的是八喜,它坐在火煉的腿上,眼中有難掩的欣喜,但是它卻不敢靠近時宴,「不過主人,你是不是突破紫級了?我感覺你怪怪的……」

時宴聽了八喜的話愣了一下,除了驚嘆自己這一突破居然睡了整整十天,更是奇異八喜竟然看不出他的實力?

按理來說八喜本體是時光塔,對時家的人應該特別敏感,當初誰是黑級誰是紫級,哪個危險值高不敢靠近,八喜可精通地很,可是此時此刻,作為他的靈寵,八喜居然只覺得他怪怪的……

時宴看向木嵐和火煉,他剛剛突破,直接從藍級巔峰到半隻腳跨入黑級,靈力雖然完全內斂,令人看不穿他的實力,但由於實力暴漲,還是沒控制好,令木嵐和火煉瞬間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他們不是時宴的靈寵,能夠更直觀地感覺到時宴的可怕,二人臉色一變,木嵐和火煉的雙眼瞬間變了顏色,竟然是直接使出了天賦技能!

時宴沒想到自己一個眼神就讓他們色變如此,看來二人的反應能力與敏感力極強,他又閉上眼睛調整了片刻,就在這時,時宴心中一動,不知怎麼的,運用起了時家的天賦技能,下一刻,體內的靈力頓時散開,這一刻,他的身體裡頭一點靈力都沒有,彷彿他完全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紫級是最為鋒芒畢露的級別,到達了黑級,就能夠做到返璞歸真,時宴還不是黑級,但借用時家的天賦技能後,卻已經擁有了黑級的這一項能力!

時宴心中大感驚奇,他想了想,讓靈力回來了一些,斟酌著在體內放多少靈力合適,然後慢慢運用起來,下一秒,他周身散發出了橙色的光芒。

時宴見有反應,頓時一喜,又讓靈力多回來了一些,於是,橙色的光芒轉換為了綠色的光芒。

由於時宴第一次操控,還有些不穩,沒把握好每一級究竟擁有多少靈力,但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隨時能夠偽裝成任意級別的馭靈師。

木嵐火煉和八喜在一旁看著時宴從一個強大可怕的馭靈師,一下子變成了普通人,然後又變成了橙級馭靈師,又變成了青級,各種顏色在他體外變來變去,八喜抬頭看向火煉:「聽說晉陞紫級之後天賦技能會進行一次變異,難道時宴的天賦技能是偽裝?」

時宴剛剛睜開眼的剎那,他們幾乎懷疑站在眼前的是黑級馭靈師了,但隨著時宴不斷地改變,不得不令人懷疑他是不是擁有了偽裝技能,逼真到至少能夠欺騙八喜這個魂器,以及紫級馭靈師。

火煉仔細盯著時宴的一舉一動,半響才道:「進入紫級之後,有一次選擇的機會,是繼續升級,根據體內累積的力量,最終會停止在紫級中階或者紫級巔峰,然後永遠止步不前,或者是停止在紫級初期,靠自己的毅力和天賦繼續修煉,有可能突破黑級。時宴一定選擇直接到達紫級巔峰,不過火家中我曾見過有人直接突破,期間整整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而且他的神智是清醒的,情況和他不太一樣。」

木嵐點了點頭:「確實不一樣,就算是紫級巔峰,也不應該這麼可怕,剛才時宴那一眼,幾乎要把我體內的靈力都擊散。」

「他的變異技能應該是偽裝。」火煉道,「不管他剛剛看我們那一眼,究竟是真實實力還是偽裝的,都足夠嚇人了。」

連火煉都被時宴嚇住,想要瞞過一般的馭靈師簡直綽綽有餘。

見時宴醒來,二人都放下心,見時宴投入了忘我的修煉,木嵐先去樓下端了飯菜上來,而火煉則和八喜閒聊起來,八喜看似不靠譜,卻掌握許多信息與知識,火煉每次和它聊天,總是有一種大開眼界的感覺。

時宴一直到晚上才徹底清醒,當得知他居然一覺就睡了十天,頓時有些愧疚。他不僅耽擱了木嵐和火煉十天的時間,而且這十天還是停留在白鋒城的,不論怎麼說木嵐和火煉一個木家少主一個火家少主,在白鋒城帶著總是十分敏感的,於是當天晚上三人一寵立刻離開。

「其實也不用這麼著急。」木嵐見時宴臉色不太好,顯然體內的靈力暴漲,另他十分不適應,他需要一定的時間來習慣這麼強大的力量,於是低聲道,「我們在白鋒城待了這麼多天,白鋒城的強者必然早就發現我們了,他們沒用動靜,說明看得出我們沒有任何惡意。」

以木嵐和火煉一個藍級馭靈師一個紫級馭靈師,在白鋒城這個有三個黑級馭靈師駐紮的地方,根本掀不起什麼風浪,反之,如果利國的馭靈師對他們動手,一下子得罪最擅長治癒的木家和六大家族中排行第二的火家,就算強如利國,簡直就是找死的行為。

時宴對他笑了笑,他看的出木嵐的好意,不過他也不想耽誤他們。本來他還想借助木嵐和火煉的力量助他進入壇國,不過現在看來是不用了,紫級馭靈師可以在壇國邊境的沼澤和迷霧出入自由,以他現在半隻腳踏入黑級的能力,進壇國簡直易如反掌,只是他進步太快,無法立刻掌控體內強大的力量需要時間來消化,而這一路從白鋒城出發,離開利國的路途,足夠時宴適應自己的實力了。

路上,火煉和木嵐也告訴了時宴這十天來發生的幾件大事。

第一件一件震驚全大陸的,便是利國的兩名黑級馭靈師,其中一名在一週前逝世,這兩名黑級馭靈師本是雙胞胎兄弟,不僅心有靈犀,實力也是共同進步,如今其中一名逝世,另一名也受到了影響,頓時病垮。就在全大陸以為利國重蹈當年時家覆轍,沒有黑級馭靈師的支撐,利國就算擁有再多紫級也無濟於事,就在這時,利國高調宣佈,在外修行多年的金家少主金昔回歸,繼承家主之位,而金昔的等級,黑級中階!這實力幾乎與逝世的年邁黑級馭靈師差不多了,利國再一次用他的實力證明他六大家族之首的名至實歸。

一時間,金昔的名字猶如龍捲風一般席捲整個大陸,金昔今年不過二十多歲,便已經是黑級中階,他還這麼年輕,還有百年的時間給他慢慢修煉,天知道百年之後,他會晉陞到什麼程度!金昔是目前為止,最年輕的黑級馭靈師,也是目前為止,最年輕的黑級中階馭靈師。

金昔的出現,讓不看好金家的人立刻轉變了風向,利國再次炙手可熱起來,而金昔的資料,也迅速傳遍了整個大陸。

靈力覺醒初期便是黃級,十二歲的青級馭靈師,十五歲的紫級馭靈師,他曾經也是轟動一時的天才,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後來慢慢淡出人們的視野,之後的十年便是空白,有心人打探到,當年他由於與金家內部出了矛盾,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因此曾差點被驅除出金家,最後決定留下他的是雙胞胎黑級馭靈師,但金昔卻被貶為奴隸,放逐奴隸場,直到金家出事,他突破黑級,這才回來。

時宴一聽奴隸場,立刻明白當初他所遇見的那名紫級馭靈師便是金昔。

他在離開奴隸場的半個多月,從青級成為了紫級巔峰,金昔也絲毫不遜色,直接從紫級巔峰進入了黑級中階,難道金昔根據他得到的啟發真的有用?

自從出了時家之後,時宴遇到的馭靈師們,一個比一個變態,目前為止最逆天的就是這個金昔。金昔沒有火煉那樣得天獨厚的血脈,但是卻是時宴見過的天賦最可怕的人,一個紫級巔峰馭靈師,能夠在奴隸場當最下等的奴隸,任由那些普通人或者低級馭靈師打罵,一當就是十年,單單這份心性,金昔配得起他現在的黑級中階。

除了利國變動之外,便是時家的事了。由於時殷和壇妍要在近期完婚,因此壇城帶著幾大長老在時家留了下來。當然,這隻是表面藉口,實際上壇城帶著土家的長老,每天都在圍著時光塔轉悠。

時家的時光塔是出了名的,壇城早就想進去查探一番,但奈何八喜不在,根本開不了,壇城想要直接攻進去,卻被時殷阻止了,時殷雖然想要謀權時家,但他也不是傻的,時光塔留在時家只會對他有利,被壇城破壞了那以後時家的馭靈師豈不完蛋。但壇城顯然沒這麼輕易放棄,和時翼一起合計著每天繞著時光塔轉悠。

同時,時殷控制住了時家之後,手開始伸向永恆國度,由於永恆國度靠北,與魔獸森林相鄰,因此有不少強大的時家馭靈師都被外派到邊疆守護國土,就像當初時康的父母那樣。被外派的馭靈師往往都極強的能力,通過戰爭的洗禮之後,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時殷雖然掌控了時家,但想要收服外派的馭靈師卻需要費些心思。

時宴聽完他們所說的消息,明白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一旦時殷徹底掌控時家,大局已定,他再做什麼也都只能是徒勞。時宴也曾想過以他現在的實力殺回時家會有幾分勝算,但想來想去,這隻是下策,他再強也只有一人,時殷和壇城再加上那些長老,一共八名紫級馭靈師,他們控制著時家,時勳和時連也在他們的手上,時宴過去無異於以卵擊石,反倒是壇國通訊不發達,更有利於他個人發揮。打虎不死必成後患,他既然出手,就要給他們致命一擊!

白鋒城離邊境不遠,時宴等人花了兩天兩夜的時間趕路,終於即將走出利國,經過兩天兩夜的修煉,時宴終於對體內的力量有了直觀的認識,他如今的實力與過去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最明顯的就是隱匿能力與攻擊力增強,精神力提升,不僅令他的威壓直逼黑級,甚至身體也受到了徹底的洗禮,如今的時宴就算不運用靈力到眼睛上,雙眼也看得見了,同時,時宴發現自己五感又一次增強,而九重殺也隨著他的變強而再一次產生了變化,具體增強到什麼程度,只有通過戰鬥才能更加直觀地知曉。同時,與時宴有著契約關係的八喜也水漲船高,但變化卻不是很明顯,用八喜的話來說,它在火煉的幫助下,能力已經到達了一個臨界點,時宴的進步也無法讓它再進一步,接下來想要突破,必須跨過這一道檻。

而這道檻到底是怎樣的,連八喜都說不清楚。魂器之間也是有分品級的,八喜的時光塔在混其中不算低,但遠遠不能和輪迴之石這樣的頂級魂器比肩,自古至今還沒聽過魂器有自主進化的,想來魂器本身就是得天獨厚的存在,想要更進一步恐怕比人類從紫級突破黑級更難。

因此八喜倒是不著急了。

離開了利國,火煉要回到火炎國,火炎國在西邊,木嵐要回到森源之地,在東邊靠海島嶼,而時宴要前往壇國,在東南方向,三人的路線不同,至此分開。時宴抱著八喜,與他們道別之後,朝壇國方向走去。

出了利國,再走一段路,便能看得到那迷霧和沼澤。

這一帶因為這片迷霧和沼澤的原因,荒無人煙,時宴抱著八喜在路上孤獨行走,眼看離迷霧越來越近,時宴面不改色,抱著八喜一腳跨入。

一跨入迷霧中,時宴的通訊器立刻不會用的了,時宴也不太在意,隨著他越來越深入,視線越發受到阻礙,直到他只能看得到眼前三米左右的東西,而且四周傳來一種奇異的危險感,彷彿有不少生物蟄伏在他四周,時宴閉上眼睛,靈力毫無保留地外放,直接將周身阻擋視線的迷霧逼退至五十米之外,頓時,四周瞬間清晰起來,被擠壓推出的迷霧在時宴的靈力罩外頭翻滾,而迷霧逼退後,掩藏在迷霧中的那些毒物,頓時無所遁形。

掛在樹枝上成千上百的毒蜘蛛,滿地亂爬的黑色毒蟲,甚至一旁水塘裡頭成群翻滾的細軟長蟲,這些東西都是在短時間內朝時宴逼近,企圖將時宴給當食物吞了,當它們突然發現迷霧不見後,不少蟲子頓時慌亂起來,地上爬的迅速後退,逃開時宴的靈力罩範圍,躲進重重迷霧中遮擋身體。

僅僅五十米範圍,就藏了這麼多毒物,這片森林不愧號稱壇國的天然屏障,如非必要,就算有實力通過,時宴也不想走進來,那些蟲子實在太噁心了,密密麻麻的,而且個頭很大,看的令人不寒而慄。

時宴明白此時他已經跨入了迷霧沼澤危險區域,不敢再大意,他可沒有因為自己實力暴漲而自信過頭,一路小心謹慎,遇到沼澤甚至還特地繞開,在這片迷霧中行走了整整一天,期間時宴一直使用靈力保證方圓五十米之內視線清晰,也靠這個,他見到了不少千奇百怪的毒蟲,終於在天黑之前踏出迷霧,時宴翻出了之前特意準備的,壇國風格的衣服換上,然後收斂了體內的全部氣息,猶如普通人一般,進入了壇國。


65章

走出了迷霧之後,是大片的樹林,由於沒什麼危險,這裡偶爾還能看得到人類留下的蹤跡,獵人設置的陷阱,被砍伐的樹木等等。

時宴根據這些痕跡一邊走著,一邊根據當年木嵐教給他的森林知識,摘采一些植物充飢,八喜從時宴的肩膀上跳下來,好奇地四處觀望。壇國位於東南方,因為氣候和環境的原因,這片森林比之前時宴去的魔獸森林還要繁茂,植被也有些不同,甚至叢林間生長的小動物小蟲子,都比之前所見過的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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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八喜的動作頓住了,鼻子一動一動的,朝一個方向看去:「主人,那裡有人。」

時宴在八喜開口的同時,也發現了那個方向的一樣,仔細感覺,有幾股生命氣息傳來,進入紫級巔峰之後,時宴的感應範圍比以往更強更大,甚至能夠遠距離判斷對方究竟是不是馭靈師。

那個方向約有十幾個人朝時宴所在的位置走來,其中馭靈師至少有七名。

馭靈師在這個世界可不是隨處可見的,十幾個人當中能一下子找到七名馭靈師,不管是什麼級別的,來者身份肯定不簡單。

時宴和八喜對視一眼,八喜跳到時宴的肩膀上,將時宴的身型隱匿起來,與一旁的植被沒什麼差別,於是靜候這些人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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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這群人來到了時宴所在的位置,一群人小心翼翼地在叢林中走著,被他們圍在中間保護的,是一名和時宴年紀差不多的少年,騎著一頭魔獸熊,手上拿著根皮鞭,眉眼間滿是戾氣,態度十分的囂張。

他一甩手,便朝其中一個人的後背抽去:「你不是說馬上就到迷霧沼澤了嗎,走了快一點了還沒看到影子,找死是不是!」

被抽到的人連叫都不敢叫一聲,轉過頭討好地道:「少爺,確實是在這附近沒錯,再走一兩個小時一定會看到的,你要相信我……」

「好,兩個小時之後還沒到,我就把你煮了喂我的熊!」少年說著,他坐下的熊也狐假虎威地張開血盆大口,衝著那人吼叫了一聲,彷彿隨時要撲上去吃掉那人一般。

那人嚇得渾身發抖,走到隊伍的前頭更加賣力地之路。

時宴眼看著這群人從他的身旁走過,他正愁不瞭解壇國的情況,貿然進入擔心露餡,這就有人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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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他們不備,時宴突然靠近隊伍的最後一個人,此人是一名馭靈師,實力在青級左右,在隊伍的後方負責斷後,可見在這個隊伍中位置十分重要,以這群人的實力進入迷霧沼澤,恐怕還沒走出五十米就會被毒蟲當午餐吃掉,不過時宴對那個少年沒好感,自然不會提醒,他將這名青級馭靈師悄悄地弄混抓走,然後迅速調動體內的靈力,運用起的時家的天賦技能,只見時宴的雙眼變成了銀白色,他的手覆在青級馭靈師的額頭,頓時一張張畫面在時宴的腦海裡呈現,慢慢交織成記憶,幾分鐘之後,時宴將手放開,收回了靈力,舒了一口氣。

時家的天賦技能「時光」在進入紫級之後,會進行一次變異,進入黑級之後,會再二次變異,時宴這一次晉級,直接半隻腳跨入了黑級,因此獲得了兩個變異的能力,而讀取比他等級低的人的記憶,是時宴進入紫級後獲得的變異技能,至於另一個變異技能,由於太過逆天,所耗用的靈力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起的,以時宴現在的狀態,若是用了,恐怕人也基本要廢了。

這次是時宴第一次使用變異技能,讀取完記憶之後,時宴發現體內的靈力瞬間被消耗掉了三分之一,雖然靈力消耗的大,但卻是他能夠承受的下的,並且也十分值得。

他先帶著這名青級馭靈師跟上那群人的步伐,隨後將他弄醒,放回到了隊伍中。

青級馭靈師睜開眼睛,頓時發現四周的環境和他剛剛看到的不同,然而他腦中絲毫沒有關於時宴的記憶,只記得剛剛眼前一黑,此時再睜開眼就不知不覺走了一段路,他心中覺得詭異,見四周的人沒有絲毫的異樣,再看那騎熊少年兇殘的模樣,他不敢聲張,只能暗自警惕起來。

時宴見青級馭靈師沒有聲張,便繼續跟著他們。根據那名青級馭靈師的記憶,自從壇城走了之後,壇國立刻大亂起來。

先是不知從哪裡傳出的消息,壇城帶著土家長老前往時家並不是為了吞併時家,而是為了借時家之力謀奪家主之位。

雖然壇城很可能確實是抱著這樣的目的,但做是一回事,被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由於壇城本人不在,跟隨他的強大的長老也跟著離開了,留在壇國的大多不是壇城的人,在他們有意的引導下,通訊不發達的壇國,也在幾日之內傳遍了這個消息。

接著便是土家家主壇飛被壇城謀害受重傷的消息再一次席捲整個壇國,引起了軒然大波。壇飛作為壇國神明一樣的人物,居然受了傷,壇國的百姓大多選擇不相信,但這個消息出來之後,竟然沒有人闢謠,留在壇國的幾名長老也都選擇了沉默,頓時令民眾惶恐起來。

最後,壇光與他三名兄長一起出來發出了申明,證實壇城狼子野心謀害家主欲奪家主之位,也確認了家主壇飛重傷無法行動,因此他們將代表土家的馭靈師一脈站出來重新整頓壇國。

原來,壇國最大的權利掌握在家主壇飛的手上,其次便是壇城,壇城年少風流,不僅是土家少主,還是一名強大的紫級馭靈師,是不知多少少女愛慕的對象,壇城現在雖然臨近中年,但依然風流不減,到目前為止,他一共有十二個兒子,被承認身份的一共四個,大多是早年生下的,其中便包括壇光,而剩下的八個雖然是私生子,身份未被土家承認,但由於壇城十分寵愛他們,因此他們在壇國的地位絲毫不亞於壇光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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壇飛作為壇國的掌控人,一共掌管壇國最大的四個城市,每一個城市都有他奢華的行宮,壇城則親自掌控壇國三個大城市,剩下的若干小城,則由土家的馭靈師分刮,按照制度,壇城的每一個兒子都可以當上城主親自掌管一個城市,私生子沒名沒分的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可壇城依舊給他們每個人一個城池,甚至有些條件比他有名分的四個兒子更好。

這頓時引發了四個大兒子的不滿,同時,壇城由於疼愛小兒子,有好東西也大多給小兒子先用,多年累積下來,令四個大兒子對壇城的不滿達到頂點。

這次趁著壇城出門前往遙遠的永恆國度,而恰巧黑級馭靈師受傷,於是他們便捏造了謠言,趁此機會聯合一起四兄弟奪取土家家主之位。

這個行動在壇城離開壇國不久之後立刻展開,到現在壇光四兄弟已經掌控了壇國邊界的所有城市,正朝內陸慢慢進攻奪權,由於壇國的通訊不發達,壇光四兄弟又掌控壇國邊界,在他們有意隱瞞下,壇國內亂的消息居然沒有傳出去,遠在永恆國度的壇城,自然不知道自家後院起火。

而眼前這個騎熊的少年,正是壇城的私生子之一。

壇城的私生子一共有八個,雖然個個被壇城寵的驕傲跋扈,但也不是白痴,就比如眼前這個少年名為壇輝,他所掌管的城池就在邊界,眼看壇光等人要攻打進來,他手下沒什麼強大的馭靈師可抵禦,索性直接投降,將城市拱手讓人,只求平安。由於他小時候曾與壇光有相處過一段時間,因此投降在了壇光的名下,壇光倒也不苛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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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壇光四兄弟在壇國如日中天,眼看壇光的生辰就要來臨,為了討好壇光,他聽聞壇光素愛美人,而迷霧沼澤有出沒一種能變成人形的美人狐,立刻帶著手下的人要來捉捕。只可惜了他手下的馭靈師,迷霧沼澤的危險眾所周知,他們打死也不願意來,卻在這個少年的逼迫下,只好護送他過來了。

時宴瞭解了壇國的情況以及眼前這群人的身份之後,心中頓時有了想法,於是便跟隨著他們。

這些人的實力最高不過青級,時宴配合著八喜想在他們面前隱匿行蹤十分的輕鬆,一邊走著,他還一邊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和八喜分享。

八喜聽得嘖嘖感嘆,壇城和時殷狼狽為奸弄的時家不得安寧,現世報來的真快,轉眼他的兒子們也開始造反在壇國奪權,就算壇城在時家得到的再多,也比不上他這次的損失。一旦壇國落入他兒子們的手中,壇城想要奪回,恐怕不容易。屆時壇國又是一番腥風血雨,不論最後誰得到了家主之位,壇國這次必然元氣大傷。

時宴點了點頭,低聲道:「壇國會在這個時候大亂,雖然是壇城日積月累導致的,但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壇城離開,而是土家家主壇飛受傷……」

壇城這次能夠這麼放心地帶著長老離開,就是仗著有家主在身後坐鎮,他是土家承認的少主,名正言順,有土家家主在的一天,只要他不犯錯,就沒人敢覬覦他的位置,就算是他的兒子也不行。

木嵐曾和時宴說過,壇國雖然龜縮在迷霧沼澤當中,與外界基本不聯繫,但各大家族的強者還是會定期感應壇國的情況,當強者變多的時候,他們會立刻察覺。然而這次壇飛受傷,壇國大亂,外界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是真的被壇光等人封鎖傳不出去,還是其餘的家族也在幫忙有意隱瞞?

時宴更傾向於後者。而到了壇飛這個級別,能令他受傷的,恐怕只有和他同級的人才能做到,時宴腦中不自覺想起前陣子剛離世的金家的黑級馭靈師,這兩者之間不會有什麼關聯吧?

壇城代表壇國插手時家的事情,令時家元氣大傷,甚至很可能被壇國取代,而轉眼壇國家主同樣受傷,壇國內亂,與時家的情況十分相似,若說這背後沒有貓膩,打死時宴也不相信。而金家作為六大家族之首,為了幾家之間能夠達到平衡,避免土家一家獨大從而插手,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雖然最終他們犧牲了一名黑級馭靈師,但轉眼金昔上位,金家繼續保持六大家族之首的位置,壇國和時家之間也趨於平衡……

時宴不知不覺越想越深,直到眼前的視線被迷霧干擾,他這才回過神來,發現不知不覺他們已經進入了迷霧沼澤。

前方的騎熊少年在進入迷霧沼澤之後,視線受阻令他產生了片刻的驚慌,但很快身邊的馭靈師一同發力,阻擋了周圍十米左右的霧氣,他頓時不害怕了,命手下將早就準備好的工具拿出來,除了測探美人狐的儀器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狩獵器具,他們也算是準備周全,還在身上撒了驅蟲粉。

時宴在他們背後看著他們準備著,心下冷笑,迷霧沼澤中的毒物若是這麼輕易就能抵擋就怪了,隨著他們越來越深入,毒物只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可怕。


66章

果不其然,一小時後,他們遭受了蟲潮的襲擊,眼看密密麻麻的蟲海襲來,成千上億只蟲子蠕動著要將他們吞沒,隊伍中的人立刻四散逃開,壇輝更是騎著熊跑的最快。

然而他再快也比不過蟲海的速度。這些蟲子似乎能感應生命氣息,壇輝騎著熊,顯然是最佳的食物,因此蟲子大多朝他湧來。

眼看壇輝就要被追上,壇輝看著那蟲子眨眼間就爬上熊的身體,熊頓時發狂發出嗷嗷的叫聲,卻無濟於事,血肉迅速被啃干,露出了森森的白骨,騎在熊背上的壇輝見狀,緊緊抓住熊的脖子,開啟了他護身的靈器,勉強抵擋順著熊的身體爬上來的蟲子。

壇輝看著滿地的蟲子,想到自己馬上就要落得和魔獸熊一樣的下場,頓時嚇得渾身發抖眼淚直流,褲子更是濕成一片。

時宴見差不多了,讓八喜將他的外貌進行一下改變,他調動起體內的靈力,維持在藍級馭靈師的級別,慢慢朝壇輝走去。

壇輝正面臨人生最可怕的時刻,熊已經被蟲子吃的差不多了,不少蟲子順著熊的身體爬向他,他身上的靈氣最多再支撐幾分鐘,一旦內部的靈力用光,他就要成為蟲子的糧食。

就在這個時候,壇輝捕捉到不遠處的一抹藍光!

「救命,救命啊!!」壇輝賣力尖叫起來,他想朝那抹藍光走去,但四周全都是蟲子,他剛踏出一步,腳上立刻踩到不少蟲子,雖然有靈器保護還沒傷到他,但卻令他噁心的快吐出來了,「救命!!我是土家馭靈師壇輝,我的哥哥是壇光,救救我,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在壇輝嘶聲力竭的叫喊下,終於那抹藍光朝他所在的方向走來。

隨著那藍級馭靈師的走近,四周的蟲子彷彿遇到天敵一般,立刻如潮水般後退。

壇輝見狀,心中大駭,看著那藍級馭靈師的眼神彷彿救世主。

藍級馭靈師最終走到壇輝的面前:「你沒事吧。」

壇輝兩眼發直地看著對方沐浴在藍光中那精緻的臉,以及親切的笑容,片刻之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兩眼放光地道:「多謝你的救命之恩,我是土家馭靈師壇輝,我的哥哥是壇光,為了報答你,你可以向我提出任何要求,只要我能做得到……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在這麼美的人面前,連壇輝這樣囂張慣了的人,都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客氣詢問。

時宴聞言,微笑道:「我的名字叫辰宴。」

「辰宴……名字真好聽。」見時宴帶著他離開這片迷霧沼澤,壇輝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思頓時活絡起來,他一邊走一邊一眨不眨地盯著時宴道,「辰宴,七天後是我哥哥的生辰,我可以邀請你和我一起回土家嗎?」

隱藏在時宴肩膀上的八喜聞言,笑嘻嘻地對時宴進行心靈聯繫道:「主人,他要把你當美人狐獻給壇光了哈哈……」

時宴聞言,有些驚訝壇輝的粗神經,才剛脫離險境,就開始打他的主意,而且他壓根沒詢問他的來歷,只知道一個名字就立刻邀請人去參加壇光的宴會……也許在他看來,壇國現在已經沒什麼人能夠和壇光抗衡,他一個藍級馭靈師一旦被壇光看上,肯定逃不出壇光的手掌心,因此也絲毫不顧忌他的來歷了吧。

「榮幸之至。」時宴心中這樣想著,笑著答應了。

壇輝見時宴這麼好說話,立刻喜笑顏開,他的那群手下在他危險之際只顧著自己逃跑,害的那群蟲子全來攻擊他了,因此壇輝也不想浪費精力將他們找回,纏著時宴將他帶回去。

時宴自然依言行事,他第一次來壇國,雖然已經讀取過一個人的記憶,但畢竟沒親自走過,正愁著不認識路,有壇輝之路,他甚至不用找理由,就能接近壇光。

壇光所掌控的幾個城市恰巧就在附近,壇輝為了和時宴盡快回去見到壇光,不知從哪弄來了一條大蛇,是一種土生土長在壇國的高階魔獸,壇國的馭靈師掌控了駕馭這魔獸的方法,這條蛇非常擅長在土裡穿梭,由於身體巨大,頭部會有部分露在地表,正巧可以供人們站立在上面,這魔獸一見到時宴就本能地懼怕,準確地來說,更怕的是時宴胸前輪迴之石裡沉睡的辰光,然而壇輝卻粗神經地忽略了,還以為這蛇看上去威武實際上沒用的要死,催促了老半天,大蛇才老實下來,讓時宴和壇輝坐在它的頭頂,而它以比平常快百倍的速度開始趕路。

應該要在四天左右才到的行程,在大蛇瘋狂趕路的情況下,兩天半就到了,壇輝一路上吐的天昏地暗,差點將這條大蛇恨死,可是將壇輝送到目的地之後,大蛇迅速逃竄離開,令壇輝有火無處發,他帶著時宴回到自己的府宅,然後令下人好好招待時宴。

時宴就這樣在壇輝的府宅住了下來,被壇輝好吃好喝地供著,一直到壇光的生辰來臨前兩天,壇輝帶著他去隔壁的城市參加壇光的生辰宴。

當初的五個仇人中,就剩下最後一個壇光,時宴眼看著離壇光所在的城市越來越近,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壓抑下內心騰升起的殺意。經過這幾日和壇輝的相處,時宴已經將壇光的情況給摸透,雖然壇光如今看似勢大,但由於他為人殘暴凶戾,視人命為草芥,心機又不如他另外三個兄弟,因此他的實力是四兄弟中最弱的,他們四兄弟看似和睦,但實則私底下關係並不是很好,尤其壇光與他的兄長壇雄,更是從小看不順眼到大,只因為他們現在要同心其力攻進內陸,屆時一旦大權落入他們手中,到時候必然是相互殘殺的局面。

壇光可以說是四個裡頭最沒有勝算的一個,但是他的個人實力卻是四兄弟中最強的,藍級巔峰,壇光如今還不到三十歲,能夠走到這一步,顯然未來還有晉陞的空間,以他現在展現的天賦看來,將來很可能比他的兄弟們走的更遠,這也是雖然壇光有致命的性格缺陷,但手下依舊有人為他辦事的原因。

以時宴如今的實力,要殺壇光這個藍級巔峰簡直是輕而易舉,但想到壇城遠赴時家將時家攪得天翻地覆,時宴此次來壇國,除了殺壇光,還有另外兩個目標,因此,壇光必須死,但也要死的有價值。

壇輝帶著時宴來到壇光所在的城池時已經是夜晚,壇光的生辰宴早已開始,全城狂歡,猶如白晝,簡直是奢侈鋪張到了極點,時宴在壇輝的帶領下,穿著壇國的盛裝進入壇光的府中,府宅中心巨大的廣場被擺滿了桌椅,美酒佳餚不斷,侍奉這些人的是衣著暴露的少女們,而在中心,則是男男女女赤.裸著身體表演著血脈噴張的舞蹈,而壇光坐在最中心,看著這一切,哈哈大笑,顯然心情十分愉悅。

時宴看著壇光,幾年不見,他和當初的模樣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那股戾氣比當初更盛,由於縱慾過度,儘管他是強大的藍級馭靈師,但臉色依舊不太好看,今日是他的生辰,自然是盛裝打扮,看起來人模狗樣的,但在時宴的眼中,依舊面目可憎。

壇輝帶著時宴迅速朝壇光走去。壇光顯然對壇輝不錯,見壇輝走來,站起來拍了拍壇輝的肩膀:「怎麼現在才到,聽說你為了我去迷霧沼澤捉捕美人狐了,你這個傻小子,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壇光說著,目光卻忍不住透過壇輝看向站在他身後的時宴。

時宴這具身體的容貌本就是極為秀麗,站在人群中也極為耀眼,只因時宴骨子裡的氣勢太過凌厲,令人看他的時候往往會被他冰冷的神情震懾到,反而不敢多看他的臉,然而此時此刻時宴刻意收斂了氣勢,八喜一開始便將時宴的容貌稍作修改,卻沒有絲毫變得難看,因此壇光一下子便注意到了時宴的存在。

「這位是……」壇光越看時宴的模樣越合他的胃口,想到壇輝去迷霧沼澤捉捕美人狐了,難道這個就是美人狐?果然如傳聞中那樣迷惑人心,只是一眼他的視線幾乎就移不開了。

壇輝見壇光這樣,一下子就明白自己的哥哥想歪了,他湊近壇光,在他的耳邊附耳說了幾句,壇光聽了之後,再看時宴的眼神略微有了變化,但那貪婪猥瑣的神情雖然被隱藏了,卻依舊逃不過時宴的眼睛。

壇輝轉頭對時宴道:「辰宴,這位就是壇光少主,他的大名想必你早已聽過,哥哥,這位是辰宴,我的救命恩人,我帶著他來參加你的生辰宴,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不會,怎麼會哈哈。辰宴年紀輕輕就是一名藍級馭靈師,可見天賦了得,這樣的強者肯賞臉,我開心還來不及,辰宴,多謝你救了壇輝。來,坐我旁邊,我介紹在場的人給你認識認識……」壇光說著,立刻拉過時宴的手,將他帶到了身旁。

時宴的手被壇光握住的那一刻,渾身一僵,但他很快克制住了,任由壇光拉著他坐下來,壇光自從見到他之後,顯然興致高漲了不少,拉著時宴不斷地給他介紹人認識,而時宴每認識一個人,就被灌下了一口酒。

至於壇輝,早在不知不覺中退下了,從場上隨手找了個漂亮的美人,自己享樂去。

同時,壇光一邊趁著時宴喝酒的時候,不經意地和時宴聊了起來,問起了時宴的來歷,年紀等等,這些問題早在來的路上時宴就想過了,他將那名青級馭靈師的資料稍作修改,便報了出來。壇光見時宴對答如流,神情不似作偽,更重要的是,時宴此時的模樣太對他的胃口了,他本就極其喜歡時宴這具身體的樣子,此時時宴的臉只是被八喜稍作修改,與原本的模樣還有六分相似,卻比原本的臉更白皙柔弱了一些,更得壇光歡心。

壇光此人本就膽大妄為,如今得了勢更是無法無天,在他看來時宴不管什麼來歷也只是個藍級馭靈師而已,就算有背景又怎樣,此時此刻可是時宴自動送山門來的,他對壇輝給他帶來的這個生日禮物滿意極了,壇光的下屬們對壇光的脾性瞭如指掌,自然看出壇光在想些什麼,自然更賣力地給時宴灌酒。

不出兩個小時,時宴的臉頰便泛起了粉紅,眼神迷離,一副不勝酒力的模樣。

壇光見狀,立刻迫不及待地拉著時宴打算離開,走向他的臥室。

壇光要帶著時宴「辦事」,四周的人自然全部識相地離開,在他們看來,時宴這個藍級初期馭靈師怎麼樣也無法傷害壇光這個藍級巔峰,因此也十分放心。時宴見四周無人,正打算對壇光使用「時光」技能查看壇光的記憶,查找是否有關於大地守護和斗靈丹的消息,以及關於土家黑級馭靈師的真實情況,就在這時,突然有個下人跑了進來:「少主,壇雄少主來了。」

壇城已經被按上了逆謀的罪名,因此現在造反的壇城的四個兒子,都各自封自己為少主,而這個壇雄少主,正是與壇光最不對盤的兄長。他在這種時候到來,難免不令人懷疑他的目的。

壇光將時宴攬在懷中,正心猿意馬,畢竟長的如此俊美,還擁有藍級馭靈師的實力的美人是在太罕見了,將這樣的美人征服在□,單是想一想就給壇光帶來了無限的刺激,此時他正急不可耐,偏偏壇雄卻來了,壇光自然臉色不太好看,但畢竟顧忌到壇雄的勢力,陰沉地道:「他來幹什麼,給我好好招待,告訴他我兩個小時後過去。」

壇光的話音剛落,突然,壇光猛的轉頭,他突然調動起了全身的靈力朝一個方向攻去,頓時靈力碰撞的聲音傳來,這裡離宴席很遠,並沒有引起注意。壇光面色陰沉地看著那個方向,幾秒之後,幾個人影出現在了壇光的面前,為首的那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哈哈笑道:「四弟別來無恙,哥哥特地過來給你送禮,你就這麼招待我的?」

壇光見壇雄就這樣闖入他的府宅,臉色陰沉地彷彿要滴出水來,壇城本身的實力一般,但站在他身後的兩個男人卻不容小覷,其中一個便是土家長老!

「不知三哥深夜造訪有什麼事。」壇光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壇雄別有深意地看著壇光:「自然是給四弟送禮來的。怎麼,四弟不邀請我坐坐?」

壇光頗為忌憚地看了一眼壇雄身後的土家長老,那是一名紫級馭靈師,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抵抗的!他深吸一口氣,讓人扶著時宴先下去,便親自領著壇雄朝大廳走去。

壇雄跟上壇光的腳步,他身後的長老則留在了廳外,由此可見,壇雄已經徹底將長老收服為己用。

時宴被帶走之後,花了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就將帶他離開的人給弄暈,然後悄悄地潛伏回去。

壇雄這種時候到來,顯然不同尋常,直覺告訴他必然會發生一些什麼事。此時大廳裡頭就剩下了壇光和壇雄,不論是外頭的長老還是裡頭的壇光和壇雄,實力都不如時宴,時宴隱藏的十分輕鬆。

壇雄進入之後,立刻從空間戒指裡頭拿出了個錦盒,放到了桌上:「首先恭喜四弟生辰,哥哥帶來了個好東西給你。」壇雄說著,將錦盒打開,一把匕首安靜地躺在裡頭,刀柄為黑色,刀身呈血色,詭異的是,那血色彷彿是流動的血液一般,竟然在不斷地蠕動著,看起來十分噁心可怖。

「魂器鉤心,屠殺了整整一萬名少女,挖出她們的心臟用秘法煉製而成,隱藏在裡頭的器靈則是這些少女的精神力凝聚而成的,有鉤心在手,像四弟這樣的藍級巔峰馭靈師,甚至可以嘗試挑戰紫級初期馭靈師……」壇雄侃侃而談,介紹著眼前這個血腥的魂器,時宴聽著他介紹著,再看那不斷流動的血色刀身,只覺得一股無法言語的怒意在心中騰升。

整整一萬名少女的性命,就換來這樣一把凶器!

而八喜比時宴更加憤怒,這種東西根本不配稱之為魂器,說它是邪物也不為過。魂器的形成,有些是天生奇物經過歲月的沉澱,漸漸形成意識形成魂器,比如辰光很可能便是這樣產生的,而八喜雖然來歷神秘,有可能是人造,但同樣也是純淨的靈魂,可像鉤心這樣的魂器,裡頭的靈魂必然充滿了殺戮和戾氣,這樣的東西,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只會是個禍害!

「這個魂器可是我費了千辛萬苦才得到的,雖然使用了它短暫激發了潛力之後會虛弱一段時間,但有這樣的魂器在手,關鍵時刻就可以保命了,怎樣,四弟感覺如何?」

「這樣的好東西,三哥應該留起來自己用才是,我的實力比你強,關鍵時刻自保能力一定勝過三哥……」哪知壇光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陰沉地看著壇雄道。

壇雄聞言,虛偽一笑:「哪裡,作為哥哥的,有好東西自然要和兄弟分享,哪像四弟,得了寶物,卻吭都不吭一聲,我說四弟啊,大地守護這種好東西,就憑你就算得到了,恐怕也拿不了多久,即使我不來討要,你的大哥二哥得到消息之後,也會立刻來找你,他們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我們四兄弟現在齊心協力攻打內陸,這種時候誰出了意外可不好。我現在拿魂器和你交換,已經給足了你面子,你不妨考慮考慮。」

見壇光始終不肯坦言,壇雄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而躲在一旁偷聽的時宴頓時瞪大了眼睛,大地守護在壇光的身上!

時宴一直以為大地守護和斗靈丹在黑級馭靈師的手中,想不到居然被壇光得到了其中一樣!木嵐曾說,辰光之所以醒不過來,也許因為當時給他的生命樹種子和復古生靈水太少了,類似這樣的寶物再給辰光服用一些,也許他就能醒過來。斗靈丹和大地守護都有滋潤靈魂的功效,很可能得到其中一樣辰光就能夠甦醒!


67章

而大廳上,壇雄話音剛落,壇光頓時臉色一變:「三哥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也得聽懂,大地守護不是你可以拿的東西,今天我就拿鉤心和你交換,你不換也得換!」

壇光聞言,知道再隱藏沒用,見壇雄態度囂張,壇光迅速調動起來體內的靈力,冷笑連連:「三哥好大的口氣,在我的城池敢說出這樣的話,我倒是要看看,你倒是有什麼資格得到大地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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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壇光靈力的調動,周身深藍色的光芒大放,同樣是藍級馭靈師交鋒,壇雄作為藍級初期,在壇光面前頓時顯得黯然失色。

壇雄見狀,見外頭的長老都到這個時候還不進來,他心下焦急,倒也明白自己絕對不是壇光的對手,索性立刻抬手抓過錦盒裡頭的鉤心,血紅色的光芒頓時順著鉤心流向壇雄的手臂,不出片刻,壇雄整個身體似乎都染上了血紅色,由於激發了潛能,皮膚表面青色的血管凸起,靈力急速遊走著,紅藍光芒交錯,因為承受著痛苦,壇雄的臉色頓時變得猙獰起來,他將這種痛苦全部發洩到壇光身上,不等壇光動手,他立刻揮舞著匕首朝壇光衝去。

隨著匕首在空中滑動,一道一道血色的光芒在半空中呈現,看起來美麗又殘忍,壇光冷哼一聲,他一身的實力都是靠自己苦練修煉而成,壇雄這種暫時激發自己能力的貨色,他還真不太放在眼裡,他唯一顧忌的,就是外頭的長老,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和壇雄都開始動手了,外頭的長老居然沒有絲毫動靜。

時宴隱藏在暗處看著他們狗咬狗,外頭的長老之所以沒有動靜,自然是他的手筆,以時宴現在的實力配合八喜想隱瞞過紫級馭靈師一陣子,還是完全可以的,不過也只能是片刻,因為藍級馭靈師戰鬥已經能產生不小的動靜,若是壇光和壇雄戰鬥中把這個大廳都弄踏了,時宴就算再強也無法隱瞞外頭的馭靈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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壇雄雖然得到了魂器的加持,但就算是魂器也不可能一蹴而就,在短短的幾秒之內令他擊敗藍級馭靈師,於是一交手,壇雄依然不是壇光的對手,只是壇光對付他也不容易。二人你來我往地不斷戰鬥,隨著時間的推移,鉤心的作用慢慢發揮,漸漸的,壇雄身上的血色越來越濃,在他的身後逐漸形成飄渺的圖形。

八喜第一個發現不對勁,繃緊了身體緊緊地盯著那圖形。鉤心魂器是時宴見到的第一個作用於攻擊的魂器,而且如此來歷,必然極為嗜血兇殘,同樣為魂器的八喜,對此特別敏感,隨著圖形越來越清晰,八喜也提醒了時宴注意。

漸漸的,圖形慢慢組成一個人形,彷彿一個身形飄逸的少女飄蕩在壇雄的身後,壇雄渾身沐浴在血色中,少女的手放在他的頭部,隨著他的動作而不斷搖擺,以時宴和八喜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彷彿是少女在操控著壇雄不斷戰鬥一樣。

這情形看的令人不寒而慄。

「看來不用你動手,這兩人必死無疑。」壇光不是壇雄的對手,而壇雄最終必然會死在這個可怕的魂器手上。

時宴點了點頭。而另一邊,壇光顯然也發現了這個沒有臉的少女,陰森森的鬼氣十足,想到壇雄剛剛介紹關於這個魂器的來歷,若是平常壇光自然不會放在心上,但此時情況這麼詭異,饒是壇光也忍不住害怕起來。同時,都到了這個時候,外頭居然還是一絲動靜也沒有,壇光也察覺了不對。一開始他還慶幸外面的長老沒有進來動手,雖然有些疑惑,但畢竟是對自己有利,便沒有多想,反而還悄悄用特殊的方法聯繫了自己的下屬。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長老沒有進來,他的下屬也沒來一個,可見外頭必然也被人動了手腳。

壇光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再看壇雄臉上的神情慢慢變得越發詭異,此時的他基本和壇雄戰成平手,他擔心再這樣下去壇雄會更加厲害,於是不再戀戰,連連後退。

壇雄看不到自己身後的異樣,但也能漸漸察覺到不對,都到了這種時候,他自然不肯放過壇光,更加步步緊逼,壇光被逼抽不開身,感覺自己體內靈力不斷地消耗,眼看隨著壇雄的神情越來越詭異,那少女的模樣越來越清晰,壇光一咬牙,猛地將手上的空間戒指摘了下來,扔到了一邊:「你不是要大地守護嗎,給你!」

大地守護雖然好,但此時情況不斷透著詭異,壇光惜命如金,自然明白寶物再好也不如自己的性命。

壇雄見戒指扔向了身後,立刻掉頭朝戒指撲去。

「八喜你封鎖住不讓壇光逃跑!」時宴快速地說道,閃身朝戒指的方向衝去。

時宴離戒指比壇雄要遠,但他實力比壇雄強,因此比壇雄更快拿到空間戒指,來不及查看裡頭究竟是否有大地守護,下一秒,壇雄口中發出一聲野獸一般的怒吼,站在他身後的少女渾身的血色如沸水一樣沸騰著,操控著壇雄猙獰地朝時宴衝來。

對於它這種有人類怨念凝聚成的魂器,器靈最需要的就是這等寶物來滋潤晉級,因此時宴當著它的面奪走了大地守護,自然惹得鉤心器靈大怒,頓時,它操控的壇雄渾身氣勢再一次暴漲,本來只能和壇光拚個上下的壇雄,瞬間實力提升至紫級中階,然而,就算如此,依然不是時宴的對手。

隨著壇雄接近,刺鼻的血腥味不斷撲來,時宴看著壇雄兩眼翻白眼歪嘴歪的模樣,顯然是被鉤心激發了過多潛能已經離死不遠了,這麼可怕的魂器,真不知道壇雄怎麼會有勇氣拿起它,也許鉤心之前並沒有這麼可怕,但在知道有大地守護之後,立刻便不顧一切地發狂了。

時宴與其說在和壇雄戰鬥,倒不如說在和鉤心相互攻擊,然而就算再拼盡一切,鉤心依舊不是時宴的對手,眼看鉤心發動最後一擊,飄忽的少女融入到壇雄的身體,血色濃郁,彷彿整個人都變成了一把巨大的匕首,朝時宴襲來。

就在此時,時宴的雙眼刷的變成了銀白色,時家天賦技能「時光」朝鉤心襲去,「時光」作為時家的天賦技能,在紫級之後能夠產生變異,但並不代表原本的作用會消失。時勳是紫級的時候,曾使用「時光」令時康整個身型定住,彷彿四周的空間都被封鎖,時間都停止了流逝一般,如今的時宴自然不會比當初的時勳要弱。

雖然鉤心不是時康能比擬的,但在時宴這個無限接近黑級的馭靈師攻擊下,四周的空間慢慢被封鎖擠壓,鉤心攻擊向時宴的動作向是慢鏡頭一樣,在半空中漸漸變慢,最終停止下來,定格在空中,時宴盯著鉤心,周身的氣勢再一次一漲,在他的操控下,被定格的靈力慢慢地消減,半空中血色的匕首漸漸變小,翻滾的血色也濃縮起來,像被封印了一樣。最終,壇雄的模樣顯現了出來,只聽「叮」地一聲,鉤心落入地面,變回了原本小巧的匕首的模樣,而壇雄兩眼翻白地倒下了。

時宴走近一看,壇雄體內的靈力消耗一空,此時癱軟在地上,渾身一抽一抽地,鉤心抽乾了他體內的潛能,雖然出氣多進氣少,但卻一時半會死不了,反而要不斷忍受著身體上的痛苦,時宴見他這模樣,不用他動手,這壇雄是徹底廢了。

自作孽不可活。

時宴不再看他,轉頭關注八喜和壇光的情況。

以八喜如今的能力,和壇光正面戰鬥說不準,但用幻術困住他還是可以的。時宴看著那鉤心魂器,突然,右手的九重殺動了起來,像活物一樣探出一端,想朝鉤心探去汲取鉤心的力量。

時宴驚訝地看了九重殺一眼,想不到這東西九重殺居然感興趣,不過他想了想,還是阻止了九重殺,隨後彎下腰將它拾起隨手放入空間戒指,再朝壇光走去。

壇光看不到八喜,但他也不是愚笨的,眼看突然冒出的時宴和壇雄戰鬥的難捨難分,而他怎麼也出不去,自然看穿了其中的貓膩,見時宴朝他走來,壇光滿眼猙獰地看著時宴:「原來是你在搞鬼!」

此時此刻,見識過時宴實力的他那裡還不明白,這個大廳,至始至終都無人闖進來,不是外頭的長老老眼昏花不知裡面發生了什麼,也不是他的屬下無能這個時候還沒趕到,一切都是這個半黑級的馭靈師動的手腳!

「大地守護已經在你手裡了,你還想如何?」壇光見時宴盯著自己不說話,漸漸地心生恐懼,他剛剛氣瘋了,還把時宴當成那個被他下藥的藍級馭靈師,此時想起時宴是怎樣打敗壇雄的,頓時忍不住冒冷汗,收拾那可怕的魂器時宴都毫不費力,要殺了他,簡直輕而易舉,於是壇光立刻變了神情,低聲道:「您來這裡究竟是想要什麼呢,以您的實力,我手中所擁有的東西您也看不上眼,最值錢的大地守護已經在您手中了……」

說著,壇光看著時宴的神情,竟然帶著幾分乞求的神色。

也是,他好不容易才修煉成藍級馭靈師,好不容易才熬到壇城離開,壇飛受傷,他活了將近三十年,終於掌握了部分壇國權利,就算將來不能當家主,土家也必然會有他的一席之地,如今形勢一片大好,他哪裡捨得在這個時候死掉,況且今日還是他的生日,眼看要變成忌日,恐怕換誰也不甘心。

時宴看著壇光的臉,忍不住嗤笑,腦中卻不自覺想起當初的畫面。

他被這五個馭靈師折磨的痛不欲生之時,曾也怯懦地乞求過,可是他的乞求,卻換來這些人更有興致的凌虐,這五個人在他身上造成的每一個痛苦,他都記得一清二楚,其中壇光最喜歡聽他的慘叫,在恐懼中被割肉剔骨,發出瀕臨死亡的叫聲,是壇光最喜歡的聲音,壇光並沒有在他身上製造出什麼致命傷,但他一旦動手,挑的卻全是最殘忍最痛苦的地方,那些痛,時宴現在想起來,還克制不住脊背發寒。

他看著壇光的眼神越來越冰冷,仔細打量壇光的身體,似乎也想將壇光當初對他製造的傷害,也在壇光身上重演一遍。

壇光被時宴盯著不敢動彈,時宴看著他的眼神令他打心裡覺得恐懼,這眼神他太熟悉了,他曾不止一遍用這種眼神看待別人,可沒想到,終有一天也會有人用這樣的眼神打量他。

壇光終於挨不住,尖聲道:「我和你無冤無仇,今日第一次見面……」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時宴打斷了:「無冤無仇?你確定?」

在時宴的授意下,八喜將時宴身上做的改變慢慢地褪去,時宴本來面目漸漸呈現在壇光的眼前。

壇光的神情越來越駭然:「時家!時……時宴?」

時宴往前塌了一步,陰森森地盯著壇光:「沒錯,我是時宴,不過可不是時家少爺,拜你們所賜,我才有今日!壇光少主貴人多忘事,恐怕早就不記得我了,不過沒關係,我會讓你一點一點地想起來的!」


68章

時宴說著,調動起來周身的靈力,紫黑色的光籠罩著他,他的雙眼刷的變成了銀白色,陰沉的神情,看上去彷彿地獄來索命的惡鬼,壇光剛才與壇雄的戰鬥中就消耗不少靈力,又和八喜周旋了片刻,此時再被時宴嚇得心神俱裂,自然迅速被時宴攻破心防,無數畫面慢慢傳遞到時宴的腦海,在時宴刻意地操控下,壇光同樣感覺到那些被時宴挖掘出來的,屬於他但卻早就被他遺忘的記憶。

一個一個被他害過的人的扭曲的臉呈現在他壇光的眼前,壇光駭然地看著,最終,畫面定格在上輩子時宴的臉上!

「你!你你你你是……」壇光抬起手瞪大眼睛看著時宴,怎麼也不相信時宴居然能夠死而復生,以半黑級馭靈師的姿態站在他的眼前。

結果,他的手才剛抬起,時宴眼中神情一閃,半空中形成一道靈力凝聚而成的利刃,刷地像鑽子一樣鑽進壇光的手中,絞碎了他食指的指骨。

壇光頓時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聲,他立刻收回手,另一隻手抓著自己的手腕渾身發抖地慘叫著,整個人都快癱軟到了地上。

這痛苦,還不如當初時宴承受的萬分之一,時宴冷笑著再一次往前走一步,將剛剛收入空間戒指的鉤心拿了出來,一旁的壇雄被這鉤心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到現在還沒死透,剩著一口氣吊著半死不活,壇光自然懂得這魂器的可怕。當時宴將匕首指向壇光時,鉤心倏地發出血色的光芒,像一張巨大的網朝壇光撲來,彷彿一頭飢渴的巨獸,欲要將壇光吞入口中。

壇光嚇得魂飛魄散,蹌踉地轉身想逃跑,然而鉤心的動作卻比壇光更快,眨眼間少女的輪廓便再一次出現,陰森森地爬到了壇光的背上,血色立刻將壇光覆蓋,不出片刻,壇光的臉色就變得不正常起來。

壇光這輩子作惡多端,造下的罪孽絲毫不比壇雄少,在鉤心的蠶食下,壇光渾身抽搐著慢慢癱軟到地上。

鉤心連著害死了兩個藍級馭靈師,眼看壇光的生機慢慢減少,鉤心的血色卻沒有絲毫收起,反而悄無聲息地朝時宴湧來。

時宴緊緊盯著飽受折磨的壇光,彷彿沒注意到鉤心的小動作。

眼看鉤心的血色就要蔓延到時宴的腳邊,突然,時宴的右手竄出了一條黑色的虛影,動作快如閃電,迅速撲向鉤心。同為魂器,已經有了器靈的鉤心自然立刻發覺九重殺的厲害,它這樣來歷不正的魂器,自然懼怕和輪迴之石一同衍生的九重殺,嚇得立刻往回縮,可是來不及了,九重殺一直蟄伏著就是等著這一刻的到來,黑色的鐵索糾纏上血紅色的匕首,鉤心四周的血色在九重殺的捆鎖下,慢慢地被迫聚攏回來,一點一點地被九重殺吸去。

與此同時,壇光兩眼翻白渾身抽搐著,情況和壇雄絲毫不差,隨著九重殺將鉤心的力量完全吸收,壇雄和壇光也先後斷了氣,當他們徹底停止呼吸之後,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脹起來。他們的體內的靈氣和生命力量都被鉤心吸走,鉤心的吸食能力比不上當初的時花,因此一直到他們徹底斷氣,身體發生變化,不出片刻,兩人的屍體像是變質的腐屍一樣,皮膚浮腫,再也看不清樣貌。

時宴看著這兩具屍體,厭惡地皺了皺眉頭,九重殺回到了時宴的手邊,時宴將失去力量的鉤心扔在了一旁,然後轉身離開。

時宴離開之後,一直在外頭被矇蔽的二人終於發現了不對,當他們進去之後,卻只看到了兩具腫脹噁心的屍體!如果不是衣服不一樣,甚至完全認不出誰是誰了。

二人面面相覷,隨後長老眼神一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將另一人擊殺後迅速逃遁。

他投靠壇雄的事知情人並不多,如今壇雄和壇光都死了,他當時就在廳外,要是傳出去,必然麻煩不斷,壇雄和壇光會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死去,動手的人實力簡直強的可怕,他還是速速離開,投靠別人去吧。

而壇光府宅中的下人一直以為壇光徹夜和壇雄在商量大事,壇光性格陰晴不定,沒有他吩咐誰也不敢靠近,一直到次日壇輝覺得不對,大著膽子進去,當看到兩具屍體後,嚇得差點暈過去。

壇國氣候濕熱,兩具乾屍在廳內悶了一晚上,早就開始發臭發爛,壇輝膽子小,沒什麼能力,吩咐下人收拾屍體都不敢,壇光和壇雄都死了,造反四兄弟就剩下了兩個,饒是壇輝不夠聰明也知道要發生大事了,趕緊趁早離開。而壇光的那些下屬,昨夜大醉一場大多都不省人事,有幾個機靈有眼力的來廳殿看了那情況之後,兩個藍級馭靈師都死了,他們這群小蝦米更是危險,他們立刻開始為自己打算好了退路。

於是不出兩天,壇光的下屬要不逃離歸隱,要不投奔另外二人,這個城池無人管事,立刻陷入了大亂,至此,壇光的府宅徹底亂成一團。那些下人沒了管束,一開始還不敢有動靜,隨著膽子大的開始拿東西逃跑,有了帶頭的,立刻更多的人覺得又便宜不佔白不佔,於是,下人和湧進來的平民將壇光辛苦收藏的寶物掠奪一空。

至於壇光和壇雄的屍體,至始至終都被扔在大廳,這幾日悶下來,早就開始長蟲,看上去噁心至極。平日壇光本就不得人心,這種時候更沒人理會他們的屍體了。

時宴殺死了壇光之後,在這個城市蟄伏了將近四天,除了關注土家現在的最新動態之外,還研究了大地守護,確定這是真的,一直到九重殺吸取了鉤心的力量進化完畢,土家黑級馭靈師依舊沒有絲毫消息,反倒是另外兩兄弟要殺過來,時宴這才打算離開,他需要找個穩妥的地方給辰光服用大地守護,見壇國的事情完成的差不多,時宴朝迷霧森林走去,欲要離開壇國。

可是他才剛走出這個城市,卻被一個人給攔下了。那是個年歲約半百的老人,時宴之前在時家見到許多這樣年紀的長老,馭靈師由於生活優潤,就算容貌老去,也會保持十分優雅的風姿,這個老人看上去生活過的確實挺不錯,頭髮一絲不苟地紮著,身上穿的衣服是由最昂貴的的布料做成,可是那長相卻十分陰沉刻薄,當他看到時宴之後,眼中立刻閃過一道光,快步朝時宴走來。

同階級的人之間會有一些特殊的感應,時宴如今是半黑級,當他感覺到對方的那一剎,立刻猜出了對方的身份——土家黑級馭靈師壇飛!

時宴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他,按理來說就算對方知道他殺死了壇光和壇雄,這兩個要造反的子孫壇飛應該殺之而後快,有人為他動手,他不會出手對付才對,更別提壇飛本身受傷,拖著半傷的身體來找他麻煩,這顯然是不智之舉……

壇飛雖然現在受傷,但他的等級依舊比時宴高上不少,遠距離靠近時宴的時候時宴沒發現他的蹤跡,等時宴注意到他的時候,想要逃跑已經有些晚了。

時宴迅速全身心戒備,眼看壇飛走到他的面前,壇飛似乎到這一刻才注意到他的實力,臉上流露出驚訝的神情:「這麼年輕的紫級巔峰,你是誰家的子孫?」壇飛說著,又仔細將時宴上下看了一眼,隨後神情又變了變,不在像之前那樣隨意輕鬆:「不對,不止紫級巔峰,而且身上還有不少至寶……小子,我不管你是誰家的人,你身上三樣東西必須交給我,看在你是六大家族的人的份上,老夫放你一馬。」

原來是衝著寶物來的……這老傢伙真是貪得無厭,一見到他就獅子大開口要三樣東西!

時宴看著壇飛,面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壇飛見時宴面容冷峻,知道對方不會立刻就範,冷哼道:「你應該猜出我的身份,黑級馭靈師不是你這種小輩可以抵擋的,我不對你動手,是因為老夫一出手就要死人,我勸你還是識相一點!」

壇飛說著,渾身發出無可睥睨的氣勢,饒是時宴如今如此實力,單論氣勢,依舊比不上壇飛這樣成名多年的黑級馭靈師。

可氣勢畢竟只是氣勢,壇飛沒將他放在眼裡,自然想不到時宴早就將他的底細摸透了。按照黑級馭靈師的霸道和強勢,壇飛要不是外強中乾,早就動手搶奪了,哪會和時宴在這慢慢墨跡。

壇飛見時宴沒有被黑級馭靈師的身份唬住,絲毫不懼怕自己,他不由得冷哼:「既然你不識好歹,那就別怪老夫不客氣了!」

「要戰就戰,哪來那麼多廢話。」時宴道,右手的九重殺慢慢地懸浮在他的身側。

壇飛盯著九重殺,眼中閃過一絲貪婪的神色,下一秒,他周身黑光一放,掌心朝上虛空托著,時宴仔細一看,在他掌心上方,赫然懸空浮著幾根烏黑的長針。

據聞壇飛此人最是狡猾,他手上的針細小靈活,十分擅長用來偷襲,當年時家家主便是敗在了這幾根不起眼的烏針之下。只是按照時宴之前所知,壇飛應該有十六根烏針,現在一看卻只有五根,可見其傷勢有多重了。

時宴在心中冷笑,多年高高在上的黑級馭靈師的地位令壇飛目中無人慣了,竟然就這樣隨意地將他攔下。如今壇飛受了重傷,手上又握有斗靈丹,他沒找來還好,既然找來了,誰打劫誰還不一定呢!

作者有話要說:壇國的事情搞定辰光就可以醒來鳥,然後一起殺回時家……


69章

壇飛見時宴盯著他手上的烏針,突然一閃身朝時宴襲來。時宴早已做好了準備,他和壇飛雖然有等級上的差距,但好歹他也一半踏入黑級的門檻,壇飛雖然成名多年,但身受重傷,因此時宴勉強能捕捉到他的動作。

九重殺猛地豎立起來,鐵索在半空中旋轉,紫黑色的光芒形成一層保護罩阻擋了壇飛的第一次試探性的進攻。壇飛眼中閃過驚訝的神色,但動作卻沒有絲毫遲疑。他雖然在面對時宴的時候自大了一些,但畢竟是成名多年的馭靈師,戰鬥經驗豐富,見時宴周身的保護罩散去開始對他進行反擊,壇飛一揮手,一條烏針迅速迎向時宴的攻擊,伴隨著黑色的光芒,在空中慢慢形成黑色巨箭,速度快的彷彿要將四周的空間扭曲,黑色的光芒幾乎將光線都吸去,猶如滅世之箭一般朝時宴射來。

時宴操控九重殺眼看與黑色巨箭就要碰撞,突然雙眼刷的變了顏色,黑色巨箭在半空中停滯一秒,也正是這一秒鐘的時間,九重殺猛地繞過了黑色巨箭,直接攻向壇飛本體。

壇飛迅速祭出第二條烏針,自己則閃身避開。

第二條烏針匆忙之下與九重殺碰撞,時宴再一次使用了「時光」,第二條烏針頓時被九重殺撞飛。

壇飛見狀,冷哼一聲:「時家的人!」

他說著,眼瞳也一同變了顏色,時宴第一次見識到土家的天賦技能,而且還是由黑級馭靈師所發出,下一秒,壇飛的身體迅速消失不見,不論時宴如何感應,都無法發現壇飛的蹤影。

壇飛等級本就比時宴要高,土家有十分擅長隱形,眼看時宴要陷入困局,時宴眼眸一眯,將「時光」作用在了自己的身邊,以時宴為中心,四週一米的靈力全部被封印。

隱藏在暗處的壇飛突然襲擊,可他的靈力眼看就要攻擊到時宴,卻在離時宴一米範圍的時候驟然停止,當壇飛對時宴發起攻擊的時候,時宴立刻察覺,而這一米的距離也給了時宴緩衝的時間,時宴抬手一揮,靈力與壇飛的碰撞,輕巧地化解了這一次攻擊。

壇飛在暗處大罵,這小子看上去年紀不大,怎麼想出這麼陰損的招數!而且除了土家之外,別的家族的天賦技能大多是攻擊類的,從來沒人能作用在自己身上,他還是第一次土家之外的人這樣做的!

壇飛隱藏在暗處,每一次偷襲都能被時宴輕易發現,因此也沒了意義,很快顯出身形,他和時宴的天賦技能都沒有退去,一銀一黃的眼眸,看上去陰森森的有些詭異。

壇飛和時宴交手幾次,不僅沒有傷了時宴,反而還被他的九重殺撞飛了一根烏針,雖然最後收回來了,但卻在無形中失了面子,面對一個可以當自己孫子,等級和靈力都不如自己的小子,二人居然陷入了膠著狀態,壇飛臉色不太好看,這一次,他掌心的幾根烏針全部都發出,再一次朝時宴發起了進攻!

之前的都只是小打小鬧而已,眼看壇飛這次要來真的了,時宴臉色頓時凝重,一邊迅速補充靈力,與此同時,他操控著的九重殺,慢慢脫離了他的手。

九重殺前幾次吸食了鉤心的力量,又晉級了一次,當初得到九重殺的時候,時宴還只是一個小小的黃級馭靈師,連時家的大門都沒出過,這一路行來,九重殺不斷伴隨著時宴的成長,每一次晉級的方向,都是根據時宴的需要來進行的。

隨著九重殺懸浮在半空中,靈活地迎向壇飛的攻擊,在九重殺的四周,那黑色的光彷彿化成了虛影,猶如一條紫黑色的巨龍一般朝壇飛的攻擊衝去,眼看就要碰上壇飛黑色巨箭的攻擊,巨龍張開了嘴巴,與黑色巨箭在半空中交錯,時宴掌控著九重殺,因此壇飛的每一次攻擊都彷彿承受在他身上一般,他的靈力瘋狂朝九重殺湧去,壇飛也死死盯著半空中的烏針,他雖然實力比時宴強悍,但烏針的等級卻不如九重殺,如此一來二人頓時勢均力敵起來,眼看烏針和九重殺打得難捨難分,壇飛突然身形一動,下一秒,他手中不知不覺又握了一根烏針,在他靈力的變換下,化成了一把黑色巨劍,只見壇飛一閃身,迅速出現在了時宴的身邊,巨劍朝時宴的腦袋直接砍去,彷彿眨眼時宴的人都便要落地!

「八喜!」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時宴的動作卻比壇飛更快,彷彿早就料到壇飛會偷襲似地,當壇飛的巨劍刺穿時宴的腦袋後,卻驟然發現他刺向的居然是個虛影,真正的時宴此時反而站在他的身旁,壇飛錯愕地看向時宴,視線卻一下子被時宴肩膀上突然冒出來的一頭巨肥的黑兔子吸引,此時黑兔子正衝他露出大牙。

時宴趁著壇飛錯愕之時,手中的靈力化成無形的劍,朝壇飛脆弱的脖子刺去!

壇飛立刻回過神來,眼中黃色的光芒暴閃,生死關頭,他大喝一聲,渾身土黃色的光芒一放,頓時阻擋了時宴的攻擊。

與此同時,半空中的烏針和九重殺終於分出了勝負,時宴收回九重殺的時候,體內的靈力幾乎被九重殺掏空,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壇飛的情況比他更糟糕,嘴角甚至流出了些血漬,和時宴的九重殺一樣,烏針相當於壇飛的本命武器,收回來的時候,五根針就剩下了三根,剩下的兩根已經不能使用,必須進行修復,可見這一次交手壇飛損失慘重。

加上他剛剛偷襲時宴的那根針,壇飛還剩下了三根烏針。壇飛眼看著時宴從空間戒指中彷彿不要錢地拿出靈水和治癒藥劑補充靈力,壇飛作為土家家主,家底只會比時宴更豐厚,但他成為了黑級這麼多年,用藥劑補充靈力的次數屈指可數,壇飛一邊使用藥劑恢復,一邊心中暗恨,對時宴終於起了忌憚之心。

時宴的體質是靈水改變的,如今飲用靈水,恢復的自然比常人要快一些,壇飛體內的靈力才剛恢復四成,見時宴再一次拿起九重殺朝他重來,這一刻,壇飛心中頓時起了退卻之心。

「時家有你這等奇才,也算是莫大的福氣。你能修煉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老夫今日就放你一馬!」壇飛一邊說著,一邊迅速朝後退。

時宴已經打上他手中斗靈丹的主意,剛剛交手之下,壇飛至多與他勢均力敵,若是今天讓壇飛離開,壇飛見識到他的手段,下一次修養好再來找他,時宴屆時恐怕真的沒有活路了。他離開壇國之後還要回時家處理事情,要是壇飛在關鍵時刻出來攪局,到時時家必然完蛋!

因此,不論從哪方面來說,今日他都不能放壇飛離開!

八喜也明白壇飛對於時家的危害,不用時宴吩咐,便自發動手留下了壇飛。

壇飛已經見識了八喜的厲害,眼看四周的景物在無形中發生了變化,但又讓人看不出哪裡是破綻,壇飛一著急,頓時想用土家天賦技能騙過八喜逃跑,就在這時,時宴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意圖,立刻對他使用了「時光」,壇飛的動作被打亂,壇飛頓時抬頭怨毒地看了一眼時光,見八喜徹底將四周的空間封鎖,壇飛恨恨道:「小子,老夫不想與你拚命,有心放你一馬,既然你如此不識相,那待會兒別後悔!」

壇飛說著,眼中的黃光頓時發生了變化,原本土黃色的光芒,在這一刻變得明亮起來,受到這股力量的影響,壇飛整個人頓時也不一樣了。天賦技能在進入紫級之後會進行一次變異,黑級之後能夠得到二次變異。

時宴明白壇飛要出大招,頓時沉下心,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當初保存的時花花朵,瞬間汲取了時花裡頭蘊含的生命力量,然後時宴便激發了體內的生命力量,轉換為實力。隨著壇飛的氣勢提升,時宴體內的靈力也慢慢發生了改變,紫黑色的光芒朝黑級不斷轉變……這才是他敢決定留下壇飛的底牌!

壇飛當看是時宴拿出時花之時,眼中頓時充滿了怒意,他向時宴討要的三樣寶物當中,其中一樣便是能夠增加壽命的時花!結果居然就這樣被時宴服用了,將生命力量換成實力來對付他!

壇飛眼中怒意大盛,眼中明黃色的光芒射出,下一秒,時宴所站立的土地頓時發生了可怕的震動,站立著的時宴差點身形不穩!隨著壇飛的靈力不斷輸出,時宴只感覺大地震動之後,慢慢變軟,似乎成為了一灘有吸力的沼澤,要將他拖下去!

一旦被大地困住,時宴將成為甕中之鱉!時宴明白此時已經到了危急關頭,在激發生命力量的情況下,他已經徹底站在了黑級初期,與受重傷的壇飛相差無幾,而他靈力恢復的比壇飛快,此時此刻,他的起點甚至比壇飛要高!

周身的光芒徹底轉換為黑色的時宴緩緩抬眸看向壇飛,銀色的眼睛在這一剎那發出詭異的似亮非亮的光,悄無聲息地籠罩在壇飛的身體四周,在不知不覺中,壇飛的皮膚開始鬆弛,衰老。

由於時宴專心對付壇飛,因此無暇顧及自己的身體,在壇飛催化的沼澤的拉扯下,時宴的雙腳漸漸被土地埋沒。

壇飛見時宴居然這麼輕易就被拉進去,心中覺得不妥,時宴此時也成為了黑級馭靈師,由於天賦技能到黑級是變異的,每一個人擁有的能力都不同,他能感覺時宴在攻擊他,但他卻絲毫察覺不到,只有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縈繞在心間,令壇飛臉色極其難看。

隨著「時光」慢慢地發生作用,壇飛的臉部皮膚也變得比以往更加鬆弛,壇飛終於發現了有些異樣,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下一刻,眼中流露出的驚恐的神色。

他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長出皺紋,長出老人斑,他身上的肌肉越來越鬆弛,身型也慢慢地佝僂起來,眼眶漸漸陷深,嘴角耷拉,原本看上去僅僅年歲半百的老人,在短短的幾秒之內,看上去瞬間老了十幾歲!

對於壇飛這樣年紀已經很大的馭靈師而言,沒有什麼比「時間」更加可怕了,衰老會減少他們的壽元,馬上就要老死了,實力在強大也是無用的!

壇飛一驚之下,對時宴的攻擊立刻銳減,時宴剛剛是靠時花給的生命力量激發潛能的,眼看體內時花的力量馬上就要不見,而壇飛在他拼盡力量之下,才老了十幾歲,時宴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狠色,繼續使用「時光」!

壇飛眼睜睜地看著身體變老,終於忍受不了發狂起來,地上的沼澤迅速消失不見,壇飛收起了黑級變異技能,再一次拿出烏針,朝時宴攻來。

八喜!

時宴在內心叫到,終於停下了「時光」的使用,下一刻,一直維持著空間封鎖的八喜突然從半空中現身,不僅使用幻術暫緩了壇飛的攻擊,還在四周變出了無數個時宴!

做完這一切,八喜徹底累垮,體內的力量被抽空,而壇飛陷入了時光流逝老去的恐慌中,眼看時宴明明停止了天賦技能,可他卻沒能再年輕回去,壇飛徹底發狂了,他眼前的時宴一下子變成了好多個,壇飛無法再冷靜下來,操控著體內的靈力對四周的時宴進行大範圍攻擊!

真正的時宴雖然被攻擊到,但這點小傷他卻能夠忍受得了,因此繼續和四周無數幻影欺騙著壇飛的感知。

壇飛見一擊之下不僅時宴沒有現身,幻術依然還在,陷入瘋狂的他無暇再認真思考,又一次大範圍地攻擊!

時宴再一次承受壇飛的攻擊,咬著牙忍耐了下來。

壇飛渾身發抖,兩眼發紅,當他想進行第三次攻擊的時候,突然體內傳來一陣絞痛,頓時蔓延全身,壇飛頓時彎下腰,弓著身體哀嚎起來。

時宴一愣之後,這才明白,壇飛本就大限將至,又受了重傷,此時和時宴一戰,不僅沒能得到任何東西,反而身體再度衰老十幾歲,因此身體所能承受的限度自然比之前要小,此時他靈力耗盡,維持他身體機能的力量消失,時宴看著壇飛痛的滿地打滾,他和八喜都沒有力氣再上前攻擊了,只好在一旁看著,半個小時多過去,壇飛的哀嚎聲慢慢變小,最終細如蚊聲,而他倒在地上的身體,也慢慢地停止了動彈。

時宴又等待了半小時,體內的靈力恢復了一些,傷勢也勉強緩過來了,這才慢慢靠近壇飛,只見壇飛倒在地上,雙眼睜著,眼中寫滿了不甘與怨恨,呼吸和心跳已經停止,時宴查看了他的身體情況,如他猜測的那樣,本就衰老的身體再次衰老,再加上靈力耗盡,體內機能徹底斷了,他是老死的。

一代巔峰強者居然就這樣死了,時宴看著壇飛的屍體,沉默了半響,將壇飛手上失去主人的空間戒指摘下來後,給壇飛挖了個坑,埋了。

壇飛與時家家主的過節,從客觀的角度來看,導火線是當年的時宴引起的,壇飛偷襲的做法雖然卑鄙,但也算情有可原。在今天之前,時宴與壇飛之間並沒有什麼仇怨,但他主動來招惹時宴,不僅看穿了他的實力,更是看穿了他體內擁有的寶物,懷璧其罪,今天若是壇飛不死,來日死的就是時宴,覆滅的就是時家……

時宴拿著壇飛的戒指,拖著受傷沉重的身體,抱著八喜慢慢走向迷霧邊緣。以他現在的實力,不敢深入迷霧沼澤,他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打開壇飛的空間戒指,果然看到了斗靈丹!除了斗靈丹之外,還有不少壇飛這輩子的珍藏。不過時宴此時是無暇顧及了,想到辰光馬上就要醒來,時宴的心臟便控制不住快速跳動起來,他將斗靈丹和大地守護一同拿出,使用靈力緩緩地將他們滲入輪迴之石內,眼看著輪迴之石將這兩樣東西一點一點地吸收,時宴屏住呼吸地緊緊地盯著。

輪迴之石慢慢發出了白色的光芒,隨著斗靈丹和大地守護全部被吸收,輪迴之石的光芒越來越亮,最終,形成一個巨大的光團,彷彿衝破什麼束縛一般,猛地衝破天際,直上雲霄!

時宴被這巨大的動靜弄得嚇了一跳,白色的光芒刺得他睜不開眼,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而從遠處看,一道巨大的光束溝通天地之間,隱約間,在光束中看到了虛幻的蛇影……

片刻之後,光束慢慢地收起,時宴只覺得光線不再那麼刺眼,睜開眼,便看到一條銀白色的巨蟒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時宴一愣,辰光比之前沉睡時體型要大上不少,與當初被困在時家的模樣倒是一模一樣,銀白色的鱗片發著柔和的光芒,優美充滿力量的身體,邪異的蛇瞳正緊緊盯著他。

時宴愣愣地和辰光對視著,心中莫名地一片空白,只覺得有一種無法言語的情緒充斥心間。這條蛇,從他在時家開始,始終陪伴在他身邊,與他一起去博拉瑞學院,與他一起經歷危險,與他一同進入火炎國,與他一起和時殷戰鬥,最後為了他而陷入了沉睡,現在,他終於醒來了。

在辰光沉睡的時間裡,時宴時刻都覺得時間過的好漫長,沒有辰光在身邊,他比任何人都難受,但是現在看著辰光熟悉的身體,熟悉的眼神,瞳孔裡頭倒影他的模樣,時宴又覺得,他們彷彿從來沒有分開一樣。

見時宴看著自己發愣,辰光身體一動,熟練地爬上時宴的身體,然而它現在體型變大了不少,蛇身纏上時宴的身體,看上去彷彿將時宴圈起來一樣。

辰光冰冷的蛇信子掃過時宴的臉頰,時宴頓時回過神來,側過頭去看辰光,下一秒便看到白色的光芒一閃,圈著自己的蛇身立刻消失不見,高大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後,雙手環著他的身體,當時宴轉過頭去看他時,辰光正好低下頭來,親吻上時宴。


70章

時宴條件反射地閃躲了一下,辰光的舌尖掃過他臉頰的小傷口,是之前和壇飛戰鬥的時候傷了的。

傷口被舔到,時宴臉上肌肉抽動了一下,辰光湊近,舌尖繞著那細小的傷口打了個轉,慢慢滑向時宴的嘴角。

時宴不知怎麼的,心跳莫名加速,辰光的舌尖舔著他的嘴唇,然後一點一點地探入他的口中,動作很慢,非常的溫柔,時宴抬著頭沒有動彈,任辰光慢慢挑逗他,二人的唇舌一點一點地交.纏在一起,時宴也漸漸被辰光引出了感覺,抬手勾過辰光的後腦,讓他更靠近自己一些,辰光立刻感覺到時宴的動作,低下頭攬著時宴腰部的手臂收緊,另一隻緩緩伸入時宴的衣領中。

壇國的天氣雖比不上火炎國炎熱,但濕熱的天氣下時宴穿的十分單薄,辰光打開時宴的衣領,手伸入其中慢慢地揉.搓,衣領大開,雪白的肌膚和胸前的點立刻暴露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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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宴立刻察覺到,從辰光的懷裡掙脫開,轉過身和辰光面對面。

辰光看著時宴紅腫的嘴唇,和大開的衣領,看上去誘惑極了,他看著時宴,勾起嘴角眼眸彎彎地笑了一下:「時宴。」

時宴睜大眼睛看著他。

辰光笑的更歡了:「時宴,時宴。」他說著,湊上前低下頭又想親吻時宴。

時宴被他叫的心都軟了,第一次聽辰光開口叫他,心裡頭暖暖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看辰光就要親到他,時宴看著他的眉眼,居然忍耐不住主動湊近先吻到他的唇瓣。

辰光呼吸一窒,下一秒立刻抱緊時宴,時宴背貼著山洞的洞壁,壁上長了柔軟的草,倒不覺得難受,辰光體溫比他低上不少,唇舌與他的交纏,吮吸著他的舌頭,偶爾發出口舌纏綿的曖昧的聲音,時宴的情慾很快被勾起來,身體開始發熱,不自覺地朝辰光冰冷的身體靠去。

辰光的身體緊緊貼著時宴,吻著他的耳垂,聽著時宴情動的喘息,手迅速扯開時宴的上衣,大片胸膛暴露在空氣中,膚色如雪,兩點紅已經挺立了起來,衣裳半褪到腰部,性感的腰線,小腹下的隱秘處隱藏在衣物中,辰光咬了咬時宴胸前的紅點,迫不及待地順著時宴的肚臍向下,用牙齒咬開時宴的衣服。

時宴上輩子加這輩子,除了那幾個將他害死的人之外,也就只有和辰光親密過,之前辰光老愛拉著他做這檔子事,做多了時宴也嘗到了其中美好的滋味,慢慢食髓知味起來,但在辰光陷入沉睡的這段時間,沒有辰光在,彷彿對這方面的興趣也淡了不少,此時辰光與他的身體緊緊交纏,時宴體內蟄伏已久的慾望彷彿立刻騰升起來,他低下頭,看著辰光慢慢咬開他的衣物,動作煽情而緩慢,視覺上的誘惑以及辰光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都令時宴充滿期待,下身更是精神抖擻漲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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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光將時宴的衣服褪到膝蓋,腿間起了反應的地方沒了遮擋物,更加興奮了,辰光抬頭看了時宴一眼,伸出舌尖從頂端一掠,時宴渾身一抖,迫不及待地將手壓向辰光的肩膀。

秉著先讓伴侶舒服了再到自己舒服的原則,辰光向來都是伺候好時宴再到自己的,這次也不例外,見時宴抿著嘴唇胸膛起起伏伏,顯然已經被慾望折磨的有些難受,辰光張開口舔弄著時宴敏感點,感覺時宴手控制不住抓著自己頭髮,想將慾望更深地探入他的喉中,辰光順從地伺候著,一直到時宴發洩出來,這才慢慢地將手指探向時宴的身後。

這麼長一段時間沒做親密的事情,時宴顯然有些不適應,發洩之後的身體還停留在高潮的敏感,辰光的手指在穴口處慢慢旋轉著要探進去,時宴有些不安地動了動雙腿,辰光站起身抱住時宴,找了個讓時宴舒服的姿勢,手指慢慢插了進去。

時宴的臉一下子就紅了,體內的甬道有些干澀,辰光在裡頭探弄著時宴的敏感點,過去被插入的記憶瞬間將時宴的腦海覆蓋,感覺辰光在裡頭不斷頂弄的手指,時宴趴在辰光身上,很快前面又起了反應。

辰光的下身和時宴的相互碰撞著,頂端滲出的液體將二人的器官都弄濕,微微泛著光,看起來極為淫靡,辰光的手指借助這些液體慢慢地拓展時宴的後方,感覺時宴的身體越來越軟,辰光低下頭啄著時宴的耳垂,一聲一聲叫著他的名字。

時宴感覺耳旁辰光噴出的氣息,他的名字被辰光在這種時候念出來,低低的帶著情慾,聽起來尤為動心。辰光見前戲差不多了,抱著時宴讓他背對著他,雙手環過時宴的胸前和腰間,見時宴身後的穴口一收一縮,看起來誘人極了,辰光再控制不住,頂端緩緩地插入。

巨大的壓迫感隨著辰光的進入襲來,時宴屏住呼吸努力放鬆身體,感覺辰光慢慢地頂到他身體的深處,當徹底地進入後,他和辰光都忍不住發出嘆息。

辰光已經憋了好久,時宴的身體緊緊包裹著他的,那快感直衝頭頂,美好極了,他身體緊緊貼著時宴,雙手不斷地在他身體敏感處掃動,帶動時宴的情慾,下身迅速頂動起來,腿部的肌肉碰撞時宴的臀,漸漸發出身體的碰撞聲,聽在時宴的耳裡,又窘迫又色情,感覺辰光猛的退出,再深深進入,時宴在辰光越來越快的頂弄下,不自覺發出了聲音,伴隨著喘息聲,聽的人血脈膨脹。

辰光低著頭不斷親吻著時宴光滑細膩的脊背,舌尖掃著他細滑的肌膚,順著脖頸一路舔舐著,聽著時宴細細碎碎的呻吟聲,看不到時宴的表情,辰光漸漸有些不滿足,他喘著氣將時宴翻轉過來,讓時宴雙腿勾住他的腰部,和時宴面對面,雙眸緊緊盯著時宴。

「唔啊……辰光你幹什麼……嗯唔……」突然被時宴抱起轉動身體,期間二人連合的部位並沒有分開,辰光的器官在時宴體內旋轉了一圈,那股無形的快感直接順著尾椎沖上頭頂,時宴張大腿勾住辰光的腰,由於雙腿不著地,時宴連忙緊緊抱著辰光。

「等等,慢點……恩啊……」感覺辰光的那處越發漲大,越來越快速地在他體內抽插著,身體碰撞以及抽,動液體的聲音充斥於耳,時宴渾身泛著粉紅,把持不住再一次射了出來。

辰光只覺得時宴身後迅速縮緊,面對面看著時宴沉浸在高潮快感中性感的模樣,辰光迅速地撞擊了幾下,最後深深一頂,也發洩了出來……

二人在山洞裡頭盡興地做了一番,辰光出去給時宴找水,時宴則留在原地,拉過一旁的衣物隨意遮著身體,半躺著閉著眼睛,此時他渾身發軟,身體動都不想動一下。

辰光這次醒來不僅外形與上次有了些差別,時宴在辰光昏睡的這段時間實力簡直就是暴漲,但他依舊覺得如今的辰光比他要強大不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如今的辰光必然穩穩地站在黑級上。

他本就是頂級妖獸,而且存活多年,雖然新生重新來過,但晉級速度必然比常人要快得多,時宴想起剛剛辰光醒來時他看到的天地異象,心中不由得疑惑辰光的身份,難道辰光是輪迴之石的器靈的同時,也是通天蟒?或者說,通天蟒與輪迴之石本來就是一體的,只是在神話的過程中,慢慢起了變化,導致通天蟒成為了一種頂級妖獸,輪迴之石卻消失在神話中。

想想辰光存活的時間,百年不過彈指間,當年時家的人捉捕辰光的時候,辰光便已經是成年的蛇了,那麼恐怕至始至終,通天蟒只有一條而已。

不出片刻,辰光便趕回來,細心地為時宴擦洗身體,見時宴盯著自己的臉看,他不由得道:「時宴。」然後又湊過來要親吻時宴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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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宴任由他甜蜜地吻著,心想辰光這次醒來另外一重大改變便是會說話了,以前只能夠與他進行心靈聯繫,第一次聽到辰光的聲音,低沉清和的男聲,叫他名字的時候,溫柔悅耳,他十分喜歡。

辰光清洗了時宴的身體之後,時宴靠在辰光的身上昏昏欲睡,他與壇飛一戰本就受了傷,體內靈力消耗的也差不多,剛才在與辰光歡好的時候,辰光不僅動作極其溫柔,而且時宴能感覺辰光不斷朝他體內輸送靈力,讓他傷勢減輕,此時有辰光在一旁,時宴心中繃緊的弦總算放鬆下來,立刻感覺到了睏意。

而八喜在那一戰中也消耗極大,此時早已陷入時宴的體內睡死,辰光醒來的事情它甚至來不及看到。

時宴靠在辰光身上,看著辰光的側臉,辰光見他一副捨不得睡的樣子,便和時宴聊了起來。時宴簡短地告訴了辰光在他昏睡之後發生的事情,而辰光也告訴時宴,如今的他已經穩穩站在了黑級中階,離巔峰只有一步之遙。他看得出時宴半隻腳踏入黑級的實力,告訴時宴,人類進入黑級之後,在眉心會形成一枚命丹,黑級能夠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與體內澎湃的靈力是分不開的。紫級已經達到了人體的極限,體內的靈力與外界的靈氣自由轉換,想要擁有更加強大的力量,就必須另闢蹊蹺。命丹便是劍走偏鋒的一種修煉極限,彷彿在身體內出現一個體內世界,可以運轉更多的靈力,使得黑級馭靈師可以發揮更可怕的實力。

而在黑級之上,還有傳說中的白級。

從古至今,從未有人親眼見過白級的存在,但白級的傳說卻一直在流傳。據聞衝破白級,就能突破時間的枷鎖,不僅壽命大增,更有可能穿梭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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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人不斷相信白級存在的,正是因為時家。」辰光看著時宴笑道,「傳說萬古前曾有人達到白級,能夠在時空之間任意行走,而現在的六大家族之一的時家,便是那個人的子孫。六大家族,金木水火土都是由於體內的靈力極其貼近這個世界的一種力量,從而修煉成天賦技能,並通過血脈傳承形成一脈,只有時家的天賦技能,無跡可尋,甚至究竟是怎麼學成的,至今都無人可破解。」

時宴聞言,想了想,若是要問他是怎麼修煉成時家天賦技能的,他也確實答不上來。這具身體本是一個普通人,他是在喝了靈水之後莫名其妙就會的,一開始他以為時家的子孫都會這個,可是後來發現,能掌握「時光」的居然只有少部分,他將自己的實力歸為靈水的功勞,之後便也沒再多想。現在看來,如果不是靈力讓他莫名就學會了「時光」,那麼時光究竟是怎麼學成的,確實十分神秘。

辰光見時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低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親吻著時宴的額頭,時宴被辰光這樣親著親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一直到時宴陷入熟睡,辰光小心翼翼地將讓時宴靠在洞壁上,在時宴四周弄下一層保護罩,這才起身,離開山洞,以極快地速度,前往之前時宴與壇飛戰鬥的地方。

之前他出來給時宴弄水的時候,就能察覺這裡的異常,但時宴身體不舒服,自然不能耽擱,一直到此時時宴安心睡著,他才出來查看。

前段時間他雖然陷入沉睡,但對外界隱約有所感應,當時宴將之前發生的事都和他說了一遍,他立刻明白為什麼這裡會出現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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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級馭靈師會在眉心形成命丹,以助更好地運轉靈力發揮強大的力量,在黑級馭靈師死後,命丹並不會消失,依然停留在壇飛的體內!

當辰光感到時宴埋葬壇飛的屍體的地方時,壇飛的屍體已經被人挖掘了出來,蒼老的臉上,眉心被挖了個血洞,看上去極為猙獰恐怖。

辰光敏銳地嗅到了空氣中殘留的人類的味道,他一揮手,將壇飛的屍體再一次埋起來,畢竟一代大陸聞名的黑級馭靈師,挖他命丹的人能忍心看他暴屍,辰光同為黑級,卻有些不忍。

隨後,辰光望著那人類離去的方向,目露思索。

時宴離黑級僅有半步之遙,但如果沒有奇遇,恐怕很難再寸進,他最大的難題就在於凝聚命丹上,整個大陸黑級馭靈師就那麼幾個,他總不可能為了時宴去屠殺別的黑級馭靈師,但壇飛這個就不一樣了,便宜了別人不如便宜給時宴。

辰光以最快地速度追上了挖走壇飛命丹的人類,結果卻正好撞見了一場好戲。


71章

挖走壇飛靈丹的人是壇城的大兒子壇奇,他顯然知道壇飛的行蹤,眼看著時宴將壇飛殺死,徹底被時宴的實力震懾,一直到時宴走後許久,這才大著膽子挖了壇飛的屍體,壇奇本身只是個普通的綠級馭靈師,他知道自己用了這命丹也是浪費,便決定將它留給自己不滿十歲,十分具有天賦的兒子,結果卻在路上遇到了壇城的二兒子壇建,壇建所擁有的勢力不比壇奇要小,壇奇知道的事情,他當然知道,只是壇飛過去十分疼愛他,讓他親手從壇飛的屍體上挖下命丹他做不到,但如果從壇奇手中奪走,他就無壓力了。

辰光趕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壇奇與壇建之間的黑吃黑,壇奇雖然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壇建圍堵,自己本身也只是個綠級馭靈師,但他卻是壇城的兒子中最有手段的,他實力低微,卻擅長籠絡人心拉攏人才,令那些高傲的高階馭靈師為他賣命,他這次來挖壇飛的命丹,帶的人雖然少,但全是精英,而且對他也完全忠心耿耿,與壇建精心埋伏的人鬥得勢均力敵,直到壇建的人帶出了個十歲左右的男孩,二人之間的形勢才發生逆轉,壇奇的軟肋是他的兒子,壇建抓住了這一點,最終不僅令壇奇繳械投降,在得到命丹之後,甚至殺死了壇奇,再以壇奇的兒子為威脅,那些忠心壇奇的人為了保護壇奇的兒子無法反抗,最終壇建讓他們帶著壇奇的兒子離開。

「少主,他們帶著那個小孩離開,雖然看似壇奇的勢力瓦解將來掀不起什麼風浪,但要是幾十年後又回來……」這種帶著殺父之仇離開的少年,幾十年後回來奪權復仇的故事並不是沒有發生過,壇建的下人連忙勸說道。

壇建看了對方一眼,笑道:「你以為我會沒有做準備,壇奇的兒子身上被我下了奇毒,一個月後才會毒發,那些帶他離開的人,也必死無疑——」壇建的話音未落,突然察覺身邊有些不對勁,他立刻渾身的靈力爆發,迅速閃身想要躲開,但卻來不及了,一團白光出現在他的身邊,對方甚至沒有顯現出樣貌,便從他的手中奪走了命丹!

壇建費盡心機才得到的寶物,就這麼眼睜睜地被人奪走,自然不甘心,他身旁的馭靈師也立刻瘋狂攻擊那團白光,白光遭受了攻擊,光團迅速放大,籠罩了四週三四米的範圍,令人睜不開眼。

那些馭靈師立刻明白遭到了大敵,以他們的實力居然絲毫查探不出對方的實力,而且隱約間從光團中傳遞出來可怕的精神威壓,令他們在無形中心生恐懼。

不過壇建就在一旁,這種時刻就是賣命的時候了,眾人一同傾盡全力攻擊著,奈何卻絲毫不起作用,片刻之後,白光迅速消失在空氣中,刺眼的光團不見,待壇建身邊的馭靈師轉頭望向壇建時,卻發現壇建倒在地上,早已死的不能再死。

他渾身都是窟窿,各種各樣的攻擊在他的身上,很顯然剛才他們攻擊那光團的招數,不僅沒給那光團絲毫傷害,反而誤打誤撞將壇建給殺死了!

眾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能被壇建貼身待在身邊的,至少都是青級以上的馭靈師,幾十個人一起攻擊壇建,就算壇建是個藍級馭靈師,也確實無法承受。

土家在壇城之後四個被正式承認身份的少主,到最終居然全部都死光了,而且最後一個還是被他的下屬給誤殺的。這群馭靈師也不是笨蛋,這種時候就是抱團在一起的時刻了,土家現在本就陷入大亂,幾十個馭靈師抱團在一起也是不可小覷的力量,在壇國沒人再有處罰他們的權利,他們在壇建身邊久了,耳濡目染,對爭奪權勢也有一番自己的心思,既然正式承認身份的四個少主都死了,那就從私生子裡頭找吧,好歹是土家血脈,也許心性和實力不如這四人,但正是這樣,反而更好控制……

這些後續情況辰光已經不關心了,他對那個壇建沒有絲毫好感,因此那些馭靈師攻擊他的招數都毫不客氣地給身旁的壇建承受了,也沒管壇建究竟死沒死,辰光拿到命丹後他就迅速朝回趕去,這次出來比預計要久,也不知時宴醒來了沒有。

時宴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山洞中,辰光不見蹤影,頓時一驚,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但身體的不適,以及吊墜上頭不再有辰光的身影,想來辰光可能是有事出去了。

時宴很快鎮定下來,八喜還在沉睡修養,這次八喜為了困住壇飛消耗極大,它的本體是時光塔,在沒有外界力量補充的情況下,它只有回到本體,恢復的速度才會變得迅速。

壇國一行他的三個目的都達到了,壇國沒有通訊器,因此也不知道這段時間過去,時家的情況如何……

就在這時,辰光回來,見時宴已經醒來,立刻告訴了時宴剛才發生的事情,時宴看著辰光獻寶一樣拿來的命丹,聽著他說剛才發生的事情,心中驚訝之極。

這麼說來,如今的土家情況恐怕比時家還要嚴重,壇飛死了,壇城在他四個兒子的洗腦之下,被整個壇國唾棄,雖然還活著,但將來也沒什麼機會再獲得民心回到壇國掌控大權了,而壇城那四個野心勃勃的兒子,居然全死了……接下來競爭土家大權的人恐怕就雜了,土家那些長老,旁支系脈,壇城那些沒死的私生子,甚至一些有野心的外族馭靈師……

壇國的水已經徹底被時宴攪渾,時宴看著辰光拿來的命丹,他回時家的時機已到。

辰光細心地告訴時宴命丹該如何使用,雖然壇飛是土家人,但每個黑級馭靈師命丹的作用都相差無幾,時宴根據這個命丹學著在體內也建立一個,然後迅速吸收這個命丹的力量化為己用,這樣衝刺黑級,雖然以後晉陞的潛力不如靠自己晉陞的馭靈師,但就目前而言,是最快提升時宴實力的方法。

時宴當初在突破紫級的時候,就直接選擇到達巔峰,本就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夠進入黑級,如今有了這命丹,自然不考慮將來潛力的問題,立刻按照辰光的吩咐,認真修煉了起來。

辰光陪伴著時宴在這個山洞裡頭整整十天,照顧著時宴的起居,直到時宴徹底將命丹的力量吸收,那臨門一腳的半步,也終於徹底跨入!

隨著時宴體內的靈力在周身遊走一圈,最終凝聚在眉心的命丹上,而此時此刻,時宴體內的貯存的靈力是紫級的十倍以上,充滿力量的感覺充斥著時宴的全身,時宴的時家天賦技能黑級變異,在這強大的靈力基礎之下,終於能在不用激發生命能量的情況下,徹底的使用出來了。隨著時宴體內靈力的流轉,周身發著黑色的光暈,並不明顯,黑級是最低調的階級,正式踏入黑級之後,當初在紫級就極為擅長偽裝自己的時宴,偽裝的能力更上一層,當他徹底將靈力收起的時候,連辰光都差點看不穿他的底細。

時宴對此非常滿意,相信誰也想不到,當初離開時家只是綠級馭靈師的時宴,再次回去,居然能夠成為黑級!

從這一刻起,時宴真正地站在這個大陸上馭靈師的最巔峰,時宴抬頭看著辰光,站起身,和辰光一同離開這裡,離開壇國。

與此同時,遠在北方的永恆國度,時家。

「少主,壇國又有消息傳遞過來了。」其中一名土家長老走向壇城,將魔獸飛鳥傳遞來的紙條拿給了壇城。

【一切安好】

壇城看著紙條上的內容,冷哼一聲,瞬間,紙條被他的力量弄成粉碎,壇城的面色陰沉的彷彿可以滴出水來,已經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傳遞過來的消息都是這樣平淡無奇的,他們也曾試探過,並且詢問一些問題,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看似土家似乎真的沒有問題,但他心間總縈繞著不好的預感。但奈何永恆國度裡壇國實在太遠,又沒有通訊器,魔獸飛鳥看起來一點問題也沒有,壇城找不到令自己不安的原因,心中更加難受。

這一段時間壇城的性格都陰晴不定,長老似乎已經習慣,在一旁沉默地站著,壇城走到他面前的時光塔上,抬手撫摸著堅固的大門:「再待上五天,五天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我們都要回壇國一趟,告訴時翼,我的耐心快被他耗盡了,他再不動手,我就離開。」

「是。」長老說著,轉身朝時翼所在的方向走去。

時翼如今休息在時宴的房間裡。眾人怎麼也不明白他到底看上這間房間哪裡好了,時翼也不肯說明原因,就是要住在這裡,甚至連羅興等人都沒有撤走,讓他們繼續在院子裡頭居住著,一切都按照之前時宴住的習慣來。

時翼躺在這個房間裡頭,看著房間發呆,就在這時,門被敲響,長老走進來與時翼低語了幾句,時翼皺了皺眉頭,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但眼底深處的陰鷙,即使土家長老這樣見慣了各色人物的人,也覺得心裡發寒不舒服。

時翼陰測測地道:「五天,足夠了,你讓少主等我的好消息吧。」


72章

再一次走過迷霧沼澤,對於現在的時宴而言,迷霧沼澤的那些危險魔獸毒蟲根本不再是威脅,和辰光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除了壇國之後,離得最近的一個小鎮是利國的小鎮,也是當初時宴和木嵐火煉分開的地方。

還未到小鎮,辰光立刻察覺了不對,時宴仔細感應之後,同樣也發現了這個小鎮的貓膩。小鎮還是一如既往的安寧祥和,但在這個小鎮裡頭,此時此刻,卻潛伏了不下十位紫級馭靈師,甚至其中還摻雜了黑級馭靈師的氣息!

要知道紫級馭靈師和黑級馭靈師可不是大白菜,時宴成為馭靈師這麼久,黑級馭靈師迄今為止只見過時連一個,以這個小鎮潛伏著的馭靈師的規模,完全可以和六大家族中隨意一個抗衡了,可見多麼不尋常。

能夠凝聚這麼多紫級馭靈師的,除了時家和土家之外,也就剩下那麼幾家,時宴想起前段時間辰光醒來時那衝破天際的白光,如此天地異象,恐怕想不引人矚目都難。

時宴心中有數,同辰光一起進入了小鎮,隨後立刻有紫級馭靈師迎上來,邀請他們金家家主相見。

金家家主金昔?

時宴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辰光瞥了那個迎接他們的紫級馭靈師一眼,對方立刻冷汗涔涔,辰光雖然收斂起了氣勢,但魔獸的凶悍和骨子裡頭的凌厲,卻是掩蓋不了的,紫級馭靈師在辰光的壓力之下,無奈又說道:「家主還帶了不少人前來,恐怕大多您都會認識。」

時宴想了想,決定去見他。

金昔剛成為家主不久,百忙之中還會抽空來見他們,可見對他們的重視,直覺告訴時宴,這次見到金昔,應該會是一次愉快的見面。

就如那名馭靈師所說,金昔除了自己前來之外,在他身旁坐著的,還有不少時宴熟悉的面孔。木嵐火煉二人不用說,水家幾名馭靈師當初在火家取寶時,與時宴也有過一面之緣,沒見到水簾的影子,想到去壇國之前聽到的傳聞,難道一直到現在失蹤了的水簾還沒找到?

眼看六大家族除了土家之外,別的家族的人都集齊了,可見這次時宴和辰光雙雙突破黑級,六大家族的人對他們的重視程度。

一段時間不見,火煉和木嵐的實力又更上一層,金昔果然如傳聞中的那般,達到了黑級中階,實力不容小覷。金昔木嵐等人見到時宴,也是大吃一驚。饒是有了心理準備,但親自見到又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木嵐和火煉,木嵐初見時宴的時候,時宴還是個低級馭靈師,放在大家族中,根本不起眼的存在,當初誰會想到時宴會有如今的成就,金昔才剛剛打破大陸最年輕的黑級馭靈師的記錄,時宴緊接著又將金昔的記錄打破了,如果他沒有記錯,時宴應該才剛成年不久吧……

火煉看著時宴,他所想的東西與木嵐又有些不同,以他的天賦,人類中應該極少有人能夠與他匹敵,事實上他也確實力壓許多馭靈師,成為了最有可能突破黑級的潛力股,但有潛力又如何,像時宴這樣明明天賦不如他,但運氣好的可怕,他親眼看著時宴從藍級巔峰突破紫級,進入紫級巔峰之後,本應該無法再寸進,卻又鬼使神差地突破黑級,這樣簡直逆天而生的人,只可為友,決不能為敵

而三人中,內心最為驚訝的其實是表面最為平靜的金昔,他花了十年的時間才從紫級巔峰突破到黑級,時宴呢,似乎不到一百天吧?如果不是時宴身旁還有個黑級馭靈師,金昔甚至萌生起了傾盡全力將時宴捉捕的念頭,看看他究竟是如何修煉地這麼快的。馭靈師到後期每一次晉級,除了需要海量的靈力之外,靈魂的強度和身體的素質也必須跟上,時宴身上必然身懷逆天寶物,否則這樣坐火箭的晉級速度,早就讓他爆體而亡了!

時宴看著神色各異的眾人,倒是極有耐心地等候他們先開口,辰光站在時宴身旁,他是蛇的時候就極其沉默,趴在時宴身上扮演保護著的角色,此時也是一樣,若是在場有誰敢對時宴心懷不軌,他必然是第一個察覺到的。

因此,辰光將目光鎖定在金昔身上。

見氣氛有些僵持,木嵐率先走上前,看著時宴笑道:「恭喜。」

時宴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對他笑了笑,很快金昔火煉與水家的馭靈師也紛紛向時宴道賀,並且開始有意無意地打聽起辰光的身份。

關於辰光,時宴一路上早就想好,辰光是妖獸,一旦戰鬥便瞞不住身份,因此倒也不用隱瞞,時宴剛想說辰光是他一次無意結識的妖獸強者時,難得的,辰光卻率先回答了:「伴侶。」他說著,還特地看了木嵐一眼。

木嵐被他看的身體一僵,畢竟任誰被一個黑級馭靈師別有深意地看上一眼都不會太舒服,辰光的話音剛落,其餘的人看他們的眼神也有了些變化。

時家除了時連之外,多了個時宴,現在時宴更是和一個黑級妖獸結成伴侶,如果時宴和辰光實力低微,恐怕還會得到討伐,畢竟人類和魔獸的關係可不怎麼好,而妖獸也算是魔獸的一種。但黑級可就不一樣了,但一旦如此,時家包括現在生死未知的時連,就有三名黑級馭靈師了!這實力甚至還趕超了金家,而恰巧此時金家家主就在現場,不少人看時宴和金昔的眼神都帶上幾分異樣。

金昔彷彿察覺不到四周詭異的氣氛,眾人說了幾番客套話之後,幾家的人傳遞了家族對時宴的善意,見眾人的目的完成,金昔迅速提出了借一步說話。

時宴迅速答應,同金昔一道離開。

這一談就是一下午,離開的時候,時宴的空間戒指裡頭多了一項寶物。

當天,時宴與辰光一同在小鎮的旅館裡頭住下。洗完澡,時宴躺在辰光的身旁,把玩著手上的寶物,正是下午金昔給他的東西。

果然有了實力便不同了,時宴想起下午各大家族的人的表現,心中微微嘆氣。

以他和辰光如今的實力,強悍殺回時家奪回大權完全沒有問題,但畢竟時家已經被時殷時翼和壇城掌控多時,如果硬來的話,那些人雖然不會是他們的對手,但傷亡難免,時宴與辰光一同對付那麼多紫級馭靈師,恐怕本身也要損傷不少,這樣吃虧的事情時宴自然不會幹,出壇國的時候,他正打算以土家為誘餌,想與各大家族的人談一談,借他們的勢奪回時家的大權,結果沒想到,他們倒先送上門來與他見面了。

火煉與木嵐早已時宴熟識,客套的話也沒多說,當初時宴準備進入壇國的時候,他們就表示出願意幫助的善意,現在更是有了家族的支持,表示只要時宴願意,木家和火家可以給他提供足夠的幫助,水家的人也說了同樣的話,金家卻與他們不同。

金家作為六大家族最強的一族,時宴和辰光迅速的崛起,立刻給他們拉響了警鐘,金昔和時宴談了一下午的話題,也是根據這個展開。到了如今,壇國大亂,時宴成就黑級,金家自然同樣看好時宴能夠重回時家大敗時殷和壇城,金昔詢問時宴是否有扶持時家取代金家的意思,時宴本意甚至連少主都沒打算當,自然不可能想率領時家成為六大家族第一,要知道金家表面風光,但管得事情多了,家主也累得夠嗆。因此時宴和金昔很快達成共識。

第一次見面,時宴提出的簽訂契約令金昔印象深刻,因此金昔迅速提出雙方簽訂承諾契約,時宴自然不可能白白答應,最終從金昔手上拿到了這個,能夠滋養靈魂的寶物。

這東西有多罕見,從土國的斗靈丹被黑級馭靈師貼身帶著,便可見一斑,金昔明白時宴拿這東西的目的是什麼,但既然雙方簽訂了契約,他必須拿出誠意,最終肉痛地將這個寶物送給了時宴。

辰光見時宴盯著這個寶物發了老半天的呆,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親吻著時宴的側頸和耳朵,時宴被他蹭的有些癢,無奈把寶物收起來,轉過頭看著辰光,辰光立刻低下頭含住時宴的嘴唇。

時宴本來想和辰光說話的,結果辰光這樣沒頭沒腦地吻下來,舌頭舔著他的唇瓣,很快順著他的嘴唇滑進去,吮吸著他的舌頭,同時,手還不老實地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時宴被辰光吻得舒服極了,不知不覺地閉上眼睛回吻他,直到辰光扯開他的衣服,衣服被敞開,褲子也被扒到了腹部以下,眼看某處就要被辰光捉在掌心,時宴立刻制止了辰光的動作。

「沒關係,我弄了陣法,他們聽不到。」辰光盯著時宴的身體,猜到時宴要說什麼,立刻道。

時宴頓時無語,繼續阻止他挑逗自己的私密處,扯上被子蓋住身體。今天風塵僕仆地趕路一天,現在累得要命,明天還要繼續和各大家族的人周旋一番,時宴實在是不想今晚耗費太多的體力。

「我會很輕的。」被子遮住了,辰光看不到時宴的身體,視線移到時宴的手指上,低下頭舌頭靈活地穿梭在時宴的指縫之間,輕輕啃咬吮吸時宴的手指,頓時一股酥麻的感覺順著時宴的手指傳遞到身體。

時宴相信辰光的動作確實會很溫柔很輕,但他擔心到時候受不了要求「粗暴」一點是他自己,而且辰光的某方面能力向來表現在忍耐力持久度天賦異稟,時宴連忙阻止了辰光,再這樣挑逗下去,他恐怕都把持不住了,於是時宴拉著辰光躺好。

辰光無奈地看著閉上眼睛假睡的時宴,慢慢變成蛇形,捲過時宴的腰部,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同閉上了眼睛。


73章

次日,除了和各大家族的人又周旋了一番之外,時宴與木嵐火煉又交談了片刻,除了說了關於他在壇國的事情之外,火煉還告訴時宴,他正巧查到失蹤的時風一直都在北倫學院的庇護之下。木嵐也告知時宴,關於時家的動靜。

時宴進入壇國之時,時家還在時殷與壇城的掌控之中,但這段時間過去,時翼的勢力不知不覺滲透時家,時殷自從當上家主之後,性格變得狂暴易怒,他招攬時家守護邊疆的馭靈師,屢屢碰壁,但時翼居然很詭異地與那些人關係甚好,同時,時殷明白想坐穩家主的位置,靠他現在的實力遠遠不夠,但他也許剛坐上家主位置,忙的焦頭爛額,實力自然毫無寸進,反之,被他認回來的時翼的實力卻日近千里,已經快趕上的他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時殷自然察覺到了危險,迅速向盟友壇城提出質疑,壇城卻表示時翼也是時家的人,時家的內部問題他不過問。表面上看壇城是兩不相幫,但他說出的這話本身就有些傾向偏幫時翼。

「也就是說,他們之間起內訌了?」時宴揚眉。

壇城此人野心不小,他願意扶持時殷,是因為時殷答應與他合作,並且時殷本就有很大的希望成為時家少主。如今時殷已經徹底得到了時家,眼看時翼比時殷更出眾,壇城恐怕另起了心思,畢竟幫助時殷,他與時殷只是盟友,但時翼是他帶出來的人,如果時翼掌權,則又不一樣了。同時壇城對於壇國的情況必然有了懷疑,畢竟時宴還沒去壇國的時候,壇城的四個兒子就開始造反瞞著壇城了,現在壇國大亂,壇城要再沒察覺不對就奇怪了……

不管如何,他們內亂,對時宴而言自然是好事。難怪他成為黑級這件事,各大家族都的了消息派遣人過來,唯獨時家反而不見動靜,他原本以為是木嵐和火煉刻意隱瞞時家導致的,畢竟在外,時宴這個人可是個「死人」了,現在想來,與他們內訌也有很大的關係。

想到這,時宴忍不住譏笑,時殷與時翼都是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物,壇城雖然未接觸過,不過恐怕與他們性格也極為相似,這樣的三個人處在一起,必然不可能長久合作,尤其是壇城如今被斷了後路,自然更不可能放過時家這個大蛋糕……

時宴與各家達成共識之後,很快和辰光一起離開了這個小鎮。本來打算回時家的路途,因為得知了時風的下落之後,決定先前往北倫學院一趟。

北倫學院介於利國和永恆國度之間,去一趟不會浪費太多時間,時宴打算將時家從時殷手下搶回來,必須在時殷之後有個合格的少主繼承人,以他現在的實力當少主卻是不太適合了,時風反而是最好的人選。

木嵐會查到時風的蹤跡,純屬意外,時風之前在北倫學院注重發展勢力,時宴依稀記得時風在北倫混的很不錯,想不到居然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救了時風一命。時宴和辰光在北倫學院的城市逗留了兩天,在刻意地尋找下,以他們兩個黑級的實力才找到時風的蹤跡。不知不覺三大學院又到了期中時期,當初時宴從博拉瑞學院期末回家,便迅速前往了火炎國,之後便不斷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令他無法回到時家,更別提開學了。眨眼幾個月過去,以時宴現在的實力,回到博拉瑞學習已經沒什麼意義,因此看到時風在北倫學院上課,心中莫名有些百感交集。

時家陷入了困頓,連時風這個大長老孫子都龜縮在學校不敢回去。時風見到了時宴,起初是不敢相信,當確定眼前的人是時宴之後,他眼中的神情十分激動,但卻不斷克制著自己,警惕地看著辰光,不著痕跡地詢問時宴這個陌生人的身份。

時宴看著猶如驚弓之鳥的時風,立刻解釋道:「他是我的伴侶。」

時風睜大眼睛驚訝地看了辰光一眼,見辰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氣場十分強大,比他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強,時風想了想,還是選擇了信任,於是他起身,帶著時宴和辰光離開人群,走到一個隱蔽的房間內。

「這裡是學院專門供給人密談的教室,用了陣法掩藏。我之前每天就是躲在這裡,吃的東西也全部是別人送進來的,靠著躲過了時家追捕。」時風轉頭激動地看著時宴:「時家發出消息說水簾的失蹤和你有關,之後又確認你死了,我還以為……」他說著,不自覺紅了眼睛。

時宴看著他,幾個月不見,時風又長高了一些,經歷了這些事,瞬間變得成熟起來,再也沒有之前小孩子一樣的憨嬌了。其實想一想,他才不過十一二歲的年紀,就要面臨這樣的事,能夠表現的如此,已經極為出色了。

時宴忍不住走近,摸了摸時風的腦袋。時風立刻撲倒時宴懷裡將時宴抱住:「時殷那個該死的傢伙竟敢污衊我,還拿我威脅爺爺,他靠這種手段上位,家主的位子也做不長久!那個時翼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敢與虎謀皮,只怕最後要被反咬一口!」

時宴見時風似乎知道些什麼,慢慢和時風聊了起來,他說了自己的近況,也問起了時風會不會知道哪些消息。

當時風聽說時宴居然突破黑級,而站在他們身旁這個沉默的男人同樣也是黑級馭靈師之後,瞬間傻掉了,之後立刻激動地紅著脖子喊道:「你們現在有這樣的實力,時殷他們必然完蛋!壇國的後路被封了,壇城死定了!我們要讓他知道,跑去別人家撒野的下場!」

「關於那個時翼,他最近風頭正勁,我聽說了一些他的事情。」時風說著,嚴肅地看著時宴道:「時翼現在是以時家血脈的身份待在時家的,聽說他本名就是時翼,之前生活在博拉瑞學院附近的城市裡,我查他資料的時候見過他的長相,確實挺有時家人的特徵,在加上他這個姓氏,我懷疑他可能真的與時家有關係。根據他從小到大履歷來看,他原本是個非常普通的平民馭靈師,這個噁心的人,靠著出賣自己哥哥討得了一些人的歡心,讓他上了奧科學院,對了……聽說他那個被賣了的可憐的哥哥,和你還有些關係,一些人為了羞辱你,找個和你名字一模一樣的人玩死,我記得幾年前你大病過一場?就是因為這個吧……」時風顯然對這件事情有所瞭解,但細節還不是很清楚。

時宴面無表情地聽著,從表面上看上去沒有絲毫破綻。

「總之時翼進入了奧科學院,一開始平庸無為,一直到有一次考試發生了意外,他們去魔獸森林捉捕魔獸,很多人親眼看到時翼被魔獸吞了,可是不久之後,他又平安回來。見到他平安回來的就只有幾個人,所以很多人都認為是那幾個人撒謊了。時翼之後再也沒有露面,不過我調查了一下,在那之後不久,凌水國有出現過和他長的十分類似的人,殺死了幾個實力低微的馭靈師,而這幾個馭靈師,很湊巧的,都與之前的時翼有過過節。時翼最後一次出現的地點是他出生的那個城市,之後便失蹤,再一次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就是這次在時家了。」時風道,「聽說時翼進步很快,天賦絲毫不輸於時殷,他本來只是個天賦平庸的人,現在能夠走到這一步,身上必然有貓膩,一定和那個吞了他的魔獸有關……」

時風和時宴說了一下午的話,當得知時宴要回去時家之後,時風立刻決定要和時宴一起離開,時宴想了想,時風能夠靠自己的力量躲避過時家的追捕,手上必然有一股勢力,帶著他回去,應該能夠起到一些幫助,更何況一旦時殷等人死亡,時風能夠迅速替補上。

有時宴和辰光兩個黑級庇護,時風自然不用擔心安危問題,於是當時風跟著時宴離開時,跟隨時風的還有十幾名馭靈師,都是在北倫學院時風靠自己的力量收服的人。

有了時風等人的加入,辰光一路上和時宴親密的機會自然少了許多,不過他也明白現在是關鍵時刻,便按捺下來,心想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完了,到時候再壓著時宴為所欲為也來得及。

對於時家,辰光其實還是十分抗拒的,不過鑑於折磨他這麼多年的人是時禪,時殷是時禪的兒子,而現在時宴要回去對付時殷,辰光自然十分贊同。

時宴自然不知道辰光在想寫什麼,事實上因為辰光的沉默,時宴大部分都沒有去深究辰光的想法,可能由於契約的關係,他和辰光之間即使不用刻意感應,也能夠感覺到對方的大致情緒。他只要知道和辰光在一起的時候,可以全心全意信任他,辰光若是有什麼想告訴他的,自然會說,就可以了。

又是幾天的趕路,終於回到了永恆國度。以時宴和辰光的實力,想要躲避過時家的耳目十分輕鬆,但時風等人卻有些困難了。因此進入永恆國度之後,他們商議之下,迅速決定時宴和辰光先行動,時風等人需要時間慢慢掩護朝時家靠近。

時宴手中有金昔送給他的寶物,用來滋養靈魂的,時家的頂樑柱時連被困在時家陷入昏迷,時殷時翼能夠在時家這麼囂張,與時連陷入昏迷有極大的關係。按照時宴的計劃,先弄醒時連,再想辦法救出時勳,到時家主代家主振臂一揮,時連,他,辰光,三大黑級馭靈師共同出擊,饒是時殷時翼壇城再厲害,也必然一擊即破。

時宴要回到時家,辰光說什麼也要一同,以防時宴出現什麼意外他無法保護。時宴無奈,和辰光一起回去。

此時時宴和辰光正悄無聲息地住在時家附近的旅館中,到了黑級,除了能夠偽裝自己和普通人一樣之外,時宴和辰光雖然不會幻術,但卻能夠通過靈力,改變自己外在的氣質,令自己與平常判若兩人,時宴打算天黑之後潛入時家,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在腦海沉睡的八喜卻在這個時候甦醒了。

「我們現在回到永恆國度了?」八喜立刻察覺到四周環境的變化,整個大陸,只有永恆國度才會這麼寒冷。

時宴看著久違了的黑兔子出現在視線中,抬手摸了摸它的身體,點了點頭。

「原來離時家這麼近,難怪我會醒來。」八喜喃喃地道,看著時家的方向。

時宴將最近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八喜,八喜作為時家時光塔的器靈,對時家也是極為關心,時宴早已將八喜看成了心腹,時家的事自然不會隱瞞它。

當八喜聽聞時風也回來了,並且時宴有意以後讓時風成為少主之後,明顯鬆了一口氣。

時宴看著八喜的神情,漸覺八喜這次醒來態度似乎與過去有些不同。

八喜見時宴發現自己態度的異樣,它想了想,最後還是低聲道:「那天在壇國,你殺壇光的時候,說過你不是時家的時宴?」

其實他跟隨時宴這麼久,時宴的一些異樣它早就發現了。比如眼前這時宴,與傳聞中的時宴性格相差太多,本來它還以為是傳聞過於誇張,可是漸漸的,時宴對時家的一些態度,以及最可疑的,他對那些馭靈師的殺意,都令八喜不得不疑惑。

時宴手中有個水晶球,裡頭的畫面是及個馭靈師玩弄死一個男人的畫面,八喜自然知道,當初時宴還和時勳說過,他要靠這個激勵自己變強呢,八喜倒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可是隨著時宴將水晶球裡頭的人一個一個殺死,再結合這個水晶球的來歷,就令八喜不得不懷疑了。但由於這種猜測太過匪夷所思,而且八喜和時宴相處這麼久,早已出現了感情,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願意懷疑時宴,直到那一天,時宴直言他不是時家的時宴,八喜就算想無視都沒有辦法。

緊接著時家又發生了這一些大事,令八喜不得不重視時宴的問題。

時宴見八喜嚴肅地看著自己,從認識這隻兔子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在八喜的臉上見到這樣的神情。

時宴想了想,轉頭看了一旁的辰光。八喜與辰光,是他重生之後最信任的人了,到了這種時刻,他不想再欺瞞他們。

時宴決定坦白。


☆、74章

從上輩子的事情開始說起,到重生在時家之後的事情,過程不超過半小時,時宴說完,整個房間陷入了沉寂,時宴垂下眼簾,他一直刻意迴避自己上輩子的事情,連想都不願意多想,這一次為了坦白終於面對了,卻深深地發現自己的可悲。

上一輩子他的一生都是繞著時翼轉的,因為他性子很悶又埋頭苦幹,不太懂得變通,朋友很少,日復一日地就這樣度過,賺到的錢也全花在時翼身上,一開始時翼還很粘他,他雖然在外頭工作很辛苦,但回家之後看到時翼,就覺得一切都值得了,但隨著時翼與他越來越疏遠,他每天只能用「時翼是個馭靈師」來鼓勵自己,人生唯一的樂趣就只有當別人提及他弟弟時,他那可憐的驕傲。

他把自己所有的希望和快樂都寄託在時翼的身上,因此當時翼將他賣給那些馭靈師換的上奧科學院的機會時,時宴才會那麼恨,一直到死都恨著那些馭靈師,恨著他親手養大的弟弟,時翼就是他生活的信仰,當這個一直支撐他的東西崩塌,他是靠著這股恨意重生的,也靠著恨意偽裝自己,變強,一直走到今天。

也就是說,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他都是依賴者別人而活,上輩子是依賴著撫養時翼長大的信念,這輩子是依賴著對他們的仇恨。時家近在眼前,他現在已經是黑級,如果他把時翼殺了,這世上最恨的人全都死了,他也到達了人類馭靈師的頂點,那麼他還有什麼人生目標呢。

原來不管他怎麼改變,骨子裡依舊是個軟弱的人。

時宴抬頭,茫然地看著八喜和辰光。

八喜看著時宴呆呆的樣子,莫名地心疼起來,這個人雖然靈魂裡不是那個時宴,但卻是一直以來和他相處的人。一開始他對時宴十分懼怕,總覺得時宴整個人陰沉沉的,從骨子裡散發著戾氣,像是個暴戾的賭徒,但沒想到他居然是這樣走過來的。八喜無法想像,如果它也經歷時宴的那些事情,它會變成一個怎樣的東西。

辰光沉默地看著時宴,慢慢地低下頭,親了親時宴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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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宴回過神來看著他,辰光抬起手捧著時宴的臉,慢慢地,輕輕地,極為溫柔地吻著。

時宴沒想到辰光會吻他,但卻能從他的動作中,感覺他對自己的呵護和心疼,這種感覺太美好了,幾乎令時宴沉溺在其中,他仰起頭,回應著辰光溫柔的吻。

辰光抱緊時宴,低聲道:「不管你是誰,和我簽訂契約伴侶的是你,那個叫時翼的人類,上一世害死了你,這一世還想害死你的家人,他沒有做你弟弟的資格,更不值得你一直記著他。」

辰光說著,看著時宴,露出了個血腥的笑容:「當然,也不能讓他好好活下去。」

辰光話音落下,剛剛看了不和諧畫面自動打了馬賽克的八喜跳了出來:「對,這種人活著就是禍害別人,連垃圾都不如的人,時宴,你已經盡了哥哥的義務,是他對不起你,殺死他理所應當,就像殺死之前那些噁心的馭靈師一樣,要把這個人渣折磨地生不如死!」

時宴看著義憤填膺的八喜,又看著神情凝望自己的辰光,點了點頭,心裡頭暖暖的,也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他這輩子在時家重生,雖然一開始也經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他是靠著時家的天賦技能變強,他在時家遇到了辰光,遇到了八喜,也遇到了幫助他的時勳等人,如果說他之前是靠著仇恨而活,那麼他以後的生活,便是與這些人一起好好地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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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二人一寵針對時家的事情展開了討論,八喜重點關注要怎麼折磨死時翼。時宴聽著聽著,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一直到夜晚,辰光抱著他入睡,八喜在一旁打起了呼嚕,時宴這才想起,他原本是忐忑地向他們坦白的,可是最後話題卻全繞道怎麼復仇上了。

時宴想著想著,忍不住微笑起來。一旁的辰光察覺他的動靜,手環過時宴的身體,時宴轉過身,靠近辰光,緩緩地閉上眼睛。

直到半夜,還惦記著今晚要前往時家查探的時宴從睡夢中醒來,隨著他的起身,辰光和八喜也悠悠轉醒。

「主人你要去時家嗎,我也跟你回去吧,我在外頭太久了,再這樣脫離下去指不定我也要成為妖獸了……」八喜起身,睡眼惺忪地道。

時宴聞言,點了點頭,八喜是時光塔的器魂,又精通幻術,有它在一旁跟著他進入時家更穩妥一些,而且八喜是時光塔的器靈,一旦發生什麼異常,躲回時光塔就安全了。

辰光聞言,也起身走到時宴身旁:「走吧。」

時宴之前還想著一個人夜探時家,見辰光如此,忽然想到,辰光恐怕並不放心他一個人進去。

被人關心的感覺是極好的,時宴上輩子加這輩子,只有辰光這樣,不管是做蛇還是做人的時候,都處處以他的安危為重,每一個細節都為他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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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宴點了點頭,最終二人一寵悄悄地潛向時家。

還沒翻過時家高高的圍牆,二人一寵立刻發現了不對,時家外頭佈置了特定的陣法,除了起到防護作用之外,還有探測的作用,根據那陣法的強度判斷,很可能黑級都在包含範圍之內。

這種強度的陣法,想要維持需要極大的力量,想到時家的長老和土家的長老,時宴眯著眼睛看著被層層圍牆阻礙的時家,看來時殷等人也不是笨蛋,對外的防備之心極重。

不過這陣法能抵得住一個黑級馭靈師,卻無法抵擋的了兩個黑級馭靈師的合力,時宴和辰光費了一番周折,終於進入了時家。

哪知一跨過陣法,八喜周身突然銀色的光芒一放,隨後整個時光塔都發出白色的光芒,時光塔位於時家的中心,而且塔極高,此時在深夜發出光,瞬間引起了所有巡邏的人的注意,八喜這個發光團自然立刻也被察覺!

時宴等人一驚,完全沒想到怎麼會突然來了這樣的意外。

八喜在光團中感覺來自時光塔的召喚,立刻咒罵道:「該死的他們動了手腳,一定是有人察覺時光塔有問題,然後佈置了這個陷阱專門針對我!」

時宴和辰光立即明白八喜的意思,再想到之前壇城留在時家就是為了時光塔,想不到還真的被他研究了出東西,而且居然是這樣誇張的效果。

「我先回時光塔了,主人你們小心一點,時家還不知道有多少地方被動了手腳!」八喜說完,巨大的光團迅速朝時光塔飛去。

那些巡邏的時家的人早已圍在時宴附近,由於八喜的幻術還未立刻消失,因此沒發現時宴和辰光的蹤跡,小心翼翼地探索著,與此同時,不少紫級氣息趕來,時宴這種時刻終於感謝時家佔地面積極大,就算是紫級馭靈師想要過來也需要花費一些時間。

辰光見他們很快就要暴露,立刻低聲道:「你去找到時家家主,我把這些人引開。」

辰光話音剛落,一道靈力攻擊突然朝時宴所在的方向飛來,是那些巡邏的人試探性地發出的攻擊,為的就是找到時宴等人的所在地。

辰光立刻調動體內的靈力擋下了那道攻擊,頓時引起了眾人的注意,時宴只來得及低聲說一句「小心」,便迅速離開了。

期間時宴和幾名紫級擦肩而過,時宴的隱藏功夫即使在黑級中也算是翹楚,那些紫級馭靈師察覺他的氣息和普通人沒差別,只當他是時家中的下人,沒有多理會,朝辰光所在的方向衝去。

來的紫級馭靈師並不多,辰光應該能應對。

時宴看了一下局勢,轉身朝時連所在的方向潛去,時家的長老們加上土家的長老,一共十多名馭靈師掌控在時殷的手中,剛剛只出動了一半。時宴明白此時已經是極其關鍵的時刻,一路快速又小心翼翼地在時家中穿梭著。

他偽裝成普通人的氣息,眼看就要到達時連的院宅,突然,一股異樣的感覺從心中騰升。

時宴對這種感覺早已十分熟悉,他現在也是黑級馭靈師,又擁有時家天賦,偶爾對未來也會有一種大致的預知能力,當遇到極其危險的事情的時候,這種感覺便會騰升。

時連的院宅居然擁有能夠令現在的時宴都感到危險的東西。時宴頓時皺起了眉頭。

時宴想了想,在附近找了幾個熟睡的下人以及實力不強的馭靈師,使用「時光」的能力,讀取他們的記憶,費了一番功夫,總算整理出了信息,時連居然不在他的院子裡頭,這個院子裡頭確實被安排了致命陷阱,至於具體是什麼,這些人也不知道,只知道非常危險,除了時翼和壇城之外,任何人都不敢靠近。

時宴得知這個,心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後又想明白了。時宴對於時家而言,已經是個死人了,這些人的陷阱應該不是留給他的,而是給那些守護永恆國度邊疆,不願意被時殷統治的人的。

被派到邊疆抵禦魔獸的馭靈師中,不乏高手,自然會有人對於時殷的上位有所懷疑,時殷要防的恐怕就是這些人。

既然時連不在裡頭,時宴自然不會費心思去闖,通過心靈聯繫得知辰光和八喜都是安全的,而且成功為他引開了時家那些人的注意力,時宴在時家又查探了一番,終於找到了關押時連的地方,居然在當初關押辰光的榆樺樹林裡頭!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星的地雷~~謝謝乃~~~~

今晚回來的有些晚所以更的晚了,大家假期快樂^_^晚安哦~~

☆、75章

時宴所在的時連的院宅離榆樺樹林有一段很長的距離,就算以最快的速度趕去至少也得半小時,與此同時,時風所帶的那些馭靈師全力朝時家所在的方向趕來。

火煉與八喜之間有特殊的聯繫,他察覺到了八喜的異常,想到自己將來變形還靠著這個器魂,於是忍不住前往時家,火炎國出產的獨角獸是這個世界上腳程最快的魔獸之一,火煉作為火家少主,自然有專門的乘騎工具,從火炎國全力以赴趕往時家,最快一天能到,不過前提是不能載多人。

木嵐得知火煉要前往時家,想了想也決定跟隨去,木銀心已經許久未與他們聯繫了,木銀心在木族畢竟地位不低,族中的長老有些擔心,本就打算派族中的人前往永恆國度打探情況,索性木嵐就自己上了。

同時,水族的人通過特殊的渠道,費盡心機之下終於查到了水簾的位置,居然真的在永恆國度的時家!水族的人一直認為水簾失蹤與時家有關,因此早就派人潛伏在永恆國度,此時立刻使用通訊器聯絡那些人往時家趕去。

而壇國在經過了當初的混亂之後,經過這段時間的整頓,那些錯綜複雜的勢力為了利益暫時達成一致目標,他們想要瓜分壇國,最大的威脅壇飛已經死了,壇城的四個兒子也死了,但壇城帶著六個長老還在外頭呢,隨時可能殺回來將他們全部瓦解!

因此這些人將壇城的私生子壇輝推向家主的位置當了傀儡之後,便迅速整頓人員,前往時家查探,如果有可能的話,想盡辦法讓壇城永遠不要回到壇國!

在眾多家族的人湧向時家之時,時宴的目的地,榆樺樹林,今夜一直沒有露面的時家三主腦,時殷時翼和壇城,居然都出現在了這裡。

「同一個時間,有人闖進時家,老頭子出問題,不會是什麼巧合吧。」時殷走在最前方,穿過地底的走道,低聲道。

走道陰森森的,兩旁的燭火無法將整個地道照亮,在眾人的臉上留下了明明暗暗的光。

時連在時殷剛開始謀奪時家沒多久就氣病了,任何人都不敢看小看這個成名大陸多年的黑級馭靈師,即使他已經昏睡多年,現在更是實力倒退,但依舊令人不敢小覷,時殷等人將他關押在這個榆樺樹林,結果今晚見到看守的下人渾身是血地跑來說時連醒來了在發瘋,殺了不少人,不過還好被困在裡頭出不來。

時殷本想帶上時勳查看情況,可惜突然想起時勳還在外頭為他收攏馭靈師而辦事,想了想,時殷叫上了時翼和壇城,而他們二人也立刻應允了。

他們在即將進入榆樺樹林的時候,得知時家有人闖入,而且進入的不是別人,是時光塔的器靈,時殷立刻派了幾名長老去查看,壇城也叫了幾名土家長老過去。

時殷時翼壇城三人表面上依舊和睦如初,但實際上三人之間的嫌隙他們心裡都明白,只是他們三人之間還有共同的利益以及契約綁定著,所以暗自都在權衡對方的實力,因此,此時他們各自派了紫級馭靈師前去查探情況。

幾分鐘後,三人以及身後跟隨的三名紫級長老,一同踏入了榆樺樹林底下真正的囚牢。

此時的時連又一次陷入了昏迷,在他的身前有幾具人的屍體,赫然是之前看守他的人。時連似乎清醒過來耗費了太多體力,因此此時背靠著牆壁陷入了昏迷,本來就滄桑的臉上,更加疲憊起來。

時殷見狀,狐疑地看向時翼壇城二人,時連已經昏迷過去,雖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但至少暫時警報解除,可是之前那個下人卻將情況說的極其嚴重,彷彿時連立刻就要破出囚牢要出來一樣,因此他才邀請時翼壇城一同前來,還帶上了幾名紫級馭靈師。

突然,時殷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的臉色微微一變,時殷倏地抬頭,正好看到時翼和壇城迅速靠攏,他們身後兩名紫級馭靈師也一臉戒備地看著他。

「你們想幹什麼,想對我動手嗎?」他料到他和時翼壇城會有翻臉的一天,但想不到這一天居然來的這麼快!

他和壇城的妹妹婚約近在眼前,時家大部分權力還掌握在他的手中,時翼就算有好人緣又怎樣,他時殷能夠奪得家主之位,可是靠這些年累積下來的,時翼和壇城居然敢在這種時候動手!

時翼和壇城顯然料到了他在想什麼,壇城迅速使眼色讓那兩名紫級馭靈師對付站在時殷身後的那名馭靈師。時殷見三名馭靈師戰鬥起來,他臉色一變,立刻將魂器拿了出來,雙眼緊緊盯著時翼和壇城,隨時要打開空間保命。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靈力波動,隨後,一股凌厲的攻擊朝他襲來,時殷一驚,迅速閃身,身後偷襲他的人又一次靠近他和他戰鬥起來,時殷這才看清這人的模樣,居然是時勳!

控制時勳的東西在他的手上,只要他的一個命令,時勳就不敢違抗,因此時殷十分信任這個傀儡一樣的時勳,將許多事情交給他辦,卻沒想到,本來應該在外頭為他辦事的時勳,居然在這個時候悄無聲息地回到時家,最令時殷不可置信的是,時勳居然不聽他的命令!

時勳雖然和他的實力不相上下,但由於是被人控制的傀儡,因此動作十分呆板,時殷抽空看了一眼時翼和壇城,立刻發現,居然是時翼在操控時勳。

時殷眼中立刻爆發出怨毒的光芒,時翼這個小人,他能夠進入時家,還是他帶進來的,否則就算時翼和是時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又怎樣,一個野種而已,沒有他,他哪能在時家這樣站穩腳跟。

而且既然時翼有時家的血脈,就應該和他一條心,結果這個雜種居然和壇城勾搭在了一起,難道他不知道一旦被壇城得手,時家就名存實亡了嗎!

時殷心中氣極。

而一旁的壇城眼看時勳無法給時殷造成傷害,立刻加入了戰局,壇城的實力甚至比時殷還要高一些,於是不出片刻,時殷和他的手下,一同被打敗。

時殷看著時殷和壇城的嘴臉,心中不甘,頓時破口大罵起來:「你們兩個居然敢撕破契約攻擊我,等著契約的反噬吧!還有,時家是不會落入外人手裡的,壇城你這個外族的人,連我都無法徹底掌控時家,更何況你,至於時翼你這個雜種,你會後悔的!」

他說著,看著□控的時勳,心中不知怎麼的湧起一股無法言說的情緒,他是從時風手中奪過魂器來操控時勳的,可是沒想到終有一日,也會有人從他手中破解了魂器,操控了時勳。

時殷看著時勳麻木的臉,突然心中騰升起一種詭異的感覺,時勳是誰都可以操控的人嗎,昔日時家的代家主,憑靠一人之力撐起了整個時家的男人,真的會淪落成別人的傀儡和打手?

時翼和壇城見時殷一臉不甘願的模樣,懶得和他廢話,時殷太過依賴契約,因此今日才會被他們這麼順利地抓住。時翼看了時殷片刻,突然道:「憑藉我們兩個人的力量當然不可能掌握時家,不過如果我們同時獲得時家家主,代家主,還有你的認可,那麼想掌控時家,應該會容易一些吧。」

「你什麼意思。」時殷瞪著時翼道,隨後冷笑,「難道你還妄想憑你們的實力,同時操控我們三人?」

「你得到的這個魂器,與其說是一種魂器,不如說是一種變相的以魂器形式存在的契約,我可以從你手中搶奪過時勳,想操控你應該也不難。」時翼笑道,「還有家主,你也看到了,裡頭的屍體不是假的,家主為什麼會突然醒來殺人,難道你沒有一點懷疑嗎?」

「怎麼可能……」時殷聞言,滿臉的不可置信,「你怎麼可能能夠操控家主!時翼你究竟是什麼來路,你根本不是馭靈師!!不,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你都不可能控制家主的……」

和時家的所有人一樣,就算時連常年陷入沉睡,他們依舊將時連當做時家的信仰,時家最強大的人之一。時殷最初得到時風的神器的時候,也曾動過控制時連的念頭,但立刻失敗了,時殷之後再也沒想過要操控時連。然而此時時殷居然告訴他,他個紫級馭靈師有能力操控黑級馭靈師,時殷自然不願意相信,可事實又擺在眼前……

時翼看著神情陷入混亂的時殷,輕蔑地笑道:「你們這些在大家族長大的世家子弟,都被這個老頭子給洗腦了,什麼黑級馭靈師,沉睡了這麼多年,又被氣病了幾次,被我們禁錮了自由,我什麼也不用做,只要不給他飯吃,將他關在地底,他的實力和意志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就會變得脆弱不堪,黑級直接掉到了紫級,也就比時勳強一點而已。」

時殷愣愣地看著時翼,像是聽懂了他的話,又像是沒聽懂。

看著眼前這個手下敗將,時翼懶得再去研究他的神情,迅速讓人將時殷和他的手下拖下去了,離他們時殷和壇妍成婚還有幾天時間,夠他慢慢研究的。

轉頭去看時連的時翼和壇城沒注意到,被帶下去的時殷回過頭,正巧看到時勳轉過頭看他的麻木的目光。時殷打了個寒顫,當他離開地底時,突然低聲旁若無人地笑了起來,狀若瘋狂。

地底最終就剩下了壇城,時翼,時勳,時連四人,壇城看了一眼在裡頭一臉老態又一次陷入昏睡的時連:「雖然確實可以控制時連了,不過只能短暫地控制,你再努力,等時殷和妍兒成婚的那一天,我要他們祖孫三輩都宣佈讓我們繼承時家家主之位。」

壇城之所以這麼著急地動手,除了因為時翼研究成功之外,更多的原因是他已經慢慢瞭解了遠在大陸另一端的壇國的情況。

壇城已經明白,自己沒有退路了,與其帶著幾名長老回去壇國殺出一番腥風血雨,還不如就利用時家來重新發展,他想要的一直就只是權力而已,時家不比壇國差,若是他能在這裡當上家主,若干年後,也許他還有機會回去壇國吞併了那些敢背叛他的人!

時翼聽了壇城的話,點了點頭,深深看了一眼時連,最終和壇城轉身離開。

他們原定今晚解決了時殷,本以為會費一番周折,結果居然順利的不可思議,不過時光塔在今晚卻出了意外,壇城對時光塔一直有濃厚的興趣,因此解決了事情之後,迫不及待地朝時家中心時光塔走去。

一直隱藏在榆樺樹林附近的時宴,見他們出去之後,立刻潛入裡頭的地底通道。

這裡時宴曾經來過一次,不過上一次將這裡弄坍塌過,現在已經是重建之後的模樣,時宴小心避過在裡頭看守的敏銳的馭靈師,走到了囚禁時連的囚籠之外。

關押時連的囚籠還沒清理過,屍體依舊在裡頭躺著,看起來十分陰森恐怖,,而原本閉著眼睛陷入昏迷的時連,像是突然感應到了什麼似地,睜開眼睛,朝時宴所在的方向望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面面醬、蒼羽旋舞的地雷^3^,謝謝妞們的留言,乃們的鼓勵是俺日更的動力,群麼~

☆、76章

時宴隱藏在暗處,感覺時連投來的目光,沒有絲毫異動。時連慢慢閉上眼睛,像是沒發現什麼異常。

時宴在原地潛伏著,看守時連的人表面上看約有十個,暗地裡還潛伏著好幾名,時宴在一旁耐心等待,直到找到機會趁旁人不注意,將其中一人打昏拉到角落,立刻讀取那人的記憶。

果然,在這個地下囚牢,除了埋伏的這些人之外,還放有不少機關,同時,時連關押的那個囚牢也有不小的貓膩。

時宴將要知道的都瞭解清楚,這才開始動手。先將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一個一個解決,看守時連的人最高實力只有藍級,畢竟時殷才剛掌管時家,手下馭靈師資源十分稀缺,能放十幾個中階馭靈師已經是大手筆了。以時宴黑級的實力,要偷偷解決掉這些人簡直輕而易舉,隨後時宴開始朝那些明處的人動手。

當解決的只剩下五個的時候,那幾人立刻發現了不對,迅速朝時連所在的囚牢跑去!

時宴自然知道他想做什麼,時連所在的囚牢裡頭至少有四個五個陷阱,並且還有個是毒氣設備,一旦這些看守的人發現有無法解決的意外,寧可將時連毒死也不能讓他逃跑!

時宴的雙眼倏地變成了銀色,在場的五名馭靈師的身型當即被定格在半空中,彷彿連時間都停止,時宴直接走過這些人,根據之前所讀取的記憶,打開了關押時連的囚牢的大門,時連抬起頭看著時宴,笑了一下:「宴兒。」

時連眼中有毫不掩飾的驚訝和讚賞,顯然時宴的一切動作他都看在眼裡,時宴走到時連身旁,將時連扶起來,時連的虛弱並不是偽裝的,時翼之前和時殷說的沒錯,為了逼迫時連就範,將他關押在這裡頭進行精神以及物質上的虐待,因此時連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衰老了不少。

時宴將時連扶出囚牢,至於這些關押的人,全部都扔了進去,然後將囚牢的門反關上,時宴帶著時連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自時宴離開時家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時連看著與之前氣勢截然不同的孫子,眼神複雜。

時宴扶著時連走著走著,發現時連體力不支之後,立刻彎下腰背著時連快步走,時宴一路背著時連跑到時家偏院的角落,時家太大,時宴在這裡呆了幾年都沒徹底走遍,不過這個偏院離中心很遠,雖然有人居住不過卻沒怎麼打理,短時間內應該不容易被發現。

時宴在時連和他四周布下了靈力罩,開始嘗試聯繫辰光,畢竟時家外圍有一層阻礙,單憑他無法出去,更別提帶著時連了。況且時連現在虛弱的連走路都有些吃力,還不如先將時連的傷養好一些再離開。

時連看著時宴周身散發的黑色的光,頓時一震:「你現在是黑級?」

時宴轉頭看時連,點了點頭。

時連呆呆地看了時宴幾秒,之前時宴在地底動手的時候,因為時宴動作極其小心,時連最近實力又下降,倒是沒察覺到時宴的級別,他甚至以為時宴是在有人幫忙的情況下才做到那麼完美,之前他只是在驚訝時宴居然能將時家的天賦施展的這麼好,可沒想到他居然成為了黑級!

時宴深深地看著時連,此時時連的神色,似乎不僅僅只是震驚他是黑級馭靈師這麼簡單。

時宴安靜地在時連身旁坐下,將空間戒指裡頭至於的藥劑一樣一樣拿出來,包括和金昔交易得到的滋養靈魂的東西。

時連彷彿沒注意到時宴在幹嘛,只不斷盯著時宴看,片刻之後,時連低聲開口了:「宴兒,想不到你居然能夠成為黑級馭靈師。爺爺本來以為你只是有些好運氣,才讓你能夠成為馭靈師,想不到真的你能走到這一步……」

時宴見他話裡有話,他記得當初他被時連看穿全身家當的時候,時連曾表示十分看好他,當時的時宴就十分受寵若驚,此時看時連的反應,很可能當時只是鼓勵他的罷了,又或許,他看好的根本不是他,而是輪迴之石?

果然,下一秒,時連抬頭看著時宴:「宴兒,爺爺上一次沉睡醒來實力還未全部恢復,之後就被時殷壇城設計關押起來。多年前我和壇飛一戰,傷了靈魂導致身體殘廢,這次被囚禁之後,比以往更嚴重,時翼說的沒錯,我的實力已經倒退到了紫級,甚至現在連時勳都不如。當初時殷要宣佈你死的時候,爺爺就相信你不會死,你身上有輪迴之石,有大氣運,怎麼可能會被他害死,但你也超出了爺爺的預料,你不僅成為了黑級馭靈師,甚至還會來救我……」

時連說著,抬起手慈愛地摸了摸時宴的頭,時連從小到大都極為疼愛時宴,每一次見到他,都恨不得將他放在掌心疼愛的模樣,然而這一次他看時宴的眼神,卻充滿了欣慰,以及深深的……愧疚。

「爺爺,這是我該做的。」時宴雖然與時連沒怎麼相處,但單憑時連多年來對這具身體的疼愛,以及上一次見面時連對他表示出的寵愛,他就不能不管這個老人。更何況,他還是時家的家主,整個時家的精神支柱,他不能死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牢中。

時連笑了一下,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道:「爺爺老了,你現在很強,爺爺也就放心了,不過有些事情,爺爺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告訴你,就算你恨我也好。宴兒,你從小就沒見過你的父母,我曾告訴你你的父母死在了守護永恆國度的邊疆上,其實那是騙你的,你的父親是我最小的一個兒子,也是我所有孩子中,天賦最強的,他幼年靈力覺醒的時候,就直接是青級初期馭靈師,還未成年的時候,他就已經突破了紫級,成為整個時家最耀眼的天才。本來他應該要像普通的時家子弟一樣,前往三大學院學習,但是他卻不願意,反而要去邊疆看一看魔獸,我應允了,而他這一去就是五年,直到我嘗試衝刺白級失敗,身受重傷眼看性命垂為,你父親終於回來,同時,帶回了你的母親,也帶回了你。」

時連說著,抬頭看著時宴,神情複雜:「你的父親是個天才,你的母親絲毫不遜於他,甚至比他更出色,而他們生下的你,卻因為一些原因,天生體內就充斥著極其龐大堪比紫級巔峰的靈力,但你只是個嬰兒,體內過於龐大的靈力不僅無法運用,反而成為沉重的負擔,令你非常虛弱,每時每刻都必須呆在你母親的身邊,用特殊的方法壓制。你的情況很快被家族的人發現,當時我正好衝刺白級失敗,需要龐大的靈力修養,靠自己修煉補給根本來不及,你的出現,簡直就是上天賜給我的機緣。於是時家的長老嘗試想勸你母親,你體內的靈力太多,而我正巧需要,可你的母親卻死也不肯答應,她告訴我們,只要你能夠活過成年,你將會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人,不論是人類還是妖獸,無人可以與你匹敵,而她會守護你一直成長。因此最後,我只好請求我最年幼的兒子,要他看在時家的境況上,勸勸你母親。」

「他答應了?」時宴看著時連,低聲道。接下來的事情很好猜,時連吸走了他體內所有的靈力,他成為了一個普通人,而時宴的父母因為這件事發生了矛盾,之後或者出了意外,或者離開了這裡,而恢復了實力的時連對他們充滿了愧疚,對時宴這個給了他靈力變成普通人,又因為他失去父母的孩子格外寵愛。

時連點了點頭,告訴了時宴之後發生的事情,確實如時宴所猜測的那般,但唯一不同的是:「我將你的靈力吸收之後,不僅恢復到了巔峰時期,甚至還更進一層,離白級又邁了一步,你體內的靈力被我吸乾,我沒有想到,失去靈力的你不僅會變成普通人,甚至五感全部消失,成為了個徹底的廢人。就在這個時候,你的母親衝了進來,你的父親是瞞著他將你送到我這裡的,所以你母親發狂了——它變成了一頭妖獸。」

「什麼?!」時宴倏地站起,瞪大眼睛看著時連。

這具身體的母親居然是個妖獸,時宴第一時間想到了火煉,可是他重生到這具身體之後,沒有發現自己體內任何有關於妖獸的特質,更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你的母親是一頭吞噬獸,這是一種非常弱小的魔獸,但一旦進階成妖獸,卻是一種極其可怕的存在。吞噬獸擅長吞噬靈力,囤積在體內成為它們的身體機能,成長為妖獸之後,你的母親有一個可怕的技能,擅長模仿,只要她願意,甚至連時家的天賦技能都能使用出來,你的母親在發狂中失去了理智,不僅殺死了時家眾多馭靈師,最終甚至殺死了你的父親。」

時連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悲哀,聲音甚至都有些哽咽,「你父親的死讓你母親徹底清醒過來,她發現了你的異常,為了讓你變成正常人,她把她體內的力量大多都給了你,並且要求我親自為你封印,讓你的身體停止生長十年,十年之後,你會恢復成正常人。你母親的力量被掏空,恐怕也活不長了,我最終如她所願放她離開,而你則被我帶在身邊親自照看,這件事我要求在時家徹底封鎖,十年之後,你體內的封印被解開,然而眼睛卻依舊半盲,我便將你帶在身邊親自撫養,期間你的母親有斷斷續續地來過,最後一次來看你是你兩歲的時候,之後就再無音訊了……」

「吞噬獸能夠通過血脈傳遞記憶,我一直擔心你會被傳承記憶,也擔心你會變成半人半獸,還好你一直長的很好,和普通的人類孩子沒有絲毫差別。」時連道,「但你的雙眼是因我而瞎,父母因我而亡,甚至差點這一輩子都要做普通人,我本想護你一世,卻沒想到居然會陷入沉睡長達八年,讓你吃盡苦頭……」

時連說著,居然低下頭不敢直視時宴的眼神,這個縱橫大陸驕傲至極的強大馭靈師,這一刻竟然像個犯錯的孩子一樣。

時宴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畢竟不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對時連並沒有太深的情感,事到如今,時連對他極端的疼愛有瞭解釋,唯一令時宴無法接受的是,這個身體的身世居然也是妖獸和人類所生。

二人之間陷入了沉默,時宴想了想,道:「我並沒有發現我體內有任何異常,可能我繼承的大多是人類的血脈吧。」

時連見時宴並不是十分怪他的樣子,輕聲道:「你長的很像你母親,從小到大,你長的好是出了名的。」

時宴聞言,不知怎麼的,想到了上一世的自己。因為上一世的自己與這個時家少爺長的很像才死的,所以這一世時宴對容貌非常不在意,幾乎到了刻意忽視的程度,然而此時細想,這具身體外貌的出眾確實與常人不同,就像火煉長的同樣俊美,卻是與常人完全不同的容貌風格一般。而上一世的時宴,年輕時期卻與這具身體長的極像,連臉部幾個十分有特色的器官都有些相似……

這個想法一旦冒出來,便立刻有無數的回憶襲向時宴,比如他的母親長的與這具身體也極為相似,還有他上一世的父親,在他的記憶中確實是有這樣的一個人,但關於他的回憶卻極少,直到有一天時宴發現好久沒見到父親了,母親才告訴他父親已經死了,時宴本對父親就沒有太多的感情,當時也不太明白死了的意思,便沒有再追問。甚至母親臨死前將吊墜交給他,要他給時翼之後,他當時害怕極了,抱著小小的時翼哭的厲害,沒注意到幾天之後母親的屍體離奇失蹤……

時連抬頭,見時宴臉色都變了,立刻掙紮著起身站到時宴面前:「宴兒。」

他剛剛告訴時宴真相的時候,時宴臉色十分平靜,可此時卻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令他臉色都變得極其難看。

時宴轉頭看著時連,想起時連曾說過,輪迴之石是時家的傳家寶,時連曾在上一任家主的身上看到過,可是這個東西最終卻到了母親的手中!還有,這東西是時家的,無數人想嘗試查看裡頭的秘密,卻都失敗了,時宴本來以為自己運氣好,原來其實它與輪迴之石,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時宴盯著時連,許久之後張了張嘴,道:「爺爺,給我看看你的記憶好嗎?」

時連一愣。

「我的天賦技能變異之後,就是能查看人的記憶。」以時連現在的狀態,時宴想要強行查看也是可以的,但卻害怕傷了已經十分虛弱的時連。

時連見時宴這樣,以為他想看看自己父母的長相,便點了點頭。

時宴調動起了靈力,手伸向了時連的額上,不出片刻,一幅一幅畫面交織在他的腦海,不斷形成片段,當時宴看到時連記憶中他那妖獸的模樣後,時宴渾身一震,靈力倏地收回,他神情蒼白,神色複雜地看著時連。

從時連的記憶中,時宴除了看到自己母親的模樣,更看到了父親的樣子,時宴長的沒有這具身體的時家少爺精緻,因為他除了繼承母親的模樣之外,還繼承了一些父親的樣貌,再結合上輩子他的名字叫時宴,他和時翼一起姓時,時宴已經可以確定,他和時翼,同樣也是時家的子孫。

而他和時翼之所以能夠在幾年之後依舊繼承時家血脈出生,這則與吞噬獸的特性有關。時宴在時家的臥室裡頭有許多書籍,其中就有關於吞噬獸的。吞噬獸本是一種十分簡單弱小的魔獸,他們的繁殖能力也與普通的生物不同。當雄獸與雌獸□成功之後,雌獸在體內能夠同時孕育許多小生命,根據不同的情況,雌獸給他們提供不同的靈氣作為營養,孩子則分批出生。

只是……時宴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悲哀,他的名字叫時宴,他與這個時家少爺其實是同齡人,他生下來就是個普通人,他沒有成為馭靈師的天賦,他在小時候被毒蛇的毒液傷了眼睛,之後便有了眼疾……

原來他上輩子全然是個笑話,在母親的眼裡,他只是這個時家少爺的替身,而在母親過世之後,他親手養大的弟弟,又將他背叛……

時宴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氣,勉強將這些負面情緒驅除,他轉頭看著一臉擔憂地看著他的時連,不論過去發生了什麼,他現在是時宴,而時連,雖然過去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但這些年他對時宴的疼愛卻不是假的,正當時宴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感應到不少氣息靠近。

時宴立刻反應過來,時家的人發現時連逃困,開始四處搜捕了!

他們大概也明白以時連的身體情況,就算救他的人手段通天,也無法立刻帶著時連離開時家,因此迅速在時家搜查起來。

時宴想不到他們的動作居然這麼快,這麼偏遠的院子都能這麼迅速地搜來,他立刻背過時連,朝反方向離開。

時連見時宴背著他離開,雖然他的感應沒有時宴這麼敏銳,但立刻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眼看時宴就要離開這個院子朝更偏的方向跑去,時連立刻阻止了他:「宴兒!那邊不能過去!前面是化屍池,有很強的毒氣,而且專門針對有靈力的生物!」

時宴聞言,立刻停下腳步,想不到時家居然還有這樣的地方。然而眼看身後的人越來越近,時宴發現他們似乎能夠察覺到他們的動作,移動的方向居然和他出齊地一致!

到了此刻,時連也感應到了那些靠近的人的氣息,時連嘆了一口氣:「看來他們在我身上做了手腳,能夠查得到我的下落。」

時宴頓時皺眉,眼看那些馭靈師漸漸將他們包圍,而他們唯一的出路確實充滿毒氣的化屍池,進入恐怕九死一生,時宴感應四周的氣息,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他今夜本不想與時家的馭靈師對上,但若是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刻,也只能動手了。

同時,時宴也在心中暗惱,他在聽了時連和他說的過去那些往事之後,太過震驚居然忘了將滋養靈魂的東西給時連服用,為了查那些已經過去的事情,甚至浪費了不少時間。

那些過去的真相令時宴心中彷彿憋了一口氣,正煩悶不已,時宴暗自調動體內的靈力,正當他打算動手之時,突然一股極其熟悉的氣息傳來,時宴一愣,而在他愣神的這一秒,時連體內驟然爆發出了強大的力量,時宴轉頭震驚地看著時連,他居然開始激發生命潛能!

時宴想起剛才時連和他說過的話,以及和他說話的眼神,顯然時連一開始見到他時就預測到了此時的情況,並且在得知他成為黑級馭靈師之後,不打算活著離開了!

時連將時宴護在身後,夜色之下,讓時宴的身體隱藏在暗處,與此同時,隨著那些包圍他們的馭靈師越來越靠攏,走在最前的人終於走到了時連面前,時宴看著對方的臉,不同於剛才躲在陰暗的角落竭力掩藏自己,時宴甚至沒看清他的樣子,此時此刻,時翼站在他的正對面,闊別三年,時宴看著他不同於往日少年般稚嫩青澀的臉。

不過由於時連突然爆發,時翼的注意力全然被時連吸引,他盯著時連,皮笑肉不笑地道:「家主,這裡地方偏遠,寒氣又重,您身體不好,還是趁早回去休息吧。」

時連盯著時翼,冷哼:「別以為給自己起名叫時翼,你就是時家人。就算你再強,心術不正,終有一日會自取滅亡,而我,到死也不會承認你的身份!」

時翼聞言,神情頓時冷了下來:「看來我們家主是老糊塗了,好心和歹意居然分辨不出,為了家主的身體著想,家主,得罪了。」

時翼話音剛落,他四周的馭靈師立刻調動靈力組成了個封鎖的陣法,阻止時連逃跑,而時翼也立刻朝時連衝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些組成封鎖陣法的馭靈師們卻發現,有一股無比強大的力量襲擊了他們,眼看他們的封鎖陣法就要集成,卻在關鍵時刻被打斷,頓時,有幾名馭靈師立刻當場受傷,即使沒受傷的,也覺得體內靈力翻湧,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眾人頓時駭然,驚恐地看著四周。

時翼眼看就要和時連動手,卻突然察覺到了這股力量,立刻停了下來,隨後,他看到一個人從時連的身後走了出來。

夜色正濃,那人即使站了出來,由於周身沒有絲毫靈力氣息,彷彿一個普通人,另眾人看不清他的容貌,也無法根據氣息判斷他的身份。

只有時翼卻死死盯著那人的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唯一、面面醬的地雷~~^3^~~

應要求多更啦,大家端午節快樂麼麼噠(雖然這祝福來的晚了點咳嗯),快來撫摸我~~~

☆、77章

時宴面無表情地和時翼對峙。

時翼緊緊盯著時宴,體內的靈力不斷調動著,顯然他剛剛因為時宴的突然出現強制將攻擊壓下,此時正蓄勢待發。

時宴注意到他的靈力等級,顯然已經是紫級後期,而且靈力與他一樣,極為純淨,因此爆發出的力量恐怕比平常的紫級後期還要更加強大。難怪以他隻身一人,居然敢攪入時家和土家的渾水中,甚至還佔了一席之地。

時宴看著時翼,這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人,和三年前對比,時翼長大了不少,眉眼之間更是成熟了許多,他看起來不太像十幾歲的少年,反而像是二十多歲的青年人,當初怯懦青澀的模樣早就不見了,如今的他衣著華貴,四周所有的馭靈師聽他調令,身上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倨傲。

而時宴,這個上一世比弟弟大八歲,明明是青年看起來卻像中年的男人,現在卻成為了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比時翼還小,實力比時翼還強大。

當真是物是人非。

時宴壓抑心中的恨意,雙手握得緊緊的,體內的靈力因為他壓抑的情緒起伏過大,隱隱有些不穩,然而,他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異樣。

一旁的馭靈師有不少因為時宴的動手而受傷,時翼見時宴身上沒有絲毫破綻,他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突然,時翼抬起手,掌心向上,一團半透明的靈力球在他的掌心快速形成,隨著靈力球不斷翻滾著,四周的靈氣收到影響,彷彿空間都有些扭曲,看起來極為危險。

時翼手控著靈力球,身形突然一閃,下一秒出現在時宴的身邊,靈力球驟然放大成巨大的靈力罩,朝時宴撲來,眼看就要將時宴籠罩其中!

「宴兒小心!」時連見狀立刻道,他就是被時翼的這招傷的猝不及防,條件反射地運用靈力抵擋,結果卻沒想到,調出的靈力反而被時翼給吸收乾淨!

時連眼看時翼就要攻擊到時宴,立刻朝時宴撲去,可是他還是晚了一步,不過時宴的感官比時連想像中要敏銳地多,時翼掌心的靈力球形成之時,時宴立刻就察覺了不對,時翼的攻擊方式與普通的馭靈師不太相同,而且動作奇快,因此時宴沒來得及阻止他,眼看著時翼的靈力罩就要籠罩上他,時宴眼中銀光一閃,時翼的身型瞬間被定格,連時翼周身的靈力都迅速停滯下來!

同一時刻,時宴的九重殺衝向時翼,眼看就要攻擊到時翼,下一秒時宴卻立刻察覺靈力的流失!

時翼居然能夠吸取敵人的靈力,而且此時他明明被「時光」定格了,吸取的能力卻依舊沒有停止!

時宴迅速注意到,當他的靈力流失了之後,時翼手中的靈力球有了變化,恐怕就是因為汲取了他的靈力產生的。

時翼居然有這等逆天的能力,難怪能從土家一路殺至時家,連時勳和時殷都落在了他的手中!

時宴今夜來時家並不是為了戰鬥,況且此時敵眾我寡,時宴還帶著個時連,情況對他極為不利,因此將時翼困住之後,時宴立刻轉身帶著時連要離開。

就當時宴轉身的那一剎那,突然一股奇異的束縛力朝時宴襲來,時宴身形頓了一頓,但下一刻時宴憑靠自己強大的靈力掙脫開,代表黑級馭靈師強大的黑色光芒在夜色中並不顯眼,但卻足以令對面的時翼心神巨震。

時宴倏地回頭看了時翼一眼,時翼的雙眼居然呈現詭異的銀色,赫然是使用了時家天賦技能!

時宴壓下內心的震撼,帶著時連迅速離開。身旁的馭靈師見時翼都無法戰勝時宴,大多立刻自覺讓道,當然也有人不怕死阻擋了一番,都被時宴用九重殺抽開。

時宴一沖出這些馭靈師的包圍圈,立刻和辰光取得了聯繫,迅速朝辰光所在的地方前往,時宴回頭看了一眼被他遠遠甩在身後的那些馭靈師,時翼的雙眼依舊發著銀色的光,在夜色中仿若一道幽魂的目光,定在他的身上。

這一次他和時翼首次交戰,誰也沒有討得了好,時宴發現了時翼攻擊方式的詭異,同時發現他居然也會時家天賦技能,而時翼發現了時宴黑級馭靈師的身份,二人皆有得有失。

時宴很快見到了辰光,至於八喜,早已進入了時光塔修養,器靈回歸,魂器變得完整,當初八喜不在的時候壇城都無法撼動時光塔,更別提現在了。

今夜注定是時家的不眠之夜,除了辰光和八喜的出現驚動了時家人之外,時連的失蹤在時家立刻引起了注意,除了時翼帶著人追捕之外,那些長老們也在不斷追查。

時連在面對時翼的時候激發了生命能量,本是不想曝光時宴,給時宴爭取時間讓他逃跑,可是沒想到時宴卻將他救了出來,事已至此,他自然不會再浪費力量,在時宴帶著他離開之時,時連體內的靈力頓時一空,之前他還勉強能走,只是需要時宴扶著,此時比之前更加虛弱,時宴直接背著他來見辰光。

辰光見又有人朝他們所在的地方湧來,他看了虛弱不堪的時連幾秒,便走到時宴身邊,辰光的等級比時宴還高,在他的幫助下,三人立刻離開了時家,他們回到了之前住的地方。

時連出了時家之後,立刻鬆了一口氣,放鬆身心之後他直接陷入了昏迷,時宴將他放在旅館的床上,辰光親自動手在時連的周身布下靈力防護,不讓人輕易根據時連追查到他們的位置。

時宴看著這個陷入昏迷的枯瘦老人,給他喂了點靈水,便和辰光坐在一旁。

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不出片刻天慢慢開始變亮。辰光敏銳地發現時宴情緒有些不對勁,低下頭親暱地親吻了吻時宴,這個帶著安撫性和愛護的吻,立刻讓時宴的心一動,一股暖意從心臟蔓延開來,柔軟地溫暖了他整個胸腔,幾乎要將之前的陰霾全部驅除。

時宴抬頭目光直勾勾地看著辰光,雙目清明,唇紅齒白,誘人極了,辰光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不等他有動作,時宴仰起頭親吻了一下辰光的面頰,然後抱住辰光,頭靠在他的肩膀上,感覺他比常人要低一些的體溫,卻讓他無比心安。過去的那些早已經逝去,只有眼前的這個人,才是最真實的存在。

辰光一手環過時宴的腰,另一手輕輕拍著時宴的背,時宴感覺辰光輕柔的安撫,頓時回過神來,有些害臊,勉強從辰光的懷裡出來,時宴坐直身體,說起了昨夜他和辰光分開之後發生的事情,他已經向辰光坦白了自己的來歷,因此關於他和時翼的身世,自然沒有隱瞞辰光。

「他以前只是個天賦普通的馭靈師,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輩子恐怕連藍級都無法到達。」提及時翼,時宴低聲道,他上輩子是普通人,看不出馭靈師之間的差異,但今時不同往日,以他現在的眼光回憶上輩子的記憶,時宴可以確定就憑時翼個人的天賦,能走到青級已經是到頭了,「時風說他曾被魔獸吞食過,後來奇蹟般又活了過來,而且量力大增,之後便神秘失蹤。我雖然沒有繼承母系妖獸的血脈,但他很可能繼承了,然後在成年之後覺醒。」

上輩子時宴死的那天,正好就是時翼的成年生日,他去奧科沒多久就遭遇了意外,時間上是會對的上的。吞噬獸擅長積攢靈力在體內,時宴的母親更是擁有複製技能,時翼今天施展出了時家的天賦技能,不知是他自己學成,還是繼承了母系的天賦。

「妖獸的實力很強大,但卻需要悠久的時間來慢慢修煉,一步一步變強。」辰光聽了時宴的話,沉默片刻後道,「我從有記憶以來活了千萬年,卻一直到現在才擁有衝刺白級的實力,妖獸雖然看似強大,生命悠久,但上天確實公平的,人類壽命雖短,但不得不承認,比魔獸更加有天賦,而半人半獸,如果繼承的好,雖然有可能年紀輕輕就擁有極強的實力,但卻需要付出代價,比如火煉,有史以來最有天賦的馭靈師,卻需要承受不為人知的痛苦。而你,十七歲的黑級馭靈師,其實經歷了兩世,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都歷盡苦難,但是那個時翼,他又經歷過什麼?」

「為了利益,出賣撫養自己長大的兄長,為了權勢,與壇城狼狽為奸謀奪時家的權勢,他背叛了和時殷之間的契約,操控自己的長輩時勳,在這個期間更是殺戮不止,那些被他殺死的時家馭靈師,可都是他的血親。」辰光道,「心術不正,就算你不動手,終有一日他也會自取滅亡。」

時宴愣愣的看著辰光,辰光居然說了和時連一模一樣的話!時翼是踏著血親的枯骨上位的,以他狠辣極端的性格,恐怕終究不得善終,不過時宴卻等不到那個時候了,他今日見到時翼的時候,極力克制自己滿腔的恨意,上一世的他那樣屈辱地死去,而時翼如今卻如此光鮮,他活的好好的,絲毫沒有因為兄長被自己害死而有絲毫的愧疚與痛苦!

他上一世的仇人中,最終就剩下了這個他的親弟弟,時宴對他的感情是最複雜的,他養了那麼多年,卻養了條白眼狼,因此他也確定自己的心中所想,他和時翼今日乃粗淺的試探,將來,他們之間,必然會做出最終了斷!

「我在時家和你分開之後,擺脫了那些追捕我的人,無意中聽到壇城和他的下屬商量事情。」辰光低聲道,「壇城已經發現壇國的異常,時家這邊時殷已經被控制住,他原計劃要時翼將時殷弄成傀儡,在五天之後的時殷與壇妍的成婚典禮上,時連和時勳一同來恭賀,時殷則宣佈他成為代家主,時翼成為長老,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們會慢慢蠶食時家的勢力,一旦時家到手,他會轉身攻打壇國,妄圖掌控兩家的力量,甚至還想要超過金家……」

「五天。」時宴微微眯起了眼睛,就在這個時候,時宴的通訊器突然發出了聲響,時宴低頭查看了片刻,目光森冷地道,「時風來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不少人……就算我們肯答應壇城掌控時家,別人也不會答應的。五天後,時家將會前所未有地熱鬧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zst,大星的地雷^_^

☆、78章

時家現任掌控實權的時殷與土家少主壇城妹妹壇妍的婚禮,引起了整個大陸的關注。自從時殷上位之時宣佈這場婚禮開始到現在,籌備了好幾個月的時間,一旦時殷和壇妍成婚,土家和時家的關係也變得不同,六大家族之間相互通婚的事情並不罕見,但是像時家和土家這樣之前還是死對頭,轉眼二家成婚,期間居然沒有聽到任何來自雙方家族反對的聲音,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在時家刻意地熏染下,時殷成了英俊瀟灑用情專一對壇妍矢志不渝的好男人,他們的婚禮除了被馭靈師們關注之外,更是成為了少女們熱烈討論的話題,婚禮的前五天,慕名從大陸各地趕來的人絡繹不絕,魚龍混雜中,永恆國度的氣氛變得危險而微妙起來。

而陷入昏迷的時連,在婚禮的前兩天,終於醒了過來。

在他昏迷期間,時宴已經將那些對他有幫助的藥物給他服用,時連醒來立即發現自己沒有再次倒退,實力保持在了之前見到時宴之時的紫級,只是身體依舊虛弱,那些藥劑可以修復時連身上的傷,卻無法將他虧損的元氣一下子彌補回來,甚至他之前還激發了生命力量,這也是無法彌補的。時連畢竟上了年紀,能夠在三天之內清醒過來,已經是奇蹟。

時連醒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要見時宴。

「時殷已經被壇城和時翼控制,兩天後時殷大婚,很可能趁著這個機會將實權交到時翼和壇城手中,一旦他們二人結盟掌握時家,時家會徹底被毀。」時連剛醒來,臉色還有些蒼白,他看著時宴低聲道,渾濁的雙眼透出了堅毅,這個年輕時犯過無數錯誤的老人,一輩子追求馭靈師的巔峰,到頭來卻倒退至紫級,但他不論如何,他對這個家族都懷著深深的情感,正是這股信念支撐他此時清醒。

時宴點了點頭,那日在地下囚牢的情形他同樣看在眼裡,時殷曾害的時宴重傷,辰光更是陷入沉睡,時宴對時殷恨極,但不得不承認,時殷雖然心術不正,但他對時家還是抱有一份感情的,畢竟在他年少時期脫穎而出,他就將自己看成了未來的家主,由他掌控時家,至少不會帶著時家走向滅亡,但時翼和壇城卻不同。時翼與三年前相比已經徹底變了,時宴更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但壇城的目標卻很明顯,以時家作為跳板擴張勢力,繼續維持他的野心。

「宴兒,兩天後是時殷大婚,你有什麼打算?」時連看著時宴,時宴是時家如今唯一的黑級馭靈師,時連很清楚,時家這次想要度過難關,恐怕就只能靠他了。

時宴將他從壇國出來之後發生的事情和時連簡略說了一遍,幾大家族對於時家如今的情況蠢蠢欲動,但卻忌憚他和辰光是雙黑級而不敢妄動,在他出壇國之後和他打了個招呼,除了示好之外,更是利益驅使,眼看時殷成婚在即,他們早就紛紛朝時家湧來。

同時,時宴也將他,辰光,以及八喜的情況說了一番。

時連聞言,點了點頭,時宴和辰光是黑級,在救他出來的那一晚他就發現了,看向時宴的目光也不自覺越發柔和。以時宴和辰光現在的實力,殺回時家奪回實權雖然有些麻煩,但卻絕對能夠成功,誰也無法抵擋的了黑級馭靈師的襲殺,但是時宴和辰光卻沒有這樣做,反而大費周章地將他救出來,始終不肯動手,就是為了那些被時翼控制的時家長老和時勳等人。

畢竟一旦這些時家的中堅力量出了意外,就算時家救了回來,卻沒有意義了。

時連讓時宴湊近,低聲道:「你想借助另外幾家的力量剷除他們的想法很好,不過爺爺這裡有幾件事和你說一下,第一,是關於壇妍……第二,時殷手中有一個魂器,能夠操控馭靈師,任由他驅使,實際上,這個魂器有個致命破綻……」

時連由於過於疲憊,把要說的話說完之後,很快又陷入了昏睡。時宴從時連的房間出來時,見到辰光正守護在房門外,靜靜地看著他。

時宴和辰光回到各自的臥房,他能夠隱約感應得到八喜的氣息,經過時光塔的修復,八喜明顯在慢慢變強。時宴組織著剛剛從時連那兒得到的信息,眼中閃爍著光芒:「辰光,爺爺告訴我一些事情,也許對我們的計劃有更大的幫助……」

時宴將自己的想法立刻說了出來,見辰光一直安靜聆聽,他看著辰光平靜的臉,心中不由得有些愧疚。還差一點,只要時家的事情過去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羈絆。他能感覺辰光並不喜歡時家,因此這件事之後,他會和辰光一同離開這裡,去他們想去的地方。

時風離永恆國度都城最近,因此他是第一個到達與時宴碰面的,整個永恆國度都因為婚禮而戒嚴起來,卻無法阻擋來勢洶湧的人潮。在時風之後,木嵐等人也相繼來到了永恆國度都城,但時宴卻沒有時間和他們會面了。

次日,時殷和壇妍訂婚的日子終於來臨,整個永恆國度都城都染上了鮮豔的色彩,家主大婚,整個永恆國度皇室都驚動,都城的每個平民都得到了上頭髮的一些獎賞,無數愛看熱鬧地人朝時家湧去,但能真正踏入時家大門的,卻只有受到邀請的人。

時家之前幾個月有給各大家族廣發邀請函,時宴和時風也想辦法弄到了一份,以他們的實力,稍作偽裝之後想瞞過在外頭看門的人卻是輕而易舉。時宴之前是趁著夜色進入時家救人的,因此沒注意到時家佈局上的變化,今日大白天一走進,立刻發現時家被改造了不少地方,為了讓時殷的婚禮變得更加氣派與眾不同,甚至特意建出了新的建築,時宴仔細觀察之下,立刻發現這些改變的佈局顯然是有貓膩的,組成了一個又一個陣法,顯然壇城時翼等人也料到了今日不會善了,提前做了準備。

而見證時殷和壇妍婚禮的地方,被安排在時家的廣場,這裡足夠寬廣,白色的時光塔在陽光下顯得乾淨又聖潔,時宴和時風等人在時家吃喝了一早晨按兵不動,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時家的人馭靈師此時此刻終於大多都出現了,上方的位子上坐著除了時家年邁的長老之外,還有被邀請來的各大家族代表,時宴只看到了其餘四大家族的人,土家的人不在其列。

首先是各大家族送上了他們的祝福以及賀禮,接著是一名年邁的時家長老發言,在時家長老之後,便是土家長老發言,最後,時勳與時翼,壇城與另一名長老四人共同再說了一番激勵新人的話,終於,時殷帶著壇妍出場,時殷今日特地打扮過,壇妍面上籠了層紗布令人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她的肢體動作非常僵硬,在場顯然有不少人注意到了,有一些愛慕時殷的少女暗中鄙薄了壇妍的緊張以及上不了檯面。

時宴看了他們一眼,看著台上的壇妍,眼中流露出了憐憫的神情。

同時,時殷外貌英氣,今日打扮之後更是顯得氣度不凡,只是臉上面無表情,看起來十分嚴肅。

台下不少少女尖叫起來,看著時殷臉上閃出了仰慕的光。

婚禮正式開始。

時宴和辰光坐在台下冷眼看著這一切發生,他能感覺四周不斷有人在查看整個現場,四周甚至佈置了特殊的陣法,一旦有人調動靈力,能夠迅速被察覺。

由於幾天前他救出時連的時候,已經在時翼面前暴露了黑級馭靈師的能力,因此這些陣法有些甚至還是刻意針對他的。

但是時宴不動手,不代表他沒有辦法。時光塔就在身後,八喜經過了五天的修養,已經恢復了大半,此時時宴離八喜這麼近,憑靠他們之間的契約,根本不用見面,就能直接溝通。

若是說起對靈力的操控,時宴重生至今,最過玄妙的莫過於當初在時光塔的經歷。當初的時光塔在八喜的操控下,就能利用靈力給人一種時間改變的錯覺,更何況至今。時宴和八喜聯繫好之後,同辰光點了點頭。

時家對於禮節並沒有太多規矩,但該做的一些婚禮流程必須要做,時殷帶著壇妍忙了整整一天,終於完成婚禮儀式,當全場對他們發出祝福與祝賀之時,時殷和壇妍站在台上表達了對所有人以及家族的感謝之後,時殷麻木著臉,面無表情地道:「感謝養育我長大的時家,也感謝在這段時間來,給了我無數幫助的人。我曾認為我是最優秀的,但隨著代家主與家主將時家這個重擔交到我手中,我立刻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而在這個期間,幸而有妍兒至始至終陪伴著我。今日除了是我和妍兒的大婚之外,還有兩件事要宣佈。第一,妍兒懷孕了,作為一個好丈夫,我希望能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妍兒一直想要遊走大陸,過去她被束縛在家族中無法出門,現在又因為我而困在時家,我是這麼的愛他,所以我決定宣佈第二件事,我願辭去時家少主之位,與妍兒一同遊走大陸,陪伴她到老,而時家的一切,我會交給更加適合它的人。這個人選我已經想好,也經過了家主與長老們的同意……「

時殷這段話一出,全場譁然,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他,無法理解他居然在這種時候宣佈放棄時家的掌權。

幾個月前時殷以狠辣的手段從時家中得到了權位,所有人都以為今後時家將是他的天下,卻沒有想到意外來的這麼突然,時殷這樣的人,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放棄辛苦經營幾十年的時家?

震驚過後,不少人看向時殷的眼神充滿狐疑,當然,不少少女卻為時殷這個決定而發出驚嘆,所有羨慕的眼光,全都聚集在壇妍的身上。時宴看著在場人的反應,算是明白為什麼在婚禮之前,時家會費盡心思將時殷宣傳成一個絕世好男人了。

放眼古今,為了愛情而放棄權勢的人並不是沒有,各大家族,個大皇室都出現過這樣的例子,而時殷和壇妍的情況特殊,他們之間能成婚,之前就受到了不少質疑,如今時殷因為壇妍而放棄時家,不僅回應了那些質疑,更是讓許多人原本就反對的人迅速接受。

想不到時翼等人居然也想著用這樣的結果讓時殷退出時家的舞台,主意雖然爛,但效果卻是不錯。

不過……

時宴冷笑,作繭自縛,時翼和壇城很快就會為自己之前費盡心機宣傳的謠言而後悔的。

台上的時殷轉頭看了時翼和壇城一眼,轉過頭牽著壇妍的手,正當他打算開口宣佈繼承時家的人選之時,時宴立刻通知八喜,就是現在!

突然,台上眾人身後的時光塔發出了一道銀光,整個時光塔被銀光籠罩,迅速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連時殷說的話都迅速被眾人的驚呼給忽略,時光塔的白光從塔底一路伸展到塔尖,凝聚成一道璀璨的光芒,倏地,以極快的速度衝向時殷,時殷被光芒籠罩之後,白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他吸收,之後時殷的身上驟然引起一陣狂暴的靈力波動!

在時殷身邊的人,迅速被這股力量給擠開,包括壇妍,然而壇城和時翼顯然沒空去管壇妍,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時殷身上。

時殷在那道白光入體之後,體內的靈力湧動之後,迅速爆炸開來,紫級的靈力毫無保留地全部釋放而出,迅速引起了周身空間的震盪,整個時家的靈力都受到了影響,在場的普通人倒還好,馭靈師被這股波動影響,連忙紛紛撐起了防護罩。

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任何人敢靠近時殷,時翼和壇城緊緊盯著時殷,想要靠近卻無可奈何。

就在這時,一股意識入侵了時殷的腦海,時殷麻木的臉上頓時發生了細微的改變,那一道陌生的聲音來自時光塔:「時翼操控了你,我有辦法幫你逃脫他的掌控,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我都答應!」時殷咬牙切齒地在心中道,他雖然被時翼操控,但卻一直保留自己的意識,剛剛說出的那番話已經決定了他的未來,時殷毫不懷疑,今天之後,時翼和壇城會將他毀屍滅跡,對外宣稱他和壇妍去周遊大陸了!

「不能讓他們掌控時家,我要在整個大陸都無法立足。」

「好,我答應!」

時殷話音剛落,不遠處的時翼驟然變了臉色,他失去了對時殷的操控!

幾分鐘過去之後,時殷的臉色迅速變得蒼白,嘴唇更是褪盡了血色,原本一直低著頭的時殷突然抬起頭,臉上的神情不在麻木,他惡狠狠地盯著時翼和壇城。

時翼和壇城心中頓時湧起了一股不妙的預感,時殷體內的靈力還在擴散,雖然速度明顯慢了下來,但和之前累積的加起來,導致他的身體周身一米處形成一個可怕的靈力漩渦,除了時殷之外,任何人靠近都有生命危險。

時殷看了不遠處倒地的壇妍一眼,利用體內僅剩下的一些靈力,迅速將自己的聲音擴散出去:「在我交出時家少主位置之前,我還有幾件事情要坦誠,告訴大家事情的真相!壇城的乾兒子,我之前認回來的時家血脈時翼,我因看他有些天賦與潛力,又有可能是落在外頭的時家血脈,因此將他帶回時家,卻想不到此人狼子野心,不僅想謀害時家,毒害我,更是和壇城狼狽為奸,連我的妻子都不放過!」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三人之間,壇城臉色大變:「時殷,你在說什麼,你瘋了嗎!」

而時翼則立刻朝壇妍走去,時殷此時體內的靈力連一個赤級馭靈師都不如,他所有的力量全部借助時光塔而排出了體外,凝聚在他的周身,因此他逃脫了時翼的控制。那個魂器的致命缺點便是隻能夠操控馭靈師,一旦化為普通人,控制的力量立刻失效,這東西雖然與木嵐的控心術有異曲同工之妙,但畢竟魂器只是死物,就算時翼借助魂器參照弄出了契約,但依舊是死的,一旦發生了異變,短時間內時翼根本無法想出辦法彌補。

此時此刻時殷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他的身體四周,靠近就會被無差別攻擊,時翼和壇城雖然也是紫級,但這種時候朝時殷動手顯然是不明智的。

時殷立刻察覺時翼的意圖,他此時身體周圍有靈力防護,但他很清楚,這股靈力散去,他將會變得前所未有的虛弱,就算活下去,從今以後他就是個普通人了!他不怪將他靈力全散去的時光塔,他將所有的恨意都凝聚在了時翼和壇城身上,時翼和壇城居然妄圖控制他得到時家,簡直就是做夢!

時殷走到壇妍身邊,使得時翼無法觸碰到壇妍,時殷大聲道:「各位,我與妍兒情誼深厚,時家與土家本是世仇,在場的人應該皆有所耳聞,但妍兒與那些土家的人卻不同,她善良,美麗,第一次見到她,我就被她深深吸引,為她沉迷,為了她我甘冒天下大不諱與她在一起,為了她我將她的哥哥帶來時家,甚至連她哥哥的義子都細心招待讓他認祖歸宗,但這兩個畜生!時翼和壇城進入時家之後,為了得到時家,居然找來了當初時風的神器,五日前,他們妄圖操控我,在失敗之後,他們將妍兒虜去,威脅我要我乖乖受他掌控。我為了妍兒而妥協,心想壇城不論如何是妍兒的親哥哥,應該不會傷害她。這幾日眼看就要與妍兒婚期將近,卻迫於時翼和壇城的威脅,無法見到妍兒,一直到剛剛,我才終於見到了她,我牽過她的手,才發現她的不對勁!」

時殷說著,彎下腰將倒在地上的壇妍抱了起來,掀開她臉上的面紗,眾人這才發現,壇妍的身體十分僵硬,臉上雖然上了妝,卻蓋不了那青灰的臉色!

在場不少馭靈師,立刻發現了不對,原來壇妍早已死去多時!

「妍兒那麼善良,一定是為了不連累我,才被慘遭殺害!時翼壇城,你們這兩個畜生!為了得到時家,不僅對付我的族人,不僅操控我,更是連自己的親妹妹都殺,今日是我和妍兒大婚的日子,為了完成你們的計劃,你們甚至連她的屍體都不放過,操控著她的屍體與我完成這場婚禮,哈哈哈哈……但是你們想不到吧,我卻在最後關頭清醒了!」時殷說著,悲涼地笑了起來,「我會和妍兒成婚,我會辭去時家少主的位置,帶著妍兒離開這裡,帶著妍兒肚子裡來不及出生的孩子,一起遊走大陸,從此不過問這些權勢——但是!時家我是絕對不會交到你們手中的,就算我死,也不會給你們!」

時殷話音落下,在場所有人,看向時翼和壇城的眼神完全變了。

時殷的聲音甚至擴散到時家之外,今日時殷大婚,聚在外頭看熱鬧的民眾不知有多少,聽了時殷的話之後,這一片區域都陷入了一股詭異的寂靜中,片刻之後,猶如炸開的鍋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幽夜雪,墨蘭,龍夜的地雷~~~~~╭(╯3╰)╮


☆、79

四週一片嗡嗡的嘈雜聲.全是眾人討論時家這場鬧劇的聲音.其餘幾大家族的帶領人倒是有些風度.給了他們點面子.雖然都盯著他們看.臉上神情莫名.好歹還沒有當場討論起來.但那些年輕的馭靈師們.那些被邀請來的權貴.還有外頭眾多百姓的聲音.一字不漏地傳到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時翼感覺其他幾大家族傳遞來的看好戲的眼神.只覺得怒極攻心.恨不得沖上去生撕了時殷

這該死的時光塔.這該死的時殷

時翼氣的臉上的表情都一陣扭曲.渾身發抖地盯著時殷.見時殷四周的靈氣慢慢消失.眼看就要變成普通人.時翼突然周身靈氣一動.正想殺了時殷.一旁的壇城卻突然阻止了他。

「等一等.待會兒看我手勢再動手」

壇城說完.立刻往前邁一步.指著時殷陰沉地道:「胡說八道」

此時情況已經到了最壞的時刻.壇城卻依舊面色沉靜.他眼中有怒火在不斷地燃燒.但卻沒有失去理智.他的聲音通過靈力擴散到四周.當說話的眾人聽到壇城做出表態.立刻將目光凝聚在他的身

壇城畢竟當了土家多年的少主.遇事也能迅速冷靜下來.他無視四周所有人帶給他的壓力.盯著時殷一字一頓地道:「時殷.你我相識多年.當年甚至我們互相引為知己.你對我的妹妹壇妍一見鍾情.卻因時家與土家的原因而不敢與她在一起。一直到幾個月前.你告訴我希望我能夠祝你一臂之力.為你奪得時家權位.我為了妍兒.帶著土家的長老.甚至我自己.都親自前來時家.為你增添籌碼.為的就是將來妍兒的幸福。我這麼疼愛她.有怎麼可能會親手殺害了她?」

壇城的話音剛落.時殷正想反駁.卻發現在壇城的威壓之下.他居然無法開口靈力散盡之後.他立刻變成了普通人.由於體內的靈力是在極短的時間內排出體外.因此此時的他格外虛弱.壇城乃是紫級後期的馭靈師.就算他此時此刻不調動靈力.單單憑藉馭靈師來自靈魂上的威壓.就足夠令他無法動彈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時殷在今日之前.都受到時翼的操控.時翼早就做了佈置.之前時殷的人都交到了時翼和壇城的手中.以他們二人的狡猾.自然將時家那些投誠的人把柄都握在了手中.剩下的能站在台上的時家馭靈師.就是時勳等人.又是被時翼親手操控的.因此此時此刻.台上居然沒有人能站在時殷這邊反駁壇城的話

就在此時.時風突然轉過頭對時宴低語了幾句:「爺爺在附近……」

時宴點了點頭.低下頭與時風耳語了幾句。台上站著不少時家的馭靈師.但是卻少了幾名長老.其中便是包括時慧。時殷攻下時家的時候.時慧是最早妥協的人之一.當初時宴在時家的時候.就領略過這名長老的狡猾與遠見.今日這麼重要的場景.他居然不在.可見就算壇城和時翼時殷三人成虎再高明.終究百密一疏.關鍵時刻被這個老狐狸給擺了一道。

時宴將目光凝聚在時勳的身上。時宴五日前找到時連的時候.時連表面上是被時翼操控的.實際上卻保持了自己的神智.與時連情況相同的.還有代家主時勳。只不過時勳被時翼和時殷放在身邊當成了重要的棋子.時勳為了找機會將族中的人救出來.選擇了暫時妥協.他將自己的神智封印起來.在關鍵時刻.卻能夠暫時脫離時翼的掌控

此時被眾人忽略的時光塔內的八喜.已經悄悄朝時勳潛去.按照時連所說的脫離時翼掌控喚醒時勳的辦法.對時勳悄悄下手。

辰光也趁著眾人注意力全部都在台上.暗中離席.不僅將四周隱藏的陣法紛紛破壞.更是找到了埋伏在四周的.不管是時殷還是壇城還是時翼的人.全部都解決掉.免得待會兒時宴動手節外生枝。

辰光是在場修為最高的人.埋伏在外頭的馭靈師實力最高不超過藍級.辰光想要不知不覺解決簡直輕而易舉.不過人有些多.因此需要花費一點時間。

時宴耐心看著台上的鬧劇.按捺下性子等待時慧的到來.等待時勳的甦醒

壇城一字一句地反駁著時殷的話.偏偏時殷還不能反駁.所有人都在聽著他繼續道:「我為了妍兒將來的幸福.在時家待了整整幾個月.為你鞏固地位.眼看著你和妍兒訂婚.只等著今日你們大婚之後離開時家.可是時殷.你又是如何回報我的?我在時家的這段時間.壇國發生了什麼事.你當我不知道?時家與土家世仇.你告訴我為了妍兒而化解我們這一輩的恩怨.我輕信了你的謊言.想不到竟然是調虎離山之計.如今壇國大亂.你倒是打的好算盤」

壇城不愧是當了多年少主之人.對他不利的所有言語隻字不提.只道盡自己的苦衷。壇國大亂的消息隨著這些日子過去.整個大陸早已有風聲.今日聽了壇城親口承認.裡頭各大家族的馭靈師沒什麼反應.外頭的百姓們倒是譁然.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不少。

「你……殺了妍兒……」時殷在壇城的氣勢之下無法說太多話.只好死咬著這一點不放.勉強擠出了這一句話。

壇城冷笑:「你簡直含血噴人我是妍兒的親哥哥.從小看著她長大.帶著她來壇國嫁給你.我怎麼可能會殺了我的妹妹分明是你得知壇國大亂.自以為計謀成功之後.被妍兒看出了破綻.妍兒心地善良.只以為你是一心一意愛她的.哪想你居然利用她害死我們的親人妍兒看穿了你的陰謀詭計.你為了掩蓋.親手將這個愛慕你的未婚妻給殺了甚至還想著今日要嫁禍給我和時翼.你看.這整個婚禮的佈置所有的擺放.這些新建的建築.可全是你親自下令建造的.大家仔細一看.這是什麼.是陣法要留住我和時翼的陣法時殷.你早就算計好了一切.今日倒是導演了一場好戲不過.我可以原諒你利用我們的友誼欺騙我.但我無法原諒你利用妍兒對你的感情禍亂壇國.更無法原諒你殺了妍兒.糟蹋她的屍體」

壇城說著.迅速一揮手.而得令的時翼猛的朝時殷衝去欲要當場將時殷斬殺

反正時家都在他們的掌控中了.差的就是最後的名正言順而已.雖然最後關頭被時殷毀了.不過沒關係.歷史總是為勝利者書寫的.今日只要順利奪權.那些流言蜚語.來日慢慢處理

眼看時翼衝到時殷的面前.體內的靈力調動凝聚成利劍要朝時殷衝去.時殷身上保命的靈器驟然自動開啟.阻擋了時翼的致命一擊。

時翼冷哼一聲.以他紫級巔峰的實力.破壞靈器只不過分分鐘的事情

等不及了

時宴見情況危急.頓時眼中銀光一閃.下一秒.時翼的動作驟然一頓.當時翼破開時宴的時光.再一次朝時殷動手之極.時殷的周身驟然發出黑色的光芒.一層黑色的靈力罩保護住了時殷和壇妍的周身.令時翼短時間內無法再進一步刺殺

「黑級」在場當即有人發出驚呼.下一秒.所有馭靈師的目光都朝時宴看來。

馭靈師對靈力都是有敏銳地感應.能夠做到靈力外放直接保護遠處的人.只有黑級能夠做到.他們順著時殷周身的靈力氣息.立刻發現了時宴的異樣。

「那不是時家少爺時宴嗎」

「傳說中的廢物時宴?」

「不是死了嗎?」

「黑級他怎麼可能成為黑級馭靈師」

眾人立刻議論紛紛起來.時宴看著台上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時殷.面色陰狠的時翼.以及神色陰沉的壇城。

時殷也不是笨蛋.趁著時宴還護著自己.時翼無法攻擊他.他立刻拖著自己沉重疲憊的身體.以及壇妍的屍體.滾到了台下.正巧落在水家的代表處。

時翼見狀.頓時臉色鐵青.時殷不顧身份躲進人群.他想要再殺他就困難了

時殷才剛為自己逃過一劫而鬆一口氣.抬頭卻看到水家的人面色不善地看著自己。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時宴和時翼壇城等人吸引.但水家的人卻都低頭看著時殷:「時殷少主.水族中查到水簾少主在時家失蹤.正巧此時時殷少主有空.可否告訴我們關於水簾少主的事情?」

水族馭靈師微笑地看著狼狽的時殷道.時殷看著對方笑裡藏刀森冷的目光.心沉落到了谷底。

而另一邊.時宴與壇城時殷對峙之際.身旁的時風也立刻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眾人立刻將目光望向時風。

「時家叛徒時風?」

「他不是大陸通緝犯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必然是和時宴一起來的」

與時風一同站出的.還有時風帶來的數名馭靈師。

「哈哈.風兒.回來了都不和爺爺說一聲。」隨著時風等人的現身.一名老者從遠處走來.在場的人立刻認出了那名老者的身份.可不是時家大長老時慧?

早就聽聞時慧由於時風被通緝生死不明.因此身體越發虛弱稱病閉門謝客.此時居然出現了。

同時.八喜的聲音在時宴腦海響起:「主人.搞定」

☆、80

時宴等人的高調出現.令在場人的視線在時宴等人與壇城等人之間來回轉動.時翼心狠手辣.壇城巧舌如簧.時宴見時慧出現.此時時機已到.再也不給他們狡辯的機會.立刻大聲道:「時翼.不論壇妍之死究竟是何人所為.時殷都是你的兄長.是他帶著你回到時家認祖歸宗的.今日是他和壇妍的大婚.時殷更是時家少主.你當著我們時家上下的面要擊殺少主.意欲何為?就算你回到時家時日尚淺.總該知道時家家規.是禁止族人之間相互殺害的違者送入永恆煉獄」

隨著時宴話音落下.時風身後的馭靈師立刻伺機而動.朝台上衝去。時宴和時風時慧等人也借此人潮迅速站到台前.與時殷時翼等人對峙。

壇城等人沒想到時宴的動作這麼快.時翼的實力強橫.但卻不擅長狡辯.眼看他臉色鐵青眼中殺意四濺.壇城連忙阻止了他.這裡再怎麼說是時家.他們必須先用道理將這些人壓下去.才能真正動手.否則那些在一旁觀望的各大家族.可不純粹只是看熱鬧的

壇城立刻站到時翼身前.他先看向時風:「時風.你好大的膽子.身為時家叛徒.居然還有膽子回到時家.當初你在時家做了什麼事你都忘了嗎.今日你居然還在出現在這裡.又想要做哪些謀害家族之事?還是今日這荒唐鬧劇.其實和你也有幾分關聯?」

壇城一開口.立刻將屎盆子扣在了時風的頭上.隨後又看向時宴:「幾個月前時家就確認了時宴的死亡.你今天居然死而復生出現在這兒.難道你真的與水家少主水簾失蹤有關?」

時宴見壇城三言兩語就將他們誣陷了個夠.立刻笑了起來;「壇城.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土家少主什麼時候居然有這樣的閒情逸致.插手我們時家之事了?我和時風究竟是怎麼回事.還輪不到你來多管閒事。」

壇城聞言.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受時殷之邀來到時家.親妹妹更是下嫁給他.你說我和時家沒關係?」

「時殷以個人名義邀請你來時家做客.時家自然會遵守待客之道將你們照顧周全.但請你也遵守做客人的本分.免得丟盡了土家的臉面。而壇妍之事.她的死究竟與誰有關還沒查清楚.你至於你……」

這時.在時翼的授命下.一名長老站到二人中間道:「時殷少主之前向大家宣佈他要退出時家少主的位置.選出一名比他更加合適的人.時翼少爺雖然回到時家不久.但對時家出了不少力.天資聰穎.天賦也是萬年難得一見.老夫剛與眾長老商討之後.認為時翼少爺最適合幾人時殷的少主之位.時宴時風.你們二人一個失蹤多日.一個更是早就被認作死亡.今日時家大喜.你們能回來也算是一件喜事.不過儘管如此.你們身為時家子弟.就該為自己犯過的錯承擔責任.過去的那些事情等這件事完之後家族定會查清.現在請先坐下.不要妨礙了族中大事。」

這名長老年過半百.頭髮花白.講話一字一頓.看似公正.實則句句都是在維護時翼和壇城.時宴看他臉色僵硬.再看他身後的時翼正死死地盯著自己.時宴嗤笑道:「剛剛時殷少主可是親口說的.時翼忘恩負義.和壇城之間狼狽為奸.這等小人.怎麼能這麼草率地決定來當時家少主。長老推薦時翼擔任少主.我倒覺得時風比他更加合適.時風過去所謂的犯錯.我看根本就是被人冤枉的.而時風如今未滿十五歲.已經是中級馭靈師.更是大長老的孫子.在北倫學院成績卓越.受到眾多馭靈師的追捧.小小年紀就有大將之風.我認為時風更適合擔任少主。」

「時宴哥哥你太謙虛了.論實力你今年未滿二十歲卻已經成為了黑級馭靈師.打破了大陸上最年輕馭靈師的記錄.論身份你多年來備受家主寵愛.也深受代家主時勳的賞識.論品行.在博拉瑞學院更是取得了極好的成績.不論從哪一點上看.你都比那時翼要強上百倍.時家的少主之位可不是那些外頭撿回來的阿貓阿狗就可以隨便當上的……」

「好了.你們都不要爭辯了.誰能擔任少主.不是你們三言兩語就能決定的。」就在這時.另一名長老站出來道.時宴一看.居然是時秦。自從當初時光塔事件之後.時宴基本就沒見到時秦了.時秦年歲已大.擔任長老多年.雖然因為性格原因在時家沒什麼朋友.但也因為他的孤立.另一些後輩反而覺得他神秘從而尊敬他。

此時台上的馭靈師有部分是被時翼控制的.但還有部分保留著神智.他們見時秦站出來主持公道.頓時驚訝地看著時秦。

只有時宴發現.時秦刻板的臉上面容僵硬.由於他平時就這副模樣.此時反而比別人少了點破綻.不容易看出破綻。

時秦淡淡地看了四周.道:「家主如今病倒在修養期.不如請代家主出來一言。」

時秦的話音落下.頓時得到了不少人的同意。

確實.少主一事事關重大.可不是三言兩語的毛遂自薦就能選上的.在場最有發言權的莫過於時勳了。

時翼和壇城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光.隨後.時勳緩緩地站了出來。

時風見狀.立刻擔憂地看了時宴一眼.雖然時宴看似勝券在握.可是如今時家大多人都在時翼和壇城的掌控之下.而時宴又不願仗著他黑級的實力強制這些人臣服.反而在這浪費時間和他們口舌之爭.此時時勳都站了出來.恐怕情況將對他們極為不利。

和時風相反的是.時慧倒是極其鎮定。他早已領教過時宴的聰慧和狡猾.況且此時他已經決定站在時宴這邊.自然要選擇相信他。

「今日本該是時殷大婚之日.結果想不到卻平生波瀾.給眾位看笑話了.時勳再次先向各位致歉。」時勳站出來之後.率先朝眾人道。

一直操控時勳的時翼頓時臉色一變.迅速站到壇城身邊與壇城耳語一番。文學城

「你這個廢物」壇城勃然大怒.剛想站到時勳身邊阻止時勳.時宴猛地閃到他的面前.「壇城少主想要做什麼?」

時宴可是黑級馭靈師.單打獨鬥壇城自然不會是他的對手.因此只能惡狠狠地盯著時宴.卻無可奈何。

而另一邊.時勳的話依舊在繼續:「既然事已至此.時殷不再適合擔當人時家少主之位.時家如今天賦最強的幾位年輕人都聚於台上.在宣佈少主人選之前.首先要宣佈一件事.當初時家決定少主之時.曾在時風與時殷之間為難過.可惜後來時風失蹤.失去了資格。可經過我們一段時間的調查.發現當初之事確實是冤枉了時風.因此.時風.你能夠回來.我很高興.你不僅通過了時家所有人對你的考驗.你也通過了時家少主的考核.時殷退去少主之位.我認為.由時風繼任最為合適——」

「時勳你身為代家主.怎麼能罔顧長老的意見.時風品行不正.我推崇時翼」

另一名長老聽了時勳的話之後.立刻高聲道.在他之後.那些受時翼操控的人都紛紛提出了反對。

壇城見狀.滿意地站了出來:「時家甄選少主一事.我身為土家少主理應不得插手時家內部之事.在場有不少其餘四大家族的人.不如和我一同做個見證如何.不論時家最終做出了怎樣的決定.我們都不會反對。」

其餘四大家族的人.水族的人忙著拷問時殷.木嵐火煉等人更是靜觀其變.見時宴臉色平靜.便皆都選擇了沉默。於是沒人回應壇城.也算是一種變相的默認。

而與此同時.那些在時翼手下操控的長老各個對時宴時勳等人怒目相視.眼看一言不合馬上就要打起來.眾多紫級長老以及那些有份量的馭靈師紛紛調動靈力.頓時整個台上靈氣翻湧.在眾人的威脅之下.連時宴這個黑級馭靈師都感覺到了一絲壓力.很顯然時翼和壇城手中掌控的力量比時宴等人強太多.時風手下的馭靈師紛紛調動靈力.時慧除了他自己之外.身邊不知不覺也多出了幾名馭靈師.也加入了戰局.外加時宴一名黑級馭靈師.才勉強不被對方的威壓壓倒。

時翼見狀.盯著時宴森然冷笑.黑級馭靈師又如何.在眾多紫級馭靈師的合力之下.就算黑級也能斬殺

眼看時翼掌控的那些人氣勢更上一層.隱隱有合成一股共同衝擊時宴的趨勢.就在這個時候.時宴身旁銀光一閃.下一秒.銀光化為一團光團.隨後.一個男人出現在時宴身邊。

這個男人一出現.四周的靈氣頓時發生了改變.彷彿全部在這個男人的掌控之間.霎時時翼只覺得一陣氣血翻騰.赫然是體內靈力與外界靈氣不協調導致的.他這一出意外.那些被他控制的人頓時也受了影響.至少那隱隱要合為一體的氣勢頓時消失殆盡。

就在這時.辰光周身陡然散發出一股可怕的氣息席捲整個廣場.與時宴的黑級相互呼應.在場的所有人頓時駭然.又一名黑級馭靈師

時宴才失蹤多久.就直接晉級為黑級.他身旁的男人看上去比他還要神秘還要強大.自然不可能弱於他這個男人看樣子陌生的很.這種時候站在時宴身邊.可見關係親密.時家別的實力暫且不論.單單時宴和這個男人亮明黑級馭靈師.就可以媲美最強大的金家了

台下的人震撼地盯著時宴和辰光.就在這時.他們身後的時光塔突然放出了耀眼的光芒.光芒從塔底一路流轉到塔尖.再猛地炸開.在半空中凝聚成一團光球.朝其中一人極速飛來。

「剛剛時殷就是被這道光擊中的」時翼突然抬頭對壇城道。原本注意力一直在辰光身上的眾人立刻望向光球.壇城心中更是有極其不好的預感。

然而那光飛的太快.所有人都無法阻擋.眼看著它飛到了時風的面前.可時風的情況卻與時殷截然不同.那光團在時風周身凝聚.最後慢慢變成了好幾個光組成的人影.仔細一看.赫然是上一代家主.上上代家主……

「他得到了時光塔的承認」時慧爆喝一聲.令所有人都回過神來.看著時風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

時宴心中失笑.他要八喜在關鍵時刻讓時光塔發揮出應有的作用.想不到八喜居然來了這麼一招。

而台下唯一知道時光塔真身魂器的火煉.抬頭看著時光塔.眼中也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

有了時光塔與時勳相助.再加上時宴和辰光兩名黑級馭靈師的相助.以及時慧這樣大長老在背後支持.時風勝過時翼頓時毋庸置疑。

時翼和壇城眼中還有不甘.時翼操控一名長老恨恨地道:「之前一事不查清.我等依舊無法認可時風成為少主」

「時勳若是不夠.我來證明時風的清白如何。」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眾人震驚地朝聲音所在的方向望去.居然是稱病已久的時連文學城

這回不僅時翼壇城驚訝.連時宴等人也震驚地看著時連。

「爺爺……」時連之前耗費了生命能量.連起床都困難.可是此時此刻卻是面色紅潤.哪裡還有受傷虛弱的模樣。

時宴看著時連.直覺有些不對勁.可是時連卻衝他擺了擺手。

時連一出現.各大家族的人立刻起身對其行禮。時宴同為黑級馭靈師.卻得不到這樣的待遇.除了身份上的差別之外.只因為時連聞名大陸許久.當了多年時家家主.這點面子各大家族還是必須要給的。

時連一步一步走向台上.前方的人紛紛給他讓路。

時連站到時風身邊.看著時光塔.眼中露出了感嘆:「風兒能夠得到時光塔的認可.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能夠有資格繼任少主之位?至於之前有關風兒的流言.一切子虛烏有。反倒是土家少主.時家之事其餘家族請勿要插手.你站在台上是要做什麼?」

時連說著.至始至終.都沒有看時翼一眼.


☆、81


得到了時家家主,代家主,時光塔的承認,時風的少主之位必然毋庸置疑,所有人看向時翼和壇城等人的目光都有些怪異。

事已至此,壇城已經明白大勢已去,而時翼見狀,反應竟然比壇城還快,他立刻操控著一名長老指著時連大聲道:「家主早已臥病多時,此時正在時家內修養,由於陷入了昏睡,連時殷的大婚都無法參加,有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現身幫助時風。你這個賊人,必然是假冒的!」

他的話音剛落,那些被時翼操控的馭靈師紛紛調動靈力,不顧一切地朝他們攻擊去。壇城見狀,明白恐怕再不動手,今天甚至連離開都困難了,畢竟對方有兩名黑級馭靈師啊!命手下的馭靈師與他們交戰在一起的同時,壇城當即開啟了四周陣法。

早在今日之前這整個廣場都被他布下了精密的佈置,只要他信念一動立刻啟動,雖然抵不住高級馭靈師,但是阻擋在場眾人片刻還是可以的。

可是壇城隨後發現,那些陣法居然全部都沒了反應。

壇城心一沉,可是事已至此,也容不得他多想,陣法無法開啟,他將全部心思都放到了戰鬥上。

雙方的馭靈師頓時交戰在一起,那些原本在台下的人立刻知趣地退出了老遠,而時連則被時勳和時風保護在中心,時連此時的臉色迅速衰敗下來,他剛剛那精神矍鑠的模樣果然是使用秘法偽裝的。

時連盯著和時翼戰在一起的時宴,明白時宴此時無法管他了,時連心中嘆息,轉頭看著時勳道:「我恐怕活不過半小時,這才趕過來,好在還發揮了一些作用。」

時勳震驚地看著時連,時風也呆呆地看著時連,這個時家的精神支柱,難道要在今天倒了嗎。

時連看著時宴,眼中流露出欣慰的神色:「還好時家如今已經有黑級馭靈師,我走的也安心,不過,我這一身靈力帶走了也是沒用,時勳,你站在紫級巔峰多年,卻遲遲無法突破,最大的原因便是因為當年你為了時家,在突破紫級之時,選擇了直接跨入巔峰,斷了後路!這些年,你為時家做的,我都看在眼裡,在我死後,你便是時家的家主,而為了讓你能夠在時家立足,等我死後,挖走我眉心的命丹修煉,你就有可能突破黑級!」

「家主……」時勳看著家主,眉頭深鎖,眼中有深深的傷痛。

「我會將靈力全部凝聚命丹,增加你突破的幾率,一旦我死亡,立刻挖出!時勳,時家家主必須是黑級馭靈師,宴兒性格並不適合掌權,他將來恐怕便是想做個長老罷了,時家交給你我才放心,你不要讓我失望……」

時連說著,臉色越來越灰敗,待時勳將四周朝他們攻擊的馭靈師打暈之時,轉頭一看,時連早已閉上了眼睛,徹底斷了氣。

而另一邊,時翼和時宴不斷交手戰鬥,他並不是時宴的對手,但他手上操控了不少時家的馭靈師,因此每當時宴要將他活捉之時,他會讓離他最近的馭靈師擋住攻擊,時宴投鼠忌器,時宴是黑級馭靈師,體內貯存的靈力比普通馭靈師要高出千百倍,時翼等級不如時宴,但是他卻擅長吸收靈力,眼看體內靈力耗損過大,立刻抓過一人吸食,因此倒與時宴戰的不相上下。

時翼眼看他操控的馭靈師越來越少,壇城和幾名紫級長老合作一起與辰光戰鬥,時勳時慧等人也大發神威,與他們交手的都是時家馭靈師,因此他們並沒有將人擊殺,卻全都打昏了。

在場的形式對他們極為不利!

時翼眼中閃過一道狠色,猛的操控所有他能操控的馭靈師,全部朝時宴攻去,而他也趁此機會,迅速轉身欲要逃離!

時宴見狀,立刻明白時翼的意圖,他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全身的靈力高速調轉,這些馭靈師眼看就要將他包圍,時宴周身的靈力驟然爆發,以他為中心成原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四周擴散,所到之處,所有的馭靈師身體都被定格!

以時宴為中心擴散,彷彿時間停止一般,有些人甚至還停留在半空中揮舞著手臂,這一角落驟然安靜下來,看上去詭異的可怕。

時家的天賦技能是所有家族中最難修煉的,但一旦煉至黑級,其威力簡直令人心底發怵。

時宴借此機會衝出了包圍圈,同時與辰光聯繫:「辰光,幫我擋住這些人,我去追時宴。」

時宴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與嚴肅,心中的思緒萬千,心情更是極為複雜。

辰光看了朝時翼衝去的時宴一眼,他與時宴心靈相通,自然感受到了時宴的情緒,最終選擇為他除掉這些礙眼的馭靈師們。

而另一邊的壇城只覺得四周的人一空,原來全被時翼操控對付時宴,為他準備逃跑了,壇城頓時破口大罵。

時宴去追時翼去了,辰光為他擋住那些馭靈師,壇城與土家長老立刻空了下來,正當他們準備撤退之時,時勳等人立刻將他們圍住。

壇城的臉色頓時陰沉如水,這裡是時家的地盤,他帶來的長老雖然全是紫級,但數量有限,對付時勳等人恐怕討不了好。而且台下那些圍觀的其餘幾大家族的人全都在不懷好意地盯著他,壇城沒看錯的話,有幾次眼看土家的長老就要傷到時家的馭靈師,卻突然被別人插手導致失手,定睛一看,赫然是其餘四家插手導致的!

眼看劣勢漸顯,他卻被時勳纏的無法脫身,時翼那個賤人,反倒先跑了!壇城臉色越發陰沉,好在時勳雖然強,但畢竟□控了這麼久,雖然表面上看與他平分秋色,但若他一發狠,還是有機會逃跑的。

壇城留戀地看著那些與時家在戰鬥的,對他忠心耿耿的長老們,最後一狠心,拼盡全力擊退時勳,不顧他的下屬,自己率先逃跑。

為了能夠成功逃離,他甚至不惜自爆了魂器,空間戒指中無盡的寶物更是不要錢一般扔出,治癒藥劑不斷地吞服,終於拼出了一條血路,衝出了時家!

當壇城越過時家的高牆,心中發狠地想著遲早有一日他會再回來一洗前恥之時,突然發現前方有幾十個人在靠近,壇城此時體內靈力所剩無幾,身體也筋疲力盡,只覺得這些人看著十分眼熟,待這些人將他圍住,獰笑地看著他,壇城陡然變色:「壇岳,你怎麼會在這裡!」

被成為壇岳的人聞言,猙獰地看著壇城道:「時殷大婚,這等盛世土家的人怎麼可能不來參加,而我作為土家長老,自然代表土家而來。壇城,想不到吧,當年被你踩在腳底萬般羞辱,差點廢去靈脈的人,今日居然這樣站在你面前,聽聞你掌控了時家,怎麼落得這般田地?永恆國度有什麼好,還不如回去壇國,大家可都很想念你呢……」

「帶走!」壇岳說完,成功看到壇城臉色大變,他心情愉悅地手一揮,手下的人立刻將渾身無力的壇城抓住,五花大綁帶走。

壇城失神地看著壇岳的背影,心如死灰。他當年能夠當上土家少主,是踩著人骨上位的,饒是他狡猾無比,總有百密一疏的時候,而這個壇岳就是其中之一,想不到終有一日他會落入壇岳的手中。

壇城打了個寒顫,心中不住地後悔,早知如此,剛剛就應該帶一名長老出來,此時還不至於落到這般田地,再不濟還不如落入時家的人手中,壇岳的手段不比他差,以壇岳對他的恨意,恐怕今後的歲月將會生不如死……

而另一邊,時宴鎖定了時翼的氣息,時翼雖然早已不見了蹤影,但時宴卻緊緊追尋著,一路追隨時翼直到一個不起眼的偏院院落。

時殷大婚,時家稍微有些地位的人都前往參加,留在這些偏院的只有基本的下人,對於他們進出毫無察覺,時翼躲進的這個院落不是別處,居然是時宴的住處!

時宴早就聽聞,時殷掌權之際,時翼就住在他的住所,想不到此時此刻,時翼居然會回到這裡來,時宴能夠清晰感覺時翼的氣息,但想到如今時翼的詭異,他卻不得不防,時宴小心翼翼地走進院宅,很快鎖定時翼的具體位置,居然在他的房間!

時宴一步一步走向房間,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靜,他用靈力打開門,房內一片安靜,似乎沒有絲毫異樣。時宴走進去,時翼坐在他平日坐的位子上,抬頭看他。面色平靜,哪裡有剛剛逃竄時狼狽的模樣。

時翼抬頭看時宴,低聲笑道:「時勳脫離掌控,壇城眼看落敗,我在時家也再無立足之地,恐怕也逃不過今日,不過臨死前,我只想回到這裡來。」

時宴看著時翼低頭笑著的模樣,腳步不由地一頓。幾年過去,饒是時翼已經長成,五官身型與過去有了差別,但他依舊是他,時宴從小時宴照顧時翼長大,他比時宴年長許多,自然長的比時翼高,最常做的事就是低頭看著時翼,此時此刻看著時翼低頭那神情,過去的記憶猶如潮水般湧來,令時宴不由得失神。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symphonie的地雷~~~~謝謝大家的留言╭(╯3╰)╮

☆、82


時翼見狀,望著時宴道:「我雖然是時家人,但從小在外面長大,我有個從小相依為命的哥哥,名字也叫時宴,可惜在幾年前就死了。剛來時家之時,聽聞時家少爺居然與哥哥同名同姓,驚訝極了,趁著少爺不再,搬了進來想看看這個和我哥哥一樣名字的人的住所,會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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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宴心中一沉,他在這個院子裡頭住了許久,曾按照自己的喜好整頓過,時翼與他從小一起長大,雖然長大後時翼漸漸和他疏遠,可是小時候時翼卻是很乖巧的,經常幫他收拾房間,為了討他歡心,更是研究過他的習慣。

時宴最後一次住在這個院子裡,是前往火家之前,當時根本沒想過再一次回來會物是人非,因此房間佈置與以往相同,沒有做什麼改變,時翼住在這裡頭,看著他所有生活過的痕跡,指不定真的會聯想到什麼。

不過,不論如何,此時此刻時宴自然不能露出破綻,時宴勾起唇角冷笑一聲,渾身的靈力調動起來:「不論你說什麼,今日我都不會放你離開,至於你口中的哥哥,同名又如何,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時宴說著,身體四周泛起黑色的光芒,靈力凝聚在手心,在半空中化成一張大手,朝時翼抓去,時翼見狀,紫光一閃,一個鈴鐺出現在他的手中,隨著鈴鐺搖晃,鈴鈴鈴的聲音傳出,在四周形成一陣肉眼可見的環形音波,居然直接將時宴的攻擊給震毀!

這鈴鐺能夠震散靈力!

時宴的試探一擊被時翼用鈴鐺擊散,隨後時翼手掌上翻,一個半透明的氣泡出現,眼看就要將空氣中的靈力給汲取過去,時宴怎麼可能讓他如願,九重殺迅速朝時翼襲去,有過之前一次交手的經驗,時宴明白即使是九重殺靠近時翼,一旦碰到那個奇怪的氣泡,也會被吸收靈力,久了甚至有被時翼奪走的危險,因此九重殺猶如一條黑蛇在空中靈活地繞著彎,直接避過了氣泡攻擊時翼的身體!

時翼彷彿早就料到時宴會如此,氣泡才來得及吸收一會兒,他無奈只好將氣泡收回,另一隻手眨眼幻化成氣泡,正巧迎上襲來的九重殺!

九重殺速度比時翼快上一籌,率先擊到時翼的身體,隨後被氣泡觸碰,時宴見好就收,立刻收回九重殺,時翼的腰側被九重殺一擊,差點直接對穿,但時翼恍若未決,將氣泡罩住自己,隨後鎮定自若地從空間戒指裡頭拿出了治癒藥劑,他腰側的傷口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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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宴面色嚴肅地盯著時翼,如臨大敵。不論從攻擊手段,防護能力以及自癒能力來看,時翼都與常人不同,甚至看著覺得十分詭異。剛才在廣場的台上交手之時,時翼倒是沒表現出這麼獨特的手段,此刻卻爆發出了強大的力量,難道是因為此時屋子裡只有他們二人,時翼這才徹底放開手腳來應對他了嗎。

饒是時宴是黑級,但是碰上這樣的紫級巔峰,時宴也覺得棘手。他看著時翼,神情複雜。

他們的母親是吞噬獸,時宴雖然沒有見過妖獸級別的吞噬獸,但是通過時連的口述,已經對吞噬獸的能力有了概念,此時見時翼的特異,立即就想到,這就是吞噬獸的特殊之處?

二人並沒有大幅度地交手,否則房子早就塌了,時宴對時翼出手兩次,兩次時翼都隱隱有與他勢均力敵之勢,時宴心中一動,不再急著與時翼交手,而是盯著他看。時翼把他引來這裡,必然有其目的,既然他一時半伙無法奈何時翼,倒不如看看他耍什麼花樣。

時翼見時宴停手,笑道:「時宴少爺,時家已經佔了上風,我也無法逃出,不如就讓我多說幾句話可好?你與我哥哥不僅名字一樣,長相也極為相似,不過性格卻有些不同,我那哥哥,我以前自己不小心摔傷撞傷,他都心疼了老半天,他這一輩子都舍不得傷害我的。」

時宴在心中鄙薄冷笑,性格不同,那是被逼的!上輩子的時宴確實一輩子都不會傷害時翼,不過那也是上一世的事情了,這一世時宴為了復仇而變強走到今日這一步,怎麼可能還會再原諒他?

不過時宴心中雖然想法甚多,臉上卻是面無表情,時翼看著時宴的神情,也有些吃不準,低聲道:「但整體來說,你們實在太像了……我來時家這段時間,也與這裡的下人瞭解過,發現哥哥喜歡吃的東西,少爺以前不愛吃的,現在居然也喜歡了,還有哥哥習慣擺放東西的位置,哥哥喜歡的顏色,喜歡的衣著款式,甚至……你們有時說的話都極為相似,還有表情……」時翼說著,怔怔地看著時宴,與時宴對視。

.

幾秒之後,時翼喃喃道;「聽聞時宴少爺過去只是個普通人,一直到三年前由於被氣病,臥床半年,隨後突然覺醒成為赤級馭靈師,不僅性格大變,更是從此進步飛速……不知時宴少爺是否還記得當初是什麼原因令你大發雷霆?」

時宴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你還指望我會回答你?」

到了此時此刻,時宴自然聽得出來時翼為什麼要說這麼多廢話。他早就懷疑自己的身份,剛才問那麼多話,根本就是要他承認而已。

時宴回顧自己的破綻,在別人眼中也許還看不出來,但時翼要是有心,想要懷疑他實在太容易了。不僅那些習慣相同,一切的一切都太巧了。時家少爺是因為那個魔力水晶氣病的,半年之後出來就變成了馭靈師,之後大放異彩,同時,時宴重生之後,當初那些凌虐他的人全死了,甚至連時康都沒放過,唯獨剩下一個時翼,此時也被他追殺。

時翼臉上頓時湧現出悲哀與羞愧的神情:「那個水晶球少爺必然看過,裡頭那個被凌虐的人,長的與少爺極為相似,他不是別人,是我的哥哥……」

時宴只覺得一股怒氣從心底騰升,直接衝向頭腦,體內血氣翻湧,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

他以為過去了三年,自己經常看著魔力水晶中的影像,對這件事已經不在意了,可是他錯了,當他親耳聽到時翼說出來之時,當初那股絕望而又瘋狂憤怒的情緒再次席捲而來,時宴盯著時翼,壓抑著自己沖上去屠殺他的衝動,他倒要看看,時翼還會說出什麼來!

時翼彷彿沒有看到時宴的神情,自顧自地道:「我從小和哥哥相依為命,哥哥在外頭辛苦打工供我上學讓我成為馭靈師,可是我的天賦不夠,就算再怎麼努力修煉,也只停留在橙級,再無寸進!那個時候,我已經成年了,看著身邊的人一點一點進步,越來越強,朝那些他們夢想的學院衝刺,我卻在原地踏步,我心裡頭急的要死,每天上學感覺大家看我的目光,都讓我恨不得不去上學。可是哥哥不會肯的,他那麼拚命賺錢,就是要我出人頭地,他哪裡知道我的想法,為了讓他不擔心我,我假裝在學校有朋友,可是那些人其實都不愛與我往來,只有用錢巴結,奉承他們,他們才勉強願意與我一起,讓我看起來不像被學校孤立的怪物!」

「……可是哥哥不懂,他只懂得給我賺錢,只懂的要我好好學習,每次回家看見他,看他望著我期待的眼神,我都害怕極了,我每天生活在痛苦中,越來越壓抑,對變強的渴望越來越高,也越發地想上大家都夢想的三大學院。一直到有一天,我聽說有幾個來自大家族的馭靈師,他們仰慕時宴少爺已久,卻得不到手,於是到處尋找長的與時宴少爺相似的人取樂,而我正巧發現,他們口中的時宴少爺,與哥哥年輕的時候長的有些相似,於是我魔怔了,我病態地打聽他們的喜好,打聽關於時宴少爺的消息,當得知少爺不僅與哥哥長相相似,名字相同,甚至眼疾都十分相似,我喪心病狂地聯繫上那幾名馭靈師,告訴他們關於哥哥的事情,答應帶他們見哥哥一面,但要求他們必須許諾讓我上三大學院。」

「他們立刻答應了,我欣喜若狂,在當時的我看來,只是讓哥哥去陪一陪他們,至多就是演一場戲而已,畢竟哥哥又老又醜,他們能感興趣就是大喜事了,最多是將哥哥羞辱一番,為了我能上三大學院,哥哥一定會答應的……可是我沒有想到……」

時翼說著,痛苦地將臉埋進雙手中。

時宴麻木地看著他,心裡卻為時翼說的話所震驚,不論他說的這些話是真是假,但卻給了時宴極大的觸動。回顧上一輩子的他,確實對時翼期望極高,當時他根本不懂得馭靈師之間的分級,只知道時翼是普通人仰望的馭靈師,他只是個普通人,離時翼的世界太遠,因此埋頭專心苦幹賺錢,根本沒有瞭解時翼在學校的情況,也沒有問過他心裡的想法。

隨著時翼長大慢慢不回家,慢慢對他厭惡,他只當時翼是當了馭靈師嫌棄了他,卻沒想到,居然是他的期望給了時翼負擔。

時宴心中沉甸甸的,說不上是什麼感覺,他看著傷心痛苦的時翼,眼中閃過一抹嘲諷,因為即使到了此時此刻,時翼體內的靈力依舊在轉動,他周身的氣泡沒有消失,不給時宴任何迅速解決他的機會。

不論時翼說的是真是假,不論過去的他究竟是怎樣的想法,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時此刻,時翼明明已經猜出了他的身份,除了不斷地在試探他之外,也在不斷地防備他。

時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時翼已經沒有了後路,時家的勝利是必然的,緩兵之計對時翼並沒有任何好處,那麼他說這麼多話,留住他,是為了什麼呢?

「你沒有想到什麼?」時宴開口問道,聲音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平穩鎮定。

時翼抬頭看著時宴,眼中的痛苦清晰地呈現在時宴的眼前,這個當年倨傲的少年,如今這個操控時家各大長老的強者,不論何時,都以年幼的弟弟需要被呵護的姿態站在他的面前,不斷勾起他對時翼過去的柔軟的記憶。

「我沒有想到哥哥會死,他們把哥哥圍起來,要和哥哥好好玩玩,我居然膽怯地出去了,在外頭聽到哥哥的慘叫,剛想進去,卻被攔了下來,有人勸我做都做了,這種時候功虧一簣豈不可惜,我不斷猶豫著,在門口飽受煎熬,好不容易等到裡頭安靜了下來,我沒想到,進去之後看到的是變年輕的,死去的哥哥的屍體……我害怕極了,連著做了好幾件蠢事,我一心想著,哥哥會理解我的,他會明白我的。他那麼希望我能夠變強,那麼希望我能夠進入三大學院,現在他幫助我實現這個願望了,他一定不會怪我的……可是我沒有想到,最終過不去的是自己那道檻。」

「之後我遇到了好多事情,終於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我來到了時家,第一個想見的就是時宴少爺!可是居然不在,隨後整個時家在我的掌控之中,我搬進了這裡,可是……我見到了意外之喜……」時翼說著,滿臉淚水看起來尤為脆弱,他看著時宴,勾起了一抹笑容,看起來卻難過地令人心疼,「哥哥……我知道是你……」

時宴的心狠狠一震。

「哥哥……雖然你現在是時家少爺,你與過去完全不同,你變了,可是我知道,你一定還是你!」時翼說著,一步一步朝時宴走來。

時宴看著他湊近,時翼周身的氣泡可是會吞噬靈力的,於是時宴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我不是你哥哥。」

「哥哥……」時翼的臉因為痛苦的神情變得扭曲,「不要否認了,一定是你,我認得出來的。哥哥對不起,我沒有想過要那樣害死你的,我當時太害怕了,我沒想過你會死……我如願上了奧科學院,卻一點也不開心,後來我還發生了一些意外,好幾次差點喪命,每當在生死關頭,我就在想,死了也好,免得每天活著痛苦,死了也許就能去見哥哥了,可是我沒想到,我都好運地活了下來,更沒想到,還有再見到你的一天。想不到現在的你會變得這麼強,你站在了這個大陸的巔峰!那些曾經傷害你的人全死了……哥哥,你活過來了,你可以原諒我嗎……你是怎麼變成時家少爺的,這中間到底發生了多少事,可以告訴我嗎……」

時宴看著時翼,終於明白他說這麼多話的目的了。時宴與他對視了許久,正當時翼以為時宴會心軟開口說出來的時候,時宴嘴角卻揚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不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我以為我今天能解決掉時翼的T^T看來高估我自己了,可能會比昨天預計的晚幾天,真是不好意思TAT正文完結之後,會有番外的~mua

ps:謝謝墨藍的地雷~~~*^_^*


☆、83


時翼聞言,眼神閃了閃,臉上的神情卻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悲傷地看著時宴,眼中的淚水隨著他眨眼,幾滴幾滴落下來。

時翼在很小的時候,別的小孩都是張大嘴巴哇哇大哭的,可是他卻不同,被欺負了,受委屈了,時翼從來不再時宴面前大哭,只有有的時候無法忍耐的時候,就抿著嘴巴,眼淚一滴一滴流出來,他卻不發出任何聲音,看起來倔強地讓人心疼。

時宴對時翼疼愛到了骨子裡,每次看到時翼這樣都受不了,時翼一邊哭著一邊要求他做什麼事情,時宴大多都會應允下來,只是隨著時翼慢慢長大,越來越少要求時宴這個哥哥了,而今天看著時翼淚眼朦朧地看著自己,那張臉彷彿與小時候稚嫩的面龐結合。

時宴看著時翼,不惜讓自己的靈力被時翼吞噬,他抬起手擦掉了時翼的眼淚。這個人太瞭解他了,瞭解他的弱點,瞭解他有多麼疼愛弟弟。

時宴將手收了回來,只是片刻,時翼汲取的靈力並不多,但時翼卻抬手抓住了時宴的手腕:「哥哥……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嗎,我為什麼回來時家,我的身上為什麼也會有時家的血統……你還記得母親嗎?」

時宴體內靈力立刻調動,直接震開時翼的手,時宴將手收了回來:「我不是你哥哥,對你的一切都沒有任何興趣。你的故事說完了,外面時家與土家的大戰大概也到了尾聲,時翼,你是選擇自己受降,還是要和我再打一場?」

「哥哥,我不會和你動手的。」時翼搖頭道。

「哦?是嗎?」時宴說著,揚起自己的手,這隻手剛剛被時翼握過,時宴打開掌心,裡頭有幾個液體一樣的東西在蠕動,極力想鑽進時宴的皮膚,但卻被一層靈力阻隔著,在時宴的掌心爬來爬去:「那這個是什麼?」

時翼的臉色終於變了,這蟲子是他體內演化而出的,殺人於無形,多少人敗在了這液體一樣半透明的小蟲子手裡,他靠著這個掌控了時家大部分強者,結果居然在時宴這裡碰壁。可見時宴一開始就沒對他放鬆警惕過,才會在他剛將小蟲子放過去,就立刻被時宴察覺。

想通了這一點,時翼臉上的神情慢慢發生了改變,他看著時宴,眼神也不自覺冷了下來;「你說的對,你已經不再是過去的哥哥了,既然你已經不把我當弟弟,那也別怪我沒有手下留情了。」

時宴聽了時翼這個話,簡直差點沒大笑出來,時翼冰冷地看著時宴,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笑容,恢復到之前時宴所瞭解的,在時家興風作浪,隻手遮天的模樣:「我本沒有殺你的打算,畢竟你與旁人不同,我剛說的那些話,有大半是真的,時宴,只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不願殺你。」

回答時翼的是來自時宴的攻擊,九重殺倏地從時宴右手飛出,朝時翼正面襲去,時翼的瞳孔一縮,抬手一揮,頓時,四周的靈力立刻發生了改變!

九重殺在這股強大的靈力衝擊之下,不得不被迫改變方向,在半空中化作一條黑龍,從時翼的身旁擦過,欲要將時翼捆鎖住擒下。

時翼立刻閃動身型,可是不論他怎麼逃開,速度都比不過九重殺。時翼明白,正面戰鬥自己不可能是時宴的對手,他一咬牙,雙手個弄出個氣泡扔向九重殺,趁著九重殺避開的時候,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不少靈力,有攻擊性的有防禦性的,在靈氣的轟炸下,九重殺無奈被時宴收回,時宴在身體四周撐起了防護罩,警惕地看著四周慢慢開始扭曲的空間。

時翼盯著時宴,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容:「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和你說這麼多,我一個紫級馭靈師,想要從你這名黑級馭靈師手中拿到想要的,怎麼可能不做佈置。」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四周的靈力迅速翻滾起來,空間被扭曲成模糊的影響,不出片刻,四週一片混沌,彷彿整個空間只剩下了時翼和時宴,時翼的聲音陰測測地在旁邊響起:「這裡是我在時家的就寢處,早從我一住進這裡開始,就著手佈置陣法,後來得知你成了黑級,更是耗費了不少人力物力財力,將這個陣法進行了改變。時宴,這個陣法是專門針對你這樣的黑級馭靈師,連環陣法相結合,開闢出了個獨立的空間,除非事先發現,否則誰也找不到我們……同時,四周的靈力全部被封鎖,你無法吸收天地之間的靈氣,而我卻可以從你這裡得到吸收。」

見時宴不慌不忙,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異動,時翼冷哼一聲,趁著時宴撐開防護罩穩定身型的時刻,深吸一口氣,朝時宴衝去!

他主要的攻擊手段就是通過各種途徑汲取對方的靈力,因此要想盡辦法讓時宴攻擊他,時翼的攻擊手段層出不窮,身上法寶無數,再有四周陣法的干擾,確實給時宴添加了不少的麻煩,眼看時宴的靈力消耗越來越大,其中有部分甚至還被時翼吸收了去,時翼的雙眼放光,更加加強攻擊:「告訴我你是怎麼成為黑級的,輪迴之石在哪裡?!」

見時宴靈力快要透支,時翼立刻厲聲喝道。

「你怎麼知道輪迴之石?」時宴喘著氣看著時翼,「我從來沒告訴過你輪迴之石的存在。」

時翼以紫級之力不斷攻擊時宴,也消耗不少力量,慢慢地,由於體內靈力消耗過大,時翼的外表逐漸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他的臉慢慢被拉長,拉寬,嘴和鼻子變長,呈野獸的模樣,他身體的骨頭彷彿都不見了,除了四肢還保持著力量令他匍匐在地上,身體化成了一灘軟肉耷拉著,手腳卻強健有力,肌肉鼓出,爆炸力驚人,他的皮膚也慢慢變得透明,隱約有半透明的東西在裡頭蠕動著,看起來像個怪物。

此時他的情況也不比時宴要好到哪去,但畢竟他佔據了上風,時翼眼中有掩飾不了的激動,他想了想,最後道:「哥哥,我雖然出賣了你,換得了前往奧科學院,但我的日子過得並不好,甚至可以說非常糟糕。那些人知道我是靠著手段上來的,沒有一個人瞧得起我,我身上沒錢,又沒有天賦,整日受人欺凌。期末考核的時候,學校要求獵殺魔獸,我在那些馭靈師的強迫下,被當成了誘餌引誘魔獸,結果差點喪生在魔獸口中!好在危急關頭,我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奇怪的力量從體內騰升,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個魔獸已經被我吸乾靈力當場死亡。「

時翼說著,裂嘴一笑,笑容看起來極為詭異:「我發現自己的身體發生了變化,就像現在這樣,像個噁心的怪物,但是這樣的我,卻是最強的!我迷失在了魔獸森林,好幾次餓昏過去,但都靠著這副模樣吸收了不少魔獸的靈力,慢慢的,我掌控了這股力量,我的實力突飛猛進起來,腦子裡頭也多了許多以前沒有的記憶。等我走出魔獸森林的時候,我已經是藍級馭靈師,更是學會了在半獸和人類之間轉換……」

時宴聽著時翼的話,明白從時翼化身成怪物起,就不打算讓他活著離開了!因此這才將他的過往說了出來!

難怪時翼會知道輪迴之石,原來他不僅傳承了力量,更是傳承了記憶。

「你要輪迴之石做什麼?」時宴低聲問道。

時宴終於肯搭理他,時翼轉了轉眼珠,笑道:「告訴哥哥也沒關係。哥哥看到我一點也不驚訝,恐怕早就猜到我的事情了吧,我們的母親是吞噬獸,靠吞噬靈力變強成活,自從我體內的力量覺醒之後,也懂得了不少關於吞噬獸修煉的事情。輪迴之石內含天地間最純粹的靈力,強大到甚至能讓人死而復生,自然是吞噬獸夢寐以求的東西。只可惜當年母親得到手之後居然無法使用,可是沒想到,到了哥哥這裡,立刻就不一樣了,你手上的魂器,就是從輪迴之石中分裂出來的吧!」

時翼說著,有些貪婪地看著時宴手中的九重殺。

時宴一直很小心地隱藏輪迴之石,想不到最終暴露輪迴之石的,居然是九重殺。

時宴也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初母親將輪迴之石交到他手中,卻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在時翼成年之後交給時翼。當初他以為是因為時翼有馭靈師天賦,原來早在很早以前,母親就看出了誰繼承了血脈。

「哥哥,輪迴之石對我很重要,我受夠了自己這副樣子,只有輪迴之石才能幫助我……

就在這個時候,時宴突然從空間戒指中拿出了輪迴之石:「時翼,這就是輪迴之石。」

時翼一見到輪迴之石,臉上的表情立刻就變了,雙目直勾勾地盯著輪迴之石,口中發出野獸的嘶吼聲,迫不及待地朝時翼衝來。時宴看著朝自己撲來的時翼,此時他體內的靈力剩下不多,時翼這一擊來勢洶洶,如果沒有意外,他可能會受傷。

但他既然敢進來,又怎麼會沒做好準備。

就當時翼馬上就要碰到時宴的身體,馬上就要碰到他夢寐以求的輪迴之石的時候,時宴低聲道:「辰光,出來吧.。」

時宴話音未落,外頭的陣法瞬間出現一剎那的停滯,隨後,一個男人的身影呈現,眼看時宴要陷入危險,辰光倏地化成一條巨蟒,破空直接撞向時翼!

時翼化身的半獸人四肢強壯,腰部卻是一灘最為脆弱的軟肉,這攤軟肉看似是弱點,卻有極強的吸食靈力的能力,可是他碰上的不是普通的馭靈師,而是妖獸辰光。

通天蟒作為上古妖獸,自然有其強大的地方,其最可怕的地方就是由於它誕生於靈力起源的地方,本身就能操控靈力,更何況辰光同時還是輪迴之石的器靈,他身上精純的靈力是時翼所喜愛的,但當這股力量強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卻只能令人恐懼。

只是一擊,面對已經筋疲力盡的時翼,辰光直接穿透他的腹部,時翼立刻在半空中掉落而下,癱軟在地上,前肢與後肢幾乎要斷成兩截,時翼的臉上呈現出不可思議又猙獰的神情,只差一點點,只差幾秒,輪迴之石就落到了他的手中,一旦他吸收成功,從此他就能擺脫這怪物的模樣,他甚至還可以得到時宴的命丹,衝刺黑級,從此站在馭靈師的頂端,逍遙大陸!

只差幾秒!!

時翼氣的一口氣憋著差點吐出血來,他眼看著攻擊他的巨蟒化成人形,站在了時宴身邊,眼中射出怨毒的光。

不,其實一切根本就是時宴設計好的!

這個妖獸不可能來的這麼準時,時宴從頭到尾,從來沒有流露出恐懼與心焦的情緒,明知道他在拖延時間等待陣法的啟動,時宴卻不打斷他,因為時宴也在等待!辰光在為他解決剩下的馭靈師,要趕過來也需要一些時間,就像他瞭解時宴的實力一樣,時宴如果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猜到了他們的母親是吞噬獸,便也能很輕易地預測出他的真實實力!

可笑他居然還一直以為自己是掌控者,還以為時宴是自己的甕中之鱉,不僅讓時宴看了一場表演,更是將所有的想法和底牌都告訴了時宴……

時翼死死盯著時宴與辰光二人,身體卻悄無聲息地極快地修復著。妖獸的恢復能力極強,他又是靠靈力為生,剛剛他與時宴戰鬥中四周還有部分靈力沒來得及吸收光,他迅速汲取修補身體……

時宴自然早就注意到了時翼的垂死掙扎,他慢慢走到時翼面前。

還有一點時翼沒有想到,那便是關於這個陣法。之前時宴讓辰光破壞四周的陣法的時候,辰光立刻敏銳地察覺到這裡的不對勁,畢竟這裡是以前時宴和辰光的住所,而時翼佈置的陣法又是專門針對黑級馭靈師的連環陣法,危險程度堪比廣場的佈置,辰光動了一些手腳,這才是他明知道這個院子有危險,時翼在裡頭等著他,他還繼續進來的原因之一。

時翼看著居高臨下看著自己的時宴,低聲道:「哥哥……我兩次對你動了殺心,我要殺我就動手吧,我不會怪你的。」

時宴看著時翼平靜的臉,慢慢彎下腰近距離地看著時翼道:「我不會殺你。」

時翼眼中流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時宴甚至從他眼底捕捉到了細微的,「果然如此」的神情。

算準了他會心軟麼?

時宴冷笑,看著時翼,語氣卻前所未有的輕柔:「你能狠下心對我下殺手,我卻不想和你用一樣的方法。」

時宴說著,抬手,一股強大的破壞力貫穿時翼的眉心,直接毀了他的靈脈!

時翼沒有想到時宴說動手就動手,在猝不及防之下,時翼只覺得一股巨痛襲來,隨後體內的靈力頓時全部散開,再也無法凝聚在身體裡!

時翼臉上終於流露出了恐懼的神情!他體內有吞噬獸的血統,吞噬獸靠吞噬靈力為生,若是體內沒了靈力會怎樣?會徹底死亡!但他並不是純血的吞噬獸,他是半人獸!

四肢健壯的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起來,腹部的軟肉連接到一半,前肢與後肢還藕斷絲連著,這裡的每一寸皮膚,都像水腫起來一樣,流著膿水,噁心至極,時翼驚恐地發現隨著靈力慢慢消失,一股無法言語的劇痛席捲向全身,每一個地方,每一處肌膚骨肉,都像有無數蟲子在啃咬著他的血肉一樣,痛的他恨不得滿地打滾,就這樣死過去,可是他卻無法動彈!

前所未有的惶恐和絕望襲來,他失去了對身體的操控權,渾身上下動彈不得,但這股劇痛卻不斷折磨著他,不出片刻,時翼的身體就漲成了紫紅色,看起來像一灘紅紫流膿的肉球,渾身上下不自主地抽搐著,只有兩顆眼睛能夠隨著他的意志轉動。

靈力消失之後,他居然只剩下眼睛能轉動了!

時宴倒沒想到只是廢去靈力,就有這樣的效果。辰光在這個時候走過來,看了地上的時翼一眼:「他原本沒什麼修煉天賦,仗著體內的血脈不僅毫無顧忌地吸食靈力,更是越階晉級了好幾次,最近更是頻繁動手,以紫級的能力不僅操控了同級別的人,甚至還妄想越階動手,導致體內留下了不少禍根,但他畢竟是吞噬獸血脈,只要體內有靈力,一切好辦。可如今靈脈被廢,所有的後遺症全部爆發,才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辰光明白時宴的過去,看著時翼如此痛苦,只覺得罪有應得。

時宴靜靜地看著時翼許久,時翼只有眼睛不斷地轉動著,痛苦令他雙目血紅,甚至連眼球都開始漲了起來,血紅血紅的看起來猙獰又恐怖,那還看得出是個人類的模樣。他看著時宴,流露出了乞求的神色。

只是片刻的時間,這後遺症居然能讓時翼這個如此惜命的人有了死的念頭,他看著時宴的眼神,並不是乞求時宴放過他,而是乞求時宴殺了他!

時宴看著他痛苦的模樣,卻突然笑了起來:「這裡是個獨立的空間,除非事先發現,否則誰也找不到這裡。時翼,你費盡心思弄了這麼個陣法,倒是給自己安排了個好去處。我不會殺你,就讓你留在這裡,一個人靜靜地死去吧。」

時宴說完,轉身和辰光離開了這裡。

這一剎,時宴腦中閃過不少曾經的畫面。夜深人靜的時候,貧窮的兩兄弟相互依偎著入睡,生日的時候,兩兄弟買了最廉價的卡紙回來裝飾房間,發現時翼擁有馭靈師天賦之時,兩兄弟高興瘋了抱在一起大哭,時宴還清晰地記得,瘦小的時翼緊緊抱著他的身體,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眼中的光芒彷彿可以照亮整個世界:「哥哥,我是馭靈師了!我要保護你,不讓你被人欺負,我要賺錢,讓你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我要好好照顧你,就像你照顧我那樣,我們一輩子在一起……」

然而隨著時翼漸漸長大,越來越忙碌,再也不和他睡在一起,不和他分享每天的事情,到最後甚至不愛回家,看他的眼神也慢慢從仰慕,變成了厭惡。

時宴想起上一世他死後,時翼那痛哭流涕的臉龐,還有時翼以他的死為籌碼向那五名馭靈師要好處的市儈的模樣,以及剛剛時翼要殺自己時狠毒的樣子……

離開前,時宴回頭看了一眼,時翼癱軟著身體趴在地上,無法動彈,像一團噁心的爛肉,抽搐著,抖動著,永遠塵封在了這個空間,再也無法出來。

回到熟悉的房間,四周的陣法由於他們剛剛出來,還隱隱有波動,時宴看向辰光低聲問道:「有沒有辦法徹底封死空間?」

「有。」辰光說著,立刻動起手來。

當四週一點靈力波動也沒有,時宴明白,那個空間,再也沒人能夠打得開了。

一切都結束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戒音的地雷~~謝謝幽夜雪的補分~~

肥章大放送~解決鳥時翼,撒花~~\(≧▽≦)/~


☆、84


而另一邊,廣場上的戰況也基本到了尾聲,壇城和時翼兩大主腦下落不明,其中有部分馭靈師在時翼和時宴對峙的時候,得到了自爆的命令,好在八喜操控著時光塔保住了眾人,也保住了時家的建築,只不過一下子承受了三四名馭靈師的自爆,饒是八喜也有些承受不住,見場面受到控制,它立刻四處去搜尋時宴的下落了,而那些剩下的馭靈師在時翼被時宴廢去靈脈之時,大多都清醒了過來,可惜他們清醒的晚了點,時風時慧時勳等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整個時家經過此一役,元氣大傷,沒有幾年是無法恢復過來的。

而最令人震驚的,莫過於時連的死亡。

時連為了能夠讓時勳得到命丹,強撐著一口氣來到這裡,將靈力全部集中到命丹上,要求時勳在他死後立刻挖出,時勳為了不辜負時連,忍痛剖開時連的眉心,命丹一現,頓時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幾乎每個人眼中都起了貪念!

時家此時受創嚴重,廣場有聚滿了各大家族的人,雖然相互牽制著誰也不能動手,可是各自都暗懷鬼胎。

在座的可是有不少紫級馭靈師,一旦得到命丹,就有衝刺黑級的機會,大陸上的黑級一共才那麼幾個,哪是那麼容易到手的,眼前就有一個大好機會擺在面前,自然個個蠢蠢欲動。

時勳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頓時面色一沉,將命丹迅速放入空間戒指中。在挖出命丹之時,他已經足夠謹慎,將時連的屍體搬到一旁布下了簡易的陣法,達到了隱身的效果,結果卻想不到命丹一出,他佈置的陣法迅速被衝破,龐大的靈力隨著命丹擴散,立即令四周的人有所察覺,想隱瞞也隱瞞不了。

時勳暗惱自己的粗心,像時連這樣臨死前撐著一口氣將靈力凝聚在命丹上的,必須越早挖出越好,否則靈力會迅速回歸到身體,再慢慢消散,他心中焦急,這才露出了破綻,否則以他平日滴水不漏的行事作風,不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

既然看都被看見了,時勳明白此時後悔也無用,他讓人將時連的屍體搬下去,自己站回台上,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道:「感謝各位前來參加時殷的婚禮,只可惜發生了這麼多遺憾的事情,時家遭此大變,恐怕無法再招待眾位,請眾位見諒,今日一別,來日必當登門拜訪。」

話雖說的客氣,但也是逐客令了,有些人立刻起身欲要離開,但迅速被拉住。剛才時家與壇城等人大戰之際,那些被邀請來的普通人早已撤離,留下來在遠處觀戰的大多都是馭靈師,而且級別都不會太低,這些人從小在家族中長大,心眼比常人要多的多,當初土家大亂,他們能迅速趕到壇國邊境等著分一杯羹,今日時家重創,他們自然也有了別的些想法。

時勳見他逐客令已下,卻沒什麼人離開,如木嵐這樣與時勳關係匪淺的,也尷尬地留在原地,命丹的誘惑實在太大了,就算他不想與時家為敵,但跟隨他一同來的馭靈師可不會這麼想,在這樣的極品寶物面前,有人失了理智也是常事。

時勳見狀,臉色立刻沉了下來,而時勳身後,還能站立的時家馭靈師,也紛紛站出,站在了時勳身邊,警惕地看著眾人。

整個廣場陷入了詭異的寂靜,只是與之前和壇城對峙不同,時勳等人要面對的,卻是四大家族的人!好在這些人還忌憚時勳是否還有隱藏後手,比如之前出現的兩個黑級馭靈師,會不會潛伏在暗中?那畢竟是兩名黑級馭靈師啊,要是躲在暗處偷襲,絕對是一殺一個準!因此四大家族的人也沒一個敢妄動。

就在這時,有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在場的都是五感極其敏銳之人,聽腳步聲立刻就判斷來者至少有十幾人,再轉頭一看,原來還是熟人,不是別人,正是土家馭靈師,剛剛抓走壇城的壇岳!

壇岳帶著人進來,一看四周狼藉,場上氣氛詭異,立刻輕笑道:「發生了什麼事了嗎?我受家主之命前來恭賀時殷少主大婚,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時家家主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和時宴遇到的壇輝,他如今已經成了徹底的傀儡,但是壇輝非常識時務,老老實實地坐在家主的位置上安守本分,誰強大,叫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沒有絲毫的違背。

壇岳打著家主的旗號,但實則他在壇國掌控了大權,地位不比木嵐火煉等少主的地位低,見所有人都看著他,壇岳的心理得到了極大的滿足,見沒有一個人回答他,他一眼看出了時家眾多馭靈師的外強中乾,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此次他來時家本就不懷好意,見四大家族的人站在時家的對面,於是壇岳腦筋一轉,帶著人朝台上走去:「不知時家遭遇了什麼變故,居然淪落到如此境地,時勳家主似乎受了傷?我這裡可有隨行的治癒師,號稱大路上最頂級的治癒師,不如讓他來為你看看……」

壇岳一邊說著,一邊朝時勳走來。

時勳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站住!時家並沒有發給土家邀請帖,土家不請自來是否不太妥當?更何況時殷的大婚已經結束,土家的人請回吧。」

「來者是客,虧你還是堂堂家主,居然一點禮儀都不懂,還是時家的人都是如此?今日我來的目的除了看看時殷大婚,同時聽聞家主以紫級馭靈師的實力名震大陸,以一己之力守護時家多年,人人稱讚,壇岳久聞家主大名,今日斗膽,想趁此機會向家主討教一番。」

壇岳說著,已經站到了時勳的對面,時家的馭靈師雖然出手阻攔他,但大多都被阻擋了下來,他見時家馭靈師居然只有這點實力,果然遭遇了大變,此時正是瓜分時家的好時機,萬年難得一遇,他要錯過了,必然後悔終生,因此此時他一臉倨傲地看著時勳,算準了時勳不會是他的對手。

就在這時,時風站到了時勳的身邊,以時勳家主的身份,不便在和壇岳爭論下去,他立刻站出來道:「你是什麼身份,還不夠資格向家主發起挑戰!」

壇岳聞言,目光猶如毒箭立刻射向時風:「你又是什麼東西,難道你要代家主和我交手?」

他一眼看穿時風的實力,立刻將時風認作是跳樑小丑,這樣的馭靈師他連武器都不需要就能打敗,看向十分的眼神自然十分鄙薄:「傳聞時家有一廢物,十分得家主寵愛,原本是個普通人,後不知得了什麼機遇,居然僥倖成為了馭靈師,難道就是你?」

壇岳說著,周身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直衝時風。以他紫級馭靈師的實力,已經有了針對性威壓的能力,時風只覺得靈魂突然受到了極大的壓迫,他本就消耗過大,被壇岳突然來這麼一擊,頓時冷汗涔涔。

時慧和時勳見狀,立刻出手護住了時風,壇岳見二人一同出手,眼裡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冷笑道:「原來時家人只會以多欺少,不願和我單打獨鬥!」

時慧和時勳成名多年,其實力自然不是壇岳這種剛剛晉級的馭靈師能比擬的,就算受傷了一旦二人合擊,壇岳也要退避三舍,他一邊後退,一邊嘲諷著,而他身旁的馭靈師,也立刻衝了上來,站在了壇岳的身邊。

時勳和時慧對視了一眼,明白今日恐怕不能善了了,其餘四大家族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以他們現在的實力,除去這個壇岳不難,但是屆時真正的兩敗俱傷,恐怕其餘的四大家族真的會將時家瓜分!

壇岳也是算準了這一點,明白時家不敢和他輕易動手,這才這麼囂張,眼看著雙方之間一觸即發,壇岳往前踏了一步:「我秉著誠心前來時家,想不到卻遭受如此待遇,既然如此,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說著,抬起手剛想一揮,示意手下動手,卻不料一股極其強勁的力量襲來,壇岳渾身汗毛一豎,本能地感覺到危險,他迅速閃動身型,想要避開這道攻擊,可是下一秒,他的身體卻被定住了!

時家的「時光」!

壇岳驚懼地抬頭,卻不見人出現,只有一股靈力憑空橫殺過來,化成一道利劍,直接斬斷了他揮舞在半空中的手臂!

壇岳只覺得手臂傳來一陣劇痛,手肘下方的斷臂「咚」地一聲掉落到了地上,壇岳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斷臂,張大嘴巴發出了一道慘叫聲,下一秒,「時光」的束縛褪去,壇岳倒在了地上,另一手撐著斷臂,不可置信地看著地上的殘肢,又驚又怕!

一雙腳出現在了壇岳的面前,壇岳抬起頭,看到了一個容貌極其俊麗青年出現在他眼前,膚白如雪,一雙眼又黑又深,正冷冷地看著他,而在他的周身,隱隱散發著黑色的微光!

壇岳張大嘴巴,怎麼也想不到這麼年輕的男人,看上去不到二十歲,怎麼可能是黑級馭靈師!

而在台下四大家族馭靈師,見時宴和辰光出現,頓時情緒低落了下來,有些人心中無形中也鬆了一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面面醬,雲愛彌的地雷^3^~~~~

☆、85

兩名黑級馭靈師不在,人人都擔驚受怕,此時他們出來了,反而讓人放心。

壇岳能夠在土家混到出使時家的地位,也不是個蠢笨的,之前狂妄自大是因為時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他看到了可趁之機,可是眼下情況對他不利,眼前這名黑級馭靈師明顯帶著敵意,再看台下人的神情,壇嶽立刻想到了什麼,他忍著手臂上的巨痛,連治癒的時間都沒有,立刻起身換了副表情,恭敬地道:「不知閣下坐鎮時家,壇岳魯莽,多謝前輩出手教訓,壇岳感激不盡!」

壇岳臉上的神情極為誠懇,與剛才居高臨下的態度判若兩人,臉上也沒有一絲因為斷臂的不悅,他的話一出口,眾人的表情頓時變得微妙。

眾人的視線紛紛望向時宴,不知時宴會如何處置壇岳。

時宴看著壇岳低眉順目的模樣,壇岳這種人,懂得審視適度,能屈能伸,若是任由他發展下去,將來指不定能夠成為一個人物,但時宴卻不打算給他機會了。

時家如今正是最虛弱的時刻,雖然有他和辰光坐鎮,四大家族的人卻依舊在台下虎視眈眈,壇岳正巧在這時送上門來,正是殺雞儆猴的好時機!

思及至此,時宴微笑道:「舉手之勞,不必掛齒,若你真的心懷感激,倒不如與我一戰。我從小聽聞土家之人擅長防護與隱匿行蹤,多年前土家家主壇飛與家主時連一戰,更是名動大陸,可惜我出生太晚,未能一見,土家人多年來隱匿壇國不出現在大陸,還以為今生只能上門討教,想不到倒在今日遇到土家之人,你可否成全我多年夙願?」

壇岳聞言,臉上的表情頓時呆住了。對方是黑級馭靈師,居然約他一戰?他也好意思!

壇岳的臉頓時因為憤怒和巨痛變得通紅,剛剛時宴還未出現就直接斬斷他一臂,可見實力之強悍,他腦袋被驢踢了才敢答應,於是壇嶽立刻道:「閣□份尊貴,壇岳不敢與閣下交手,況且閣下乃黑級,我只是小小紫級,斷然不是閣下對手……」

「什麼時候土家的人也變成縮頭烏龜了。」時宴嘲諷地笑道,「土家人向來以好戰聞名大陸,別的不提,當年土家家主邀約時家家主,今日壇城更是和時家對立,怎麼,今日輪到時家向土家討教,土家反而畏畏縮縮,不敢答應?」

見壇岳低著頭默不作聲,打算就此糊弄過去,時宴低聲冷哼:「還是說,你根本不是土家之人,是冒充的?土家新立家主,壇城這少主早已名不副實,時家出手為土家清理門戶,土家必然心懷感激,怎麼可能會派你前來挑釁時家?而你冒充土家之人,妄圖破壞兩國情誼,真可謂用心惡毒——」

時宴話未說完,便被壇岳打斷,他雖然對時宴心有畏懼,但也看出了時宴的用心,若是被他坐實了罪名,今日他可就死在這了,壇岳大聲道:「我乃土家之人,不僅是紫級馭靈師,更是擅長土家天賦技能,任誰也無法冒充!」

「那就是壇城的同黨了?壇城意欲對時家不軌,和時翼狼狽為奸,此時皆被時家伏誅,你與壇城等人同謀,時家若是就此放過你,世人還以為時家好欺負不成!」

時宴說完,周身的靈力爆發,不再給壇岳任何反駁的機會。紫級馭靈師已經能夠溝通天地靈氣,達到隨時消耗靈力隨時汲取補充的地步,黑級更是彷彿凌駕於天地靈氣之上,一旦時宴全力施展,整個廣場靈力迅速翻滾起來,空間彷彿都被扭曲了,時宴站在台上,周身散發著不起眼的黑光,他伸出一隻手,微微揚起,半空中的靈力頓時扭成一團,呼嘯著猶如被他操控著一般,在他身體四周旋轉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時宴周身的黑光在這漩渦中,慢慢的渲染開來,以時宴為中心,一股黑色將漩渦蔓延,半空中黑色的漩渦覆蓋了整個時家,看起來猶如天塌了一般,驚心動魄!

眾人駭然地看著半空中的漩渦,而中心的實力,彷彿漫不經心一般,朝壇岳所在的方向一點!

半空中緩慢旋轉的漩渦瞬間急速轉動起來,順著時宴手指的方向,呼嘯著朝壇岳衝去,壇岳瞬間被這股濃墨的黑色包圍,眨眼就看不清身影,只聽到壇岳與其眾多屬下的慘叫聲陣陣傳來,聲音淒厲,聽的人們脊背發寒。

而操控著這天地異象的時宴,彷彿就是個殺神降世,看起來肅殺冰冷,除了辰光之外,所有人都不自覺後退一步,臉上神情駭然,時宴並不是針對他們,但這黑色漩渦的威壓,卻令每一個人都心悸,捫心自問,換做他們,恐怕對上這樣可怕的時宴,根本毫無一敵之力,表現起來只怕不比壇城好多少。對時宴這個黑級馭靈師的實力,必須給予重新的評估。

不是說只有黑級初期嗎,看他這一發威,簡直堪比黑級中階,特別是金家的人,見識了金昔的出手,在對比時宴,發現兩者居然不相上下!

時宴都如此強大,站在他身後的黑級馭靈師,剛才四大家族的人都見識到了,那可是比時宴更可怕的存在!

此時眾人才明白他們徹底低估了這兩名黑級馭靈師的實力。只怪剛才時宴等人和壇城交手之時,顧及時翼操縱的時家馭靈師,因此處處留手,卻給人一種黑級馭靈師不過如此,只要眾人齊心,也可一敵的錯覺。

時宴就算進入黑級,戰鬥也頻繁使用九重殺,九重殺實則更適合在單打獨鬥時使用,像殺壇岳這等人,只有足夠震撼,才能震懾地住四大家族的人!因此時宴不惜耗費靈力,弄出了浩大的聲勢,果然見所有人臉上都流露出了忌憚之色,見差不多了,時宴這才收回靈力。

黑色的漩渦終於慢慢消失不見,原本靈氣充沛的時家,在時宴這一大招發出之後,靈力居然隱隱有枯竭的跡象,而壇岳等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他們的靈力被毀,四肢被斬斷,不過還沒死透,把他們關入永恆煉獄中,這輩子都別放出來!」時宴轉頭對時家的人道,立刻有人上前拖走了這幾十個土家馭靈師。

時宴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居然如此狠辣,壇岳是紫級馭靈師,那十幾個跟隨他的人級別也都不低,居然抵不過時宴一擊之力!而且廢去靈脈必須將靈力直搗眉心,時宴僅靠凝聚的靈力便做到了這一步,簡直駭人聽聞!

就在這時,拉壇岳下去的人突然走到時宴身邊,與時宴低語了幾句。

壇城在壇岳的手中?

時宴冷笑,那正好讓他和壇岳作伴!

處理了這些對時家圖謀不軌的人,時宴轉頭看著台下眾人:「多謝眾位參加時家少主時殷婚禮,只是時家遭遇此大變,恐怕需要好好整頓一番,不便招待眾位,請各位見諒。」

時宴說完,立刻有人起身道:「時家出了閣下這等天才,真是時家幸事,可喜可賀。」

「這人與壇城共同黨羽,其心可誅!我等這就回去向家主稟告今日之事,先告辭了。」

……

客套話說完,那些之前眼饞時勳命丹,不甘心走開的人,此時卻走的比誰都快。

火家和金家立刻離開,水家和木家的人卻留了下來。

木嵐走向時勳,詢問木銀心的下落,而時殷還在水家的人手中,時宴見他們望著自己似乎有話要說。水家人見時宴看向他們,其中一名馭靈師站起,將早已半死不活的時殷交給了時家的人,而後站到時宴面前,低聲恭敬地道:「時殷已經交代了水家少主是被他所害,但卻未死,而是被時翼帶走……」

時宴之前與時翼一戰,然後追殺時翼而去,此時時宴毫髮無傷歸來,時翼卻不見蹤影,水家人只好詢問時宴。

「時翼已死。」時宴道,「不過只要人還在時家,我們便會盡力將水簾找到。」

時宴說完,用心靈聯繫叫來了八喜,八喜之前見時宴失蹤便去找時宴,正巧在時宴回廣場的路上與時宴碰上,以時宴和辰光的實力完全能應付接下來的場面,八喜就進入時光塔修養去了。

見時宴有事找他,八喜立刻出來,時光塔坐落時家,以八喜的能力,迅速找到了水簾,順道也找到了失蹤的木銀心。水簾被時翼關在了當初時禪關押辰光的地牢中,木銀心同樣也在裡頭,時翼關押他們的目的是為了學習水家和木家的天賦技能,可惜還沒學會,時宴就殺到了時家。

木嵐和水家的人帶著水簾和木銀心離開,外人一走,時家頓時冷清了下來。

大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時宴拿出了輪迴之石攢下的靈力給眾人服用,並且和辰光一同給時勳護法。

時勳停滯在紫級巔峰多年,時連是時家的馭靈師,他的命丹給時勳服用,效果比當初時宴使用土家馭靈師的命丹效果還好,不過時勳沒有時宴這種體質,也沒有辰光的夫妻契約相助,因此能否成功,就看他運氣如何了。

在時勳的附近布下了層層保護罩,時宴和辰光住在了時勳的隔壁房間。

此時夜深人靜,時宴坐在一旁盯著魔力水晶發呆,他沒有輸入靈力,魔力水晶沒有放出任何影像,時宴就這樣呆呆地看著,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辰光與時宴心靈相通,但此時時宴不主動和他溝通,辰光只能隱隱察覺時宴的心情不好,他本就不擅言辭,不知怎麼安慰時宴。

就在這個時候,時宴將手上的九重殺解了下來,讓九重殺恢復到最初的形態,然後交給了辰光。

辰光見狀,微微皺起眉頭:「這是要做什麼?」

「九重殺本就是輪迴之石的一部分,以我現在的實力,用不用都沒太大的差別,還不如讓它繼續和輪迴之石融為一體。」時宴輕聲道,看著辰光,眼神堅定。

辰光彷彿明白了時宴在想些什麼,和時宴對視了片刻之後,將九重殺接了過來。辰光本是輪迴之石的器靈,九重殺是輪迴之石的一部分,因此要融合一起十分輕鬆。

時宴見輪迴之石變回了最初的模樣,然後轉身,又看向那魔力水晶。

片刻之後,魔力水晶化為粉末,被時宴徹底毀了。

辰光看著一臉平靜的時宴,感受著時宴的情緒,心裡頭不知怎麼的有點難受。

明明一切都已經結束,全都過去,為什麼時宴卻一點也不開心呢。

辰光湊到時宴面前,低下頭看著他。時宴接觸到辰光擔心的目光,對他笑了笑:「不用擔心我,我沒事。輪迴之石本是屬於你的,我應該將它完整地交換給你,至於這個魔力水晶,留著也沒有意義了,我過去是靠著它激勵自己,現在已經不需要了,自然是毀了。」

辰光聞言,低下頭親親吻了一下時宴的額頭。

時宴感覺對方的溫柔,心底泛起柔柔的暖意,沉默了片刻,輕聲道:「我們以前說好的,等這些事情都完了,我們就離開這裡,去想去的地方,這個世界這麼大,單單大陸上,我就只去過利國火炎國和壇國而已,森源之地據說是個世外桃源,水族的凌水國更是有美輪美奐的水景,還有無邊無際的大海,以及那些世外小島……」

辰光看著喃喃低語的時宴,目光溫柔:「好。」

「還有……你出生的地方。輪迴之石誕生和通天蟒出生之地,據說是這個世界靈力初識的地方,傳聞中是在世界的另一端,魔獸森林之中,具體哪個位置還沒人知道,也許我們也可以去看一看呢……唔……」

時宴的話最終消失在兩人交纏的唇舌間,這個吻溫柔又纏綿,將時宴心底最後一點煩悶也驅散,唇舌交纏,相濡以沫,被對方如珍寶一般擁在懷中呵護。

時宴仰起頭回應辰光的吻,抬起手勾住辰光的脖子,身體與他緊緊相貼。

感謝至始至終,他始終陪在他的身邊,支撐著他一路走下來,而在今後的歲月,他們也將會一直這樣下去,永遠地在一起。

……

感覺辰光的手伸進衣領中,冰涼的手指帶來幾分冷意,時宴頓時打了個機靈,連忙將辰光推開:「等等,我們還在幫時勳護法,時勳一有動靜我們就要出手,這種時候不能做這個……」

辰光已經被勾起了反應,身下的火熱磨蹭著時宴的腰腹,聽時宴這麼一說,辰光皺眉咬牙,勉強忍了下來。

時宴見他忍得辛苦,低聲笑道:「等離開了時家,下次我們……」

辰光兩眼彷彿要發出光來,時宴現在是黑級馭靈師了,跨入黑級之後,體質與過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就是說,下次也許可以毫無顧忌地要上幾天幾夜?

蛇性本淫,魔獸的持久力又比人類要久的多,每次辰光都吃不飽,想到以後的幸福生活,辰光頓時滿足了,低下頭蹭了蹭時宴的脖頸,二人共同專心關注時勳的情況。

幾天後,時勳突破黑級的消息傳遍整個大陸,時家雖然此番損傷慘重,但卻擁有了三名黑級馭靈師,任誰也不敢小瞧時家了!

五大家族的排名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金家與時宴之間有契約,因此倒沒什麼動靜,任由大陸眾說紛紜。

眼看時家逐步穩定,時宴和辰光率先離開了時家,周遊大陸。

八喜則在時光塔中努力修煉:「混蛋,我也要變人,我也要周遊大陸!」

時光荏苒,兩年後,時家又相繼出了幾名紫級馭靈師,兩年前的那場大戰彷彿早已被人們遺忘,時家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和安寧。

直到某一日,負責打掃的下人來到廣場,突然發現,時光塔不見了!

遠在大陸凌水國的時宴突然心中一動,通過契約感應到八喜的變化,時宴驚訝地抬頭對辰光道:「辰光,八喜突破了。」

「嗯……」辰光呼吸灼熱,一點一點啃咬著時宴的胸前敏感處。

時宴被他又咬又舔,弄的難耐不堪:「我說八喜……嗯……「

「等等……太大了混蛋,潤滑液呢……慢一點進去……」

不管時宴的掙扎,辰光挺腰一舉頂入時宴的體內,低下頭舌頭靈巧地舔著時宴的耳朵:「專心點寶貝……」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淺水的地雷^3^~~

謝謝大家一路下來的支持,番外會陸續放出,不過不會是日更啦,晚上超過11點就別等了哦~麼麼噠~愛你們╭(╯3╰)╮

 

 

 

番外

若要問八喜變人之後最大的感想是什麽,那就是不用站在時宴的肩膀上,他也可以和人類的視線平視了……

唔,說的具體一點,和人類的小朋友平視。


白白胖胖看上去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花了好久的時間才适應了站直着雙腿走路,忍耐着着慢的要死的步伐,努力讓脊背挺直,雙手自然放下,因此自然忘了不能不斷蠕動嘴巴……


沒辦法,作爲兔子的時候嘴巴和鼻子一起聳動是兔子的本能,每一隻兔子都會這樣做,八喜感覺四周的人不斷朝自己投來異樣的目光,饒是他臉皮如此之厚,也覺得别扭。他低頭看了自己的身體,沒去胳膊少腿,也沒長出毛,尾巴也變沒了,擡手摸了摸腦袋,耳朵也是正常的,按理來說不應該如此飽受關注啊、

難道是變成人形後太美了,就算是個小孩子模樣,也吸引着人類的目光?

想到辰光變成人形之後的模樣,八喜頓時坦然了。

變成人類之後,原本獸類的機敏也消失了不少,嗅覺視覺等方面都與人類持平,不過由于他體内有龐大的靈力,還是比普通人要強一些的。


八喜以前作爲兔子的時候不怎麽吃人類的食物,主要是因爲兔子的生理構造不适合吃。魂器的器靈可以分爲兩種,一種是日積月累魂器自我産生意識形成器靈,還有一種就是靈魂意外融入靈器,兩相結合形成魂器。


在沒有化作人形之前,八喜對自己的過去大部分事情都沒有記憶,實在是他在時光塔裏頭待太久,自己又擅長制造時間和空間的假相,久而久之連自己都欺瞞了過去,千萬年過去,哪還記得那麽多。化成人形之後,會有一次靈魂上的蛻變,這才明白自己爲什麽會始終保持着兔子的形态。


千萬年前,他還隻是魔獸森林裏頭一隻普通的兔子,因爲一些際遇而被一個寶物吸食,身體變成了幹屍,靈魂卻困在了裏頭。兜兜轉轉數年,落入了不同人的手中,吸收了各種各樣的能量,再經過日積月累,最終鑄就時光塔。卻落入了時家的手中,從此成爲了時家象征……

一邊走一邊感歎自己那可悲可歎的過去,八喜覺得自己肚子餓了,不自覺朝最近散發着食物香氣的地方走去。

他的本體是兔子,變成器靈之後還保留着兔子的本能,過去傻乎乎的不懂得享受人類的食物,眼看着辰光大吃特吃而眼饞,現在好了,到他放開肚皮吃東西的時刻了!

「老闆,給我來一百碗面!」

兒童清脆的童音徹響整個面館大廳,所有人轉頭來一看,一直白白胖胖的小子,咧着兩顆兔牙笑的正歡。

沉默了一秒之後,所有人轉過頭沒再搭理他,部分人發出了暗笑:「這是誰家的小孩,這麽沒教養……」

「你看他胖的,真難看……」

「那肥肉呦……」

永恒國度崇尚風雅,以膚白體瘦爲美,時宴那等樣貌,在永恒國度可以算得上是一等一的,辰光雖然同樣俊美,在永恒國度的審美看來,卻差了不少,至于八喜,直接被列爲下等。

八喜立刻聽到了那些閑言碎語,心中冷哼:叫你們瞧不起小爺,小爺現在看着胖,等長大了就是壯碩健美,充滿了男人味,哪是你們這群喜歡娘娘腔的可以比的……


肥胖的兔子在永恒國度多年,早已明白自己的體型在永恒國度不受歡迎程度,但是自從他去了火炎國,新世界的大門打開了,火炎國以健壯雄偉的男人爲美,像火煉那樣,是最标準的,八喜終于看到有人民喜歡壯漢了,自然将自己列入了火炎國美男子的行列。


等了老半天也不見有人來送面,看着四周人吃的歡樂,八喜急了,他能敏銳地捕捉到人們的情緒,大概明白他們不給自己送面的原因,正想拿出點貨币嚣張一回,突然一個男人高舉手上的東西,是一顆半透明的珠子,散發着紅色的光芒:「有反應,時光塔在附近!」

男人話一出口,立刻吸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該死的……

八喜見狀,臉色一變,趁着還沒有人懷疑到他的身上,立刻悄悄地遁走了。

當初他離開時家的時候,爲了在大陸裏頭可以潇灑走一回,除了變成人形自己離開,徒留給廣場一個時光塔曾存在的印記之外,還趁着所有人不備拿走了一些「必需品」。


靈器寶器時光塔裏頭夠多了,他毫無壓力地帶走了,另外,比如某某長老庫存甚多啊,進入拿走一點點就不要吝啬了嘛,比如木銀心的至于藥劑啊,反正那麽多他随便拿走一點也沒關系對吧,還有時勳身上某些東西是身份的象征啊,那他就不客氣了哈……

于是,懷裏揣着太多寶貝偷溜的下場就是惱羞成怒的時家立刻發布了通緝令,并且全大陸派送感應時光塔的珠子,隻要有人上報他的行蹤,重重有賞!

還好這珠子不多,因此八喜一直到現在還安然無恙。


眼看這個面館是不能待下去了,八喜連忙匆匆離開,這裏是永恒國度的邊城,離開之後就可以進入火炎國的地盤,火炎國太大了,大部分土地都荒涼毫無人煙,八喜帶着悲壯的心,化成魔獸黑兔子形态,正打算勇猛闖荒地之時,卻見遠處一個人影漸行漸近。

快入夜了,四周又沒什麽人煙,怎麽會突然冒出個人。

八喜眨巴了兩下眼睛,隐約覺得那人模樣熟悉。

那人身型閃動了幾下,利用靈力一閃身來到他的面前,彎下腰看着已經呆掉的他:「找到你了。」


對方勾唇一笑,全然不同于時宴的精緻與辰光的冷然,帶着幾分狡黠與邪氣,在他面前攤開了個紅色的珠子,一閃一閃地發着光,映在男人的雙眼裏,帶着幾分魅惑人心的俊美,男人彎下腰将他一把抱起,手肘撐着他的身體擁他入懷中:「答應過我要來火炎國做客的,你果然信守承諾。」

八喜聞言,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說出他是逃避追捕逃過來的……

火煉一帶着八喜進入住宅,火家立刻有人感應到了八喜的氣息,頓時,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殺了出來,将火煉攔在了門外。


「少主啊,你怎麽又将它帶回來了!你知不知道,這個妖物乃是不詳,你看它渾身發黑,恐怕那個預言會成真啊!」老人渾身顫抖着,看着火煉眼中閃爍着恨鐵不成鋼的淚花,「絕後啊,它會使得少主絕後啊!!!」


「爺爺我和你說過多少遍了,以我半人獸的血脈,難道還可能會有子孫繼承?」火煉道,這個老人從小看着火煉長大,将火煉看成了自己的親孫子一樣疼愛,他也是最早知道火煉真正身份的人,火煉之前那麽多年在火家能夠隐瞞身份,這個老人也有極大的功勞。

他本是火家的長老之一,随着年齡變大,身體也不太好,很快讓年輕的長老頂替上,這些年最操心的事情,除了火煉能夠健康地活下去之外,就是關于火煉的子嗣問題了。


當初八喜剛來火家的時候,他還是很喜歡八喜的,可當他漸漸地發現向來對别人客氣疏離的火煉,面對八喜的時候卻格外的不同,不僅變得溫和有耐心,更是将八喜照顧的無微不至。┇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下┇載┇與┇在┇線┇閱┇讀┇


雖然現在火家已經有不少人知道火煉的真實身份是半人獸了,但是依舊沒有人會将火煉和八喜的關系想歪,隻有他這個看着火煉長大的人,最爲敏銳。一眼看出了火煉對八喜不一樣的感情,還有那死兔子每天趴在火煉的懷裏,惬意地眯着眼睛,嘴角挂着猥瑣的笑容,鼻子和嘴巴聳動着,胡子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就不是好貨!


「雖然确實不太可能,但好歹還有一線希望,但和這隻兔子!」老人郁卒地道,火煉是半人獸,也人還是有可能産生後代的,是在想找妖獸,馬也可以啊,可和一隻兔子……可能嗎,這可能嗎?!

火煉的想法卻與爺爺截然不同,他自己飽受半人獸折磨之苦,一想到自己的後人也要像他這樣,甯可沒有子孫後代。畢竟他還有八喜幫忙,他的子孫後代恐怕沒有他這麽好運!


八喜閉着眼睛躺在火煉懷裏裝死。他倒是看得出爺爺對他的不喜,不過人類一個,他兔爺活了這麽多年,仗着年齡來看,爺爺雖然看上去蒼老,但确實比八喜小不知多少歲,他腫麽可能和一個人類小家夥計較,所以一切就交給火煉啦。

火煉安撫了爺爺幾句,便帶着八喜回到卧房。裏頭有專門給八喜睡覺的窩,兩年前做的,現在還保持着原樣……

桌子上還放着糕點,看上去十分美味,整個房間的布置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來的,床邊甚至還有個毛茸茸的玩偶黑兔,和它的樣子相差無幾,看上去是那麽的英俊迷人。

八喜感動的淚眼汪汪,擡頭看了一眼火煉的下巴,唇在陽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是他過去接觸的人類完全不同的類型,卻看着他有點蠢蠢欲動起來。

八喜摩擦着兔牙,想着這樣沖上去啃一口會不會被火煉揍死,雖然他擁有着豐富的理論,但是卻從來沒有實戰過。

以前見辰光是蛇形的時候,吃了時宴不知多少豆腐,時宴都無動于衷,更準确的來說,是即使發現了也裝作不知道,也許他也可以學一學?


于是八喜蹭了蹭身體,想磕一磕火煉的嘴巴,結果它的身體太短又太胖,不像辰光那麽靈活,即使以火煉的手臂爲支撐點跳起來,結果卻越過了火煉的嘴唇,兔牙準确磕到了火煉的鼻子,在上頭留下了個清晰的印記……

火煉:「怎麽了?哪裏不舒服?」說着立刻将八喜四腳朝天檢查他的身體。

八喜任由火煉随意折騰,在心中留下了悲憤的淚水……

火煉看着八喜悲憤的模樣,笑了笑,低下頭用臉頰蹭了蹭八喜的身體,毛茸茸綿軟的兔毛劃過臉頰,軟軟的,暖暖的,柔柔的。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晚上和火煉準備睡覺的時候,八喜「嘭」地一聲,變成了個十歲左右白白嫩嫩的小胖紙。火煉頓時一愣,剛想說什麽,突然身體發生了異變!

伴随着這變化,一股無法言語的痛苦襲來,火煉的臉頓時扭曲了,視線也變得模糊起來,八喜吓了一跳,立刻将色.誘的心情抛之腦後,連忙給火煉輸入靈力進行梳理。

等好不容易忙活完了,火煉早已累的昏睡過去,八喜也覺得昏昏欲睡,忘了自己是人形,直接趴在火煉的身上,迅速進入了睡眠。


火煉是被壓醒的,胸口越來越悶,簡直到了無法呼吸的程度,偏偏耳邊還有人不斷打呼噜的聲音,睡得是那麽的香甜,火煉覺得自己快被憋死了,猛的睜開眼睛,低頭一看,一個肥嘟嘟的小孩正趴在自己身上睡的正香。

火煉調整了一下姿勢,看着八喜愣住了。

原來這就是人形的模樣……

火煉的手指劃過八喜的臉頰,皮膚太過嬌嫩,他的手指劃過,便立刻留下了細細的紅痕,幾秒之後才褪去。

會不會太幼.齒了?

火煉皺眉。

就在這時,八喜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了火煉:「噢,親愛的,來……」

某人習慣性地一躍而起,以泰山壓頂之勢趴在了火煉的身上,聳動着鼻子和嘴巴,在火煉的脖子和臉頰嗅來嗅去:「快點抱我……快……用力一點……」

火煉:「……」

「嗚嗚啊啊嗯嗯……哦~」

「正經點。」火煉拉開了八喜,看着他這稚嫩的模樣,不知道的人會不會以爲他是自己的兒子?火煉嚴肅地看着八喜,「你化形之後就是這幅模樣?」

「嗯嗯。」八喜點了點頭。

「那什麽時候能夠變成成年人形?」


「這個啊……」像辰光那樣化形就直接是成年人了,可是輪回之石的品級太高,它還不知道要修煉多久才能到呢,「不知道,如果要到達辰光那樣的級别才能變成成人,也許要一兩百萬年吧。」

火煉:「……」


由于變成人形之後需要不斷調動靈力,也變相地不斷在修煉,有可能縮短八喜變成成人的進程,因此在火煉的勒令下,八喜決定以人形示人,至于火煉昨天明明抱着一隻兔子進房,出來之後變成小男孩的疑惑,就交給火煉來解決啦。

八喜兩耳不聞窗外事,除了吃喝玩樂修煉,除此之外唯一惦記的事情就是怎樣色。誘火煉,全然不知火煉包養小男孩的事情在整個火炎國掀起了怎樣八卦的熱潮。


向來在私生活幹淨地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甚至懷疑被人懷疑有隐疾的火煉,居然包養了個白白胖胖的小胖紙!作爲整個火炎國風頭正勁的人物,火煉與小男孩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自然被流傳成了n個版本,以摧枯拉朽之勢,打碎了多少懷夢少男少女的心,而消息滞後的爺爺,終于在幾天之後造訪。

「這小男孩是那肥兔子變的?」這是爺爺造訪的第一句話。

正在喂八喜吃糕點的火煉一愣:「是。」

爺爺雙目緊緊盯着吃着忘乎所以的八喜:「他可以變成人,那爲什麽不變成女人!」

八喜:「……「小爺我生來是雄性。


「就算是男的,怎麽長的一副發育不良的樣子……個子才這麽小!」爺爺湊上來打量着八喜道,随後苦口婆心地看向火煉,「你知道外頭都傳成什麽樣了嗎,有的說這是你的孩子,有的說你喜好娈.童,各種各樣的風言風語……」

「爺爺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火煉微微皺眉道。

爺爺沉吟了片刻:「你要和他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至少是個成年男人,能生孩子更好了……魂獸是怎麽産生下一代的,會不會和人類不同?」

八喜一聽這話,頓時腦筋一轉,覺得爺爺的想法似乎和他的在某個角度來說,是相同的?

于是八喜賊兮兮地湊上去:「爺爺你想了解我嗎,那不如我們單獨談談吧……」


看着比自己矮的小胖紙咧着兔牙對自己笑嘻嘻的,雖然知道他是那頭肥兔子變的,不知怎麽的,看着這麽白白嫩嫩的孩子,爺爺頓時心都化了,如果火煉能生孩子,長成這樣該多好啊……

當然,八喜是不知道爺爺的想法的,和爺爺躲到角落去竊竊私語了。

讨論的中心思想是:八喜雖然不是雌性,現在他雖然是雄性,但他過去是魔獸啊!孩子?也許可以試一試,不過試一試之前是要做一點不純潔的事情吧……

爺爺頓時向八喜投去懷疑的小眼神,但下一秒看到八喜讨好的笑容,想到如果有孫子就是這副模樣,爺爺的心又一次化了……

火煉看着讨論的熱火朝天的一老一少,看着看着,竟然忍不住失笑起來。

轉眼一年過去,當初從時家偷出來的東西,在火煉的周旋之下被拿回去差不多了,時光塔的追捕令終于停止,但同時時家也派人來接洽,八喜繼續每隔幾年回去一趟,畢竟時家的馭靈師考核還靠他呢,對此八喜欣然答應,他畢竟在時家待了那麽多年,跑路的時候雖然很沒良心地順手牽羊不少,但對時家依舊懷有感情,時家之前對他的追捕其實也隻是小打小鬧的,沒什麽殺傷力,因此該他做的事情自然不會随意扔開。同時,八喜以人類的身份在火家混的那個如魚得水。


短短的一年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人類世界的夥食太好太适合八喜成長的緣故,八喜在沒怎麽修煉的情況下,居然長高了不少,雖然還有點小胖,不過白白嫩嫩的小少年,唇紅齒白的,遠遠看着就讓人覺得可愛無比。而原本最反對火煉和八喜在一起的爺爺,這一年看着八喜長大,仿佛照顧着孫子一樣照顧八喜,慢慢地也開始接受了,反而到了最後,爺爺開始苦口婆心地勸八喜,你現在年紀還小,身體發育沒完整,别急着和火煉親親我我,快點長大才是硬道理!


期間八喜曾動過主意去探望一下時宴和辰光,同時讨教一下夫夫生活和諧問題,卻發現時宴和辰光居然周遊到了大陸的另一端,估計過去甚至可能在海上。于是八喜決定等時宴回來大陸的時候再說。

又是一年過去,幼.齒的小少年變成了即将成年的少年郎,感覺人類身體成年突破在即,一股無形的束縛充斥在體内,八喜能夠明顯感覺得到,是來自于時宴的契約。

在主仆契約的強制之下,他的成年儀式必須有時宴在場,透過契約感應時宴的方位,八喜站在火家,遙望着魔獸森林的方向,時宴居然在那邊?


火煉遠遠地看見八喜呆呆地站在門口望着一個地方發呆,皮膚細滑白嫩,頭發和眼珠卻漆黑如墨,穿着剪裁合身的衣着,幾年前的小胖子已經不見了蹤影,随着身型拉長,身體漸漸變得颀長,唯有那對兔牙,笑起來天真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擁入懷中。

火煉走到八喜身邊,低下頭若有若無地親吻着八喜的額角。

這兩年化成人形的八喜每天和他睡在一起,他覺得自己的意志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華。

不過随着八喜的身體漸漸長開,他覺得自己簡直快忍不住了。


由于依賴着八喜爲他梳理靈力,八喜的氣息仿佛深入骨髓一般吸引他,令他恨不得每時每刻都将八喜抱在懷裏。有時候火煉忍不住想,八喜保持着魔獸的形态也不錯,至少他可以每一分每一秒都抱着他,鼻間充斥的是他的氣息,二人的體溫相互傳遞,想他的時候,低下頭蹭一蹭他毛茸茸的身體,偶爾把玩它可愛的四肢,摸一摸它敏感的耳朵,多麽美好。

不過變成人形也不錯,現在是黎明前的黑暗,等成年了之後……

腦中開始浮想聯翩,火煉的親吻慢慢變得灼熱起來。

八喜在火煉的親吻下,慢慢回過神來:「火煉……」

「恩?」火煉吻着他的臉頰,含糊地應道。

「我要去找主人……」

「……」

「怎麽,不同意?還要不要我成年了?」

「也不是不行,來,八喜,給我親一下,我就答應和你一起去。」火煉說着,手指勾起八喜的下巴,低下頭近距離凝視他的雙眼。

八喜頓時笑了:「你這個淫.蕩的人類……」少年擡起雙手攬住眼前這個男人的身體,踮起腳吻上他的唇。

+++++++++++

主人,你這四年過得好嗎,在魔獸森林做什麽呢,辰光有沒有在你身邊呀。

八喜有那麽一點點的想你。
88

這是個玫瑰小鎮,白色的低矮建築,每家每戶門前都種植着美麗的玫瑰花,這裏的氣候極其适宜玫瑰花生長,如今正值花開季節,鎮上的村民培植除了各色各樣的花傲然盛開着,走在街道上,淺色的建築,怒放的玫瑰,空氣中都是淡淡的玫瑰花香,時宴覺得他整個人從裏到外都變香了起來。

辰光走在他的身旁,這裏面的風景确實很美。碧藍的天空,幹淨的街道,人來人往,十分的閑适。


這是海外的一個小島,與大陸有生意上的來往,因爲地域不同,這裏的人長相與大陸也有些差異,文化習慣也千奇百怪,這半年來,時宴和辰光走過不少奇奇怪怪的地方,對這裏也見怪不怪了。

時宴是沖着這個小鎮的玫瑰花季來的,辰光則另有目的。

這個小鎮的居民之所以這麽富裕,全是靠玫瑰緻富,附近的山頭種植數不清的玫瑰,用來制作成各種各樣的東西,吃的用的玩的各式各樣,其中最爲出名的,莫過于玫瑰膏。


春天來了,蛇的發情期又到了,辰光最近越來越欲求不滿起來,時宴幾乎每天都被辰光拖上床日夜宣淫,腰都快直不起來了,以時宴現在的體質都被辰光壓的受不了,幾次之後,嚴重影響了時宴旅遊的心情,每天被辰光弄的累的要命隻想睡覺。

本來以爲忍耐一段時間就好了,可是辰光卻越發的有幹勁起來,時宴忍了又忍,忍無可忍,終于制定了夫夫健康.生活計劃,一三五随便,二四六必須休息!


辰光一開始還沒當回事,可是随着時宴嚴格按照計劃執行,辰光慢慢覺得自己都快被憋死了,于是,當打聽到這個玫瑰小鎮出産的秘制玫瑰膏的效用之後,在有意無意的提點下,引起了時宴的興趣,于是辰光心滿意足地跟随着時宴來到這個地方。


時宴和辰光逛了一整天,見識了各色各樣的玫瑰制成的糕點,花茶,精油,香皂,時宴還興緻勃勃地參與其中,辰光趁着時宴在興頭上沒注意到他,便悄悄離開買了幾盒玫瑰膏放進戒指裏頭。

而另一端,在村民的幫助下一起體驗了一把玫瑰制作過程的樂趣,當聽說特質的精油塗抹在身上能減少一些身體負擔之後,時宴趁着辰光不再偷偷買了一些收起來,心想這段時間辰光憋的狠了,他要不要好好犒勞自家發.情的小蛇一下……

于是夫夫二人在雙方不知情的情況下做足了充分的準備,随着夜幕降臨,二人各懷心思回到了他們所住宿的旅館内。

氣氛詭異的有些安靜,吃完晚飯之後,時宴見辰光率先去洗澡,他便從空間拿出了精油,雖然一個男人塗這種東西奇怪了點……不過爲了辰光高興……

見辰光迅速從浴室出來,時宴拿着睡衣也殺進了浴室,辰光眼看着時宴的背影消失在門内,迫不及待地拿出玫瑰膏,不過下一秒,辰光立刻注意到了桌子上的精油。


精油的功效在購買玫瑰花的時候有人給他推銷過,不過對方給他宣傳的精油功效卻是對占據上方的人的作用,辰光買這東西是給時宴準備的,自然不考慮自己,可此時看着精油放在桌子上,再看浴室裏頭隐約可見的時宴的身影,辰光臉上頓時流露出了喜色,看來時宴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他爲時宴買了玫瑰膏,時宴爲他買了精油……不錯,不錯~


辰光自認爲最近他都快憋壞了精油簡直可有可無,不過如果是時宴的一番心意的話,他也不介意啦,将玫瑰膏放在一旁,辰光躺倒穿上,衣服直接敞開,看着精油一滴一滴滴在腹部上,半透明的油液折射着光,看上去淫.靡之極,在小腹的肌膚暈開,皮膚立刻顯得滑.膩起來。

辰光頓時覺得忽略效用,将這精油塗抹在時宴的身上也不錯……


時宴洗完澡在浴室裏頭才發現精油忘記帶進來了,不過沒關系,反正在裏頭抹和出去抹都沒差,于是随意将浴袍寬松地系着,時宴走到房内,正好瞧見辰光正手忙腳亂地将精油收起來……


辰光轉頭就看到時宴穿着寬松的浴袍站在一旁,灰色的浴袍,胸.前和腿.部的肌膚隐隐約約露出來,看起來誘.惑極了,頭發半幹不幹的,臉因爲剛洗完澡帶着點粉色,時宴這麽冰冷性格的人,偶爾露出了如此純真粉嫩的模樣,看着辰光立刻忘了滴的他一身都是的精油,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時宴,簡直要泛出了綠光,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将時宴一口吃掉。

時宴看着辰光裸.露的身體,慢慢問道:「你在做什麽?」

這個精油不是給他用的麽,辰光用了那他呢……


時宴說着,繞道床尾看着辰光赤.裸的下.半.身,精油大概是不小心被辰光打翻了,居然全流到了他的腿.間,不僅将辰光的小.腹,身.下的器.官弄的滑膩,連腿.窩和圓球後面隐.蔽的部位也沾染上了,看的時宴喉頭一動,一股想舔一舔的欲.望騰升起來。

辰光還沒來得及回答,看時宴那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氣氛立刻變得暧.昧起來,雖然剛剛打翻了精油有些不盡人意,不過此時時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顯然效果也達到了。


辰光見時宴慢慢爬上床,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伸手摸向他的大.腿,辰光微微擡起腿,讓時宴看的更清楚一些,時宴見狀,立刻加快動作,手指順着辰光的小腿往上,辰光的皮膚極好,覆蓋了一層精油,手感比平常滑一些,時宴撫.摸着他的身體,慢慢地壓向辰光,手揉捏着辰光大腿内側的肉,繞着辰光的身.下器.官打圈,辰光的身體早就起了反應,在時宴這樣挑.逗之後,器.官更加漲大一圈。

時宴立刻感覺到了,和辰光在一起這麽久,他們十分了解彼此的身體,隻不過今晚時宴突然萌生起了壓住辰光的念頭,辰光居然也一反常态地任他揉.搓。


辰光難得這麽老實配合,時宴更是起了勁,一隻手賣力地伺候着辰光的下.身,另一隻手順着辰光的腰.部往上,撫摸着辰光腹.部的肌肉,然後捏住他胸.前的點,當辰光忍不住吸氣之時,時宴立刻低下頭,咬住辰光的嘴唇。


辰光看着時宴,神情極其寵溺,任憑時宴折騰,感覺時宴的舌頭探進來,靈活地卷着他的,辰光自然積極配合,時宴見狀,更加努力起來,連衣服不知不覺被辰光脫光了都不知道,許久之後,辰光終于射在了時宴的手上。

時宴感覺掌心滑膩膩的辰光射.出的液體,他低下頭對辰光笑了一下,趁着辰光陷入高.潮之際,借助手上的液.體以及精油,時宴的手指慢慢探向辰光的身.後。

身下的這個男人,強勢霸道,在床上從來都占據優勢,今夜也不知道怎麽了,居然任他折騰,時宴自然借此機會試探試探,他的手順着辰光下.體的線條劃向後方,眼看着就要摸到,辰光突然對時宴壞笑一下,時宴一愣,下一秒,一股冰涼的感覺從時宴的身後探入,時宴還沒來得及反應,辰光的手指借助玫瑰膏,便立刻插.入了時宴的身體。

時宴猝不及防之下,身體條件反射一縮,辰光的手指立刻被緊緊地包裹住。


辰光動了動手,緩慢又色.情地在時宴的體内進進出出,由于他對時宴的身體太過了解,時宴剛剛隻顧着挑.逗他,身體早就起了反應卻不管不顧,此時被辰光稍稍一逗.弄,立刻軟了下來,身.後不斷地收縮着,像是在咬着他的手指一樣。

辰光猛的一翻身,将時宴壓在了身下,低下頭吻住了時宴的嘴唇,手.肘架着時宴的一條腿,一手撫摸着時宴敏.感的胸與腰.部,另一手食指在時宴的身.下進出着。


乳白色的玫瑰膏在時宴的體内化開之後,立刻變成了半透明的粘稠液體,立刻将時宴的後穴與辰光的手指弄濕,看上去比精油更加淫.靡一些,時宴身.下的器.官已經起了反應,微微顫顫地豎着,由于一條腿被辰光擡起,身.下的部位暴露出來,淺色的後穴四周的嫩肉鍍上一層玫瑰膏形成的薄薄的水光,手指在裏頭進進出出,不斷攪出水聲,看上去極其淫.靡。


辰光剛發洩過一次,一見這情形,立刻再一次起了反應,而且比之前更加激烈,時宴被辰光搗.弄着身後,雖然隻有一根手指,卻不斷刺.激着他的敏.感點,很快,辰光又加入了一根手指,兩根手指在體内不斷地摸索着,時而曲起點弄時宴的敏.感處,玫瑰膏滑.膩地将時宴下.身染濕,感覺時宴的身體越來越放松,辰光很快加入了三根手指,手指進出穴.口快速地抽.插着,水聲越來越大聲,時宴的身體不斷被辰光撫摸着,下.身又被辰光不斷逗弄,很快便難以忍耐了,此時早已忘了最初想要調.戲辰光的目的,被辰光掌控着身體,時宴睜開眼,雙眼因爲情.欲水潤潤的:「快點……」


時宴喘着氣道,見辰光身.下也蓄勢待發,時宴扭動着身體,直接擡手勾住辰光的脖子将他身體往下壓,辰光身體緊緊壓着時宴,二人的胸前想貼,傳遞着彼此的溫度,辰光身.下的器.官也一下子撞到了時宴的臀.部,時宴身上有玫瑰膏,辰光身上有精油,皆是最好的潤.滑,二人的身體又極爲契合,辰光腰部一用力,隻聽淫.靡的肉,體相交的聲音響起,辰光的下.身立刻進入了時宴的身體。

時宴隻覺得一股壓迫從下.身襲來,直接頂入體内深處,這種充實又滿足的感覺瞬間襲來,快.感順着尾椎向上直達頭頂,僅這麽一下,差點讓時宴直接到達高.潮。


辰光立刻在時宴體内動了起來,二人做了這麽久的前戲,又有外物輔助,自然極爲激烈,辰光将時宴的雙手高舉,将他的雙腿挂在肩膀上,時宴被擺成了羞.恥的姿勢,這個動作令他的下.身極大程度的敞開,有些難.堪又有些隐.秘的暢快,随着辰光不斷進進出出,淫.靡的水聲以及肉.體拍打的聲音不斷響起,時宴被辰光不斷頂弄着敏.感點,他體内有玫瑰膏與那精油共同作用,身體比平常敏感了不知多少倍,不一會兒便不由自主地發出陣陣呻.吟。


辰光從時宴的體内退出,随後狠狠地頂進,随着他的動作,時宴幾乎忍不住喘着氣從鼻腔發出聲音,聽得辰光眼中的情.欲變得更深,激發他的動作幅度變得更大,隻想時宴這樣一隻叫下去。


許久之後,這個姿勢擺的二人都有些累,辰光将時宴一翻,時宴跪坐在床上,辰光與他同樣的姿勢,卻背對着他,雙手放在時宴的胸前不斷揉捏着那兩點,下.身磨蹭着時宴的穴.口,精油和玫瑰膏混合的液體半透明的在二人的身.下蔓延,順着時宴的大腿滑落下去,看起來色.情又令人癡迷,辰光身.下的器.官一下一下地頂弄着時宴的穴.口,卻沒有着急着進去。


時宴剛剛沉浸在辰光的侵入中,結果驟然停下,身後的那處像是不滿足一樣不斷收縮着,見辰光還沒有進去的意思,知道他是想戲弄自己,都老夫老妻了還愛玩這些花樣,時宴擡起手從背後攬住辰光的脖子,側着頭與辰光的唇舌交.纏,他腰上一用力,臀部往後一挺,一直在他身後.穴/口流連的辰光的器.官立刻進入他的身體,辰光的一隻手立刻扶着時宴的腰,二人的身體深深結.合,大.腿的肌肉不斷拍打着時宴的臀.部,聲音比之前的更響。

辰光吻着時宴的唇,最後忍不住在時宴白皙的脖頸下留下一個又一個吻痕。


因爲是半跪着上半身還伸長勾着辰光的脖子,因此時宴渾身肌肉緊繃,後.穴更是沒有一刻放松,辰光每一次退出都隻留一點點在他體内,然後又猛的進入直接沖入最深處,每一下都令時宴的身體不斷地晃動着,當他被辰光頂着往前時,辰光在他腰上的手猛的一收,二人的身體又緊緊貼合……


次日,時宴還在酣睡,辰光立刻起身,去外頭買了好幾袋的玫瑰膏和精油放在儲物空間,平常他們也是需要潤滑膏進行潤滑,這玫瑰膏刺激情.欲的效果沒看出來,但潤滑的感覺卻是十分不錯,想到這東西塗抹在時宴身上的情形,辰光越發覺得來這個小鎮真是人生最正确的決定之一。

玫瑰小鎮再好,二人也有離開的時候,這裏是他們大陸的最後一個旅程,而下一站,便是辰光出生的地方,魔獸森林。

想要找辰光具體出生的地方并不難,随着距離越來越近,吊墜漸漸發出了光芒,而辰光也慢慢察覺到了異樣。

時宴倒是沒有任何感覺,他一直緊緊盯着辰光的反應。

辰光如今已經是接近白級,卻無論如何也突破不了最後的屏障,魔獸森林将是他們最後的終點,也許辰光能夠在這裏找到契機。

如今看來,确實如此。


一天一夜之後,他們終于找到了準确的位置,魔獸森林四周全是茂密的參天大樹,四周生活的不少魔獸由于辰光太過強大因此并沒有靠近,然而當他們到達目的點時,卻發現在魔獸森林的中心,有一片巨大的空地,而就在這個時候,吊墜猛地飛到了半空中,當吊墜懸浮在空中時,一道柔和的光芒莫名從天而降,連接着吊墜,再與大地相連,仿佛一道光芒溝通着天地一般,時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卻感覺不到絲毫靈力波動。

他疑惑地看向辰光,下一秒,那些光團立刻縮小,最後凝聚成爲了一小片白色的鱗片,朝辰光飛來。

辰光擡手,白色的鱗片迅速融入辰光的體内,消失在空氣中。

辰光周身白光一閃,仿佛迅速進入了修煉狀态一般,閉上眼睛,四周自動形成了保護膜,将他的身體罩住。

時宴見狀,倒是極爲冷靜,在一旁安靜地守着。

見辰光真的進入了修煉狀态,恐怕剛剛出現的那道光與辰光突破白級有着極其重要的關系,時宴轉頭,卻見吊墜依舊懸浮在半空中,居然沒有被辰光收回。

時宴心中藏有不少疑慮,此時卻全部壓下,專心守着辰光。


一周之後,時宴正在吃着空間戒指裏頭的食物,就在這時,辰光的四周終于産生了動靜,時宴猛地停下一切動作朝辰光望去,辰光正巧在這時睜開了眼,當他朝時宴看來之時,那眼神卻是陌生之極。

時宴心一跳,不動聲色地與辰光對視。

辰光目光冰冷地看了時宴片刻,視線最終凝在時宴的脖子上,随後又慢慢地閉上眼睛。


時宴不知怎麽的,渾身冰冷,他怔怔地看着辰光,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辰光陌生的眼神,讓他想到了初見辰光之時,當初還在時家的地牢,辰光望向他的神情,與剛剛一模一樣……


當初他與辰光簽訂了夫妻契約,之後辰光新生,對他的态度與之前有了截然不同的變化。之後一人一寵的關系越來越親密,以至于發展到了最後一步。時宴上輩子經曆過背叛,骨子裏極其缺乏安全感,對辰光極其信任是因爲他看着辰光從小蛇慢慢成長,但對他的記憶依舊有疑惑,因此時宴也曾找機會詢問過,當發現辰光依舊記得過去的事情,但卻少了許多仇恨的心态,對時宴也已經有了依賴與愛慕的心,時宴這才放下心來。

可是剛剛辰光的眼神卻讓時宴又有些不安。

不過時宴也是心志堅定的人,很快冷靜下來,靜觀其變。

當辰光再次睜開眼之時,又是時宴所熟悉的辰光了,時宴松了一口氣的同時,見辰光一臉汗水,他猶豫了片刻,走上前爲辰光将汗擦去。

辰光似乎累極,臉色有些蒼白,見時宴過來,立刻條件反射地靠在時宴身上:「我沖破白級了……」

辰光靠在時宴的身上低聲道。

時宴一陣,不可思議地低下頭看着辰光。

自古一直是傳說一般的白級,辰光突破了?

辰光在時宴身上休息了片刻,慢慢緩過來,便和時宴說起了之前突破的事情。

在時宴看來,辰光隻是修煉了一周,然而實際上,辰光卻是經曆了不知多少年。


在那個融入他身體的白色鱗片的幫助下,辰光由于這一次重生對過去有些模糊的記憶,瞬間再一次經曆了一次,從他誕生至現在,也不知過去了多少萬年,因此,在這短短的一周内,辰光卻猶如度過了千萬年,根據記憶重活一次,而之前辰光會睜開眼睛看時宴,則是因爲他在時家囚禁的那段記憶之下,幾乎又一次陷入了發狂的狀态,提前清醒過來,由于他在記憶中又重活了千萬年,又帶着仇恨蘇醒,那一瞬間幾乎忘記了時宴是誰。

「還好你突破了……」時宴看着這個靠着自己的男人,低聲喃喃道。


他們最初想來魔獸森林的目的隻是看看辰光出生的地方,随着辰光越發接近白級,便認爲這裏可能是突破的契機,但不論是時宴還是辰光,都已經站在了大陸的巅峰,對真正跨入最後一步并不是太過渴求,然而沒想到辰光居然就這樣立刻進入狀态。


時宴看着辰光,想起他們這幾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的生活早已和辰光密不可分,還好辰光突破了,否則若是辰光失去了和他這幾年的記憶,時宴簡直無法想象自己将會變得如何。

辰光聞言,笑了一下:「還好我看到了這個……」他說着,擡手點了點時宴的脖子,上頭有點點紅色的吻痕,正是前幾天在玫瑰小鎮留下的激烈換好的證據。

辰光說着,見時宴臉泛着紅,他擡頭親吻了一下時宴白皙的脖子,二人的氣息相互交纏。

這個人,和他天生就應該在一起,雖然他們之間隻經曆了短短的幾年,但時宴的每一點一滴都融入了他的血骨,辰光又怎麽舍得将他忘記。

即使在記憶中重活一變過去了千萬年,當一眼看到時宴,短暫的失神之後,那種熟悉又親昵的感覺立刻從心底蔓延,辰光這才明白,他隻是在沖破白級而已.


他在記憶中又經曆了一次和時宴這幾年的一點一滴,每一件事都是那麽的美好,他貪戀時宴的身體,愛慕時宴的靈魂,喜歡時宴的每一處,恨不得時刻挂在他的身上與他最親密的接觸。

這是他的伴侶,簽訂了契約一輩子陪伴的伴侶,哪裏舍得放手,又怎麽忍心忘記。

就在這時,四周的空間突然不穩,大地開始震動,四周的樹木都開始搖晃起來。


「這塊地會有異象,是當初我離開的時候留下一絲力量在這裏鎮守導緻的,剛剛那一絲力量被我吸收助我突破白級,這裏恐怕會發生一些變化,我們先離開。」辰光見狀,立刻道。◢思◢兔◢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辰光剛突破,還有一些虛弱,時宴聞言,立刻帶着辰光離開。


四周的空間不穩,饒是時宴是黑級,在這樣的壓力之下,行走的也有些艱難,察覺再不離開的快一點恐怕連他們都會有危險,時宴立刻帶着辰光匆忙離開,故而忘記了還懸浮在半空中的吊墜。

當他好不容易走遠一些時,時宴這才猛然想起,時宴連忙回頭一看,以他的視力,大老遠依舊能夠看得到那空地的情形,吊墜居然不翼而飛了…….

就在這時,四周空間的震蕩越發強烈,時宴無暇再顧及吊墜,帶着辰光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魔獸森林。


離那空地越遠,空間震蕩就越小,一天一夜後,時宴和辰光終于走到魔獸森林邊緣,而在這一天一夜的修養之下,辰光也恢複了正常的實力。當得知吊墜消失後,辰光倒是不以爲意:「那吊墜本就不屬于我,早在我誕生之前就一直存在,也不知道是哪來的,沒了就沒了,也許會落到更合适的人手中。」

時宴點了點頭,他的人生是由于吊墜而發生了改變,這東西留在他們手中已經沒有了意義,也許丢失了之後,會被更有緣的人得到。

不再去想吊墜的問題,時宴和辰光一邊聊着辰光那些過去的記憶,一邊往外走,當他們走出魔獸森林時,二人立刻發現四周有人。

時宴和辰光朝前方望去,有兩個人正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行來,其中一人是火煉,而另一個少年……

「主人!!啊啊啊,我好想你!!」

++++++++++++++++

遺失的吊墜落入了空間裂縫,流落到另一個世界中。

它被不同的人得到過,兜兜轉轉了數年,最終落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手中。

那便是另一個人的故事了。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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