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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正經人 by 腸胃不適者 (穿越 生子)
文案:
林其是個美籍華裔,就像許多人一樣,他很喜歡發誓,但是從來不兌現。
他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I swear to god!」林其從來不擔心會被上帝報復,因為他說:「我信佛的,不屬上帝的管轄範圍。」
於是有一天,上帝終於不負所望給他下了一道天雷。林其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恍然聽到了一個悠遠而莊嚴的聲音:「I see you!」
林其:老子可是正經人,不是來配種的!
去他的一直賣萌的黑狼,去他的暴力主義獅子,去他的腹黑鬼畜人魚!
老子不要生孩子!
本文宗旨:賣萌!各種賣萌!……
作者突然萌上人獸&獸人,於是自己也來一個~如遇狗血請自備雨傘以免狗血淋頭……
PS:本文1對1~作者不萌NP
作者對平凡主角情有獨鐘,所以神之子神馬的是木有滴~

搜索關鍵字:主角:林其 薩魯 ┃ 配角:波爾賽,瑞克,凱爾 ┃ 其它:獸人,生子

 

 


  1、阿凡達上帝

  林其是個美籍華裔,就像許多人一樣,他很喜歡發誓,但是從來不兌現。

  他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I swear to god!」林其從來不擔心會被上帝報復,應為他說:「我信佛的,不屬上帝的管轄範圍。」

  於是有一天,上帝終於不負所望給他下了一道天雷。林其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恍然聽到了一個悠遠而莊嚴的聲音:「I see you!」

  林其站在一群唐裝打扮的人中間,仰天大罵:「去你個小氣的阿凡達上帝!」於是又是一片刺眼的白光,依舊是那個悠遠而莊嚴的聲音:「I hear you!」

  這次,林其出現在了一片原始森林中,他識相地不再說話,生怕白光再閃他就要上演侏羅紀公園了。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要隨便對天發誓。

  靜下心來,林其席地而坐開始翻看自己的背包檢查隨身物品:一打厚厚的A4紙,是他寫了一個月的《論文學翻譯的表達與意境》。他暗罵一句髒話,將自己的勞動成果丟到一邊。還有一本柏拉圖的《理想國》和一本羅素的《西方哲學史》,他嗤了一聲,理直氣壯地棄之。

  以上就是支撐他軟噠噠的書包的主要物品,剩下還有一些小東西:房間的鑰匙,手機,幾支筆,一瓶運動飲料,一把瑞士軍刀,一個Zippo打火機,還是太極八卦圖案的。在摸出最後一樣東西時,林其的表情終於稍微放鬆了點——一支民用USP45,十發子彈——對不起,林其不是恐怖分子,他只是有收集癖,真的!這支正是HK公司成立50周年的紀念版手槍,是他的幸運物。

  清理好了背包,林其站起身,隨便挑了一個方向前進。兩個小時後,他盯著出現在眼前的一打A4紙和兩本書,果斷彎腰撿起——等天黑了當柴燒!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林其卻依然在林中徘徊,周圍除了高大的樹木就是矮小的灌木(……),原本平靜的樹林隨著太陽落山,漸漸騷動起來。他又不死心地摸索了一個小時,終於放棄,開始在心裏暗罵自己當初為什麼要主修西方文學,對於現在這個情況沒有一點幫助。

  話說他們學校也沒有「野外生存」或者「穿越自助」這種專業啊……

  出於對夜間森林中可能出現的野獸的恐懼,林其挑了個枝丫粗大又好爬的樹,在離地十幾英尺的地方窩著,手上還緊緊握著他的USP——上了膛的。

  「啊嗚——」一聲狼嚎響起,睡得極淺的林其一驚,連忙坐直身體,端起手中的槍。由於狼嚎既嘹亮又悠遠,他實在無法判斷距離,只得一直保持警覺狀態。直到天邊泛白,他才磕著腦袋,一點點傾斜身子,「嘭」地一聲從樹上栽了下去——幸虧由於能力不足沒有爬得太高,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沒有小龍女的功力就不要睡到樹上。

  這一摔之下,林其立刻清醒,他爬起身打量了下四周,發現並沒有野獸出沒過的痕跡,這才放心地張開嘴打了個哈欠。

  然而這個哈欠只進行到一半,就硬生生地讓灌木叢中躥出的滿身是血的男人給嚇了回去,緊隨其後的是一隻兇狠的鬣狗——不要問我這個缺少野外知識的男主角為什麼會認識鬣狗,因為天朝NCTV播過一個節目,叫《動物世界》,就算人家身在美國沒看過,也知道一部記錄叢林動物生存法則的電影,叫《獅子王》——林其當機立斷,朝著鬣狗扣下了扳機,槍響過後,鬣狗嗚咽著倒在了地上。

  那個滿身是血的男人在聽到槍響之後停下了腳步,一回頭發現原本神氣活現追殺自己的鬣狗已經倒在了地上,他疑惑地看了眼林其手中還在冒煙的手槍,走到鬣狗旁邊,只聽「哢嚓」一聲響,林其就看到那個男人面無表情地擰斷了鬣狗的脖子。

  「……」

  「……」

  危機解除,兩個男人無語對視。耐不住寂寞的林其決定率先打破沉默,鑒於對面這個男人五官深邃,瞳色碧綠,林其抬起沒有握槍的手道:「Hello……」

  男人眼睛一眯,說:「#@¥%&?」

  由於最後一個字尾音上揚,林其擅自給這句話加上了問號。林其做了個疑惑的表情,搖了搖頭,改用中文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男人也瞭解到兩人的語言差異,不再說話,突然走過來將臉湊到了林其的頸窩處嗅了嗅。就算林其再怎麼開放也還是嚇了一跳,他還未來得及伸手推拒,男人已經退到了禮貌距離,他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對林其揚了揚下巴,後者連忙撿起背包跟了上去。

  男人帶著林其來到了一處山洞,大概是他的居所。林其剛到就被這裏的情景嚇了一跳——山洞門口趴坐著十幾匹狼,見到他立刻全部站了起來,對著他齜牙裂嘴。林其還道男人的老窩被狼群佔領了,立刻舉起手槍,卻被男人按了下去。後者對著狼群嘰裏咕嚕一通說,狼群便放鬆了下來,又恢復了之前的慵懶。

  原來這貨是人猿泰山般的存在啊!林其在心裏感嘆。

  林其跟著男人進了山洞,沒想到裏面別有洞天,竟然還有一個水潭,泉水順著石壁汩汩流入潭中,讓林其立刻拋卻了被上帝他老人家惡整的鬱悶感,跑過去掬起一捧水便往臉上拍。

  男人等著林其興奮夠了,這才下水清理自己身上的傷口,使得後者為自己喧賓奪主的行為臉紅了一下。

  趁著男人在忙,林其悄悄地打量起他來。男人有一頭烏黑的短髮,由於沾了水,此刻發尾正服帖地搭在男人的頸上,襯出他優美的頸線;他肩背寬厚,細腰窄臀,肌肉正隨著他掬水的動作展現出完美的線條;隨著血水褪下,男人古銅色的肌膚一覽無遺,沾著水珠,讓人不由聯想到時尚雜誌上的男模。

  林其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他的身材在亞洲人看來絕對算得上健康運動型,但在猛男遍地的歐美,他只能被戲稱為「lady」。

  就在林其自怨自艾的檔口,男人已經洗好起身,林其注意到他背上有一道猙獰的抓痕,左肩還有咬傷,但是都已經止了血,想必是剛才的鬣狗幹的。他默默為男人的免疫系統祈禱,希望他不要得狂犬病。

  「咕嚕嚕——」這是林其的肚子。從穿越起到現在,他粒米未進,順便說一句,穿越當天他沒有吃早飯。

  男人咧嘴一笑,從角落裏拖出一條帶著蹄子的腿放到林其面前,生的。林其表情扭曲了一下,隨後淡定地從背包裏摸出瑞士軍刀,打火機和《西方哲學史》,並且帶著詭異的笑容看著《西方哲學史》被點燃,開始烤肉。

  趁著林其忙活著,男人拿起被他放到一邊的手槍好奇地把玩起來。林其百忙之中抽空瞄了一眼,立刻被嚇的魂飛魄散,連忙撥開正對著自己的槍口,搶過手槍關了保險。男人不甚在意,又開始把玩起他的瑞士軍刀和打火機,未被阻止。

  等待的時間很漫長,林其開始嘗試與男人溝通,他指著自己:「林其,林其。」如此重複數次,男人終於瞭解了他的意思,也指著自己道:「薩魯。」

  交流成功,林其一陣興奮,開始喋喋不休地說起了自己的事:「原來你叫薩魯啊,你是狼孩還是人猿泰山?我跟你說,其實我是穿來的,就因為不小心得罪了上帝,被他送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幸虧遇到你啊,不然我就算不被野獸吃掉,也要被自己吃掉了,真是!要穿越好歹也讓我先吃飽呀,幸虧老子隨身帶了把槍,話說這槍不愧是我的幸運物……」

  薩魯靜靜地聽著,大概猜到了林其正在抱怨自己的遭遇。

  「……唉,可惜跟你語言不通,不知道這裏的人是不是都這麼說話,以後溝通可怎麼辦喲!……」

  林其還在劈裏啪啦地吐著苦水,架在火邊的肉已經開始飄香,薩魯聳了聳鼻子,推推林其朝他示意:「¥#%&。」

  林其搖搖頭:「還沒熟透,先等等。」說罷又雙手交叉在胸前做了「X」的動作,表示還不能吃。

  薩魯不再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盯著樹枝上插著的那塊肉。林其又開始無聊起來,忍不住唱起了英文歌,連著唱了兩首,肉終於熟了!

  林其拿過瑞士軍刀,看了看薩魯那滿眼期待的樣子,只得率先割了一塊大的給他。薩魯接過肉嗅了嗅,小心地嘗了一口,立刻眼睛一亮,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林其無奈地吃著自己那份,心想,老子驚天地泣鬼神的廚藝除了自己連老子娘都還沒嘗過呢,沒想第一個嘗的外人竟然是個男的,還是個野人,自己連人家誇獎的話都聽不明白,虧大發了!

  林其不知道,他的這個第一次,奠定了他成為狼王御用廚師的未來。

  2、歐美?日系!

  林其倉促穿越,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帶。幸好他也不是過分講究的人,脫下身上穿了三天的T恤,林其指了指薩魯腰間圍著的獸皮遮羞布,又指了指自己的下半身。薩魯了然,給他遞了一塊鹿皮遮羞布。林其歡歡喜喜地跑去洗澡。

  洗好澡的林其圍上了獸皮,仔細地打量了下自己露出來的部分——嗯,六塊腹肌,可惜底子單薄,肌肉有限,再怎麼練也練不出歐美人的山包。一雙腿筆直修長,可以隱約透過肌肉線條看出裏面所包含的爆發力。他走到唯一的人類薩魯面前,擺了個健美先生的姿勢:「怎麼樣,老子身材不錯吧!」

  薩魯大概覺得好玩,也學著林其擺了個同樣的姿勢,後者立刻烏雲蓋頂蹲到角落種蘑菇去了。

  薩魯走過去,用臉蹭了蹭林其的脖子以示安慰。對於薩魯這種動作,林其花了三天時間完全適應了,這是他表達親密的方式,大概從小生活在狼群中養成的習慣。

  傍晚時分,洞穴中來了訪客——一匹壯碩的灰狼。林其之所以知道這是訪客,是因為薩魯所帶領的狼群顏色都頗深,這匹狼與它們比起來顏色則淺很多。

  薩魯與之呼嚕嚕地用狼的聲音對話一陣,那匹狼突然走到林其腳邊,圍著他繞了兩圈,又嗅了嗅,弄的林其僵直了身體,一動也不敢動。

  一人一狼又呼嚕嚕了一陣便送了客,隨後薩魯帶著狼群出去狩獵,留了三隻狼守護洞穴。

  每當這個時候林其就會開始自娛自樂,一會兒揮舞瑞士軍刀,一會兒端著自己的幸運手槍,模仿槍戰片擺出各種pose,還自帶「piupiu」的配音。

  原諒這二缺孩子吧,孤身一人穿越不容易。

  又玩了一會兒,林其聽到門口的狼發出警告的喉音,這顯然不是薩魯回巢。他連忙貼著洞壁悄悄朝外看去——

  好吧,自從穿越以來,林其受的驚嚇已經不少了,但這次他還是心臟一陣緊縮。

  話說任誰看到一隻雄獅在離自己不到10米的地方都會嚇到腿軟吧!林其已經沒空考究為什麼森林裏會出現獅子這種事情了,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自己那把小USP裏僅剩的9發子彈能不能放倒這個大傢伙。

  下一刻發生的事情才是真的脫離了林其的常識認知,其實作者已經開始擔心林其要成為穿越史上首個死於驚嚇過度的男主了——

  那只雄獅竟然、在林其面前、活生生地變成了一個人類!一個直立行走的人類!

  林其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把USP裏剩下的幾個子彈都射進自己腦門裏。

  獅子變成棕髮男人後,那三隻狼的敵意似乎也降低了一些,喉嚨裏不再發出警告的聲音,大概它們覺得變成人形後的威脅度要比獅子低,但依舊警惕地盯著這個男人。

  棕髮男人似乎也無意冒犯,他更多地表現出了對洞中林其的好奇。在看到洞口探頭探腦的林其後,立刻歪著脖子打量起他來。

  「#@%&……?嘰裏咕嚕嘰裏咕嚕。」

  這是林其聽到的東西。這堅強的孩子已經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抽抽著眼角對眼前的人道:「我、我聽、聽不懂。」

  男人在原地坐了下來,不再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林其。林其沒有野獸的夜視能力,他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是僵在洞口不敢動彈,然後……不可抑制地走神了。

  ——我草,還以為穿到了原始森林,原來特麼是西方魔幻獸人世界!好吧,怎麼滴也比穿到動物世界強,好歹這些能變成人的動物應該會帶點人性吧。

  ——我再草,好個屁啊!獸人世界哪里好了!能變成人不代表人家有人性吧,人家跟變形金剛似的變來變去,老子在這種世界還不是被人一爪子拍死的貨!

  ——咦咦咦!薩魯不會也是狼變的吧!我草了個草,老子還以為找到組織了,原來是身陷敵營!這貨不會把老子當儲備食物了吧!

  正想著,薩魯就率著狼群打獵歸來,一見門口坐著的男人,立刻縱身一躍擋在了洞口,弓起背咧著嘴,露出兩個尖利的犬牙朝男人低嘯了一聲。其餘的狼也四散開來,將男人包圍在中間。薩魯這種明顯的保護姿態讓林其打消了之前的想法。

  男人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對薩魯說:「薩魯,嘰裏咕嚕嘰裏咕嚕。」

  薩魯「哼」了一聲,回道:「凱爾,%¥&#!」

  林其:「……」

  兩人鳥語了半天,最終那個叫凱爾的獅子男站起身,對著林其露出一個八顆牙的笑容,變回獅子跑走了。

  薩魯看到凱爾當眾變身,立刻臉色一僵,回頭去看林其,卻見對方已經轉身進洞了。他舒了口氣,將獵物分發了一下,取了兩人份的肉,把其餘的儲藏起來。

  薩魯將手中的肉遞給林其:「林其,烤肉。」相處的這幾天裏,兩人都分別學會了對方常用的一些詞語。

  林其「哼」了一聲,並沒有接過來,只是盯著薩魯道:「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薩魯當然沒聽懂,但林其的態度讓他的心裏打起來鼓。林其接著指著他,又指了指外面,用他的語言說:「你,狼!」

  薩魯噎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林其的表情,點了點頭。

  林其立刻火起:「果然!你特麼瞞著老子做什麼,你有什麼企圖!」

  薩魯慌張地解釋著:「%¥#@&¥%@!」

  語言不通真是件可怕的事情。林其放棄了溝通,恨恨地坐下,用刀子刷刷地割著薩魯拿進來的肉。

  薩魯可憐兮兮地「嗚」了一聲,蹲下身變成了一隻毛髮蓬鬆,烏黑發亮的巨狼。這只氣勢十足的健壯公狼此刻耷拉著耳朵,用鼻子拱了拱林其的肩膀,在對方兇狠地看過來時,立刻用自己一雙碧綠的眸子水汪汪地迎上去。

  「賣、賣萌也沒用!老子喜歡歐美風格的,日系不是老子的菜!」林其嘴硬地說著,低頭繼續處理手上的食物。

  薩魯不死心地又拱了拱,嗚咽著用腦袋去蹭林其的胳膊。

  手臂上傳來的觸感極其柔順,林其在心裏暗罵:我草,這貨用的是飄柔麼!最終還是沒管住自己的賤手,把薩魯全身上下搓揉了一通。

  薩魯收到了原諒的信號,開開心心地蹭了蹭林其的脖子,瞪著眼睛盯著火堆邊的烤肉。

  3、學好外語真的很重要

  認識林其的人都說他是個缺心眼兒的傢伙,當然林其本人認為他只是心胸開闊,為人爽朗。所以,在連穿兩次,又連著見識了兩次野獸變人之後,他依舊淡定地該吃吃該睡睡,甚至在三個月的時間中還長胖了一點點。

  當然這三個月的時間林其不會只用來長肉,他還充分發揮了自己的語言天賦,可以用「嘰裏咕嚕」語和薩魯對話了。如今他已經大致瞭解了這片森林的分佈位置,知道西邊是一片草原,上次那只莫名其妙出現的獅子就是從西部草原過來的。南邊有一大片水域,也住著一些可以變人的奇怪生物,據說還有美人魚,這讓林其興奮了好幾天。

  林其也曾嘗試向薩魯問過幾個讓他困惑了很久的問題,比如為什麼這個狼群只有他能變人,為什麼第一次見到他時他會被鬣狗追殺,為什麼當初遇見他時會將他帶回來,那只獅子過來又是做什麼的……

  薩魯是個好孩子,對於林其的問題,他都以誠懇而熱情的態度一一作了解答,末了還問林其:「明白了嗎?」真是傳道授業解惑之典範。

  然而這幾個問題依舊是問題,因為薩魯的一系列解釋,林其只聽懂了最後一句——「明白了嗎」。

  薩魯憐憫地摸了摸林其的頭。

  「林其,跟我來。」薩魯將獸骨匕首插在腰間,還穿上了獸皮馬夾,整裝待發。

  「去哪?」見薩魯的樣子不像是要去打獵,林其不由有些好奇。

  薩魯拿起另外一件馬夾給林其穿上,對他說:「去見長老。」

  ——來了!林其心中「叮」地一聲,亮起了一盞名叫「想太多」的燈泡。他興奮地在原地團團轉,長老啊!終於要見長老了,老子的使命在召喚!長老一定會說,老子就是這個大陸的救世主,是他們的神賜給他們的勇士,老子將成為吉祥物,啊呸,將成為信仰一般的存在!哇哈哈哈……

  薩魯露出同情的神色,拍了拍這個不知道在興奮些什麼的異界生物,在心中下了一個決心——我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他!

  待一切準備妥當,狼群正式出發。長老住在森林東部的一處峭壁上,據說已經老的雙腿,啊不,四腿打顫,嚼不動生肉了。

  「我已經來了九十多天,怎麼現在才想到帶我去見長老?」林其首次離洞穴這麼遠,興奮的同時,話也多了起來。

  薩魯聞言,臉詭異地紅了一下:「因為……快到%¥@期了。」

  「哈?什麼期?」中間夾了個冷僻詞,林其沒有聽懂。

  薩魯頭一扭:「反正,你以後就會知道了。」

  林其嘴角一抽,心想這小子在彆扭些什麼啊!

  談話到此為止,薩魯是不知要說些什麼,林其則是對其支吾的態度表示不屑,於是一路沉默。期間,林其數次感覺到薩魯在偷瞄他,無視之。

  「前面,快到了」

  林其聞言抬頭望去,果然看見一處白花花的峭壁,依稀能看見一些綠色植物在迎風招展,怎一個……寒酸了得。

  「你們長老,就住這種地方?」林其一臉膈應,他們就不怕偉大的長老腳一滑摔下去麼?

  「長老年歲已經大了,族裏規矩,狼到垂暮之時就到峭壁上,等待森林之神的召喚。」薩魯說著,隱隱露出些難過的情緒。

  林其喉嚨一緊,為自己剛剛在心裏對長老的不敬有些內疚。他伸手拍了拍薩魯的肩膀以示安慰。

  狼群很快來到了一片空地,林其發現原來早已有其他狼群在這塊空地上等著了,同他們這群一樣,其他幾支狼群的首領都是人類的模樣。林其已經大概猜到,這個世界只有擁有一定力量或地位的動物才能變身。

  一個中年男人站在一塊平滑的石頭邊上,掃視了一圈,說道:「都到齊了,請長老——」話音一落,便有四匹狼扛著一大塊樹皮緩緩從山洞中走出,樹皮上趴伏著一隻毛髮乾枯的老狼,全身的皮皺得跟毛巾似的。

  扛樹皮的狼將他放到石頭上後,便退到了一邊。長老喘了口氣(話說您老一路被扛上來的,喘什麼),又咳嗽了一聲,開口道:「感謝諸位的到來,首先,我想先歡迎我們的‘納耶’,咳咳。」

  狼群立刻發出「啊嗚啊嗚」的歡呼聲。林其撞了撞旁邊的薩魯:「‘納耶’是什麼東西?」

  「就是你。」薩魯輕聲回答。

  哦,原來是我啊。林其收拾了一下心情,邁前一步,朝大家緩緩的揮手,臉上擺出了領導會見下屬的笑容。

  「感謝森林之神賜予我們一族希望!咳咳咳……」長老一個激動,又是一陣猛咳。

  林其心中則一陣得意,果然,老子穿來就是為了受人膜拜的,哈哈哈哈!來吧,親吻我的腳背!

  「接下來,請‘納耶’接受各部落首領友好的問候。」

  於是,站在各自狼群前的裸男們向林其圍了上來,當第一個男人湊到林其頸間嗅的時候,他驚得連連後退,也把那個男人嚇了一大跳。

  「他在幹什麼啊!」林其大叫,被一群裸上半身的男人圍在中間,還被嗅脖子,實在是有點重口味啊!

  「尊敬的‘納耶’,咳咳,他們只是在向你表示友好,請您接受我們的好意。」長老拖著破鑼嗓子向林其解釋。

  既然老人家開口求情了,那就……好吧。林其不情不願地站在原地,讓那些男人一個個從他身上嗅過去,包括薩魯。

  這是什麼破習俗啊,還要一個個輪起來在救世主身上聞氣味?在檢查救世主有沒有狐臭麼?

  「那麼接下來,將是我們一族最重要的時刻!」騷動的狼群立刻安靜下來,長老不咳嗽了,顫顫巍巍地從石頭上站起來,大聲宣佈,「請尊敬的‘納耶’挑選出您最中意的%¥#,而他,也將成為我們一族新的族長,帶領我們走向繁榮!」

  隨著長老的話音,幾位狼群首領紛紛伏地,化為了狼型。林其靠近長老,輕聲問:「那個%¥#是什麼意思啊?」

  長老也輕聲解釋:「%¥#就是您的&*%,將與您一同%¥#&@。」

  林其:「……」,為什麼系統總是屏蔽一些關鍵詞啊混蛋!

  林其掛著黑線,看了看一地各種體態各種顏色的狼,想起剛才長老說他選中的人也會成為新的族長。林其的身體裏畢竟流淌著天朝人的血,於是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與他有裙帶關係的薩魯。

  被點名的薩魯起身,走到長老身邊。長老抬起爪子按在薩魯的腦袋上,高聲道:「感謝‘納耶’為我們選擇出了新的族長,黑狼薩魯,就是我們新的領袖!他將和‘納耶’成為%¥#,帶領我們走向繁榮!」

  薩魯仰起頭,發出悠揚的長嘯聲,其他狼也紛紛跟著嚎叫,林其則不明所以,跟著傻笑。

  回去的路上,林其問滿臉春色的薩魯:「你們狼族,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危機?」林其想了一會終於記起「危機」的發音。

  薩魯點頭:「是的,狼族由於某些天性,正在導致我們走向衰弱,所以森林之神將你賜予我們,你可以讓我們重新繁榮起來。」

  林其摸摸下巴,果然,老子的使命就是拯救世界,接受這些渺小生物的膜拜。

  ……如果林其知道了那幾個被屏蔽的關鍵詞到底是什麼意思,相信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飲彈自盡。

  4、交配、科普

  自從薩魯被選為族長,他們的生活就起了一些變化,常有其他狼群的首領帶著供品進獻,相應的,薩魯的責任也多了起來。最常處理的就是各個狼群中產生的矛盾,比如兩匹公狼為了爭奪母狼的交配權大打出手。

  林其也注意到目前狼族裏能變成人類的都是公狼,沒有一隻母狼可以變身,大概是因為母狼在力量上不達標。

  林其就奇怪,之前的幾個月狼群都挺安分的,怎麼最近由於性生活不和諧引起的爭鬥這麼多。

  晚間,林其照舊給薩魯做了晚飯。自從他吃太多肉便秘之後,就在薩魯的幫助下,從森林裏找到了不少可以食用的植物和香料,使得他們的飯食更加豐富起來。當然,薩魯依舊只吃烤肉。

  林其吃飽喝足睡得正香,突然聽到了奇怪的動靜。他翻了個身,不予理會,反正有那麼多隻狼守著,身邊還有個獸人,沒什麼好怕的。

  然而那個動靜越來越大,甚至還夾雜了一些粗重的喘息聲,而且聽聲音……好像是薩魯。

  林其連忙翻身坐起,想著薩魯該不會是吃壞肚子了吧。他走到薩魯躺的地方,推了推他:「薩魯,你怎麼了?」

  薩魯蜷著身子,並不回答,但從他喉間洩露的喘息聲中可以得知他並不好受。

  林其將手搭上他的額頭,好燙!他兩忙扶起薩魯:「你到底怎麼了,哪不舒服?」林其這麼一動,薩魯的身子也就舒展開了,讓他清楚地看到薩魯胯間那個頂起的小帳篷。

  林其臉一僵,終於明白最近狼群的騷動是怎麼回事了——動物的交配期到了。他放開薩魯,讓他躺了回去,對他說:「呃,不好意思打擾了,你繼續。」

  「林其,不舒服。」薩魯從鼻腔裏發出像撒嬌一樣的聲音。

  林其雞皮疙瘩一抖,道:「不舒服就自己‘擼擼’。」後面兩個字用的是中文,因為他一下子沒想起來獸語如何表達。

  薩魯茫然道:「擼擼?」

  「呃,就是你用自己的手,握住你的那個,然後來回地……摸,明白?」林其在心裏哀叫,老子可是正經人,為什麼要淪落到教一隻動物擼管的地步啊!

  薩魯照著他的話做了,從喉嚨裏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嗯……」

  林其連忙搓了搓胳膊:「喂,做歸做,不要發出聲音啊!」

  薩魯聽話地憋住喉嚨,然而那壓抑的喘息和情難自禁的短促喉音,更是讓人難耐。

  於是林其避無可避地……硬了。

  三個多月的野外生活讓林其一直清心寡欲,沒有分神多想,現在一旦情潮高漲,更難自抑,他端著內牛滿面,躲到薩魯看不到的角落去解決自己的問題。

  薩魯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回蕩,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薩魯一聲:「唔、啊……」,林其便知他已經解決了,讓他崩潰的是,當他聽到這聲呻吟,他腦中也白光一閃,體液淋了一手。

  林其看著自己手,欲哭無淚。他不但被一個男人的聲音弄得硬了,更是被這個男人的聲音弄得……射了。林其還陷在自我厭惡中時,薩魯就走了過來,拉起他弄髒的手舔了過去。

  「啊啊啊!你在做什麼啊!」林其連忙抽回手,一臉驚恐地看著薩魯。

  後者咂巴了一下嘴,道:「有點怪。‘納耶’的東西不要浪費。」

  ——去!你是狐狸精嗎,還吃男人的陽氣?老子雖然是你們至高無上的‘納耶’,但被男人舔那啥還是太重口了啊!

  林其拖著薩魯到水潭邊清理乾淨,對後者說了句:「睡覺!」便走到屬於自己的乾草堆上躺下。

  「林其,這個很舒服,我們明天再做吧?」薩魯意猶未盡,在林其耳邊懇求。

  林其暗中翻個白眼,初嘗情滋味的小處男,小心做多了腎虧!「要做你自己做。」他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看薩魯年紀也不小了,如果狼族每年都有交配期,薩魯怎麼可能是第一次?這麼想著,他就問了出來。

  「這是我第一次,我是上個%&¥期過後才剛成年的。」

  林其現在知道那個屏蔽詞是什麼了,他打量了一下薩魯,怎麼看也不覺得這小子才十八歲:「你多大了?」

  薩魯答:「我剛到80歲。」

  林其:「……」他翻身背對薩魯,不再說話。

  今夜真是個多姿多彩的夜晚。

  鑒於那晚瞭解到了一個屏蔽詞的意思,林其開始對自己的使命產生了不安的懷疑。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林其連解說帶比劃地問薩魯「救世主」怎麼說,費了半天功夫,林其確信薩魯給出的一系列詞中沒有哪個發音是跟長老的屏蔽詞一樣的。

  結合狼群的現況,母狼能變身的沒有,加上薩魯曾提到過他們狼族能變成人類的越來越少,只有同樣擁有變身能力的狼,才能孕育出能變身人類的後代,林其已經沒有勇氣問薩魯「配偶」的獸語怎麼說了。

  ——坑爹啊!老子可是正經人,不是過來配種的!一個男人和一隻公狼產下後代實在是太重口味了有木有!

  林其只能問薩魯:「為什麼變身成人對你們這麼重要?」真要說的話,人類除了智商以外,真沒什麼能比的上野獸的。若是人類沒有了工具,面對野獸只能任其宰割。在這種原始森林裏,難道最重要的不是尖牙利爪嗎?

  「我們都是‘納耶’的後代,是我們的祖先和‘納耶’共同孕育了我們,我們繼承了祖先的力量和‘納耶’的智慧,才能在這片大陸上一直繁衍下去。全靠了‘納耶’的智慧,我們狼族才掌握了森林中眾多植物的使用技術,才可以與草原的猛獸們對抗。」林其在心中想道:你們從先祖開始就人獸了,真是重口味一族。

  薩魯接著說:「若是我們失去了‘納耶’的血統,狼族遲早要被草原上的猛獸吞沒。獅子們在力量上遠遠高出我們,他們的許多雌性也有用變身的能力。可惜他們不能善用‘納耶’的智慧,才會一直被我們牽制。」

  ——好吧,雖然這個使命在過程上有點變質,但根本的目的還是拯救蒼生。林其只能這麼阿Q著。

  「還有一個問題。」林其舉手,薩魯端坐,一副隨時準備被老師點名的樣子,「你應該知道,我是……公的吧?」

  「‘納耶’是森林之神的賞賜,不論雌雄,都能替我們&%¥#。」

  林其不用問就知道最後那幾個屏蔽詞是「繁衍後代」了,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生孩子!那麼就只有一個解釋:這個大陸的獸人身體結構跟別人不一樣!老子好歹是在上面的!

  這個傢伙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很輕易地接受了與薩魯交配這一事實……

  5、納耶的魅力

  自從進入交配期,狼群開始忙碌起來,他們要為即將出生的下一代做準備。薩魯外出打獵的次數也變得頻繁起來。

  林其已經完全被當做內眷圈養起來了,雖然很不想這樣,但他不得不承認他對於打獵一竅不通,起不了任何作用。他現在能做的只是等薩魯回來,給他做好吃的烤肉——可惡,真的變成了家庭煮夫了——以及,晚上給他擼管……

  是的,自從有了第一次的嘗試後,這個年輕人就迷戀上了這種感覺——雖然這個年輕人的歲數是林其的三四倍。薩魯就像個討糖果的小孩,一到晚上就纏著林其要他幫忙,一開始林其還會推拒,畢竟兩個男人做這種事情實在是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外。到後來……到後來,就習慣成自然了。

  洞口傳來一些聲音,林其好奇地湊過去看,發現是一匹體型巨大、毛色棕黃的狼,他正在與洞口留守的幾隻黑狼交涉,看到林其後便變成了人的樣子——堅韌的林其已經能對這種變身行為習以為常了。

  變成人類模樣的狼走到林其面前,單膝下跪:「尊敬的納耶,長老有請。」

  林其認出眼前的男人正是那次長老會議上的幾個首領之一,就因為這個男人嗅他脖子的時候還用鼻子碰了碰他,所以印象深刻。林其下意識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背包,但又覺得既然是長老的邀請,應該沒什麼危險吧,何況還有一隻巨狼跟在身邊,遂邁步朝洞外走去:「嗯,有勞你帶路。」

  林其一走,洞口守著的三匹狼也跟了過來,他連忙制止:「你們不用跟來,還是守著山洞吧,我的背包裏可有重要的東西。」

  幾隻狼在原地轉了兩圈,遂決定留下兩隻,剩下的一隻跟著林其。林其猜想大概它們是受了薩魯的吩咐,也就同意了。

  一路跟著那個男人,林其找了個話題聊:「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的名字是達爾,尊敬的納耶。」男人恭敬地回答。

  「呃,你不用一直叫納耶,叫我林其就好了。」

  「是的,林其。」達爾說著,看了一眼林其。後者被這麼一盯,突然覺得背後冒起一股寒氣。

  又不知走了多久,遲鈍的林其終於開始覺得不對。他上次和薩魯一起好像沒有走那麼久,周圍儘是一些沒見過的樹木,而且,長老住的峭壁是在森林的東部,這個方向似乎是往南的。

  「達爾,我們是不是走錯方向了?」林其有些不安地問道,一邊不動聲色地朝跟來的黑狼的靠去。黑狼也十分警覺,察覺到林其的不安,它立刻戒備起來。

  達爾微微一笑:「您記錯了,我們沒有走錯。」

  林其停下腳步,冷著臉道:「我很確定,我們走錯方向了。」

  達爾也停下腳步,卻沒有回應林其的話,反而說些毫無關聯的東西:「尊敬的納耶,我知道您會選擇薩魯只是因為您和他相處的時間最長。他只是一個剛剛成年的狼崽子,甚至連交配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句倒是實話,林其想道。

  「您應該給我一個機會,我才是那個可以成為您配偶的人;我才是那個可以成為族長的人!」

  達爾步步緊逼,林其步步後退,黑狼亮出獠牙,發出警告的低吼,而然達爾並不理會,繼續說道:「您可以試一試,我一定會做的比薩魯好。」

  「別再靠近了!」林其吼道。

  於此同時,黑狼咆哮一聲朝達爾撲了過去,達爾就勢向後倒去,在地上一滾,變成了巨狼的模樣朝黑狼撲去,兩隻狼當即滾做一團,相互撕咬,不停地從喉中發出咆哮聲。

  林其心裏急得不行,卻又束手無策,只聽一聲尖利慘叫,就見達爾叼著黑狼的脖子將它甩了出去。他們再體型和實力上都相差太多。林其只能從黑狼抽動的肚皮上看出它還有一口氣在。

  棕黃色巨狼解決了黑狼之後,扭頭朝林其走來。「Holy crap!」林其這才反應過來,低咒一聲拔腿就跑。

  他慌不擇路,只知道不停地向前跑,暗自發誓以後不管到哪里都要帶著他親愛的小U——這是他剛給自己的幸運物USP起的昵稱。然而兩條腿怎麼跑得過四條腿的,巨狼很快追上了林其,縱身一躍將他撲倒在身下。林其只覺得一股熱浪伴隨著腥臭味撲面而來,熏得他只想昏倒。

  巨狼不由分說地開始撕扯起林其圍在腰間的獸皮,林其一邊掙扎一邊咒駡:「去你媽的,快給老子滾下去!你這頭名副其實的色狼!」老子死也不要被一隻野獸強/姦!

  這匹巨狼實在太大,壓得林其連翻個身都困難,更別說從他身下掙脫了。正當林其準備認命的時候,突然覺得身上一輕,他掙扎著起身看去,卻見達爾的喉嚨被一根細長的尖刺戳穿,倒在地上咽了氣。

  「薩魯……」林其鬆一口氣,回頭看去,卻見救他的並不是薩魯,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剛剛鬆掉的氣又提了上來。在這種不正常的世界,在這種荒郊野林碰到的一切陌生人都需要提防!

  「你沒事吧?」見對方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男人露出擔憂的神色開口問道,聲音意外的很好聽。

  「沒、沒事。」林其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沾著的塵土草屑。

  「你是狼族的?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狼族一般不會到這麼南邊的地方。」

  林其聞言有些好奇:「聽你的口氣,你不是狼族的?」

  對方微笑道:「當然不是,這裏已經接近水族的領域,狼族不會輕易到這裏來。」

  林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眼睛不可控制地朝對方的雙腿瞄去:「你是……水族?」

  對方顯然也注意到林其的視線:「沒錯。在水裏我的腿是魚尾,在陸地上自然會使用雙腿。」

  偷瞄被抓到,林其微微臉紅,見對方脾氣似乎挺好,也就放下了之前的戒心。人魚啊,活生生的人魚!

  「對了,我叫波爾賽,你呢?」

  「林其。」

  波爾賽眉毛一挑:「哦,你就是納耶?怪不得那只狼想要對你……咳。」

  林其臉色一黑,實在不想提起剛才的遭遇。在一個男人的人生中,第二恥辱的事情就是被男人強/姦,第一恥辱的事情?那當然是被雄性野獸強/姦!

  「林其,林其!」遠處傳來了薩魯焦急的呼喚。

  林其瞥了眼地上的狼屍,對波爾賽道:「呃,你要不要先回避一下?你剛剛殺死了一個狼群的首領。」

  波爾賽抿嘴一笑,意義不明地看了眼林其:「那麼我先走了。祝你好運。」

  待對方的身影消失了,林其連忙對著薩魯的方向叫道:「薩魯,我在這裏——」

  不出片刻,就見一隻巨大的黑狼從灌木中鑽出來,見到林其立刻撲上來「嗚嗚」叫著一通亂舔。

  「呵呵,好了好了,你先看看那個怎麼解決,達爾死了。」林其被薩魯舔翻在地,連忙笑著制止。

  薩魯變成人形,看著地上的屍體冷哼了一聲,又拔出屍體上的尖刺,問林其:「有水族的來過了?」

  林其這才知道波爾賽臨走前的笑是什麼意思,原來人家早知道身份瞞不住,根本不怕被揭穿。

  「嗯,是那個水族救了我。」林其觀察了一下薩魯的臉色,試探道,「那個,我該不會導致了狼族和水族的大戰吧?」

  「什麼?」薩魯聞言一笑,「沒關係的,是這個敗類先對納耶不敬,大陸上的任何種族都能對他進行制裁。倒是你,沒有受傷吧?」

  敢情他不但是狼族的寶,還是全大陸的寶啊。林其鬆了一口氣,決定不告訴薩魯波爾賽殺他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是納耶,只對薩魯道:「我沒事,我們回去吧。對了,那只跟我一起來的狼怎麼樣了?」

  「他受了重傷,不過沒有生命危險。」薩魯帶著林其往回趕。

  一路上,林其見薩魯數次欲言又止,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有什麼話就說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薩魯猶豫了一下,道:「那個救了你的水族,是不是叫波爾賽?」

  「你怎麼知道?」

  「那根刺,有他的氣味。」

  林其聽著這話怎麼覺得有無盡的曖昧……什麼叫有他的氣味,你和他很熟麼!「他怎麼了?」林其的語氣變得有些僵硬。

  「你……」薩魯看了看林其的臉色,「你是不是喜歡他?」

  「哈?我才第一次見他,談不上什麼喜歡不喜歡的。」

  薩魯的心情立刻愉快起來,腳步也輕鬆了不少:「那就好。我跟你說哦,波爾賽可不是個可靠的雄性!他的雌性比天上的星星還多。」

  林其不明所以地「哦」了一聲,心想這孩子怎麼了,突然管別人的女人多不多。

  6、族長發威

  薩魯回到洞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仰天長嘯,不一會就聽四面八方傳來「悉悉索索」的響聲,各個狼群的首領帶著各自的下屬在洞口的空地上集合。

  薩魯走上前,將棕狼的屍體往他們面前一丟,道:「感謝各位一同協助尋找‘納耶’,現在‘納耶’已經尋回,是這個無恥的敗類假借長老的名義騙走‘納耶’,已經被就地正法。希望大家引以為戒,誰再敢對‘納耶’不敬,就會和他一個下場!」

  薩魯說完稍作停頓,等各個首領表達完對達爾的不恥以及對「納耶」的尊敬後,繼續道:「此次‘納耶’走失,也是怪我過於輕率,缺乏經驗,以後要從各位身上多多學習,希望各位首領不吝賜教。」

  首領們紛紛客氣道「不敢不敢」,薩魯又對一個灰狼變成的男人道:「‘納耶’剛剛受了驚,我一時騰不出手,煩請傑修大哥處理一下達爾的屍體。」

  那個叫傑修的男人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連忙道:「族長不必客氣。達爾與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卻沒有提前發現他的問題,出了這種事都是我的責任,理應處理這些善後問題,希望能彌補‘納耶’所受的驚嚇。」

  薩魯點點頭,又道:「至於達爾的狼群,暫時編為長老的護衛隊吧,最近獅子們有些騷動,要多注意長老的安全。」

  各個首領自然沒有異議,薩魯也便吩咐他們散了。

  林其將一切看在眼裏,心想這孩子真是了不得。達爾說薩魯只是個剛剛成年的狼崽子,語氣裏多有輕視,很是不將他放在眼裏,否則也不會公然到族長的地盤上搶人。然而看薩魯剛剛那一系列的表現,先是恩威並施,威嚇住那些自認年長資深看不起他靠關係當上族長的公狼們;又用達爾的屍體刺探警告與之走得最近的首領,這下就算那個傑修有異心也不敢輕舉妄動了;最後派了達爾遺部去護衛長老,似遷實貶,看起來像是個了不起的行當,其實根本就是將他們流放了。他當上族長不過十幾天,竟然已經能做到這種地步。

  林其能看得出來,那些不知道活了幾十、幾百年的首領們自然也看得出來,相信此後再也不會有誰輕視薩魯了。

  林其的心情從一開始「怕自己使用特權提升的人表現不好顯得自己很沒眼光」變成現在的「老子看中的人果然不錯就算是靠關係上去的那也是他實力的表現」,立刻洋洋得意起來。

  薩魯等無關人士都走了,一個矮身變成了狼型朝林其猛撲過去,搖著尾巴就是一通亂舔,弄的林其滿臉的口水。

  林其癢得「呵呵」直笑,揉著薩魯的耳朵和頸毛說道:「不愧和‘狗’是一家啊,又搖尾巴又亂舔的。」

  薩魯停下來,不解問道:「‘狗’是什麼?」

  林其第一次見到狼嘴裏吐出人話,瞬間淩亂了一下,才解釋道:「‘狗’就是……」突然想起這裏好像沒有狗這個物種,於是就說:「‘狗’就是人類最好的朋友。」

  「‘狗’是‘納耶’最好的朋友?那我也是你最好的朋友了?」薩魯說著,碧綠的眼睛就閃起光來。

  林其差點被那眼神閃瞎:「呃……我是說是人類最好的朋友。」

  薩魯不解地一歪腦袋:「是啊,那就是‘納耶’最好的朋友嘛。」

  林其算是明白了,獸語裏「人類」這個詞,跟「納耶」是一個意思。又見薩魯蹲坐在他面前,歪著腦袋,亮晶晶的眼睛裏閃爍著困惑的光芒,便伸手在他頭頂一拍:「不許裝可愛!」說了老子不萌日系!

  薩魯被拍得低下頭去,從喉間發出「嗚嗚」的委屈聲音,又問:「那我到底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說完用等待烤肉下架的眼神盯著林其。

  林其嘆一口氣,心想剛才那個氣勢十足的族長哪去了?「是是,你當然是我最好的朋友,這整個大陸我能依靠的只有你。」

  薩魯的尾巴又不受控制地晃蕩起來。

  「對了,你們狼的嗅覺不是很靈敏嗎,你怎麼那麼久都沒找到我?」林其還是對薩魯輕易地從一根刺上嗅出那只魚的氣味,卻不能找到朝夕相處的自己感到很不滿,這貨要是敢說因為魚的腥氣比較重他就掐死他!

  薩魯聞言沮喪地耷拉下耳朵:「達爾也是有名的獵手,他懂得如何利用植物消除自己的氣味,他還用植物混淆了我的嗅覺,害我繞了好多彎子。」說著他掀了掀嘴皮,露出裏面的獠牙以表示自己的憤恨。

  林其了然,伸手摸了摸薩魯的頭頂,又撓撓他的耳背以示安慰——他對自己家的寵物狗都是這麼做的。

  薩魯得到撫摸,心情好轉,突然回頭要去咬自己的尾巴。林其不明所以,就見一隻黑色的大狼跟那些頑皮的家犬似的追著自己的尾巴團團轉,還數次咬空,立刻捂著肚子笑翻在地上:「噗哈哈哈哈……你幹嘛,突然玩起這個?」

  薩魯受到嘲笑,氣惱地停下,接著身子一展就變成了人形,只餘耳朵和尾巴還留著。他輕輕鬆鬆地伸手拉過自己的尾巴,從根部揪下一撮毛,又用草繩將其束成一股,遞給林其:「這個你戴著,以後就算有植物混淆,我也可以聞到了。這是我尾根的毛,氣味對其他動物沒影響,卻能讓我很容易地聞到。下次去打獵,我給你帶些可以掩蓋氣味的植物回來教你辨認,說不定以後能用到。」

  林其接過那撮毛,下意識地放到鼻下嗅了嗅看是否真的有氣味,卻沒有聞到任何東西,只覺得茸毛刷得鼻子有點癢。

  薩魯在看到林其的動作後,卻是耳朵一抖,瞬間紅了臉,好似被雷劈中從頭皮一路麻到尾尖。

  林其恰好抬頭,此時薩魯正由於慣性,雙手撐地蹲坐著,只見他表情呆呆地紅著臉盯著自己,身後黑色蓬鬆的大尾巴正無意識地盤在腳邊,時不時翹起來一下。林其立刻轉身背對薩魯,一邊將茸毛製成的小掛件別到腰上,一邊暗罵——

  都、都說了老子不萌日系……可惡!

  7、野雞中的殲擊機

  「薩魯,我看你們交配期已經過了,怎麼你打獵的頻率反而越來越高?」最近薩魯要求「擼擼」的次數減少,所以林其知道狼群的交配期過去了,他擺弄著腰間的那個黑色茸毛掛飾,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他絕不承認自己感到寂寞了。

  「因為還有四十多天狼崽子們就要出生了,餵養他們可是重活,我們要提前開始儲存食物。」

  「哦?」這個一再強調自己不喜歡日系的傢伙其實根本無法抵抗那些可愛的小東西,一聽說有毛茸茸的小狼要出生,他就忍不住興奮起來,「你會餵養小狼?」

  薩魯笑道:「不是,小狼自然是交給他們的父母撫養,偶爾也會將所有小狼集中在一處,由雌性們輪流照顧,半年後他們就能自己去找吃的了。」

  「哦,我聽說狼的父母們會把自己吃下去的東西再吐出來喂給小狼?」林其盤膝坐在草墊上,開始跟薩魯閒聊。

  大概由於薩魯所率領的狼顏色偏深,他們一般都選在晚間狩獵作為掩護。此時離狩獵時間還早,薩魯乾脆也坐了下來cos度娘給他普及狼群的知識:「嗯,小狼在三十多天後就斷奶了,父母可以喂些肉末。」

  「哇哦,那從現在起直到他們斷奶,還要……七八十天呢。」林其掰了掰手指,突然興奮道,「薩魯,不如你教我打獵吧?」

  「不行!」薩魯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你連爪子都沒有,打獵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沒有爪子可以用工具嘛。你不是有把獸骨刀麼,借我用用。」

  「打獵不是這麼簡單的,你很可能會受傷!」薩魯堅持不讓步,「而且你是尊貴的‘納耶’,怎麼可以讓你做這種粗活。」

  林其繼續說服:「去他的‘納耶’。我們可以先從簡單的練起,比如……抓野雞?兔子?我實在不想一直被養在洞裏,什麼事都做不了——哦,除了一天到晚烤肉、烤肉和烤肉。」

  薩魯猶豫了一下:「那……我只能白天教你,學習期間你要一切聽我的,如果實在不行就不能勉強。」

  「Yes!」林其暗暗歡呼一聲,又道:「我們現在就去?」

  薩魯無奈一笑,站起身將手遞給林其,後者借著他的手站起來,雀躍道:「走吧走吧!」

  薩魯搖搖頭,將獸骨刀別在林其腰間:「走吧。」

  -

  「看到了麼,前面那只野雞?」兩人趴伏在灌木叢後,薩魯指著不遠處正在啄食的野雞道。林其點點頭,薩魯接著說:「等它靠近到一定距離,你就撲向它,抓它的脖子,一定要快。」

  林其點頭,又問:「一定是距離是多遠?」

  「嗯……就是你能撲到它的距離。」

  「……」

  林其的運氣不錯,那只野雞很快就朝他靠近過來。他靜靜等待,直到時機成熟,猛地躥出朝野雞撲去!

  「嘎嘎嘎——」野雞受驚慘叫,撲騰著翅膀跳了起來,利爪一伸就在林其胳膊上抓出三道血痕——這就是男主和本文吉祥物的首次邂逅。

  「林其!」薩魯見林其受傷也跳了出來,一伸手掐住野雞的脖子,另一手抬起林其受傷的胳膊檢查,「痛不痛?」

  「我沒事,給我看看這只雞。」他不敢相信那只輕易傷到自己的雞被薩魯瞬間就捏住了脖子,自尊心極度受創——他被一隻雞抓傷了!林其拎起那只雞的爪子,然後就釋然了——

  不愧是這個詭異大陸的產物,連一隻雞爪上都長著一寸長的鋼釘般的指甲!這貨還是雞麼,這貨根本就是野雞中的殲擊機!

  「林其,你要處理一下你的傷口,這種雞的爪子有毒的。」

  「哈?我要死了嗎?我要死在一隻雞的爪子下了嗎?!」

  薩魯笑出聲來:「別怕,對於你這種塊頭,它只能讓你的胳膊腫一個晚上。把剛剛這只雞吃的果子塗在傷口上就行。」

  林其照做,薩魯又問:「這只雞怎麼處理?要捏死嗎?晚上給我做上次那個酸酸甜甜的雞翅。」

  「別。你不是說要儲備食物麼,新鮮的比較好吃,我們養著它,無聊的時候還能拿來玩,糧食不夠的時候就宰了吃!」林其陰險地看了野雞一眼,後者梗著脖子打了個寒顫,「就取名叫‘dinner’好了。」

  「那是什麼意思?」

  「晚餐的意思。」林其咧嘴一笑,野雞「咯咯」叫著掙扎起來。

  於是打獵教程宣告失敗。

  回到洞穴之後,林其就將這只野雞栓到了洞穴門口。雖然首次打獵失敗,但他心裏並沒有放棄,正在盤算著怎麼樣弄一個工具來彌補自己技術上的不足。而薩魯正在履行自己上次的承諾,從森林裏帶回了可以掩蓋氣味的植物教林其辨認,並開始動手編織,將其變成又一個可愛的小掛件掛在林其腰上。

  好吧,林其看著自己腰上的兩個小東西,開始擔心再這麼下去他會忘記自己的性別。

  天色暗下來之後,薩魯動身帶著狼群去狩獵。寂寞的林其有了新的玩物,開始將自己所有的陰暗面展現出來。他先是摸出了自己的瑞士軍刀,扳出裏面的小剪刀,一把按住Dinner開始給它剪指甲。

  也不知道這雞的指甲是多久沒剪了(哪只雞會給自己剪指甲?),一個個都硬得出奇,林其的手指都快斷了才終於將之全部清理乾淨。他站起身抹把汗,卻見那只雞開始不停地栽跟頭——站起來栽下去,再站起來再栽下去。

  它是不堪受辱想要以頭搶地來自殺麼?林其蹲在旁邊研究了一會,才發現原來是它失去了一寸長的指甲後,爪子變小無法支撐自己身體的平衡了。

  「噗哈哈哈哈……誰讓你抓老子的,遭報應了吧,這下有你好受的。」這個幼稚的傢伙開始和一隻雞叫板。

  Dinner翻個白眼,成熟又理智地選擇了無視那個幼稚的傢伙,蹲在地上不再動彈。

  林其突然有種被雞鄙視了的感覺……

  晚間薩魯回來,還帶了一大把的花花草草給林其。林其接過來,微微窘迫,這還是他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花,他不好意思地問道:「怎麼突然送我這個?」

  「哦,這是給它吃的口糧,你不是說要養它麼?」薩魯指著Dinner道。

  「……」

  林其覺得自己和這只雞之間的仇恨值又上升了好幾個百分點。

  8、尊貴的納耶需要散心

  「林其,這兩天我不去打獵了。」薩魯擺弄著林其的髮尾,如是說道。幾個月的時間讓林其原本就不是很短的頭髮長到了肩部。

  「咦?」林其停下手上的活,有些驚訝地看向堪稱工作狂的男人。

  薩魯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昨天去見了長老……」

  「然後?」

  「長老說我應該多花點時間陪你,帶你出去走走,他說‘納耶’需要放鬆和娛樂,喜歡到處走走。」

  那長老一定是沒見過宅男宅女。不過林其心中依然感激,長老,您老真是老子的再生父母!

  「嗯……我帶你去森林逛逛?」薩魯長大後就一直是這個狼群的首領,很少有時間能去玩耍,他也不知道「娛樂」到底是指什麼。

  林其一聽「森林」兩個字就在心裏翻個白眼:「No more trees!」他提議道:「不如我們去草原看看?你說獅子們有很多雌性也能變成人?」自從穿到這裏,林其已經很久沒看到女性了,他想念女性的天然體香和胸前的兩個饅頭……

  「我們跟獅子的關係可沒好到可以互相串門的地步,而且他們領地意識非常強,我們沒打招呼就過去的話會被攻擊的。」薩魯有些為難。

  = =那上次那只獅子是怎麼一路走到你們洞口的?「不然,去南邊的水域看看?」

  薩魯臉色一黑:「不要,我不喜歡那條魚。」

  「所以你說的出去逛逛就是在洞外面轉悠?」林其的臉色比他還黑,「還是你想去峭壁上喝風?」

  薩魯低下頭,偷偷觀察著林其的臉色:「那、那我們就去南邊水域看看好了。」

  「嗯。」林其繼續擺譜,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

  於是薩魯戰戰兢兢地收拾好帶著林其往南去。一路走,一路偷瞄林其的表情。林其幾次差點崩不住笑出來,但是薩魯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實在是太好玩了,硬是忍了下來。直到薩魯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林其才終於開了金口:「跟我說說,你為什麼這麼討厭那條魚?」

  薩魯受了教訓,不敢隱瞞:「我小時候貪玩,有次不小心掉進了海裏……」

  「嗯?」林其非但沒有表示同情,反而在腦海中浮現出一隻小黑狼耷拉著耳朵在水裏撲騰的畫面。

  「……那條魚把我送上了岸……」

  「那他救了你,你還討厭他?」

  「但是他把我的尾巴夾在了珊瑚縫裏,讓我的屁股在水裏泡了一天一夜……我在洞裏躲了十天,尾巴上的毛才重新長回來!」

  「撲哧!」林其馬上搗住嘴,防止自己大笑出來,他下意識地朝薩魯的屁股瞄了一眼,「那你今天可要小心,別再掉下水了。」

  後者鬧了個大臉紅:「才不會!我已經學會游泳了!」薩魯看了看天色,又說:「這麼走著去太慢了,離水域還有點距離,我駝你過去吧。」

  「駝?」林其睜大眼睛。

  薩魯是個行動派,他說完已經變身成狼,對林其道:「上來,抓著我的頸毛。」

  林其照做,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騎自行車和馬以外的東西,他帶著點興奮和害怕跨坐在薩魯背上,抓住他頸項間的毛:「好了。」

  薩魯撒腿就跑,速度快得使林其出於慣性向後倒去,連忙俯下身,雙手緊緊環住他的脖子,始作俑者樂得幾乎雀躍起來。

  林其想起以前看的一本書,上面說狼奔跑的速度極快,耐力也很好。如果是10公里/小時,它們可以跑很久,而衝刺追獵的時候,它們的速度能達到65公里/小時。若是比長跑,它們能勝過獵豹。

  林其現在只能聽到風過耳的「呼呼」聲和薩魯換氣的聲音,不過十來分鐘後他就聽到了浪花的聲音。

  薩魯停下來,待林其下地後變回人形:「到了,這裏就是水族的居住地——深藍海域。」

  看到大海林其頗為激動,他開始懷念夏威夷海灘上的比基尼姑娘們了:「薩魯,人魚有雌性吧?」

  「嗯,不過她們不能上岸。」

  「人魚在陸地上有腿,在水裏就變成魚尾了吧?他們的眼淚會變成珠子麼,死後會變成泡沫?」這孩子把中西的傳說混合了一下。

  薩魯有些奇怪林其從哪聽來這種詭異的傳說:「他們不會掉眼淚。在水裏有足夠的水分不需要眼睛分泌,在陸地上他們要節約眼中的水分,只會分泌足夠的分量而不會讓水流出眼睛。他們死後就被埋在珊瑚下面,做養料。」

  林其的熱情瞬間被澆滅了一半,他橫了眼這只毫不浪漫的黑狼,轉而朝海面上張望:「會有人魚冒出頭麼?」

  薩魯嘬起嘴,對著海面「嗷嗚」了兩聲,不一會就有一顆腦袋冒出水面,雖然兩腮有裂縫且長著點點鱗片,但林其還是認出了這顆腦袋就是上次救了他的波爾賽。他連忙揮手打招呼:「嗨,波爾賽,你還記得我嗎?」

  波爾賽聞聲露齒一笑,牙齒意外地如野獸般尖利:「當然記得,尊敬的‘納耶’。」語中多有調侃。

  薩魯「哼」了一聲,拉回林其的注意。

  波爾賽手一撐岸邊的岩石,接力上了岸,下身的藍色魚尾變成了雙腿。林其注意到他背上寬大的背鰭也隨著消失,只是隨之一起消失的好像還有個什麼東西,林其沒來得及看清。

  「嘿——薩魯,今天怎麼有心情來看我了?」波爾賽信步走來,開口就調戲薩魯。

  薩魯別開臉不看他:「我帶林其來玩。」言下之意是他根本不是來看他這條魚的。

  波爾賽抬眼去看林其:「你想下海去玩?」

  「是有這個念頭,不過海裏有鯊魚麼?」林其有些猶豫。自從見識過這個大陸的瘋狂野雞,他對一切生物都保持警惕的態度。

  波爾賽一挑眉:「當然有,不然我們吃什麼?」

  林其受到了驚嚇:「你們吃鯊魚?!」

  波爾賽轉頭去看薩魯,像是在驚訝薩魯竟然沒有給林其進行科普教育。

  林其上下打量著波爾賽,怎麼看都不像是有能力抓鯊魚的樣子:「你們,怎麼獵到鯊魚?」

  波爾賽眉毛一挑,走到海邊:「我給你演示一下好了。」說罷,他張開喉嚨,發出了一種奇怪的聲音,不一會就見海面上冒出了鯊魚的背鰭,於此同時,波爾賽的背上也生出背鰭,只見他彎下腰,背鰭一張,有一道白光飛快的沖了出去,正中那只鯊魚。

  林其看著波爾賽拖出海面的被一根刺插穿的鯊魚,風中淩亂。他只是來觀光的,不是來幻滅自己的美夢的……林其心中的眼淚淌成寬面狀。

  波爾賽把鯊魚往林其面前一丟:「帶回去當晚餐?」

  林其驚得後退了一步。波爾賽了然地點點頭,手腕到小指處生出了一層透明的鰭狀物,三兩下將鯊魚切割,用刺把魚肉一串遞給了薩魯:「偶爾也換換口味吧,一直吃同一樣東西不膩?」

  薩魯接過魚肉,彆扭道:「我可不會謝你,反正你也是順手。」

  波爾賽明顯要比薩魯成熟,他隨意地笑了笑,並不介意,轉而對林其道:「怎麼樣,要下去玩玩麼?下面的珊瑚很漂亮,可以帶幾株回去裝飾那個無聊的狼窩。哦,有我在不用擔心鯊魚。」

  林其被說動了,他拉了拉薩魯的手臂:「薩魯,一起去遊一會吧?」

  薩魯猶豫了一下,看了看林其一臉期待的樣子,還是點下了頭。林其歡呼一聲,拖著他一起跳下了海。下面果然有許多色彩斑斕的珊瑚群,林其想要動手去扳一點下來,卻發現它們異常堅硬,廢了半天勁也沒一點收穫,只得冒出水面換氣。

  薩魯完全拒絕潛水,一直將腦袋保持在水面之上。波爾賽在兩人身邊冒出來,他下了水後身體就恢復了人魚狀,臉上也長出了腮和鱗片。他在腮邊摳了摳,掰下兩片鱗片遞給薩魯和林其:「含在嘴裏就可以在水下換氣了。」

  薩魯拒絕接受,林其推了推他:「下面的珊瑚真的很漂亮,我弄不下來,你幫我扳點下來吧。」

  薩魯猶豫了一下:「你真的很想要?」

  「嗯嗯。」林其當然不是非要不可,只是為了騙薩魯潛水,他不介意撒點小謊。

  薩魯妥協了,隨著林其一同潛下了水。含著那片鱗片果然讓他們能順利地呼吸。薩魯看了看,挑了一叢形狀最好看的,伸出爪子輕輕鬆鬆地扳了下來,林其已經沒有精力去自卑了。薩魯將珊瑚遞給林其,朝更深的地方潛了下去。林其很欣慰薩魯終於有了玩樂的心情,兀自回了海面將珊瑚擺在鯊魚肉旁邊。

  直到指腹皺皮了,兩人才離開了海面。波爾賽在海裏對兩人揮揮手,隨意一笑:「有空再來玩,隨時奉陪。」

  雖然他此時的容貌對於身為人類的林其來說有點怪,但他不得不承認,波爾賽的氣質十分瀟灑,怪不得之前薩魯說他擁有的雌性比天上的星星還多,他絕對有這個資本。

  兩人一個抱著巨大的珊瑚,一個拎著巨大的魚肉散步回了洞穴。林其將魚肉掛在了洞外的下風口,以免腥氣污染洞穴,所幸整個森林都是狼群的地盤,不用擔心氣味會引來什麼危險的野獸。

  薩魯把珊瑚擺在了洞裏的水潭邊,將一些洗浴用品擺在了上面,物盡其用。林其開始懷疑薩魯到底懂不懂「裝飾物」的概念。

  「林其……」薩魯叫了一聲,臉上有些可以的潮紅。

  「怎麼了?」林其用葉子擦拭手上的腥氣,抬頭問道。

  薩魯將手裏的東西遞到林其面前:「這個,送給你。」

  林其驚訝地看著他手中的珍珠串,這次可是真的禮物了,不是追蹤用的東西,不是反追蹤用的東西,更不是那只該死的雞的口糧。他想他可以確定薩魯還是懂「裝飾物」的概念的,只是對於適用對象有些模糊。

  薩魯見林其遲遲不接,有些不安地問:「怎麼,你不喜歡?」

  也不是不喜歡……好吧,看在是薩魯送他的第一份禮物,林其微笑地接過,戴到手腕上:「不是,我很喜歡。」反正在這裏也不會有人在意他戴女人的首飾。

  薩魯鬆了一口氣,臉又微微泛紅:「你喜歡就好。」

  林其看了看手上的珍珠串,抬手朝洞口的雞揚了揚。

  Dinner翻個白眼,對於林其的挑釁採取消極抵抗態度,將腦袋埋進了翅膀裏。

  此次海邊之旅,林其收穫了四樣東西——

  一掛魚肉,一叢珊瑚,一串珍珠手鏈……以及一個破滅的童話。

  9、無聊的作者想試試章節的題目到底能取多長……

  隨著氣溫漸漸升高,狼群也終於迎來了新的生命。林其躲在一旁,看著在母狼腹下擠成一團的小狼崽們,扶在樹幹上的手時不時抽動一下,似乎在拼命克制著什麼。

  側臥著餵奶的母狼用慈愛的目光看著一團團小毛球,偶爾會有一隻爭不過兄弟姐妹被擠出去的,她便用嘴將之輕輕拱回去。

  林其只差含著眼淚咬手帕了。

  薩魯從林其身後靠過來,輕聲在他耳邊說:「你很喜歡小孩子?」

  小孩子?林其沒有考慮過,不過……他將目光重新投向那些可愛的毛球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幼小的動物真的是讓人愛不釋手啊!他想起當年自己去寵物中心領養小狗的時候,見到自家那只鬥牛犬,大頭小身,眼睛圓溜溜的綻放著天真無邪的光芒,他當即被丘比特之箭射中(話說丘比特還管寵物領養?),將之領回家 ——雖然後來那貨長大了,變得好吃懶做,且叫它十聲也不會抬一下眼皮!

  薩魯見到林其點頭,立刻眼睛一亮,他紅著臉,支支吾吾道:「嗯,那個……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們也可以生一個。」

  「噗!咳咳咳……」林其當即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他不敢置信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你剛剛說什麼來著?」

  薩魯的臉更紅了,他低下頭,不好意思看林其的臉:「我說,如果你喜歡孩子的話,我們也可以生一個。」

  林其伸手,面無表情地將那只擅自腦補到臉上冒煙的傻狼推開一臂的距離:「不了謝謝。喜歡小動物跟喜歡小孩子還是有點距離的。」如果這種話是一個D罩的大美女對他說的,他可能還會想入非非一下,但是……林其上下打量了一下薩魯古銅色的皮膚,和那比自己還壯實的肌肉——還是算了。

  「啊……」薩魯失望地低頭玩手指。

  「喂,薩魯。小狼什麼時候才會吃飽啊?」林其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弄一隻來搓搓了,可是餵奶中的母狼格外警惕,即使是尊貴的「納耶」也無法靠近。

  薩魯抬起頭:「嗯?他們吃完之後就要睡覺了,你要做什麼?」

  「唉……沒什麼。」看來蹂躪無望,林其失望地返回洞穴,與Dinner相看兩厭。

  薩魯也跟著一起進來,在林其身邊坐下:「你不開心嗎?」

  林其有氣無力地揮揮手。

  「為什麼不開心?」薩魯追問。

  林其斜他一眼:「這種喜歡的東西就在眼前卻不能碰的感覺,你是不會明白的啦。」

  薩魯愣愣地看了眼林其,喃喃道:「我好像,可以理解。」

  「啊?你說什麼?」林其沒有聽清。

  薩魯沒有說話,靜靜地走了出去。這下換林其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不一會兒薩魯就回來了,手上小心翼翼地捧著一隻深色的毛團,看來是首領兼族長親自和母狼進行了交涉,他將手中的狼崽子遞給林其:「他母親說,傍晚之前一定要送回去,只能讓你抱一會兒。」

  林其興高采烈地接過狼崽,馬上忘記了剛才的鬱悶,一隻手掌托住小狼,另一手伸出手指輕輕撥弄小狼的耳朵,小狼立刻發出舒服的「嚶嚶」聲,叫得林其心裏直冒泡。

  「呐,林其……」

  「嗯?」專心玩弄狼崽的林其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嗯?怎麼會。」

  「那你為什麼不想跟我生小孩?」

  「哈?!」林其有點傻眼,「這能有什麼為什麼?先不說到底能不能生得出來,就我們兩個都是……公的這一點,也說不過去吧。」

  「為什麼都是公的就不行?」薩魯靠近過來。

  「因為這是違反自然規律的……」林其說完不自覺地心虛了一下,話說都到了這麼一個詭異的大陸了,還談什麼自然規律?

  「長老都說可以的,那就一定可以!」薩魯又靠近過來,「林其,跟我一起生小孩吧。」

  林其連著後退兩步,語氣有些僵硬:「我說不行就不行!我不喜歡公的。」

  薩魯抿了抿嘴,不再說話,他深深地看了眼林其,轉身跑出了洞穴。林其不待大腦反應,雙腿已經自動追了上去:「薩魯,你去哪?喂!」追了兩步發現自己手上還捧著人家的兒子,連忙將小狼還給他的母親,再去看時已經不見了薩魯的身影,他想了想,還是追了過去。

  「薩魯——喂,薩魯——」林其在林中一邊尋找,一邊叫著薩魯的名字,可就是得不到回應。林其有些後悔剛剛為什麼要用那麼重的語氣對他說話,薩魯雖然看起來很能幹的樣子,其實心智上也不過就是個小孩子。

  ——不過這也不全是老子的錯!誰讓他對老子說那麼莫名其妙的話!

  走得腿都快斷了,林其找了一棵樹靠坐著想要休息一下,對面的灌木叢突然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林其一摸腰間才發現出來得太匆忙,小U忘記帶了,雖然森林被狼族統治著,沒有其他猛獸,但有Dinner那個前車之鑒,現在就是竄出來一隻兔子林其也不敢怠慢。

  意想不到的是,灌木叢裏竄出了一個棕色頭髮的男人來。男人看到林其,笑著打招呼:「喲,在找人嗎?」

  林其看著對方,覺得他頗為眼熟,但又很確定他沒有在狼族聚會的時候見過他。林其站起身,警惕地後退了一步。

  男人看出了林其的小動作,笑道:「不記得我了?我們見過一面的。」

  經他這麼一提醒林其想起來了,這傢伙不就是上次那個差點把他嚇昏過去的獅子嗎?他沒忘記薩魯說的話,狼族和獅子可不算友好。

  「是你,你到森林裏來幹什麼,你是怎麼溜進來的?」

  凱爾微哂:「狼族統治森林太久,缺少天敵,你看,守備已經弱到這種地步。」說得好像他偷溜進來完全不是他的錯。

  「你想做什麼?」

  「嗯……」凱爾摸了摸下巴,「我就是對納耶有些好奇,想帶你回族裏玩玩。」

  林其聽他這麼說,拔腿就跑——他可沒忘記剛來那天追殺薩魯的鬣狗,那東西可是草原上的動物,聽凱爾的語氣,草原上還有許多危險的野獸,他還是比較想要呆在森林裏!

  然而凱爾可沒有在管林其的想法,他邁開長腿,三兩步就追上了林其,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跑什麼?放心吧,我們獅子也是很友好的。」說完怕沒有說服力,還咧開嘴皮露出了獠牙。

  林其內牛滿面。

  10、CDF杯啊!

  幾個小時後,林其覺得被綁架到草原處在一群猛獸中也沒什麼不好的。

  為什麼?

  因為獅群中有女性!不是雌性,是女性!並且平均罩杯C以上!

  除了在原始森林中倖存下來,還有什麼事能比這更美好呢?他穿過來快半年了,終於首次見到了活生生的女性啊!活生生的!他在深藍海域沒有實現的比基尼美夢,將在草原得到實現。

  「這就是‘納耶’?除了比這裏的雄性瘦弱一點,好像也沒什麼區別。」有著柔美嗓音的小C捏著林其的肱二頭肌如是說道。

  記她們的名字太繁瑣了,於是林其以她們的罩杯來取昵稱。

  「皮膚好白,不過,臉蛋挺漂亮的。」小D伸手拂過林其的側臉,調笑道。

  凱爾笑著拍了拍林其的肩膀:「怎麼樣,這裏還不錯吧。」

  林其「哼唧」了一聲,表示自己一般滿意。凱爾對於林其的反應不置可否,長臂一伸,將小F摟在懷裏。林其心中暗罵,這貨真會挑!見到林其瞪他,凱爾伸出另外一隻手,對他說:「怎麼,你也要來?」

  林其「嗤」了一聲,不屑道:「免了,我對胸毛過敏。」

  「什麼?」凱爾表示震驚,「我可是整個草原上鬃毛最厚實最受歡迎的雄獅。你說是不是?」他問小F道。

  「當然。」小F撫摸著他的胸肌回答。

  林其:「= =」

  「你們這就沒別的雄性了?」林其放眼望去,全是CDF杯和不能變形的母獅,到現在為止也沒看到一個帶把的,除了正摟著小F親熱的凱爾。

  「我們獅子是以雌性為主的,整個獅群只有四隻成年雄性,另外三隻正在巡視領地。」小C輕柔地回答,「凱爾將我們的領地擴展到了400多平方公里,巡視可是重活。」說完還拋了個媚眼給凱爾。

  林其淚奔,下輩子投胎一定要做獅子!

  「好了,參觀完畢,你們兩個帶‘納耶’去我們給他準備的地方。」凱爾發號施令。

  還準備了地方?看來這只獅子對這次的綁架策劃已久。林其不發一語跟著小C小D去了他們給他準備的小木棚。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遮風擋雨是沒問題的。

  打發兩隻母獅出去,林其往草垛上一坐,伸手擺弄了一會兒腰間掛的茸毛飾品,便枕著手臂躺了下去,舒舒服服地睡一覺先。

  然而事情的發展出乎了林其的預料。他在獅群中呆了三天,卻沒有聽到任何薩魯來找人的消息。林其開始反省起來。

  ——老子平時做人很惹狼群生厭?雖然老子不會打獵,只會吃,可老子好歹也給你們族長做飯了吧!

  ——還是說那只母狼不爽老子玩他兒子,所以讓他們族長不要來?

  好吧,林其自然知道上面兩個理由是不可能的,他不情不願地開始考慮下一個。

  ——不願意跟薩魯生孩子真的讓他這麼傷心?說起來他讓老子和他生孩子,算是在求婚吧?可老子直了那麼多年,哪是說彎就彎的?這也不能全怪老子啊!

  ——好吧好吧,老子知道錯了。薩魯平時對老子也算不錯……好吧,是很好,可老子對他也不差啊!而且他對老子好也是有目的的,他們整個種群等著老子拯救呢!

  ——說起來還真是悲哀,這一個兩個的,哪個不是圖著老子「納耶」的身份?要是老子不是傳說中的「納耶」,他們哪還會鳥老子?

  又過了七天,林其絕望了。

  ——去他娘的!隨便來個誰把老子帶出這個見鬼的草原,老子馬上和他上床!不限物種性別!老子對天發誓!

  自林其來了10天,草原上已經10天沒有下雨了。獅子們可以喝血吃生肉,他不可以。而那些母獅們對於「可飲用水」根本沒有概念,有次給他送來的竟然還是從某個千蹄萬爪踩踏過的水窪裏盛來的。

  不帶這麼虐待人質的!

  林其倒是想逃,可身邊總有小白臉守著。小白臉們不用親自去打獵,每次母獅們出去獵到獵物,他們總是率先食用,吃飽喝足了才輪到他,隨後是那些吃力不討好的母獅們。

  「怎麼,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你親愛的薩魯沒有來救你?」凱爾慵懶地以獅子的形態趴在地上,看著一臉苦逼樣的林其落井下石。

  林其斜睨他一眼,表示不屑與之交談。

  「知道我為什麼挑這個時候請你過來麼?」

  林其忍了忍,還是問了:「說吧,你為什麼挑這個時候綁架我呢?」他特意加重了「綁架」這兩個字。

  「因為這個時候是狼群的生產期,是狼群最薄弱的時候。我是看著薩魯長大的,他是個很負責的首領,這種時候就算是你被……綁架了,」凱爾笑了一聲,在林其瞪視的目光中將「邀請」改成了「綁架」,接著說,「他也不會離開他的狼群。」

  林其撇撇嘴:「看著他長大?你不會接著就要告訴我,薩魯其實是你的私生子吧?」

  凱爾哈哈大笑起來,那叫一個開懷:「我有時候真想把你的腦袋擰下來。」林其一吞口水,凱爾接著說,「看看裏面到底裝了什麼東西。」

  林其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沒文化真可怕,哪里需要這麼野蠻的方法?這個世界上,有種東西叫CT掃描儀,可以在不傷害你的情況下把你身體裏的東西照的清清楚楚。」

  「哦,你有去照照自己腦袋裏裝了什麼嗎?」凱爾看起來心情很好,眯著眼睛接林其的話。

  「這個不用照就知道了,你就不好說了。」

  凱爾打個哈欠,不理會林其的挑釁。此時遠處卻傳來了一聲獅吼,凱爾猛地站了起來,林其也是一驚:「怎麼了怎麼了?!」

  雄獅一咧嘴,看起來有些興奮:「看來我有挑戰者了。」

  「哈?有人找你打架麼?」

  「哼哼,要麼是看上我的獅群了,要麼是看上我的領地了。這個草原上可是很久沒出現過這麼有勇氣的傢伙了。」說罷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吼叫起來。

  林其連忙捂住耳朵,這貨吃了金嗓子喉寶麼。

  挑釁者很快找到了凱爾,是只體形和凱爾差不多大小的雄獅,難怪他有自信去挑戰其他獅子的首領。

  現場觀看要比電視裏看的刺激多了,兩隻獅子吼聲震天,相互撕咬著,每只都有300公斤左右,每每有一方被撞翻在地上,林其都能感受到大地傳來的震動。

  血痕不斷出現在兩隻獅子身上,林其連連後退,尋找隱蔽的地方避免被誤傷,卻在此時聽到身後響起了天籟般的聲音:「林其,到我身上來,快!」

  「薩魯!」林其回頭,壓低了聲音驚叫道。

  「快上來,趁現在,母獅們就要回來了。」黑色巨狼扯了扯林其腰間圍的獸皮。

  林其不再廢話,跨坐到薩魯背上,彎腰抱住了他的脖子。薩魯撒腿狂奔,那邊凱爾還在享受戰鬥,根本沒有發現他們的異動。

  然而打獵的歸來的母獅卻沒有那麼好糊弄,她們在薩魯尚未跑出獅群的領地時就發現了兩人,立刻追了上來。

  薩魯的速度很快,母獅們也不慢,且薩魯身上還背著一個林其,所幸母獅們剛結束打獵,尚未恢復體力,且她們幼小的心臟無法承受過於龐大的身軀,沒追多久就開始體力透支,兩人順利出了獅群領地,一路不停地朝森林跑去。

  「薩魯,我還以為你不來了。」林其抱著薩魯的脖子輕聲說。

  「怎麼會,你一失蹤我就把狼群安排給了長老候選照看,在獅群領地外面埋伏了好幾天,今天才終於找到機會。」

  林其想起某只據說「看著薩魯長大」的獅子說過的話,又看了看正在賣力奔跑的薩魯,心中微微得意,他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發的那個誓,問薩魯道:「呐,薩魯,你來救我,是因為我是林其,還是因為我是‘納耶’?」

  已經進入了狼群領地,薩魯聞言停下腳步,他雖然不知道林其為什麼問這個問題,但他隱隱覺得問題的答案對他和林其都很重要,便讓林其下地,變回了人形,看著他道:「你失蹤那天,我很害怕,也很後悔。我不該對你提出那種要求讓你為難,我滿腦子都在想著要把你帶回來,就算你不願意和我生孩子也沒關係。」

  林其只覺得自己心中某處柔軟被擊中。

  ——老子認栽了。

  11、練習生孩子

  兩人回到洞穴時,天色已黑,受了薩魯託付替他照顧狼群的長老候選正是上次集會時陪在長老身側的那個男人,他一見到兩人,站起身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面無表情地對薩魯說:「第二次弄丟‘納耶’,將他置身於危險之中。族長,兩日後你去崖壁領罰吧。」

  薩魯表示明白,並感謝長老候選這幾日的幫忙。

  林其跨進洞口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水潭,好好地洗一個澡先。他聞言連忙問薩魯:「領什麼罰?嚴重嗎?」

  薩魯笑著安撫:「沒關係,只是去崖壁照顧長老幾天,不是體罰。」說著也跨入了水潭,他在草原埋伏躲避了數天,也是很久沒有洗澡了。

  林其一臉黑線,心想這孩子怎麼這麼天真,照顧那個走都走不動、說一句話還要喘三喘的長老,根本比體罰還嚴重吧!見到薩魯也下了水,林其不動聲色地靠了過去。

  自從聽了薩魯那一襲話之後,林其就確定了自己的心意。林其的家庭並不是普通的家庭,他的父親是聯邦調查局的高層,母親是科研院的副院長,連親弟弟的成就也高出他許多。他從來都只是「某某人的兒子」,而不是他自己,就連來到這個大陸,他也被冠以「納耶」的身份,似乎從來就沒有人將他看做「林其」過。

  對於他來說,被人肯定「林其」這個身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薩魯做到了。

  一旦確定了自己的心意,林其立刻就將自己擺到了主導的位置,他在薩魯身邊靠坐下來,輕聲說:「薩魯,剛才聽你說你是因為我是林其才救我的,我很高興。」

  「唔?嗯。」薩魯不明所以,茫然點頭。

  「你知道嗎,那只自大的獅子還跟我說,他是看著你長大的,知道你這種時候一定不會拋下狼群來救我。」

  薩魯這次反應很快:「才不是!不要相信那頭老不死說的話!我一發現你不見就去找你了,只是雄獅們一直在巡視,我找不到切入口。」

  「嗯,我當然相信你,不相信他。」林其伸手摸了摸薩魯的腦袋,又說,「那你現在還想跟我生孩子嗎?」

  薩魯眼睛「噌」地一亮,隨即又暗了下去:「你、你如果不願意也沒關係,我不會強迫你的。我看到你在獅群裏和雌性聊的很開心……」

  林其一臉尷尬,辯解道:「呃,我、我只是在騙那些雌性放鬆警惕。」

  「真的?」

  「真的!」林其一臉正直。

  薩魯不再追問,林其接著說:「其實,我的確是不想生孩子,畢竟兩個大男人生孩子這種事情實在太……」

  薩魯一臉早就料到的表情,失望地低下頭。林其面露猥瑣,連忙乾咳一聲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說道:「雖然我現在不能和你生孩子,但我可以先和你一起練習生孩子。」

  「怎麼練習?」薩魯一聽生孩子有望,立刻亮起雙眼無邪地問著。

  「首先,我們要先把身體洗乾淨,然後你去那邊躺著,我來教你怎麼做。」林其嚴肅狀。

  「好。」薩魯立刻聽話地開始搓澡,把自己裏裏外外都洗了個乾淨,然後躺在平時睡覺的地方等林其。

  一想到有個人正躺著等自己洗完澡,林其就忍不住哼起歌來。他飛快地把自己清理好,走過去躺到薩魯身側。

  「呐,我現在開始教你練習生孩子,你要乖乖地配合我,知道嗎?」

  薩魯老實地點點頭。林其露出一個怪蜀黍的笑容,暗嘆有個聽話的情人真是不錯。他捧起薩魯的臉,將唇貼上了他的,輕輕摩挲了一會兒便將舌頭伸了進去。薩魯不明白林其為什麼要吃他的嘴,只是配合地打開牙關,任他索取。

  林其一點一點描繪著薩魯的口腔,舔舐他上頜的敏感部位,吮吸著他口中的甘甜,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了才放開了他。

  「這、這是什麼?」薩魯喘著氣問。

  「這叫親吻,只對自己最喜歡的人才能做的事情。」林其果然開始教起來。

  「哦,很舒服。就是有點憋氣。」薩魯如此評價。

  林其悶悶地笑了一會兒,道:「那接下來教你一個既舒服又不憋氣的。」說著,他將嘴唇移到薩魯的耳邊,吐氣如絲,含住了他飽滿的耳珠。他將舌頭伸進薩魯的耳蝸內,勾了一圈後呼著熱氣在他耳邊道:「這個,叫調情。記住,我教你的這些事,都只能跟我做,知道嗎?」

  「唔……嗯!」薩魯碧綠的雙眼漸漸茫然起來,他只是下意識地回答林其的話。

  林其向下轉移,在薩魯形狀優美的鎖骨上輕輕啃舐,還留下了一個鮮紅的草莓印章。接著來到他胸前,舌尖在一顆小櫻桃上打了個圈。薩魯立刻渾身一顫,喉嚨裏發出嗚咽的聲音。林其的手也沒閑著,一寸寸撫過薩魯精壯的肌肉,握住了他最難耐的地方。

  「啊……」薩魯嘆息般呻吟了一聲,對林其道,「這個我知道,叫‘擼擼’。」

  林其「撲哧」一聲笑出來,懲罰性地在薩魯一邊的肩膀上咬了一口:「不對,這個叫前戲。」說著,不待薩魯反應,手指沾著他溢出來的東西就探進了身後的隱秘處。

  薩魯不舒服地動了動:「這是什麼?」

  「這叫擴張,擴張之後,等下大東西進來才不會受傷。」林其一邊說著,一邊在他體內搜索著,終於摸到了一個小突起,輕輕一刮。

  「啊!」薩魯突然抽動了一下,碧綠的眼睛蒙上水霧,讓他原本明亮的雙眼泛起了玉般的溫潤光澤。

  「這裏叫G點,這裏被摸就會很舒服吧?」林其繼續教學。

  薩魯點點頭,問林其:「是不是擴張好了就可以讓大東西進去了?」

  林其滿意地點點頭,孺子可教也:「沒錯。」

  哪只話音一落,林其就覺得視線整個一轉,再看清時,就見薩魯已處在自己的視線上方。

  林其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他連忙伸手去推薩魯:「你做什麼,快躺回去。」

  「我已經學會了,現在要實踐一下。」說著,薩魯就低頭去親吻林其的嘴唇。他之前雖如白紙一般,但學習能力驚人的強,甚至還會舉一反三。等林其從薩魯暈眩的吻中回過神來時,鎖骨附近已被他加印了三個草莓。

  「喂喂,慢著慢著!事情不該是這樣的!」林其想要伸手推開薩魯,卻發現自己雙手正被薩魯一隻手掐在一起,怎麼都掙脫不開。

  薩魯繼續動作,口中含糊道:「是你說我們一起練習生孩子的,我已經學會了,該輪到你了。」

  林其內牛滿面,怪不得有個詞叫「白眼狼」呢,薩魯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唔!」薩魯將學到的一系列動作都對林其做了一遍之後,很快就到了最後一步。這一步根本不用學,靠著本能就做到了。他進入的時候,林其痛得悶哼了一聲。「你這個小混蛋!白眼狼,扮豬吃老虎!啊……」

  薩魯根本沒空回應林其,初嘗情滋味,他只覺得自己幸福的快要升天了,這種感覺比「擼擼」要舒服好幾倍。看著林其在他的動作下滿面緋色,露出難耐的表情,他只覺得自己的心漲得滿滿的。

  「林其,林其……我好喜歡你!」在薩魯無意識的表白中,兩人一同完成了這次的生孩子練習……

  林其平復著自己的呼吸,輕撫薩魯汗濕的後背,輕聲說:「我也是。」

  12、於是……做了

  於是……做了。

  薩魯這只純正的禽獸當然不會只要一次。第一次初窺門道,接著越做越順手,並且一次比一次久,於是……林其起不了床了。

  他是被洞外的說話聲吵醒的。林其睜開眼,首先看到的是洞口的Dinner用它的綠豆眼曖昧地看著他。林其老臉一紅,惡狠狠地說:「看你妹!」

  Dinner「嘎」了一聲表示不屑,將腦袋埋進了翅膀裏。

  林其揉了揉腰,起身朝洞外看去。是幾個首領正在開會,似乎是在談向獅子發出警告的事情。薩魯聽到林其的動靜,結束了談話讓幾個首領散去。他走過來扶住林其的腰:「不舒服嗎?」

  林其:「……」他該怎麼回答,是舒服,還是不舒服?

  見林其只是瞪著自己不說話,薩魯奇怪地問他:「怎麼了?」

  「咳,沒什麼,你不是有事嗎?去忙吧。」啊呸!說完林其就自我唾棄了一下,這是新婚妻子在對丈夫說話嗎?!

  「嗯,那你繼續休息,我去處理獅子的事。」

  「去吧。」林其拍拍他的肩。

  薩魯走了兩步,突然折回來在林其唇上嘬了一口,這才真正離開。

  如果這裏不是原始森林,林其會以為薩魯趁他睡覺的時候惡補了幾部溫馨家庭劇。

  林其回到草墊上坐著發呆,過了一會,他突然將兇惡的目光投向了Dinner。

  「嘎嘎Σ( ° △ °)︴」Dinner立刻覺得背脊一涼。

  兩個小時後——

  林其捏著Dinner的翅膀坐在長老的邊上,一言不發。

  長老活到這把歲數也不是白活的,累積最多的就是耐性,愣是趴著一句話都不說。林其幾次想伸手探他呼吸,以確保他沒有與世長辭。

  「咳,那個……」林其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跟薩魯交配了?」

  「噗——!」

  ——長老我看錯你了,原來你淡定的外表下深深地隱藏著一顆八卦之魂,不開口則已,一開口就這麼銷魂!

  「胸口這麼明顯的痕跡,你不會以為我沒看見吧?」長老掀開一隻眼皮看了眼林其。

  您可以當做沒看見!「好吧,我們做了。」

  「那你來我這做什麼,需要心理輔導?」

  長老您說話可以不要這麼犀利麼?「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來這,就是突然不想獨自呆在洞穴裏,想找個人聊聊天。」這種心態,很像剛出嫁的女兒需要回娘家找長輩談心……

  ——啊呸!誰特麼是剛出嫁的女兒!

  長老將腦袋擱在交叉的前腿上,睜開雙眼看林其:「無法接受?覺得有壓力?」

  「……有點。你知道的,他是……那個,而我是……」

  「他是禽獸,你是人類,所以覺得很奇怪?」

  長老,您把您自己也罵進去了。林其一根根拔著Dinner的毛,不說話。可憐的Dinner痛在心裏口難開。

  「我看你之前也沒表現出介懷的樣子,怎麼現在突然這麼在意起來?」

  林其繼續拔毛:「呃,那個……你懂的。」

  「哦——」長老突然恍然大悟,「你在擔心生孩子的問題?」

  「咳咳,嗯。」林其老臉一紅。

  長老又恢復了有氣無力的樣子,眼皮一掛,說道:「放心吧,沒有吃峭壁上生長的孕育果,你懷不了。」

  「嘎嘎嘎——!」這是Dinner終於不堪受辱奮起反抗。

  長老被吵得睜開眼,突然抬起了頭。

  林其被嚇了一跳:「怎麼了?」

  「這只雞……」

  「這只雞怎麼了?」林其好奇地拎起Dinner晃了兩下。

  「沒什麼。」長老視線一飄,又趴了回去。

  林其撇撇嘴,沒有追問,無聊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看見懸崖對面雲霧繚繞,又揀了個話題聊:「長老,你說懸崖對面是什麼?會不會也有可以變身的野獸?」

  長老橫了他一眼,哼哼唧唧地說:「年輕人,時間太多的話就叫蓋爾給你找些書看,不要虛度光陰。」

  蓋爾就是長老候選。

  林其訕訕閉嘴,開始無聊地琢磨起這個大陸的人名來。他認識的人不多,但大多數人的名字裏都帶著「爾」字,比如波爾賽,凱爾,達爾,還有這個蓋爾,這大概是他們這個文化的取名習慣?就好像俄羅斯有很多司機一樣。(其實是因為作者取名無能。薩魯為什麼沒帶「爾」?因為他是男主啊!)

  「林其,你怎麼不在洞裏休息,跑到這裏來了?」薩魯一路小跑過來,到林其身邊坐下。

  「你不是要來這裏領罰麼?我過來陪你一起。」林其正直地撒著謊。

  薩魯立刻眼睛一亮,伸頭去蹭林其的肩膀:「林其,你真好。」

  「嗯咳!」長老咳嗽一聲提醒小兩口注意影響,「知道他好就看緊點兒,不要三天兩頭就弄丟了。」長老說話毫不留情面。

  薩魯慚愧地一低頭:「我會小心的,長老。」

  「嗯,跟獅子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我們已經跟凱爾交涉過了,明確表示如果他再來森林,我們將立刻採取行動。我們在數量上占絕對優勢,而不同的獅群卻無法團結起來。凱爾還要忙著與不同的獅群搶地盤,所以他不會再來騷擾我們了。」薩魯正襟危坐報告政績,「森林邊界也加強了兩支狼群的守備,一旦有其他種族入侵,我們會立刻收到警報。」

  「嗯,很好。現在到那邊的井裏打些水來。」長老如此吩咐道。

  薩魯是個好孩子,他二話不說就去了。長老斜眼看林其:「這麼久你都沒覺得肚子不舒服?」

  「什麼?」林其不明所以。

  「薩魯留在裏面的東西你沒好好清理吧?一股味兒,晚上拉死你。」長老拖著破鑼嗓子如是說。

  林其漲紅臉:「……」他也是第一次和男人那啥啥,他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話說長老乃真是沒有最毒,只有更毒!乃其實是個隱藏的毒舌攻吧?

  13、偷雞不成蝕把米

  所謂的懲罰就是給長老跑上跑下端茶遞水,由於他已經老的不能吃肉了,薩魯的主要工作就是去崖壁上給長老摘各種果子。其中有一種長的最糾結的果子叫狼果,據說是狼族最愛的果子,自然也成了長老的主餐。

  狼果長在懸崖的較深處,摘狼果就成了薩魯最繁重的任務,林其認為這種懲罰的規矩肯定是長老定的,就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

  林其先前放話說是來陪薩魯的,索性就真的在這住下了,跟著長老一起吃果子。當然,他吃的都是長老不怎麼喜歡的……

  一隻黑狼從懸崖邊跳上來,嘴裏叼著一大包用葉子兜住的果子。他將果子往地上一放,變成人形,從中間挑了一個遞給林其:「林其,這個給你。」

  林其接過來,發現這個果子的形狀與火龍果有些像,色彩斑斕,底座上還長著一對像眼睛一樣的紋路。他覺得這個果子與他以往吃的都不同,有些好奇地問薩魯:「這是什麼果子,之前好像都沒吃過。」

  「嗯,就是好吃的果子。」薩魯言辭閃爍,避開與林其目光接觸。

  林其這個在人類中摸爬滾打的老油條,怎麼會看不出薩魯的隱瞞?嗯哼,想騙他,這只呆狼還嫩了點。他故作天真地說:「很好吃麼?可是只有一個,現在吃了多可惜,還是留著以後再吃吧。」

  薩魯急了:「沒關係沒關係,你現在就吃吧,我還可以再摘。」

  「咦?這個果子很多麼,怎麼以前都沒見你摘過,應該是很稀有的果子吧?」

  「嗯,的確不是很多,不過我們都不用吃這個,所以你想吃多少都可以。」薩魯還沒發現林其的意圖,傻傻的就被套出話來了。

  林其擺弄著手中的果子,問:「為什麼你們不用吃這個?」

  「啊?嗯,嗯……」薩魯想半天,圓不回來了。

  「薩魯,過來。」林其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讓他坐在過來。

  薩魯老老實實地在林其身邊坐下,小小手,放放好,等著林其問話。

  「說吧,這是什麼果子?」

  「……孕育果。」

  孕育果,聽著耳熟。林其又問:「為什麼你們不用吃,我卻可以吃?」

  「嗯……因為這個我們吃了沒有用,你吃了可以生小孩。」說完,薩魯偷偷抬眼瞄了一下林其的表情。

  後者的表情是面無表情。

  ——很好,跟老子上了一次床就敢誆老子了!老子不好好教訓教訓你,老子就把名字倒過來念!

  ——咦?老子的名字倒過來念是麒麟,好像更有氣勢啊,摸下巴……啊呸,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林其在心裏陰陰地笑了,面上露出對孕育果十分有興趣的樣子,繼續問薩魯:「咦,吃了就可以生小孩了?要怎麼做?」

  薩魯見林其非但沒有生氣,還很感興趣的樣子,膽子立刻就肥了:「我問過長老了,你吃下這個果子三十天內,我們再做會生小孩的事情,就可以生小孩了。」

  「哦,真的嗎?那你剝了給我吃。」林其做出很開心的樣子,將果子遞給了薩魯。

  薩魯得令,極為利索地將果子剝皮去籽,巴巴地奉到林其面前。林其在薩魯期待的目光中將果子吃得一點不剩,末了還舔舔嘴唇,說:「味道還不錯。」

  薩魯開心得尾巴都要露出來了,林其終於要和他生小孩了!然而林其下一句話就徹底粉碎了他一顆雀躍的當爸爸的心。

  他站起身,俯看著薩魯,涼涼地說:「三十天內不要靠近我。」

  薩魯:「( ⊙ o ⊙)……%>_<%」

  偷雞不成蝕把米。

  接下來的幾天,每晚都可以在林其休息的地方聽到以下的對話:

  「林其,我們做吧~」

  「不要靠近我。」

  ……

  「林其,我不舒服……」

  「自己擼擼。」

  ……

  「林其,我不舒服……」

  「自己擼擼。」

  「自己擼擼也不舒服。」

  「那你趴石頭上蹭蹭。」

  ……

  每當這個時候,連一向眼觀鼻、鼻觀心的長老候選人蓋爾都忍不住替薩魯捏把汗,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連續幾天求歡被拒,直接影響了薩魯的工作質量和工作效率。在不知道第幾次吃到又酸又澀的果子時,長老終於忍無可忍:「你們兩個,給我滾回自己的洞穴去!你們愛自己動手還是愛抱著樹幹蹭的,都回自己的老窩做去!」

  這幾天與薩魯的冷戰,間接使林其和Dinner的友情得到了質的飛躍。聽到長老下了逐客令,林其抱著Dinner昂首挺胸地邁步向前走,薩魯跟長老道了歉,耷拉著腦袋跟在林其身後。

  林其不動聲色地瞄了眼身後一步之遙的薩魯,摸著Dinner的脖子說:「Dinner啊,晚上就咱們倆一起睡吧。」

  這下輪到薩魯和Dinner的仇恨值飆升了。Dinner在心裏淚奔,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他……

  薩魯聞言馬上「蹭」地躥到林其身前,急道:「不行!如果你和他生出雞蛋,我就把雞蛋全吃光!」

  林其忍無可忍地騰出一隻手,狠狠地在薩魯頭上砸了一個爆栗:「你腦袋裏在想些什麼!比JJ的讀者還重口!」

  薩魯放軟聲音,懇求道:「林其,你不要不理我,我知道錯了。」

  林其斜睨著薩魯道:「哦?你錯在哪里?」

  「我不應該騙你吃孕育果。」承認完錯誤,薩魯又趕緊加了一句,「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見他認錯態度誠懇,林其決定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便說:「哎呀,突然覺得腳好酸。」

  薩魯已經被林其調教得十分上道,二話不說就變成了狼型:「我背你。」

  林其故作姿態地哼哼兩聲,跨坐到薩魯背上,摟住他的脖子將臉埋進了他毛髮中,忍不住嘆息,蓬鬆的毛髮什麼,真是太舒服了!

  薩魯自然也聽到了林其那舒服的嘆息聲,暗自記在心裏:林其喜歡他狼型的樣子。又總結了一下這幾天的經驗:下次想騙林其,還是先找長老商量一下吧。兩條結合一下:想騙林其,一定要先和長老商量,萬一敗露了,就變成狼型哄林其開心!

  短短幾天,薩魯又成長了不少,他的父母在天之靈一定很欣慰。不過林其如果知道他心中所想,大概會吐血吧……

  薩魯背著林其走的很慢,回到洞穴時天已經黑的差不多了。林其見薩魯背了自己一路,也不好意思繼續擺譜,便像以往一樣給薩魯烤了肉,將他喂飽。

  到了睡覺的時候,自然也開始了這幾天一直在進行的「你問我答、你求歡我拒絕」的遊戲。

  「林其,我想要插進去。」薩魯的要求坦率而直接。

  林其停頓了一下,還是那個答案:「不准!」

  「可是我真的很想要,擼擼不如那個舒服。」薩魯湊到林其耳邊,輕輕咬他的耳垂。

  林其顫了一下,突然心生一計,他在黑暗中露出邪惡的微笑,問道:「你真的很想要?」

  薩魯一聽有望,雙眼立刻發出綠瑩瑩的光芒:「嗯嗯!」

  「那我們換一個方式來,一樣很舒服,一樣可以讓你那裏噴出白色的東西哦~」

  林其被月光投射到牆壁的影子上,仿佛生出了一對惡魔的翅膀。

  14、逆不逆?

  「那我們換一個方式來,一樣很舒服,一樣可以讓你那裏噴出白色的東西哦~」

  「你要插進我裏面嗎?」薩魯問。

  林其臉上笑容一僵,這小子怎麼突然變聰明了?

  「你不願意?」

  薩魯低頭,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問:「你被我進入的時候,舒服嗎?」

  林其老臉一紅,支支吾吾道:「也、也就一般般。」

  「可是你叫的好像很舒服。」

  林其脖子一梗:「誰說的,老子那是不舒服的叫。」

  「不舒服?那我不要被你壓。」

  林其:「……」這小子竟然在跟他忽悠?!

  林其乾咳一聲:「咳,其實也不算不舒服,主要是你技術不夠好。我的技術比較好,如果讓我來你會很舒服的。」

  薩魯的臉上明顯寫著「不相信」三個大字。

  林其往旁邊一滾,躺下作勢要睡覺了:「你不想要就算了,自己擼擼睡吧。」

  薩魯綠瑩瑩的眼珠子在黑暗中晃了晃,半晌終於下定決心:「那你來吧。」

  林其幾乎一躍而起,他終於要報那晚的反撲之仇了!他撫上薩魯光裸的背脊,指尖順著那性感的凹槽一路向下,直奔目標。

  薩魯不安地扭動了一下:「林其,沒有親吻和前戲麼?」

  ——老子連擴張都想省了啊!

  林其在心裏咆哮。不過他一向是個體貼的男人,立刻從善如流,俯下身在薩魯的肩背上印下一吻:「薩魯,你的身體真漂亮……所以我們把前戲省了吧。」

  薩魯在黑暗中紅了臉:「……」

  ……請問因果關係在哪里?

  林其見薩魯沒有說,便一手從他背後伸到胸前,細細描繪他的肌理,一手在他自己都沒碰過的地方輕輕打著轉,一根手指悄悄探了進去。

  這裏林其不是第一次碰了,輕車熟路地找到了那個可愛的小突起。

  「嗯,林其……」

  薩魯微微掙扎了一下,伸手想要抓住林其。後者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在他耳邊輕聲說:「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不能反悔哦!不然以後就不跟你生孩子!」這貨已經墮落到要靠這個東西來威脅人了。

  薩魯難得在這個時候還能敏銳地抓住林其話裏的漏洞:「那我乖乖聽話,你以後就跟我生孩子嗎?」

  林其噎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對於生孩子這種事他打心眼兒裏還是排斥的。這話他當然說不出口,索性就耍賴,埋在薩魯體內的手指突然重重地刮過那個點,薩魯身體猛地一跳,喘了一口氣道:「林其,你……」

  林其根本不給他機會說話,增加了手指的數量,在身前的手更是握住了薩魯最要命的地方。

  「啊……林、林其,你還沒有回答我……」薩魯一把捉住那只控制著自己要害的手,還在與林其糾結這個問題,「你以後會不會……唔!」

  林其的手臂雖然被控制住了,手指卻還是靈活的,他拇指輕輕刮過頂端,立刻就剝奪了薩魯的說話權。身後的那只手也差不多完成了任務,林其朝薩魯靠去,使兩人的身體更加貼近,正要提槍上陣……

  薩魯突然掙脫林其的禁錮,往旁邊一滾,再站起來時已是一頭黑狼。

  林其抖著手,喘著粗氣,鐵青著臉僵在原地:「……」這小子居然敢陰他,他居然敢陰他!

  「你不跟我生孩子,我就不讓你插進來。」薩魯尾巴一掃,在林其面前坐下。

  黑暗中林其看不真切,但薩魯那雙炯炯地盯著自己的綠眼睛卻是極為顯眼的,林其乾脆也光著身子坐了起來。

  ——你以為變成狼老子就沒轍了?把老子逼急了,老子……

  他還真幹不出獸女干這種事……

  「薩魯,你怎麼可以言而無信?這明明是你自己答應的。」來硬的林其肯定不是薩魯的對手,只能曉之以理。

  「那你要先回答我,是不是讓你插了就會跟我生孩子?」不知是不是因為最近狼群添了小毛團,激發了薩魯一顆慈父的心,他對生孩子這個問題表現得十分強硬。大概繁衍後代的職責已經深深印入了動物的基因中,成了他們的天性。

  「我剛剛就說了,你要是反悔的話,以後就不跟你生孩子了,這樣也無所謂嗎?」林其試圖與薩魯打太極。

  薩魯一個鋼板頂了回來:「可是你也沒保證我不反悔就跟我生孩子,如果我讓你插了,你又不跟我生孩子,那我多吃虧。」

  這小子怎麼去了崖壁幾天就變得這麼難對付了?以後一定要把他和長老那個毒舌隔離開!

  林其低頭看了看自己還挺立著的小兄弟,有些不耐煩薩魯如此逼迫,牛脾氣就上來了:「你真的不讓我做?那我可要找別人了。」想了想,他在這認識的人還真沒幾個,遂道:「我就去找波爾賽好了,他長得也挺漂亮的……」

  林其話還沒說完,就見薩魯突然暴起,兩爪一伸按著他的肩膀將他壓倒在地:「我不許!我不許你去找別人!」那雙碧綠如寶石的眼中閃過暴戾的紅光。

  林其也是易折的性子,見薩魯如此,他也火氣上竄:「什麼你許不許,我想跟誰上床還要你蓋章?你特麼不讓老子上,還不許老子找別人?」說著就大力掙動,想要從狼爪下脫離出來。

  薩魯索性變回人形,大手一掰,就將林其的兩隻手固定在了他的頭頂,身子擠進了他兩腿中。林其看出了他的意圖,驚恐道:「薩魯,你要是敢這麼做,老子不會放過你的!」

  薩魯根本沒有在聽林其說些什麼,獸性上來,僅用一隻手掰開了林其的腿,楔子便釘進了他的身體。

  林其痛得臉色一白,死咬著牙硬是不發出一點聲音。黑暗中只有肉體的撞擊聲和薩魯那粗重的喘息聲在洞中回蕩,血腥味漸漸蔓延開來。

  林其突然開始想家,他想念嚴厲的父親,慈愛的母親,還有明明比他小卻處處讓著他的弟弟。滾燙的淚水滑入他的兩鬢。

  「林其……」熱液噴灑進林其體內,薩魯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不安地叫著林其的名字。

  林其只是冷著嗓音說:「爽了麼?爽了就從我身上滾下去。」

  薩魯不敢多言,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林其站起身,拖著一身的狼藉去潭中清洗。薩魯聽著嘩嘩的水聲,滿心的懊喪,恢復狼型奔出洞穴。

  林其收拾好身體,看了看空蕩蕩的洞穴,彎腰撿起擺在角落的背包。此時靜下心來想想,真要說起來,也是他先出言挑釁,不能全怪薩魯,如果他女朋友說要去和別人睡,他也會暴走。可是理解歸理解,他還是不能接受薩魯對他做的這種事。

  林其將東西收拾了一下,背上背包,走到洞口時突然停下,扯下了腰間掛著的茸毛掛墜,只餘那個屏蔽氣味的植物包。他跨出洞口,一路南行。

  林其可沒忘記之前自己吃了傳說中能讓他生孩子的孕育果,如果真在這種情況下有了,他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態去面對那個孩子。

  他需要一個地方讓他冷靜一會兒。

  15、波爾賽是好人

  林其在這片大陸上認識的非狼族的人根本不多,應該說,他認識的只有兩個人:波爾賽和凱爾。他當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去找那個綁架犯,而波爾賽,他給林其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想要和他親近,想要和他做朋友。

  林其拖著疲累的身子,一路來到南方海域,此時天已朦朦亮,但他不能確定波爾賽是不是在睡覺,他站在海邊猶豫了一會,輕聲叫道:「波爾賽?」

  沒有反應。

  林其再次嘗試,略微提高了聲音:「波爾賽——」

  平靜的海面上冒出了幾個氣泡,不一會,一顆腦袋自水面探出,波爾賽在水中擺動著尾巴,笑著對林其說:「林其?這麼早來找我有事?」

  林其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其實他和波爾賽不過見了兩次面,似乎交情沒有好到可以聽他發牢騷、給他進行心理輔導的地步。林其突然覺得自己太過魯莽,他之前絲毫沒有考慮,就這麼下意識地想要逃離洞穴便來到了這裏,難道他現在要跟波爾賽分享自己遭到強/姦的經歷麼?

  「怎麼了?怎麼不說話。」波爾賽見林其一動不動站著發呆,索性也上了岸,走到林其身邊。

  「不,沒什麼……」林其低下頭。

  波爾賽看看林其的表情,又看到他背上的背包,明顯不相信他的話,不過他也沒有再問。既然林其不願說,他也不想逼他。波爾賽在林其身邊坐下,靜靜等林其想明白。

  海平面上漸漸泛起紅光,一輪紅日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粼粼水面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給岸邊的兩人也染上了霞色。

  林其始終沒有說一句話,波爾賽暗嘆一口氣,對他說:「嘿,不遠處有一座小島,你要跟我去那裏看看麼?上面有很多果子,很好吃的。」

  林其愣愣地看著波爾賽,下意識地回答:「啊,好。」

  波爾賽站起身,將手遞給林其:「來,我帶你過去吧。」

  林其握住波爾賽伸過來的手,由著他帶自己下水。波爾賽在水裏遊得很快,他魚尾輕擺,片刻就躥出老遠。林其只覺得冰涼的海水不停地拂過自己的皮膚,很快波爾賽便停下了,他率先上了小島,隨後將林其拉了上來:「就是這裏。」

  林其抹了把臉上的水,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不禁發出一聲讚嘆——周圍是各種林其見都沒有見過的亮麗植物,鬱鬱蔥蔥,但都不是很高,幾乎每棵植物上都長著碩大的果實。聽波爾賽之前的介紹,這些果實都是可食用的,這簡直就是原始版的世外桃源。

  波爾塞看到林其臉上的表情,輕笑道:「還不錯吧?這是我無意中發現的。我們水族的人都不大喜歡浮出水面,所以這裏除了我沒有人知道了。你是第二個。」

  林其點點頭,心中感激波爾賽的體貼。他大概是看出了自己與薩魯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明白他不想見到任何人,便將他帶到了這個秘密據點。

  林其露出了見面後的第一個微笑,真誠地對波爾賽道:「謝謝你。」

  波爾賽也回了一個微笑,指了指林其手腕上那圈被薩魯掐出來的痕跡,問:「現在願意說了麼?」

  林其下意識地揉了揉手腕,開始敍述起之前的遭遇。當他說到自己威脅薩魯說要找波爾賽通女干時,波爾賽似笑非笑地斜睨了林其一眼。後者老臉一紅。波爾賽本就長得好看,尤其是那雙琉璃似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層霧一般——事實上的確是有一層保護眼睛用的薄膜,此時他這般眼角輕挑,更是別有一般風味。

  兩人之間漸漸彌漫起一股微妙的氛圍。

  林其忍不住乾咳了一聲,繼續講述。將心裏的鬱悶都講出來之後,林其反而沒有了之前的煩躁,對薩魯也消氣了許多。末了,他對波爾賽道:「其實我就是擔心一件事……」

  「你是說你吃了孕育果的事?」波爾賽馬上猜出了林其心中所想,後者點點頭,他現在終於可以理解以前他忘了做安全措施後,女友大姨媽遲來時那惴惴不安、一天到晚恨不得捧著驗孕棒睡覺的心情。

  波爾賽微微勾起嘴角,又是他那招牌的似笑非笑的曖昧表情,他問:「薩魯上你的時候,是人形吧?」

  林其不明白波爾賽怎麼突然對這個感興趣起來,難道他也萌人獸?只是乾咳一聲:「咳,嗯。」沒有否認。

  波爾賽繼續說:「既然如此,你可以放心了。」

  「嗯?」林其不明所以,懷沒懷孩子,跟薩魯是什麼形態有什麼關係?

  見林其露出困惑的表情,波爾賽繼續解釋道:「孕育果的確是可以讓‘納耶’與獸人結合生出後代,但有一個前提,兩人交配的時候,獸人必須是獸形才能孕育。」

  「噗——!」林其噴了,也就是說,如果他最後選擇與薩魯生孩子,那他必須和薩魯來一次人獸?這會不會太重口了啊!!

  波爾賽大笑起來,見到林其如此,他顯然樂得開懷:「如果你準備好了,記得通知我一聲,讓我去觀摩觀摩,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人獸呢。」

  林其橫了波爾賽一眼,一個問題解決了,又迎來了另一個問題:「你說,我要是真生孩子了,那生出來的是人呢,還是獸呢?」

  波爾賽收斂了笑聲,將之悶在喉嚨裏,聽到林其這個問題,他差點又忍不住,連忙咳嗽了幾聲,回答:「這個麼,其實要看孩子的資質了。你看現在狼族獸人很少吧?其實那些不能變身的狼裏有的也是有‘納耶’的血統的,只是資質問題,最終不能變身。所以你的小孩要是運氣不好,那生出來的就是一隻狼,要是運氣好,孩子的資質不錯,那就是跟你一樣的人類。」

  林其臉色泛青,人獸已經很重口味了,結果還要男人生子;男人生子已經很重口味了,竟然還有人生狼的橋段!這個大陸真是沒有下限啊!

  波爾賽見林其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連忙安慰道:「其實你不用擔心,薩魯在森林中算是最強大的狼了,你又是‘納耶’,你們的孩子不會差的啦。」

  這個安慰沒有起多大作用,波爾賽連忙轉移了話題,跟林其聊一些有的沒的,林其已經一天沒睡了,很快就開始瞌睡起來,此時波爾賽突然撇頭,朝海岸的方向看了一眼,對林其說:「你累了吧,好好休息吧,這個島上沒有其他生物,很安全的。」

  林其點點,閉上了眼睛。波爾賽輕輕滑入了水裏。

  16、誰說波爾賽是好人的?

  人魚的聽覺系統與其他生物不同,他們可以接收到很遠的地方發出的聲波和音頻,並準確判斷出發聲物體的形狀、距離等。波爾賽遊回岸邊的時候,果然看到薩魯垂頭喪氣地蹲坐在那裏。

  見到波爾賽冒出水面,薩魯連忙抬頭問道:「他是不是在你這?」

  「怎麼,你要來捉女干?」波爾賽並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半開玩笑地反問道。

  薩魯急道:「不是不是!我知道林其是開玩笑的……」

  波爾賽打斷他:「現在知道他是開玩笑的,剛才幹嘛去了?」

  薩魯垂下腦袋,尾巴不安地左右掃動。那件事發生之後,他滿心滿腦的懊悔,只想跑到月下嚎叫一番,消除心中煩悶,再者也是害怕林其臉上那副冷漠的表情。他從第一次見到林其開始就一門心思撲在他身上,而林其對他也是一向寬容和善,這次他驟然對林其施暴,他自己也是嚇了一跳。等他反省完回去,看到空蕩蕩的洞穴和丟在地上的茸毛掛飾,硬是嚇得四肢發抖,再看林其的背包也不見了,他更是悔得想一頭撞死。

  「我、我知道錯了,你讓我去見見他好不好?」這是薩魯與波爾賽相識以來,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地和他說話,就連幼時尾巴被夾住,他也沒有說過一句軟話。

  所以此刻波爾賽很是受寵若驚,他像是不認識薩魯一般將他上下打量一番,故意搖搖頭擠兌他,道:「嘖嘖嘖,你真的是薩魯嗎,吃壞肚子了?早叫你不要一天到晚只吃肉了。」

  薩魯被如此調侃,一陣火起,然而他現在有求於人,只得按捺住脾氣:「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

  波爾賽笑了兩聲,收起那副玩味的表情,對薩魯道:「你看,你把林其當個寶似的,怎麼就突然失控傷害了他,這點難道你都沒有考慮過?」

  薩魯一歪腦袋,開始思考起來:「嗯……是因為林其說找你,我不開心……」說道後面他聲音就輕了下去,仔細想想,林其更過分的話都對他說過,他也不曾生氣,怎麼會突然因為他一句玩笑話而爆發?

  波爾賽一臉「朽木不可雕」的表情看著薩魯,說道:「你仔細算算,這幾天是什麼日子?」

  被波爾賽一點撥,薩魯立刻反應過來:「啊,極滿之夜!」

  「薩魯,你應該知道自己血統特殊,怎麼對極滿之夜一點警惕都沒有?還連累到林其受罪。」波爾賽尾巴一拍,濺了薩魯一身的水。

  薩魯不滿地對那條魚齜齜牙,站起身將水抖落,說道:「跟林其在一起太開心了,我都沒察覺到有什麼變化……」

  波爾賽恨鐵不成鋼地嘆了一口氣:「你要是我男人,我早把你淹死了。」

  薩魯聞言,皺著一張狼臉:「這個假設好噁心。」

  「說完我就後悔了,的確有點噁心。」 波爾賽的臉也有些扭曲,他接著說,「你這幾天還是不要見林其了,就讓他待在我這吧。」

  薩魯有些猶豫:「你有地方給他睡覺麼?他可不能一直待在水裏,而且他好像不大喜歡吃魚,你上次送的鯊魚他也沒吃多少,待在你那他能吃飽嗎……」

  波爾賽不耐煩地打斷他:「薩魯大媽,你放心吧,海裏除了海水,還有個東西叫‘海島’,島上多的是吃的,他跟著你才危險,誰知道你哪天會不會又突然發狂把他給強暴了。」

  薩魯聞言有些尷尬地甩了甩尾巴,低聲道:「我知道了,那、那你幫我跟他道歉,我等極滿之夜過了再來接他。」

  波爾賽「哼哼」了兩聲,算是回應了。薩魯不甘心地朝海面上張望了一下,沒看到什麼島嶼,只得悻悻離開。

  看到薩魯落寞離開的背影,波爾賽勾起一個邪惡的笑容——幫你道歉?看心情咯。波爾賽無聊了好些日子,終於有好玩的事情發生,他可要抓緊時間好好娛樂娛樂自己,遂哼著曲子擺著尾巴優哉遊哉地朝小島遊去。

  ……

  林其一個人在島上醒來,隨手摘了個果子啃啃,等吃飽了,又開始用軟獸皮擦起小U,之後發了一會呆,突然從包裏拿出了手機。這只手機自他穿越以來就一直關著機,林其把玩了一會,按下了開機鍵。手機屏幕亮了起來,音樂聲過後,手機桌面浮現出來。那是他抱著自家鬥牛犬的合照。

  林其的手指在屏幕上輕點幾下,進入了通訊錄,選擇了「爸爸」字樣,他點下了通話鍵,手機裏傳出一陣沒有訊號的忙音,林其動了動唇,輕聲說:「爸,我想你。」又打給「老媽」,同樣的話:「老媽,我想你。」最後調出了「小弟林月」的通訊錄,看著屏幕中出現的弟弟的照片,手指略一停頓。

  林月與林其長的有五分相像,他只比林其小兩歲,卻早早地大學畢業,甚至拿到了博士學位,進入部隊服役。每當其他長輩談起林月,總會說:「哎呦,林家的老二真是不得了,那可是有名的天才,果然虎父無犬子,相比起來,他哥哥可就差遠了。」林其其實並不差,他念的也是知名大學,成績名列前茅,然而和連連跳級、智商超高的弟弟比起來,他就顯得那樣平庸。林其曾經嫉妒過林月,不和他交流,有時甚至故意找他麻煩。可林月總是溫和地笑笑,叫他「大哥」,並不在意林其的無理取鬧。

  想著想著,林其不由有些心酸。他莫名失蹤了半年,父母兄弟一定很擔心。他抬起頭,看到天空懸掛的那輪圓月,腦中蹦出了李白的那首《靜夜思》。以前他總覺得這種詩太小兒科,連小學生都會背,現在他才終於體會到這首詩中所包含的沉甸的感情,不由輕輕念了出來。

  「怎麼,想家了?」旁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林其嚇了一跳,扭頭看去,原來是波爾賽來了,還給林其帶了點魚肉。

  林其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是啊……」說完才發現不對,他剛剛吟詩用的可是中文,有些驚愕地問波爾賽:「你,聽得懂?」

  波爾賽一僵,遂笑道:「不是,我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想家了。」

  林其點點頭,不再說話。波爾賽湊過來看林其手中的手機,好奇道:「這什麼東西,裏面的人是誰?」

  林其見波爾賽感興趣,便將手機遞給他仔細看,說道:「這是手機,我們那用來遠程交流的。裏面這個是我弟弟,和我像吧?」

  波爾賽點點頭,又問:「這串數字是什麼意思?」

  林其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波爾賽竟然知道那是數字,他還以為阿拉伯數字和這個大陸的數字是不一樣的呢:「這是手機號,只要在手機裏輸入這個號碼,再按通話鍵,那邊接起來,兩個人就可以通話了。」

  波爾賽點點頭,好奇地把玩起手機來,林其見狀,便對他說:「你喜歡啊?送給你好了。反正在這個大陸上手機也不能用了。」於是教波爾賽如何開關機,如何玩遊戲,「手機電兩有限,大概只能開兩三天,你不玩的時候就關機吧,能省點電。」

  波爾賽點點頭,開始玩起剛學會的遊戲。林其在旁邊看著,猶猶豫豫,欲言又止了數次,終於將話問出口:「那個……薩魯有來找你嗎?」

  波爾賽玩著手機,狀似隨意道:「薩魯?沒有啊。」

  「哦……」林其低下頭,拿樹枝在地上畫棋盤,開始自己跟自己下棋。

  波爾賽那在手機屏幕的映照下的臉上,泛起了一個得逞的陰笑。

  17、林其是個胸襟豁達的真男人!

  一天又是一天。林其已經把該玩的都玩遍了,饒是這島嶼再新奇再漂亮,兩天的時間也足夠林其將之玩膩。以前在山洞時雖然也常常一個人,但至少心裏知道薩魯會回來陪自己,總不至於寂寞。如今波爾賽雖然也每日來陪他,但他始終覺得少了些什麼,心裏空空蕩蕩的。

  早知道把Dinner也帶出來了!林其這樣想著。

  有「嘩嘩」的水聲傳來,林其看去,果然是波爾賽。只是這次他還帶了些東西,是一掛用草枝穿好的肉和一些林其平時用的調味的植物。他正覺得果實有些吃膩了呢,沒想到波爾賽這麼善解人意。

  「今天換菜譜。」波爾賽將東西交給林其,調皮地眨眨眼睛。

  林其一笑,接過東西,掏出軍刀利落地開始處理起來。波爾賽盤腿坐在旁邊看著,不禁讚嘆道:「你好像很會處理食物啊……動作真利索。」

  林其一邊用調味草裹著肉,一邊說道:「我成年之後就一直一個人住了,所以對料理還是比較在行的。」

  「哦?」波爾賽在林其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說道,「薩魯還真是有口福。」

  林其手上果然一頓,接著又像什麼也沒發生似的繼續忙活,故意用閒話家常的語氣問道:「薩魯最近有來找你麼?」

  波爾賽用最真誠的語氣回答:「嗯?沒有啊,他大概很忙吧。」

  如果現在薩魯就在眼前,林其大概已經在他身上插滿小李飛刀了。

  ——竟然特麼三天都沒來找老子,老子在這大陸總共有幾個地方能去啊!就算不能追蹤氣味,用腦子想想也能猜到老子在哪啊!這只呆狼還敢再笨一點嗎?

  看著林其切肉的手法越來越兇狠,波爾賽心裏簡直樂翻了天,生活總是需要調劑品的,看來以後要是再覺得無聊,就去挑撥這兩隻吵架好了。

  肉很快就熟了,林其用刀子削下一片遞給波爾賽,後者卻擺擺手道:「不用了,我吃不了這些,太難消化。」

  「誒?你是特地去獵來給我的麼?」林其有些感動,波爾賽自己不吃,卻特地弄來給他吃。

  波爾賽厚著臉皮坦然接受林其的感恩:「嗯,沒事,你吃吧,我在海裏隨時能填飽肚子。」

  林其也沒有多想,如果他再思考一下就會發現,波爾賽向來是生吃海鮮的,怎麼會認得他平時料理用的調味草?

  吃飽喝足,林其站起身活動了一下,準備去走走消化消化:「我去散個步,一起嗎?」

  波爾賽笑道:「好啊。」剛走了兩步,突然又停了下來,「哎呀,真是抱歉,我剛想起來下面還有點事,你先去吧,我等下再來。」

  林其點點頭,就沿著自己平日慣走的路線散起步來。這個島究竟有多大他還沒有摸清楚,也不敢太過隨意地走動,所以這三天他的活動範圍基本離波爾賽帶他來的地方不遠。

  波爾賽告別林其,飛快地遊到了海岸邊,沒好氣地說道:「嚎什麼嚎,小心被林其聽到再也不理你了。」

  一直蹲在岸邊的薩魯立刻噤聲,悄悄對波爾賽道:「那個肉,他吃了麼?」

  「吃了,放心吧,他就算再生你的氣,也不會虧待自己的身體的。」波爾賽翻個白眼,覺得騙這頭呆狼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薩魯舒了一口氣,站起身準備要走,還不忘囑咐波爾賽一句:「我走了,你好好照顧他吧,我明天再來。」

  波爾賽尚未玩夠,突然心生一計,對薩魯道:「你要不要去見見他?」

  薩魯猛地停下腳步,眼睛鋥亮鋥亮的,卻又有些猶豫:「可以嗎?你不是說他還在生我的氣麼?」

  「是啊,林其他還沒消氣呢。不過我們好歹從小一起長大,我實在不忍心看你這麼難受。我可以帶你繞到島的另一邊,再把林其騙過去,你躲起來偷偷看他就好了。」

  薩魯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波爾賽竊笑,看得到、吃不到,這才是最難熬的!

  薩魯在島上來回徘徊,為終於可以見到林其而感到雀躍,很快,他就聽到了波爾賽和林其的說話聲。

  「你說有什麼東西要給我看?」林其。

  「到了你就知道了。」波爾賽。

  林其撥開茂密的植物叢,就見面前是一汪小池,有硫磺味撲鼻而來,他立刻驚喜道:「這裏竟然有溫泉?」

  波爾賽笑道:「還不錯吧?」

  林其興奮地點頭,剛想脫光了下去,又想到波爾賽,連忙問道:「一起下去泡泡?」

  薩魯耳朵陡地豎立起來,什麼,林其竟然要跟這條死魚一起洗澡?!

  波爾賽自然注意到了薩魯的動靜,笑著拒絕:「不了,這水對我來說太燙了。我還有事,過會兒再來找你。」

  林其覺得今天波爾賽的事怎麼特別多,不過他也沒多問,波爾賽走了更好,如果他不泡,自己就要光溜溜地泡給他看,多彆扭。

  待波爾賽離開,林其立刻除下身上唯一的遮蔽衣物,跨進溫泉中,喉中發出舒服的嘆息。

  薩魯瞪大了眼睛,緊緊盯著林其赤裸的身子,只差沒流下口水來。波爾賽見他那沒出息的樣子,忍不住出言諷刺道:「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了,用得著這腐樣子麼,快把嘴巴閉起來。」

  薩魯像是才反應過來旁邊還有個人,連忙去擋波爾賽的視線:「你不許看!」

  波爾賽表示不屑:「我最近天天在看,早就看膩了,你快點把握機會仔細看看,下次再看到也不知要等多久。」

  林其完全沒有察覺不遠處的兩個偷窺狂,兀自泡得舒爽,忍不住開始考慮要不要叫薩魯把老窩搬到這裏來,這樣以後就天天有溫泉可以泡了。

  而薩魯看著林其那在水裏若隱若現的軀體,漸漸忘我,不知不覺甩起尾巴來。大尾巴打到周圍植物的葉子,發出「唰唰」的聲音。波爾賽捂臉,這頭笨狼!二話不說立刻遁走。

  林其一聽動靜立刻警覺起來,此時無風,原本安靜的環境突然發出騷動,他微微有些緊張地叫道:「誰在那裏?」

  薩魯見自己暴露了,一陣心慌,轉頭想向波爾賽求助,哪知道對方跑得影都沒了,頓時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出去吧,又怕林其知道了生氣,就這麼逃走吧,又不放心留林其一個人在這兀自緊張。猶豫了一會兒,只得沮喪地走出去,打不了就讓林其打一頓洩憤好了。

  林其見那邊動靜突然變大,像是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靠近,頓時毛骨悚然,伸手就要去夠岸邊背包裏的手槍,耳中卻又聽到了一陣熟悉的滿含沮喪意味的「嗚嗚」聲,他試探道:「薩魯?是你嗎?」

  像是要證實林其的猜測一般,旁邊草叢中「唰」地冒出一顆大腦袋,正是那頭叫薩魯的黑狼。林其感到哭笑不得。他本就聰明,在見到薩魯的瞬間就大概猜到一些緣由,忍不住在心裏嘆氣,這波爾賽還真是……立刻放鬆下來,林其也就繼續泡在水裏,問岸上那只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般低垂著腦袋的黑狼:「你怎麼現在才想到來找我?」

  「波爾賽說你還在生我的氣,我怕你不想見到我……」

  林其見薩魯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柔聲道:「我睡了一覺就不生你的氣了,只是看你這麼久不來找我,還以為你真的有事纏身呢。」

  薩魯一聽原來林其早就原諒他了,立刻就精神抖擻起來。不過林其說他有事纏身倒是真的,只是他認為現在沒必要說給林其聽,說了也是徒增他的煩惱而已。

  見薩魯還呆呆地坐在岸上,林其笑著對他招招手:「下來一起泡吧,很舒服的。」

  接到邀請,薩魯馬上搖著尾巴「噗通」一聲直接蹦進了水裏,濺起一朵巨大的浪花,淋得林其滿頭滿臉。林其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笑駡道:「你這呆狼!」

  薩魯可清楚地記得之前自己獲取的經驗:林其喜歡自己狼型。入了水後也就一直維持著這個樣子,一身蓬鬆的毛髮浸了水後都耷拉了下來,薩魯用狗刨式游到了林其身邊求撫摸。林其伸手在他身上抓了兩把,說道:「明天給你做把梳子好了。」

  兩人就這麼在波爾賽的失誤中和好了。

  18、兩隻和好了

  溫泉不宜久泡,林其見差不多了,便率先上了岸。薩魯本就不懂享受溫泉,純粹是想和林其一起洗澡,此時見林其已經上了岸,他自然是立刻跟了上去,從頭到尾一陣甩,把身上的水都甩了出去。

  林其就在薩魯旁邊,自然被甩了滿身滿臉,他拿手擋著臉,忍不住笑起來:「呵呵呵……薩魯你這樣子真像一隻大狗。」待薩魯甩完了,他這才彎腰撿起自己剛才脫在這的獸皮圍腰。

  林其自小在米國長大,自然覺得在相熟的同性面前袒露沒什麼,何況現在身邊就一隻大狗似的黑狼,林其完全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可那只呆狼不是這麼想的。薩魯甩完身上的水,就見林其轉身彎腰,一個白花花水嫩嫩的小屁股就這麼撅在自己眼前,當即兩眼發直。

  林其套好圍腰,一轉身就見一道黑影朝自己撲來,接著就是一條濕軟的舌頭鋪頭蓋臉一通舔,林其癢得直笑:「哈哈哈……你又怎麼了,不要撒嬌了……哈哈……」說著,伸手去推他的腦袋。

  薩魯只是壓著林其,不理會他手頭那點微弱的力量,一路向下,碰到了林其胸前那點粉色,林其猝不及防,被那突如其來的快感逼出一聲呻吟:「唔!」

  此時林其剛泡完溫泉,身上尚帶著熱水蒸過的淡淡粉色,又因适才的大笑,雙眼泛起了水光,配上這一聲呻吟,聽在薩魯耳中簡直是一聲悶雷,將他的理智全部擊潰。他長舌一捲,就朝圍腰下方襲去。

  林其這才驚覺不對,連忙掙扎著脫離薩魯,喝道:「薩魯!你做什麼!」

  然而薩魯並不理會林其的呵斥,又欺身向林其壓去。林其忍無可忍,長腿一伸,狠狠朝薩魯踹去,薩魯並未設防,當即被林其踢了個正著,「嘭」一聲倒在地上,喉中還發出「嗚嗚」的吃痛聲,再站起身時,已是一臉做錯事的懊喪表情。

  林其鬆口氣,想起這幾次薩魯的反常。當初在交配期薩魯都不曾如此粗暴過,沒理由過了這麼久反而發作,遂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最近真的很不正常,老實跟我講,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薩魯蹲坐下來,聽到林其這麼問,猶豫著說:「這事……長老說不可以告訴別人。」

  林其眉毛挑了一下,眯起雙眼問道:「不可以告訴……別人?」

  薩魯這次學聰明了,立刻改了說辭:「當然,林其不是別人,林其是我的人。」

  林其滿意地「哼哼」了兩聲,抬抬下巴示意薩魯坦白從寬。薩魯歪了歪腦袋,抬起後腿在脖頸處撓了撓,才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長老說,我其實不是森林裏的狼,是他撿來的,血統和別的狼不一樣。」

  林其看著眼前的這頭黑狼,聽他這麼一說,他還真覺得薩魯和其他的狼都不一樣。單是這一身毛色,就是整個森林中獨一無二的。其他狼雖然也是各有各的顏色,也有毛色較深的,但沒有一隻如薩魯這般烏黑發亮,不帶一根雜毛。再者,其他狼不管身上是什麼顏色,眼睛到嘴巴這一塊總是淺色的,而薩魯是全身漆黑,就連肚皮都是黑色的。還有那雙寶石般的眼睛,林其目前見過的狼,大多是棕色或灰色的眼睛,唯獨薩魯是綠色的。

  「所以,你說的血統問題,和你的失常有什麼關係?」

  薩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長老說,因為我是皇族血統,所以每年的極滿之夜,對我來說就是一次力量的突破。皇族可以在極滿之夜吸收自然界的力量,使自身的力量更進一層。」

  林其嘴角抽了抽,皇族血統?狼還分平民和皇族的嗎?「你是說,你是皇族的狼,在森林裏的這些都是老百姓狼?」

  「我也不是很清楚,是長老告訴我的。這幾天就是極滿之夜,我體內的確是有一股力量在竄動,所以每到這個時候,我就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

  林其看薩魯這呆呆傻傻的樣子也知道是問不出什麼了,便換了個問題:「所以你這幾日做的那些,咳,奇怪的事情,都是因為極滿之夜理智失控的關係?」

  薩魯立刻點頭如搗蒜:「嗯嗯,所以林其你不要討厭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晚上我忘記了是極滿之夜到來的日子,所以鬆懈了。我這幾天都在學習如何克制體內的力量,不會再傷害你了!」

  林其見薩魯這副討好的模樣,心裏就是真的有氣也發不出來了,有些感動地摸摸薩魯還沾著水的腦袋:「沒事,我不怪你。」

  薩魯心中的雀躍立刻就通過他那大幅度擺動的尾巴展現出來了。林其好笑地看著他這副忠犬的模樣,說道:「今天在這過夜吧,明天再回森林好嗎?」

  薩魯自然一百個願意,只要能和林其一起,在哪不是一樣?

  「對了,你說的這個極滿之夜的事情,波爾賽知道嗎?」

  薩魯毫無防備地點頭:「他知道的。」

  林其臉色一僵:「長老不是吩咐你說,不要告訴‘別人’嗎?」「別人」兩個字特意加重。

  「我也是不想說的,可是波爾賽太壞了,他騙我說出來的。」

  林其對於這個答案表示一點都不驚訝。

  之後林其果然去找了塊不錯的木材,開始給薩魯打磨梳子。鑒於是用來梳狼毛的,齒縫不用太密,林其做起來也不是很費功夫。待到金烏西沉,月兔高懸,那把大梳子也就成形了,林其立刻興沖沖地在薩魯身上試驗。

  薩魯身上的毛早乾的差不多了,林其就用梳子給他順毛,一番梳下來,薩魯原本就漂亮的毛髮,變得更加順滑蓬鬆,林其簡直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埋進去,在毛海裏暢快地游泳。

  不過要實現這個願望,林其恐怕只能等下輩子投胎做蝨子了。

  所謂小別勝新婚,這兩隻在吵架分開後的第四個夜晚,溫溫馨馨地膩在一起睡過去了。

  至於薩魯說的關於他血統的問題,還有皇族的事情,林其準備第二天去森林向長老打聽去。

  ……

  對了,波爾賽的「大恩大德」可千萬不要忘記!

  19、懸崖那邊到底是什麼?

  次日,兩人稍稍收拾了一下,林其還用大葉子打包了許多好吃的果子,這才讓波爾賽幫忙將他們送回森林。

  波爾賽在水中探出半個身子道:「這就要走了嗎?這個島不是比你們的山洞好很多嗎?」

  林其笑眯眯地回答:「你故意整這麼一出,讓我們分開又和好,不是應該早料到我會和薩魯一起回去嗎?現在又何必來挽留呢。」

  波爾賽攤開手,隨意地一聳肩:「既然你去意已決,那我就不留你們了。」他拿出準備好的鱗片讓兩人含住,一手一個,片刻就到了岸邊。

  趁著薩魯在岸上甩毛的時候,林其悄悄對波爾賽道:「這次謝謝你了。」說罷對波爾賽露出一個笑容。他道謝是真的,憑波爾賽的心計,完全可以讓他們兩個的事情變得更「有趣」些,然而他還是將薩魯帶了過去,然後在薩魯的失誤中讓兩人和好。不過,後面那個笑就含了些別的意思了——一碼歸一碼,只憑他波爾賽能跟薩魯分享「別人」不能知道的秘密這一點,就值得林其好好報復,他跟薩魯問起的時候,薩魯還猶豫了一下呢!

  波爾賽聽林其說的真誠,然而後面那個笑容不知怎的讓他背脊一涼,他對兩人揮了揮手,迅速地潛到了水底。

  林其見薩魯渾身毛都濕透了,還維持著狼型,不禁問道:「你怎麼不變成人形,這樣濕噠噠的不會不舒服麼?」

  薩魯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是,你不是比較喜歡我狼型麼?」

  「你怎麼知道?」林其脫口而出,又覺得不妥,糾正道,「我是說,你怎麼會這麼想?」

  「我是狼型的時候,你就會撲過來摸我耳朵,揉捏我的身子,很舒服的。可是我是人形的時候,你從來不會摸我。」薩魯有些遲疑地問,「林其,你……你是不是覺得我的人形很難看?」

  什、什麼揉捏你的身子!說得他好像是怪蜀黍一樣!林其臉色一窘,話說撲過去摸狼型的薩魯那是愛護動物,如果撲過去摸人形的薩魯……那場面也太色情了吧!林其被自己的腦補弄得面紅耳赤,解釋道:「你人形也很好看啦,只是人形沒有毛,不能隨便摸的。」

  薩魯見林其不討厭自己人形,也就變了過去,把腦袋往林其那一伸:「我頭上有毛,你可以摸我的頭。」

  林其無奈,伸手在他頭上揉了揉。薩魯得到撫摸,心情愉悅,繼續在自己身上找有毛的地方,然後視線停在了自己胯間。林其自然知道薩魯在想什麼,一看到他視線的停留點,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咳咳咳……我覺得,你腦袋很可愛,很好摸,真的!你人形的時候我摸你腦袋就夠了!」

  薩魯點點頭,放棄讓林其連下面一起的摸的念頭,從此以後養成了讓林其摸頭的習慣。林其暗暗抹了把冷汗。

  兩人回到洞穴的時候,林其發現那些小狼都已經會跑會跳了,一隻只毛團扭著小屁股一拱一拱的,林其立刻就管不住自己的手了,躥進小狼堆裏跟它們玩耍起來。薩魯見狀,目光不自覺柔和起來,心想以後跟林其也生一窩,每天看林其和孩子們玩耍,多美好……

  「咯咯咯……」突然一聲雞叫,將林其的注意拉回去,就見一隻禿毛的雞被一根繩子栓在洞門口,無精打采地蜷縮著。

  「這……這是什麼東西啊??!!」林其指著那只雞大叫道。

  薩魯看了兩眼,說道:「是Dinner。」

  「嘎?他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林其長大嘴巴。

  薩魯撓撓頭:「狼崽比較頑皮,我這幾天也沒有時間照顧他,他就變成這樣了。」

  林其憐憫地看了眼Dinner,過去將他的繩子解開,抱起他對薩魯道:「我想去找長老問些事情,你要一起來嗎?」

  薩魯自然點頭答應。

  說實話,林其現在對長老那條舌頭已經有心理陰影了,他抱著Dinner坐到長老對面,又對薩魯道:「嗯……我跟長老說幾句話,你去找些果子來吧?」

  薩魯很容易就被支開了,林其尚未開口,長老已經眯著眼睛說道:「薩魯已經跟你說了他的事情了吧。」

  林其點點頭,問道:「那什麼皇族血統,不會是真的吧?」

  長老眼皮一掀:「怎麼,你以為我在編故事啊?」

  林其當然不會直說,否則肯定會被長老噴得體無完膚。「咳,我只是對你們狼族的等級構造很好奇。」

  長老嘆一口氣,坐起身,對林其道:「我們狼族與其他種族不同,我們是最得‘納耶’智慧的種族,也是所有種族裏等級制度最森嚴的,你看現在生活在這片森林中的狼,其實只是狼族的一個分支,與皇族不同,我們這一支是堅持獸性化生活的,而皇族,他們則更嚮往‘納耶’的生活模式,血統也更加純正,是整個大陸最靠近的‘納耶’的族群。」

  「呃,那跟薩魯的身世有什麼關係?」

  「我撿到薩魯的時候,他才剛學會走路,並且不能變成人形。在皇族,所有狼一出生就擁有變成人形的能力,我想薩魯大概是因為這個才被父母拋棄的吧。像這種因為不能變成人形而被視作異類,從而被父母拋棄的皇族不在少數。所以薩魯成年後,我也一直沒有告訴他皇族的具體情況,薩魯他本人也不是很在意。」

  所以薩魯是被父母拋棄的?想到這裏,林其不禁心裏微微泛疼。又道:「那你現在為什麼要對我說這麼多?」

  長老一個白眼:「還不是你先問的?你以為我想多說啊?」

  林其一口氣憋在喉嚨,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長老又看看Dinner,對林其道:「這只鳥已經開始脫毛了,我看你以後要換個大點地方養他。」

  「咦?」長老話題有點跳躍,林其一時反應不過來。

  「哼,你不會真以為他只是一隻雞吧?」

  林其抓抓頭髮:「這……薩魯都說是野雞了,難道不是?」

  「薩魯才80歲,他認得多少東西?這只鳥的年歲恐怕是薩魯的兩倍了。」

  啥??剛解決了薩魯的身世,現在又冒出了Dinner的身世之謎嗎?話說他身邊就沒有身世清白的物種了嗎?一個個都這麼神秘,讓他情何以堪啊!

  「那,Dinner其實是只鳥,會飛嗎,會變得很大嗎?」林其拎起Dinner在眼前晃了晃,怎麼看都不覺得這只衰雞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話說他身上的毛不是被狼崽子們弄禿的嗎?不過如果他能長得很大駝自己飛的話,他好像也沒什麼損失吧?還能cos一下阿凡達,林其開始腦補自己以後騎著一隻拉風的大鳥,跟薩魯說「I see you」的畫面……

  長老卻沒有再回答林其的問題,只是遙望著懸崖對面的雲霧,神色凝重。

  20、揭秘

  林其自從聽了長老說的一些話之後,對狼族的構造十分好奇,索性又在懸崖邊住下,冒著被長老噴得體無完膚的危險,整天纏著他問東問西。

  而長老不愧是比林其多活十幾倍,早就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對於林其的死纏爛打充耳不聞,心情好的時候就損他兩句,心情不好就乾脆理都不理。只是最近林其發現他時常心緒不寧,望著遠方出神,就是從那張皺成菊花的老臉上也能看出憂慮的情緒。

  林其看著又在眺望遠方的長老,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在一邊沉默不語、默默耕耘著手頭的獵物的長老候選蓋爾:「喂,你知不知道對面是什麼東西啊,長老最近很奇怪誒。」

  蓋爾一言不發,將獵物抽筋剝皮,手段利落。林其討了個沒趣,撇撇嘴,又轉向另一邊正在拿爪子撲地上爬蟲的薩魯:「薩魯,過來。」

  薩魯立刻搖著尾巴屁顛屁顛地湊到林其跟前,前爪一抬就要攀上林其的大腿,後者連忙阻止:「喂喂喂,別用你按死蟲子的爪子碰我啊!」

  薩魯只好變回人形,跑到一邊洗爪子去了,洗完立刻伸到林其眼前給他檢查。林其好笑地摸摸他的頭,問道:「薩魯啊,你知不知道長老最近為什麼總是望著對面出神?對面有些什麼東西啊?」

  「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有別的部族住在懸崖那邊。不過我們這和對面沒有路互通的,要過去的話,只能從崖底一路攀下去,但是沒有人試過,所以我也不清楚對面到底有什麼。」

  林其點點頭,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換了話題問道:「呐,薩魯,你明知道自己是長老撿來的,有沒有想過要回去找自己的親人?」

  薩魯抓抓腦袋,說道:「這個我倒不是很在意。我小的時候,長老對我很好,一直照顧我,還教我打獵,現在我成年了,更不需要去依賴別人了,況且我在森林裏也生活的挺好的。」

  林其憐惜地摸了摸薩魯的腦袋,他自小生活在一個完整的家庭,父母雖然對他要求嚴格,但也是開明慈祥的父母,家裏從未鬧過矛盾,生活也一直風調雨順,不曾真正遇到什麼挫折——哦,除了阿凡達上帝讓他莫名穿越以外。而薩魯卻因為小時候無法變身而被拋棄,從來沒像那些小毛團一樣被母親慈愛地舔舐過。想到這裏,林其乾脆伸手摟住薩魯,輕拍他的後背好好安慰。

  薩魯不明白自己到底說了什麼讓林其突然對他這麼親熱,不過他樂得享受被林其抱在懷裏的撫摸的感覺,也就心安理得地伸手在林其背上吃點小豆腐。

  -

  由於長老提過Dinner即將變得很大,所以林其就給他在懸崖附近找了個較空曠的地方養著,每天過去檢查檢查他脫毛的情況,發現自己真的是誤會小狼崽們了。現在沒有人去拔他的毛,他的毛依然像抖頭皮屑一樣索索落地,對他的身子完全沒有一點留戀。

  Dinner由於自己最近的狀態不佳,連帶心情也不好。雞也是有尊嚴的!自從他一天比一天醜,他就開始拒絕林其的探望……不對,是圍觀。林其沒有辦法,只得每天去給他送些口糧,對於無法見證小寵物Dinner的蛻變過程表示深深的遺憾。

  於是林其繼續騷擾長老。

  「長老啊,你這麼見多識廣,一定知道Dinner到底是什麼吧。快跟我說說,Dinner長成之後是什麼樣子?」

  所謂烈女怕纏郎,長老再怎麼老僧入定,也磨不過林其跟複讀機似的一天到晚在他耳邊重複同一個問題,他深深的覺得薩魯應該變成獸形,趁林其體內孕育果的效力還沒過就把他強/姦了,讓他有了孩子就沒空折磨自己了。

  「你說的那只雞,其實是一種叫做翼的鳥,統稱翼鳥,他們的平均壽命是這片大陸上智慧種族的兩倍。翼鳥的父母是不會孵蛋的,所以他們通常會把自己的孩子藏進其他鳥類的巢穴中,讓那些鳥類孵化。翼鳥的幼鳥在未成年之前,會一直保持著他們初次見過的生物的體態,直到成年後才會變回原來的樣子。你的這只雞,恐怕是被父母塞進了野雞的巢穴,所以孵化出來後就一直是野雞的樣子。再過個幾天你就能看到他原來的樣子了,他們翅膀張開有六七米寬。」

  「咦,他們既然這麼大,為什麼我來這之後從來沒見過?」

  「……因為這片大陸上的翼鳥已在上次大戰中消失了。」

  「哇,什麼大戰會死的都是鳥啊,禽獸大戰?你們獸類和禽類大戰?你們把翼鳥都殺光了?」林其是個很有想像力的人。

  長老翻個白眼,對林其的智商表示同情:「我有說他們死光了麼?我只是說他們都消失了。翼鳥的負重和飛行能力都很強,很多種族會馴養翼鳥當坐騎,所以戰爭中,翼鳥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自從上次的大戰……那次大戰後,翼鳥不是死了,就是……被他們帶到了對面。」

  聽到了與「對面」有關的信息,林其的眼睛就像薩魯看到了他的裸體一樣,「噌」地就點亮了:「哦哦哦,你們以前跟對面的傢伙打過仗?怎麼樣,是贏是輸?不過他們把這麼珍貴的翼鳥都帶走了,就說明其實是他們贏了吧?」

  長老翻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你這麼想知道?不如等他們下次再來侵犯的時候你親自去問問他們?」

  「呃……他們還會再來?」林其有些被嚇到了。把世界大戰當歷史知識來學習是一回事,真正經歷世界大戰又是另一回事了,他想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哪個變態會為了歷史考得好一些而真的跑去給原子彈炸一炸吧?

  長老「嗤」了一聲,索性對林其說開。他之前都不開口,只是覺得林其知道了也幫不上忙,並沒有這個必要。如今一想,林其作為薩魯的伴侶,其實已經是這片大陸的一份子了,如今又得知他馴服了一隻翼鳥,若哪天「他們」真的不顧條約再次進犯,至少……至少林其可以保得他自己和薩魯安全離開。

  「你當他們當年奪走所有的翼鳥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掌握主動權,可以等有朝一日再次進犯嗎?他們當年還住在森林的時候,就對獨佔資源表現出了相當的野心,雖然最終被驅逐出去,但他們不會死心的,必然還會回來,只怕他們下次再來,就不只是要這片森林了。」

  林其見長老最近一直憂心忡忡,又聽了他這一席話,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忍不住問長老:「你之前明明我怎麼問都不肯說,為什麼現在又告訴我了?」

  長老轉過頭,睜開了一直被眼皮蓋著的眼睛,目光銳利直視著林其道:「因為我有事要拜託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薩魯!」

  林其被說得一愣,勉強笑道:「要說保護,那也是薩魯保護我吧,我牙也不利,又沒有爪子,怎麼保護他?」

  「薩魯不是普通的狼,像他這種毛色,只有狼王才能擁有。既然森林之神將你賜給了狼族,賜給了薩魯,那你一定有能力保護他!」

  見長老說的篤定,林其也忍不住鄭重地點下了頭,他轉頭看了看正在撿樹枝準備給他烤肉的薩魯,對長老道:「我會保護好他的。只是,你說的‘他們’,到底是誰?」

  21、這是半節歷史課,半節……

  「你說的‘他們’,到底是誰?」

  長老沉吟了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他們也是這個森林的原住民,是半獸人。他們雖然在力量上遠遠比不上獸人,但是野心十足,並且善於利用工具。兩百年前,他們就是不滿足於與狼族分享森林的現狀,覺得獸人是低等的種族,仗著他們掌握了翼鳥的馴養方法,企圖吞併狼族的地盤,這才引發了兩族的大戰。」

  林其抓抓耳朵,他怎麼覺得這個半獸人的屬性,讓他想起了另一個物種呢?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問道:「然後呢?」

  「後來……他們雖然製造了精良的武器,但在數量上遠遠少於狼族,最終被我們驅逐出了森林。然而事實上,戰爭的結果雖然是狼族勝利,但狼族的傷亡卻遠遠高出他們。也就是自那一戰之後,狼族數量銳減,較於雄性更加弱小的雌性,更是一天天減少。」說到這裏,長老不知又想起了什麼,嘆了口氣道,「狼王也是在那一戰中失去愛妻,所以便帶著追隨他的皇族遷去北方遙遠的黑森林,不想再過問獸人族與半獸人的恩怨。」

  林其本就生在和平年代,對戰爭沒什麼概念,做過最大的事也就是參與什麼保護動物示威遊行之類的,對於這種非自己同類的戰爭更是沒有什麼參與感。聽完長老的話,林其只是摸摸脖子,但是他突然就想到了一個與自己性命攸關的問題:「你說皇族不問世事了,那萬一對面的傢伙打過來,我們怎麼辦?200多年的時間夠他們研究更加先進的武器了,而狼族的數量反而在銳減……」

  長老大概是一口氣說了太多話,有些氣力不濟,又趴回石板上喘氣去了,聽了林其的話,眼皮也不抬,回道:「你說怎麼辦?現在你是‘納耶’,不然你以為我們養你幹什麼用的?」

  林其:「……」

  ——長老,乃一定要說得這麼直接麼?老子真是太天真了!老子真傻,真的……老子單知道他們是要老子配種,沒想到還特麼要做炮灰!

  林其開始在心裏考慮到時候直接投誠的可能性——哦,最好在他活著的這幾十年裏不要打過來。

  接下來的幾天,薩魯每天都能看到懸崖邊上,一老一少,一狼一人,用滄桑的背影對著他,憂心忡忡地眺望遠方。

  晚間,薩魯見林其神色憔悴,忍不住舔了舔他的臉,安慰道:「林其,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

  林其一骨碌坐了起來,對薩魯道:「你、你都知道?」虧他還一直在想著如何向薩魯隱瞞這件事,讓他繼續在自己的保護下,無憂無慮地撲蟲子……

  薩魯見林其如此驚訝,便笑道:「我當然會知道,別忘了我是這個狼族的族長啊,保護狼族也是我的責任。不過短時間內他們不會有什麼動作的,你不需要這麼擔心。」

  「你、你既然知道,為什麼從來沒跟我提起過?」林其有些沒面子了,薩魯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在他面前裝傻充愣。

  「我是不想你擔心啊,你看,現在你知道了,就變得這麼憂慮。」說著,薩魯又蹭了蹭林其的脖子。

  林其默然。的確,薩魯說的很有道理。他這幾天還一直很興奮的想要充當保護者,原來自己一直被薩魯默默地保護著卻還不自知。想到這裏,他心裏立刻就變得柔軟,伸手摸了摸薩魯的耳朵,又覺得不痛快,乾脆整個人撲過去蹭他的毛。

  薩魯爽得「呵呵」直笑,乾脆四腳朝天躺下來讓林其揉他的肚子。林其雖然嘴上不承認,其實心裏很喜歡動物跟他撒嬌,尤其是毛茸茸的動物,見薩魯露出肚皮,立刻就伸手去撓。

  「咦?」林其突然發現薩魯下腹腿根的隱秘處有一小片毛色與其他地方不同,有些泛紅,便去翻看那裏的毛髮,對薩魯道,「薩魯,你這裏的毛和其他地方不一樣誒,在哪蹭到了?」

  薩魯「哼哼」了一聲,回答:「不是,我從小那裏就有一塊是紅的,長老說可能是胎記,天生的。」

  「哦。」林其看了看,又有些好奇地去搓,發現果然沒有掉色。

  這時就聽薩魯一聲軟軟的鼻音,叫道:「林其……」

  林其抬眼去看,才發現手邊有一根之前一直隱藏在毛髮裏的東西雄偉地豎起來了,林其看到的第一反應就是菊花一緊:我去!難道生孩子就意味著要被這東西捅?老子寧願吞槍子!連忙連滾帶爬離開薩魯兩臂的距離。

  薩魯繼續裝無辜:「林其……」

  被叫的人只看到一隻黑狼挺著巨大的兇器朝他靠近,連吞口水,大叫道:「你你你……你別過來啊,再過來我死給你看!」

  薩魯有些不解地停下腳步,他以為林其已經原諒他了,難道還在為之前的事生氣,所以不讓他碰?薩魯委屈道:「林其,你明明說過已經原諒我了,為什麼不讓我靠近?」

  老子可不想落得個脫肛的下場啊!林其在心裏咆哮。「你,你先讓那玩意兒小下去再說!」

  「那你給我‘擼擼’就變小了。」薩魯眼睛亮晶晶地瞅著林其,他覺得林其那麼喜歡他獸形,一定會願意。哪知道林其二話不說就拒絕了。「為什麼?」

  林其不說話,就算只是用手也太重口了啊!

  見林其半天不說話,薩魯有些喪氣地坐下來,變成人形,打算自力更生。林其見薩魯變回人形,舒了口氣,又看他被自己拒絕後那失落委屈的樣子,嘆了口氣,撥開薩魯那只不怎麼利索的手,換上自己的。

  ——老子怎麼就被這只連自慰都不會的呆狼給吃死了呢!

  之前兩人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林其從來沒有仔細看過薩魯的私處——廢話,哪個直男會盯著別人的小JJ上下打量的(哪個直男會去給別人擼擼啊?→_→)——直到現在林其才注意到,薩魯腿根處有一塊紅色的暗紋,不由低下頭去仔細研究。

  薩魯只感覺到林其溫熱的鼻息噴在自己的敏感處,忍不住呻吟一聲,伸手去抓林其的頭髮:「唔!林、林其……」

  見到喜歡的人為自己如此失控,林其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詭異一笑,故意在薩魯胯間噴著鼻息,道:「薩魯,我來教你一件更好玩的事吧?」

  薩魯哪還知道什麼,早就沉浸在林其的技術中了,胡亂點頭。後者換了個姿勢,將自己那被薩魯引誘到半挺立的地方送到薩魯唇邊:「我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好嗎?」

  薩魯對這種事情並不羞澀,立刻就伸手像林其那樣握住了他的東西。薩魯下手不知輕重,讓林其忍不住「哼」了一聲,不過後者現在已經沒空計較這些了,他正急著實行自己的計劃。

  「唔嗯!」薩魯只覺得自己下面被一個溫暖濕熱的東西包裹住,悶哼了一聲,也學著林其的樣子將手裏的東西含了進去。

  薩魯學的很快,隨著時間的流逝,林其覺得自己差不多了,也加快了嘴上的動作,感覺到薩魯即將釋放,林其立刻一鬆口,雖然沒有讓東西流進嘴裏,但臉上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射到了。薩魯顯然沒有林其的經驗,老老實實地把林其的蛋白質咽下了肚子。

  林其愉快地看著薩魯喉結滾動,沒有浪費自己的精華,他得意地一笑,覺得這一局顯然是自己占了上風。殊不知自己被薩魯噴了一臉的樣子,已經讓薩魯剛剛軟下去的東西再度昂首挺立。

  於是……薩魯撲過去,該做的還是做了。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有時候你以為自己贏了,其實你未必贏;有時候你以為自己吃虧了,其實是占了便宜。

  三好學生薩魯筒子在經過這一次之後,又總結出了一條經驗:林其雖然平時喜歡自己狼型的樣子,但在做舒服的事情時,還是喜歡人形的自己的。

  22、天朝來客?!

  次日,林其揉著酸痛的腰,突然想起那被自己遺忘了好幾天的小寵物,連忙叫薩魯帶自己過去。

  與林其的狀況相反,薩魯同學不但學到了新的經驗,生理上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此時正神清氣爽,精神倍兒棒。他帶著林其去了他們放養Dinner的那片空地,卻只在地上找到一堆雜毛,沒看到半隻雞的影子。

  「薩魯,你說那只衰雞該不會無法面對禿頂的現實,跳崖自盡了吧?」林其傷感地撿起地上的羽毛,抬頭問薩魯。

  薩魯學著他安慰自己的模樣,摸了摸林其的耳朵,誠懇地說道:「沒關係,說不定他只是不想被你當寵物養著,所以逃走了。」

  「……」比起這個原因,林其寧願相信他是跳崖自盡了。

  「嘎嘎嘎——!」林其還在傷感中,就聽頭頂一聲熟悉的叫聲,片刻就有一大片陰影覆蓋下來,伴隨著一陣小型颶風。

  「小心!」薩魯連忙將林其撲到,護在身下。

  「哎喲,我的腰啊!」林其呻吟,從薩魯身下探出頭來,就見剛剛向自己俯衝過來的,是一隻長著黑色紋路的紅色大鳥,因為剛剛降落沒把握好力度而一頭栽倒在地,此時正掙扎著努力站起來。

  林其被薩魯扶著站起來,呆呆地看著那只巨大的鳥,覺得他這扭著屁股掙扎起身的動作似曾相識,脫口叫道:「Dinner?!」

  好不容易站正身子的Dinner聽到這一聲叫喚,立刻興奮地朝林其撲去,又刮起一陣小型颶風。他抖開翅膀,色彩豔麗,背面的黑色花紋是一雙銳利的眼睛,仿佛正憤怒警惕地看著你,大概像蝴蝶的翅膀上的花紋一樣,是為了威嚇敵人的。此刻Dinner正驕傲地向林其炫耀:「嘎嘎嘎——」本鳥威武吧?看你還敢不敢叫本大鳥「衰雞」!

  林其看著他那一隻足有三米的翅膀,在心中淚奔:老子果然沒有取錯名字!光這一隻翅膀就夠老子吃好幾天了啊!

  Dinner當然不知道林其在想什麼,只以為他被自己威武的身姿震懾住了,驕傲地一挺胸。

  ——瞧這胸脯肉,多結實!

  林其一掐薩魯的手,對他說道:「薩魯啊,我餓了。」

  「那我們回去吧,我去給你摘果子吃。」

  於是兩人攜手離開,留下那只自以為終於鹹魚翻身了、做昂首挺胸狀的衰……鳥,默默迎風流淚。

  「薩魯,你對你小時候的事還記得多少?」兩人慢慢散步回去的路上,林其問道。

  「……都是些模糊的印象。不過我記得在遇見長老之前,好像正被像鬣狗一樣的東西追著,還有其他狼和我一起,不過後來走散了,就遇到長老了。」

  怪不得初見時薩魯對那只鬣狗如此不留情面,乾脆利落地扭斷人家的脖子,原來是有童年陰影啊。林其疼惜地伸手抱了抱薩魯,拍拍他的背安慰道:「沒事就好。以後就不要再想這些事了。」

  薩魯靠在林其肩上,又總結出了一條經驗:適當示弱,能收到林其主動擁抱撫摸。不過他要是知道林其在米國的時候,常與朋友間有這種肢體接觸的話,大概會喝半缸醋。

  林其揉了揉薩魯的後腦勺,忍不住想,小時候還是小毛團的薩魯一定很可愛!於是不可抑制地走神了,在腦中腦補包子薩魯翹著短短的尾巴、撅著小屁股撲蝴蝶的樣子。

  ( ̄﹃ ̄)

  「嘎嘎!嘎——」你們等等本大鳥啊!

  兩人抬頭去看,原來是Dinner終於從打擊中回過神來,追上了他們。這次他降落的姿勢比上次好了許多,至少沒有再一頭栽進地裏。

  林其看著這只沒有張開翅膀也身長兩、三米的大鳥,對薩魯道:「喂,我們騎著Dinner去兜兜風吧?」

  薩魯有些猶豫:「他才剛成年,還沒有訓練過,不知道會不會載人,你這樣上去太危險了……」

  「嘎嘎嘎——!」你這頭呆狼竟敢瞧不起本大鳥!「嘎嘎!嘎嘎嘎——」本大鳥天生聰慧,不用訓練也會駝人!

  林其看一狼一鳥針鋒相對的樣子,不由感到好笑:「沒事,讓他飛低點,我們試試好了。」

  薩魯拗不過林其,只得同意。他讓Dinner矮下身,將林其扶上了他的背,隨後自己也跳了上去,伸手拍拍Dinner的脖子:「飛低點,慢點。」

  「嘎嘎——」知道了!Dinner翻個白眼。

  林其在Dinner背上試了試,又拉了拉他脖頸上的毛,發現比他做雞時(想歪的去面壁)牢固了不少,他用了很大的力也沒撼動那根毛。林其難抑心中興奮,連忙拍了拍Dinner的脖子:「出發出發!」

  薩魯無奈,只得傾身將林其護在懷裏,防止他興奮過度歪下去了。

  Dinner小跑了兩步,兩腿一蹬展開了巨大的翅膀就沖上了天。林其只覺得有涼爽的風「呼呼」地從耳邊掠過,比坐過山車還過癮,忍不住歡呼起來:「喔喔——」

  薩魯則瞪著身下的那只鳥,明明說了飛低點的!哪知林其還嫌不過癮,對Dinner說道:「Dinner,來飛個花式!打個轉什麼的……」

  「不行!」薩魯自然不會讓林其做這種危險的事情,連忙拒絕,「你不是說肚子餓了嗎,我們回去吃東西吧。」

  由於耳邊風聲太大,林其並沒有聽清楚:「什麼?你剛說什麼?」

  薩魯只得將唇貼在林其耳邊說:「我們下去吃東西吧。」

  林其這次聽清楚了,他以為薩魯跟他一樣在風大的時候也聽不清楚,就貼到了薩魯的耳邊對他說:「你餓了嗎?」

  薩魯當然沒餓,不過能讓林其下這只瘋鳥的背,他不介意說自己餓了,便點點頭讓林其和他一起回去吃東西。

  「好吧,Dinner,我們降落。」

  下到地後,林其就拍拍薩魯的背,說道:「走吧,你不是餓了麼?我也有點餓了。」

  薩魯摸了摸剛剛被林其貼著的耳朵,突然覺得在那只瘋鳥背上也不是什麼壞事。

  接近懸崖時,薩魯突然停住了腳步,動了動耳朵。

  「怎麼了?」林其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有陌生人在跟長老說話。」

  林其身上的汗毛立刻豎了起來,不會這麼衰吧!前幾天還在聊他們,他們就來了?「是半獸人族的嗎?」

  薩魯鼻子動了動,搖頭:「不清楚,這個氣味沒有接觸過。」

  那就很可能是他們啊!林其在心裏內牛滿面:「那他們是不是也發現我們了?」

  薩魯搖搖頭:「沒事的,如果是半獸人,他們沒有我們獸人的聽覺和嗅覺,如果是別的獸人,你身上帶著去味的植物包,他們發現不了我們的。」

  林其表示明白,示意Dinner噤聲,然後兩人一鳥悄悄朝幾人靠近,就在這時,那個人說了一句話讓林其整個人定格在了原地。

  「怕他們什麼,我們有這麼厲害的武器,何須跟他們談判!」

  這人說的是天朝的語言!

  23、半獸人族

  林其在原地愣了一會兒,猛地抬腿就要衝過去,被薩魯一把拉住,他小聲對林其道:「你怎麼了?先不要過去,他們是外來種族,說不定是沖著你來的。」

  林其聞言,此刻也冷靜了下來。沒錯,不能只憑他們跟自己講一樣的話,就將他們歸為自己人,不然各國犯罪率也不會這麼高了。想明白了,林其便豎起耳朵聽起他們的談話。那邊的人想必認為長老聽不懂他們的語言,說起話來便肆無忌憚。

  「我們等了200年了,這窩囊氣還沒受夠?好不容易說服那個沒用的族長,為什麼要先和他們談判?」一個一頭張揚短髮的傢伙暴躁地說道。

  200年?林其立刻抓到關鍵詞,暗暗慶倖剛才薩魯拉了自己一把,否則這麼冒冒失失沖過去,平白暴露了自己的老底,掌握不了主動權了。

  「你也知道過了200年了?誰知道這200年狼族發展到什麼情況,自然要先探探他們的虛實再做打算。」另外一個看起來沉穩不少的傢伙安撫著同伴,眼中精光閃爍。

  他們用天朝話商量好了,又由那個沉穩點的傢伙用獸語對長老說道:「尊敬的狼族長老,不知對我們的提議,您意下如何?」

  長老一改往日的衰老模樣,此刻正挺直背脊,目射精光,對兩人道:「這些武器對你們半獸人族來說,或許是打獵必備的良器,但我們狼族牙尖爪利,數量眾多,配合默契,並不需要武器來輔助。所以用這些武器便想與我們交換一半的森林,價碼恐怕不大合適吧?」

  之前那個性格暴躁的傢伙忍不住喝道:「老東西你別不知好歹!我們的遠程武器配上翼鳥部隊,要拿下你們易如反掌……」

  「摩德,放肆!怎麼能這麼跟長老說話!」被喝止的傢伙似乎很忌憚他的同伴,憤憤閉嘴,沉穩的半獸人對長老微笑道,「摩德不懂規矩,讓長老見笑了。至於我們的條件,請恕我直言,這難道不應該請貴族的族長來決定嗎?」

  林其在一旁咂嘴,這個傢伙未免也太著痕跡了,要喝止那個摩德,完全可以在他說第一句話時就喝止,非要等他把後面的說完。擺明瞭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懷柔不行,就用武力威脅,威脅完了之後再說要見老大。

  長老也不是簡單人物,目光陡地變利,開口道:「要見我們族長,憑兩位的身份恐怕還不夠格。況且狼族分支眾多,族長日務繁忙,也沒空見兩位。」

  「擎天大人,還跟這個老東西廢話什麼?我看他根本是在虛張聲勢,回去調一支翼鳥部隊來滅了他們。」那個摩德已經忍不住了,滿腦子都是打架。

  林其聽到這已經能確定他們就是半獸人族來的使者了,恐怕是200年過去,終於忍不住要回來奪取森林,又怕這麼多年來狼族比當初更壯大,所以來探探虛實。不過,林其嘆口氣,這個摩德還真說對了,長老的確是在虛張聲勢。就他對森林中狼族的瞭解,目前森林狼大概就600只上下,況且還有剛出生沒多久的狼崽需要保護,只能說半獸人族真是太會挑時間了。

  「我看未必。按他們狼族的規矩,這個老頭住到懸崖邊是來等死的,你看,給一個將死之人還配了20只的狼族守衛,如今狼族恐怕更勝當年。我們要回去從長計議。」

  林其囧了,擎天這叫聰明反被聰明誤,長老身邊本來的確是除了蓋爾這個長老候選之外,就只有幾隻打雜的,不過上次那個強/姦未遂事件,薩魯把達爾的部下發配邊疆了,於是長老就有了20只的護衛隊。

  擎天這邊跟摩德說完,便微笑著對長老說道:「既然貴族族長事務纏身,我們只好下次再來拜訪了。請長老務必代為傳達我們與貴族和平共處的意願,希望下次來時,貴族族長能給我們一個答復。我族已備好三支翼鳥部隊,隨時可以舉族遷往森林。」說罷,對著長老鞠了個躬,與摩德一同跳下懸崖。

  林其驚了一跳,心想就算談判破裂你們也不用跳崖自盡這麼激烈吧,還雙雙殉情?只聽一聲尖嘯,兩隻橘色的大鳥沖天而起,林其這才明白,原來這兩個傢伙是把坐騎藏在懸崖下面了。

  身後一直安靜聽話的Dinner在見到兩隻橘色大鳥時突然騷動起來,拍著翅膀就要飛過去,林其連忙抱住他的脖子:「Dinner啊,你不能過去。那兩隻已經叛變了森林,助紂為虐,你身為忠心留駐森林的唯一一隻翼鳥,一定要堅定自己的信念,用你的愛來喚醒你的族人!翼鳥的將來就全靠你了!」

  被唬得一愣一愣的Dinner停止撲騰,薩魯聽得納悶,心想Dinner難道不是因為孵出來太遲被父母忘在這裏的嗎,什麼時候變成留駐森林不肯叛變的大忠臣了?況且翼鳥只是被半獸人族馴化了而已,不算叛變吧。薩魯疑惑著剛要開口詢問,就接收到林其警告的眼神,乖乖閉嘴。

  「你們還準備在那裏窩多久,快出來。」長老剛經歷一場智鬥,此刻仿佛用完了HP、MP似的萎靡下去了。

  兩人一鳥訕訕走過去,長老閉著眼睛趴在石頭上,說道:「剛才那兩個半獸人的話,你們全聽到了吧?」

  林其摸摸鼻子,說:「雖然沒有全聽到,但是大概意思是瞭解了。」

  長老「嗯」了一聲:「他們這次是勢在必得,恐怕不會善罷甘休的。狼族與半獸人族這一仗是避免不了。你們有什麼打算?」

  薩魯雖然平時看著挺呆,但一碰到與狼族息息相關的問題,立刻就變得可靠起來:「聽他們的話,恐怕已經組建好侵略部隊了。雖說他們也有可能在虛張聲勢,但看他們既然主動前來,多半是已有把握了。我雖然沒有經歷過上次大戰,但從現在狼族情況來看,這一仗狼族恐怕難以獲勝,更何況我們尚未有任何戰爭準備。」

  長老點點頭,示意薩魯繼續。

  「這次的戰爭,只靠狼族是難以應對的,現在可行的辦法,就是聯合其他幾族一同抗敵。」

  「半獸人族的目標是森林,你認為按獅子和人魚的性格,他們會答應嗎?」長老問道。

  「現在也只能盡力說服了。半獸人族若是拿下森林,那麼與森林接壤的草原和南方海域恐怕也難以善了。相信他們能瞭解個中利害。況且,如果這個辦法不行,我們還可以去黑森林請皇族援助。他們是與納耶最接近的族類,擁有其他各族難以匹敵的智慧,相信他們有更精良的武器能對付半獸人族。」

  「不行。」長老突然出聲反對,「要去黑森林,必須經過北方泥沼,太危險了!」

  薩魯無奈道:「我明白,所以這個只是作為後備方案。」

  一時間大家都安靜了下去。林其不安地看了眼薩魯,現在大戰就在眼前,他這個人類除了一把槍、九發子彈,沒有任何幫助。早知道當初穿越的時候就該去老弟那裏借一輛坦克的。林其異想天開著。

  薩魯伸手握住林其,柔聲道:「別怕,我不會讓你出事的。狼族一定可以渡過難關。」

  林其回以信任的微笑。

  24、備戰

  當晚薩魯就召開了全族會議,讓各個狼群首領加強戒備,準備應戰,並將狼崽們集中到一個隱蔽地,由各個狼群派母狼分別把守。

  整個森林彌漫著一股肅穆的氛圍,林其在這種氣氛的籠罩下,又是興奮又是害怕。興奮的是有生之年終於能上一次戰場,害怕的是刀劍無眼,到時候小命不保。

  Dinner自從見過那兩隻橘色的大鳥之後,思想境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一天到晚立在懸崖邊,目光深沉地眺望遠方,思考哲學問題。每每看到他那深沉的背影,林其就會開始懷疑作者是不是準備將他和長老配對。

  薩魯忙著準備防禦,Dinner忙著思考鳥生哲理,唯一能陪林其解悶的就只剩下長老了。林其清了清嗓子,挑起一個話題:「長老啊,你對這場仗怎麼看?」

  長老眼皮一掀,答:「用眼睛看。」

  林其:「……」

  林其不死心,繼續開話題:「長老啊,你對半獸人族突然來訪這件事怎麼想?」

  長老趴在石頭上,答:「用腦子想。」

  林其:「……」

  「咳,長老啊,你對半獸人族的現況知道多少?」

  「少。」

  「……」

  由此,林其得出一個結論:長老,你就是比「嗯」、「呵呵」、「。。。」還強悍的聊天終結者。

  林其沒辦法,只好跑去找薩魯。

  「薩魯……」

  「嗯?」薩魯沒有看林其,正在埋頭紮著手裏的東西。

  「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嗎?就我一個人無所事事,很過意不去呢。」林其在他身邊蹲下,看他忙活。

  薩魯想了想,好像真沒什麼能讓手無縛雞之力的林其做的,於是說道:「不如你去陪長老吧,長老也沒什麼事。」

  「……長老他很堅強,不需要人陪。」

  薩魯不想直接對林其說沒他什麼事了,便安慰道:「不如你在這陪我吧,我一個人做事也很無聊的。」

  林其自然明白薩魯的用意,忍不住心頭一暖,又看了看他手頭的東西,問道:「你在做的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一種毒草,我把它們紮在一起點燃之後可以驅趕翼鳥。」

  「哦,我幫你一起紮吧?」

  「別,」薩魯連忙阻止,「這草有毒的,萬一你不小心被割到會很難受的。我本身可以抗毒所以沒什麼問題。」

  林其沮喪地嘆口氣,又想起一件事來,問道:「上次大戰的時候,你好像還沒出生吧?你對半獸人族瞭解的多嗎?」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薩魯在這方面畢竟還是太年輕了。

  薩魯聞言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計,認真回答:「我大部分是從長老和老一輩的狼那聽來的。其實半獸人族對我們狼族的優勢也只在於他們的武器和翼鳥。他們的身體素質遠遠不如狼族,當初那一戰,一是他們驟然發難,狼族猝不及防,二是他們從高空攻擊,使狼族一直處於被動地位,才會損失慘重。」

  林其點點頭,又問:「我聽長老說,狼族的數量是遠遠高出他們的,當年他們有多少人?」

  「當時森林中皇族尚未遷走,狼族大概有1000多可變身的獸人,和2000多隻狼。而他們的戰鬥力只有500左右。」

  林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了幾個問題,便開始在腦中整理信息。

  狼族雖然在大戰後失去皇族支援,並且損失眾多雌性導致可變身獸人的繁殖能力下降,但總體數量還是佔優勢的。半獸人族當年也損失了一半的人數,在加上他們的壽命本就只有獸人的一半,繁殖週期卻與獸人相同,然而他們一胎只能生一個孩子。這麼算下來,森林中現有的狼雖然只有600多隻,恐怕數量還是他們半獸人族的兩倍不止。

  想到這裏,林其放心不少。而關於他們的武器,林其只是不屑地撇撇嘴,他們的武器再厲害也還是冷兵器,半獸人族再怎麼擅長發明武器,他們也還留著野獸的血,野獸普遍都怕火,像薩魯明明已經瞭解火烤的食物有多好吃,還是打死不願意親自動手。

  靈感來自生活。發明家發明的東西通常都是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們既然怕火,就沒理由能製造出火器。就好像狼族有了足夠的打獵和自衛能力,就沒有人想到要去製造武器。

  再看翼鳥的體型,可想而知半獸人族不會有什麼大型武器,運輸條件不支持。這麼一分析,林其頓時放心不少,連忙將自己的結論告訴薩魯,後者聽了也是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林其,你好聰明。」薩魯撲上來就蹭林其的脖子。

  林其被他的頭發癢到,連忙笑著去推他:「好了好了,我還有事要說呢。」

  薩魯立刻端坐。

  「你有沒有想過也製造一些武器去還擊?」

  薩魯撓撓頭:「想是有想過,但我們對這些一竅不通啊,半獸人族當年走時也將他們的製作方法銷毀了。森林狼族也沒有誰對製造武器感興趣,皇族倒是有可能。」

  林其想了想,問道:「當年半獸人族用的武器,你知道嗎?」

  薩魯拿石頭在地上畫了個半圓,然後用一條先連接兩頭,又畫了一條筆直的線穿過半圓:「長老告訴我,就是這樣的東西。」

  林其黑線。不就是弓箭麼,話說現在看來,狼族的人也太不思進取了,明明已經知道大概形狀,再琢磨琢磨就能做出來了。

  「可是這對我們來說沒有用啊,我們就是不用這些武器,也能填飽肚子,保衛家園。」聽到薩魯的話,林其才發現原來自己將心裏的想法說出來了。想想又覺得有道理,他們這叫務實,安守本分!不愧老子看上的人的種族!

  「咳,半獸人族當年那個武器,他們用了多久發明出來的?」

  薩魯歪著腦袋想了想,道:「我聽長老說,從他父輩出生起,半獸人族就在用這個打獵了,應該也用了快一千年了吧。」

  好吧,不思進取的不是狼族,是半獸人族。林其在心裏更正:「這麼說來,按他們的智商,這200年他們就是卯起勁來想發明,也造不出什麼好東西來。」

  想到這,林其突然露出一個邪笑:果然,老子還是逃不開救世主的宿命啊!哇哈哈哈!

  薩魯不明所以地看著林其:「林其,你怎麼了,在笑什麼?」

  「乖,葛格剛才想到一個對付敵人的好主意了。」

  由於家庭關係,林其從小與各種武器打交道。製造槍支林其肯定辦不到,但自製弩箭還是難不倒他的。

  25、情侶用品~

  其實比較起來,弓的製作方法比弩方便,且較於弩來說,更適合遠程攻擊,只是弓的射擊步驟比弩麻煩一點,要短時間內掌握有點困難。而弩只需學會瞄準和扣扳機,對於從不使用武器的獸人來說要好掌握的多。

  林其找了幾張獸皮,用木炭開始在獸皮背面畫圖紙。鑒於獸人對武器製作沒什麼經驗,林其將所有部件都畫得與實際大小等同,方便他們依樣畫葫蘆。

  弩一般分成三個部分:臂、弓、機。「臂」和「弓」可以用木制,倒沒有很大的問題,關鍵是弩繩和「機」的材料要用什麼代替。

  說到材料,林其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製作弓用的坯料至少要在室內陰乾幾個月才能用啊!林其一邊畫圖紙,一邊思考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薩魯見林其這幾天一直眉頭深鎖,知他在為打仗的事煩惱,便對他說:「林其,你不用這麼急,半獸人族也摸不清我們的底,他們如果真的要攻過來,應該會選在寒季。」

  獸人的週期計算方法與人類不同,他們將一年分為溫季、熱季、涼季、寒季,每季都是100天。

  林其聞言,疑惑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會選在寒季進犯?」

  「他們現在雖然獨自擁有了懸崖對面的佔有權,但還想著要來奪取森林,這說明他們那邊的物資並不能滿足他們;而他們也摸不清我們的實力,所以應該會一直拖到寒季,森林裏植物也不如現在茂密,不方便我們做掩護。」

  林其聽了點點頭,覺得很有道理,粗略算了下時間,也夠他開始陰乾坯料了,反正這個弩箭不用太耐久,只要能保證質量就行。遂開始與薩魯確認森林中哪種樹木的質量與十里香木或黃陽木接近。

  林其花了五天畫好圖紙,接下來近十天裏,他一直與薩魯尋找材質類似的,終於集齊滿意的材料。接下來便進入製作階段,林其將所有有能力打造的獸人都集中在一處,自己做一步,就讓他們學一步,這樣既節省時間,又能人手一把弩箭。

  由於工具的缺乏,一些打磨的工序都是用鋼筋般堅硬的獸骨完成,林其教他們製作的已經是最簡易的自製弩箭了,但還是花了預計時間的兩倍左右。

  不得不說,這些獸人雖然沒有經驗,但勝在第六感強,手穩,力道足,可以將獸骨用出柴刀的效果,製作箭槽的時候更是直接彈出指甲來銼……原生態,健康產品!

  唯一的阻礙就是搓弩繩,這些大老粗不知將幾捆林其找來用於搓弩繩的堅韌植物搓成粉之後,林其終於決定全權包辦。

  隨著天氣漸漸轉冷,森林中的不少樹木開始禿頂,氣氛越加劍拔弩張,成功製作弩箭的喜悅很快被緊張肅穆的氣氛沖淡,大家都開始默默地練習使用弩箭。

  Dinner這連日來的沉思終於有了結果,歡天喜地地撲騰著去找林其,結果路過訓練場地,發生了悲劇……遂獨自一鳥默默地踏上了尋找霸X防脫洗髮露的征程。

  林其呆坐在洞穴中,身上裹著獸皮將自己蜷成一團,薩魯出去許久尚未回來,林其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將自己早早準備好的驚喜秀出來。

  「林其!」洞口傳來薩魯欣喜的呼聲,林其立刻一蹦三尺,三步並作兩步地將薩魯拉進洞來。

  「薩魯,你回來了!來,我有東西給你看。」

  薩魯反手拉住林其,止住他的力道,靦腆道:「我也有東西給你看。」

  林其見薩魯這副模樣,不禁心生好奇,問道:「什麼東西?」

  薩魯連忙將藏在身後的左手亮出來,只見他手上正拿著一件兔毛縫製的大氅,尺寸正好與某人相符。

  林其呆呆地看著他手上的兔毛大氅,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原來薩魯這幾日一直在忙著給自己做禦寒的冬衣麼,這麼大一件外套,得死多少兔子啊……

  這貨永遠抓不住重點的毛病又犯了。

  薩魯自亮出兔毛外套起就在小心翼翼地觀察林其的表情,此時見他盯著外套一言不發,不由有些不安道:「怎麼了,你不喜歡嗎?我跟長老學的,第一次做,可能做的不是很好。」

  林其連忙接過,穿到身上:「你親手做的當然喜歡!」說著又轉過身去暗暗揉了揉眼角,莫說他現在舉目無親,就是在以前,父母對他們兄弟倆都是放養政策,讓他們自由發展,在衣食上也很關心他們,但親手做衣服卻是從來沒有過的——可、可惡,讓老子一個大男人穿得白花花、毛絨絨的像什麼樣子啊!

  薩魯見林其將自己的勞動成果穿在了身上,立刻鬆了口氣,笑著說道:「你喜歡就好。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你又沒有皮毛禦寒,都好幾天窩在洞裏沒出去過了。」

  說起這個林其突然想起來,他這幾天一直窩在洞穴裏可不是什麼都沒幹的,連忙將藏在裏面的兩個微型十字弓拿出來放到薩魯手上。每個十字弓連薩魯一個巴掌的大小都不到。

  薩魯愣愣地看著手上的東西,問道:「這是你用剩下的材料做的玩具?」

  你才玩具,你全家都玩具!能力被藐視的林其在心裏炸毛,對薩魯解釋道:「這也是武器,雖然比起大弩來威力小了許多,但近距離防身夠了。我示範給你看。」

  說著,林其拿過其中一個,將小箭裝填好,瞄準不遠處的一塊木頭。只聽「篤」的一聲,小箭釘進了木頭中。

  「啊,好厲害!」薩魯看得兩眼發直,覺得自己的配偶真是太了不起了。

  林其上前拔下小箭,得意地看著薩魯:「哼哼,知道葛格的厲害了吧。我一共做了十支箭,微型十字弓我們一人一個,箭就一人五支,如果在箭上塗上一些使人麻痹的毒素的話,效果就更好了。」

  至於為什麼做了兩個,林其才不會承認他想和薩魯拿情侶武器呢!

  薩魯微型十字弓別到腰上,問道:「這個,只有我們兩個有嗎?」

  林其不自在地咳嗽了一聲,回答:「廢話,做這東西很費神的,老子才沒空做十幾二十個。」

  薩魯對情侶用品什麼的並沒有概念,但聽到林其的回答,他心裏立刻暖洋洋的。薩魯向來是個行動派,身隨心動,遂靠近林其,輕輕舔他的耳垂,嘆息一般在林其耳邊喚道:「林其,我想要……」

  林其的臉「蹭」地一下就紅了:「要、要你個頭……啊~~~」

  最後一個字隨著薩魯將手伸進他的胯間,詭異地拐了兩個彎。

  所以說,獸皮圍腰什麼的就是太不實用了!怎麼可以沒有襠部?風吹JJ好涼爽啊!

  26、石鍋燉肉

  森林中的四季不像天朝某地一般,春不春、夏不夏、秋不秋、冬不冬,跟飛機似的總是晚點,它該冷的時候就會冷,寒季說來就來,沒有半分拖延。前一天薩魯剛說了寒季的日子到了,次日天空就飄起了鵝絨雪花。

  林其裹著薩魯送他的兔毛裘衣,伸手去接洞外的雪花。雪花落在掌心,帶起一陣清新的涼意,只片刻就在手掌中化成水珠。

  林其收回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對薩魯說道:「薩魯,你這幾天有看到Dinner嗎,他又失蹤好幾天了。」

  薩魯搖搖頭,表示沒看到。

  林其有些疑惑了,問道:「難道他要冬眠了?」照這個大陸的詭異情況來看,鳥要冬眠也不是稀罕事。不過翼鳥要是需要冬眠,他們半獸人族還怎麼打過來啊。

  果然,薩魯笑著說道:「翼鳥是不用冬眠的。」

  「難道遷徙去了?貌似有些鳥類天一冷就要飛到南方過冬啊。」

  「嗯?我沒聽說什麼鳥需要遷徙。這片大陸上大部分的生物一輩子都只生活在同一片區域,不會因為氣候變化而轉移的。」

  那也太可憐了吧,林其心想,隨後又想到了一個Dinner遲遲不見身影的可能性,囧囧道:「他總不會是叛逆期來了,不想回家了吧。」

  薩魯看了看林其玩雪凍得通紅的兩隻爪子,伸手將它們裹進自己的大掌中,輕輕搓揉,說道:「我之前在訓練場地看到他了,被大家用箭射下了一堆毛,大概又躲起來不肯見人了。沒事,等他毛長好了就會回來的。」說完,又對著林其的手呵了兩口熱氣。

  這只鳥到底是有多愛美啊!

  凍僵的雙手在薩魯的努力下很快回溫,伴隨著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林其將手從薩魯手中抽回,摸了摸肚子,說道:「有些餓了,吃中飯吧?」

  薩魯點點頭,從存糧中找出一條大腿,三下五除二剝皮切塊清洗乾淨交給林其。林其早就升好了火,拿出黑豬肉熬出的油給肉塊抹上,再將肉放進石鍋,與其他調味品一同架在火上燉。

  林其自己也順便在火堆邊烤烤,森林中大多樹木天生帶毒,不宜點燃,能當柴燒的樹少之又少,離洞穴又遠,林其不捨讓薩魯過於奔忙,洞中的柴火除了燒飯,基本不亂用,他也就燒飯的時候順便烤烤。索性薩魯體溫高,晚上睡覺的時候就讓他變成狼型,林其則窩在他肚皮下面,暖和又柔軟。

  石鍋裏漸漸飄出香氣,薩魯已經受本能驅使,蹲坐在地上用雙手撐著身體,前傾著去嗅鍋中的香味,鼻子一聳一聳的,嗅完就停下來喘口氣,吞吞口水,幾乎都要維持不住人形。

  林其坐在一邊,笑看著薩魯這一系列小動作。每次在飯前看到薩魯渴望又難耐的樣子,也是林其的娛樂之一。這表示他的廚藝受到了肯定,極大地滿足了他的虛榮心。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薩魯的腦袋,笑道:「這個石鍋燉肉還要好久呢,別急。」

  「咕咚」,吞口水聲,薩魯喉結動了動,眼睛亮閃閃地直盯著石鍋:「可是,已經這麼香了……」

  「呵呵,」林其被他的有些純真的話逗笑了,說道,「等熟了之後更香,現在還沒入味呢。看在你牙齒比較好的份上,不用等燉爛,你就可以比我先吃了。」

  薩魯聞言,終於收回盯著食物的視線,轉而看向林其:「你一定要等燉爛了才吃嗎?」

  林其點頭:「對我來說,燉爛了比較好吃。不過你不需要這麼爛,入味之後就可以吃了,不用著急。」

  薩魯想了想,離火堆坐得遠了點,說道:「我還是和你一起吃吧,和你一起吃比較好吃。」

  林其聞言,臉上一熱,口中罵道:「笨蛋,不是都一樣嗎?」

  薩魯吸了吸鼻子,還是覺得香味過於誘人,他又咽了一口口水,索性挪到林其背後坐著,雙手圈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脖子深吸了一口,又覺得他的氣味比燉肉還香,一時不知如何取捨,聽了林其的話,便回答道:「不一樣。跟你一起吃東西就特別香,真的!」

  感覺到脖子處薩魯呼出的熱氣,林其敏感地縮了縮脖子:「好吧,那你就等著和我一起吃,等一下肉太軟不要怪我沒提醒你哦。」

  「嗯,不會。林其做的東西都好吃。」說著,薩魯又將腦袋埋進林其的脖子,嗯,還是林其的氣味比較好聞。

  林其無奈地由著身後那只大型犬科動物圈著自己在身後撒嬌,忍不住想,薩魯這個樣子,以後有了孩子可怎麼辦,一點都不像個沉穩的父親啊。

  腦中漸漸浮現出一大一小兩個人搖著尾巴眼巴巴看著自己要肉吃的情形……

  (= ̄﹃ ̄=)

  ——啊呸呸呸!跟一個男人談戀愛就算了,怎麼還滿腦子想著生孩子的事!難道老子已經接受了生子的事實了麼?難道是被壓太多次老子都變娘娘腔了?老子可是正經人,絕對不會生孩子的,絕對!

  林其正在做思想鬥爭之際,火上的石鍋蓋子被蒸汽掀得發出「嘚嘚嘚」的撞擊聲,薩魯一下坐直了身子,忙不迭地問:「林其,是不是好了,是不是好了?」

  林其見他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全然不知自己剛剛正為了兩人的未來操碎了心,為兩人的後代掙扎不已,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正想轉頭說他兩句,就見他正睜著一雙碧綠的眼睛,無限期待地望著自己,出口的話立刻結巴了一下,打了個轉:「你、真是吃貨……算我怕你了,去掀蓋子吧,可以吃了。」

  薩魯聞言一躍而起,一點不怕燙地掀開了石鍋的蓋子,先嗅了兩下,吞了口口水,伸手就要去抓肉吃,被林其一把拉住:「別用手!好歹是人形,要有人的樣子啊。」遂拿出之前削好的筷子遞給他,「喏,我教過你怎麼用的,試試看。」

  薩魯一臉苦惱地接過筷子,笨拙地去夾鍋裏的肉,好不容易成功夾起了一塊,還沒來得及離開石鍋上空就又掉了回去,濺了不少湯水出來。林其連忙去檢查他的手臂:「小心一點!燙到了沒有?」

  薩魯搖搖頭,又伸筷子去夾,空著的左手緊張地摳著地面,都快刮出五道地溝了。

  林其只得無奈地嘆口氣,夾了一塊遞到薩魯嘴邊:「啊——」

  薩魯幸福地張嘴,嘗過一次甜頭之後,他立刻就掌握了有效運用自身優勢的技巧,每次等到林其給自己吃了一塊肉之後,他就把腦袋湊過去,長大嘴巴等林其餵食。林其拿他沒辦法,於是一鍋石鍋燉肉就從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到你兩口我一口到你一直吃我不吃中慢慢被消滅光了。

  至於之前在思考的孩子的問題……就等半獸人族的問題解決了再說吧。

  27、Dinner的失戀之夜

  Dinner這幾天心情很複雜。不,應該說他自從成年變身之後,心情就沒有單純過。在過去的200年裏,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一隻無憂無慮的野雞,有著比其他野雞都尖銳有力的爪子,但是他從來不好高騖遠,依舊吃著其他野雞愛吃的果子,做著其他野雞愛做的事。

  然而他始終是與野雞不同的,他隱隱地能感覺到,他無法融入到野雞群中,仿佛冥冥之中他註定擁有不一樣的人……雞生。

  直到有一天,他主人林其的一段話,終於讓一切謎團浮出了水面。

  那一天,他終於熬過了漫長的禿毛階段,和痛苦的骨骼變形過程,身上長出了豔麗的羽毛,翅膀上也有了能夠威嚇敵人的威武圖案。

  Dinner的自信與日俱增!

  也是在那一天,他見到了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

  那個她,有著如橘色火焰般的羽毛,修長的身姿和寬廣的翅膀,她的鳴叫直擊他的心房。

  林其告訴他,那是敵人。她怎麼可以是敵人!

  Dinner開始日日望著懸崖對面,思考著仁義忠孝的問題。一邊是抓他回去剪他指甲拔他雞毛以折磨他為樂的主人,一邊是驚鴻一瞥一族同根的美麗雌鳥,這是何等糾結的……

  ——話說這還需要思考麼,正常人都會拋棄那個無恥無良的主人而選擇後者吧!

  Dinner陷入了無法抉擇的漩渦裏,直到長老的一句話提醒了他——

  「你過不去的話,讓她過來你這不就行了。」

  Dinner豁然開朗,恍然大悟,困擾他多日的問題終於解決了!沒錯,他既不好意思離開主人,又想和那只雌鳥在一起,那麼就把人家拐過來吧!

  拋開了煩惱的Dinner異常輕鬆地離開了懸崖,歡天喜地地跑去找林其,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於是樂極生悲,一個沒注意路過射擊練習場地,又掉了一大把的羽毛。

  為什麼他和他的羽毛緣分這麼淺!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走路飛行一定要注意交通安全。

  於是在寒季來臨的那天夜裏,月色無光,Dinner趁著天黑悄悄朝半獸人族的領地飛去。他記得那只笨狼說過,半獸人族的聽覺和嗅覺並不如獸人靈敏,所以並不是很擔心會被發現。

  半獸人族的領地與Dinner想像的相差甚遠,他們沒有茂密的樹林,有的只是一些矮小草叢,Dinner很快就在天空上方打量完了他們的地盤,連半個森林的大小都不到,另外一邊連著海水。幾百個半獸人都居住在一起,用石頭堆砌起容身之所以抵禦寒風。

  Dinner伸出利爪,配合翅膀關節處的倒鉤將自己掛在懸崖壁上,安靜地聽了會兒半獸人的動靜。

  黑夜中隱隱傳出什麼東西清脆空靈的哭聲,還有粗重的責駡聲,以及水花飛濺的聲音。但是Dinner並不在意這些,他來這裏的目的只有一個!

  Dinner探出頭,目光從那些將腦袋埋進翅膀裏睡覺的翼鳥身上一一打量過去。

  ——這只什麼呀,毛色這麼暗淡!醜死了!

  ——還有那只!堂堂雄鳥竟然長得比雌鳥還嬌小,駝得動人麼!

  ——這只顏色不紅不橘的,到底是雄是雌啊!

  Dinner巡視了一圈,終於看到了自己相思已久的身影。那個她獨自一人站一個角落,旁邊放著一個盛放食物的木槽,彰顯了她的特殊地位。

  ——她一定和我一樣,是為高級領導人服務的,我們真是太門當戶對了!

  Dinner這樣想著,悄悄進入了翼鳥的休息地,朝他的那個她靠近了過去。

  「咕咕咕——」親愛的,我來帶你離開。

  那只橘色的雌鳥猛然睜開眼睛,正看到一隻色如烈火的雄鳥色眯眯地對著自己耍流氓,立刻抖開翅膀豎起羽毛,警告地叫道:「嘎嘎!」

  Dinner嚇了一跳,撲騰著翅膀退開三米:「咕咕,咕咕……」你快跟我走,他們是敵人!

  雌鳥並不領情,依舊厲叫著威嚇著Dinner,周圍其他休息的翼鳥也被驚醒,開始「嘎嘎」亂叫,這裏立刻亂成了養雞場。

  「怎麼回事,都吵什麼呢!」有半獸人拿著木棍在地上敲打著,警告翼鳥保持安靜。

  Dinner一見有敵人出現,立刻閃電般躥下懸崖,懷揣著一顆碎成千萬片的少男之心,回森林找林其求安慰去了。

  林其正窩在薩魯蓬鬆柔軟的毛裏睡得正香,突然一陣冷風席捲而來,薩魯反應迅速地變成人形,抱著林其跳了開去。

  林其揉了揉睡眠不足的眼睛,定睛看去,只見Dinner披著一身的雪花,正以頭搶地倒栽在兩人剛剛睡覺的地方,抖得地上也是一層的雪。

  飛撲被閃開的Dinner再次受到嚴重打擊,索性耍賴不起來,就以這種屁股朝天45°角明媚憂傷的姿勢橫亙在林其眼前。

  「這、這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睡覺被吵醒,罪魁禍首還賴在自己的地盤上不肯起來,林其無辜地看了看地上挺屍的大鳥,又回頭看了看薩魯。

  薩魯完全看不出被吵醒的樣子,長臂一伸,拿過兔毛大衣給林其披上,說道:「難道又掉毛了?」

  林其搖搖頭,伸腿踢了踢Dinner的屁股,說道:「喂,不要再傲嬌了,快給我起來。」

  「嘎嘎嘎——」告白被拒,又慘遭主人虐待的Dinner更加傷心,硬是繼續裝屍體。

  林其打了個哈欠,無奈道:「看你這德性,不會是失戀了吧。」

  「嘎嘎嘎!嘎!」沒錯,就是失戀!看林其挑起了話題,Dinner立刻從地上蹦了起來,對著林其就是「嘎嘎」一通亂叫。

  林其伸出小指摳了摳被Dinner吵得發麻的耳朵,說道:「別嘎了,嘎半天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大晚上的失哪門子的戀,這裏就你一隻翼鳥,你不會要去跨種族吧?」

  說完又覺得跨種族也沒什麼,他和薩魯這不就是跨種族麼!不但跨種族,還跨時空跨性別。

  ——咦,這麼一想,老子和薩魯的戀情真是太偉大了!

  見到自家主人明顯的走神,Dinner不滿地「嘎嘎」叫了兩聲,拉回他的注意力。林其上下打量著Dinner,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你該不會跑去半獸人族的地盤找上次看到的那只鳥了吧?」

  「嘎!」沒錯!Dinner驕傲地一挺胸,認為自己這種為愛冒險的精神實在值得表揚。

  「你笨啊!」林其伸手就在Dinner腦袋上刮了一下,「現在半獸人還不知道我們也有翼鳥,你可是我們的秘密武器!這麼貿然過去被發現了怎麼辦!」

  Dinner腦袋一歪,不屑道:「嘎嘎!」我怎麼可能被發現!

  林其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算了算了,看你這樣子,肯定被人家拒絕了,今天就允許你在角落裏窩著好了。」

  Dinner聞言,轉身朝角落走去,又突然想到了剛剛在半獸人地盤上聽到的東西,連忙對林其叫道:「嘎嘎!嘎嘎嘎!」我在他們那裏聽到了奇怪的哭聲,不想半獸人的。

  林其當然沒聽懂,對著他擺了擺手:「別嘎了!趕緊睡!」說著又打了個哈欠,拉著薩魯換個乾燥的地方繼續睡。

  繼失戀之後,一片苦心又被浪費的Dinner風中淩亂。

  「還站著吹什麼風,趕緊睡覺!」

  ……

  28、人魚族很鐵齒

  由於半夜被吵醒過,林其這一覺直接睡到了太陽照屁股才起來。他眨了眨眼睛,在床板上賴了一會才慢慢坐起來,扶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叫道:「薩魯?」

  忠犬君立刻到他身邊坐下,伸手揉著他的太陽穴:「頭痛嗎?」

  林其閉眼享受了一會,這才拉下薩魯的手抬頭看他,卻見對方已經穿戴整齊,一副要出門的樣子,開口問道:「要去打獵?」

  薩魯搖搖頭,說:「這個時候不是打獵的時間,我是要去南方水域。」

  「找波爾賽?」說起南方水域,林其認識的只有波爾賽。

  「你怎麼總是想著波爾賽?」薩魯表情一耷拉,有些委屈的瞄了林其一眼。

  「呃……那邊我只認識波爾賽一個麼。難道不是?」林其訕訕地摸了摸薩魯的腦袋,突然靈光一閃,「啊,你是要去找人魚族談結盟的事情?」

  薩魯點點頭,有些苦惱地說:「雖然人魚和獅子都是不易團結在一起的種族,但比起群居的獅子,人魚那邊更加棘手。我怕人魚族不肯答應幫忙。」

  林其想起波爾賽的樣子,他雖然有點腹黑,但人還是很和善的,所以林其直覺認為其他人魚都應該像他那樣好說話才是。聽薩魯這麼講,他疑惑地問道:「會嗎?我以為他們應該很善良的。要是實在不行,叫波爾賽幫幫忙全服他的族人麼?」

  薩魯搖頭,說道:「人魚族生性淡漠,他們通常都是一人獨居,連伴侶都是不固定的,發情期一過就各管各的。」說到這個,薩魯很是不贊同地皺了皺眉,接著說,「他們也沒有狼族這樣的等級制度,要召集他們就很有難度了,別說是勸他們幫狼族一同抗敵了。」

  林其聽到這裏也皺起了眉頭:「既然這樣,我們就儘量爭取獅子吧,不必糾結在人魚的問題上。」

  「可是人魚族數量龐大,他們分佈在海域的各個角落,如果能爭取到他們,哪怕只有小部分,那也是強大的助力。或許可以從半獸人族的背後攻其不備,那就大大地縮短了戰爭的時間。」

  林其嘆口氣,做了個總結:「也就是說,這是一塊巨大的黃金,很值錢,卻很難搬動。」

  薩魯沒有聽到林其在嘀咕些什麼,站起身對林其道:「要是還頭痛的話就在睡一會兒吧,我先過去了。」

  林其連忙拉住他:「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薩魯有些猶豫:「外面天很冷的。」

  「沒事,剛好我也去見識一下其他的人魚。」對於林其這個純正的人類,人魚總是帶著一些浪漫色彩,即使他見識過了某只獵殺鯊魚的狠勁。

  薩魯只好坐下來等他洗漱,又給他全身上下穿好獸皮,腳上套上鹿皮靴子,這才同意帶他出門。

  林其打理好一切,又踹了踹窩在角落萎靡了一個晚上的Dinner,說道:「走走走!葛格帶你出去散散心,男子漢大丈夫,失個戀怕什麼!」

  Dinner不堪騷擾,只好跟著他一起走出洞穴,還沒來得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就感覺背上一沉,然後某個聲稱要帶他散心的傢伙在他頭頂吼道:「Go go go!Dinner去南方海域。」

  「嘎嘎嘎!(╰_╯)#」這到底是誰帶誰散心啊!

  薩魯無奈地看著懷裏這個興奮的傢伙,彎腰將他圈得更嚴實,省得被冷風吹裂了,又伸手安慰性地在Dinner的脖子上拍了拍。

  Dinner無奈,只得拍拍翅膀朝南邊飛去。

  翼鳥的飛行速度很快,至於到底有多快,林其沒有算過。他只覺得坐到Dinner背上屁股還沒捂熱,人家已經側著身子開始降落了。

  此時天氣雖冷,但溫度還沒低到讓海水結冰的地步,所以海面上依然波光粼粼。薩魯化為狼型,蹲在岸邊仰頭長嘯。

  「啊嗚——」

  回音響徹整個海域。過了一會,海面上漸漸冒出幾顆腦袋,並且越來越多。林其眼睛飛快一掃,卻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面貌,不禁心裏有些納悶,照說以波爾賽和薩魯的交情,他應該是最快一個出來的才是,難道他有事正忙?

  那邊薩魯見不少與他稍有交情的人魚都冒出了頭,便對他們無聲地點點頭,開口說道:「相信各位應該已經知道半獸人族的事情了,那麼我就直接說明了來意了。我以森林狼族族長的身份,代表整個森林狼族請求人魚族的支援。」

  幾個人魚面面相覷,其中一個開口道:「我們久居水中,陸地上的事我們不想管。」

  林其心中一嘆,果然。

  薩魯對他說:「你們雖然生活在水中,我們生活在陸地,但南方水域與森林相連,我們狼族與人魚族比鄰數千年,難道你們要眼睜睜看著森林遭到破壞麼?」

  一個看起來很衝動的人魚叫道:「那又與我們何干?我們好端端地在海裏活得痛快,為什麼要去攪你們的渾水?說到底這就是你們狼族和半獸人的事。」

  薩魯:「半獸人當初的確是生活在森林,所以他們要為發展野心掃除障礙,首當其衝的就是狼族。但如果當初他們生活在草原,我想這又會變成半獸人與獅子的衝突,若是在海中,自然也會變成你們人魚和他們的衝突。說到底,這不單單是一個族群的問題,半獸人與狼族一開始也並沒有仇恨,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擴充野心,獨享資源。他們不是安守本分的種族。若是森林被他們拿下,難道他們還會放過人魚嗎?」

  薩魯話音一落,海面上頓時一片安靜,只能聽到冷風過耳的呼呼聲,和浪花拍打在岩石上的嘩嘩聲。

  片刻的靜默之後,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道:「既然如此,你們就努力把他們打敗吧。說來說去也就是你的假設和猜測,說不定他們佔領了森林擁有了足夠的資源就不會打其他地方的主意了。況且我們在海裏,他們又不會游泳,能有我們什麼事?」

  他話一說完,就有不少人低聲附和。林其在一邊聽得火冒三丈,這些傢伙,不肯幫忙就算了,竟然還詛咒狼族被半獸人打敗?!當即上前一步,沖那個說風涼話的說道:「你以為在海裏就萬事大吉了?我可是聽說半獸人族善於製造工具,遲早會做出捕殺人魚的東西。或者隨便抓一隻人魚,在嘴裏含上他腮邊的鱗片不就能下水了?還有,你們到底懂不懂什麼叫‘野心’?野心就是即使已經能夠吃好穿好,但還是想要佔領更多的地方,捕殺其他種族以作娛樂!」

  那個被吼的人魚氣得面色鐵青,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不要危言聳聽!我才不怕呢!」說完就潛進了水裏,周圍有幾個人魚也跟著潛了下去。

  那個與薩魯有些交情的人魚苦笑著搖搖頭:「我知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們並不擅長戰鬥,所以幫不上什麼忙。況且,我們也有不得不置身事外的苦衷。不過,若是有其他地方需要我們的,你可以再來找我。」

  薩魯點點頭,還沒來得及問他是什麼苦衷,他就已經潛下了水,其他人魚們也紛紛回到海底。

  「呃……我是不是太衝動了?」林其有些尷尬地看了眼薩魯,如果剛才他不要衝上去吼人的話,說不定還有點餘地。

  薩魯恢復成人形,對著林其一笑,說道:「不是,你說的很有道理。只是他們生性如此,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了。」

  「那接下來是去草原遊說獅子?」

  「嗯。」

  林其轉頭去看Dinner,卻見那只鳥此刻正以一種凝固的狀態呆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上去「嘿」了一聲,把Dinner嚇得整個跳了起來。

  「Σ( ° △ °)︴嘎!」Dinner撲騰著翅膀一副受驚過度的樣子。

  這反倒把林其嚇了一跳:「怎麼了,反應這麼大。」

  「嘎嘎嘎!嘎嘎嘎嘎!」我知道了,昨天在半獸人族聽到的那個清脆空靈的哭聲是人魚的!半獸人族抓了人魚啊!Dinner拼命叫著,企圖將自己的發現告訴林其。

  奈何一人一鳥語言不通,林其只道他受驚過度,拍了拍他的脖子道:「好了好了,我不嚇你了。趕緊帶我們去草原吧。」

  Dinner沒有得到理解,躲來躲去就是不讓林其爬上自己的背。

  林其怒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傲嬌也要有個限度!」

  「嘎!」Dinner一扭頭,不理他。

  林其無奈去看薩魯,薩魯若有所思地看了眼Dinner,對林其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這鳥在彆扭些什麼。

  29、波爾賽的母親?

  Dinner的傲骨並沒有撐過幾分鐘,就屈服於林其的淫威之下了,他內牛滿面地駝起兩人朝西邊草原飛去。

  凱爾似乎早料到薩魯會來,正懶洋洋地趴在一塊突起的石頭,見到他們降落便打了個哈欠,說道:「比我想的要晚啊,怎麼,先去了海邊?」

  薩魯點點頭,看到凱爾在打量林其,不動聲色地將他拉到自己身後,說道:「你既然知道我們會來,那麼我來要說什麼你應該也清楚吧?」

  凱爾也注意到了薩魯的動作,卻並不在意,收回看著林其的目光對薩魯道:「嗯哼,有架打我怎麼會錯過。不過有個條件。」

  薩魯仿佛早就料到一般,冷聲道:「說。」

  「期間讓我在森林住著,要住在族長旁邊哦。」

  林其疑惑地從薩魯身後探出腦袋:「你不是首領麼,離開獅群幾天沒問題?」說著不等凱爾回答,又想起什麼似的接著說,「啊,難道是草原食物不夠吃,要去狼族蹭飯?」

  凱爾「哈哈」笑起來,對林其眨眨眼,道:「你真可愛。」

  薩魯立刻把林其塞回背後,防備地盯著凱爾:「不許打他主意!」

  林其在薩魯背後大聲道:「你才可愛,你全家都可愛!」

  凱爾又是一陣開懷大笑,笑罷,他停下來問薩魯:「怎麼樣,我開的條件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薩魯道:「你這麼離開獅群,難道不怕其他獅子趁機佔領你的領地?」

  凱爾傲然道:「我帶領的獅群,都是草原上最強的獅子,其他那些軟腳蝦根本不是對手。」

  薩魯考慮了一會兒,對凱爾道:「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許騷擾林其!」

  凱爾聞言,變身成人形,懶懶地靠坐著,眯起眼睛看了看薩魯身後的林其,對他拋了個飛吻,然後勾起嘴角笑著對炸毛的薩魯道:「你說的騷擾,是指這個麼?」

  林其第一次接到同性的飛吻,滿臉黑線。他向凱爾看去,以前沒有仔細看過,現在一見,凱爾稱的上是標準的歐美帥哥臉型,他的膚色比薩魯白一些,五官十分立體,眼窩深邃,眼珠子是淡淡的琥珀色,遠遠看去帶著些迷離的色彩,而身為獅子的天性,他的臉上總帶著一股慵懶的風情。

  ——切,長得好看頂個球用,人面獸心!

  薩魯明確地接收到了凱爾的挑釁,齜著牙朝他低吼,林其連忙拉住他。現在他們可是有求於人,還是忍忍他好了,反正他只說要住在族長的旁邊,又沒說要住族長的地盤。

  凱爾見林其拉住了薩魯,似乎有話要說,便沖他挑了挑眉,林其眼神一飄,假裝自己沒看到,對凱爾說:「這個條件我們答應,你準備什麼時候過去?」

  「隨時都可以。」凱爾說著便站起身,比薩魯還要高小半個頭。

  林其早就在充滿巨人的米國生活慣了,對於這種身高完全視而不見,他面無表情地對凱爾道:「你的獅群你準備怎麼安排?」

  凱爾一攤手:「該在哪就在哪。」

  林其皺眉,道:「既然要合作,難道不是應該和狼族磨合磨合嗎?」

  凱爾笑了,對林其道:「讓獅子和狼合作,這有些難度啊。我只對他們交代,如果半獸人殺來森林,他們就去找半獸人,將他們全部殺死。」說罷,他有些興奮地眯起眼舔了舔嘴唇。

  林其默然,雖然打仗一定伴隨著死亡,但這麼冷漠地說出「全部殺死」,還是讓林其有些難以適應,不過這就是他們野獸的生存方式,他這個人類無權置喙。

  林其複又轉頭去看薩魯,他擅自替薩魯做了決定,不知道他有什麼意見。薩魯見林其看他,便對他笑了笑,表示對他的決定無條件支持。林其回以微笑,又對凱爾道:「好吧,既然大家達成共識了,那麼歡迎你到森林做客。」說著,他拉著薩魯上了Dinner的背,又裝作剛想起來的樣子,故作苦惱地說:「哎呀,Dinner只能駝兩個人呢,這裏離薩魯住的地方有些遠誒。」

  凱爾自然看出了林其的小九九,不在意地笑笑:「沒關係,我慢慢散步過去。」

  「既然這樣,我們在森林等你哦。」林其賤賤地一笑,示意Dinner起飛。

  在Dinner背上,薩魯又有些不放心地對林其道:「你真的放心讓那個色獅子住到我們旁邊嗎?我看他對你居心不軌啊。」

  林其安慰道:「沒事沒事,我記得你的洞穴周圍除了樹木就是空地啊,他愛吹冷風就讓他吹吧,剛好多個人替我們守洞口。」

  薩魯聽林其這麼一解釋,立刻明白過來,心情即刻好轉:「嗯,這樣的話,我們也算準備萬全了,就算半獸人族進攻過來也沒什麼好怕的。」

  「對了,我們只聯繫凱爾他們這群嗎?草原上的其他獅群呢?」

  「凱爾的獅群是離森林最近的一群了,獅子們領地很大,其他獅群在千百里之外,太遠了。況且讓凱爾和我們合作已經很勉強了,如果有其他獅群的獅子加入,兩個獅群會打起來的。他們總是無法和鄰居和睦相處。」薩魯回答。

  林其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兩人很快回了洞穴,凱爾還沒到,林其摸了摸肚子,開始收拾柴禾準備做午飯,唉,算那只混蛋獅子會挑時間,便宜他了。

  薩魯看到林其的動作,十分默契地開始處理食材。由於林其牙齒條件有限,薩魯處理排骨時,一般都會將肉削下來,然後把骨頭扔掉,這次卻被林其阻止了:「骨頭也留著吧,大冷天的,熬湯喝。烤肉配骨頭熱湯,啊……」林其嘴饞地嘆息。

  待他們將食材都投入製作時,洞口傳來了凱爾的聲音:「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啊,好香!」

  ——這貨怎麼來得這麼快,而且還一點都不喘,不是說獅子的耐力很差的麼!

  「你還真會挑時間。」林其給了他一個斜眼。

  凱爾並不在意林其的擠兌,大大方方地走到他身邊坐下,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見薩魯走過來,硬是擠進了兩人的中間,將兩人隔開。

  「離林其遠點!」薩魯沒好氣地瞪著凱爾。

  凱爾聳聳肩,不說話。

  「對了,這裏就是族長住的地方,你既然要住在族長的旁邊,那麼你以後就睡洞口吧。」林其撥了撥火堆,開口說道。

  「無所謂。」凱爾十分大度地回答,「這是什麼?」他好奇地看了看架在火上的鍋子。

  「那是鍋子,裏面是骨頭湯。」

  凱爾又看看插在木棍上的肉塊,問道:「你們平時吃東西都是這麼吃的?」

  「廢話,這樣既好吃又安全。你知道生肉會有寄生蟲麼?」

  凱爾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林其,說道:「看來在草原那幾天我們怠慢你了,我不知道原來你不吃生肉。」

  林其翻個白眼:「我還不喝生水呢,你知道你們給我的水裏有多少髒東西麼!」

  凱爾一攤手:「我們真不知道原來‘納耶’的飲食這麼講究,抱歉了。」

  林其「哼」了一聲,算是接受他的道歉了。

  薩魯聞言,也愧疚地看著林其。後者這才想起來,那次草原之旅貌似薩魯也有點責任,連忙對他說:「這不是你的錯,錯都錯在獅子身上!」典型的幫親不幫理。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主要是凱爾調戲林其,林其反調戲,薩魯幫忙的戲碼。時間很快過去,烤肉和骨頭湯也好得差不多了,林其將最大的一塊肉給了薩魯,然後將中等的給凱爾,自己則拿了最小份的。至於湯麼,林其當初只讓薩魯做了一把勺子,所以是你一口我一口地和薩魯分著喝。

  「湯沒你的份哦!」

  凱爾對這些並不在意:「你能分我一塊肉我就很感激了。」他朝林其擠擠眼睛。

  等到三人吃飽喝足,林其捧著還有餘熱的石鍋取暖,洞口突然來了一個人,對薩魯道:「族長,有一個人魚想要見你。」

  林其立刻想到了波爾賽。上午薩魯去海邊的時候沒看到他,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現在來說不定能知道答案。他連忙站起身,對薩魯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薩魯點點頭,他早就察覺到波爾賽的氣息了,遂帶著林其朝波爾賽走去。

  波爾賽就在離薩魯的洞穴不遠的地方等他,見到兩人來了,便朝他們點點頭。

  「波爾賽,之前我們去海域的時候怎麼沒看到你?」林其率先發問。

  波爾賽無奈地一笑:「我不來是有原因的。」

  薩魯和林其都看著他,等他說話。

  「人魚族雖然沒有等級制度,卻也是有一個至高無上的存在的。那個人是宗長,也就是我的母親。」

  「咦,那不是很好嗎?既然是你們的老大,又是你的母親,那你去勸勸她嘛,大家聯合起來,人多力量大。」林其立刻接口。

  波爾賽勉強牽了牽嘴角,對薩魯道:「我母親,早在200年前,就被半獸人抓走了。」

  30、長老是冷水帝

  「什、什麼?」

  林其驚得大聲反問,連薩魯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睜大了眼睛看向波爾賽。

  波爾賽苦笑著點點頭,說道:「你們沒有聽錯,我母親在半獸人的手裏。」

  話音一落,三人同時陷入了沉默。林其伸出食指撓了撓耳根,這麼說來,也許半獸人自從200前戰敗開始,就在籌劃這次的反攻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們這次進攻必然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狼族對待這場戰爭就要從長計議了。

  「他們抓走你母親時,可有說過什麼?」沉吟半晌,薩魯率先開口。

  波爾賽搖搖頭:「你知道的,人魚與人魚之間向來是沒什麼交集的,更何況我們自詡是海洋的霸者,並沒有考慮過會有陸地上的種族到海裏去抓人。當時我也被一同抓走,我們被發現失蹤後,是他們根據痕跡確定是半獸人幹的。」

  「那你……」

  「我母親偷偷將我放回了海裏。」波爾賽一語帶過,顯然對這個問題不想多說。

  「他們抓走人魚的宗長,大概也是想到了海域分佈廣泛,想以此牽制住人魚一族。你母親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林其如此安慰道。

  波爾賽對著林其微微一笑,說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這次波爾賽率先打破沉默,對薩魯道:「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和你交代一下人魚族的事情,還有就是,如果你能救回我的母親……」

  薩魯不等他說完便堅定道:「我一定會的!」

  波爾賽終於露出見面以來的第一個真心微笑:「謝謝,我相信你。」

  待波爾賽走出視線範圍,林其才與薩魯慢慢往回走。

  「……我突然覺得,這次半獸人來襲,我們似乎勝算不大。」一路猶豫,林其終於將心中的話說出口。他知道這樣未免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可面對薩魯,他總是想將心中所有的話都說出來。

  冷風「呼呼」地吹過,林其打了個寒顫,伸手緊了緊衣襟。

  薩魯靠過來,伸出大手用力握住林其凍得僵硬的手,看著他的眼睛對他說:「沒事的,我們一定能贏,波爾賽的母親也不會有事。」

  「可是……」

  「你造的武器很厲害,狼族的戰士也很勇猛,況且我們還有獅子的支援,一定會贏的。」

  林其迎向薩魯碧綠的眼睛,裏面所包含的信心打動了他,他不由自主地點下了頭:「嗯!」

  薩魯笑了開來,拉著林其走回洞穴。

  Dinner正在洞口豎著羽毛,防備地盯著凱爾,與他保持安全距離,一見飼主回來,立刻飛撲過去。

  「嘎嘎——」你們見過人魚了吧!

  薩魯將林其一拉,Dinner屢教不改地再次撲空,一頭栽倒在雪地裏。

  Dinner習以為常若無其事地爬起來,再次對林其叫道:「嘎嘎嘎!嘎嘎——」我說的沒錯!半獸人果然抓了人魚!

  林其很冷淡地瞥了他一眼,說道:「嘎什麼嘎,這麼大了自己去找吃的。」

  Dinner眼睛一瞪:「吱!」我還會吱!

  「吱也沒用!」林其無情地駁回,搓著凍僵的雙手進了洞穴。

  凱爾正慵懶地躺在水潭邊,見林其與薩魯回來了,便問道:「怎麼,人魚族後悔了?」

  林其抬眼瞟了他一下,淡淡道:「不是。」

  見林其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凱爾也不再多問,又躺了回去。

  薩魯瞪他一眼,說道:「你怎麼還在這!」

  凱爾站起來,聳聳肩,朝林其拋了個媚眼,微笑著從炸毛的薩魯身邊經過,走出洞穴。

  林其笑著摸了摸薩魯的腦袋,他這個樣子好像在保護玩具的孩子:「你不用這樣,凱爾對我沒那個意思。」

  「才不是,他就是想把你搶走,上次他就搶過一次了,這次還趁機住到你旁邊來。」薩魯蹭了蹭林其的手心,不滿地抱怨。

  「你以為凱爾說要住到這裏來是因為我?」

  「難道不是嗎?」

  林其失笑:「我還沒那麼大的魅力。我猜他一定是在草原惹了什麼事情,才會要躲到我們這來。」

  薩魯對林其用「我們」這兩個字感到很滿意,又問道:「他是草原上最強的獅子,能惹什麼事?」

  林其挑挑眉,半開玩笑道:「誰知道呢,說不定是惹了情債,英雄難過美人關嘛。」

  薩魯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

  兩日後,大雪漫天,長老派人過來請薩魯去懸崖一趟,有半獸人的使者求見。

  林其立刻緊張地拉住薩魯的手:「怎麼辦,真的要打仗了?」

  薩魯安撫地拍了拍林其的手背:「沒事的,我們已經準備的很充分了,並不怕他們。」

  兩人特地將Dinner留在了洞穴,一同去了懸崖,來的果然還是上次那兩個半獸人,同樣沒有坐騎在側,大概是掛在懸崖壁上了。

  那個叫擎天的一見到薩魯,便笑道:「這位就是族長大人了吧,真是年輕有為。」又不動聲色快速地打量了林其一下,對他說道:「那麼這位應該就是尊貴的‘納耶’了。」

  林其公式化地對他笑了一下。

  「嘿,這個納耶看起來也沒什麼特別的,瘦得跟只雞似的。」擎天身後的摩德摸了摸下巴,對擎天說道。

  擎天一笑置之。

  林其聽得心裏冒火,面上卻不動聲色,將臉撇到一邊假裝沒聽懂,默默地在心底問候對方的祖宗。

  「那麼族長大人,相信貴族長老已經對你說過了我們的來意,不知你怎麼決定?」擎天直奔主題,問薩魯道。

  薩魯眉頭皺了一下,又舒展開來,神色冷淡道:「你們的數量只有狼族的一半,對於森林的利用也僅限於鋸木造物,而狼族數量眾多,又能善用森林的草木而不加以破壞。你們卻提出要用對狼族來說毫無價值的武器與狼族平分森林,這個要求我無法答應。」

  薩魯也不跟他客氣,直接拒絕。

  擎天眼睛一眯,說道:「族長大人不再考慮一下麼?」

  薩魯深情冷淡道:「不用考慮了,我不會答應的。」

  擎天冷笑一聲,對摩德說道:「翼鳥部隊準備得怎麼樣了?」

  「嘿嘿,這個時間,只要你一聲令下,四面的埋伏可以立刻發動進攻。」

  林其聞言,大呼糟糕,原來對方已經悄然派出部隊偷襲,難怪要挑可見度這麼低的日子來拜訪,原來早就準備好一旦談崩就發動偷襲。他連忙對薩魯說道:「薩魯!他們已經埋伏了翼鳥部隊,快去通知其他首領準備防禦!」

  見林其道破他們的詭計,擎天與摩德具是一驚,他們根本沒想過林其能聽懂他們的語言。

  薩魯立刻變成狼身,長嚎一聲,森林中四面八方立刻響起了回應。

  「薩魯,擒賊先擒王,拿下那個擎天。」

  薩魯二話不說,咆哮著朝擎天撲去。那個擎天不愧是半獸人族說得上話的人,身手十分敏捷地躲過了薩魯的攻擊,朝摩德叫道:「發信號!」

  摩德嘬起嘴發出類似鳥叫的尖銳聲響,森林中漸漸響起一陣打量翅膀扇動的聲音,以及翼鳥的叫聲。摩德發完信號,正要去支援擎天,又是一道灰影閃過,摩德堪堪躲了過去。

  林其正在朝長老挪去,避免被誤傷,此時定睛一看,原來朝摩德撲去的是蓋爾,這下局勢變成了一對一,半獸人族在狼族的手下並討不得好處。

  擎天的胸口被薩魯抓出了三道血痕,深刻見骨,他一見局勢不利,拉過苦於招架的摩德朝懸崖跳下,林其暗道糟糕,果然見懸崖下方兩隻橘色的翼鳥沖天而起,帶著兩人逃離了開來。

  「先回森林。」林其跳上薩魯的背,由他背著往回趕。

  蓋爾則留下來繼續保護長老。

  兩人回到洞穴時,凱爾已不見蹤影,大概戰事一起他就興奮地找獵物去了。Dinner則在洞穴裏焦躁地四處打轉,一見兩人回來,「嘎嘎」大叫地迎了上去。

  薩魯拿起弩箭,上了Dinner的背,對林其道:「你留在這裏,我出去看看。」

  「不行!」林其想也不想地拒絕,見薩魯張口要說話,連忙補充道,「我一個人在洞穴裏也不安全,萬一有半獸人來了,你離得這麼遠也救不了我。」

  薩魯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伸手將林其一同拉了上來,對他吩咐道:「儘量俯在Dinner背上,不要起來知道麼。」

  林其也知道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連忙點頭答應。薩魯一手拿著弩箭,一手護著林其朝戰爭集中地飛去。

  此時森林中部已經打得熱火朝天,拿著弓箭騎著翼鳥的半獸人顯然沒料到狼族手中也有遠程武器,打得十分狼狽。剛學會用弩箭的獸人準頭並不是很好,但已經足夠驚嚇翼鳥,坐騎一受驚,就將背上的半獸人給掀了下來,到了地上的半獸人便完全失去了優勢,根本不是狼族的對手。

  原本還有些擔心的林其見此情景已經完全放下了心,安安靜靜地聽薩魯的話俯在Dinner背上。Dinner被林其操練慣了,飛得十分平穩,處變不驚,薩魯乾脆放棄用得不是很順手的弩箭,指揮Dinner靠近對方翼鳥,自己則直接跳到敵方翼鳥背上與其肉搏。

  此次半獸人的偷襲,由於行動計劃洩露與錯誤對手實力而宣告失敗,他們只得暫時退回了領地。

  由於林其對這次小小勝仗有突出貢獻,回洞穴的路上一直興奮地手舞足蹈,直到進入洞穴,就聽裏面傳來一個破鑼嗓子,潑了他一頭冷水:「興奮什麼,這只是個小開端,半獸人回去休整一下還是會回來的。」

  林其愕然地看了眼洞口凱爾,對方舔舔爪子,對林其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林其大步進入洞穴,就見長老和蓋爾都在。

  「你、你們怎麼在這裏?」

  蓋爾面無表情地回答:「懸崖已經不安全,長老暫時與族長住在一起。」

  林其在心裏淚奔,他們這裏什麼時候成招待所了?原本今天心情好,還想晚上和薩魯那個那個一下來著……

  純潔的薩魯完全不知道長老和蓋爾破壞了自己今晚的好事,還很積極地替長老張羅。

  31、勝利

  首戰告捷,狼族士氣高漲,薩魯命令各個狼群警戒一切半獸人族入侵森林的入口,靜靜等待半獸人族的下次進攻。

  林其瞄了瞄若無其事霸佔著水潭的長老,又看了看剛蹭完飯不肯走趴在一邊打瞌睡的凱爾,最後將哀怨的目光投向收拾柴火刷鍋子的薩魯。

  他現在迫切地希望半獸人能早點打過來,早死早超生,他這個便宜房東也可以早點卸任。

  薩魯感受到背上的目光,轉頭去看,就見林其閃著大眼睛一臉渴望地看著自己,於是放下手頭的事情,走過去親了親他的臉。林其一窘,連忙去看其他人,剛好發現凱爾收回去的目光,以及長老戲謔地盯著他的雙眼。

  ——看、看什麼看!閃瞎你們的狗眼!

  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狼嚎,那是半獸人族再度入侵的信號,林其立刻一蹦三尺高:「太好了!」

  在場眾人紛紛側目。

  「咳咳!」林其右手握拳放在嘴邊尷尬地咳了兩聲,嚴肅道,「他們早點過來,我們就能早點結束戰爭。這是讀者所期望的!」

  這次薩魯堅決不同意帶林其一起去,上次用的藉口也因為長老和蓋爾在洞穴而宣告破產,林其只得不甘不願地留在了洞穴中,眼睜睜看著薩魯騎著Dinner威武地飛走了。

  林其無聊地呆坐在厚厚的獸皮墊子上,想起波爾賽幾天前和他說的話。半獸人族為什麼要抓他的母親?是為了以她為質牽制人魚族以防後方被攻破,還是有其他目的?既然薩魯能想到與人魚結盟,從海上攻破半獸人的領地,半獸人應該也同樣能想到這一點,為什麼他們手中有了人質,卻沒有脅迫人魚與他們一起攻佔森林?

  難道是因為人魚族不便團結?林其摸摸下巴,思量著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別想了,就你那腦袋,想破頭也沒有用。該來的還是會來,現在狼族處在被動地位,只能見招拆招。」一聲破鑼嗓子打斷了林其的沉思。

  林其立刻瞪了過去,吃我的住我的,竟然還對老子進行人身攻擊!

  長老用一雙死魚眼迎接林其的眼刀,後者氣焰立刻弱了下去。

  「你就不擔心狼族的安危麼?」林其看著淡定趴臥著的長老問道。

  「擔心有什麼用,又不能改變結果。況且狼族有森林之神庇佑,不會輸給那些掠奪者的。」說完這些話,長老就閉上了眼睛,一副不想再和林其說話的樣子。

  林其撇撇嘴,對長老的態度表示不滿,但奇跡般的開始安心起來。眼見時日還長,林其索性也躺了下來,小睡一會等待薩魯回來。

  也不知睡了多久,林其是被震耳欲聾的噪聲吵醒的,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批碎了木頭的聲音,他揉揉腦袋,隨即想起現在外面在打仗,這聲音可不是什麼好兆頭,立刻一個哆嗦徹底清醒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薩魯回來了沒有?」林其緊張地問著同樣注意到噪聲的長老。

  「不知道,薩魯還沒有回來。」長老只是撇了他一眼,沒有過多的表示。

  不知道你不會去看看麼!林其一把抓起小U別進後腰,站起來對長老道:「我出去看看。」

  「等等!你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麼,現在出去是送死!」長老大聲喝止住林其。

  後者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

  林其出了洞穴就朝聲音的來源跑去,走到半路忽聽空中一聲尖嘯,他連忙找好掩護,抬頭看去,卻見數支箭矢在空中劃過,射入森林,伴隨著樹木破裂倒地的巨大聲響,還有幾聲幾不可聞的慘叫聲。

  林其心頭一緊,連忙朝箭矢落地的方向趕去,一邊在心裏分析這幾支箭矢的來歷。看它們的走向,箭似乎是從南邊射來,這顯然是半獸人幹的好事。然而這種射速這種力道,怎麼看都不像是普通弓弩能射出的,這武器肯定很重,翼鳥根本不可能抬得動。

  想到這裏,林其將這幾天的疑惑串聯起來,終於得到了答案。看來半獸人族也沒指望能讓人魚去攻打狼族,於是抓了他們的宗長,起碼能讓他們乖乖聽話不與自己作對,又仗著人質在手,借道海路運來了大型武器。

  林其懊惱地抓了抓頭髮,這些半獸人真是太卑鄙了!他趕到的時候,森林已一片狼藉,地上橫亙著許多大型碎木,還有些許狼族的屍體,林其目光掃過,並沒有發現純黑的身影,暗暗舒了口氣。這次的攻擊翼鳥部隊恐怕是誘餌,誘使狼族集中在一起,然後用大型遠程殺傷性武器狙擊他們,企圖將他們一網打盡。

  林其正要繼續尋找薩魯,卻聽頭上一聲熟悉的「嘎嘎」聲,連忙抬頭去看,正是薩魯!

  薩魯從Dinner背上下來,緊張地過來查看林其:「你怎麼樣,受傷了沒有?」

  林其搖搖頭:「你呢?」

  「我沒事。」說完薩魯又有些生氣地看著他,「不是讓你在洞裏待著麼,怎麼過來了!」

  「我聽到聲音,有些擔心你,就過來看看。」林其說完,心有餘悸地看了看地上的狼藉,心想著幸虧半獸人不會用火,不然這麼多枯木,火箭一射這森林就完了,狼族根本不用等他們佔領了。

  說實話,林其從來不知道自己有烏鴉嘴的天分,他只是在心裏想想而已,沒想到他的念力這麼強大,下一刻就見數支冒著火光的箭從頭頂飛過,插入森林深處,不多時就火光沖天,許多動物紛紛受驚逃竄,慘叫聲不絕於耳。

  林其瞪大眼睛看著發生的一切,不知如何是好。半獸人進攻狼族不就是想佔領森林麼,如今這麼破壞森林對他們有什麼好處?還是說他們根本不在意資源,只是在享受掠奪的快感?

  薩魯氣得雙目赤紅,仰天長嘯,突然發足朝南邊狂奔而去,林其一驚,已經來不及阻止,連忙跳到Dinner背上:「快跟上去!」

  隨著Dinner漸漸飛高,林其隱約看見了海面上幾隻燃著火光的大船。沒想到半獸人在兩百年間造出了這麼了不得的東西,他再低頭去看下面的森林,狼群受了薩魯的召喚,紛紛朝南邊奔去,他們都被半獸人放火燒森林的行為激怒了,正不顧一切地要去阻止他們。

  林其想了想,又叫Dinner掉頭,朝著火的森林飛去。他在尚未被燒的地方落地,撿起了某個狼族掉在地上的弓弩,又收集了一些箭矢,找了些枯葉綁在箭頭上,這才重新朝南邊趕去。

  ——說起放火,老子才是資深的好嗎!

  只這一會功夫,森林變得更加淒慘,著火的面積越來越大,沿途林其見到了更多的狼屍,一時悲憤交加。他早就將森林當做了他的第二個家,準備和薩魯在此度過餘生,沒想到竟然被這麼一群畜生給破壞掉!

  「哎呀,不知道長老怎麼樣了!」坐在Dinner背上的林其突然想起了那個毒舌老頭,他回頭看了看洞穴方向,一咬牙,算了,蓋爾會照顧好他的,而對林其來說,沒有什麼比薩魯重要了!

  Dinner的速度很快,片刻就到了海域,他立刻聰明地放低身姿,隱藏在高大的樹木之中,悄然朝船上的半獸人軍隊靠近。

  林其拍了拍Dinner的脖子,對他說道:「Dinner你要給我爭氣啊,等下千萬不要被他們的箭打下來!」

  Dinner「嘎」了一聲以作回應,林其掏出打火機點燃箭頭,朝船隻瞄準。

  此時岸邊已經亂作一團。憤怒的狼族發狂地攻擊著半獸人,然而他們很狡詐,並不靠岸,只驅翼鳥部隊從空中放箭,狼族傷亡慘重,然而家園被破壞的狼族幾乎自殺式地朝半獸人撲去。

  林其並沒有去尋找薩魯的身影,他相信薩魯會保護好自己,他先是瞄準了其中一艘船的火種。半獸人並沒有打火工具,他們的火恐怕也是靠著自然現象採集並保留下來的,用石頭打磨的盆子盛放著,看那幾個負責點火的半獸人離得遠遠的樣子,他們歸根究底還是怕火的。林其鎮定地握著手中的弩箭,調整好呼氣,當機立斷扣下了扳機,箭矢打在火盆的支架上,將火盆掀翻,半獸人族紛紛受驚地遠離火源,木制的甲板很快被點燃。

  林其將其餘的箭全部點上火,同樣成功將其他船隻點燃。半獸人見火不受控制,紛紛棄船逃離,或騎上翼鳥,或跳入海中。岸上的狼族壓力頓減,優勢重新回到狼族。

  林其趴伏在Dinner背上,一邊躲避射過來的箭矢,一邊著眼搜尋那個擎天。從他們幾次的對話看來,半獸人族的族長並不頂用,恐怕已經被擎天架空,擎天才是一切的主使,只要將他擊斃,這場戰爭就基本結束了。

  箭矢已經被林其用完,他丟掉了弩箭,拔出手槍,找到了那個騎著橘色翼鳥的人影。他端槍標準,正要開槍,Dinner卻突然掉頭,害林其失去了目標。

  「你搞什麼!別亂飛,我搞定他們的老大。」

  「嘎嘎嘎!」不行!那是我未來老婆!

  「喂,關鍵時刻別傲嬌了行嗎!」

  如此僵持數個來回,林其終於找到癥結所在,無奈地對Dinner道:「行行行,我知道了,我不會傷到你的寶貝女朋友行了吧?我從小玩槍長大的,不會射偏。」

  Dinner最終被說服,老老實實地給林其當槍托。

  林其屏氣凝神,右手持槍,左手固定,瞄準了擎天的腦袋。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如此對自己做了數次心理暗示,林其終於扣下了扳機,「嘭」地一聲,子彈打中了擎天,於此同時,Dinner突然一個閃身,躲避飛來的箭矢,不料林其雙手放空,就這麼被他掀了下去。

  「林其!!!」他掉進水裏之前,仿佛聽到了薩魯的呼聲。

  再次醒來之時,首先入眼的就是薩魯擔憂的雙眼,林其張口想安慰兩句,卻忍不住咳嗽起來。

  「別說話,已經沒事了。」薩魯摸了摸林其的頭髮,對他說道,「是波爾賽救了你。戰爭已經結束,我們將半獸人驅逐出去了,波爾賽的母親也救回了。多虧了你,林其,你真是森林之神賜給我的寶貝。」他低頭在林其額頭上輕輕一吻。

  林其露出一個安心的微笑,至於那個把他掀下去的Dinner,以後再和他好好算賬!

  「對了,咳,森林怎麼樣了?」

  薩魯聞言露出一個難過的表情,對林其道:「我準備舉族遷往皇族都城。」

  32、善後

  林其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問道:「森林已經不能住了麼?」

  薩魯撫著林其的頭髮,點頭道:「是的。大部分的樹木都被破壞了,火勢還有蔓延的趨勢,森林的動物不是死了,就是跑了。這種狀況,我們沒辦法在森林中度過寒季。就是熬過了寒季,森林也沒辦法再養育狼族了,我們只能去皇族都城。」

  林其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心裏大罵半獸人的無恥行徑,這種行為在他原來的世界就是重罪,夠他們牢底坐穿了!不過,他好像剛剛給主謀判了死罪……想到這件事,林其又是一陣沉默。

  薩魯見他神色鬱鬱,擔憂地問道:「怎麼了?」

  林其搖搖頭,將這件事甩出腦海,突然想起了被他留在洞穴的長老,連忙抓住薩魯的手臂問道:「長老怎麼樣了,沒事吧?」

  「他沒事,蓋爾在照顧他。火勢一起,蓋爾就帶著長老轉移了,對了,你的背包他們也帶出來了。」

  林其接過薩魯遞來的背包,放在一邊,掙扎著要坐起身,薩魯連忙扶著他的背將他撐起。他現在沒空管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又問薩魯道:「狼崽們呢,他們還好吧?」

  聽到這個問題,薩魯沉默了下來,林其見他如此心中立刻一緊,手不自覺地收緊。果然,薩魯側了側身子,讓他看到自己背後的情況,開口道:「他們都在這裏了。」

  林其的目光朝薩魯背後投去,只見十幾隻狼崽依偎在母狼身側瑟瑟發抖,顯然對之前的戰事還心有餘悸,幾隻母狼正舔著他們的毛安慰。林其心中一顫,低聲道:「只剩這幾個了麼?」這原本是薩魯狼群的幼崽數量,現在竟然成了整個森林狼族的幼崽數量。

  薩魯沒有回答,他知道林其並不是想要答案,他一直都很喜歡那些幼崽,現在一定很難過,便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林其也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去皇族,都準備好了麼?」

  薩魯知道林其心中憤恨,只是想找個藉口轉移話題,這一點從他掐著自己手臂的手指上就可以看出。他回答道:「我也是剛和長老做出這個決定,還沒開始準備。我們還有很多傷員需要救治,原來的地方已經不能住了,暫時就先在海邊住下,等我們都準備好了再動身。」

  林其點點頭,借著薩魯的力道站起來,這才發現薩魯的手臂已經被自己掐出血來了,連忙鬆手,自責地托起薩魯的手臂:「對不起我沒注意,痛不痛?」

  薩魯搖搖頭,抬起手臂用舌頭舔去血跡:「沒關係,不痛的。」見林其還是皺著眉頭,就低頭在他眉心吻了一下,說道:「真的,你在我身上留多少個印記都沒關係。」

  說到「印記」,林其不免想到別的地方去了,臉上一紅,反倒不再難過了。薩魯見他臉色好轉,便對他說:「我要去和其他人采藥救治傷員,你待在這裏好嗎?」

  林其點頭,拍拍薩魯的肩膀:「我已經好了,你去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就叫我。」

  薩魯走後,林其本來想去看看幼崽的,但是見他們都還是一副受驚的樣子,便也作罷了,省得他這個生人讓他們更害怕。他又去找Dinner,卻見那只呆鳥不知道什麼時候真和擎天的坐騎勾搭上了,一紅一橘兩隻鳥正在海邊上演「哈哈哈,來追我呀來呀」「呵呵呵,你別跑我馬上就抓到你」的戲碼,於是也就作罷,一時又不知道該做什麼,就在原地發起呆來。

  「怎麼,男人剛走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戲謔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林其連忙轉身,就見凱爾痞笑著看著自己,回道:「仗都大玩了,你怎麼還在這裏?」

  「喂喂,剛利用完就趕人了?好歹送我點東西表達下謝意啊。」

  林其翻個白眼:「你在我這吃的住的我還沒收錢呢,抵銷了。」

  凱爾摸摸鼻子,對於林其這種包租婆行徑無可奈何。林其卻並不打算放過他,誰讓他自己撞上來,遂問道:「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要幫助狼族我很感激,但你為什麼要提出住到森林的要求?」

  凱爾飛來一個媚眼,曖昧地看著林其:「你說呢?」

  林其面無表情:「我不知道。不過肯定不是因為我。」

  凱爾笑道:「你這麼確定?」

  林其挑挑眉,看著他不說話。凱爾被他盯得發毛,乾咳了一聲轉移視線:「那什麼,我去看看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說完落荒而逃。

  林其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笑了笑,轉而去找長老。此時長老又找了塊平滑的石頭趴在上面,林其懷疑他是不是對石頭有什麼特殊癖好。

  「咳,長老。」

  長老眼皮一掀,瞟了林其一眼:「嗯,身體好了?」

  林其受寵若驚:「已經好了。長老,我們真的要遷往皇族麼?」

  「是啊,不然住在這裏麼?怎麼住?」

  「可是你不是說薩魯可能是被父母拋棄的麼,他這麼回去會不會不好?」

  長老白了他一眼,說道:「我只是說可能,又沒說一定。說不定他是和父母走散了。」

  林其對長老感到無語,又說:「可是之前薩魯說要去皇族請求支援,你還反對來著,說是會經過北方泥沼,太危險了。」

  「那時候是那時候。之前要打仗,把人浪費在去請皇族支援上得不償失,人家還不一定會來。但是現在森林毀了,也只能去與皇族匯合了。皇族離開前也曾勸我帶著森林狼族一起去,只是我與其他首領不捨放下森林,現在也只能去與他們匯合了。」

  林其點點頭,有些擔心地問:「那個泥沼,真的很危險麼?」

  長老沉默了一下,突然坐起身,露出了肚皮上一道猙獰的疤痕:「這是我當初在泥沼那留下的。」

  「嘶——」林其情不自禁地吸了口冷氣,這麼長一道疤,腸子都流出來了吧……「這是什麼弄的?泥沼那還有野獸?」

  「那裏沒有野獸,動物在那裏難以生存,這是植物弄的。」

  「……長老,你不會是想說,這是你不小心摔倒磕到樹枝了吧?」

  長老翻個白眼,沒好氣道:「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蠢?那裏的每株植物都很致命。不會動的都有毒,沒毒的都會動。」

  「……」林其沉默了,北方泥沼是個地方,瘋狂植物園麼?

  林其和長老聊著天,薩魯就回來了,帶了大把的草藥,與其他人一同去醫治傷員。林其連忙跟了過去。

  「要我幫忙麼?」林其將頭湊過去。

  薩魯除了危險的事,一向不會拒絕林其,他將草藥分類放好,對林其道:「將這些草藥搗碎倒在這些葉子上,每片葉子上倒巴掌那麼大的分量。」

  林其點點頭開始動手,順便問了下薩魯草藥的名字和功效,以備不時只需。止血草是止血的,消炎草是消炎的,止痛草是止痛的……嗯,都很好記。

  薩魯包紮的動作很利索,他將林其放好草藥的葉子包裹在傷員的傷口上,幾下便紮好了,林其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待到他將所有草藥搗碎,肚子適時地叫了起來。薩魯手下一頓,問林其道:「餓了麼?你先去找波爾賽,叫他弄點吃的給你,我很快就好。」

  林其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活,卻見薩魯有些擔憂有些愧疚地看著自己,知道薩魯在為沒有照顧好他而自責,便在他頰邊親了親,笑道:「族長大人好好照顧他們吧,我去弄些吃的,等下來喂你。」

  薩魯眼睛一亮,連忙點頭。

  林其海邊剛要喊波爾賽,就見他冒出了頭,手上還提著一條大魚,見到林其便笑道:「我就猜你們要餓了,已經準備好食物了。」

  林其連忙接過大魚,拿出刀子開始處理,一邊對波爾賽道:「謝謝。」

  「應該的。人魚族為了感謝狼族替我們救回宗長,你們住在海邊的這段時間就由我們負責伙食了。」

  林其笑道:「看來人魚族也不是那麼冷漠嘛。」

  「你和薩魯的伙食就由我負責了。其實對於我母親的事,我想作為個人來感謝你。」

  林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你不用這樣,我們也是在自衛。」

  波爾賽搖搖頭,目光變得有些深遠:「當初抓走我和母親的,就是擎天。半獸人族很兇殘,他們將我們母子當做物品一般對待。我還好,可以上岸,並不十分依賴海水。但母親是無法離開海水的,而半獸人時常十幾天也不去換水,母親就只能生活在污濁的水中。這麼些年,也不知道她是怎麼過來的……」

  林其嘆了口氣,拍拍他道:「都過去了,她現在已經回來了,你以後好好照顧她就好了。」

  波爾賽聞言,笑著點頭:「其實我很羡慕你,有薩魯這樣的伴侶。他們狼族生性忠誠,一生都只有一個伴侶。而人魚……」

  林其打趣道:「你要是想找個一生的伴侶,我讓薩魯給你介紹一個呀,狼族還有很多單身的呢。」

  波爾賽知道林其在開玩笑,無奈地搖搖頭:「你還是趕緊弄你的晚餐吧,小心餓死。我回去了,有事再叫我。」

  「好的,再見。」待波爾賽離開,林其專心烤起了手上的魚。

  波爾賽送的魚肉質鮮美,並且肉中沒有細刺,林其將烤的魚肉用葉子裹著給薩魯送去,薩魯早就聞到了香味,手中還在利落地給人家處理傷口,眼睛已經飛到林其身上了。林其被他的模樣逗笑,坐到他身邊,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著晚飯。

  「喂,凱爾是不是在這裏?」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許多狼不約而同地抬頭去看,就見一個少年趾高氣昂地站在那裏,瞪著他們又問了一次:「凱爾是不是在這裏?我是來找他的!」

  林其幸災樂禍地對著薩魯的耳朵輕聲道:「看,我就說凱爾是來躲情債的。」這個少年怎麼看怎麼像那些被玩弄了感情來找負心漢的。至於對方的性別……考慮到自身原因,林其已經選擇性忽略了。

  33、進皇城

  少年站在原地,見半天也沒有人出來回應,又將視線掃了一圈,問道:「誰是你們族長?」

  薩魯轉頭看看林其,見後者向他點頭,便站起身對少年道:「我是。」

  少年眉毛一挑,頗為不滿地說:「你把凱爾藏哪了,快把他交出來。」

  林其竊笑了一聲,站到薩魯身邊,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問道:「你既然來我們狼族找人,好歹先通報下自己的身份吧。」

  少年「哼」了一聲:「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林其不以為意:「凱爾幫助我們戰勝半獸人族,於狼族有恩,萬一你是來找他尋仇的,我們豈不是害了他?」

  「你!」少年半天找不到話來回應林其,只能老實回答,「我叫納亞,我不是來尋仇的。」說著,竟紅起了臉。

  林其覺得這少年很是可愛,忍不住要逗逗他:「既然不是來尋仇的,那是來做什麼的?」

  「我……我是來……」納亞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是來做什麼的?難不成是討債?」林其見少年找不到藉口,便很好心地給了他個臺階。

  少年果然如抓到救命稻草般,立刻接口道:「沒錯,就是來討債的!」

  林其壞壞一笑,故意拖長聲音:「哦——原來是討債來的啊。討什麼債,情債?」

  不出所料,納亞的臉「噌」地一下緋紅。於此同時,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咦,這個孩子是來找凱爾的麼?」

  林其聞言,抬頭看去,果然是去而複返的波爾賽,他正拉著凱爾朝他們走來。想必是在海裏聽到動靜,也過來摻和一腳。林其遂與他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納亞聽到波爾賽的話,第一個反應是反駁:「我不是孩子了!你……」在看到波爾賽挽著凱爾的手時霎時噤聲。

  凱爾臭著臉,問納亞:「你怎麼跑到這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來,你、你怎麼能躲著我!」納亞委屈地向凱爾控訴。

  薩魯有些在狀況外,他拉了拉林其,小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波爾賽什麼時候跟凱爾這麼好了?」

  林其摸了摸薩魯的腦袋:「乖,你不要管。」

  「哦。」薩魯聽話地不再管他們,看著林其手中的魚肉對他說,「我還要吃。」

  林其遂一邊給薩魯餵食,一邊看熱鬧。

  那個叫納亞的少年果然是來討情債的,雖然看起來是納亞在一廂情願糾纏著凱爾,但林其覺得凱爾也不是完全無動於衷的。

  波爾賽貌似很是熱衷於攪和別人的感情問題,故意親親熱熱地挽著凱爾的手,說些讓別人誤會的話,弄得納亞火冒三丈地質問他:「你到底是誰,憑什麼挽著他?」

  波爾賽本就生得好看,此時眉眼一轉,對納亞笑道:「我是凱爾的……朋友。」這句話是實話,但加上中間那麼一停頓,倒聽起來格外曖昧。

  納亞一看就涉世未深,當即紅著眼睛「你」了半天,最終一跺腳跑走了。

  波爾賽心滿意足地鬆開挽著凱爾的手,對著林其笑了笑,林其也對著凱爾壞笑道:「怎麼,不去追?」

  凱爾黑著臉,嘴硬道:「有什麼好追的,難道還怕他迷路?」

  這時候薩魯咽下嘴裏的魚肉,開口道:「不是啊,萬一還有半獸人露網怎麼辦,那個納亞好像還沒成年的樣子。」

  凱爾抿了抿唇,低咒一聲,朝少年離去的背影追了過去。林其和波爾賽哈哈大笑,前者拍了拍薩魯的肩膀道:「薩魯,幹得好。」

  薩魯不明所以,繼續從林其手中挑了塊魚肉吃,又揀了一塊喂給林其。

  狼族在海邊待了近十天,傷員們也終於復原了,薩魯召集狼群,告別人魚,開始朝北方行進。

  Dinner和他的小女友正處在熱戀期,林其看著他們的樣子,遂對薩魯道:「我決定了,給Dinner的女朋友也起一個名字。」

  薩魯點點頭,問道:「叫什麼?」

  「Ingredient。」

  「這又是什麼意思?」

  「配料。」

  於是,薩魯因為發不出Ingredient的音,遂叫Dinner的女朋友為「配菜」。每次她聽到薩魯叫自己,就會露出一臉惶恐的表情,倒是Dinner不明白自己名字的意思,安然享受著林其給他的名字。

  無知是福。

  皇族離狼族居住的森林相當遠,以狼族的速度,他們走了三天才堪堪到達北方泥沼,據長老介紹,過了泥沼還有四、五天的行程。

  北方泥沼果然名不虛傳,薩魯派了幾隻狼上前試探,結果觸動了那些會動的植物,有林其人那麼粗的樹枝橫掃過來,掀翻了不少狼,而那些不會動的,大家也不敢貿然去碰,狼族一時僵在了原地。

  如此在泥沼邊緣浩了近一天,林其突然靈光一閃,囧囧地對長老道:「長老,咱不是有翼鳥麼,難道不能從天上飛過去?」

  長老也沉默了半晌,乾咳一聲對林其道:「你說的沒錯。」

  「……」

  於是林其的一句話,讓Dinner小倆口差點自廢雙翅。他們先是送了長老與母狼,然後是幼崽,再是其他狼族,最後輪到薩魯和林其。完成這一些列工作後,他們只剩喘氣的力氣了。林其安撫地拍了拍小倆口,誠懇道:「你們的恩情,我一輩子不會忘的!」

  又是四天的路程,狼族終於趕到了皇族都城。林其望著眼前這座石砌的城牆,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他真是和文明世界久違了!

  林其跟著薩魯和長老先進城去說明來意,蓋爾則與其他狼族一起駐紮在城外等待。

  皇族的王熱情地接待了三人,長老也破天荒地變成了人形,又給了林其一個shock。這感覺就好像當年在動漫裏看到山本老頭脫去外套露出滿身糾結的肌肉一樣。

  走在都城街道,最吸引林其注意的不是那一排排房屋,不是街道便琳琅的商品,而是街上偶爾路過的人胸前的軟綿綿的饅頭。沒錯,饅頭。皇族有女人啊!!!

  薩魯見林其不斷將視線投注在雌性身上,立刻不滿地拉住他的手,讓他收斂。

  皇族的王叫尼克,是個很有魅力的中年男人,林其注意到他在向他們瞭解來意時,頻頻將目光投向薩魯,立刻引起了他的不滿。

  ——幹什麼,想老牛吃嫩草?薩魯可是老子的人!

  「原來如此,既然森林森林被破壞,你們就住進都城吧。我們200年前就與長老說過了,皇族一直很歡迎森林狼族的到來。」說著,尼克就吩咐邊上的侍從去迎接城外的狼族,又對林其道,「尊敬的納耶,恕我冒昧,不只你是否已有伴侶?這方便我們為你安排住所。」

  林其不解他有沒有伴侶和住所有關係,不過還是老實回答:「薩魯就是我的伴侶。」說完,又警告似的拉住薩魯的手,不讓尼克繼續覬覦。

  尼克看了看林其與薩魯交握的手,點點頭,吩咐一人去安排地方,又猶豫了一下,問薩魯道:「孩子,你身上是否有什麼……胎記之類的?」

  林其見他神色有異,有些防備地看他一眼,尼克也注意到了林其的眼神,溫和地笑著對他們說:「別擔心,我沒有惡意。只是我的家人在當年的戰爭中與我走散,我看薩魯的氣息頗似我的孩子,他若生了兒子,大概也有薩魯這麼大了。」說完,遺憾地輕嘆一聲。

  長老看了尼克一眼,開口道:「尼克,先讓兩個孩子出去吧,我有話對你說。」

  尼克點點頭,讓兩個侍從帶著薩魯和林其出去了。

  林其猜想長老大概是要和尼克說薩魯的身世問題,他之前也在薩魯的腹部看到過紅色的胎記,恐怕薩魯就是尼克的孫子了。

  林其自己在那想了一大堆,薩魯倒是毫不在意,跟在兩個侍從身後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東西。林其笑著看他的模樣,對侍從道:「不如你們先帶我們去街上逛逛吧。」

  兩人應了,帶著林其與薩魯朝街上走去。四人從尼克的住所出來,拐了兩個彎便到了大街,不少人擺了攤子在賣東西,林其連忙拉著薩魯走到其中一個攤位上去看。

  攤主是個壯年男人,見林其的樣子,便笑呵呵地問道:「兩位就是森林來的客人吧?來看看我的餐具,都是用最好的木材做的。」

  林其拿起來看了看,又放了回去。他們初來乍到,還不知道這裏交易用的貨幣是什麼,再說,尼克既然給他們安排住所,總不會連餐具都沒有吧。遂對攤主笑了笑,又拉著薩魯去下一個攤位,都是只看不買。那些攤主倒也是好脾氣,對於林其的這種行徑並沒有什麼意見,都是熱情地招呼。

  待林其把街上的小攤幾乎看遍了,那個去安排住所的侍從找到他們,對他們道:「薩魯大人,林其大人,你們的住所已經收拾好了,請跟我來。」

  林其到了地方,對皇族的發展大為讚賞。尼克給他們安排的是個木頭砌的閣樓,有兩層,外面還有一圈籬笆,屋後是一小塊園圃,已經種了一些植物,旁邊還有一口井。薩魯所率領的狼群已經在空地集合等他了。

  「不知兩位是否滿意?」

  林其連忙笑道:「很滿意,謝謝。」

  「其他首領呢?」薩魯問道。

  「就在離你不遠地方住著。」

  幾名侍從地林其說了些「有事吩咐」的話後,便識相地離開了。

  林其連忙拉著薩魯進屋裏看看,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張餐桌,不大,大概能坐四個人,左邊窗下的是爐灶和一些廚房用品,右邊有一架樓梯,林其爬了上去,發現二樓原來是臥室。靠牆放著一張鋪著軟墊的床,林其歡快的撲上去打了個滾。

  薩魯笑著看林其雀躍的樣子:「你很喜歡這裏嗎?」

  林其忙不迭點頭:「嗯,這裏和我原來生活的地方有點像。薩魯啊,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

  薩魯還想說些什麼,就聽屋外一陣嘈雜,連忙下去看。剛出門,就見之前尼克一臉激動地上前拉住他的手,說道:「孩子,是你,真的是你,你就是我的孫子!是未來的狼王!」

  34、在才叫「床」戲

  「孫子?」林其的臉微微歪了一下,他本來只以為薩魯是尼克的兒子,因為尼克看起來實在不像是有這麼大孫子的人,不過尼克既然經歷過上次的半獸人大戰,年紀想必也小不到哪里去。

  尼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整了整表情,禮貌地對林其道:「讓你見笑了,我剛從長老口中得知薩魯竟是我失散的兒子的孩子,一時激動……我本以為我的兒子已經……沒想到還能見到孫子。」說著,眼眶有些泛紅。

  薩魯面對眼前這個激動的長輩,有些無措地看了眼林其,無聲向他求救。林其伸手握住他的手,卻不說什麼。這畢竟是他的家事,還是讓他自己解決比較好。

  「尼克,有什麼話和薩魯進去說吧。」長老走上前拍了拍尼克的肩膀。

  尼克連忙點頭,帶著薩魯一同進屋,後者走了兩步,發現其他人都沒跟來,立刻停下來看林其。林其對他微微一笑,道:「你進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待尼克和薩魯兩人進了屋子,林其便轉頭看向長老:「你早知道薩魯是狼王的孫子?」

  長老瞥了眼林其:「是啊。」

  「那你怎麼不早說!」

  「怎麼,我還要事事向你報備?」

  林其噎了一下,咕噥道:「至少薩魯的事不能瞞著我啊。」

  長老朝屋子看了一眼,說道:「我的確是知道薩魯是尼克的孫子,但卻不確定他究竟是走失的,還是被拋棄的。我之前對你說的皇族歧視不能變身的孩子的事,是真的。」

  林其看了看趴伏在空地上休息的狼群,對長老道:「我看著不像啊,尼克對森林狼族的態度挺好的。」

  「所以我剛才跟尼克確認了這件事,近百年來,皇族已經摒棄了這種陋習,意識到這是錯誤的,所以我才讓他與薩魯相認。」

  林其聽完,笑眯眯地看著長老。

  長老被他盯得不舒服了,冷聲道:「看什麼?」

  「嘿嘿,」林其笑了兩聲,對長老說,「你雖然嘴巴挺毒,其實人挺好的。」

  長老給了林其一個「哼」字。

  林其不以為意,屁顛屁顛跑去跟狼崽子玩耍去。

  過了一會兒,屋子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尼克率先走了出來,滿臉喜色,薩魯跟在他身後,神情倒是沒多大變化,見到林其立刻湊了上去。

  「談得怎麼樣?」林其接過薩魯伸來的手問道。

  「尼克問我要不要住到他那邊。」

  「你覺得呢?」林其問道。

  「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行。」

  聞言林其就知道該如何決定了,便對等在一旁的尼克道:「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和薩魯還是比較喜歡這個屋子,況且我們還有狼群要照顧。」

  尼克眼中有失望一閃而過,不過還是笑著對林其二人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不過我希望你們偶爾有空能到我那裏坐坐,吃頓飯。」

  「那是當然。」林其微笑以對。

  之後閒雜人等都離開了,林其與薩魯便又恢復了二人世界。林其看了看薩魯平靜的表情,疑惑道:「你好像不是很激動?」

  薩魯摸了摸下巴:「雖然多了個爺爺很開心,但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林其拍拍他肩膀表示理解:「我明白。」一直獨身一人的薩魯突然多了個親人,怕是沒什麼真實感的,況且他也覺得這個爺爺有和沒有沒什麼區別,他們反正這麼一路都過來了。

  「餓了嗎?」林其突然轉移話題。

  薩魯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一聽有東西吃就連連點頭,眼睛都亮起來了。

  林其進廚房看了看,發現廚具倒是很整齊,沒有食材!只好無奈地拉著薩魯去逛街,看看路上有沒有賣,要是實在不行,就去攀攀親戚。

  林其厚臉皮地想著。

  兩人又攜手來到大街上,林其再次對皇城佩服得五體投地,第一次來時,人家是問他:「你們就是森林來的客人吧」,現在攤主是熱情地招呼道:「嘿,尼克的孫子和他的伴侶納耶,你們要點什麼?」

  林其則笑著在賣食材的攤位流連,問道:「不知道這些肉怎麼賣?」

  棕髮的攤主笑著回答:「怎麼敢收你們的東西,你們看上哪塊肉只管拿去好了,就當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

  林其一邊說:「這怎麼好意思。」一邊開始在攤子上認真挑起來。這些肉明顯是經過處理的,不像他在森林中那種直接從動物身上割下來的,可見皇城的這些狼族的生活模式的確與人類很像。

  攤主也是很會察言觀色的人,林其剛挑好兩塊肉,他立刻用繩子將肉捆了起來遞給他:「來來,這兩塊肉送給你們吧,別客氣。」

  林其笑著接過:「那就多謝了。」剛轉身走了兩步,又折了回來,「對了,我剛來還不知道皇城買東西用的是什麼貨幣?」

  攤主這才知道林其早就打定主意來蹭東西的,臉上的笑容淩亂了一下,禮貌地回答:「這裏沒有固定貨幣,都是以物換物的,只要雙方同意,東西不等價也沒關係。」

  林其道了謝,又去了下一個攤位,是賣一些調味料的。攤主同樣熱情招待,好似這個皇城中根本沒有煩惱似的,所有人都樂呵呵的。林其將那些瓶瓶罐罐一個個打開,都嘗了一口,發現他想要的都已經有了。之前在森林中雖然也有用語調味的植物,但是都是沒接過的加工的,燒出來的東西雖然也很好吃,但總是缺一點,帶了點草腥味。如今有了正經的調味料,他自然是要每樣都買一味的。

  攤主用小竹籃將林其需要的調味料都裝了進去,問道:「兩位就要這些了麼?」

  「嗯,沒錯。用這掛肉交換可以嗎?」林其揚了揚手中的肉。

  攤主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怎麼能要納耶和下一代狼王的東西。」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不過下次再光顧的時候可不能再白拿了。」

  告別攤主,林其又拉著薩魯去其他攤位逛了逛,不過都沒買東西,再白拿人家的商品,林其就是臉皮再厚也開始不好意思了。薩魯接過林其手中那兩掛明顯有些超重的肉,牽著他往家裏走。

  回到家,林其在水盆裏洗了手,終於在穿越以來第一次用上了廚房和正經的廚具。他剜了一勺豬油放進鍋裏,等它熟的差不多了,就將切好的排骨倒了進去:「薩魯,為了慶祝今天你認親,我給你燒紅燒排骨怎麼樣,沒吃過吧?」

  薩魯忙不跌點頭:「只要是林其燒的都好吃。」

  之前在森林中雖然也有鍋子,但受限於條件,也只有石鍋,菜色自然也受了廚具的影響,不是煮就是燉,要不乾脆直接用火烤,薩魯從來沒有吃過煎炒炸的東西。林其本以為這兩掛肉大概吃不完,要留點到明天了,沒想到剩下的全被薩魯消滅光了。

  吃飽喝足後,林其便到院子裏與小狼崽玩耍了一會,當是飯後消化了,正巧看見後院裏種的那些植物,現在是寒季,那些作物基本上只有莖和葉子,林其本來認識的植物就不多,更是不認得這些,便問薩魯道:「薩魯,你知道這裏種的是些什麼嗎?」

  薩魯走過去翻看了一下那些作物的葉子,說道:「都是些吃的。左邊兩排是你之前在森林裏吃過的那種紅色的果子,叫狼果,中間的是穀物,我覺得不是很好吃。」說到這裏薩魯就不再解說了。

  林其有些疑惑,追問道:「最後那排呢?」

  薩魯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他這個樣子林其更加好奇了:「不就是些植物麼,有這麼難開口嗎?」

  「嗯……那是孕育果,看土的顏色,是今天剛移植過來的。」

  「……」皇城裏明明有可以變身的雌性,為什麼會有孕育果這種東西啊!

  薩魯像是看出了林其的疑問,解釋道:「孕育果讓納耶吃了可以與狼族結合生育後代,其他獸人吃了則可以增加受孕機會。」

  林其覺得,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正在將他往男男生子的道路上帶去,躲都躲不過。

  「林、林其,你生氣了?」見林其一言不發地進了屋,薩魯連忙追了上去。

  林其一邊上樓梯,一邊說道:「天色已經黑了,該睡覺了。」

  薩魯也跟了上去,看到林其正躺在那張白色軟皮鋪的大床上,黑色的長髮散在枕邊,衣領處隱約能看見象牙色的風光,不自覺吞了吞口水。

  ……他和林其,好像好久沒有做了。

  「林其……」薩魯輕喚著林其的名字,將臉湊到他頸邊。

  林其自然知道薩魯這種語氣叫他的名字代表什麼,當即身體一熱,他也是血氣方剛的青年,對於薩魯的求歡並沒有拒絕,伸出手臂摟住了他。

  薩魯得到首肯,有些急切地吻住了林其的雙唇,舌頭在他敏感的上顎處舔過,吮吸著他口中的汁液。

  「唔嗯……」林其口中的唾液來不及吞咽,從嘴角滑落,在月色下泛起一陣水光。

  薩魯的手靈活地褪去林其身上的衣物,在他胸前流連一陣,便轉而朝他身下進犯。林其禁欲已久,下身早就挺立起來,被薩魯的手一碰,他就忍不住一陣顫抖。

  體內被手指侵入,林其不可控制地僵硬了一下,隨即放鬆,一副任君采頡的模樣。太久沒用的地方有些乾澀,薩魯沾了些林其前端滲出的體液,耐心擴張,嘴巴也沒閑著,在林其上身敏感處挑逗著。

  「嗯,夠了,可以了。」林其率先忍不住,發出了邀請。

  薩魯如蒙大赦,一下子埋了進去,兩人同時發出一陣舒服的嘆息。林其雙手緊緊攀住薩魯肌肉緊致的後背,承受著他一次次深入的撞擊。薩魯一邊在林其身體內挺動著,一邊輕聲問道:「林其,我們生個寶寶好不好,好不好?」

  林其好似沒聽到一般,喘息著並不答話。薩魯放慢了速度,又問了一遍:「林其,我們生個寶寶吧?」

  林其被他這不溫不火的動作弄得十分難耐,再也顧不得矜持:「嗯……都聽你的,你快一點!」

  薩魯立刻得令,加重了力道,帶著兩人一同攀上了高潮。

  林其接住趴到他身上的薩魯,腦袋暈乎乎的,隱約記得自己似乎答應了薩魯什麼事,卻一時想不起來,然而睡意來襲他也不再理會這個問題,進入了夢鄉。

  35、傳說中的小三

  第二天林其起了個大早,神清氣爽,身上也沒有任何不適,大概昨晚他睡著時薩魯給他清理過了。想到這,林其不禁將溫柔的目光投在薩魯熟睡的臉上。

  ——嗯,熟睡?

  林其有些疑惑,以往只要他一起來,薩魯立刻就會感覺到,從沒比他晚起過,這次怎麼半晌了還沒反應?他伸手摸了摸薩魯的胳膊,體溫有些高,又去探他的額頭,林其斷定薩魯的確是發燒了。

  ——小說裏一般不都是下面那個被做了之後發燒的麼,薩魯怎麼剛上完他就生病了?很傷自尊啊有木有!= =

  但是轉念一想,之前森林發生那麼大的事,他這個族長已經很操勞了,結果仗好不容易結束,自己又從那麼高的地方摔進水裏,肯定把他嚇慘了,之後又是處理傷員,又是長途跋涉遷往皇城,薩魯能撐到現在真是很不容易。

  林其憐惜地摸了摸薩魯的臉,輕輕將散在他眼睛處的劉海撥開,隨後起身下樓打了一盆水,將毛巾擰乾搭在他額頭上,輕聲道:「好好休息,我去找長老來看看。」

  薩魯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林其正要離去,連忙喚道:「林其……」聲音有氣無力。

  林其見他醒了,又到床邊蹲下,親了親他的嘴角:「乖,你生病了,我去長老過來看看,很快回來。」

  薩魯緩緩點頭,鬆開了拉著林其衣角的手。

  林其推門出來的時候,邊上幾隻狼「唰」地一下抬起頭,一臉期待地看著他。他這才想起來,大家還沒吃東西呢,大概正等著首領帶他們去打獵。林其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根,好似薩魯生病都是他害的,對狼群道:「那個,你們族長生病了,要不你們自行去打獵?」

  幾隻狼互相看了看,遂有條不紊地朝城北郊外跑去,連幼崽們也跟了上去。林其明白過來,原來是幼崽們到了該獨立的年紀了。他在原地看了一會兒,連忙朝長老的住處趕去。

  長老住的地方離林其他們不遠,只隔了一條街。林其到的時候,蓋爾正赤裸著上身在井邊打水,林其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好像自己也裸著上身似的。

  「蓋爾,長老在嗎?」

  「在樓上。」

  林其道了謝,就進屋上樓找長老去了。長老此時恢復了狼型,又是以前在懸崖上見到的那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不過林其自從見識過長老人形時那糾結的肌肉,就連現在這副軟癱的模樣也在他心中顯得無比高大。

  「一大早就過來,有事?」長老用前肢撐起身體,蹲坐在地上。

  「嗯,薩魯生病了,好像是發燒,我來找你過去看看。」林其有些急躁地說道。他知道那些平時身體越是健康強壯的人,生起病來越是嚴重。

  「原來是這樣。」長老點點頭,對著窗外叫道,「蓋爾,去準備些退燒的草藥,等下送到薩魯那裏。」隨後站起身,跟著林其一同朝他們家趕去。

  薩魯在床上聽到了腳步聲,伸出手去想抓住林其:「林其,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來人伸手握住他的手,柔聲說道:「薩魯大人,很難受嗎?」

  薩魯聞言陡然瞪大了眼睛,他因為生病感官遲鈍了許多,以至於現在才發現來的人並不是林其,而是一名嬌豔的雌性,連忙抽出被她握著的手。

  「你是誰?林其呢?」

  「林其大人去找長老了,我是尼克大人派來服侍您的,我叫雪莉。」那名雌性如是說道。

  「你回去吧,告訴尼克我不需要服侍。」薩魯冷聲道。

  雪莉一愣,他之前見過薩魯,覺得他是個很單純很溫和的人,卻不想他也會露出這麼冷酷的表情,然而她卻不以為意,繼續說道:「您不要動氣,好好躺著休息吧,我去換一盆水來。」

  「不需要!」

  林其進屋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情景。薩魯靠坐在床上,冷冷地瞪著那名雌性,而那名雌性則端著臉盆,看到林其時幾不可見地慌了一下,隨後又定神向他微笑。

  長老極不厚道地在林其背後吹了聲口哨。

  林其想抬腳踹他,最終秉著尊老愛幼的良好品德忍了下來。

  「林其!」薩魯見到林其,立刻露出了委屈的表情,朝他伸出手。

  林其微微嘆了口氣,走過去握住他的手,在床邊坐下說道:「這是怎麼回事?你生病了就好好躺著,坐起來幹什麼。」

  薩魯癟了癟嘴,朝林其示意了一下站在一邊的雪莉:「都怪她。」

  林其這才正眼打量這位雪莉。雪莉的確長得很漂亮,深綠的眼睛,挺直的鼻樑,雪白的肌膚,襯著滿頭墨般的烏髮,若是在平時,林其一定會吹個口哨表示讚賞。不過現在嘛,薩魯正生著病,她卻在薩魯獨自一人的時候出現在他的房間中,林其實在沒這個心情。

  不過林其還是很有風度地問道:「請問你是來做什麼的?」

  雪莉微笑以對,回答道:「是尼克大人吩咐我來照顧薩魯大人的。」

  林其一挑眉,心裏很清楚尼克是什麼意思。若是真想照顧薩魯,那就應該多派幾個人來,不會只派一個女人,還是這麼漂亮的。只是他有些不明白,狼不是以對伴侶忠誠而出名的麼,為什麼尼克在自己明確表明是薩魯的伴侶之後,還來了這麼一手?

  不過林其當然不會像個妒婦一般大吵大鬧地趕雪莉出去,既然人家是來服侍薩魯的,那就讓她好好服侍好了,於是他很有禮貌地說道:「既然如此,麻煩你去給薩魯換一盆水吧,對了,昨天用過的碗筷還沒洗,請你一併清理了,謝謝。」說完,還附送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雪莉僵硬地離開了。

  36、家有保姆

  「好了,你給我乖乖躺下,讓長老看看。」等雪莉的身影消失,林其鬆開了握著薩魯的手,扶著他躺回去。

  薩魯眨巴著寶石般的綠眼睛,看著林其道:「林其,你不生氣嗎?」

  林其看著他那緊張的表情,笑了:「你喜歡她?」

  薩魯忙不迭搖頭:「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

  「既然這樣,有個免費的幫傭,我為什麼要生氣?」

  薩魯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乖乖躺著給長老檢查身體,不時抬眼去看林其。薩魯一向在體力方面表現得比林其強悍,此時這麼毫無防備地躺在床上,顯得十分脆弱,林其心生憐惜,突然覺得薩魯也不過是個孩子,卻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從小與家人走散,又肩負起保衛家園,保護族人的重任,心中越發柔軟。他伸手摸了摸薩魯的額頭,輕聲道:「頭痛嗎?」

  「不痛,就是有點昏。」薩魯早就抓到了林其的軟肋,知道什麼時候適合撒嬌,能讓林其露出他最喜歡的一面。

  林其果然露出心疼的表情,像哄小孩子一般輕聲說道:「不怕,吃了藥就好了。」

  長老咳了一聲:「嗯咳!好不好應該由我說了才算吧。」

  林其連忙應道:「是是是,那薩魯病得嚴重嗎?」

  「沒事,吃了藥就好了。」

  林其:「……」

  蓋爾適時送來草藥,連他這麼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人,都忍不住問了一句:「樓下怎麼有個雌性?」

  林其聳聳肩,說道:「保姆。」

  長老接過草藥,分好分量對林其吩咐道:「每天吃過飯就給他吃一份,吃完就好全了。」

  林其記下,又問:「直接吃?乾嚼?」

  長老瞥他一眼,說道:「我們自然是直接吃。」不等林其開口,又接下去道,「不過你既然不怕火,就用水熬成湯藥給他喝吧。」

  「……」長老說話一定要拐兩個彎才高興麼!

  林其安撫薩魯讓他再多休息一會,便送長老下了樓。來到一樓,就見雪莉果然在給他洗碗,便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雪莉看到林其下來,連忙問道:「薩魯大人怎麼樣了?」

  「沒事,是小病,吃了藥就好了。」

  雪莉鬆了口氣,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那就好,不知道林其大人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林其聞言,一敲手掌,露出一個剛想起什麼的表情,對雪莉說道:「皇城裏好像也是吃穀物的吧?昨天事情繁多我都忘了,麻煩你去買點米來吧,我要給薩魯熬粥喝。」

  雪莉的臉僵硬了。她其實只是禮貌性地問林其一下,並沒有想過真的要做什麼,尼克大人明明是讓她來照顧薩魯大人的,不是給這個莫名其妙的納耶當傭人的!

  然而想歸想,雪莉還是乖乖地上街買米去了,畢竟這米是薩魯大人要吃的,她可不能讓狼王的孫子餓著。

  雪莉的動作很快,林其對於這個幫傭十分滿意,道了謝,便拿出一個砂鍋開始熬粥,又用另一個砂鍋熬藥,並吩咐雪莉看著火,他則上樓去陪薩魯了,時不時將毛巾浸水擰乾敷在他額頭上。

  「林其,肚子餓。」病魔的入侵,讓薩魯的聲音帶上了一點鼻音,聽起來更像撒嬌的大孩子。

  林其聽得身上一酥,有些佩服薩魯在生病中也有這樣的好胃口,當年他發燒的時候,是見什麼都想吐的,完全吃不下東西。他安撫道:「再等一會,粥已經快好了。」

  「什麼是粥?」

  「就是用穀物加水熬的,軟軟的,香香的,最適合給病人吃的東西。」

  薩魯吞了吞口水,眼巴巴地望著林其:「還要多久能吃?」

  林其失笑,站起身道:「我看時間差不多了,下去端給你吃吧。」

  樓下雪莉果然在聽話地看著火,看她的樣子,似乎並不怕火,林其好奇地問道:「我以為獸人族都是很怕火的。」

  雪莉笑道:「本來是的,不過皇城的居民有納耶血統的庇佑,已經掌握了火的用法。如今皇城的一切,都是王根據納耶留下的文獻所造,我們正越來越接近納耶。」

  ——既然如此,你丫還敢跟老子搶男人?

  林其不以為意地點點頭,揭開砂鍋蓋子看了看,粥已經熟了,他找了個大碗盛好端給薩魯,又對雪莉道:「那個藥還要一會兒,你好好看著,別煮乾了。」雪莉抽搐著臉應下,心想早知道就告訴他自己怕火了!

  薩魯並不會用勺子,林其扶起他靠坐著,一手端著碗,一手用勺子盛了一口粥放在嘴邊吹了吹,送到他面前。

  薩魯張口含住,沒嚼幾下就咽了下去,又咂巴了一下嘴,說道:「的確是香香的,軟軟的,就是沒什麼味道。不過吃下去身體很舒服,暖暖的。」

  林其又盛了一勺遞過去,說道:「你在生病,還是吃的清淡點好。」

  薩魯看著眼前的粥,搖搖頭。林其忙問道:「怎麼,太淡了嗎?不過家裏現在沒什麼配菜,我等下去街上買一些吧,你先吃著。」

  薩魯連忙否認:「不是。粥很好吃,不過你早上也沒吃東西吧?我們一起吃。」

  林其一愣,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暖流,忍不住傾身過去親了親薩魯的臉頰,兩人便你一口我一口地將粥消滅乾淨。

  林其下樓放了碗,又端上來一碗藥。薩魯見到林其手裏端著的東西,動了動鼻子,立刻苦下臉來。

  「怎麼了?」

  薩魯皺著臉,可憐巴巴地說道:「好苦,可不可以不喝?」

  林其臉一板:「不行,再苦都要喝。你在生病,吃了藥才會好。」

  薩魯眼珠動了動,討價還價道:「那,我喝了的話,林其就親我一下。」

  「沒問題。」林其一口應下,反正兩人又不是沒親過,他連忙將藥送到薩魯嘴邊,「乖,喝吧,已經不燙了。」

  薩魯接過藥,「咕咚咕咚」十分乾脆地將藥喝乾淨,完全不像剛才表現的那般怕苦。他放下空碗,邀功似的看著林其。林其這才知道自己被薩魯耍了,無奈地湊過去親他。薩魯手一伸,壓住林其的脖子,將舌頭伸進了林其的嘴裏,讓他也徹徹底底地嘗到了苦味。

  ——唔,真的很苦!

  等薩魯鬆開他,林其故作鎮定地對他道:「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找你爺爺。」

  「你去找他做什麼?」

  「我們這不是還少點東西麼,去跟他要!還要把雪莉給他送回去。」

  薩魯聽完點點頭,對於把雪莉送回去他是十二分的支持,他才不要別人來打擾他的二人世界。

  林其給薩魯蓋好被子,下樓先舀了一勺水漱去嘴裏的苦味,然後對雪莉道:「你陪我去趟尼克的住所吧。」

  雪莉有些不安地問道:「您找尼克大人是……」

  「唔,就是找他有點事。」林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趕破壞老子和薩魯之間的感情,老子怎麼也不能讓你好過呀!

  37、傳說中棒打鴛鴦的長輩

  雪莉跟在林其身後,戰戰兢兢步入了尼克的住所。

  尼克作為狼王,住所自然要比其他人豪華一些。前來迎接的是上次帶林其逛街的兩個侍從,他們帶著林其和雪莉穿過大堂,來到後院的一個小池塘邊,尼克正坐在石桌邊喝茶,石桌上還擺著一盤糕點,雖然不如前世林其在地球看到的精緻,但在這裏已經算是難得了。

  他見到林其,立刻站起來,笑著說道:「沒想到昨天才分開,你今天就來拜訪了。房子還住得慣嗎?」

  「房子很好,我和薩魯要好好謝謝你。」林其禮貌地應對。

  尼克不動聲色地看了眼他身後的雪莉:「你們喜歡就好,怎麼薩魯沒有一起來?」

  林其露出憂色,說道:「薩魯生病了,我們剛來這裏什麼都沒有,我也沒辦法給薩魯弄些好吃的,唉。」

  「生病了?這可不好,你需要什麼只管跟我說,我讓人送過去。」尼克聽說薩魯生病,驚訝了一下,憂心地對林其說道。

  林其心裏冷哼了一下,既然不知道薩魯生病,怎麼會那麼巧派雪莉過去服侍,看來這個雪莉果然是他送去給薩魯做妾的,而且是從確定薩魯的身份之後就決定了。

  ——把老子當死人麼!

  林其:「你是薩魯的爺爺,我自然不會跟你客氣。等下我列一張清單,就麻煩你找人去辦一下。對了,這位雪莉小姐就還給你吧,薩魯手下有一個狼群,並不缺人服侍。」

  「狼群畢竟不能變身,有些事情辦起來不方便,雪莉你們還是留著吧。」尼克並沒有答應。

  林其又道:「狼群不方便做的事,還有我來做,不需要麻煩別人了。我們在森林時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

  尼克顯然是打定主意要把雪莉塞過去了:「多個幫忙總是好的,薩魯對皇城的生活並不瞭解,你一個人照顧他多不方便。」

  林其故作煩惱地嘆口氣,說道:「不是我不想要人幫忙,實在是薩魯太依賴我。今早我出門請長老給他看病,薩魯醒來見我不在,又看到雪莉在他房間裏,當即大發了一頓脾氣,好不容易給哄回來了,我實在不敢再把雪莉帶回去。你也不希望薩魯因為這件事而與你發生不愉快吧?」

  林其這話半真半假,雪莉本想反駁,但想起早上薩魯見到她時的臉色,又把話咽了回去。尼克看她的樣子,想必林其說的是實話,畢竟是失散多年的孫子,他也就揮揮手,讓雪莉退下了。

  待雪莉走後,尼克嘆了口氣,坐到了石凳上,又示意林其也坐下,對他說道:「我相信你肯定知道我讓雪莉過去的真正用意吧?」

  林其挑挑眉,不置可否。

  尼克接著說:「不是我要拆散你們,我只是想讓薩魯能多留幾個後代。我們正統的皇族血脈已經越來越少了,如今我突然多了個親孫子,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

  林其打斷他:「你若真的那麼高興,也不會第一個想的就是讓他多留幾個後代了。」

  尼克一時語塞,林其又道:「我以為狼族一向忠誠於伴侶,一生都只會有一個伴侶,想不到……」後面的話也不用說下去,尼克自然明白。

  尼克有些尷尬地看了眼林其,說道:「我這也是沒辦法。我身為一族之王,肩負著狼族的興衰,我不能讓皇族最強大的血脈斷送在我手上啊!」

  「之前薩魯沒來的時候,還不就是那樣?再說了,你就這麼送一個雌性給薩魯生孩子,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啊?」

  尼克看他一眼,說道:「我以為納耶一族是沒有一生忠於一個伴侶的傳統的。而且,我想納耶身為雄性,應該是不願意為薩魯生孩子的吧?」

  林其語塞,他真的沒想過要給薩魯生孩子這個問題,畢竟這實在太脫離他身為一個男人的認知了。他甩了甩腦袋,拋開這個問題,站起身對尼克說道:「反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我和薩魯都不會接受第三者的插足的。我要回去了,薩魯還在等我。」

  尼克也站了起來,一邊送他出去,一邊問道:「薩魯的病情如何,我可以去看看他麼?」

  「這……」林其露出為難的表情,「你也知道今天早上的事,他現在還在氣頭上呢,等他病好了不生氣了,我再讓他親自來看你吧。」

  尼克臉上的失望一閃而過,不過還是很有風度地開口道:「你要的東西可能要準備一會,你先帶幾塊糕點回去吧,這東西做著不容易,街上現在也沒的賣。」林其毫不客氣地接過,又列了清單遞給在一邊等待的侍從,這才與他告別。

  林其呼出一口氣,覺得今天早上的事他總算扳回了一成。只是……

  ——他憑什麼認為老子會讓薩魯絕後啊!會生孩子了不起麼,老子吃了那個果子一樣會生!

  林其走在回家的必經之路上,突然有兩個紮著羊角辮的孩子拿著風車從他面前跑過,他們白皙的臉被冷風吹得通紅,像兩顆熟透的蘋果,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前面那個大點的孩子見到林其在看他們,轉了轉眼珠子,便停下腳步來到林其面前,動了動鼻子:「大哥哥,你手上什麼東西,香香甜甜的。」說著,兩人便一起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期盼地盯著林其。

  林其哪受得了這種可愛生物的眼神攻擊,心想著這些獸人的小孩嗅覺真靈敏,家裏要對他們藏零食還真不容易,一邊蹲下身,打開布包,露出裏面的糕點,和善地笑著對他們說:「剛從一個爺爺那裏敲詐來的糕點,你們要吃嗎?」

  「可以嗎?」那個小一點孩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糕點,咬著手指含糊不清地問道。

  林其伸手摸了摸他們的頭頂,說道:「當然可以。但是不能吃完哦,大哥哥家裏還有個饞嘴的哥哥,你們要給他留一點。」

  兩個孩子歡呼一聲,一人捏了一塊放進嘴裏,眯著眼睛細細品嘗。林其笑了笑,正要起身離開,卻被那個大點的孩子拉住了衣角:「我母親說,不能白拿人家的東西,這個換給你。」說著,他將手中的風車遞給林其。

  林其開心地接過,擺擺手與他們告別。他推開籬笆回到家時,就見狼群已經打獵回來,還帶了些戰利品。一隻小狼崽見林其回來,扭著屁股吃力地將一條大腿拖到林其面前,隨後搖著尾巴邀功似的看著他。

  林其明白了他的意思,蹲下來摸摸他的腦袋,表揚道:「這是你的第一個獵物?真厲害。是要送給我嗎?」

  小狼崽連忙點頭,林其笑著撓了撓他的下巴,拎著那條腿進屋,將它掛在了窗口。

  林其看著窗邊吊著的這條腿,又看了看手裏的風車,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

  ——切,不就是生孩子麼?老子就生一個給你看,肯定別誰都漂亮!

  下了這個決定,林其歡歡喜喜地拿著糕點朝樓上走去。然而樓梯爬到一半,他突然開始懷疑這次的林其VS尼克,Round One到底是誰贏了?

  另一邊,尼克優雅地在石桌邊坐下,端起侍從重新沏的茶啜了一口,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

  可憐林其只記得狼忠誠的秉性,卻忘了他們也是享有狡詐之名的。

  38、瑞克少年

  林其走進房間,推開半扇窗子通氣,順手將風車插進了窗沿縫隙中,一回頭,發現薩魯早就睜開眼睛了,一直盯著他猛瞧。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林其笑笑,坐到床邊伸手去探薩魯的體溫。

  「嗯……總覺得你好像哪里不一樣了。」薩魯微微皺起眉,有些苦惱地說。

  林其收回貼著薩魯額頭的手,有些好奇地挑挑眉,問道:「哪里不一樣了?」

  「唔,嗯……就是,突然變得容光煥發了。」薩魯想了半天,終於想出一個詞來形容。

  林其失笑搖頭,將手中的糕點攤開用盤子裝起來,放在薩魯床頭:「別想東想西的。你溫度退了不少,先吃點糕點墊墊肚子吧,我下去給你做飯。」

  薩魯好奇地嗅了嗅,問道:「這是什麼,甜甜的。」

  「唔,這是糕點。我以前在家也經常吃的,你嘗嘗看,要是喜歡我以後再給你做。」

  薩魯捏起一塊放到嘴邊,舌頭一捲就將糕點吃進了嘴裏。他抿抿了,突然眼睛一亮。林其看他這個樣子,心裏有數,嘴上問道:「好吃嗎?」

  薩魯歪了歪腦袋,說道:「嗯,很好吃。可是為什麼要做這些東西吃?」

  「嗯?」林其不明薩魯話裏的意思。

  「這個東西吃不飽。」

  「……」林其有些無奈,扶著額說道,「以前沒條件呢,吃東西是為了填飽肚子,現在有條件了,自然要開始享受了。」

  薩魯不解地看著林其:「你是說,即使不是為了填飽肚子,也可以吃東西?」

  「嗯,就是這個意思。」

  「可是,既然肚子不餓,又為什麼要去吃東西?這樣被殺死的獵物豈不是很冤枉?」

  林其一愣,唇邊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他摸了摸薩魯的黑髮,說道:「嗯,你說的很有道理。這樣吧,以後那些好吃又吃不飽的東西,我們不用動物做,用自己種的植物做好嗎?」

  薩魯想了想,點點頭,又說:「如果、如果你真的很喜歡吃的話,不用管我的……」

  林其一捏薩魯的耳朵,咧嘴道:「我像是那種很貪吃的人嗎?我只是覺得你的想法很有道理,好了,乖乖躺回去,等下吃完飯還要再吃藥的,糕點留一塊給自己去苦味吧。」

  薩魯眼珠子一轉,說道:「如果糕點吃完了,你會再親我去苦味嗎?」

  林其看著他,又無奈又好笑,捏捏他的臉道:「你要是打這個主意就不要說出來。」捏了一下之後,覺得手感不錯,又捏了兩下。薩魯全身上下只有臉是軟的,其他地方都是硬邦邦的肌肉,讓林其羡慕不已。

  「唔,但是我有什麼話都要跟你說的。」

  林其心中一熱,說道:「好吧,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等你病好了,你愛怎麼親就怎麼親行了吧?」

  薩魯狼眼一亮,點頭如搗蒜。

  「林其大人。」樓下有人叫林其。

  林其料想是尼克派的人來了,就下樓去看,果然是他的侍從,身後還有一車的東西。

  那侍從見林其下來,先行了一個禮,然後展開手中林其寫的清單,說道:「林其大人,這是您清單上列的東西,已經備齊了。」

  他一邊報清單上的物品,一邊著人將之展示給林其看,或是讓人幫忙搬進屋子。

  ……

  「穀物種子兩包,蔬菜種子三包,茶葉一袋,茶具一套……」

  林其邊聽邊點頭,還指揮他們將物品擺在哪里,那名侍從念完最後一件,對他說道:「林其大人,東西已經都在這了,您要的石桌石椅正在著人打造,過幾日再送來。」

  「嗯,麻煩你了,替我謝謝尼克。」

  幾位侍從告退後,林其環顧了一下終於變得有人氣的屋子,滿意地點點頭,一邊給薩魯熬肉粥,一邊尋思著再去弄些鮮花來擺在房間。

  薩魯喝完肉粥,滿意地舔舔嘴巴,對林其說道:「林其,我覺得生病真好。」

  林其敲了他的腦袋一下,又連忙敲三下木頭,說道:「呸呸呸,生病哪里好。」

  薩魯委屈地看著林其:「可是我一生病,你就給我做這麼多好吃的,還主動親我。」

  林其瞪他一眼,將藥碗遞過去:「喝藥。」

  薩魯不敢造次,老老實實地喝了藥,正要拿糕點來去去苦味,林其卻捧住了他的臉,吻了上去。薩魯一雙眼睛頓時變得亮晶晶的。

  下樓洗了碗,林其路過窗子,不經意瞄了眼窗外的小園子,眼睛定格在還沒開花的孕育果上。

  ——唔,生孩子什麼的,就等到孕育果結果了再說吧。

  正要上樓,突然聽門外狼群一陣騷動,一個清亮的少年的聲音響起:「誒誒,我只是過來看看,你們不要這麼凶嘛。」

  林其出門去看,就見一個銀色頭髮、皮膚雪白的少年討好地對著狼群說話,看到他開門,眼睛立刻一亮,蹦蹦跳跳地來到他面前:「你就是前兩天來的納耶吧?唔,長的跟我們也差不多嘛。」

  林其失笑,見狼群也沒有要攻擊他的意思,就知道這個少年沒有任何惡意,便對他說道:「你好,我叫林其。」

  「我叫瑞克,我可以進去嗎?」

  瑞克坦率的言語讓林其生出好感,反正就算瑞克真有什麼不良意圖,在這裏也不會得逞,林其也便讓開身,請他進來了。

  「哇,你這東西好多。原來之前尼克大人那一車東西是送到你這來了。」瑞克進門就毫不掩飾地打量著林其的屋子。

  不等林其回話,他又自顧自地說著:「咦,這麼多穀物和蔬菜的種子?你要自己種地嗎?」

  「嗯,沒錯。只是還不知道這些東西要怎麼種呢,準備過幾天去請教別人。」

  瑞克聽完,立刻拍拍胸脯說道:「不用去請教別人了,我會!我家好大一塊地都是我在打理,我來幫你好了。」

  林其笑笑:「是嗎,那就麻煩你了。」瑞克直率的樣子讓林其不想對他用那套交際禮儀,直接就拜託了他。

  瑞克見林其答應,高興得手舞足蹈。

  「林其,誰來了?」樓梯口響起薩魯的聲音。

  「他叫瑞克,是……」林其猶豫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對他除了名字一無所知。

  「我是林其剛交的朋友,就住在街角。」瑞克替他接了下去,又打量了一下薩魯,興奮道,「你就是尼克的孫子了吧?你長得好英俊!」

  林其眉毛抖了抖,突然開始懷疑自己貿然請他進屋的決定是否正確。

  薩魯像是沒聽到他的誇獎,逕自走到林其身邊,拉著他道:「林其,躺了一天好不舒服,我們出去走走吧?」

  林其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瑞克插了進來:「你們要去逛街嗎,我可以一起去嗎?我知道哪些地方好玩,可以帶你們去。」

  瑞克純真的樣子實在讓人無法拒絕,林其便點下了頭:「那就一起去吧。」他知道薩魯身體強壯,要是一直躺在床上反而要把他悶壞了,索性就帶出去溜溜。

  這下輪到薩魯抖眉毛了,他暗自決定要把這個瑞克和林其隔開遠點,絕對不能讓林其被他騙走!

  於是兩人各懷鬼胎,只有被猜忌的對象一派天然地給他們帶路。

  「我們去聽歌吧,今天剛好是蕾拉小姐登臺的日子。」瑞克興沖沖地拉著兩人來到一扇紅木大門前。

  林其一聽這裏還有聽歌這種娛樂項目,立刻提起了興趣,連忙跟著進去。

  裏面的裝潢讓林其眼前一亮。這裏雖然稱不上豪華,但勝在清新質樸,桌椅整齊地擺著,每桌都坐滿了人。瑞克伸長脖子四處張望,終於在角落找到了一桌空位,連忙拉著兩人坐過去。

  「呼——運氣真好,還有空位。」

  林其不禁對這個蕾拉小姐生出好奇:「蕾拉小姐是誰,這麼多人都是來聽她唱歌的?」

  「嘿嘿,蕾拉小姐不但歌唱的好,人也漂亮,你見到就知道了。現在離她登臺好早,我們要壺茶來吧?」

  林其點頭,去打量舞臺。舞臺比大堂要高出許多,地上鋪著紅毯,兩邊圍著雕花的矮欄,正面卻沒有,想必是為了不遮擋觀眾的視線。舞臺側面還有兩道門,不過有人把守,大概是後臺的入口,閒人免入。

  薩魯也是一副好奇的樣子,比起見過大世面的林其,這一切對他來說還是十分新奇的。

  他們這桌的茶點上來之時,舞臺那邊也響起了樂聲,大堂頓時一片安靜。林其聽這聲音,也無法分辨是什麼樂器發出的,不過很好聽。

  至此,林其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不禁摸摸下巴,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反倒忽略了那邊驚豔登場的蕾拉小姐。

  薩魯可不知道林其在想什麼,只覺得林其盯著蕾拉一動不動,還露出曖昧的笑容,頓時後悔起要他帶自己出來逛逛的決定。

  39、賺錢養家

  於是林其在穿越以來聽的首場演唱會上,走神了。三個人裏,只有瑞克在真正地享受。薩魯抿了抿嘴,有些不滿林其在看完那個臉上塗著怪異顏色的蕾拉小姐後,就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

  「尼克大人給你的這幾包種子都是這一季播種的,溫季就能收穫,週期很短,來,我教你,每隔這樣一段距離,就放兩顆種子。」

  林其挖好坑,將種子放進去:「這樣嗎?」

  「嗯,沒錯,你好聰明。」

  林其對於這樣直白的誇獎有些不好意思,他繼續手下的活,對瑞克說道:「好了,我已經會了,謝謝你。」

  瑞克拍拍手,站起來看了看天色對林其道:「有些晚了,我要回去做飯了。」

  「好的,再見,下次再來玩。」林其對他揮了揮手。

  瑞克也揮了揮手,又對坐在一邊看著他們種地的薩魯道別,離開了兩人的屋子。

  這個活躍的少年一走,四周頓時安靜下來。林其並沒有注意,正在專心地挖坑、埋種子,挖坑、埋種子。

  也不知過了多久,薩魯才不滿意地拖長聲音叫道:「林其——」

  林其猛一抬頭,看了看天色,連忙起身愧疚地對薩魯說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太入神了。我現在馬上給你做飯,要吃什麼?」

  林其一邊說,一邊去井邊打水洗了手,進屋挑選材料。尼克給他送了不少好的食材。

  「唔,上次那個紅燒肉。」一說起吃的,薩魯下意識地回答,一時忘了剛剛準備說什麼。

  「好。你身體有不舒服嗎,要不要先上樓休息,我做好了給你端上去。」林其說著,將手貼上薩魯的額頭探體溫,發現體溫已經正常了,暗嘆薩魯的恢復能力。

  薩魯拉下林其放在他額頭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搖搖頭對他說道:「我已經好了,沒有哪里不舒服。」

  「嗯,那就好。」說著就要去開灶了,卻發現自己的手還被薩魯抓著,抽了抽,沒抽出來,林其問道,「怎麼了,還有事?」

  「嗯……你很喜歡瑞克嗎?」

  一說起瑞克,林其的眉眼就柔和起來,他笑著點頭:「嗯,他人挺好的,很開朗。」

  薩魯一聽,頓時生出危機感,他動了動耳朵,一臉嚴肅地看著他:「那,我和瑞克,你比較喜歡誰?」

  「你們兩個怎麼一樣。我把他當弟弟的,你可是跟我一起睡的人。」林其覺得這種問題實在沒什麼營養,收回手開始淘米做飯。

  薩魯鬆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笑,又想到了一個情敵,連忙問道:「那蕾拉小姐呢,你喜歡她嗎?」

  蕾拉?林其連她長什麼樣都忘了,他覺得這個問題實在沒有什麼回答的必要:「你要是沒事做就幫我把那幾塊骨頭剁了,別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薩魯乖乖地拿起菜刀剁排骨了,手上動作利落,心思卻飛到八千裏外。——林其為什麼要避開他的問題?難道林其真的喜歡蕾拉嗎?啊,看來林其還是喜歡雌性的,怪不得都不給自己生孩子……

  薩魯越想越鬱悶,可是又不敢跟林其開口驗證,他早就聽長老說過,納耶一族時常有很相愛的伴侶因為他人介入而分開,在納耶看來,換伴侶是很平常的事。

  心裏裝著事,連吃林其燒的菜都味同嚼蠟了。

  果然,人一生病就喜歡胡思亂想。

  飯後林其打發薩魯回了臥室,自己則在下面一邊燒洗澡水,一邊拿出羊皮紙開始塗塗畫畫。雖說皇城基本自給自足,但既然有娛樂業,就說明還是存在貨幣的。總不能那些去聽歌的都是拿塊肉當入場券吧?林其覺得自己需要找件能賺錢的事情,這樣日子也能過得輕鬆點。

  接下來幾天,瑞克每天都會過來找林其聊天,教他如何護理菜園子,每次看到薩魯眼睛就會變成鈦合金的。而薩魯就發現自從認識了瑞克,林其對他不像以前那麼親密了,瑞克來的時候就與瑞克粘在一起,聽他說皇城的事情,瑞克走了就一個人在羊皮紙上塗塗畫畫,晚上上床也是倒頭就睡。

  薩魯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二兩君,它已經好幾天沒有開工了。

  這天瑞克走後,林其又開始刷刷地畫東西,薩魯湊過去看了一會,問道:「這是什麼,好像帶著骨頭的大腿肉。」

  林其失笑:「你就知道吃。這是一種樂器,叫吉他,可以在那些歌唱演員唱歌的時候伴奏用。」

  薩魯一窒,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要送給蕾拉小姐?」

  林其正在開始畫另一樣東西,隨口應了一聲:「唔。」

  薩魯頓時烏雲蓋頂,還沒來得及蹲到牆角中蘑菇,林其又開心地說道:「我問過瑞克了,皇城果然還是有通用貨幣的,是什麼什麼曼達拉獸的獸角,好像對你們皇族來說很有用。你不是在極滿之夜會失控麼,據說曼達拉獸的獸角不但可以緩和這種情況,還能讓皇族的力量得到進一步提升。」

  薩魯立刻就忘了自己剛才在鬱悶什麼,說道:「這樣的話,我去獵幾隻曼達拉獸就好了。」

  林其搖頭道:「不行,曼達拉獸很強大的,關於曼達拉獸的狩獵都是皇城守衛隊在嚴格控制,皇城中獸角的流通也是受狼王制約的,大概是不想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薩魯了然地點頭:「既然是貨幣,我們用物品賺取就行了。」

  「獸角只有在大型交易或者貴重物品交易時才會用到,一般的東西大家都是以物換物的。所以我們要用其它人沒有的東西去賺取,這樣以後你在極滿之夜也好受一些。」

  薩魯這才恍然,眼睛頓時閃閃發亮:「你畫這些東西是要給我賺獸角嗎?」

  林其一挑眉:「不然你以為我幹嘛?」

  薩魯開心地環住林其的腰,在他臉上舔了舔,啞聲道:「你已經畫了很多副圖了,先休息一會吧?」

  林其一聽薩魯的聲音就知道他想幹嘛,何況腰上還被一個滾燙的硬物頂著,他覺得自己的二兩君也有些蠢蠢欲動了。

  「在、在這裏嗎?」林其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薩魯明白林其這是接受求歡的意思,手臂一用力將他抱起,放到了桌子上。

  這等於是在客廳做啊!林其在心裏呐喊,身體更加興奮。

  屋外院子裏,母狼尾巴一蓋就把狼崽子的耳朵捂住,非禮勿聽。

  次日,林其想了想,覺得皇城日子挺安逸的,似乎也沒有什麼外敵,為什麼皇族的狼還是那麼積極地追求力量?他有些不解,決定去找尼克嘮嘮嗑,這次他把薩魯也帶上了。

  尼克見到孫子很高興,熱情地招待了兩人。寒暄一陣後就進入了主題。

  尼克聽了林其的問題,沉吟了一會兒說道:「皇族並不是沒有外敵的。皇城一共有東南西北四個城門,你知道為什麼嗎?」

  林其搖搖頭,據他所知,皇城周圍並沒有其他城池。

  「除了朝南的城門是特地為森林狼族而開的以外,其他三面都是為了更好地守衛皇城。」

  「守衛?其他三面有敵人嗎?」

  「那是當然。此地並不是只有我們狼族的,還有許多其他兇猛的巨獸。每年溫季到來之時,這些巨獸就會進犯皇城,以皇族為獵物。」

  林其一寒,他沒想到原來自己身邊的這些人也是可以作為獵物被吃掉的。

  「既然如此,當初建皇城時為什麼不乾脆選一個安全點的地方?」

  尼克看著林其,露出一個微笑:「我是故意選在這裏的。狼族是勇士一族,怎麼可以因為一點危險而逃避?況且,如果生活過於安逸,狼族的銳氣會被漸漸磨滅,這也不是我想要見到的。」

  林其恍然大悟,不禁對尼克心生佩服:「你想得真周到,居安思危,的確這樣可以很好的保存住狼族的野性。」歷史上也有許多國家因為外敵而強盛,因為安逸而衰弱。

  至此,林其更是要為薩魯賺些加屬性技能點的曼達拉獸角了,不然以後怎麼跟巨獸戰鬥?

  嗯,不止薩魯,以後他們的孩子也是需要的。

  40、大小之爭

  林其拿著圖紙找到了城東一家比較出名的工匠鋪,請老匠人照著他給的圖紙選材製作。正要出門,想了想,還是將手中另外一張圖紙遞了過去:「之前那個做好之後,麻煩你將這個也做了吧。」

  老匠人打開圖紙看了看,問道:「這也是一種樂器?」

  林其輕笑著搖搖頭,說道:「是小孩子的玩具。」

  其實,忽略孩子是從誰肚子裏爬出來這一點,林其也是很期待多個家庭新成員的。

  出了工匠鋪,林其又去了上次瑞克帶他們去過的那家樂館,找他們老闆談生意去。老闆也是個精明人,他既然能在狼族這樣一個群體中想到發展娛樂業,就說明他也是有遠見的人。

  老闆一聽是納耶親自來訪,自然是熱情地接待了林其。

  「歡迎歡迎,我是這裏的老闆吉爾森。原來納耶也喜歡來聽音樂啊,真是榮幸。」

  林其也客氣道:「整個皇城只有老闆你這麼一家樂館,且天天客滿。老闆真是會做生意。」

  老闆謙虛道:「哪里哪里,不過運氣好罷了。」

  林其一笑,說道:「不知老闆是從哪里來的靈感,會開一家樂館呢?」

  老闆知道林其是納耶,也不隱瞞,直說道:「我當年偶爾找到了納耶留下的一本文獻,上面說的就是有關納耶一族的娛樂項目,我想,我們現在越來越貼近納耶的生活了,也需要些娛樂來放鬆。於是我就開了這家樂館,請了幾個會唱歌的來表演,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喜歡,還捧紅了蕾拉小姐。她現在可是整個皇城的名人。」

  「是老闆你有眼光。」林其奉承了一句,又道,「不過我聽蕾拉小姐唱的歌,似乎只有調子,都沒有歌詞?」

  老闆不解地看著林其,忽然眼前一亮:「我怎麼沒想到!原來是可以加上歌詞的,可惜現存的關於音樂的文獻並不多……」說到這裏,精明的吉爾森也明白了林其的來意,看了他一眼。

  林其看鋪墊差不多了,微笑著切入正題:「我來其實是想和老闆談個生意。我有辦法讓這個樂館的音樂更加吸引人。」

  吉爾森眼珠子一轉,說道:「我自然相信納耶的能力,只是不知道你說的辦法是什麼?」

  「我手上有許多譜子,保證都是你們沒聽過的,有些是帶歌詞的。皇城裏的人每天都聽同樣的東西,遲早會膩的,不如趁這個機會更新一下節目單子。」林其自信滿滿地說道。

  吉爾森想了想,說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不知道你的曲子是否適合皇城人民的品味,萬一大家聽不慣,我豈不是……」

  林其明白他的意思,提議道:「不如這樣,我先給你一首曲子,你讓人練好了之後去試唱,若是反應好,那麼我以後再多給你幾首,但是每次用我的曲子表演所賺取的曼達拉獸角,我要提三成,你看怎麼樣?」

  吉爾森在心裏盤算了一下,當即站起身對林其道:「好!」

  林其欣賞他的爽快,便跟著他去了後臺。鑒於獸人語言體系與英文相近,林其給出的是一首他早就翻譯好的英文的經典歌曲,《我心永恆》。所幸他們的樂譜也是五線譜,大概都是沿用了當初人類留下的東西,這給林其省了不少時間。

  回去的路上,林其就在心裏盤算,他們這一家,用得到獸角的也就薩魯,以及未來的小孩,不像其他狼族家庭,家裏一窩的小孩。如果這次成功了,以後曼達拉獸角就夠用了,省的到時候還要薩魯親自去獵取。聽瑞克說,一支皇族護衛隊去捕殺一隻曼達拉獸也只是勉強獲勝而已。

  不過幸運的是,一隻曼達拉頭上有十幾支角。

  「薩魯,我回來了。」林其一邊說一邊洗手,取下牆上掛著的圍裙穿好,開始做菜,「抱歉回來的有點晚,餓了嗎?」

  薩魯從後門進來,說道:「沒關係,我也是剛從外面回來。」

  「嗯?你去哪了?」林其倒是沒聽他說過今天要出門。

  「我去找尼克了,問他皇城有沒有事做,他把我編進皇城護衛隊了。」

  「鐺」一聲,林其手中的鍋鏟與鍋子發出激情的碰撞聲。

  ——老子這幾天的努力都是為了什麼啊混蛋!

  「你、你怎麼了?」薩魯被他氣勢洶洶的樣子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看著他,生怕自己又做了什麼惹他生氣。

  林其放下鍋鏟,做了兩次深呼吸,這才平靜地轉過身看著薩魯,微笑道:「沒什麼,既然進了皇族護衛隊,就好好做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既然薩魯是一匹狼,他就不能把他困在屋子裏。

  薩魯忙不迭點頭,林其又補充道:「要是你哪天帶傷回來,就罰你一季之內都不能碰我。」

  薩魯的臉掛了下來,討價還價道:「10天行不行?」

  林其眉毛一豎:「你還打定主意要受傷回來了?」

  薩魯連忙搖頭,不再廢話。

  林其這才重新開始做飯。

  飯桌上,林其咬著筷子問道:「薩魯啊,離溫季還有幾天?」

  薩魯在心裏算了算,回答道:「21天。」

  「這麼快!?」

  薩魯不解地看著他:「怎麼了?反應這麼大。」

  林其握拳在嘴邊咳嗽了一聲:「咳,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薩魯不疑有他,風捲殘雲地吃完了桌上的飯菜。

  洗了碗,林其提了木桶去後院澆水,驚奇地發現孕育果已經開花了……

  ——要不要這麼快啊!老子還在做心理建設啊!

  晚上到了床上,林其開始慎重地考慮關於孩子的問題,隨後發現,在考慮孩子的問題前,似乎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人獸交配!

  太重口了啊!林其想起當初在洞穴中見過的那個巨大的兇器,要把那個東西放進自己的後面,想想都覺得菊花隱隱作痛啊!薩魯人形的二兩君已經讓他很吃不消了,要是真來人獸……

  他生孩子的決心又開始動搖了。

  林其從沉思中回神,就見眼前一根硬起的二兩君在向他招手,嚇得他連連後退,背部一下撞到了牆上。

  薩魯見他如此反應,頗為委屈地看著他:「你怎麼了,有段時間沒做了,你早上答應過晚上和我做的。」

  林其想起了自己答應過的話,只好又爬回去,握住小薩魯來回擼動,心裏卻還想著剛才的事,他開口問道:「薩魯啊,你進來的時候,我那裏緊嗎?」

  薩魯不明白林其怎麼突然問起這麼露骨的問題,不過還是很認真地回答:「緊的,嗯,你再用力一點。」

  林其手上施力,又問道:「那你覺得,我那裏還能放更大的東西嗎?」

  薩魯一聽,立刻握住了林其的手,止住了他的動作,問道:「你要放什麼更大的東西進去?!」

  林其可不想現在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否則他以後每天的目標恐怕就是如何拐自己與他人獸了,所以林其說:「我就是隨便問問。」

  薩魯在某些問題上可沒那麼容易打發,他摸了摸林其身後的小花,頗為不甘地對他說:「你要是嫌我太小,我也是可以變大的。」說著,不等林其出聲阻止,他就變成了黑狼狀。

  林其看著眼前的巨物,倒吸一口涼氣,結結巴巴地說道:「薩、薩魯啊,我沒有嫌你小,真的!」

  薩魯不吃他那套,認准了林其之前的話:「你就是嫌我小。」說著就要把下面那個大傢伙捅進林其的小花裏。

  林其只覺眼前一黑,再顧不得什麼男人不男人,體面不體面,開口求饒道:「薩魯,不要!求求你,快變回去,只要你變回去,你要做多久都沒關係!」

  薩魯見林其如此害怕,只得變了回去:「你真的不嫌我小?」

  「怎麼會嫌你小呢!你這個樣子已經讓我欲仙欲死了,已經足夠了!」為了保證自己下面的嘴不開花,林其儘量讓自己上面的嘴開出花來。

  薩魯心滿意足地進入林其,說道:「那就好。」並且儘量實現林其對他說的「要做多久都沒關係」的承諾。

  林其在欲海中沉沉浮浮,心中只有一個感嘆:TMD誰再跟老子說薩魯呆,老子跟他急!

  41、原來孕育果的葉子可以做KY啊

  瑞克來拜訪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林其在後院姿勢詭異地坐在一張獸皮上,對著地裏的植物發呆,連他靠近都沒有發覺。

  「咳。」瑞克來到林其身後,乾咳一聲引起他的注意。

  「哇啊!!!」

  「啊!!!」

  沒想到林其正在神遊天外,被瑞克一聲打斷,嚇得驚叫了起來,瑞克沒想到他這麼大反應,也嚇了一大跳。於是兩個大男人在後院一驚一乍,大呼小叫。

  「瑞克,你在叫什麼?!」林其率先回神,停下來問道。

  瑞克拍拍胸口,說道:「我才要問你叫什麼呢。你剛剛在想什麼那麼出神,連我過來了都沒發現。」

  林其憂鬱了,難道要他說他剛才在考慮怎麼才能無痛無疤接收薩魯狼型時那碩大的[嗶——]嗎?

  見到林其猶豫著不說話,瑞克八卦兮兮地笑了一下,然後正色道:「有心事?說出來給我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你出主意。」末了又加上一句,「我保證不會對別人說的。」

  林其心想,他們兩個什麼時候已經變成了閨蜜的關係?不過在這皇城裏林其還真找不到可以聊私密心事的人了……

  什麼,長老?抱歉,林其還沒那麼自虐。被薩魯爆菊最多一個傷口,跟長老說句話那是千瘡百孔的下場。

  思慮再三,林其右手握拳放到嘴邊乾咳一聲,以掩飾尷尬:「那個……瑞克,你有伴侶嗎?」

  瑞克聞言,雪白的兩頰頓時泛起淡粉的色澤,他微微偏過頭去,小聲回答:「沒有。」

  ——沒有你丫臉紅個什麼!

  見林其看他,瑞克連忙擺正臉色,秉著秘密要用秘密去交換的原則,他湊到林其身邊說道:「不過我有喜歡的人了。」

  「嗯?」靠那麼近做什麼,旁邊又沒人偷聽。不過受他影響,林其也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著,「那個人拒絕你了?」

  瑞克稍微扭捏了一下,說道:「他還不知道。」

  林其:「……」

  ——請問一個連告白都不敢的小朋友要怎麼給老子出主意啊!

  ——咦,等等!這傢伙說的人不會是薩魯吧!

  林其貌似不經意地問道:「這個人是誰啊?」

  「他……他在皇城護衛隊任職,是一匹黑狼。」瑞克羞澀地低下頭去。

  ——黑、黑狼,皇城護衛隊!

  林其眉毛抖了抖,儘量用平靜地語氣說道:「瑞克,這個人不行。」

  瑞克猛地抬起頭:「為什麼他不行?」

  這還有問嗎!「他已經有伴侶了!」

  瑞克眉頭一蹙:「他有伴侶了?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的?」

  林其嘴角抖了一下,心道難道是他會錯意了?於是問道:「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我說的是埃裏克,難道你認識他?」

  「咳咳咳,是他啊。嗯,不認識。」林其這才意識到兩人的話題已經跑偏了,連忙將之引回正軌,「別說這個了,你不是說要幫我出主意嗎?」

  一聽到這個,瑞克一掃之前的扭捏之態,目光變得炯炯有神起來:「嗯嗯,你快把你的心事說來聽聽。」

  「咳,是這樣的。我呢,想跟薩魯生個孩子,可是要生孩子除了要孕育果,還要……跟狼型的薩魯那個什麼,可是他狼型的時候,那裏很……咳。」林其給了瑞克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瑞克果然心領神會,湊過去悄聲道:「你是覺得他太大,怕受傷嗎?」

  林其無言地點頭。

  瑞克「嘿嘿」笑起來,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你看孕育果的葉子,等它果子成熟的時候,葉子也會跟著成熟,你將葉子中的汁液榨出來製成潤滑劑,可以起到潤滑的作用,還能讓你那裏更有彈性。」

  林其紅著老臉,嚴肅地聽取瑞克的解說,一一記在心裏,末了,他了然地點點頭:「原來還有這個辦法,自然界真是神奇。」

  瑞克給林其上了一課,自我感覺良好地點點頭,卻聽林其疑惑道:「你明明還沒有伴侶,怎麼對這些這麼精通?」

  瑞克立刻低下了頭,捏著手指小聲道:「我、我以後會用到的嘛,所以先去查好資料做準備。」

  「……」

  ——伴侶還沒到手就開始盤算人獸了,這傢伙也太重口了,該不會是JJ的讀者穿來的吧?

  林其解決了壓在心中的大石,頓時豁然開朗,抬頭一看天才發現時間已近黃昏,想到自己還沒做飯,他急急忙忙站起來,卻不小心拉到了酸疼的腰,哀嚎一聲倒了回去。

  瑞克見林其倒下,連忙去扶,兩人頓時滾做了一團。

  「哎喲!」

  「唔!」

  薩魯帶著剛認識的朋友跨進院子時,入眼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

  林其聽到聲響抬頭去看,就見薩魯和一個黑髮白膚的男人站在那裏看著自己,連忙訕笑著爬起來,說道:「那個……不好意思,腳滑了一下。」

  林其起身之後,瑞克也跟著爬了起來,卻在見到薩魯身邊的男人時「啊」的驚呼了一聲。那個男人見到瑞克頓時臉色一黑,對薩魯道:「不好意思了薩魯,我還有事要處理,下次再來拜訪吧。」

  薩魯剛點下頭,他就一陣風似的拉著瑞克消失了。薩魯倒也不惱,走過去扶住林其,在他腰部輕輕揉捏著:「腰還痛嗎?」

  「唔,還好。剛才那個是誰,你朋友?」

  「算是吧,在皇城護衛隊認識的,叫埃裏克。」

  哦,他就是埃裏克啊,看來瑞克有望實現他的理論了。

  「對了,林其。你今天不方便下廚,我買了兩隻燒雞和一隻烤豬腿,晚上就吃這個吧。」薩魯將手裏的東西放到桌上,林其自然沒有異議,反正他負責一隻燒雞,其他都是薩魯的。「還有這個,這是這個月皇城護衛隊的酬勞。」他將五支獸角一併放到了桌上。

  林其拿起一支,好奇地打量:「原來這就是曼達拉獸角啊,好像沒什麼特別的。」

  「我能感覺出來,獸角放在身邊時有一種很舒適的感覺。下一個極滿之夜也快到了,希望這個有效。」

  「哦,既然這樣,你把這些都帶身上吧。」

  薩魯點點頭,收起獸角。

  又過了幾日,到了林其和老匠人約定取貨的日子。林其去了工匠鋪領了吉他和玩具,正走在回家的路上,卻見樂館的老闆吉爾森一臉喜色地走向自己。

  「納耶大人,我正要去找你呢。你給我的曲子果然非同凡響,蕾拉唱過一次之後,館中生意翻了好幾倍啊!我都已經開始盤算再開一家樂館了。」

  林其也笑著恭維:「那很好啊,老闆經營有方。」

  「對了,這是那首曲子的提成。我過段時間再派人去跟納耶大人要曲子。」吉爾森摸出一個牛皮袋子遞給林其。

  林其接過,發現分量還不輕,也不客氣,對吉爾森道:「多謝了。下次還要新曲子就派人到我屋子那吧。」

  吉爾森點點頭,又打量了一下林其背著的吉他,問道:「咦,這東西長得好奇怪,是什麼?」

  林其找人做了吉他,本來是想著也許審美差異歌曲會賣不好,到時候可以用吉他補回來,不過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了,便對吉爾森道:「只是個小玩意兒而已。」吉他放在家裏他偶爾也能彈來娛樂娛樂。

  吉爾森不再耽誤,遂與他告別。

  林其回到家打開牛皮袋子一看,竟然有十五支獸角之多,暗嘆娛樂業真是個賺大錢的職業。又想起薩魯一個月工資才五支獸角,自己隨便賣一首歌就有十五支,頓時得瑟起來。他放下手中的東西,端起水壺哼著歌去後院澆水了。卻見地裏的孕育過已經結出了青澀的果實,頓時哼不出歌來。

  算算日子,離溫季只有十來天了。

  42、於是孕育果就那麼默默地成熟了……

  林其現在是掐著時間過日子,每天把該做的事都做了,他就開始在後院發呆。薩魯每每下班回家或是打獵歸來,就能看到林其蹲在菜圃邊上,對著一地的植物喃喃自語。

  他開始擔憂了,想著要不要讓長老過來看看。

  不過,林其對於床第間的事情倒是莫名熱衷起來了,以前好幾天才做一次,現在幾乎每晚都做,有時候薩魯要求多做幾次他也沒有拒絕。

  唔,還是不要讓長老過來看看了。薩魯這樣決定著。

  只有林其自己知道,他其實只是在……鬆土。

  反觀薩魯,由於某方面得到很好的滿足,他幾乎每天容光煥發,精神飽滿。尼克見到他暗暗點頭,知道他好事將近。只有當事人尚不知道,傻乎乎地為了一點點飯前開胃菜開心不已。

  「林其,尼克讓我們去他那裏用餐。」薩魯傍晚回來,對林其說道。

  林其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問道:「他怎麼突然想起來要我們去他那吃飯?」

  「他說我們一家人總要隔段時間聚一聚的。」

  林其想想也是,就跟著薩魯過去了。兩人到的時候,桌上已經擺滿了各色佳餚,像是早算准了他們的時間似的。

  不過,誰能告訴他為什麼長老和蓋爾也在啊!他們什麼時候變成薩魯的「一家人」了?

  「你們來的正好,快坐快坐,看看菜合不合胃口。」尼克見到兩人便微笑歡迎。

  林其拉開椅子,坐到了薩魯和尼克中間,他看了眼桌上的菜,滿頭黑線。剛才沒看清楚,還以為是「各色佳餚」,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一桌上全是各種燒法的肉,素菜只有三盤,大概是特地為了他而做的。

  就算林其本身也愛肉多過菜,照這麼個吃法也該吃膩了。

  席間氣氛很愉快,蓋爾默默地吃菜,林其默默地給薩魯夾菜,薩魯默默地練習使用筷子,長老淡定地跟尼克唇槍舌戰(咳,話說這個成語總讓作者想歪)。

  一塊蒸排骨突然放進了林其的碗裏,他抬頭看去,就見尼克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道:「這個蒸排骨不錯,你可以試試看。」

  「謝謝。」林其禮貌地道了謝,夾起排骨往嘴裏送。

  尼克移開目光,貌似不經意地說道:「溫季快到了,孕育果該成熟了吧?」

  「咚」一聲,一塊蒸排骨掉了桌上,打了轉。林其淡定地說道:「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沒關係,盤子裏還多的是。」尼克又伸筷給他夾了一塊,微笑著看著他。

  長老也搭腔道:「孕育果熟了就趕緊吃吧,自己種的不比野生的,爛的快。」

  「咳,我覺得孕育果的味道不是很對我胃口,到時候熟了我就給長老送去吧。」林其假裝沒聽懂他們的意思。

  「我一把老骨頭了,孕育果是年輕人吃的東西。」長老夾了一塊骨頭放進嘴裏「嘎巴嘎巴」咬著。

  「你說的對,我應該再給其他年輕人也送一些。」林其對著長老露出一個咬牙切齒的微笑,雖然他心裏已經下定決心了,但他還是不想公開這個決定讓尼克和長老太得意。

  話說也沒有哪個男人會公開自己即將懷孕的消息吧?

  長老嘴角勾起一個冷笑,對尼克說:「尼克,上次那個叫雪莉的小姐去哪了?我看她服侍薩魯的時候挺利索的。」

  ——這是紅果果的威脅啊!

  尼克也笑道:「雪莉嗎?我看薩魯不喜歡她,就打發她回去了。我覺得林其對薩魯也挺好的,況且薩魯也很喜歡林其,對吧?」他轉頭看向林其。

  「當然,我會好好對待薩魯的。」

  於是一頓飯散場,賓主盡歡。走在回家的路上,林其發現薩魯從頭到尾都沒說過話,不由問道:「怎麼了薩魯,沒吃飽嗎?」

  薩魯看了看林其,心想既然他這麼不願意生孩子,自己也不能勉強他,於是說道:「沒什麼,有些累。」

  「哦,那我們快點回去睡覺吧。」林其點點頭,沒有再追問。

  剛跨進院子,兩人就聽到了熟悉的「嘎嘎」聲,林其面色一喜,一看果然是Dinner和他的小女友配菜回來了。雖然早已習慣Dinner三天兩頭玩失蹤的戲碼,但看到他們回來林其還是很高興,連忙撲過去抱Dinner的脖子。

  Dinner昂著脖子向大家炫耀自己得寵。

  林其抱完之後又板起臉來教訓道:「這幾天去哪了,消失了這麼久?」

  Dinner說:「嘎嘎!」

  林其:「……」

  「他們大概找地方交配去了,寒季是翼鳥的交配季節,到了溫季中旬就會產卵。」薩魯替Dinner回答了。

  Dinner抬起翅膀遮住臉,身體扭了兩下,做了個「嬌羞」的姿勢,說道:「嘎~~~」

  林其連忙摸了摸眼睛,還好,沒被閃瞎。

  「原來如此,你們就在院子裏住著吧,但是不許吃後院菜圃裏種著的東西,知道嗎?」

  「嘎!」

  日子就這麼平淡地過下去了,等到林其注意到時,後院地裏的孕育果已經默默地熟了……

  就像那首詩說的: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裏,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我也在那裏,默默地熟了。

  林其果然履行了對自己的承諾,摘下了孕育果,未免被薩魯看出來,他把其他幾個也摘了下來,找了個機會帶著孕育果去拜訪瑞克。

  幾天不見,瑞克變得更加水靈,這大概要歸功於愛情的滋潤。他見到林其十分驚喜,連忙將他拉進了自己房間。

  「林其,你怎麼有空來看我?」

  林其將手中提著的幾個孕育果全擺到了瑞克的床頭櫃上:「喏,給你送果子來的,葉子我也帶來了。」

  瑞克臉一紅,捏著手指小聲問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林其心裏翻個白眼,心說就上次埃裏克的反應,瞎子才看不出來呢,然而他嘴上故意驚訝地說:「咦?你跟埃裏克已經成了麼?我不知道誒。」

  瑞克的臉更紅了,他拿起兩個孕育果,說道:「我去剝皮。」然後急急忙忙跑了出去,林其攔都來不及攔。

  ——老子又沒說老子也要吃!話說你急個什麼,才剛送來就要吃!

  瑞克動作十分迅速,不一會兒就端著兩個盤子進來了,上面裝著已經切成塊的果子。林其想著,反正人家已經切好了,不吃多失禮。

  於是,他就吃了。

  「你和埃裏克好像沒開始多久吧,你們就要生孩子了?」

  「我還沒和他說呢,不過我想要,我想這天已經想了很久了!」瑞克露出一個終償夙願的表情。

  「……」林其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換了個話題道,「我記得你說過埃裏克是黑狼?那你呢,看你頭髮的顏色,你是白狼麼?」

  瑞克連忙點頭:「林其你好聰明,這都讓你猜出來了。」

  「……」也沒多難猜啊,不過林其現在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你和他生的話,會生出什麼來?」別到時候生出個斑馬或熊貓……

  「唔,我沒想過,不是黑狼就是白狼吧?反正剛出來是人類的樣子。」

  林其有些佩服他可以這麼坦然地討論自己生孩子的事,果然還是觀念問題麼?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開始考慮自己的人生大事。

  43、在被薩魯人獸之前,林其需要先占點便宜

  林其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那即將發生的重口味床戲。

  ——這個……要怎麼告訴薩魯自己吃了孕育果的事?難道要他說薩魯我吃了孕育果我要給你生孩子所以你快點變成狼跟我人獸吧嬌羞~!

  ——話說老子可是正經人,為什麼會淪落到給別人的男人生孩子的地步啊,還尼瑪帶人獸!

  ——艸,老子不管了!憑什麼老子每天被壓還要去煩惱這些破事!老子到這快一年了也沒壓過誰啊!

  林其越想越是不甘心,不巧又想起了當初企圖誘女干薩魯反被強/姦的事,新仇加舊恨,一口氣直憋到了喉嚨口,正愁無處宣洩,樓下就響起了薩魯回家的聲音。

  「林其,我回來了。」

  林其一聲大吼:「你特麼給我滾過來!」

  薩魯一聽,連忙竄了上去,生怕林其出了什麼事。剛進房間,就見林其一臉發狠地看著自己,說道:「你,給我躺過來。」

  「林其你怎麼了,要做什麼?」薩魯一邊問,一邊聽話地躺到林其指定的位置。

  林其咧開嘴,陰笑道:「要做什麼?老子要上了你!」說著就去扯他的褲子。

  薩魯一邊揪著褲頭,一邊勸解道:「林其你不要這樣,是不是遇到不開心的事了?還是誰欺負你了?」

  「哼哼,沒人欺負老子,老子就是要欺負你。」林其一邊說,一邊努力扒著薩魯的褲子,卻拗不過薩魯的手勁,遂命令道,「給我放手!」

  薩魯見林其似乎動了真怒,又想著既然他不開心,就讓他開心一次吧,反正自己也沒損失,便鬆了手上的力道。

  林其剛扒下薩魯的褲子,像是怕他反悔般立刻就將手指探進他身後的小穴。

  「唔!」薩魯吃痛低吟了一聲,睜著綠瑩瑩的雙眼看著林其,「林其,沒有前戲嗎?」

  林其見他這副乖巧的樣子,一時心軟,便放慢了手指的動作,探身去吻薩魯的嘴唇,後者立刻熱情地回應。林其早就見識過薩魯舌頭上的功力,連忙在自己沉醉之前離開了他的唇,轉而去啃咬他敏感的喉結,另一隻空出來的手便撫過他胸前的一處凸起,嘴唇也隨之覆上了另一邊的。

  「嗯……」薩魯弓了弓身,伸手想要將林其推倒,壓在身下狠狠蹂躪,又想起剛才林其的樣子,只好半路刹車,轉而去抓身下的軟墊。

  「感覺不錯吧?」林其得意地抬頭看了眼薩魯的表情,說道,「你這裏看來也準備好了,我進來咯。」

  話音一落,林其便挺身頂了進去,薩魯一咬牙,硬是忍住了那差點脫口而出的低呼。

  「唔……原來男人這裏面如此柔軟。」林其在薩魯身上耕耘著,還不忘發表自己的二兩君對於男人的初體驗的感想。

  可惜,林其的二兩君大概對於這次初體驗太過興奮,十來分鐘後就完成了這次任務。林其舒爽地趴在薩魯身上休息,還沒來得及多喘幾口氣,腰就被薩魯抬了起來。

  「嗯?」林其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感覺洞口頂著一個硬物。

  「林其,我還沒出來。」說罷,薩魯不顧林其的驚呼,腰上一用力,就將林其釘在了自己的身上。

  「唔!你……你這混蛋!吃一次虧會死啊,這麼快就討回來!」林其尚帶著高潮後的餘韻,被薩魯的力道帶著起起落落。

  ——為什麼吃虧的總是老子!

  被薩魯換了四五個姿勢後,林其終於得到解放,渾身酸軟地躺倒在床上。

  薩魯起身穿好衣服,下樓打了盆水給兩人擦身,順便問道:「晚上想吃什麼?」

  「吃、吃你個頭,老子沒胃口。」林其閉上眼睛,想起剛才的一切,突然有些後悔——薩魯現在在皇城護衛隊工作,可能隨時會遇到危險,也不知道自己剛才那樣做了會不會影響到他的身體動作,於是問道,「薩魯,剛剛你受傷了嗎?」

  薩魯一聽,心道林其原諒自己了——雖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他生氣,遂開心地說道:「沒有受傷。」想了想又狗腿地加上一句:「林其很溫柔。」

  林其覺得自己在薩魯神聖的光輝下顯得如此渺小……

  「唉,算了,被你壓就被你壓吧,老子看開了。」林其將臉埋在枕頭裏嘆了口氣,說道,「你去後院摘幾個果子來吧,我就吃這個了。你要是想吃肉的話,叫Dinner給你跑腿好了。」

  薩魯應了,於是剛度完蜜月的Dinner就被派去跑腿了,他自己則乖乖地去摘了果子洗好給林其,這才終於將從進屋起就在疑惑的問題問出了口:「林其,你剛才怎麼了,為什麼生氣?」

  「沒什麼,就隨便氣氣。」林其悶悶地回答。

  ——老子那是孕前憂鬱症啊口胡!

  薩魯得到如此的敷衍的答案也沒有深究,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將有個孩子。

  次日,林其就為自己之前傲嬌的行為感到深深的羞愧。

  ——尼瑪不就是生個孩子嗎,老子幹嘛跟女人似的扭扭捏捏!

  遂鼓起勇氣決定晚上跟薩魯說明白。

  傍晚,林其沒有等到薩魯,倒是等來了瑞克。瑞克今天格外容光煥發,陽光燦爛,林其一見他就調侃道:「怎麼,有喜事?」

  瑞克紅了紅臉,小聲說:「你、你怎麼知道?」

  「= =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瑞克有些驚訝道:「這麼明顯?」

  「是的。到底什麼喜事?」林其追問。

  瑞克「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我和埃裏克,馬上就會有小寶寶了。」

  林其嘴巴張成O形,問道:「你們,人獸了?」

  瑞克點頭。林其連忙湊過去,八卦道:「快,說說什麼感覺。」

  「什、什麼什麼感覺,就那個感覺。」

  「哪個感覺?」

  「嗯,就是那個感覺。」

  ……林其決定放棄這段無意義的對話,轉而問道:「那,有受傷嗎,疼嗎?」

  瑞克抓抓頭髮,說道:「還好,埃裏克很小心的。」林其剛準備鬆一口氣,就聽瑞克補充道,「不過我們體質不一樣,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誒。」

  林其那口氣又吊了起來。這時門口傳來了薩魯的聲音:「林其,有客人?」

  「嗯,是瑞克。」

  薩魯點點頭,瑞克見到薩魯便站起了身,說道:「埃裏克應該也回來了,我走咯。」

  林其對他揮揮手,瑞克走了兩步又突然折了回來,神神秘秘地拉著薩魯出去了。林其雖然很想知道他要幹什麼,不過他還不屑幹偷聽的事情,就老老實實地呆在原地。

  片刻之後,薩魯回來了,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林其猛瞧。林其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問道:「你幹嘛這麼看著我,瑞克跟你說了什麼?」

  薩魯不說話,抿著嘴搖搖頭,嘴角的弧度卻怎麼都收不回去。

  44、於是人獸了……包子上蒸籠!

  被薩魯盯得渾身不舒服,林其撓了撓臉頰,找個藉口岔了個話題,企圖轉移注意力。可接下來的幾天,薩魯總是帶著一臉詭異的笑容看著他,不過除了笑容奇怪外,薩魯倒是對林其越發好起來,時常會從外面帶一些據說是進補的東西給他,直到有一天,薩魯開開心心地帶了個嬰兒車回來,林其總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

  ——瑞克你這個大嘴巴!!!

  不過,林其雖然在心裏責怪,卻也樂得省了個自己開口的功夫。好吧,既然薩魯已經知道了,他也心安理得地開始當起了大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薩魯小弟盡心盡力地伺候著。

  「林其林其,這是尼克讓我給你帶補身體的,等下煮了吃吧。」薩魯傍晚回來,拎了個王八扔在桌上。

  林其一臉黑線——不要告訴他現在滿皇城的人都知道他即將跟薩魯人獸啊!

  「咳,這東西我不會處理,你來殺吧。」林其雖說流著天朝人的血,但吃食上還是沾了些米國人的習慣,天朝的一些食物在他看來畢竟還是有些驚世駭俗的。

  薩魯聞言,果然十分聽話地將王八拎到院子中,一腳跺在王八殼上,將它縮在裏面的腦袋擠了出來,然後手起刀落……林其轉過頭,在心裏畫了個十字。

  薩魯將切好的王八放到砧板上,轉頭看了看林其,卻聽對方說道:「你來煮吧,我教你。」

  說著,林其便蹲下身去生火,一邊指導薩魯如何放調料,並在心裏不斷催眠自己:那是龍蝦,那是龍蝦……

  林其明白自己有一場「硬仗」要打,所以儘管很難以接受那烏漆墨黑的燙,還是咬咬牙喝了。

  ——味道還不錯。

  也不知是最近補品吃多了虛不勝補,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晚上躺在床上,林其只覺得渾身燥熱難耐,他伸手摸了摸鼻子,還好,沒有流鼻血。

  「你怎麼了?身上好燙。」薩魯察覺到身邊人不正常的熱度,探手在他身上摸了一把。

  「咳。」林其清了清有些乾燥的嗓子,抓過薩魯微涼的手貼在自己肚子上,「借我涼一涼,好舒服。」

  薩魯最初還乖乖地充當冰袋,任由林其抓著他的手到處降溫,用完手心用手背,用完手背再接著用手心。漸漸地,林其發現薩魯的手也不涼了,當他企圖拋棄那只手時,那只手卻逕自一路上滑,撫上了他胸前的凸起。

  「喂,別玩了,我正熱得難受呢。」林其不滿地拍了一下他的狼爪。

  「沒關係,出了汗就涼快了。」薩魯模糊地咕噥了一句,便翻身去舔林其的嘴唇。

  林其左躲右閃,終究磨不過薩魯的執著,也就半推半就地依了。

  薩魯的舌頭比常人靈活許多倍,在他的舔弄下,林其總是很快就淪陷。他難耐地弓起身子,雙手插進薩魯濃密的黑髮中。薩魯在攻陷林其的前胸後,很快轉移陣地,朝他的下身移去。

  「唔……」林其輕吟一聲,分開雙腿。

  「還熱嗎,林其?」薩魯埋首於林其股間,含糊不清地問道。

  林其老臉一紅,說道:「閉……嘴!」

  說閉嘴薩魯就真的閉嘴了,他開始動手。這次的擴張工作,薩魯做的比以往幾次都要認真,直到林其忍不住催促,他才終於挺身進入了他準備充分的地方。

  隨著他的進入,林其也鬆了一口氣。他見薩魯那不同以往的動作,還以為薩魯準備與他直奔重口主題了,還暗自深呼吸了幾次,此時薩魯仍是人形,林其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隱隱覺得有些失落。

  然而不等林其沉溺在快感中,薩魯動了兩下突然抽身而去。林其一驚,撐起身子看他:「你做什麼?」不會年紀輕輕就陽痿了吧?

  「我去拿個東西,馬上回來。」說著就從窗口跳了出去。

  林其滿臉黑線地躺在床上,見薩魯果然片刻就回來了,心底呐喊道:別告訴我這貨剛才就是這麼個風吹JJ涼的狀態下樓的啊!!

  林其尚來不及將心中感慨說出,就覺得後庭一涼,他微一皺眉,問道:「你給我抹了什麼?」

  「就……潤滑的東西。」薩魯含糊不清地帶過。

  林其心中疑惑,插都插進來了,還潤什麼滑?然而不等林其細想,薩魯再度進入他體內,且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猛烈地動作起來。

  「薩、薩魯,你輕點……啊!」林其有些不適應這樣猛烈的攻擊,開口求饒。

  薩魯並沒有回應,他停下了動作,將林其翻了個身,使之趴跪在床上,再次進入。

  「唔!薩魯,你、你是不是又變大了?」林其感覺後面被撐得有些脹痛,忍不住伸手去探,卻摸到了一手毛茸茸……

  毛茸茸……

  「薩魯!你特麼竟敢變……嗯!」林其話未說完,薩魯就重重地頂了他一下,將他尚未出口的話全都變成了低吟。

  林其保持趴跪的姿勢,承受著來自身後的力道,漸漸發覺其實人獸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熬。

  一顆毛茸茸的腦袋從林其的肩膀探出,長舌一捲,在林其的臉上舔了兩下。林其一手支撐著身體,另一手抬起,抱住了薩魯的脖子,輕輕揉了兩下。

  「難受嗎?」薩魯問道。

  「嗯……還好……」林其已然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了。

  「再忍忍,馬上……馬上就好……」

  薩魯話音一落,林其就覺得體內的物體頂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深度,幾乎要將他頂穿一般,隨即一股熱流湧入,林其的前方也跟著失守。

  狼型的薩魯為了不壓到林其,側身到在了他的身旁,林其也順勢倒進他柔軟的懷中,重重喘息著。

  薩魯抬起頭,在林其腮上舔了舔,問道:「你怎麼樣?」

  林其喘了兩口氣,回道:「還好。」他頓了頓,又道,「去打水洗澡!」他感覺到薩魯那過量的蛋白質正順著他的大腿流下,十分怪異的感覺。

  薩魯聞言,連忙起身下樓辦事,林其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才抬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心中升起奇異的感覺。

  45、一人人獸,八方來賀

  自昨晚那激烈的運動之後,林其直到起床時還是覺得後庭空落落的,合不上似的。他突然想起了當年一個很內涵的成人笑話,當時他沒有聽懂,現在想來……

  笑話是這樣的:有個小男孩第一次去gay吧,遇到一個年紀大些的gay向他搭訕。這是男孩突然放了一個屁,是「pu」的一聲,他臉一紅,那個年紀大些的 gay笑問:「還是個雛吧。」男孩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男人說:「你聽我放一個。」於是男人也放了一個屁,「ho」的一聲。

  ……

  ——老子不要變成笑話裏的那個男人啊!!!

  林其心中淌著淚,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起身下床洗漱。薩魯早已起床,此時正在給後院澆水,林其不經意地瞟了那葉子被摘的孕育果一眼,問薩魯道:「你今天不用去皇城護衛隊報到麼?」

  薩魯放下手中的木桶和木匙,過來扶住了林其的腰:「已經和尼克招呼過了,我最近這三個月都不用過去了,專心在家陪你。」

  林其輕輕掙開薩魯的手,表示自己還沒那麼嬌弱,又有些疑惑地問道:「三個月?為什麼是三個月?」

  「因為這是數百年來第一次納耶生孕,所以大家都比較重視,其他人基本只有妻子快分娩的那半個月才有休假。」薩魯以為林其覺得三個月太長才有此一問,便這樣回答了。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想問,就算是假期,怎麼會只放三個月……」話剛說完,林其就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滿頭黑線。

  果然,薩魯回道:「三個月你就該生了,夠了。」

  「三個月就生!別告訴我會生一隻狼崽子啊!」林其淩亂了。

  薩魯上前輕輕擁住他,柔聲安慰:「沒關係,不管孩子會不會變身,我都不介意,你願意為我生孩子我已經很滿足了。」

  ——老子介意啊!人生狼什麼的太重口了有木有!

  林其已經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希望像女人那樣懷胎十月產子呢,還是像母狼那樣懷胎三月產子,他迅速憔悴了。

  次日,不等林其調整好心態,就有大幫人馬殺到他的住處。來的最早的長老和蓋爾,長老一如既往的毒舌,蓋爾一如既往的沉默是金,林其有時候會懷疑這一對是不是隱CP……

  「看來你終於是想通了啊,嗯?感覺還不錯吧?」長老始終貫徹著露骨的說話風格。

  林其橫他一眼,反擊道:「長老來的真早啊,是不是年紀大了睡眠時間縮短?」

  「哼哼,自然不比你了,你現在要好好安胎,注意休養。」長老明白林其的疙瘩在哪里,故意將「安胎」兩字加了重音。

  林其的臉歪了一下,決定不與老年人計較,轉而去看蓋爾帶過來的東西。那是一本小冊子,林其好奇地拿過來翻看,卻見裏面畫滿了各種體位圖,全是人獸的,他一臉黑線地將冊子摔在桌上。

  不用說,這又是長老送的「大禮」!這只重口味的老狼!

  「我知道你們第一次肯定沒什麼經驗,不過可以多練習練習,以後可以多生幾個。」長老促狹地看著林其說道。

  林其抽著嘴角,薩魯連忙在林其發飆毀了那本小冊子之前將之收了起來。

  好不容易送走了長老這尊大神,又來了另一尊菩薩,也就是尼克老爺子。他的陣仗比長老大多了,身後跟了六個侍從,林其的小蝸居根本容不下這麼多人,幾個侍從只好排排站在前院中。

  尼克一進屋就笑眯眯地打量了林其一下,並且十分滿意地說道:「好好好,林其的身子看來十分健康,我的曾孫一定是個胖小子。」

  林其只能回以乾笑,他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被人當孕婦一樣打量。話說事情明明前天才剛發生,為什麼所有人都已經拿他當准孕婦看待了啊!

  「對了,我帶來的那幾個人你們去看看,看上哪個就讓他們留下來服侍,男的女的隨便挑。」尼克朝他們示意門口的幾個侍從。

  林其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連忙拒絕:「不用了。我們這個小房子哪容得下這麼多人。」

  「如果是房子小,那沒關係,我馬上讓人給你們換個大一點的。這房子也的確小了些,以後孩子出生恐怕會有些不方便。」

  「別,我覺得這住著挺好的,對吧,薩魯?」林其說著又拉上薩魯做同盟,後者連忙點頭,「人你還是帶回去吧,我不習慣有陌生人在旁。況且,就算孩子真的出生,我也希望自己獨立撫養,這樣對孩子比較好。」

  果然未出世的寶寶就是必殺武器,此話一出,尼克立刻就打消了之前的念頭。他又坐了一會兒,就帶著侍從回去了。

  人一走,林其立刻鬆了一口氣,癱坐下來。薩魯過去捏了捏的肩膀,笑問:「很累嗎?其實應該我們主動過去拜訪他們才對,不過我想他們也不介意這些。」

  林其放鬆身體享受薩魯的服侍,閉著眼說道:「嗯,他們都是很好的長輩。」

  「我聽了你剛才的話,覺得你以後一定也會是個很好的母親。」

  林其臉一紅:「母、母什麼親!我也是父親好嗎!」

  薩魯見他害羞的模樣,覺得分外可愛,嘴中應道:「是是,你也是父親,我們都是父親。」一邊說著,一邊彎下腰去吻他。

  林其也側過頭,微微抬起正要回應,薩魯卻突然停了下來,片刻,門口就傳來瑞克的聲音。

  「林其林其,我來看你了!」瑞克雀躍著走進屋子,身後跟著上次與林其有過一面之緣的埃裏克。

  埃裏克顯然是知道他們二人剛剛打斷了什麼,有些歉意又帶點戲謔地看了林其一眼。

  林其乾咳兩聲,坐直了身子。瑞克倒是如往常一樣活潑,進屋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林其的肚子:「哎呀,你也有小寶寶了,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生了。不過說不定我生的比你早,如果我生的比你早,可以讓你參觀哦,你可以學點經驗。」瑞克對於自己能成為別人觀摩對象感到無比驕傲。

  林其只能乾笑著說:「呃呵呵,好啊。」

  埃裏克無奈地看著自家小情人,對林其二人說道:「今天應該有不少人來拜訪過了吧,我們還在這個時候打擾,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你和薩魯在一起工作,瑞克又是我在皇城的第一個朋友,稱不上什麼打擾不打擾的,我在瑞克這的確學到了很多東西。」林其笑看著一臉得色的瑞克。

  瑞克給了埃裏克一個「看吧」的得意眼神。

  「好了,人也見過了,我們該回去了吧?」埃裏克壓了壓自家情人白色的腦袋。

  見瑞克露出不捨的表情,林其笑道:「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吃飯吧。」

  不等埃裏克說什麼,瑞克率先歡呼道:「好耶!就這麼定了!」

  當晚便四個人一起用了晚餐,瑞克還向林其傳授了許多育兒經,林其對於他小小年紀懂這麼多生養方面的知識感到百思不得其解。

  於是,林其正是過起了孕婦的生活。

  46、包子出籠

  人一旦有了希望,日子就生動起來,連帶著覺得時間也過得飛快。轉眼便已過了一個月,此時林其的肚子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六塊腹肌變成了一塊……

  薩魯也染上了新的嗜好,哪就是隔三岔五地把耳朵貼在林其的肚皮上聽自家寶寶的動靜。

  「咦,動了動了!林其,寶寶剛才動了!」薩魯收回貼在林其肚皮上的耳朵,興奮地仰臉看他。

  林其翻個白眼,說道:「動什麼動!那是老子肚子餓了的聲音。」

  「啊……哦。」薩魯訕訕地起身去廚房給林其弄吃的。

  林其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除了腹肌勾搭合體了以外,一點變化都沒有,他有時候會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懷上,不要弄了半天只是他缺乏鍛煉發胖了而已……

  「喂,薩魯。」林其坐在門口,吹著暖風,拿餘光瞥了眼終於不怕火正在廚房忙碌的薩魯。

  「怎麼了?」

  「你確定我肚子裏真的懷了?」

  薩魯聞言笑了一下,說道:「嗯,我確定。就算我會看錯,長老和尼克也不會看錯的。」

  「哦。」林其低頭應了一聲,又說道,「那你覺得,我會生人還是生狼?」

  薩魯認真的想了想,說道:「照以前的記錄,納耶生下來的都是人形的。不過長老說我剛出生是狼型,過了好久才能變身,不知道會不會遺傳給寶寶。」

  林其臉色綠了一下,咬牙切齒道:「最好沒有遺傳到!」說完他又想起一個問題,問道,「三個月就生,那也能生出人來?生出來的寶寶會不會很小啊?」

  「是啊,很小的。所以納耶的血統才珍貴啊。一出生就是人形的寶寶很難養的,要很小心才行。」

  林其臉色一白,突然走回屋子開始翻箱倒櫃。

  薩魯將處理好的食材放進鍋子裏,一邊擦手一邊走過來問道:「林其,你在找什麼?」

  「前兩天瑞克送我的那本《寶寶生養法寶》給我放哪了?」

  「你不是說沒什麼用,不要了嗎?」

  「我現在後悔了!」林其深深懺悔,他不該因為人家書名起得差就歧視人家的!

  薩魯走到餐桌邊,彎下腰抽出桌腳下墊著的東西,撣了撣遞給林其:「就是這個。你說這張桌子有些不穩就拿來墊桌腳了。」

  林其立刻碰寶貝似的將它碰在懷裏,重新坐到門口翻看起來。

  接下來的兩個月,林其幾乎將這本《寶寶生養法寶》倒背如流,這樣他還不滿足,又隔三岔五地去找瑞克借書,順便交流心得,連晚上說夢話都是「手臂托著頭,手掌撐著臀部」,或者「一手提起雙腿,一手換上尿布」。

  薩魯對於這一情況倒是十分樂見的,他覺得林其以前雖然總是說這個重口那個重口,心裏也是很期待與自己有個小寶寶的。但是很快,弊端就出現了。

  晚上薩魯爬上床,手輕輕地摸著林其的肚子,慢慢地,漸漸下滑,然而還沒到關鍵部位就被一隻手制止住,林其責備地看了薩魯一眼,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這些!寶寶很脆弱的,不給做!」

  薩魯只好委屈地縮回手,如此憋了兩個多月,二兩君差點離家出走。

  隨著寶寶出生日子的臨近,林其越來越緊張起來。現在他的肚子已經不像最初那般什麼都看不出來,小腹有些微微凸起,摸上去硬硬的,偶爾還能感覺到皮膚下面的些微動靜。

  薩魯將手掌貼在林其的肚皮上,閃爍著一雙碧綠的眼睛自言自語道:「什麼時候才能生出來啊……」

  林其好笑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快了,沒幾天了。」

  薩魯張口正要說話,就見門口來了一個人。埃裏克擦了擦額上滲出的汗水,神色激動中又帶著些無奈地對兩人說道:「快,瑞克要生了。他非要我來叫林其過去看著,不然就要把孩子憋回去了。」

  林其「噗」地笑了一下,這還真像是瑞克會幹的事,一邊連忙拉起薩魯跟著埃裏克去他家。

  躺在床上的瑞克見到林其,立刻高興地招招手,叫林其到自己身邊來,笑著說道:「怎麼樣,我夠意思吧!你要好好學著,看我是怎麼生的。」

  林其忍著笑點點頭,側身讓一早就等在一邊的接生婆進來。

  女人生產的場景林其在電視上看過很多回,總是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痛苦嚎叫,末了以一聲嬰兒啼哭結尾,然後醫生或者穩婆抱著個孩子出來對父親說:恭喜是個女兒或者兒子。男人生產的場景林其倒是第一次見到,並沒有想像中的痛苦嚎叫,瑞克只是抓著埃裏克的手,咬牙用力,接生婆則一面揉著他的肚子,一面引導小寶寶出來,整個過程持續了半個小時都不到,林其就聽到了「嚶嚶嚶」的微弱啼哭聲,是個女孩。

  在林其看來,這與其說是生產,倒不如說是……便秘。

  埃裏克興奮地從接生婆受傷接過孩子,林其探頭看了看,果真很小,大概只有成年男人的手掌那麼大。

  「快快快,給我抱抱!」瑞克中氣十足地扯著嗓子對埃裏克喊道。

  瑞克心滿意足地將自家女兒托在手上,又見林其在一邊探頭探腦,便笑眯眯地遞過去:「給你抱一下?」

  林其立刻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開玩笑,這麼小小的一隻,萬一抱完還回去的時候少了點什麼怎麼辦!

  幾人正說笑著,林其突然臉色一僵,摸了摸肚子,薩魯立刻緊張兮兮地摟著他:「怎麼了,肚子不舒服?」

  林其點點頭,感覺到小腹有些下墜感,僵硬著臉色說道:「我好像也……」

  瑞克聞言雙眼鋥亮,連忙讓出半張床來:「快來躺著,正好接生婆還在,你就順便在這裏生了吧。」

  ——你當是上廁所呢!還順便在這生了……

  林其已經沒心思吐槽了,他就這薩魯扶著他的手躺了下去,接生婆過來摸了摸他的肚子,就開始扒他的褲子了。

  「幹幹幹、幹什麼?」林其扯著自己的褲頭結結巴巴地說道。

  「當然是給你接生啊,不脫褲子怎麼生?」接生婆一邊說著一邊拍開他的手。

  林其漲紅臉看了看周圍一圈的男人,埃裏克乾咳一聲,走出了房間。林其又看了看剩下的人,發現這幾個都是不能往外趕的。瑞克剛生完孩子,還把床讓了自己一半,讓他出去就太說不過去了,薩魯嘛孩子也有他一份,也不能趕,接生婆更不能趕,林其只好彆彆扭扭地被接生婆脫了褲子。

  連上廁所都沒有被圍觀過的林其,在生孩子的時候被果斷圍觀了。

  整個過程很順利,林其並沒有感到多少不適,孩子就已經出來了,同樣很小。薩魯歡快地將自己兒子托在手中,遞到林其眼前。林其伸手輕輕碰了碰這個皺巴巴的小鬼,露出一個欣喜地笑容,卻對薩魯說道:「那個……還是你抱著吧。」

  薩魯明白林其是怕傷到小寶寶,也就不勉強了。另一邊的瑞克已經完全恢復,將手裏的孩子往埃裏克懷裏一塞,就蹦蹦跳跳地出去了:「我去做飯,林其薩魯你們孩子的第一頓喜酒一定在我這裏吃哦!」

  房間裏的三個男人相視一笑。

  47、兒子很活潑

  寶寶出生所帶來的影響比林其首次人獸還要浩大,基本上與薩魯一家有關的人物全部依次到場,不過大家無形中達成了某種默契,頭兩天是歸尼克和長老的。

  「哈哈哈,來來來,讓曾爺爺抱抱。」尼克笑得跟朵花似的,從薩魯手中接過孩子,捧在手心中逗弄。

  長老因為是狼型,並沒有插一手,只在一旁看著,但嘴巴卻並沒有閑著:「嘿嘿,之前還死活是不肯生孩子,現在孩子生出來了,有什麼感想啊?」問的自然是林其。

  林其翻個白眼,說道:「尼瑪幸虧是個人。」

  長老「嗤」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林其,後者心肝一陣亂顫,他清楚地知道長老這種表情絕對沒有好事。

  尼克一邊輕輕搖晃著寶寶,一邊問薩魯道:「孩子取名字了沒有?」

  林其心中翻個白眼,昨天才生出來的,哪有那麼快取好名字的。薩魯搖搖頭,說道:「還沒有想好。」

  「唔……」尼克想了想,說道,「不如我給他取一個吧。」說罷不等其他人表態,就開始思考起來:「嗯……叫什麼好呢?Vodafone?Orange?Lebara?……」

  林其心中嚎叫道:我還移動聯通動感地帶呢!!!

  「……不好不好,要不然叫傑卡?林德西?……」

  尼克話未說完,林其連忙打斷:「就叫林德西吧,林德西好。」

  ——叫林德西就是跟老子姓了,哇哈哈哈!

  林其向薩魯打了個顏色,薩魯連忙附和道:「嗯嗯,就叫林德西吧。」

  於是孩子的名字就這麼被定了下來。

  幾人用過晚飯後,尼克就派人將薩魯和林其送了回去。待到前來賀喜的人一一應酬完之後,薩魯的假期也即將結束。寶寶已不像剛出生時那麼皺巴巴的一點點大,至少現在林其已經敢抱他而不用擔心他被自己弄壞。

  天剛剛暗下去,薩魯看了眼在嬰兒床中睡得正熟的兒子,一隻手悄然探進了林其的衣擺。

  林其輕顫了一下,略帶責備地低聲道:「做什麼,小心吵到寶寶。」

  「唔,那你不要叫出聲音就好。」薩魯親吻著林其的頸側,含糊地說道。

  「嗯……你明天還要去皇城護衛隊報到呢。」林其伸手輕輕推了推貼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理所當然地沒有撼動男人分毫。

  「就是因為明天就要去工作了,今天才一定要發洩一下呀。憋了這麼久,我可忍不下去了。」說罷長臂一攬,將林其帶到了床上。

  林其畢竟還是個血氣方剛的青年,長久沒有得到舒緩的身體異常敏感,索性也就由著薩魯了。

  次日,薩魯神清氣爽地出門去,林其卻像死豬一樣癱在床上懶得動彈。

  直到小床上的寶寶開始「嗚哇」亂叫,林其才掙扎著起床,抱起孩子,向狼群取了些狼奶過來。

  將手中奶壺往孩子嘴裏一塞,林其托著他,一路迷迷糊糊地朝房間走去,打算再補個回籠覺,沒想到一個不注意,腳下竟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一個踉蹌,臂彎中的寶寶就這麼飛了出去!

  林其驚得瞪大了眼睛,睡意立刻煙消雲散,腦中「嗡」的一聲一片空白,只有心跳如擂鼓般響徹耳際。

  林其淒厲地叫道:「寶寶!!!——咦?」

  只見飛出去的孩子在空中一個靈活的轉身,四肢一伸,化為一隻小小的狼崽,輕巧地落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嘴中兀自叼著那個奶壺。

  「咦咦咦——???」林其張大嘴巴盯著那只捧著奶壺猛吸的小狼崽,一時無法從遽變中回過神來。

  而那只名叫林德西的小狼崽,已經趁自家老爸愣神之際「咕嘰咕嘰」將奶壺吸了個底朝天,「嗝」地打了個飽嗝,扭著小屁股走到桌子中央的茶壺邊,抬起後退——

  「林——德——西!!!」終於反應過來的林其一把拎起小狼崽,看了眼被尿濕的茶壺,陰惻惻地對他說道,「你竟敢嚇你老爸?還在桌子上撒尿,嗯?!」

  被揪著頸子的小狼崽不知聽懂了林其的話沒有,懸著兩隻短小的前腿,睜大碧綠的眼睛歪著腦袋看著面前這個瞪著自己的傢伙,喉嚨中還「嚶嚶」地叫了兩聲。

  林其瞳孔驟然緊縮,手指反射性地蜷縮了一下,抖著嗓子說道:「學、學你老爹賣萌也沒用!」

  小狼崽撲騰了兩下前腿,「嚶嚶嚶」地叫得更歡了。林其被揪住死穴,只得投降,曲起手臂將小狼崽抱在懷裏。然而變成了狼型的寶寶遠不如人形時那麼安靜,剛觸到林其的身體就開始折騰,順著林其的手臂一路往上爬,爬到肩膀還不滿足,又試圖爬到林其頭上。

  「我去!你這個小兔……小狼崽子,生出來才幾個月,就想爬到老子頭上?」林其一把將其抓下。

  然而小狼崽只道林其是在與他玩耍,於是他不停地向上爬,不停地被抓下,又繼續向上爬,「呼哧呼哧」玩得不亦樂乎。

  就在林其以為自己一天都要消耗在這上面時,終於迎來了救星。

  「林其,我來了!」瑞克抱著自家小孩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林其一把揪起兒子的後頸,將自己的頭髮從他的魔爪下解救出來,小傢伙還兀自撲騰著四肢。

  「咦?這是你兒子?怎麼這麼快就能化成狼型了。」瑞克有些驚奇地看著被拎在林其手中的小狼。

  「呃,我也不知道,剛剛不小心把他扔了出去,他就變成狼型了。」林其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頰。

  「(⊙o⊙)……哦,原來如此,那我也來試一下。」瑞克恍然點點頭,說著就要把自己懷裏抱著的孩子扔出去。

  林其立刻驚出一身冷汗,連忙攔住瑞克:「別!這個還是不要亂來比較好,呵,呵呵……」——開玩笑,要是把他女兒摔出什麼毛病來,埃裏克還不找自己拼命?!

  瑞克看了看自己懷裏安安靜靜的小嬰兒,點了點頭。林其噓了一口氣,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家兒子已經趁著自己不注意爬到了他的頭上。

  「呵呵,林其,你家寶寶真活潑。」瑞克轉眼已經忘了自己剛才要把女兒扔出去的事,伸手逗弄趴在林其頭頂上的小狼崽。

  林其乾笑了兩聲,決定放棄把兒子從他頭上弄下來的想法。

  有瑞克做陪,一天很快就過去了。隨著天色漸暗,瑞克便起身告辭,林其將他送出門口,這才發現頭上的小狼崽已經熟睡。他將小狼崽取下放回小床中,眼神柔和地看著他。

  然而林其沒有溫柔多久,突然臉色一僵。

  ——這小子剛才撒完尿,貌似沒有擦過吧?

  48、家庭烤肉

  薩魯回到家時,就見到林其正和自家兒子一大一小挨著睡覺,眼神立刻柔和下來。他含笑站在門邊看了一會,將手中獵到的晚餐放到了灶邊,靜靜等待林其醒來。

  林其白天睡多了本就不困,只是見自家兒子睡了有些無聊,索性也在床上眯一會兒,待薩魯將獵物洗淨處理好,林其也就醒來了。他揉了揉眼睛,抹了把臉,聽到廚房的動靜便知道薩魯已經回來。

  正在洗手的薩魯看到林其走來,便迎上去蹭了蹭他:「醒了?很累嗎?」

  林其搖搖頭,看了看灶臺上的東西,問道:「今天的肉好像不太一樣,換商家了?」

  薩魯聽林其提起,立刻眼睛一亮,露出些討好的表情,說道:「不是,這是我今天在郊外順手獵到的。」

  林其不明白他為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只是隨口應道:「哦。」薩魯會打獵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並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薩魯見林其似乎沒有再發問的意思,只好主動提起:「林其,你給我烤肉吃好不好?就像我們以前在森林裏那樣。」

  林其好笑地看著薩魯討好的表情,不知為什麼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個雜誌內容,說是夫妻兩個若是感情生活變得枯燥乏味,可以回顧一下戀愛時的激情歲月。他不禁開始反省,難道是最近的生活讓薩魯感到乏味了?

  見林其兀自在發呆,薩魯緊了緊摟著他的腰的手,催促道:「好不好?」

  林其看著薩魯閃爍的綠色瞳孔,心中默念「為了和諧的婚姻生活」,果斷答應:「好呀,不過要去院子裏生活,不然小心把房子燒了。」

  薩魯立刻雀躍著搬柴火去了。

  在林其生火的時候,薩魯便像過去在山洞中一樣,變成狼型,一邊流著口水,一邊難耐地等待。此時的條件自然是比在森林中要好的多了,香料都是經過處理的高級貨,烤出來的東西更是讓人垂涎三尺。不一會兒,圍觀群眾又多了一個。

  「你個喝奶的娃娃湊什麼熱鬧。」林其看著與自己老爹並排蹲坐著的小狼崽,笑著說道。

  林德西童鞋回了老爸一個清澈無辜的眼波,老爸頓時噤聲。

  承受著兩道對食物無比熱切的眼神,林其只覺如芒在背,坐立不安。他轉頭瞄了眼一大一小兩隻黑狼,乾咳一聲道:「咳,離烤熟還要好久,薩魯你帶兒子先進去歇一歇吧?烤好了我會叫你的。」

  薩魯搖搖頭:「這樣看著它烤熟比較好吃。」說著還抖了抖尾巴,旁邊那只小的也跟著抖了兩下小尾巴。

  林其手指抽了抽,轉過頭去默默翻肉。為了轉移彼此的注意力,他開始挑起話題:「薩魯,你怎麼突然想到要吃烤肉的?」

  薩魯一雙狼眼依舊死死盯著烤肉,嘴上回答道:「只是突然有些想念以前在森林裏吃的東西。」

  林其心中一動,皇族的生活固然要比原來森林狼族文明許多,但也的的確確少了許多野性,雖然尼克很有遠見地將皇城選在一個三面環敵的位置,但畢竟不同與森林中為了溫飽到處奔波的日子,許多皇城狼族已經忘記了如何打獵。薩魯雖然嘴上不說,但心中一定還記掛著當初在森林中自由奔跑的日子。

  林其抓起一把香料撒到烤肉上,開口問道:「薩魯,過段日子我們出皇城看看吧?也順便帶兒子去看看波爾賽和凱爾。」

  薩魯眼睛一亮,看向林其,說道:「去看波爾賽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去看凱爾?」

  林其看著他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說道:「你怎麼這麼可愛呢?」

  薩魯被林其手中沾的香料嗆得打了個噴嚏。一邊的林德西小盆友好奇地看著自家老爸調戲老爹的戲碼。

  「那,我明天就去跟尼克說一聲,我們立刻出發吧?」

  林其笑著搖頭,無奈道:「不要這麼急嘛,兒子才生出來沒多久,你好歹等他路走穩了呀。」

  「他已經走得很穩了。」薩魯說著,用尾巴撥了撥兒子,「來,走一個看看。」

  林德西童鞋被老爹的尾巴撥得往前拱了一下,撐起四肢一扭一扭地朝林其走去,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能力似的,他一靠近林其就開始四肢並用地往他頭上爬去。林其此刻正坐在火堆邊,不敢過於用力地掙扎,只能無奈地任由林德西童鞋騎到自己頭上。一邊的薩魯還在給兒子助威:「你看,兒子走的多好。」

  林其只能搖頭嘆息:「那你也要給我一點準備的時間呀。」

  「唔……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林其想了想,實在不忍薩魯等得辛苦,只好說道:「五天後吧,我收拾收拾東西,看給他們帶些什麼禮物去。」

  說話間,烤肉終於熟透,趴在自家老爸腦袋上的林德西一個跳躍,輕盈地落到地面上,閃爍著碧綠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林其手上的烤肉。林其切了一塊大的遞給薩魯,挑釁地沖著自家兒子晃了晃自己手裏的肉。

  林德西見此路不通,又拐到老爹身邊,正在大口撕肉的薩魯看了看自家兒子渴望的大眼睛,又偷偷瞄了眼林其,將自己的肉遞到了兒子嘴邊。林德西當機立斷,一口咬住絕不鬆口,不停地左右搖晃試圖撕下一塊大的來。

  林其見狀本想阻止,可轉念一想,林德西畢竟是只狼,並不能完全用人類的標準來衡量,便別過頭去,當做自己沒看見。過了片刻,林其再看過去,發現林德西還在撕扯剛剛那個地方,薩魯已經饞得眼紅了,奈何不能從自己兒子嘴裏搶肉,只能乾等著。林其想遞把刀過去讓薩魯切一些下來,後者卻搖搖頭,雖然也很想吃肉,卻還是耐心地等待林德西自己撕下來。

  林其心中了然,不再多說,看了看還在跟烤肉專心做鬥爭的兒子,張口咬下一片肉叼在嘴裏,靠向薩魯,將肉渡進了薩魯嘴裏,然後抹了抹嘴巴,說道:「呵呵,毛茸茸的。」這是林其第一次主動對狼型的薩魯做出對待情人的舉動,而不是像撫摸小動物那樣的親近。

  正在奮鬥的林德西童鞋聽到動靜,好奇地抬眼看了看,除了自家老爹有些呆以外,一切正常。他決定趁老爹發呆之際扯下一塊最大的肉來!

  49、回娘家~~

  林其雖然承諾過薩魯五天之後就舉家去森林旅遊,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就在林其準備出發的時候,他發現自家御用坐騎又不見了。

  「薩魯,Dinner兩口子又去哪了?」林其收拾著行李,抬頭問跟在自己屁股後面無所事事的薩魯。

  「嗯?生蛋去了吧?這個季節也差不多是他們生蛋的時候了。」

  林其猛地轉過身:「生蛋?」他腦子中不可抑制地想起了當年剛遇見Dinner時它的矬樣。

  「咦?他們去生蛋了,我們要怎麼去森林?」林其放下手中的東西,用兩隻手指夾起薩魯的下巴讓他的視線從自己的屁股上轉移。

  薩魯的視線一路遊移,定格在林其臉上:「我們可以走回去。」

  林其翻個白眼:「喂,皇城到森林的路上有一個很變態的沼澤誒。」

  「那……那我們可以等他們生完蛋了再去。」說完,薩魯撇撇嘴,很不甘心的樣子。

  林其見他這副模樣,笑著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呵呵,那只好委屈你再等幾天了。」

  這一等就是十天。

  林德西小盆友在這十天中以瘋狂的速度成長著,現在他只需一個助跑起跳就能抵達自家老爸的頭頂。

  而Dinner的回歸,讓林其家的小院子又恢復了嘈雜。

  「嘎嘎嘎——」Dinner撲騰著翅膀叫道。

  林其看了看薩魯,說道:「你有沒有覺得自從Dinner有了蛋之後變得比以前更加聒噪了?」

  正忙著打包行李的薩魯隨意說道:「就要做爸爸了當然高興了。」

  林其看他那心不在焉的樣子,無奈地搖搖頭,幫忙把東西一起拎出去,裝載到Dinner小兩口身上。

  「兒子跟你坐還是跟我坐?」林其剛問完話,就覺得頭頂一沉,林德西小盆友已經幫他做了決定。

  Dinner對於這次的森林之旅似乎比林其薩魯更加興奮,林其剛在他背上坐穩,他就猛地離地,像箭一樣射了出去,害得林其差點女孩子那樣失聲尖叫。

  不過他頭頂上的小少爺倒是沒有他的顧忌,放聲大叫起來,不過不是害怕的尖叫,而是興奮的歡呼,尚未發育完全的聲帶不斷發出細而響亮的叫聲。

  林其翻個白眼,迎風說道:「你就high吧,等會摔下去了有你好叫的。」嘴上這麼說著,他的右手卻緊緊地揪著小狼崽垂在自己脖子間的尾巴,保護他的安全。

  林德西小盆友也十分注意交通安全,前肢扣住老爸的額頭,後肢勾住老爸的下巴,遠遠看去,仿佛林其帶了頂解放帽。

  薩魯微微落後於兩人,看著爺倆的互動,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弧度。

  Dinner夫妻倆的速度很快,沒多久就飛過了北方泥沼,林其向下望瞭望,依舊烏煙瘴氣。

  一過泥沼,薩魯就讓兩隻鳥降落,林其有些困惑地跳下dinner的背,問道:「為什麼在這裏停下?離森林還有很長一段路呢。」

  薩魯笑了笑,打發dinner夫妻倆自由活動去,自己則拎起大部分行李,說道:「我們慢慢走過去吧,路上有好多好玩的東西。」

  原來是正式開始野外蜜月旅行啊,林其表示瞭解,頭頂自己兒子,拎起剩下的一隻小包,對薩魯說道:「我們出發吧。」

  沒走兩步路,林其就開始覺得頭暈脖子酸——難道是太久沒鍛煉了?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問題的原因:「林德西,你給我下來自己走!」

  林德西小盆友委委屈屈地「嚶」了一聲,從老爸頭頂跳了下來,屁顛屁顛跟在林其腳邊。

  又走了一會兒,林其總覺得有哪里不對,腳邊跟著一隻小狼崽總覺得自己在遛狗——雖然這麼說很對不起自家兒子……「咳咳,林德西,你還是變成人形吧。」

  小狼崽抬頭不解地看了看自家老爸,又去看自家老爹,見後者點頭了,他慢慢伸展四肢站了起來,變成一個有著微捲黑髮雪白皮膚的三歲稚童,他抬起碧綠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林其。

  「他、他怎麼長的這麼快!」這是半個月來林其第一次見到自家兒子人形,沒想到已經從嬰兒的樣子變成了三歲小孩能用雙腳走路了。

  「這是狼族的正常生長速度,不算快。」薩魯騰出一隻手順了順兒子的頭髮。

  林其走兩步就低頭看看腳邊的小正太,終於在天黑之前失控:「唔,乖兒子,老爸抱抱!」

  林德西小盆友表示不解,自己趴他頭上的時候他讓自己下地,自己下地了他又主動把自己抱起來,大人的世界真難懂。

  薩魯看了看天色,找了處岩石凹槽放下行李,升起火堆,對林其說道:「我去附近巡查一下,你先準備吃的吧。」林其點點頭,他又摸了摸自家兒子的腦袋,「保護好你老爸知道嗎?」

  林德西小盆友「嗷」了一聲表示瞭解。林其又開始手癢,他伸手捏了捏自家兒子的腮幫子:「已經是人形了,就要說人話懂嗎?」

  林德西軟軟糯糯地說:「哦。」

  林其覺得自己全身毛髮都豎起來了。

  薩魯去轉了一圈確定沒有危險,很快就回來了,林其已經將肉乾處理妥當,他遞了一塊給薩魯,卻見對方從身後拿出一小束鮮花來,林其愣愣地接過,突然覺得這趟出門已經值了。

  「喜歡嗎?」

  林其微笑著點頭:「嗯。你怎麼突然想到給我送花?」

  「長老說納耶都喜歡好看又沒什麼實用價值的東西。」薩魯拿起肉乾開始啃。

  林其:「= =」

  如此,一家三口徹底過回了當初在森林時的日子,並沒有林其想像中的那麼難適應,他反倒更享受現在這種狀態,開始期待其即將於老友的見面。

  他們走了三天,途中路過之前住的地方,發現那裏的樹木已經開始重新生長,薩魯感觸頗深地看了看過去的安身之所,帶著家人繼續往南,終於在第三天到達海邊。

  林其興奮地放下行李,對著大海喊道:「喂,波爾賽!出來出來,老子來看你了!」

  平靜的海面冒出幾個氣泡,不一會,一個淺色頭髮的腦袋浮出海面,笑道:「喲,回娘家省親啊。」

  林其一頭黑線地看著他:「去去去!我可是特地來看你的,不過我現在沒地方住,你負責提供住宿啊,就很久以前你帶我去過的那個無人小島好了。」

  波爾賽無奈地看著這個厚臉皮的傢伙,隨後發現了他腳邊的那個白白嫩嫩的生物。小傢伙正好奇地打量著他時不時甩出海面的尾巴。

  波爾賽笑笑,對林其伸出手:「來吧,我帶你們過去。」

  林德西小盆友二話不說跳到了波爾賽的頭上,林其臉一歪,頓時有一種失寵了的感覺。

  50、故地重遊

  幾人很快就到了林其所說的小島,這個島還是一如往常,戰爭的爆發和四季的變遷並沒有影響到它,依舊默默地旺盛著。

  上了岸後,林德西小朋友仿佛注意到了自己老爸臭臭的表情,很體貼地跳回老爸頭上表示安撫。林其臉色稍霽。

  波爾賽也跟著上了岸,林德西小盆友對於波爾賽的變身表示十分驚奇,興奮地直搖尾巴,把自己老爸的臉都快抽紅了。林其連忙把腦袋上這個沒見識的傢伙揪下來,讓他自己一個人在地上high。

  波爾賽笑笑,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說道:「轉眼已經快兩年了啊,日子過的真快。」

  林其十分有感觸地說道:「是啊,我這段時間好想你啊。」說罷給了波爾賽一個大大的擁抱,薩魯的臉色頓時黑了下去。

  波爾賽瞥了薩魯一眼,笑著回抱了林其,雙手故意曖昧地在後者背上滑動了兩下,薩魯果斷上前將兩人分開。

  波爾賽也不介意薩魯的動作,撩了一下頭髮,對兩人道:「你們確定要住在這裏?這裏能吃的可就只有一些果子,要吃肉的話可要遊好久的。」

  「不用你擔心,我會照顧好林其的!」薩魯一把抱住林其,宣誓自己的所有權。

  林其對於薩魯這種幼稚的行為表示無可奈何,沖著波爾賽眨了眨眼睛,說道:「我們不是還有你嗎?在皇城可吃不到什麼新鮮的海產。」言下之意,就是要波爾賽包養他們了。

  「我是不介意啦,捕些海產只是抬抬手的功夫,就是怕有些人不領情呢。」波爾賽眼角微挑,頗有些挑釁地看著薩魯。

  後者正要反擊,被林其一瞪,只好忍了回去。

  「天色已經晚了,我就不打擾了,明天再來看你們。」波爾賽擺擺手,滑入水中。

  林其拎起放在地上的行李,正要往小島深處走去,波爾賽突然又冒了出來:「差點忘了,你們的晚餐。」話音一落,「啪」地一聲,一條肥美的大魚被扔上了岸,尚在兀自彈跳掙扎。

  林德西小盆友第一次看見活魚,被嚇得跳了起來,連忙掛到自家老爸的腰上。林其無奈地拍拍兒子的腦袋:「喂喂,男子漢,有點出息行不。」

  薩魯拿起行李,拎起大魚,對林其說道:「我們進去吧。」

  「嗯,住那個溫泉邊上吧,比較方便。」

  薩魯不知想起了什麼,臉色微紅,輕輕「嗯」了一聲。林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在想什麼呢,臉都紅了。」

  薩魯瞄了眼林其,又立刻低頭:「沒什麼。」

  林其突然想起這是薩魯第一次對自己動粗時,他躲避的地方,後來兩人也是在那個溫泉裏和好的,想到這裏,他也老臉一紅。

  林德西小盆友掛在老爸腰上,對於兩位家長的臉色表示十分好奇。

  一家三口很快到了溫泉邊上,林其摸出小刀遞給薩魯,說道:「我們今天吃點新鮮的,像這種剛撈上來的海產可是很貴的,把它片成薄片吧。」

  薩魯乖乖照做,林其則拿出行李中帶來的調料,又去附近摘了些果子,回來的時候,薩魯已經利落地處理好了整條魚,大石塊上整齊地擺放著透明的魚片。林其在魚片上撒好香料,拍了拍手,然後站起來脫衣服。

  「咦……咦?要脫光衣服才能吃麼?」薩魯嘴上問著,眼神卻顯示出他已經在想入非非了。

  林其沒好氣地彈了薩魯一下,哭笑不得地說:「這個魚片要先醃一會,我們可以洗了澡再來吃。」

  「哦哦。」薩魯有些饞地看了眼石塊上的魚片,突然想起洗澡就意味著可以看到林其的果體,於是果斷選擇了後者,利索地脫下衣服跳下溫泉。

  林其自然知道薩魯在想什麼,好笑地抱起兒子:「林德西,洗澡的時候變成人比較方便哦。」

  林德西小盆友聽話地變成白嫩的小娃娃,引得自家老爸一陣搓揉,林其將他抱在胸前一起下了水。薩魯的臉瞬間耷拉了下來。

  林其愉快地給自家包子洗澡,薩魯只能憋屈地在兒子看不到的地方吃些小豆腐,一臉怨念。林其自然注意到薩魯的表情,好笑地搖搖頭,探到薩魯耳邊輕聲說:「你乖一點的話,明天我讓波爾賽幫忙帶林德西去玩。」

  薩魯回味了一下林其的話,頓時眼睛一亮。

  「波爾賽帶我去玩?爹地和爸爸不去嗎?」林德西小盆友純潔地抬頭問自家老爸。

  「咳!」林其乾咳一聲,忘了自家兒子有著野獸的感官,嗅覺聽覺非常人可比,「嗯,我們是大人了,不用玩,林德西去玩就好了,回來老爸給你準備好吃的。」

  林德西小盆友純潔的點點頭。

  「好了,魚片也差不多了,我們上去吧。」

  薩魯一聽有的吃了,嗖一下就躥上了岸,伸手就要把魚片扔進嘴裏,林其連忙拉住他:「不是這樣吃的,給你。」將一個果子塞進他手裏,林其繼續說道,「先把果汁淋在魚片上,像這樣。」林其示範了一遍,然後將魚片放進薩魯嘴裏。

  薩魯頓時兩眼放光,不用林其教,自動自發地捏碎果子,淋到魚片上。林其看了看被薩魯捏的乾癟的果子,暗嘆這真是比榨汁機還好用,突然又聽到「吧唧」一聲,原來是林德西小盆友也開吃了,林其看了看那個被林德西捏的粉碎的果子,自尊心倍受打擊——果然在這個家裏,他才是最弱的那個嗎?

  林德西扭頭看見自家老爸看著自己發呆,了然地點點頭,一手拿起一個果子:「爸爸捏不動嗎?我來幫你。」於是「吧唧」「吧唧」兩聲,果汁淋滿了魚片,他扔掉果子廢渣,邀功似的看了眼薩魯,薩魯點點頭,對兒子的行為表示贊許。

  林其又是欣慰又是受挫,突然覺得自己是晚年癱在床上被孝子照顧的中風老人,心情十分複雜。

  夜晚,林其拉了拉蓋在林德西身上的獸皮毯子,問躺在身邊的薩魯:「明天去看看凱爾吧?」

  「為什麼要去看那個臭獅子?」薩魯立刻皺起了眉頭。

  林其對他這種小孩行徑表示無奈,說道:「當初大戰的時候人家可是幫了不少忙的,你這個一族之長怎麼可以到了地段還不去拜訪?」

  薩魯覺得林其說的有些道理,可是……「可是你剛剛明明說了,明天會把林德西交給波爾賽帶,然後……」

  林其壞心眼地笑道:「是啊,明天把林德西交給波爾賽帶,然後我們一起去拜訪凱爾。」

  「林、林其!」在口舌之爭上薩魯從來沒有贏過。

  「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林其拍了拍薩魯的胸口表示安撫,「我們可以早上去拜訪凱爾,下午再做一些想做的事……」最後一句說的極輕,溫熱的吐息噴在薩魯耳邊,讓他微微顫了一下。

  林其似有所感,突然將手伸向薩魯的下身,笑了起來:「哎呀,這麼有精神啊。」說完又立刻阻止了薩魯企圖撲過來的動作:「不行哦,吵醒林德西可就不好了。」

  薩魯只好僵在原地,要害被握住,委委屈屈地看著林其。後者撐起身子:「好吧,看在你這麼乖的份上,先給你一些獎勵,不過明天要跟我一起去拜訪凱爾哦。」薩魯連忙點頭,林其對著他一笑,彎下腰含住了小薩魯。

  51、我愛你

  次日林其起了個大早,叫醒薩魯,又將自家兒子清理了一遍,整裝待發。

  薩魯不情不願地抓抓後腦的微捲的頭髮,咕噥道:「去看那只獅子而已,幹嘛起這麼早。」

  林其彈了他的額頭一下:「不是你說要來森林放假的嗎,去拜訪完凱爾,我們可以再帶兒子去逛逛,我可不想自家兒子變成家犬……」說完揉了揉林德西的頭頂,「對吧,兒子。」

  林德西小盆友脆生生地應道:「對!」

  林其一陣手癢,蹲下身把兒子抱了起來一通蹂躪:「乖兒子!」

  一家三口一路說說笑笑向西而行,很快就到了草原。薩魯突然停下腳步,攔住了林其:「等等,先別過去。」

  「怎麼了?」林其放下懷裏的林德西,甩了甩有些酸疼的胳膊。

  薩魯動了動鼻子,說道:「這裏就是凱爾地界的邊緣了,貿然闖進去會遭到獅群攻擊的,先打個招呼吧。」

  林其點點頭表示理解,將手掌圈在嘴邊,叫道:「凱爾——!!老子來看你啦——」

  薩魯瞪大眼睛看著林其,心想他說的打招呼不是這種方法……

  不一會,草地便傳來輕微的震動,一隻壯碩的雄獅出現在三人視野中,林德西往薩魯身後瑟縮了一下。

  林其立刻不滿地瞪了眼薩魯,明明老子離得比較近,這臭小子怎麼往薩魯那邊縮?

  薩魯一臉不明所以,伸手拍了拍兒子以示安慰。

  凱爾在靠近他們之前變成了人形,微微打了哈欠,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下林其,又去看躲在薩魯身後探出一個腦袋的林德西。

  「你兒子?」

  「咳,我們兒子。」林其握拳在嘴邊乾咳一聲。

  「哦——」凱爾拖長尾音。

  林其抽了抽嘴角,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來看這只混賬獅子。

  「喂,凱爾,你跑這麼快做什麼!又是哪里的雌性跑來找你了?」不遠處傳來清脆的聲音,似乎是追著凱爾過來了,有些微喘。

  林其挑眉看著凱爾陡然變得有些不自然的臉色,心裏壞笑。

  「你跟過來幹什麼?」凱爾面色不悅地看著這麼跑到自己面前來的少年。

  「當然是防著你找雌性了!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怎麼還可以跟那些雌性鬼混?」少年趾高氣昂地看著凱爾。

  林其的視線在兩人之間徘徊了一陣,出聲道:「咳,不介紹一下麼?」

  少年飛快地看了眼林其,沒有理會。凱爾不耐地說道:「這是納亞。納亞,這是森林狼族族長薩魯,旁邊這個是他的配、偶林其,還有他們兒子。」

  凱爾故意加重了「配偶」二字,似是在想納亞撇清自己與林其的關係。果然納亞聞言之後臉色好了許多,支支吾吾地對林其一家說道:「你、你好。」

  「啊——」林其突然一敲手掌,對納亞說道,「你就是大戰結束那會兒制住凱爾的那個未成年!」

  「不要叫我未成年!我只差十年了!」

  林其露出了然的神色:「果然是未成年啊~凱爾,難道你有戀童癖?」說著把林德西往身後藏了藏。

  凱爾一陣臉色發青:「好了,你們已經看過我了,可以離開了吧。」

  「喂喂喂,你就這麼對待千里迢迢來看你的朋友啊?」林其尚未與凱爾理論完,就見薩魯乾脆利落地一手拉著他,一手夾著兒子轉身就走。

  「薩魯,不要急著走啊……」林其連忙拉住薩魯,他還沒在草原好好逛逛呢,來都來了,怎麼說也要好好觀光一下。

  正好林德西貌似對納亞很感興趣,被薩魯夾在胳膊底下還好奇地打量著納亞。

  「看、看什麼看!」納亞臉色微紅地對著林德西說道。

  林其眼珠子一轉,把兒子抱在懷裏問道:「林德西,想不想跟這個小哥哥一起去草原玩?」

  「喂!」凱爾一看苗頭不對,立刻出聲阻止。

  林德西碧綠的大眼睛打量著納亞,點點頭。林其立刻笑容燦爛地將兒子遞到納亞面前,納亞猶豫半晌,最終還是紅著臉把林德西抱了過去。

  ——嘿嘿,老子就知道!老子兒子這麼可愛,沒有人拒絕的了。

  「兒子你乖乖跟這個小哥哥一起玩哦,老爸和爹地去逛逛就回來接你。」林其拍著兒子的腦袋如此說道。

  林德西仿佛也摸清了納亞紙老虎的本質,毫不怕生地點點頭。

  薩魯不解地拉了拉林其,後者回給他一個曖昧的笑容,薩魯立刻意會,雙眼放光。

  「好了,凱爾,我兒子就交給你了,好好照看啊。」說罷拉著薩魯揚長而去。

  「喂,薩魯,草原你熟嗎?」林其拉著薩魯的手邊走邊問。

  「還行,以前來過幾次。」

  「那草原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或者哪里比較漂亮?」

  薩魯想了想,突然變成狼型,匍匐下身:「上來,西南邊有個沙灘,是凱爾的地界。」

  林其跨坐上去,將臉埋進薩魯柔軟的頸毛裏,舒服地嘆息。薩魯帶著林其一路平穩地飛奔,草地漸漸稀疏,最終到達了他所說的沙灘。

  迎面吹來的是帶著海水味的清涼海風,林其張開雙臂舒展了一下身體,矮身跪倒沙地裏:「薩魯,來做沙雕吧。」

  薩魯雖然不懂沙雕是什麼,不過還是依著林其坐了下去,等待林其指示。

  「喏,就是把沙子打濕,堆自己想堆的東西,比如一個房子,一個城堡。」林其一邊解說,一邊開始動手堆沙子。

  薩魯想了想,開始動手堆砌。

  等到林其好不容易堆出一輛歪歪扭扭的法拉利,薩魯已經堆好了一個巨大的山洞。

  「這是什麼,山洞?」林其好奇地打量著。

  薩魯拍拍手上的沙子,點頭:「嗯,就是我們之前住的那個山洞,這是我們洗澡的水潭。」

  林其將視線投在洞口裏面,果然有一個裝了水的坑。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薩魯,你很想念以前的生活麼?」

  「嗯。」薩魯老實地點點頭。

  「皇城不好?」

  「不,皇城很好。我只是覺得,皇城的生活不適合我。我喜歡在樹林間穿梭,帶著狼群一起追捕獵物,驅逐入侵森林的敵人。我不喜歡拿東西去換肉,還要一直穿那麼多的衣服。」

  薩魯說完,林其又是一陣沉默,前者連忙說道:「林其,你不用在意。我知道皇城的生活比較適合納耶,我可以在皇城生活的。」

  林其嘆了一口氣,傾身摸了摸薩魯的腦袋:「你不要急。我剛剛只是在想,我之前的決定是正確的。」

  「誒?什麼決定?」

  林其一笑,說道:「你以為我為什麼需要那麼多天作準備?我已經說服尼克了,我要跟你搬回森林。」

  薩魯碧綠的雙眼頓時一亮:「真的嗎?!!」剛興奮了不到兩秒,他的臉又垮了下去,「可是狼群……」

  林其無奈地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跟你一樣笨嗎?我已經叫dinner兩口子回去接它們了,現在應該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林其,你真好!」薩魯說著就撲到了林其身上,一把摟住他,一雙嘴唇便貼了上去。

  「唔,薩魯……」林其承受不住薩魯的熱情,被壓倒在了沙灘上,在他的熱吻中喘息著。

  「林其,林其,林其……」薩魯一邊吻著身下的人,一邊喃喃地念著他的名字,「林其,我……」說到這裏,他突然頓住,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林其像是明白了他要說什麼,笑著說道:「薩魯,我愛你。」

  薩魯聞言表情一鬆,開心又堅定地說道:「嗯,我愛你!」

  「喂!你跑這麼快做什麼!」遠處突然傳來納亞的聲音,接著一個毛茸茸的身體擠進了林其和薩魯中間。

  林其坐起身,一手摟著兒子,一手握住了薩魯的手掌,對著兩人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其實,只要跟這兩個人在一起,住在哪里不一樣呢?

  ——正文完——

 

 

 

番外 美男與野獸(上)

從前的從前,在森林的中央有一座豪華的城堡,城堡裏住著一位黑髮碧眼的高貴王子。有一天,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婆婆來到城堡門口,希望用一個橘子換來在城堡中休息一夜。

王子接過橘子看了看,他發現橘子的外皮已經起褶子,於是他斷然拒絕了老婆婆。就在這個時候,老婆婆的身上突然發出一道金光,她變成了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而她手中的橘子則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柚子!王子後悔莫及,連忙向這個女子道歉,然而一切都已經晚了。女子斥責王子過於在意外表且自私自大,施了一道魔咒將王子變成了一隻野獸,那只鮮美豐滿的柚子,則成了王子命運的倒計時。

在王子成年的那一刻起,柚子就會完全成熟。若王子能真心愛上別人,且讓那個人愛上自己,並為自己生個孩子,魔咒就會解除;若是不能,柚子就會一天掉一層皮,等到皮完全剝落,王子就再也變不回原來的樣子了。

王子從此被困在了城堡,城堡裏唯一與外界聯繫的事物,就是那名女子留下的一面鏡子。

而在森林的另一邊,有一個和諧的小村莊;小村莊裏有一個村長,村長有一個兒子叫林其,是村裏聞名的「村草」,許多人都對他芳心暗許,其中以治安官的兒子達爾(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這個龍套,反正我是不記得了)最為狂熱,曾一度揚言要娶林其。

有一天,村長出門拜訪鄰村的好友,卻在回來的路上迷失了方向,他不得不到附近唯一的一座看似荒廢的城堡中借宿一晚。這一晚,卻讓村長的世界觀崩潰了。

他看到了會動的傢俱,會說話的茶具,其中最讓他難以忍受的是一隻毒舌茶壺。最後的最後,他竟然見到了一隻會說人話的巨大黑狼,黑狼見到他,二話不說便將他囚禁了起來。

林其在家裏等啊等,等啊等,卻始終不見父親回來,而那個討厭的達爾卻一直對他糾纏不休,最終他決定出門尋找父親。

從父親那完美地遺傳到路癡屬性的林其很快就在同一個地方迷了路,並且去了同一個城堡歇腳,於是他見到了自己父親見識過的一切。

善良的林其不忍心老父在一群詭異的事物中戰戰兢兢,最終提出由自己作為囚犯,放了年邁的父親。野獸最後答應了他的請求。

「那個,我叫林其,請問你叫什麼?」林其開朗地笑著向野獸打招呼。

黑狼蹲坐在林其面前,歪了歪腦袋,溫順地說道:「我叫薩魯。」

旁邊桌上的一隻茶壺發出了「嗤」的一聲,蔑笑道:「出息!」一隻茶杯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村長回到村莊後,立刻向治安官求救,請他救出自己的兒子林其,然而會說話的野獸、會動的器具讓治安官覺得村長不可理喻,將他趕了回去。這一切卻讓治安官的兒子達爾聽到,他馬上就想到了一個主意——只要以將村長關進精神病院為威脅,林其一定會同意嫁給他的!說幹就幹!達爾立刻帶了手下一群狐朋狗友朝村長家而去。

這邊村長見求救無門,便回屋子收拾了行李,牽著老馬決定自己單槍匹馬去救寶貝兒子。達爾帶人來到村長家門時卻撲了個空,他憤然地砸了下門框,眼神陰霾。

再說林其,他生性樂觀開朗,雖然身陷一群莫名其妙的生物當中,卻依然活得自在。巨狼雖然看起來很可怖,卻從來沒有做出傷害林其的舉動,甚至沒有大聲跟他說過話。林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挺好,至少在這裏不用見那個討厭的達爾,唯一不如意的是他也見不到自己的父親了。

「林其,來吃晚餐吧。」頭頂投來一片陰影,薩魯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林其回過神來,跟著薩魯一起去了餐廳。

餐桌上,燭臺自動點燃,酒杯將自己滿上,盤子載著食物跳到兩人面前,雖然已經見識過很多次,林其還是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每日用餐成了林其最快樂的事。

薩魯一邊吃著嘴邊的肉,一邊偷瞄桌子邊上那只閉目養神的茶壺。想起了今天茶壺跟他說的話:「林其是我們接觸詛咒的最好的機會,你一定要讓他愛上你明白嗎?該賣萌的時候就賣萌,賣萌並不可恥懂嗎?」

薩魯又看了看餐桌對面小口吃著牛排的林其,沾了油的嘴唇泛著誘人的桃|色光澤。林其察覺到了薩魯的目光,抬起頭抿嘴一笑:「怎麼了?我沾到東西了?」

「不,不是,嗯……」薩魯低了低頭,說道,「你的嘴唇很好吃的樣子。」

林其一愣,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薩魯眼中綠光更盛,他急急忙忙解決盤中的肉,從餐桌這頭走到了林其旁邊,蹲坐下來,一雙綠眸瑩瑩地看著他。

林其放下刀叉,看了看跟坐著的他幾乎等高的巨狼,正要開口問他想做什麼,那邊留聲機收到茶壺的暗號,播出了優美的音樂。林其了然一笑:「你要跟我跳舞麼?」

薩魯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收到了茶壺嚴厲的瞪視,只好閉嘴。林其笑著起身,拉起薩魯的兩隻前爪,跟著旋律慢慢旋轉。薩魯兩隻後腿支撐著身體,搖著尾巴被林其帶著旋轉,看著眼前人的笑臉,他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下巴。林其一驚,陡然松了手,薩魯驟然失去支撐,一個前撲將林其壓到了身下。

林其只覺得天旋地轉,再睜眼,看到就是一雙綠瑩瑩的、幾乎將他吸進去的眼睛,不知為何他心跳驟然加快,連忙從薩魯身下掙脫,慌不擇路地逃出了餐廳。

薩魯被林其的反應弄的不知所措,連忙向茶壺投去求救的目光。茶壺「嘿嘿」笑了兩聲,三兩下跳到薩魯身邊:「臭小子,有點本事啊!快去追他,你已經成功了一半了。」

薩魯聽話地從地上起來,循著林其的氣味追去。

這邊廂,林其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時,才發現自己去的並不是房間的方向,而是從來沒來過的一個樓層。他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手邊這扇精緻門,擰開了門把。房間裏面一片黑暗,唯有一個水晶容器在月光下散發著銀色的光芒。林其不由自主走近了一點,他看清了容器裏裝著的是一個巨大的柚子,正在掉皮,容器底下已經積了不少柚子皮。

「你在這裏做什麼!」身後的吼聲驚了林其一跳,他連忙轉身,看到黑色的巨狼站在門口,綠眸在月光下反射出可怖的光芒。

「對、對不起,我一時好奇……」林其連忙道歉。

「出去!」

林其手一抖,默默地離開了房間。薩魯慢慢地走到水晶容器旁邊,對著它發呆,又一層柚子皮脫落了下來,隱約可見其中的果肉。

「怎麼辦,我好像惹他生氣了。」次日,薩魯垂頭喪氣地對著櫥櫃說道。

櫥櫃上的茶壺翻了個白眼:「你這個笨蛋!讓他看看那個破柚子怎麼了,你激動個什麼!」

「我也不知道,就是好怕他知道我們對他這麼好只是為了利用他解除詛咒。」薩魯話剛說完,就聽到門邊傳來微響,然後是某人匆匆忙忙離開的腳步聲。

茶壺翻個白眼:「笨蛋!」

薩魯慌忙起身,不安地踱著步:「怎麼辦,怎麼辦,他聽到了!」

「是啊,他聽到了,你要是說話不要這麼具體,他怎麼會聽到。」茶壺繼續翻白眼。

「那、那我去跟他道歉!」薩魯說著就要追過去。

「站住!」茶壺一跳一跳來到櫥櫃邊緣,「你追過去要跟他說什麼?說你很抱歉想要利用他解除詛咒?你要先弄清楚,你真的是要利用他解除詛咒嗎?」

薩魯愣在原地:「我……我不想利用他解除詛咒。」

「那你想要什麼,你為什麼對他這麼好?」茶壺繼續誘導。

「我……我就是想對他好,解除不了詛咒也沒關係,我喜歡他。」

「行了,你過去就這麼跟他說吧。」

薩魯受教,循著氣味尋找林其,卻發現對方已經跑出了城堡,連忙加快腳步。

林其乍然聽到這麼個消息,只覺得異常難受,沒想到那只黑狼對他的好,都只是為了自己的目的。他覺得很失望,薩魯看起來那麼純良,卻原來也別有用心。

林其再次抬頭看向前方時,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迷路了。他連忙朝身後看去,連個城堡的邊角都沒看到。他苦笑了一下,靠著一棵大樹坐下,突然開始加倍地想家。

不遠處突然傳來詭異的笑聲,又像是嬰兒的啼哭,林其心裏一抖,緩緩扶著樹站起來,不一會,灌木開始沙沙作響,一群鬣狗出現在林其面前,將他團團包圍。

林其小心翼翼地打量自己的身周,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拿來做武器,一個名字在喉嚨裏打轉,呼之欲出。

「林其!」身後突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薩魯!」那個在林其喉嚨中打轉的名字終於被他叫了出來。與此同時,幾隻鬣狗猛然向他撲去。林其閉上了眼睛。

「嗚!」一聲痛呼,林其連忙睜開眼,剛才撲向他的鬣狗已經躺在地上抽搐不斷,薩魯擋在他身前,俯低身子,對鬣狗群發出威嚇的低吼。

幾隻鬣狗猶豫著,最終朝薩魯撲了過去——

回城堡的路上,林其臥在薩魯背上,有淡淡的血腥味縈繞在鼻間。

「薩魯,傷口痛嗎?」

「沒關係,小傷。」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我不該擅自跑出城堡的。」

「不是你的錯。林其,我……」

薩魯話未說完,卻被林其接下來的話打斷。「薩魯,我想家了。」

薩魯腳下幾不可覺地一頓,又恢復了正常,他幾次張口想說些,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回到城堡後,林其連忙讓傢俱們帶著薩魯回了房間,藥箱一蹦一跳來到床頭,開始給薩魯包紮傷口。

片刻靜默之後,薩魯摸出枕邊的魔鏡:「給你,這個鏡子可以讓你看到你的父親。」

林其感激地接過,連忙朝鏡面看去,卻見自己老邁的父親正奄奄一息地躺在一個小土坡上。

「薩魯!我父親他……」林其抬頭求救般看向薩魯。

薩魯沉默半晌,閉了閉眼,說道:「你去找他吧,騎上馬棚裏的馬。這面鏡子你帶走吧,希望你偶爾能想起我。」

林其握緊手中的鏡子,心中做出了一個決定,他俯身親了親薩魯的脖子:「謝謝你,薩魯。」等父親恢復了,我會回來的。不過這句話林其並沒有說出口,他想要看到薩魯再次見到他時驚喜的表情。

 

番外美男與野獸(下)

茶壺看了看這一人一狼,隨後朝身後沉默的茶杯使了個顏色,茶杯了然地退出了房間。

林其回屋稍微收拾了一下,批上薩魯送給他的斗篷,騎上馬離開了城堡。他照著鏡子中顯示的路線,終於找到了病重的父親,連忙將他帶回了村子。

然而回到村子時,一切都變了。村子裏的人到處宣揚他父親瘋了,治安官接替了村長的位置,他兒子達爾則成了新的治安官。在林其回到家的第二天,他就帶人找上了門,說是要將老村長送進精神病院。

「你們不能這樣做!我父親沒有瘋,他沒有瘋!」林其拼命攔著被達爾煽動的村民。

「怎麼沒有瘋?這世上哪來的會說話的野獸和會動的傢俱?」達爾推開眾人來到林其面前,「這麼離譜的事情,正常人怎麼會信?」

「達爾,我父親沒有瘋。」林其平靜而堅定地看著一臉得志的達爾。

達爾勾起嘴角,俯下|身在林其耳邊輕聲說道:「當然,只要你肯與我結婚,我的岳父大人自然不用背關進精神病院,我會給他請最好的家庭醫生。」

林其咬牙切齒地看著眼前這個人:「這就是你的目的?你休想!」

達爾直起身,遺憾地搖搖頭:「那麼我只能將他關進精神病院了,作為治安官,我可不能讓他的瘋病傷害到其他人。」

林其連忙伸手去阻攔,卻被達爾一把推倒在地,懷中的鏡子也摔了出來。薩魯……這個名字剛在林其腦中出現,鏡子中就顯出了薩魯的樣子,他正看著水晶容器中的柚子發呆,對一邊的茶壺說道:「林其再也不回來了是嗎?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他了?」

茶壺翻個白眼:「誰叫你把魔鏡給了他,不然你還能看看魔鏡以解相思。」

這一幕被不少圍在周圍的村民看到,包括達爾,立刻掀起了軒然大|波。

「我的天,真的有會說話的野獸!」

「是那個城堡!是森林中那個荒廢的城堡!」

「我就知道!那個城堡果然有古怪!」

「大家回去拿武器啊,我們去殺了那個怪物!」

林其一聽之下大驚失色:「不要!不要傷害他!他不是怪物!」

達爾一看林其的樣子就知道他與那個野獸發生了什麼,一股妒意湧上心頭,他振臂高呼:「大家拿上傢伙,我們去殺了那個怪物!!」

一呼百應,村民們紛紛回家找武器去了。

林其連忙朝馬棚跑去,想回去通知薩魯,卻被達爾一把抓住:「你休想去報信!」說著他將林其拉進了地下室,反鎖了大門。

林其拼命砸著門,卻聽到村民的喧嘩聲越來越遠,他絕望地坐到地上。

「扣扣!」不知過了多久,牆邊的通氣窗突然被敲響,林其眼睛一亮,連忙爬上去,就見那只沉默的茶杯不知如何打開了氣窗。林其雙手一撐,從氣窗中爬了出去,騎上薩魯給他的馬一路飛奔。

等林其趕到的時候,村民已經攻入了城堡,他連忙跳下馬背,不管不顧地沖了進去。

「薩魯——薩魯——」林其一層層地找著,終於在城堡的露天陽臺上找到了他。達爾正被他壓在身下,眼看喉嚨就要被薩魯咬碎。

「薩魯,別!」

薩魯聽到林其的聲音,抬頭看了看他,最終放過了達爾,轉身朝他走來。

然而達爾卻並不想放過薩魯,他一見薩魯轉身背對他,立刻撿起掉落在身側的長劍,提劍就刺向薩魯。

「薩魯小心!」

聽到林其的提醒,薩魯一個轉身,險險避開了要害,卻被刺穿了肩膀。劇痛之下薩魯本能一甩前軀,就這樣將達爾扔下了陽臺。

林其已經顧不上那個小人了,他連忙來到薩魯身邊:「薩魯,你怎麼樣,堅持住啊!」

「唔!替我把劍拔|出來。」薩魯痛地咬住牙。

林其猶豫了一下,握住劍柄,用最大的力氣將之拔了出來,血頓時噴了他一臉。

「對不起,薩魯,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林其心痛地摟住薩魯,不住道歉。

「沒關係,只要你回來就好了。」薩魯舔了舔林其的臉,開口道,「林其,我……」

「薩魯,我愛你!」林其又一次截斷了薩魯的話。

薩魯愣了愣,突然低吼了一聲,一把將林其掀翻在地。

林其看著眼前陡然放大的狼臉,卻並沒有感到害怕,仿佛已經知道薩魯要做什麼似的,他輕輕碰了薩魯的傷口:「你的傷……」

「不礙事。」說罷薩魯爪子一伸,「哧」地割開了林其身上的衣服,略微粗糙的舌頭一點點舔過林其裸|露的肌膚。

「嗯唔……」林其難耐地顫抖了一下,雙手插|進薩魯蓬鬆的毛髮中。

黑狼一路向下,漸漸靠近禁區,看著眼前這條礙事的皮扣,薩魯再次伸出萬能的右爪,將其割斷。

隨著皮扣的斷裂,林其的呼吸陡然粗重起來,他略顯緊張地看向薩魯。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說著,薩魯舔了舔林其的下巴以作安慰。

完全暴露在空氣中的林其被夜風一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胸口的兩顆茱萸立刻挺立起來。薩魯見到如此美景,暫時放棄了唾手可得的小林其,轉而回到上半身,輕舔兩顆小紅豆。

「哈……薩魯……」

感覺到林其顫得更厲害了,薩魯俯低了身子,用自己腹部柔軟的毛髮溫暖懷中的人。

林其將自己略感冰涼的手臂也伸進了兩人身體之間,不料觸到了一個滾燙的物體的前端,惹得薩魯一陣低吼。

「薩魯……」林其顫抖著手想要縮回,卻被薩魯壓在了兩人之間。

「幫我摸一下嘛,林其,我不想傷到你,忍得好辛苦。」薩魯一雙綠瑩瑩的眼睛委屈地看著林其。

林其猶豫了一下,張開手指,再次碰上那個火熱的硬物。

薩魯發出一陣舒服的歎息,長舌兜兜轉轉,來到林其的腹股溝。

「啊!」突如其來的刺激讓林其瑟縮了一下,愛|撫薩魯的手早已擅離職守。

薩魯想要繼續下去,奈何一邊的肩膀受傷難以使力,他舔舔林其的肚臍,說道:「林其,我肩膀沒力氣,你自己把腳抬起來好不好?」

「什、什麼!」林其驚羞地差點跳起來,「你這個要求也太過了吧!」

「不好麼,難道你不想要麼?」薩魯輕輕蹭了蹭林其的下|身。

身為一個正常男人,林其自然早就有了感覺。他咬了咬牙,心想都到了這一步了,還矜持些什麼,便順從地在薩魯面前打開雙腿。

薩魯喉嚨中再次發出低低的吼聲,他低頭找到身後粉嫩的小花,繃直舌頭,緩緩探了進去。

「啊——」林其仰起頭,雙手不禁抓住了薩魯的腦袋,「喂,太、太深了……」

薩魯攪|弄了半晌,絲毫不見任何成效,他看了看自己帶著鋒利指甲的爪子,再次對林其開口道:「林其,你自己擴張吧,我怕弄傷你。」

「你!……」林其半撐起身子,看著這個依然滿眼無辜的野獸,臉紅的快要滴血。

薩魯卻依舊只是期盼地看著他。林其豁出去了,伸手探向自己鮮少碰過的地方,緩緩將手指放入。

「唔……」

薩魯看著林其正在努力,便伸舌舔了舔他前面精神的小兄弟。雙重刺激之下,林其漸漸忘我,手指上的動作越發熟練。薩魯低頭看看自己的兄弟,想了想,叼起一邊沾了自己血的長劍,將劍柄對著那朵誘人的小花,推了進去。

「啊——混蛋,你做什麼!」吃痛之下林其不敢亂動,只能對著薩魯說道,「快拿出去!」

「忍一忍就好了。」薩魯探身舔了舔林其的嘴唇,隨後開始緩緩推動劍柄。

「唔嗯!」

薩魯看林其也準備得差不多了,便拿出了劍柄,不待林其鬆口氣,立刻將自己忍耐多時的兄弟頂替了劍柄的位置。

「啊!痛死我了混蛋!」林其報復性|地扯了扯薩魯的頸毛。

薩魯絲毫沒有為之撼動,開始了腰部的運動。

「唔……嗯……」林其只覺得自己正躺在一艘小船上,不住搖擺。

「林其……」薩魯的熱氣噴在林其耳邊,「這個姿勢不方便,你趴過去好麼?」

林其已經沒有多餘的精力跟他爭論什麼了,聽話地撐起身子,抬起後腰。薩魯順勢再次進入。

「哼嗯,薩魯……啊!薩魯……」林其在快|感中沉沉浮浮,忍不住啜泣起來。

薩魯輕|舔著他的後頸:「我在,林其。我喜歡你,喜歡你……」

林其聞言,終於在薩魯的幾個重擊之下,白光乍現。薩魯亦在他微顫的通道內解放。

兩人趴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著,薩魯動了動,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爪子變回了人手!他興奮地將林其翻過身來,捧起他的臉吻了上去。

林其迷迷糊糊見,就見到一個古銅色皮膚的黑髮男子正在親吻自己,他看著那雙熟悉的綠眸,恍惚道:「薩魯?」

「嗯,是我,林其。我愛你,林其。」

與此同時,城堡裏所有的器具都變回了人類,大家歡呼著互相擁抱。從此以後,王子和村長兒子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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