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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包子媽 by 咖啡中毒
文案:
YOOOOOOOOOOO,重生?好吧,重生就重生了,但為毛重生在一個孕婦,大霧,孕夫身上,包子爹臉上還有一道疤,這是為毛?
YOOOOOOOOOOO,都特麼是變形金剛啊,竟然還會變身,我錯了,不是變形金剛,是獸人。
YOOOOOOOOOOO,誰有我苦逼,重生了還要跟原來的主人爭奪身體啊,不是他死就是我活。
YOOOOOOOOOOO,玩人獸啊人獸,這地方的人都多麼的重口味啊,摔,老子要離家出走!!!
小孩拉拉他的衣角「阿爸,你男人叫你回家吃飯。

內容標簽:生子┃情有獨鐘┃種田文┃異世大陸
搜索關鍵字:主角:德蘭,徐慕┃配角:路人甲乙丙丁┃其它:生子,獸人,種田

 

  第一章:重生

  「哎」

  這是徐慕第376次嘆氣,也是他到了這個完全陌生地方的第五天,目光定格在平坦的小腹上,仰天長嘆「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五天前,徐慕抱著個紙箱站在大馬路上,呼吸著新鮮的汽車尾氣,不為別的,就在剛剛的一個小時前,他失業了,理由是金融危機生意不好做,公司裁員。失業就失業,現在就業大環境本來就不好,他這種小職員一抓一大把。

  想想家裏等錢打牌的後媽,想想剛漲了房租的房子,活了快三十歲還有一個女朋友,自己爹除了要錢也完全視自己為透明,什麼好的都緊著妹妹,去年妹妹風光大婚,一直到現在都被小區裏的人津津樂道,當然,他們也不會知道,妹妹結婚的錢是他出的。現在自己失業了,雖然還有些積蓄可以應急,

  如果不快點找到工作,可能也支撐不了多久,而父親和後媽則不會管是不是失業,該給的錢還是要給,想到這就突然覺得人生無望。

  綠燈,過馬路,眼看著就要到達馬路對面了,一輛不知道從哪里駛來的拉土車呼嘯而來,在馬路上開成了S行。紙箱裏的東西飛了出來,掉了一地,徐慕也如張紙片一樣,在空中專題720度落地。老天啊,我祈求了那麼多次中500萬一次都不靈,怎麼隨口說的話就他媽成真了呢。

  睜開眼就看到一個褐色頭髮的人坐在床邊獨自落淚,徐慕想問問他這是哪里,剛一動,那人聽到聲音忙轉過頭看他,欣喜的神色寫在臉上,在他耳邊說了句聽不懂的話就沖了出去。徐慕想開口叫他,卻用不上力氣,不一會兒就見到他帶著兩個人回來了,意識也知道這裏就又中斷了。

  這次很快就醒來了,那兩個跟來的人還在,見到他醒來都高興的圍了上來「我可憐的孩子,感覺怎麼樣?」這次的話徐慕聽懂了,他把剛才歸結為太累了,所以沒聽明白。

  「還好,就是有點累。」聲音有點啞,不過不影響正常說話。

  其中一個黑色頭髮的人給他做了個檢查,證實一切都好「放心吧,孩子,一切正常,肚子裏孩子也很好,聲音是因為你昏迷了幾天,才會有點啞,多喝點水就好了。」

  聽他這麼說,徐慕鬆了一口氣,沒事就行,還以為被那瘋狂拉土車撞……等等,他剛說什麼肚子裏的孩子搞錯了吧,他怎麼會有孩子不不,確切的說,他是個男人,純爺們,怎麼會懷孕滿是疑惑的看向那個人「你說孩子我懷孕了?」

  先前坐在床邊的男人拉著他的手安慰道「阿慕,我知道你接受不了這件事,可現在你確實懷孕了,試著接受他,接受德蘭,別再幹傻事了。」

  「德蘭是誰?」

  屋裏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那個黑頭發的人又給他檢查了一遍,問了幾個問題,徐慕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甚至是聽不懂,最後得出的結論是:撞擊使頭部受了刺激,造成記憶的缺失,簡單的說就是失憶。

  徐慕這才打量起面前的三個人,三個男人,高大的身材,中等長相,穿的衣服樣式也很簡單,有點像T恤,下面穿著短褲,看質地像是麻的。在看屋子,是以前的那種石頭蓋的房子,但是沒有燈,徐慕心裏狐疑了,這到底是哪兒啊竟然落後的連電燈都沒有。

  身上還是沒有什麼力氣,頭也昏昏沉沉的,褐色頭髮的男人扶著他喝了點水,覺得嗓子沒有那麼難受了才開口問:「謝謝你們救了我,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其他兩人先出去了,留褐色頭髮男人給徐慕解釋「這是村子啊,你現在在的地方是咱們家。」

  經過解釋,徐慕大概明白了,這個褐色頭髮是他的阿爸叫亞文,另一個灰色頭髮的是他的父親叫賀魯,黑色頭髮的是這個村子的醫者叫達然,還有個哥哥叫科雷,而徐慕自己叫慕非,那個叫德蘭的是他的准伴侶也就是未婚夫。這個村子叫戈特村。而徐慕為什麼會躺在這兒,說來就話長了。

  話說這慕非跟那德蘭也算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也已經定下了親,嘗了禁果。話說那一日,德蘭進森林裏打獵,遇到了一隻鋸齒龍,一人一龍開始廝殺。

  戰鬥過程如何慘烈暫且不表,最後是以德蘭活下來而獲勝,當然,活下來的代價也是挺大的,據說要是再晚一點回村子救治,這人就救不過來了。躺了一個月身上的傷才算好,只是臉上留了道疤。這時候慕非已經懷孕,去看德蘭的時候見到那道疤就接受不了,當下就跑出了屋子。然後就要悔婚,這在村子裏來說是件大事,大家輪流過來規勸,而慕非是鐵了心的要悔婚,不惜撞牆盟志,人就暈過去了,昏迷了三天,今天才醒過來。

  徐慕摸了摸平的不能再平的小腹還有胸部,滿腹狐疑的看著亞文「你說我懷孕?」

  得到亞文肯定的回答,就覺得頭暈,然而更暈的還在後面,就聽亞文說:「作為雌性是擔負著孕育後代的責任的,像德蘭那麼漂亮的獸型是很少見的,你以前不是最喜歡的嗎?我的慕非相貌也是一等一的,你們生出來的孩子一定也非常漂亮非常的可愛。」

  徐慕聽到了他陌生的詞語,雌性獸型,雌性好理解,女的,母的,獸型嘛,不會是所想的那樣吧。問了亞文,果然是他想的那樣,雄性是可以變身的,一般孩子的父親是什麼形態,孩子生出來就是什麼形態,比如德蘭,他的獸型是只黑豹,那孩子生下來也是黑豹,一個月後才會變成人形,雄性在五歲後,可以在動物和人之間自由轉換,而雌性則從變為人性後就不再變身。

  徐慕忍不住的明媚憂傷,他穿了,啊不,應該是重生了,重生在一個叫慕非的人身上,這個慕非還是個母的,啊不,雌性,而這個地方的人都是獸人,雄性可以變身成動物,雌性不能,徐慕腦子裏出現了人獸,獸人,兩個詞語來回的在他眼前出現,特麼的重口味,眼一黑又暈了。

  在夢中他看到了一個人,等那個人轉過來的時候嚇了一跳,跟徐慕長得一模一樣,身材上要比徐慕本身要稍矮一些瘦一些,這個人想必就是那個慕非了。

  「嗨」慕非先打招呼。

  「嗨,我叫徐慕,你就是慕非」隔著點距離徐慕問道。

  「嗯,沒錯,其實我當時沒想著真死,可能撞的重了點,沒想到就死了,可能也不算真死,如果真死你就不會在這裏了。不過也無所謂了,這樣也挺好,你就替我活著吧。」慕非說話的語氣是相當無所謂。

  徐慕這就不明白了,能活著為什麼要死呢?中國有句俗話,好死不如賴活著,可眼前這位並不這麼想,就問道「你就這麼捨得捨得你愛的人,你的孩子?」

  慕非一擺手「別跟我提孩子,我壓根就沒想著要,本來想有了就有了,可一看到德蘭的那個樣子我就接受不了,你是沒見到,特別可怕,看了都有點噁心。」

  「就為這個」徐慕覺得不可思議「你們都要結為伴侶了,就為這個你就接受不了你到底愛他嗎」徐慕對慕非這個想法感到莫名其妙,只是一點疤痕,就要悔婚,現實中大部分夫妻都是相互扶持的走過一生,不管健康還是疾病,只因為一點小疤痕就放棄的還真沒聽說過。

  慕非則說:「我跟你的想法不同,我是喜歡德蘭,不過還沒喜歡到每天看著那麼噁心的疤痕還能一起生活下去的地步,我希望我的伴侶在相貌上不能有缺失,還有強壯,不管是人型還是獸型。我覺得我現在這樣挺好,沒什麼捨不得的,既然你現在用著我的身體,你就用下去吧。」

  再醒來的徐慕已經有了慕非的記憶,以前所發生的事他全都記得,心中苦笑,從21世紀莫名的被撞死,又在這個奇怪的地方莫名的重生在一個懷孕的獸人雌性身上,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阿Q精神在這個時候發揮作用,好死不如賴活著,既然來了就好好活著吧,起碼不用還房貸,不用面對父親和後媽的嘴臉,至於那個德蘭,走一步看一步吧。

  話是如此,可一下子從純爺們變成懷孕的雌性,從心理上還是接受不了,每天都在長籲短嘆中渡過,大家都以為他是在為了失憶的事難過,紛紛來安慰,對這些安慰,徐慕也都一一接受,既然說他是失憶,那就失憶吧,失憶是個好藉口,可以擋住很多事,包括那個德蘭。

  第二章:小攻出場

  幾天的相處可以看得出來,亞文對徐慕真是寶貝的很,除了上廁所其他時間一律被禁止在床上,直到醫者確認沒事之後才能下床,在這樣的溺愛下,養出慕非那種性格也就不足為奇了。

  雖然徐慕已經有了慕非的一小部分記憶,知道他在什麼地方,獸人又是怎麼回事,會說這裏的語言,也僅此而已。

  當他走出屋子,正式的站在村子裏,一下子就傻了眼,一直以為這個世界是比蠻荒不開化要好一些,按地球上的歷史來說也就屬於新石器時代,可真正見到了,還是忍不住讚嘆這個地方的文明程度。成熟的村落,開墾的土地,種植著各種徐慕叫不上名字的農作物還有一些亞麻,有染坊可以染出各色的衣服,也有窯窖燒制陶器,也馴化了一些動物,在村子的邊緣竟然還看到了冶鐵的作坊,但看這些,這樣看來應該是屬於商周左右。

  跟著亞文在村子裏逛了一圈,村子裏的人都圍了上來詢問徐慕的病情,在聽到他失憶的時候,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幾分同情,徐慕就低著頭做茫然失憶狀。

  「亞文叔叔。」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眾人都抬起頭,一個身材高大的獸人朝他們走了過來,旁邊的人就開始竊竊私語,什麼德蘭臉上的疤真是可惜,什麼即使有疤也不能阻止德蘭是一等一的好獵手之類的話,紛紛傳進徐慕的耳朵裏,讓他不用抬頭也知道來者是誰。

  亞文把徐慕往前拉了一把,這才笑著答話:「是德蘭啊,剛從林子裏回來嗎」

  「是的,今天運氣好,還沒走到林子深處就獵到一隻羊和一隻鹿,就回來了。」德蘭回答後,眼睛就瞄向徐慕,前一陣子知道他在養傷,也知道事情的起因,每每去看他都只在門口從不進去,也聽說他失憶了,心裏一直很擔心,今天也是聽說徐慕出屋了,就特意過來看他,見他身上頭上沒傷也就放了一半的心。

  明眼人也都看出來,亞文笑著把徐慕推出去「阿慕啊,我要回去做飯了,讓德蘭帶你熟悉熟悉村子吧。」

  回頭看其他人都各自散去,徐慕心裏一陣惡寒,怎麼想都覺得像父母為第一次見面的相親男女留下共處的時間。「聽說你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我帶你走走吧。」德蘭道。

  走走也好,雖說他已經有了慕非的記憶,總要自己親自去看看才好,徐慕點頭同意了。德蘭就帶著他在村子裏面四處逛,從村裏到村外,從種地說到捕獵,講解的很仔細,期間有遇到認識他們的人,都熱情的上來打招呼,完全沒有人會嫌棄德蘭臉上的疤,反而對徐慕不是那麼熱情,止於禮貌。也是,就慕非那性格能有幾個待見他的,又出了尋死這麼檔子事,別人能禮貌的打招呼已經不錯了,八成還是看在德蘭的面子上。

  徐慕也打量過德蘭,目測大約190的身高,黑色的發在腦後紮了個小馬尾,長的不能說是帥,濃眉大眼的倒挺精神,倒三角身材一身結實的肌肉,這讓徐慕羡慕不已。在以前,也曾去健身房練過,就是不得要領,看到那些肌肉男只有羡慕的份,而現在占了慕非的身體,纖細柔弱的更是如此,對這身肌肉眼羨的差點沒流口水。至於他臉上的那道疤,說實話是影響了觀瞻,不過還好,絕對沒有到要撞牆自殺的份。

  走到一座房子前,德蘭邀請他進去坐坐,徐慕知道那是德蘭的家,搖了搖頭婉拒了。德蘭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唐突,徐慕現在失憶了,自然不記得兩人以前的事,邀請他到屋裏坐確實是考慮不周。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阿慕,你等我一下。」說完反身回到屋裏。

  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個大盆,伸頭一看,裏面裝的是扁魚,長的就像小武昌魚,德蘭很憨厚的笑了「今天在河裏抓的,你多吃點,對懷孕的人好。」

  徐慕好不容易自我催眠,假裝忘了自己現在是孕婦這事,德蘭又給提起來了,頓時一張臉囧成草泥馬了,還得微笑點頭說謝謝。

  孕婦加失憶的好處就是不用幹活,只等著開飯的時候洗個手就行了,那些扁魚都進了徐慕的肚子,沒有那些細小的刺,肉質吃起來也比較像武昌魚,雖然只是清蒸,沒有那麼多現代調料,也絲毫不影響口感。

  吃過飯,德蘭就告辭了,他是村裏防衛隊的隊長,下午要巡視村子周圍的領地,臨走時看著徐慕的眼神是那樣的依依不捨,弄的徐慕的哥哥科雷打趣道:「快去吧,人我們給你看的好好的,保證你一回來就能見到。」

  德蘭也很認真的點下頭說「謝謝。」

  亞文又把徐慕推到德蘭面前,徐慕真的想沖亞文咆哮,不要再相親了啊!!!最後還是扭捏的說出「慢走,不送。」別人也都以為是他失憶後的不好意思。

  每天中午的午覺是雷打不動的,徐慕躺在床上,亞文坐在旁邊跟他聊天,說的都是他跟德蘭以前的事,怎麼怎麼相愛,德蘭怎麼怎麼寵他之類的,徐慕覺得他迫切需要一個耳塞,這都是以前那個慕非的事情,管我什麼事啊,重生在一個獸人世界當個懷孕的雌性就已經夠悲催的了,誰知道這身體原來的主人還背著情債要還,老天啊,你特麼是玩要玩死我呢吧!

  活著還是死去,這是一個問題。這句話剛在腦中冒出來,徐慕就忍不住罵自己,去他媽的問題,什麼問題,還用想嗎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情債什麼的在死亡面前都不是問題,既然老天不讓他死,就說明他命不該絕,不就是雌性嘛,不就是被壓嘛,不就是生孩子嘛,不就是情債嘛,老子不怕,不怕。當然這些都是徐慕給自己壯膽說的話,實際情況大家都懂的。

  以後的日子,德蘭就開始時不時的在徐慕面前出現,亞文和賀魯也會自動自覺的給「小兩口」創造獨處的機會,科雷跟德蘭更是哥倆好的勁頭,大家都在不停的給他灌輸,他們之前是多麼多麼的要好,德蘭對他又是多麼多麼的寵愛,那道疤其實沒什麼的,獸人誰身上沒有疤BLA-BLA-BLA之類的,連著七天了,徐慕都要瘋了,實在忍不住了,就在一次飯後散步的時候對德蘭說:「德蘭,我知道你是好人,這些天的相處我也能看的出來,只是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說實話,這份突如其來的強加在身上的感情和伴侶很讓我困擾,當朋友我沒意見,當伴侶的話,我只能說抱歉,不能跟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說完徐慕在心裏都忍不住哆嗦一下,在他人生的二十七年裏,從來沒有說過這麼繞口的話,又再想一想,意思應該表達清楚了,如果這樣再不懂就是智商問題了。

  德蘭聽完,只是抿著唇不說話,眼睛直直的看著徐慕,看的徐慕心裏開始發毛的時候開口了「你懷孕了,已經有孩子了。」

  徐慕迷茫了,不知道他這話的意思,是說因為有孩子了,所以他要負責,還是說因為他懷孕了,所以不能分開。不管怎樣吧,為了打消這人的念頭徐慕故作滿不在乎狀說:「我想你愛上的是失憶之前的我,那時候的性格跟現在肯定是不同的,你也未必會喜歡現在的我,更也不用去勉強跟一個不喜歡的雌性結為伴侶,不用去顧忌孩子的問題,以後孩子跟著我,不影響你的探視權,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可以隨時過來看,也可以接過去住幾天,不用你負什麼責任。咱們只做朋友,行嗎」

  最終,德蘭還是點頭了,這讓徐慕心裏鬆了一口氣,最大的問題解決了,難免會有點得意忘形,做哥們狀,伸手拍拍德蘭的肩,就差活蹦亂跳的離開了。

  站在原地的德蘭,一直看著徐慕遠去,兩道劍眉擰成了疙瘩,若有所思。

  徐慕覺得解決了一個大問題,就歡快的「蹦達」走了,看德蘭的樣子也沒有說非他不可,而孩子,徐慕是一開始就打算留下來的,既然占了人家的身體,就負責把人家的孩子養大,這也算是對慕非的報答了,再有就是,他從小的生長環境,在他還不到一歲的時候母親就過世了,他一直在姥姥家長大,六歲的時候父親把他接到身邊,也娶了現在的後媽。都說有後爹就有後媽,這話一點都不假,打罵不給吃飯這都是平常事,自從有了妹妹之後,他在家裏的地位就更低了,來不容易熬到了上班,就成了家裏的自動提款機。雖然他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實在是不忍心小孩過這樣的生活,留在身邊,對自己來說,也是個伴。

  第三章:受傷

  解決掉心頭的大問題,感覺整個人都輕鬆起來了,吃飯都要比平時多吃兩塊肉,亞文笑眯眯的說:「這就對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多吃點身體才會好,寶寶的身體也才會好。」一邊說著一邊徐慕碗裏夾菜。

  徐慕一邊吃著一邊點頭,那叫一個心情舒暢,完全忽略掉了他吃的正歡是扁魚,以至於後來幾天也都持續這個狀態。吃飽了就出去溜個彎,累了就回來睡一覺,有時候在夢裏跟慕非聊個天,這樣挺好的。開始他還會擔心,如果慕非想他懷的孩子了怎麼辦畢竟這是母親的天性,幾次試探下來發現,完全不用擔心,話裏話外慕非對他懷的寶寶沒有一絲一毫的掛念,有時候提的多了甚至還有點厭煩,徐慕這就徹底放下心了。

  這天,他正在村裏遛彎,其實也是找機會想到冶鐵的作坊看看,看看武器是怎麼製成的。男孩都難免的喜歡一些刀啊槍啊什麼的,前一世徐慕就是個冷兵器控,無耐價格昂貴,他只能是看看過個眼癮,現在有機會親眼見到製作的過程怎麼能不讓人興奮亞文總是他緊張他了,不許他走太遠,以前有德蘭跟著,在聽到徐慕想去冶鐵作坊看看的時候,那眼神就跟看外星人一樣,現在他自由了就一定要去看看。

  還沒走兩步就聽到身後人聲亂糟糟的,回頭看人們都圍在廣場上,然後就看著幾個人抬著什麼往自己家走,身後留下一串血跡。徐慕心裏就覺得不好,小跑著往家跑。雖然亞文他們不是他的親父母,但對他可要比他親父母好太多了,無形中已經融入到了這個家庭裏,成為家庭的一員,不管誰出事他都不願意看到。

  越往前走,血跡越多,廣場上的人還沒散,醫者穿梭其中為受傷的人治傷,耳邊就聽到有受到輕傷的人解釋他們遇到的事情「太可怕了,誰都沒想到在林子裏會遇到劍齒龍,竟然還是一對,在看到龍蛋的時候我們就意識到不好,隨即準備撤退,沒想到母龍攔住了我們的去路,廝殺中不小心踩碎了龍蛋,母龍憤怒的嘶吼,引來了遠處的公龍。最後雖然殺死了兩條龍,我們也不是很輕鬆,很多人都受了重傷,科雷好像就傷的挺嚴重的。」

  「天啊,林子裏怎麼會有劍齒龍,它們不是一般都在很遠的南方嗎」

  「可能是迷路了,就走到我們這兒來了。」

  「太可怕了,最近進林子可要小心點。」

  周圍的人還在七嘴八舌的說些什麼,徐慕已經被「科雷好像就傷的挺嚴重的。」這句話震的差點暈倒。前一世,徐慕基本沒有嘗過家庭的溫暖,這一世,不光給了他悉心照顧他的父母,還給了他一個寵著他慣著他的哥哥,以前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難道現在上天要收回這一切磕磕絆絆的往回走心裏一直在為科雷祈禱,躺在地上接受治療的德蘭苦澀的閉上了眼睛,他看到徐慕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一眼。

  徐慕被亞文攔在屋外,托給了鄰居西奈「你懷著寶寶就別進屋了,到西奈家去呆會。」

  徐慕站在門口往內看,在門口就已經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了,可想而知傷口肯定小不了,賀魯燒水,亞文給醫者打下手,醫者忙著給科雷清洗傷口上藥。

  屋內的這一切徐慕都幫不上忙,還可能會給別人添麻煩,再看一旁的西奈,已經緊張的握緊了拳頭,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徐慕拉了拉他的胳膊「走吧。」

  西奈是科雷的青梅竹馬,也是徐慕的准嫂子,兩人說好秋收節結為伴侶的,平時對徐慕也是照顧有加。西奈很溫柔,比徐慕以前所認識的女孩子都溫柔,長的也很漂亮,栗色的頭發散下來,一雙眼睛總是笑眯眯的,五官不像男子般硬挺,反而有種很柔美的感覺在裏面,剛開始的時候徐慕還接受不了,總覺得一個大男人,長的漂亮也就算了,連性子也是軟軟的,也就是娘。相處下來,才知道,別看他平時很溫柔,其實骨子裏還是滿堅強的。這次科雷的傷著實是把他嚇壞了。

  西奈明顯的魂不守舍,不時的起身到門口張望,喃喃道:「怎麼這次打獵就受這麼嚴重的傷」

  徐慕就把在廣場聽來的話告訴給了西奈,西奈嘆了口氣,跟徐慕兩人互相安慰著在屋子裏等消息。

  一直等到中午,才見到醫者走出來,徐慕和西奈忙跟進屋探望。傷口都被抹上草藥包起來了,即使看不見傷口本身,也可以想到那傷口有多麼的可怕和猙獰。

  西奈留下來照顧科雷,徐慕被亞文叫了出來「阿慕啊,你去也不去看看德蘭,聽說也傷的不清,如果不是他護著科雷,也許科雷就出不來林子了。他這幾天雖然不來,可每天都會送來扁魚,阿爹知道你現在面對他還有點彆扭,就算是謝謝他救科雷出來,你應該去看看他,更何況,他還是你孩子的父親。」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跟德蘭的事還是不要說的好,再說亞文說的也沒錯,徐慕沒說什麼,拿了家裏的醃的肉乾就去了。

  到了德蘭家,就見到一個年輕雌性在照顧他,見到徐慕後就退了出去。雖說前一世徐慕是做銷售的,嘴皮子利索,可到了這兒,他對著德蘭就說不出來,就連簡單的問候都會覺得有些尷尬。相比之下德蘭就要大方多了,開口說:「其實你不用特地過來看我,我比科雷的傷好多了,躺躺就好了。」

  正說著,那個年輕雌性就進來了,放下一杯水,看了徐慕一眼又出去了。徐慕喝著水就聽德蘭又說:「他是納斯,是村長讓他來照顧我的,你別多想。」

  「噗」徐慕一口水噴了出來,心想,關我什麼事啊照顧就照顧唄,就是你娶了他我都沒意見,怎麼感覺跟大老婆無意中撞見老公和小三偷情,老公給出的解釋一樣。擦了擦嘴「沒事沒事,我沒多想,其實他……嗯……長的挺好看的。」這就叫沒話找話,對一個隻知道名字的人實在沒辦法評價,說好看總沒錯吧。

  「嗯」德蘭就嗯了一聲。

  徐慕又快咆哮了,沒事你嗯什麼嗯啊,沒看我那是沒話找話沒實際意義的話嘛。一手覆上平坦的小腹,輕輕的撫摸著,心裏安慰自己,別跟這些人一般見識,史前怪獸哪懂高度文明人類的話。他沒看到德蘭看他的眼神還是挺溫柔的。

  那個叫納斯的年輕雌性又進來了,看了徐慕一眼,又看了看德蘭身上的傷,喂他喝了點水就又出去了,這次出去的時候瞪了徐慕一眼。就那一瞪,徐慕又差點把嘴裏的水噴出去,搞毛啊,不會是被當成假想敵了吧疑惑的眼神又看看德蘭,德蘭又對徐慕的眼神不明所以,徐慕點點頭,估計是這小雌性暗戀德蘭,而把自己當成了假想敵。頗為玩味的看著躺在床上的病人,如果沒有臉上那道疤,也算是個英俊小伙,再說那道疤對獸人們來說實在不是什麼事,看來小伙子還挺招人稀罕啊!

  自從徐慕懷孕後,就特別容易口渴,基本是不停的喝水,但是,有了前兩次的教訓之後,他在心裏暗自發誓,就是渴死也不再碰旁邊那杯水。好在桌上放了一盤脆果,綠綠的,像棗那麼大,一口咬下去,脆甜不說還汁水四溢,這也是徐慕到了這裏最愛吃的水果之一。

  有一搭沒一搭的詢問了德蘭的傷勢,徐慕堅決不承認自己捨不得走是因為這盤脆果。納斯又進來了,這次端了碗藥,吃貨徐慕還在不停的吃,心裏還暗暗告訴自己,再吃兩個就走。

  納斯坐在床前給德蘭喂藥,德蘭飽含深情的看了徐慕一眼,眼裏的內容不言而喻,吃貨徐低著頭努力的啃著脆果,就跟八百年沒吃過一樣。德蘭心裏嘆了口氣,認命的接受納斯的喂藥,而納斯已經都快溫柔成水了。

  吃貨徐吃的差不多了,也覺得自己這個250瓦燈泡夠亮了,起身就要走,納斯也已經給德蘭喂完藥了,兩人擦肩而過,納斯小聲說了句:「真能吃。」

  吃貨徐差點嘶吼回去,老子懷孕了懷孕了,吃怎麼了又有心逗逗他就說:「只要孩子他父親不介意就行了。」

  果不其然看到納斯漲紅了臉,瞪著徐慕就出去了。

  第四章:照顧傷患

  以後幾天,科雷的情況也穩定了,亞文就經常遣徐慕去看看德蘭,徐慕是一百一千個不願意,每到此時,亞文就會在耳邊嘮叨,什麼德蘭是科雷的救命恩人啦,要懂得知恩圖報啦,還是徐慕肚子裏孩子的父親啦,之類的,徐慕也見識到了一個男人竟然可以如此的嘮叨。

  去了幾次,納斯都在,也都用敵對的眼光看著他,德蘭的情況也在好轉,徐慕就不願意再去了。如果說是為了報答他對科雷的救命之恩,那徐慕是沒得說,就算要他親自照顧都沒問題,可沒去次德蘭都用那種往死裏溫柔的眼神看著他,納斯就用那種往死裏惡毒的眼神瞪著他,開玩笑,這種情況下誰去誰傻子。

  就在亞文每天的例行嘮叨開始前,徐慕打斷了他:「阿爸,德蘭的傷沒什麼危險了,不用整天去看,再說了,村長安排了一個叫納斯的雌性照顧他,我就不用過去了。」

  亞文看向徐慕的眼神,真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就差上來擰他的耳朵了「你也知道有個雌性在照顧他,全村的人都知道納斯看上德蘭了,你還窩在家裏,他是你孩子的父親,怎麼能讓別人搶走。雖然這幾天他沒來,可他每天都記掛著你會給你送來新鮮的扁魚,這麼好的雄性你說不要就不要了,就算你不喜歡他,可他終究是你孩子的父親。」

  看亞文那架勢,徐慕真懷疑,如果不是懷孕,他會上來抽自己幾鞋底子。退後兩步,拉開他和亞文之間的距離說:「阿爸,你也知道我失憶了,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關於以前和德蘭的感情,都是你們說給我聽的,我自己並沒有感觸。而且,我已經跟德蘭說好了,從今後他是他,我是我,孩子歸我撫養,如果他想孩子也可以接過去住幾天,所以納斯追求他那是他的事,跟我沒什麼關係。」

  其實納斯追求德蘭的事,村裏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徐慕是知道的。在獸人世界裏,只要兩人沒有結為情侶就可以隨便追求,納斯追求德蘭也說的過去,但是,這僅限於沒有孩子的情況下,現在徐慕已經懷孕,其他的雄性或者雌性就不能追求了。雖然原來的慕非在村子裏不受待見,但自從他失憶後就拉了不少的同情票,納斯又在這種情況下追求德蘭,風向自然是一邊倒,對徐慕更多的是同情,對納斯是譴責。徐慕卻樂見如此,有個人追求德蘭他就能解放出來了。

  亞文白了他一眼就把他往外推「說什麼傻話呢,他是你孩子的父親,這是改不了的,真是的,這孩子從醒了以後就有點不太對勁,你再不去德蘭就被人拐走了。」

  得,徐慕又在一天早晨被「趕」出了家門,在村裏人滿懷同情的眼神中走向了德蘭的家。

  納斯給他開的門,照樣是挑釁的眼神,徐慕也不在乎,徑直往裏走。既然是來探病自然要先看看病人的傷勢,然後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跟德蘭聊天,這樣集中幾天的相處下來,徐慕跟德蘭也算是友好相處,聊天什麼的都要比開始自然很多,如果忽視掉德蘭投射過來的溫柔眼神,徐慕會覺得跟他聊天還不錯。

  徐慕一直在想那天的話德蘭到底是懂還是不懂想問,但一想到納斯的眼神就作罷,怎能在敵人面前滅自己威風算了算了,來日方長。

  德蘭心裏也有他的小九九,以前的那個慕非會任性會胡鬧,雌性嘛,總是有耍個小脾氣的權力,雖然慕非的這個小脾氣有點過,德蘭也是毫不保留的全部包容下來。當一開始得知慕非懷孕,德蘭都要樂瘋了,他們只有那一次,一次就中,這讓他怎麼能不高興。也忘不了那次意外受傷,再見到慕非,他眼神中的驚訝和冰冷,再後來就聽說他撞牆,這無疑是在德蘭的心上狠狠的捅了一刀。

  說不傷心那是假的,只是這個傷心很快就被擔憂所取代,他放不下長久以來的感情,放不下昏迷中的那個人。知道慕非不願意看到他,可心裏就是放不下,每天都會去問他的情況。終於有一天慕非醒了,擔憂的心還沒放下就聽到人說他失憶了,失憶了,全部都不記得了,在見到他臉上那道駭人的疤的時候,也是泰若自然,並沒有像上次那樣過激的反映。

  接觸下來,也從旁人口中聽說了一些,慕非醒後不再像以前那樣任性,變的穩重起來,也很和善,村裏的人都說這一撞反而把慕非撞的成熟了。如果說以前的慕非是因為長相而吸引雄性獸人的注意,那現在更多的是性格。會幫著亞文做家務,會學著種地,會跟村裏的孩子玩,也會在聽到冶鐵作坊的時候兩眼冒光,這樣的慕非又重新吸引了雄性獸人的注意力,據說已經有幾個人想向他表達愛意,而也因為他現在性格變好了,雌性獸人對他也和善起來。

  越是這樣德蘭越有危機感,本想著好好增進下感情,卻聽到他說的什麼分開,不用負責任之類的話,難道他已經接受了某個雄性的示愛幾天觀察下來又沒有,問科雷,科雷只知道慕非最近心情很好,其他一概不知。然後就受了這次傷,村長又偏偏把這個叫納斯的雌性扔過來照顧他,他也能感受到納斯對他的心意,只是他心裏裝著一個慕非,再容不下別人,雖然兩人間的交往看起來更像是朋友,他也滿足了,日子還久著呢不是嗎

  納斯被他阿爸叫走了,走的時候那叫一個不情願,不用說,也是被家長慣壞的孩子,當然走的時候也沒忘瞪徐慕一眼,徐慕也習慣了,瞪就瞪吧,瞪了又不會少一塊肉,又想到網上流傳的一句話「瞪誰誰懷孕」,怕什麼,老子現在本來就懷孕著呢,隨便瞪。村子裏有個小獸人生病了,醫者把要換的藥放下就匆匆的走了,這幾天徐慕看也看會了,換藥什麼的應該不成問題。

  打開包紮著的麻布,清洗掉敷在傷口上的草藥,猙獰的傷口暴露在徐慕的面前。傷口扭曲著,還在癒合階段,傷的淺的地方已經開始結痂,傷的深的地方還是能看到翻出來的肉,如此情景不難想像當時受傷的時候是什麼樣子,雖然不是傷在自己身上,徐慕還是看的一陣陣的肉疼。

  草藥已經提前被搗碎了,只要敷在傷口上再包上布就行,徐慕小心翼翼的把草藥敷上,即使這樣還是能聽到德蘭強忍著的抽氣聲,手上的動作就更輕了。

  德蘭看著在給他小心包紮儘量不弄疼他的徐慕,眉頭微蹙,濃密的睫毛地垂下來,手指上還站著綠色的草藥,這樣的人果然是和以前不一樣了,如果說以前是孩子,那現在孩子長大了。

  好不容易弄完了,徐慕也是滿頭大汗,抬起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看著自己包紮的奇醜無比的傷口,心裏還是有點小成就感的,畢竟這是他到這個世界以來獨立完成的一件大事,心裏小得意的他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完全忘了前幾天喝水引發的教訓。

  德蘭看著喝水的人繃直的頸部曲線,喉結隨著吞咽上下滑動,覺得有些事還是說清楚比較好「阿慕,我跟納斯真的沒關係。」

  「咳咳咳咳。」正喝水的人嗆的直咳嗽,一張臉漲的通紅,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讓你手賤,讓你喝水,嘴上還要說「這是你們倆的事,跟我沒什麼關係的,納斯挺好的,你們很合適,真的。」為了表示自己的真誠還使勁點了點頭。

  德蘭忙又解釋:「不是的,阿慕,我們真的沒什麼關係的,相信我。」本來想順便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意,想了下還是覺得先放放,萬一現在說出來把人嚇跑了怎麼辦徐慕巴不得有人趕緊把德蘭接收了「你不用跟我解釋什麼,真的,你們很合適,納斯人也很可愛。」

  德蘭在心裏嘆了一口氣,安慰自己慢慢來慢慢來,讓他再慢慢的愛上自己。

  兩人都不再提剛才的事,轉變了話題隨意聊天,在聊到德蘭會做兵器的時候,徐慕兩眼直冒綠光,估計要不是顧忌著德蘭的傷,早就把他拽起來去冶鐵作坊了。

  德蘭示意徐慕從床頭那裏拿出一把小刀,沒有什麼花俏的裝飾,只是一把普通的小刀,刀身泛著寒光,木質的手柄上刻著德蘭的名字,就是這樣一把小刀,就已經讓徐慕愛不釋手,看那眼神,大有就這麼打包帶走的意思。

  雌性一般很少有人會喜歡這些武器類的東西,而徐慕此刻毫不掩飾眼中對這把小刀貪婪的目光,這樣的人看到德蘭的眼裏卻覺得那麼可愛。「你要喜歡等我傷好了就給你做一把新的。」

  「真的」徐慕的眼睛已經變成傳說中的星星眼。

  「真的!」德蘭竊喜,知道了徐慕的新喜好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

  第五章:慕非和納斯的淵源

  得到了德蘭的保證,徐慕就蹦達著回去幫亞文做午飯了,同時對中午要給德蘭送飯沒有表示一丁點的不願意,樂和的就去了,還附贈了一盤飯後水果。

  德蘭心裏有高興有苦悶,高興的是終於為兩人的關係找到了切入點,苦悶的是自己在他眼睛裏竟然還不如一把小刀。

  徐慕每天去探望德蘭也變得心甘情願了,亞文也樂在心裏,村裏人都在議論這段三角戀,很明顯納斯是沒希望了,納斯看向徐慕的臉色也是越來越臭。

  徐慕卻毫不在乎,每天都興沖沖的跟德蘭討論這些兵器,討論自己將要擁有的第一把匕首的樣子,徐慕腦子裏的對兵器的看法和設計都讓德蘭感到新奇,他從來不知道徐慕的腦子裏竟然還裝了這些東西,看向他的目光更多了幾分讚賞。而徐慕全然不知德蘭心裏所想,一說起自己喜歡的事,不光眼睛也亮了,整個人都像活起來一般,兩人說到興頭上,德蘭都恨不得當時就拉著他去冶鐵作坊一一實現。

  納斯被他阿爸叫回去了,一連幾天都沒有來,照顧德蘭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了徐慕頭上。現在徐慕面對德蘭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彆扭了,兩人有了更多的話題可以聊,相處的更輕鬆起來。吃了午飯,徐慕收拾好碗筷送回家清洗,正巧遇到了村長「阿慕啊,剛吃完午飯嗎?」

  「嗯,是的,村長。」

  「阿慕啊,我還是喜歡聽你叫我凡西叔叔。」

  村長是個有了點年紀的獸人,五官長的很粗狂,在慕非的記憶裏是個性格很和善的人,徐慕就改口叫他凡西叔叔:「凡西叔叔,您吃過午飯了嗎?要不去我家一起吃?阿爸今天烤了很好吃的山羊肉。」

  凡西擺擺手「不了,阿慕,我吃過了,出來散散步。阿慕啊,關於納斯的事叔叔很抱歉,本來只是想你懷孕了,不能勞累,就讓納斯幫忙照顧下德蘭,沒想到鬧出了這檔子事。」還被自己伴侶拎著耳朵教訓。

  「凡西叔叔,這事不怪你,誰都不怪,沒什麼的,請別放在心上。」徐慕說的誠懇,其實他還想說最好能把他倆湊一對,最後還是忍了。

  凡西又拉著他絮叨了很多,最後說:「阿慕啊,從你醒後還真是變了很多,變的更好了。」

  徐慕笑著別過,心說:當然變了,都不是一個人了。

  晚上睡覺又見到了慕非,他對徐慕依然是笑眯眯的,看樣子對現在這種相處的方式很滿意。兩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納斯那兒。一提起納斯,慕非的眼神就變了,是那種厭惡和憎惡,仔細一問才知道,無非就是小朋友的恩怨,什麼你有的我也要有,還要比你的好,你的比我的好我就不服氣之類的。

  徐慕就無意的提起納斯在追求德蘭的事,果然,慕非一聽就炸毛了「他追求德蘭?別逗了,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雄性獸人叫魯伯,好像聽說明年就舉行儀式的,還追什麼德蘭啊,真沒看出來,原來納斯是這種人。」

  本以為納斯是個單身雌性,沒想到他有准伴侶了,心裏頓時就反感起來。又聽慕非說:「你可得把德蘭看緊了,別讓納斯搶走。」

  什麼叫「我把德蘭看好?」徐慕忙跟慕非說「我跟德蘭已經說清楚了,我們已經沒關係了。」

  這句話又成功的點燃了慕非的怒火,大叫道:「沒關係怎麼會沒關係,他是你孩子的父親,再說了,就算沒關係也不能讓納斯得逞。」

  徐慕明白了,這根本就是兩個冤家對頭間,即使我不要也不能讓你得到的把戲,想想就覺得頭疼。

  第二天一早,徐慕給德蘭送早飯,拌的酸青果,烤的滋滋冒油的烤肉,還有熬的糯香的粟穀粥。路上有熱情的村民跟他打招呼「阿慕啊,又給德蘭送飯呐。」

  「是啊,他的傷還沒好,不能下地。」

  讓徐慕不解的是,怎麼每個人的眼神分明是要看好戲的樣子。

  一進到德蘭的家,就聞到有飯香飄出來,然後就聽到有人說話:「這是小尖角鹿的肉,烤的可嫩了。」

  是納斯,想到他已經有准伴侶了還在外面勾搭,徐慕心裏就不爽的厲害,一大早的自己還沒吃飯,就先過來給他送飯,這倒好,人家已經先吃上來,還有這個納斯,本來對他沒什麼感覺,聽慕非這麼一說,心裏有多了幾分反感之意。

  再一看,德蘭靠著床頭半坐著,納斯坐在床邊正拿著勺子準備給他餵飯。徐慕就冷哼一聲,明明已經可以自己吃飯了,還讓別人喂,這兩人還真是一對。

  可能是他哼的聲音大了一點,讓德蘭聽見了,轉頭就看向他,那神情卻像在說:你可來了。

  徐慕眼睛一掃:不好意思,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您的雅興。

  不是的,我昨天已經跟村長說過了,以後你照顧我就行了,誰知道他一大早就跑來。

  我可不照顧你,我還懷著孕呢!

  兩人用眼神交流,一個電力四射,一個完全絕緣。

  「呦,納斯來了,」徐慕笑著走進屋「早知道你來我就不來了,一大早還沒吃飯,可餓死我了。」徐慕無視掉德蘭求救的眼神,徑直坐在桌旁,吃著自己端來的早飯,只是周身分明籠罩著」我很不爽「的氣息。

  狠狠的咬著烤肉,就是不知道這咬的是納斯呢還是德蘭。看似專心的吃飯,實際上耳朵豎的老高,時刻監聽著那邊兩人的對話。

  納斯早上來的時候,德蘭也愣住了,昨天趁著村長來的時候,專門來說以後就由徐慕來照顧他就行了,村長也同意了,那時候他心裏還美的跟什麼似的,覺得自己重新追求的大路平坦無比。

  今天早上一見到納斯,心就沉了,難道村長沒有告訴他不用來了?事實上,村長已經告訴納斯了,可人家口頭答應著,心裏壓根就沒當一回事,早上依然來給德蘭送飯。

  德蘭表示手沒問題可以自己吃飯,納斯就當沒聽見,端著碗準備味,就在僵持中,徐慕就「笑著」進來,那個笑看的德蘭肝顫。

  納斯見徐慕進來,語氣動作更是溫柔,一勺粥直接就到了德蘭的嘴邊,德蘭用無比可憐的眼神望向徐慕」阿慕救救我。「

  徐慕埋頭吃飯,自動忽視掉求救的眼神,現在他恨不得把勺子咬爛,嚼吧嚼吧咽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分明是巴不得那倆人湊成一對,怎麼今天看到這幅「和諧」的畫面就覺得如此礙眼。

  最後那飯德蘭吃沒吃他不知道,他是在氣氛中把兩人份的飯全部吃乾淨了,好在是早飯沒有那麼撐。徐慕收拾東西走出了德蘭家,剛一出去就被納斯叫住了。回頭看,納斯趾高氣揚的走過來,一手指著徐慕「德蘭是我的,你離他遠點。」

  這幅表情看到徐慕眼裏就覺得很不爽,也理解了為什麼慕非那麼不待見他,現在連自己也不待見他,拍掉他的手「我記得那魯伯是你的准伴侶,明年就要舉行儀式了,怎麼還來糾纏德蘭?」

  提起魯伯很明顯納斯的表情不自然了「你管不著,再說了,你嫌棄德蘭臉上的疤,我可不嫌棄,那是勇猛的標誌,當初你要死要活的,既然你不要他了,為什麼我不能追求我跟魯伯還沒有結成伴侶,我就是自由的,別人管不著我什麼。」說完一甩頭就走了。

  這是下戰書啊,徐慕就覺得一股邪火噌噌噌的往上冒,一直到晚上睡覺這火也沒消下去,烙了半晚上的餅終於想通了,上一世,活的太窩囊,父親,繼母,小妹,公司領導,同事都看他好欺負,隨便一個都能指責他,既然老天給了他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就絕對不能在窩囊的活,誰都別想再把他捏扁搓圓。

  一大早,徐慕又被趕去給德蘭送飯,他一再表示現在有納斯呢,不用再給德蘭送了,亞文卻說「這不一樣,現在是村長安排的,你就得去,就當是他在危急關頭救下科雷的報答吧。」

  得,這個藉口是真沒法推辭的,可以把飯少盛了一些,昨天撐的夠嗆,他可不想今天再撐著。端著飯就出門了,只是表情有點視死如歸。關於他們三個之間的感情糾葛村子裏的人早就傳開了,甚至還有人在猜到底誰會贏,就差開盤下注了。

  徐慕每天被要求給德蘭送飯,一日三餐頓頓不落,這樣的結果就是,德蘭瘦了,他胖了整整一圈,每天都要吃兩人份的飯能不胖嗎?

  無聊時候就拿出德蘭的小刀比劃比劃,或者找塊木頭做雕刻,木頭刻壞了不少,東西一樣沒雕成。德蘭的目光整個都黏在他身上,每次看他動刀,就擔驚受怕的,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傷了自己。也曾當著徐慕的面拒絕納斯,可納斯就當沒聽見,這讓德蘭就有點惱火。

  更讓德蘭惱火的是,不管他如何的從正面側面方方面面表達過想吃徐慕做的飯,徐慕只是翻著白眼,挖著鼻子,酸酸的來了一句「讓納斯給你做飯啊。」殊不知他這幅模樣活脫脫一個吃醋的小媳婦樣。

  第六章:魯伯登場

  徐慕不淡定了,每天看著納斯和德蘭親親我我誰淡定的了,不是吃醋,絕對不是,而是礙眼,想跟德蘭聊點什麼,一回頭就看到還坐著一個人,氣就不打一處來。

  醫者來看過德蘭的傷,靜養期已經過了,現在可以做些簡單的鍛煉來恢復肌肉的張力,必要時可以變為獸型,做些奔跑,撲咬的鍛煉。

  賀魯給德蘭做了個拐杖,讓徐慕給拿過來,德蘭這剛一下床,納斯就趕緊扶上,德蘭一再表示自己可以走,他就是不放手。對他這樣,徐慕表示很欣慰,如果沒有納斯,陪德蘭鍛煉的事就落在自己頭上,目測兩人根本就不是一個重量級的,更何況現在還懷孕,既然有人要當陪護,就讓他當好了,自己只是抱著脆果做場外指導,何樂而不為。

  而德蘭變為獸型做恢復訓練的時間要比人型多的多,走,跑,撲,跳,感覺比人形的時候恢復的還快。對於獸型徐慕幫不上忙,乾脆就回家歇著了。

  連著幾天沒到德蘭家去,不代表徐慕就好好的在家養胎,賀魯去林子裏打獵了,亞文和西奈扶著已經可以走幾步的科雷從屋內慢慢走到屋外。一直在屋子裏憋著的科雷一走出屋門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只是不能久站,呆了一會就被扶回了屋內,臨進屋還戀戀不捨的朝太陽看了一眼。

  看著科雷明顯消瘦下來的背影,徐慕就想為他做點什麼,做一個能讓他舒服的坐在上面曬太陽的東西,想來想去想到搖椅。這個世界別看已經可以燒制陶器,可以冶鐵,但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凳子和椅子,坐的就是個木墩或者石墩,最多上面再墊層獸皮,常常是坐的徐慕腰酸屁股疼。

  隨手就撿了個樹枝,在地上畫搖椅的樣子,賀魯一回來就看到徐慕坐在木墩上拿個樹枝在地上畫畫擦擦的,走進看也人不出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再仔細看,好像能明白了,但又不確定,就問徐慕你畫「這是什麼啊」

  徐慕就開始解釋,什麼叫凳子,什麼叫椅子,什麼叫搖椅,搖椅又是怎麼搖的,用什麼材質製作。不得不說,會做活的人的理解能力要比只會紙上談兵的人強的多,徐慕一說賀魯就明白了,又詢問了幾個細節,還把徐慕畫的圖做了小小的改動,然後就出去選材料去了。

  回來的時候扛了兩大塊木頭就開工了,有好奇的獸人圍過來,一聽是給科雷做,都自告奮勇的開始幫忙。看著獸人們做活,徐慕就感嘆,真方便啊,鋸子,那些一般做活的工具對他們來說都是浮雲。要鋸東西,變出爪子,指甲一劃搞定,唯一有點不太方便的就是打磨。打磨就用一種樹葉,徐慕摸過,有點

  像粗粒砂紙,不過既然能冶鐵,那做個鉋子也不是什麼難事。

  徐慕吃完中飯又睡了一覺起來,一個嶄新的搖椅和兩個凳子,一把椅子放在門口,搖椅上面還鋪上了長毛獸皮。試坐了一下,獸皮鋪在上面軟軟的,輕輕一晃,搖椅隨著力道慢慢搖動,又試坐了凳子和椅子,跟想像中的完全一樣,徐慕高興的差點沒蹦起來,這是他在這個世界完成的第一個創造,太值得紀念了。

  科雷也是第一次見這個東西,坐下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等坐穩之後,輕輕一晃,神色立馬就放鬆下來「阿慕,這個東西你是怎麼想到的,太神奇了。」

  「你先坐著,這下就可以曬太陽了。」說完就拉著賀魯去給他描述鉋子的做法。

  搖椅都能做,鉋子就更簡單了,用做搖椅剩下的木塊,又去冶鐵作坊找了個鐵片磨開刃,不一會一個鉋子就做好了。隨便找了個木塊試了下,很輕鬆就刨出了刨花,賀魯的臉上也露出了驚喜的神色,揉了揉徐慕的頭髮「你這腦袋裏都裝的是什麼啊,這種東西都能想出來。」

  徐慕哈哈一笑「我做夢夢見的。」心裏說,這就吃驚了要是去了二十一實際還不得嚇死。

  鉋子也推廣開了,村裏的其他雄性獸人都忙著做搖椅那些的,一時間整個村子就成了個大的木工廠,每人腳底下都是一堆刨花,雌性們都在興高采烈的試坐自家男人給自己做的搖椅,有人還拿來了脆果謝謝徐慕想出這麼好的點子,這一下,就連那些原本對徐慕還抱有一絲成見的人也改變了態度,風向更是一邊倒。

  納斯從德蘭家出來就看到家家在做活,做的那東西他還不認識,就上前詢問,這個獸人剛準備開口,就被自家伴侶叫走了,納斯再找其他人問,結果也是一樣,心裏猜想是徐慕搗的鬼。徐慕這會兒正坐著自家門口的椅子,腳搭在凳子上,身上再蓋個獸皮跟科雷一起曬太陽,納斯剛才的遭遇他也看到了,那些人的舉動都是自發的,徐慕也沒有那麼聖母的上前給他解釋,眼睛一閉睡覺。

  這一睡就睡到了快太陽下山,科雷把他叫起來,眼神示意他向一邊看,一個全新的搖椅,上面還雕了個小豹子,寫著阿慕。「這……這是給我的」徐慕激動的問。

  賀魯點點頭「當然啦,有科雷的當然就有你的。」

  徐慕圍著搖椅來回的看著,手在到處的摸,他太激動了,激動的都差點哭出來,活了兩世,第一次有人真正的送一個隻屬於他的禮物,不是隨便,不是多餘出來的,上面寫著他的名字,徐慕第一次有了被重視的感覺。

  發明搖椅這種成就感簡直太好了,好的徐慕已經把那對狗男男忘到腦子後頭了,時不時的冒出一個「偶然想到」的點子,再跟賀魯一起動手把點子變為現實,這樣一來又做了一些小玩意,改進了現在睡的床,使它更貼近現代的床,唯一做的大件就是嬰兒床。

  徐慕以前也只在商場裏見過,也僅限於見過,至於具體怎麼做還是和賀魯一起改進著做的,結果當然是很成功,又可以當床又可以當搖籃。村子裏有孩子的人家都來圍觀這個嬰兒床,還請賀魯到家裏去指導,科雷看的也手癢,直說等傷好了也要來做東西。

  德蘭在家練習走路的時候也看到了村子裏熱鬧的景象,又聽說這些點子都是徐慕想的,心裏隱隱的有些得意,這是他的雌性。自從在醫者這裏做獸型的恢復訓練已經好幾天沒見到他了,心裏跟百爪撓心一樣,只能每天加緊恢復,只有得到醫者的首肯,他才能出去。

  也許是上天看他倆太可憐了,派了個人來解救他,魯伯回來了。

  魯伯跟納斯是青梅竹馬,從小就照顧著他,兩家人也已經默認,前一陣正好趕上魯伯出去試煉不在村子裏,現在他回來了。一回來先回到自己家,也聽說了他不在的期間所發生的事,出乎意料的沒有先去找納斯質問,而是去找了徐慕。

  徐慕最近又是發明創造,腦細胞消耗過大再加上懷孕的反映,越來越貪睡,恨不得整天都跟床粘在一起,亞文叫他起來的時候還沒醒透,打著哈欠就出來了,一屁股坐在搖椅上,眼睛都捨不得睜「誰找我」

  就聽耳邊一聲輕笑「阿慕,睡的可還好?」

  這個聲音以前沒聽過,睜眼一看,嗯,是個美男,金色的頭髮,金色的眸子,那個長相隨便往二十一世紀一扔絕對300%的回頭率。這人徐慕不認識,在慕非的記憶力知道這人就是魯伯,納斯的准情侶,可他不去找納斯到這兒來幹什麼呢?繼續裝失憶「你是誰?」

  魯伯一拍腦門「我都忘了你失憶了,我是魯伯,納斯的准伴侶,前一陣剛從海邊試煉回來。」

  「海邊?試煉?那是什麼?」徐慕繼續裝傻。

  「就是要去海邊找人魚要回事先放在哪里的項鏈。」魯伯說著就在研究徐慕坐的搖椅,還有這些凳子椅子。

  徐慕一聽人魚,覺就全醒了,人魚啊,以前只在童話裏聽說過,從沒真正見過,有人見過還不趕緊問問「你真的見到人魚了長的好看嗎是不是特美的那種,以前聽說人魚長的特別漂亮,唱歌也好聽,好想親眼看看啊。」徐慕的眼睛裏滿是羡慕和幻想。

  但是,徐慕被敲了,被魯伯敲了,不滿的抬頭看他「幹嘛敲我」我跟你又不熟。

  魯伯無奈的搖著頭「誰告訴你的人魚特別漂亮,唱歌也好聽」

  「誒?難道不是嗎?」

  「人魚的皮膚是青色的,鱗片是銀色的,頭髮和眼睛嘛應該是有不同的發色,反正我見的三個人魚是三種顏色,他們在捕魚的時候,牙齒和手會變尖,尾巴也變的更加有力,應該就是咱們的獸化,至於唱歌。」魯伯的表情變的有點痛苦「反正你不會再想聽第二次。」

  怎麼會這樣徐慕自小建立起來的人魚觀全部崩塌了,有點不敢相信,又想起來了什麼就問「那他們能變出兩條腿嗎?」

  「當然可以,不過上岸時間不能太長就是了,一般能持續個三四天,力量強大的時間就要再長一點。」

  徐慕痛苦的哼了一聲,把自己蜷縮在搖椅裏,怎麼會這樣啊?安徒生你個大騙子,海的女兒裏小美人魚那麼可憐,為了變出腿還喝了什麼倒黴的藥,現實卻是他們竟然可以自由轉換,這不是坑爹嗎?果然童話都是騙人的,果然現實都是殘酷的,從童年起就在腦中紮根的小美人的形象,徹底變成了泡沫,消散的無影無蹤,你賠我的童年,你賠我的美好記憶。

  魯伯見徐慕這個樣子,實在是有點擔心,就輕聲問:「阿慕,你還好吧?」

  徐慕一抹臉,迅速恢復正常「我沒事,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變臉如此之快魯伯還是小吃驚一下,很快又恢復過來「我來是想問下關於納斯的事。

  第七章:密謀

  「我來是想問下關於納斯的事。」

  徐慕點點頭「納斯啊,我跟他遠日無冤,近日有仇,不知道這位壯士問的是哪部分?」

  對於徐慕的說話方式魯伯還一時接受不了,看來大家說的是對的,自從他醒了之後的確跟以前不一樣了,而且還是完全的不一樣。以前的阿慕不會做這些東西,不會安靜的在這兒曬太陽,也不會和村裏人和善的打招呼。心裏有些羡慕德蘭,一想起德蘭,就想起自己家那個不讓人省心的納斯,趕緊把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子裏清空「那我就問問近日有仇這部分,到底是什麼仇呢?」

  什麼仇看不順眼的仇,徐慕就劈裏啪啦的全說出來,當然他絕不承認這是吃醋,他跟德蘭又沒在一起哪來的醋可吃,就是看不順眼,連帶慕非的一起看不順眼。聽話的人可不這麼認為,魯伯覺得這是徐慕吃醋了,還吃的很嚴重。

  當然他也就是為這事來的,他跟納斯從小一起長大,納斯是什麼樣的脾氣他知道,別看已經成年,可還是小孩心性,跟以前的阿慕一樣,外人都在傳納斯喜歡上了德蘭,他不信,他知道這不可能,這件事就跟他從小跟阿慕比來比去一樣,你有的我也要有,就是這個意思。這次他來找徐慕本來只是打聽一下,現在卻有了別的想法。「阿慕,你看,咱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有個忙想請你幫一下。」

  徐慕喝著亞文送來的熱湯「什麼忙?」

  如此這般如此,兩人低著頭密謀了半天,最後徐慕一拍大腿「行,沒問題。」

  他倆都沒看見不遠處,準備出來洗衣服的納斯,臉色陰暗的盯著兩人,咬牙切齒就差點把那兩人撕碎了。

  衣服自然沒洗成,轉身回家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任誰叫都不開門,他就想不明白了,怎麼跟徐慕就是那麼的不對盤。

  當年兩人是前後腳出生,兩家的關係也不錯,按說應該能成為很好的朋友,但是就從兩人出化成人型第一次見面開始就不對盤。據雙方家長說,是因為一個乳果,慕非的父親順手給了他一個乳果,納斯也想要,納斯的阿爸也拿來一個,可納斯看都不看,眼睛直盯著慕非那個,爬過去就要強,慕非不讓,抬手就在納斯臉上撓了一下,然後兩個小屁孩就扯著嗓子的哭,自此梁子就結下了。

  慕非有個新獸皮裙,納斯也要,納斯有雙新鞋子,慕非也要,納斯有魯伯,慕非就找來了德蘭,慕非開始跟在德蘭屁股後頭轉,納斯就來找德蘭玩,慕非就叫魯伯為「魯伯哥哥」,縱觀他倆的前半生,這樣的事層出不窮。

  好不容易聽說慕非失憶了,納斯就在計劃著接近德蘭,想氣氣慕非,誰知道魯伯從外面試煉回來,不先來找自己,反而先去找慕非,兩人湊在一起還很親熱的樣子,納斯的火就直往心上燒。

  輾轉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敲開了徐慕家的門,他一進來,徐慕就聽到了,翻了個身不打算理他。納斯進屋一把掀掉了徐慕身上蓋的獸皮,氣衝衝的說:「阿慕,你給我起來,我有話問你。」

  徐慕當沒聽見,納斯提高聲音又說了一遍,徐慕直接拉過獸皮把自己全包住了,徹底無視掉叫囂的聲音。納斯又提高了聲音「你給我起來。」

  徐慕坐起來,把獸皮裹在身上,懷孕後還真有點怕冷,過幾天該換厚點的獸皮了,徐慕如是想,根本就沒理納斯那茬兒。納斯氣的臉都紅了「你,你跟魯伯到底什麼關係?」

  「就是你看到的那種關係。」徐慕說完還在心裏想到底要把納斯氣成什麼樣?魯伯的這計劃靠譜嗎?真不該一時腦熱就答應他。

  「你……你。」納斯氣結,你了半天也你不出後面的話,徐慕看他說不出話,就有心想逗逗他「我說納斯啊,看在咱倆關係這麼好的份上,我勸你幾句,腳踩兩隻船的事啊,咱不能幹,這樣是很不厚道的,你現在這種行為叫水性楊花,這樣是很不對滴,作為一個合格的雌性就要對伴侶要賢惠,要溫柔,要三從四德,要忠貞不二,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向小潘大妹子學了呢。」也不管納斯能不能聽懂,劈裏啪啦的說了這麼一大堆,說完就感覺通體舒暢。

  納斯聽不太明白徐慕這些話裏的具體意思,可也知道不是什麼好話,又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漲紅了臉也說不出一句話,最後一咬牙一跺腳走了,徐慕又裹著獸皮躺倒睡覺。

  另一邊,德蘭想去找魯伯,他跟魯伯之間不像納斯和徐慕那麼的水火不容,兩人自小就是很好的兄弟。他不認為魯伯試煉回來就真的拋棄納斯,愛上了阿慕,幾個人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怎麼可能說變就變。

  雖然按徐慕說的,他們已經分開,那徐慕再跟誰在一起他也無權過問,如果想重新追求他,以目前來看要先弄清楚魯伯的意圖。

  像是知道他心裏所想,魯伯先來找了他,見到德蘭就笑著在他胸口捶了一拳「怎麼?我一回來就用滿身傷來迎接我。」

  德蘭也笑著回給魯伯一拳,兩個好兄弟互相擁抱表達了友誼。

  沒有過多的寒暄,德蘭直接就問出了心中的疑惑「魯伯,你想追求阿慕?」

  魯伯沒有回答,只是說:「聽說你跟阿慕分開了。」

  「是的。」跟徐慕分開這事可能就是德蘭人生裏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如果當時不點頭,就不會有這些事,但是,想想徐慕當時滿懷希望的眼神還有他後來的輕鬆歡快,以及兩人間的和諧相處,又覺得好像錯的還不是那麼的離譜。

  魯伯說:「既然已經分開了,那別人就可以追求,你又憑什麼阻攔?」

  德蘭也覺得憑什麼,還是厚著臉皮說了「憑我還愛著他。」

  「那為什麼要分開?」

  為什麼分開?想想當時的理由,德蘭都覺得自己這麼做挺對不起徐慕的,當時他就覺得徐慕不一樣了,但又想看看他到底是裝的還是真的不一樣,真的失憶,才會答應他說的分開,回頭想想也覺得自己挺不是個東西的,竟然會這麼想徐慕。

  再想重新追求結果就受傷了,好不容易看到點眉目了,又冒出個納斯,以鍛煉恢復為名在醫者那躲了好些天,昨天晚上才被允許回家,還沒來得及去看思念的人,就先迎來了魯伯。

  看他沒有回答,魯伯又問:「阿慕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你還愛他?」

  「愛」這次回答的斬釘截鐵「以前愛他的單純,現在愛他的全部,他的溫和,他的智慧,他的善變都吸引著我。」

  魯伯覺得有門,當時聽徐慕說他跟德蘭已經分開了,心裏還是吃驚不小,德蘭有多愛徐慕他是知道的,現在看來,德蘭並沒有放棄他,那就幫幫他們,算是徐慕幫他的回報了。這麼想著,也就不逗他了,就把那天個徐慕商量的事全都說了。

  德蘭本來還想著如果魯伯不同意就等傷好了跟他打一架,來決定誰才能跟徐慕在一起,現在聽他這麼說覺得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就答應了,既然阿慕都湊這個熱鬧了,他豈有旁觀的道理要抓緊一切可以接近他的機會。

  兩人又坐著說了會兒話,到了中午納斯也沒有來,而徐慕也不願意再給德蘭送飯,這下照顧德蘭的任務就落到了魯伯頭上。除了正常的照顧,剩下時間魯伯就跟徐慕混在一起,兩人有說有笑,舉止親昵,據路人甲說,曾經見到魯伯擁抱徐慕,兩人手牽手在林子裏散步還親吻了,還聽到魯伯說會好好照顧徐慕和他的孩子。

  村裏的評論又變了,大家對徐慕跟魯伯在一起是大吃一驚,有的人也用看好戲的眼神看著納斯,德蘭還沒得到,魯伯又離他而去,這叫自作自受。

  魯伯和徐慕聽到只是無奈的笑了,這都哪跟哪啊?還描述的有鼻子有眼的,舌根底下真能壓死人。

  德蘭是往徐慕家跑得更勤了,身上的傷沒全好,大的獵物捉不了,小的還是沒問題的,捉到獵物,處理乾淨醃上給徐慕送去。而納斯這會兒也顧不上他倆了,一個魯伯就夠他頭疼的了。

  魯伯也學著做了個搖椅,還做了點其他的東西,德蘭對著這些玩意很是好奇,魯伯就一一解釋給他聽,然後德蘭就冒出了憨笑「我的雌性真聰明。」魯伯也很大方的送上免費的白眼。

  魯伯又扛了一堆木頭來找徐慕,徐慕也沒理他,依舊蓋著獸皮曬太陽,科雷倒和他聊的很開心,徐慕偶爾插一句,三個人就這樣的狀態也聊了一下午。

  等徐慕躺夠了,魯伯的搖椅也做好了,在扶手的地方還雕了一隻類似於貓的動物,徐慕研究了半天也沒研究出來就問「這個是什麼?貓?」

  「這個是雲豹,也就是納斯父親的獸型,也可以說是納斯的獸型。」

  雲豹好像聽說過,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徐慕仔細打量著面前的搖椅。經過這段時間,搖椅已經普及,獸人們做起來都很得心應手,也慢慢屬於相對簡單的傢具,魯伯這個做的就很精細,給納斯的,徐慕摸著下巴尋思要不要在那個地方鋸斷讓他一坐就摔一跤。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魯伯把搖椅搬得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對徐慕說「收起你的小心思,想都別想。」

  徐慕很挫敗,我就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魯伯黑線,你還可以表現的再明顯一點嗎?

  第八章:救世主吃貨徐

  魯伯把搖椅給納斯送去,徐慕遠遠的看見納斯不收,還不讓他進門,最後不知道魯伯說了什麼,納斯轉身進屋了,他就跟在後面也進去了。徐慕也曾問過魯伯,喜歡就是喜歡,直說就好了,還整的這麼麻煩幹什麼?

  魯伯回答「納斯還是小孩性子,如果我這麼說他肯定會走,必須要讓他自己意識到他喜歡的是我,不是為你跟你攀比的喜歡。」

  對於這些,徐慕沒辦法給出更好的建議,前一世,他喜歡過兩人,一個是高中的同桌,那姑娘美跟仙女似的,學習也好,家裏也挺有錢,這樣的人對於徐慕來說只能仰望。還有一個是公司的客服部經理,長相是那種讓人看了很舒服的美,待人也很和善,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徐慕是真喜歡她,可是人家是有男朋友的,據說還快結婚了。對於只有暗戀史沒有明戀史的徐慕來說,在愛情這方面,沒辦法當魯伯的知心大哥哥。

  一回頭就看到德蘭拄著拐棍,一步一瘸的走過來,徐慕再一次感嘆,獸人的恢復能力就是強,受那麼重的傷這才一個月左右就能走了。

  「阿慕,我來看看科雷。」

  「哦」德蘭在醫者那做恢復訓練的事,徐慕也聽魯伯說了,獸型恢復跟人形恢復走的是兩套路數,獸型要難要累還要更疼。想想這孩子為了不跟納斯呆一塊付出的代價,其實也挺讓人心疼的,說話的語氣也就放柔和下來,手一指「在裏面,這會西奈應該正給他按摩呢。」

  德蘭走到門口,向裏面瞅了一眼,就坐到科雷的搖椅上,徐慕有些驚奇的問他「你不是來看科雷的嗎?」

  德蘭點點頭,很誠懇的回答:「是啊,我看完了。」

  徐慕只感覺滿頭的黑線,這也太實誠了,果然是「看」啊。

  德蘭自然就留下來吃午飯,待遇已經等同於「兒婿」,不光是熱情招待,還加了兩個菜,把他和徐慕的座位安排在一起。德蘭對這個安排很滿意,席間還不停的給徐慕夾菜,徐慕對這個安排滿意,甚至是很不滿意,可現在他顧不了那麼多了,他餓,很餓,總感覺胃就是個填不滿的黑洞,吃什麼進去過一會就餓。

  在這個社會沒有那麼多複雜的調料,只有基本的鹽和幾味香料,貴在食材新鮮,做出來的東西要比現代社會美味很多,再加上亞文的手藝絕對不是蓋的,酒店大廚什麼的完全不是對手,這才不到兩個月,徐慕就整整胖了一圈。

  飯後,重點保護對象吃貨徐照慣例,窩在搖椅上曬太陽,這個秋季的太陽暖暖的,曬起來剛好。德蘭拿了條獸皮給他蓋上後,就坐在徐慕的旁邊,兩人就這麼曬著太陽聊著天。

  徐慕忽然有一種已經年老的感覺,曾經他就希望過,等到白髮蒼蒼的時候,身旁是自己的老伴,兩人可以牽著手走在夕陽下,也可以坐著搖椅慢慢聊。如今這一切,好像都實現了一樣,雖然還沒到白髮蒼蒼的年紀,身旁那人也不是自己的老伴,可這種感覺好像還不錯。

  目光掃到德蘭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疤,有的還很新,是這次受傷落下的,有的已經呈褐色,都是些陳舊傷,看的徐慕是膽戰心驚。從小徐慕對疼痛的耐受力就要比常人低,別看快三十的人了,打針的時候還是呲牙咧嘴的,特別是打吊針的時候,看著尖銳的針頭紮進皮膚裏就一陣肉疼。

  看著德蘭這麼多的傷,就腦補了受傷時的疼,不禁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手指不受控制的就撫上了這些傷疤「受傷的時候一定很疼吧?」

  手指落在胳膊上,就像落在德蘭的心裏,酥酥癢癢的,低下頭就能看見細嫩的手指,想把他握在手心裏。這麼想也就這麼做了,拉過徐慕的手,放在唇邊一吻,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還好,現在不疼了。」

  再看徐慕,整個臉漲紅,比爐火都紅,在上面打個蛋絕對都能煎熟。在他三十年的生涯裏,從沒調戲過任何人,兩段純潔的暗戀都掐死在萌芽狀態,現在可好,到了這麼個奇怪的地方,重生在一個孕夫身上,還被一個男人調戲,徐慕自問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為何老天呀如此待他,真真是無語問蒼天。

  徐慕只顧著震驚,嬌羞了,卻忘了要先把輕薄他的男人捶一頓,而德蘭也做好了挨打的準備,但是見徐慕臉紅到脖子根,並沒有動手的時候,真想蹦起來,歡呼著繞場三周,而事後徐慕對為什麼沒抽德蘭給出的解釋是:懷孕呢,要給孩子留個好印象,胎教很重要。

  德蘭也知道見好就收,握著徐慕的手再無其他動作,而徐慕光顧著臉紅了,也忘了把手抽出來。兩人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坐著,坐著,坐到徐慕歪著頭睡著了,即使這樣也沒有把手抽出來,又或者德蘭根本不允許他抽出手。

  秋日的午後,一個孕夫,一個傷員,兩人並肩坐在搖椅上,同蓋一條獸皮,手牽著手,曬著暖暖的太陽午睡,經過的人都放輕了腳步,生怕擾了他們的好夢。

  一覺醒來,徐慕以為自己又穿越了,明明睡著的時候是在外面,怎麼醒來就是在屋裏,還好亞文從外面進來「阿慕你醒啦。」

  「嗯,我記得睡著的時候是在曬太陽啊,怎麼這會兒在屋裏?」

  亞文笑了「是德蘭,他怕你在外面受了風,就把你連人帶搖椅的搬進了屋,他腿還沒好,賀魯說要幫忙,他還不讓,他對你可真是上了心的。」亞文是真心的希望兩個孩子好,以前就不說了,自從他醒來後,雖說是失憶,可人要比先前懂事多了,他就希望徐慕可以重新接受德蘭。

  聽亞文這麼一說,徐慕又想起了午後的那個吻,手指被德蘭親吻過的地方開始發燙,溫度還在持續上升,從指尖蔓延到脖子再到臉上,還好亞文在忙別的事情沒注意到他。

  徐慕也被亞文手中的東西吸引住了,這個東西那麼的似曾相識「阿爸,這個是……」

  亞文在忙著手裏的活,也沒抬頭:「這個是豆子啊,就種在村子東邊地裏的。」

  徐慕汗顏,他壓根沒注意過,因為他懷著孕,就沒做過什麼需要力氣的活,地裏那邊他是去過,也就站了一會兒,就被其他人趕回來,哪里會注意到都種了什麼。亞文剝就是大豆,外殼已經發黃,可見已經都成熟,剝出一粒粒黃色的豆子裝進陶盆裏。

  有豆子就能做豆腐,磨豆漿,還能榨油,豆腐跟榨油他都不會,就是豆漿也是大概知道怎麼做,一想起將要喝上自家現磨的濃香豆漿,徐慕就想流口水。

  徐慕特別愛喝豆漿,別的孩子每天一杯牛奶的時候,他是每天一杯豆漿,那時候的豆漿還沒有這麼多的水,不像現在,水裏面兌豆漿,清單寡味的。要喝豆漿就要有石磨,這個村子雖然會冶鐵了,可是並沒有石磨的存在,也是,這麼長時間了,並沒有見過麵類的存在,人們的飲食還是以肉類為主,現在當務之急是造個石磨。

  有困難找老爸,自從搖椅之後,賀魯在徐慕的心裏就猶如神一般的存在,理解能力強,動手能力也強,石磨這種事當然要找他。按照記憶中石磨的樣子,描述給賀魯,什麼上下兩個磨盤,還要有空相連,兩人又在地上比比劃劃半天,終於賀魯聽懂了,轉身就去找適合的石頭。

  等賀魯帶著合適的石頭回來,就有人圍了上來,有了搖椅的先例,大家都在想這次徐慕會發明些什麼,圍觀人群越來越多,徐慕表示壓力很大。好在有心靈手巧的賀魯在,兩塊磨盤很快就弄好了,也打磨的比較光滑,下來就是鑽孔。一大一小兩個眼,小的那個用來連接上下兩個磨盤,大的那個用來往近

  裝豆子,又在兩塊磨盤中間相對的地方弄出了一些劃痕,最後裝上手柄就算完成了。

  東西是弄好了,能不能用是另一回事,旁邊有人拿出了豆子準備往裏填,徐慕就在心裏默念: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一定要成啊,要不就太丟人了。

  估計老天爺也覺得把徐慕整到這兒來有點離譜,大手一揮,這石磨還真成了。徐慕也算鬆了一口氣,在感謝老天爺的同時,也覺得,靠自己這麼不靠譜的描述,竟然真能做成石磨的賀魯是多麼的了不起。

  當天晚上就把豆子都泡上,想著明天一早就能喝到香濃的豆漿,徐慕再一次變身吃貨徐,流著哈喇子就睡著了,夢裏面,他化身為有錢人,端著兩碗豆漿,喝一碗倒一碗。

  一大早就有雌性來到徐慕家裏要學習怎麼做豆漿,當不兌水的豆漿磨出來的時候,徐慕特別的有成就感,一種拯救還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的勞苦大眾的救世主形象油然而生,果然,我們偉大的詩人李白說的對:天生我材必有用。

  豆漿煮好了,沒有糖,這一小小的缺點被它香醇的味道所掩蓋,喝一口,通體舒暢,真想大喊一聲:「老子終於喝上不兌水的豆漿了。」

  又覺得少了點什麼,撓頭,想起來了,豆漿油條天生一對,再想想,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見到面或者小麥這種東西,算了算了,有豆漿喝就不錯了,當天早上,吃貨徐不負眾望的又吃撐了。

  第九章:孕夫發飆

  徐慕再見到魯伯,嘴裏就發出「嘖嘖」的聲音,魯伯把手裏的脆果遞給徐慕,順手拉過旁邊的椅子,一屁股坐進去翹起二郎腿。徐慕歪著頭問他:「這位兄台,在下觀你面若桃花,莫非紅鸞星已動,好事將近了」

  這話魯伯沒聽懂,不過也大概知道是什麼意思,美滋滋的點點頭「沒錯,離正式結為伴侶不遠了。」

  有八卦聽,徐慕激動了「噯,說說唄,前幾天不還生氣呢嗎?我這幾天還幫你想辦法呢,你這麼快就搞定了,說出來兄弟也學學。」

  魯伯把頭靠在椅背上,一臉的回味,思春的樣子讓徐慕想抽他。終於在徐慕忍不住要動手的時候,魯伯才思夠了,就對徐慕說:「阿慕啊,這你就不懂了,你看,當時他看到咱倆在一起後,不就是生氣走了嘛,然後就來找你,其實啊是吃醋了。

  他能吃醋就說明他在乎我,然後我就拜託他阿爸旁敲側擊下,讓他明白,他對我是喜歡是愛,不是什麼跟你小時候的鬥氣行為。我天天給他捕他最愛吃的尖角鹿和脆果送過去,他不讓我進屋,我就在他門口喊,說我喜歡他,要跟他組成情侶。

  然後我就借著送搖椅的時候,進了他家門,硬是逼問他喜不喜歡我,他不說,我就說如果他不喜歡我,我就來找你,他就哭著抱住我了,然後就嘿嘿。」

  說完後就等著徐慕讚揚兩句,結果沒聲音,轉頭一看嚇了一跳,徐慕面色鐵青,咬牙切齒的瞪著他,魯伯覺得他聽到了磨牙的聲音。

  「你妹,你各種妹,魯伯你真可以,真夠意思,我他媽怎麼就認識你這種搓人,我說怎麼納斯見了我跟見了仇人一樣,合著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把我樹立成他的假想敵,他能忍到現在不殺我還真是不容易了。」徐慕氣的是口不遮掩的亂罵一氣。

  魯伯自知理虧,低著頭,小聲說了句「你怎麼知道我說了這麼多年?」

  聲音很小,但是一字不落的進到了徐慕的耳朵裏,徐慕暴怒了,從搖椅上跳起來就去掐魯伯的脖子「操,還真讓老子說對了,今天掐死你算是為民除害了。」遺憾的是手邊沒有武器,只能赤手空拳。

  魯伯不敢動,生怕一個不小心傷了孕夫,那樣德蘭能要了他的命,只能求饒「阿慕,我錯了,真錯了,我開玩笑的,別別,你別動手,小心孩子。」

  遠遠的,德蘭就看到扭在一起的兩人,也顧不得許多,扔掉拐棍一瘸一拐的就跑過來,抱住徐慕分開兩人,大手輕輕的給徐慕順著氣「消消氣,別氣了,當心自己的身體。」

  徐慕就靠在德蘭的懷裏,沒意識到自己正被吃豆腐,氣喘吁吁的指著魯伯「你問他,這混蛋這麼多年來都幹了什麼事?現在又把我拎出來,老子躺著也中槍,自己泡妞憑本事,你扯我幹嘛?我說嘛,這麼多年跟納斯的那點破事,不至於讓他見了我跟見殺父仇人一樣,原來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你這混蛋在敗壞我的名聲,給我樹敵,今天不抽你難解我心頭之恨。」說著就又要動手。

  魯伯不敢還手,只是一味的躲和道歉:「阿慕,我錯了,真錯了,以後絕對不敢了,是我不懂事,是我對不氣你,你別氣了,求你了,你要氣個好歹,我就沒活路了。哎,別踹了,德蘭,快管管他,把他帶走。」

  從徐慕那些亂七八糟的話裏,德蘭也聽了個大概,知道倆人是為什麼事,徐慕踹魯伯的時候他也就沒攔著,現在魯伯求到他頭上了,那就得勸勸徐慕了,伸手又把激動的人抱回懷裏,輕聲勸著:「阿慕,消消氣,你現在懷著孩子,不能生氣。」在看到徐慕橫眉冷對的時候,立馬轉變了語氣,對著魯伯厲聲說:「你也是,沒看他懷孕了嘛,他要打你就站著讓他好了,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做的不對,還不過來站著。」又沖魯伯擠擠眼睛。

  魯伯在心裏狠狠的鄙視了德蘭,要討自己的伴侶開心,為什麼要別人挨打?好吧,這事是他不對,挨就挨兩下吧。這麼想著就站在徐慕面前讓徐慕打。

  獸人皮糙肉厚的打幾下沒事,可把徐慕累壞了,這一折騰,早上吃的那些東西又折騰沒了,肚子餓的直叫喚,抓起旁邊的脆果咬了一口。「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活剝了你的皮。」

  這個時候,亞文走了出來,魯伯看到了救星,徐慕看到了食神。亞文笑著說:「小伙子們,別鬧了,洗手吃飯。」

  現在對徐慕來說,沒有任何一件事比得上吃飯,挺著微凸的肚子就去一旁洗手了,魯伯正準備上前,就瞄到遠處站著的納斯,忙跟亞文打了個招呼「亞文叔叔,我改天再來,現在走了。」

  德蘭順著魯伯奔跑的方向看去,心裏也鄙視了他一下,還笑別人,自己不也視伴侶為最大。

  今天的扁魚做成了魚湯,喝一口,味道鮮美,再一勺子下去,徐慕發現了一樣東西,不能確定,就盛到碗裏,咬一口,還真是。徐慕大喜「阿爸,原來有豆腐啊。」

  豆腐是什麼亞文探頭一看,笑了出來「傻孩子,這叫豆膏,用豆子做的。」

  別管叫什麼了,反正這個口感就是豆腐沒錯,豆腐啊,能做好多種菜,什麼麻婆豆腐,家常豆腐,釀豆腐,還有豆腐湯,豆腐煲,太多了,光用想就感覺美食就在眼前,這頓飯徐慕吃的是眉開眼笑。

  吃完飯才想起來,既然能做豆腐,怎麼會沒石磨,也沒有見過豆漿呢懷著疑問就問了亞文,亞文雖然奇怪徐慕怎麼對做豆膏這麼敢興趣,還是告訴他,在村裏有豆膏坊,可以去那看看。當徐慕提出要去豆膏坊看看的時候,德蘭立刻就答應下來,亞文就開始推脫說自己年紀大了,愛犯困,不睡一會兒就沒精神云云。最後在徐慕的瞪眼中,夫夫雙雙「快快樂樂」的前往豆膏坊。

  徐慕走在前面,德蘭拄個拐棍走在後面,一個要顧忌肚子,一個要顧忌腿,兩個人都走不快。一路向西,德蘭先開口:「阿慕,還在生魯伯的氣啊?」

  「你說我找他惹他,他這麼陷害我,這樣一來,我不就成納斯的假想敵了嘛,以後他見了我還不得磨刀霍霍。」沒好氣的答。

  「魯伯就那人,人不錯,就是嘴不好,該說不該說的一氣兒就往外倒,為這沒少得罪人,日子久了,大家也知道他沒壞心,就隨他去了,你要氣不順等明天讓他來給你鄭重的道歉,我把拐棍借你,你狠狠的抽他。」

  噗哧一下,徐慕笑出來了,雖然他跟魯伯認識的時間不長,在慕非的記憶裏,魯伯還真就像德蘭說的,嘴上沒個把門的,不說別人,就光把納斯就氣死又活過來好幾次。生氣是生氣,倒也沒什麼深仇大恨,等明天打幾下解解氣也就算了。

  看他笑出來,德蘭也放心了,湊上前「不生氣了吧?要不我變成豹子吧,我的獸型還不錯,你肯定會喜歡。」

  「不生氣了,再大的氣,看著你一臉討好的樣子也氣不起來啊,豹子嘛,還是算了吧,你的傷還沒全好,在這個節骨眼上別再出什麼岔子。」豹子怎麼說也是食肉動物,要跟一個黑豹近距離接觸,徐慕目前還沒這個膽子。

  豆膏坊建在村子的西邊,遠遠就能看到兩個獸人在搗豆子,沒有那麼大的石磨,只能把豆子放在一個石臼裏搗碎,看著還行,實際拿到手裏就能看出來還有有些粗糙。搗碎後就加水煮沸,然後加入一種植物的汁液,最後上火蒸。

  看似跟做豆腐的方法一樣,實際還是有一些區別的,現代做法是把豆子磨漿,然後用特製的布袋將磨出的漿液裝好,收好袋口,用力擠壓,將豆漿榨出布袋,再把豆漿煮沸,點鹵,等凝結成豆花以後,用勺子輕輕舀進已鋪好包布的木托盆或其它容器裏。盛滿後,用包布將豆腐花包起,蓋上木板,壓10至20分鐘就行了。

  說起來簡單,徐慕也只在電視上見過,具體做法做法完全不知道,所以,這裏的獸人能做出豆腐還真是不簡單。只是他還是不明白,豆子搗碎後就加水煮沸,不就是跟豆漿差不多了嗎?怎麼他們從來就沒喝過豆漿呢?德蘭說,大家壓根就沒想過那個水能喝。好吧,既然沒想過那水能喝,肯定也就沒吃過豆腐腦,說起豆腐腦,徐慕又饞了,可是具體不知道做法,就只能腦補了。

  看了豆膏坊,德蘭就提議一起去走走,想趁著散步的幾乎再拉攏拉攏感情。徐慕是想到村子周圍看看,到了這個世界,基本沒出過村,也就答應了,兩人就去村外溜達。

  秋高氣爽的季節是多麼的適合出外遊玩,看著滿目黃綠,呼吸著新鮮的純淨綠色空氣,忽略掉微凸的肚子和身邊兩眼冒光的男人,這一切是多麼的美好。

  還沒等他感嘆完,頭頂就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抬頭看,樹上一片綠也看不出什麼,向地上看,發現一個綠色的帶著毛刺的東西。

  徐慕第一個想到的是沒熟的紅毛丹,然後就覺得自己想的是多麼的不靠譜,撿起來一來,毛刺的外殼已經裂開,裏面的東西讓徐慕又咽了口水。迫不及待的把外殼剝開,掉出五個褐色皮的板栗,把板栗殼咬開,嘗了嘗,果然啊,是新鮮的,沒有上過農藥化肥的,純天然無污染的綠色食品,只是怎麼弄下來就成了個問題,到哪找那麼長的竹竿呢。

  德蘭在一旁看徐慕撿起一個綠色的東西弄開,又咬了一口裏面東西,然後兩眼就開始冒亮光,德蘭知道,這是又發現好東西了。看他又有些苦惱的站在一旁,心裏也明白了幾分,抬頭打量了一下高度,再活動活動自己的四肢,化成一隻黑豹。

  用頭蹭了蹭徐慕的腿,徐慕低頭一看,一直成年黑豹站在他身旁,還是嚇了一跳,身邊的德蘭已經不見人影,馬上就明白這是德蘭。「你……德……德蘭?」

  豹子蹭了蹭他的手,算是回答了,徐慕緊掉著的心也放下來,突然一個猛獸出現在身邊,沒暈過去已經是心理素質強悍了。

  德蘭眨著眼睛,歪著頭看他,時不時露出紅色的舌頭舔一下鼻尖,徐慕覺得這就是傳說中的賣萌。小時候想養個小貓小狗的,繼母總說髒,不讓他養,等他工作以後搬出去住,他又沒精力養了,每天上班下班,累的要死,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陪寵物玩,又不想這樣困著寵物一生,最後也就算了,頂多到寵物店逗逗那些可愛的動物們。

  現在德蘭這樣看著他,不像是黑豹,而像只黑貓,還是他一直想養的孟買貓。想摸他,手伸了幾伸還是沒敢,德蘭看出他的猶豫,主動把頭往他掌心蹭蹭,徐慕這才放心的摸著豹子,德蘭舒服的眼睛都眯起來了。

  徐慕還惦記著板栗樹,眼睛四下裏張望看有沒有那麼長的竹竿,德蘭在徐慕的掌心蹭了蹭,又看看板栗樹,徐慕大概明白了,他是要上樹去給他弄板栗。「不行,不能去,你的傷還沒好。」當即就否定他了的想法,德蘭的腿傷還沒好,萬一在有個閃失他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德蘭在他的掌心舔了下,讓他放心,縱身就上了樹。到了樹上把板栗拍過下樹,徐慕在地上撿,看著差不多了就叫德蘭停手,德蘭又從樹上慢慢的下來,整個過程看的徐慕是心驚膽戰的,生怕他出個什麼意外。

  回到家兩人就開始給板栗剝殼,外面綠色的那層扔掉,把裏面的板栗洗乾淨,在每個上面再用刀劃開個十字形的口子上鍋蒸。蒸好後徐慕顧不得燙就捏了一個剝開殼就往嘴裏扔,軟糯香甜,要比以前街上賣的15快錢一斤的好吃多了。

  德蘭也嘗了幾個,確實很好吃,他們以前只是在生的時候咬過一口,覺得難吃就沒再吃多,怎麼就沒想到要弄熟,吃的時候要先剝皮呢再看徐慕,吃的專心致志的,就是在剝皮的時候稍微皺下眉頭,這個樣子又可愛的很。德蘭就開始幫徐慕剝栗子殼,既然他愛吃,那幫他剝一輩子的栗子殼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第十章:神奇的醬油

  還剩了一些生板栗,晚飯的時候徐慕決定露一手做個板栗雞,他做飯的手藝是得了他繼母的真傳,他繼母做飯的手藝那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開個飯店什麼的絕對不成問題。

  家裏的小山雞是提前處理乾淨的,剁成塊就行,德蘭很自然的接手了這個工作。可惜的是沒有糖來炒糖色,熱油,下鍋,翻炒,加了點賀魯自己釀的果酒就算代替料酒了,徐慕盯著鍋裏的雞塊開始皺眉,還差一樣東西,這東西比糖重要。

  德蘭其實挺喜歡看徐慕皺眉的,偏淡色的眉毛在白淨的臉上擰成一個疙瘩,這是他的惡趣味,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准伴侶的疑難問題。「阿慕,怎麼了嗎?有什麼地方不對?」

  徐慕一直低頭看鍋,鍋裏的熱氣撲在臉上,形成淡淡的粉色,再一抬頭,略帶疑惑的眼神,都讓德蘭的心狂跳不止。就聽徐慕說:「有沒有一種東西是可以調味,還可以加點顏色的。」

  德蘭揉了揉徐慕的頭,說了聲「等著」就轉身出去,徐慕心裏大驚,難道這地方的人們已經開始釀制醬油了等德蘭回來,見他手上沒有提著瓶子罐子之類的,心裏就更是疑惑了。德蘭伸出手,手裏有兩個類似核桃的東西,也是硬殼但是很光滑,徐慕不解的問「這是什麼?」

  德蘭把類似核桃的東西放到石臺上,掏出小刀,邊做變解釋「這叫澀子果,外面的殼很硬,就算是用石頭砸都不爛,但是它中間有一道縫,用小刀順著這道縫一劃,再一扭就開了。」

  果然殼分兩半,露出裏面的東西,裏面還是一層褐色的殼,這層殼就要簡單的多,用刀隨便一戳就開個口子,流出深色的液體,德蘭把這種液體倒進鍋裏,在翻炒兩下,雞塊上立刻沾上這種深色的液體,就跟加過醬油一樣。徐慕又拿起裏面的這層薄殼聞了下,味道竟然也是跟醬油一樣,這個世界真是太神奇了。

  兩個果子裏面的液體都加進去,又加了幾味香料,最後加水燒開,撇掉沫子,把剝好的板栗倒進去,蓋上鍋蓋開始燉。趁這個空檔,徐慕就問德蘭,為什麼不把裏面的液體直接倒進小瓶子裏,用的時候從瓶子裏往出倒不就行了。

  德蘭解釋道:以前也曾經試過,但是發現這個方法根本不行,只要倒進容器裏,不出三天就發餿壞掉,只能是吃的時候再弄。也發現如果不打開外殼,裏面的液體可以保持將近一年不壞,從那以後,每家每戶基本都會備一些澀子果,

  徐慕家的就在外面的窗臺上晾著,一般吃烤肉的時候會加一點,像今天這樣的吃法還是第一次見。

  徐慕往窗臺上看了一眼,不起眼的褐色小疙瘩擺了一窗臺,自己以前還真沒注意過,既然有了這種果子,醬油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再說釀造什麼的他也不會,這種多好,隨吃隨拿,純天然不添加防腐劑。

  鍋在爐子上咕嘟著,這邊徐慕又洗了點蔬菜,準備一會兒清炒,扁魚跟豆腐也已經提前燉上了,重頭是烤肉。別看有這麼多的菜色,在獸人的心裏,烤肉才是最主要的,蔬菜豆腐那些的只是點綴。徐慕對烤肉也不在行,以前吃大排檔的時候,也見過烤肉師傅拿著一把肉串在火上烤,他自己烤的就不是那個味,總覺得少了點什麼,而且烤出來的肉老的要命。

  德蘭在一旁已經把肉收拾好洗乾淨,也用調料醃上了,就等一會兒上火烤。鍋裏燉的板栗雞已經飄出了香味,徐慕先嘗了一塊,Perfect,湯汁的味道都入進雞塊裏,咬一口,鮮美多汁,又嘗了塊板栗,不錯,也已經入味,可以起鍋了。

  當然他也沒忘了給德蘭嘴裏塞一塊,從剛才開始,就兩眼冒光的盯著鍋裏的肉,就差流口水表達自己的願望了。徐慕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動作,做起來是多麼的自然,好像做過多少次一樣,而德蘭也因為徐慕這個小小的舉動,笑彎了眼睛。

  取下鍋準備烤肉,到了這個世界這麼久,徐慕還是第一次見到怎樣烤肉,以前就算幫忙,亞文也只讓他打打下手,切個菜遞個刀什麼的,從不讓他做飯,這次要不是他強烈要求,也不會讓他做飯。

  就看到德蘭把一個鐵板放到火上預熱,等差不多的時候在上面刷上油,把醃制好的肉放上去烤,說是烤其實更像現代的鐵板。一面烤制焦黃,就刷上特質的烤肉醬料,然後翻到另一面接著烤,過程也跟街邊的鐵板一樣。徐慕又拿來幾天扁魚放上去,讓德蘭一起烤了,有了鐵板就可以烤很多東西了,肉魚蔬菜菌類,以後的伙食又豐富了。

  徐慕覺得老天待他也不薄,讓他重生在一個比較先進的地方,至少脫離裏茹毛飲血的原始社會。這個社會可以制陶,冶鐵,種地,紡麻,做豆腐,做鐵板,還會做果醬,醃泡菜,肉的做法那更是多樣化。只是他沒想明白的是,這樣的一個社會,竟然沒有喝過豆漿,吃過板栗。

  後來德蘭解釋說,在食物方面,獸人們還是主要以肉為主食,所以才有了那麼多的做法,而對不是肉的東西,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費心研究吃法。徐慕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他們,是先進還是落後?好吧,他們是質樸。

  飯桌上,板栗雞受到了一致的好評,徐慕也有些小得意,心想,如果有土豆和麵條就更好了,可以做大盤雞,現在這一切都只是想想。吃了飯,徐慕幫著亞文把碗筷往廚房收拾,科雷和德蘭兩個傷員就住著拐棍到門口溜達。

  兩人從互相詢問對方恢復情況聊到了德蘭和徐慕的感情,科雷說:「最近你跟阿慕的感情很不錯,兩人親密不少,說真的,當時他醒後第一次見到你,我遠遠的看著,真怕他再一次尖叫,好在後來他沒什麼反映。」

  德蘭下意識的就去摸臉上的那道疤,科雷的擔心也是當時他的擔心,徐慕當時只是盯著那道疤看,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他才放下心來。「阿慕醒了以後,變了很多。」也可以說不止是變,從裏到外跟他以前沒有一丁點的相似了,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科雷也很贊同這樣的說法「是啊,變得太多了,以前那種任性全都沒有了,最驚奇的是,從來沒有人教他做過飯,他竟然會做出那麼好吃的東西,還有搖椅,豆漿,這都是他以前不會的。對人也和氣多了,不會動不動就使性子,朋友也多了。」頓了一下,非常認真的問德蘭「你還喜歡阿慕嗎?」

  「喜歡」回答的非常乾脆,這樣的人誰不喜歡。

  科雷笑了「當然啦,這麼好的人誰會不喜歡,這幾天也有其他雄性委婉的想我表達了想追求阿慕的意思。」

  聽到這德蘭心裏一緊,整個人也緊張起來,科雷見他緊張的樣子就想笑,接著說:「不過我都回絕了。」

  德蘭頗為無力的說:「科雷,下次有話連著說,別亂停頓。」

  接下來,科雷就換上一副很認真的表情說道:「其實我還是很希望你能和阿慕結成伴侶,但是你也知道,阿慕是失憶了,誰也不能保證他那天又突然想起來以前的事,如果他又想起來,性格什麼的也恢復到以前,而你們又結成了伴侶,到時候你會怎麼辦?還會像現在一樣喜歡他嗎?我知道你以前也喜歡他,更多的應該還是哥哥對弟弟的那種呵護吧,而現在不同,我從你眼中見到了熱情,就像我對西奈一樣,如果真到那時候,你又會怎麼辦?」

  「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如果我說我會毫不保留的接受他,你肯定也不信,我只知道,我現在每天都比前一天多愛他一點,恨不得每時每刻都粘在一起,你說的沒錯,這是以前所沒有的,以後也將繼續保持。如果他真的恢復了以前的記憶,那也是一件值得慶倖的事情,說不準他會因為我臉上的這道疤而先拋棄我也說不定,如果他沒有拋棄我,那我會讓他重新愛上我。」說的情真意切,完全沒有注意到後面的人。

  科雷瞄了一眼後面的徐慕,拍著德蘭的肩膀說:「那你要加油,先讓他現在愛上你。」

  「謝謝,我會的。」

  他們倆的話徐慕聽了一半,這幾天的日子真是過的太順遂了,順的他以為自己就是這裏的人,就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今天才猛然想起還有一個慕非。也提醒了他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慕非要要回自己的身體,該怎麼辦?就這樣給他,然後自己死去?恐怕沒人能辦得到,那又該怎麼辦呢?

  第十一章:又見慕非

  如果有一天,慕非要要回自己的身體,該怎麼辦?

  徐慕一直思考著這樣的問題,以至於後來跟德蘭去散步的時候都聊了什麼,德蘭說了什麼,他完全沒印象,腦子裏不斷出現慕非的臉。夜晚,輾轉許久才入睡,這次,見到了好久不見的慕非。

  徐慕站在他後面,感覺慕非有點不一樣了,仔細看又看不出來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而慕非見到徐慕,也只是淺淺的一笑,打個招呼「你來了」然後目光就落在他微凸的小腹上,徐慕下意識的就用手擋住了肚子。

  慕非的眼神裏透著些不解,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我記得你剛來的時候還不顯肚子,怎麼現在都能看到微微凸起的樣子了。」

  徐慕護著肚子坐在一邊,用衣服遮住肚子才回答他的問題「我來了都有兩個多月了,肚子肯定會顯的。」

  「兩個多月了啊。」慕非的目光沉了下來「都這麼久了啊,我還以為……」整個神情黯淡下去。

  兩人久久的不說話,從剛才慕非的話裏,徐慕感覺到了他的憂傷,難道說他想回去想到這,徐慕就想走。如果說一開始的時候慕非說要回身體,那他沒有二話,但是,當他體會到了生的快樂後,再讓他接受死,誰都不會願意。環顧四周,周圍的一切虛無縹緲,遠處像是有樹,又看不真切,不知道這是哪里,周圍沒有門也沒有窗,想走都走不了。

  過了一會兒,慕非一掃剛才萎靡的狀態,又笑了,問他:「怎麼樣,在這兒過的還習慣嗎?」

  「挺好的。」這話絕對是真心的。

  慕非用眼神示意了下徐慕的肚子「看來你還挺適應它的。」

  每次慕非看著他的肚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徐慕就沒來由的緊張「還行,目前沒什麼不適,而且我都可刻意忽略它的存在。」

  慕非坐了過來,一下挽住徐慕的胳膊「徐慕哥哥,那你給我講講這兩個多月發生的事可以嗎?」

  慕非撅著嘴,眼裏閃著懇求,徐慕就覺得拒絕不了,就把這兩個多月所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慕非靠在他的肩上,有些羡慕的說:「真好,以前他們都不會對我這麼和善的,還是你有辦法」。

  在聽到納斯和魯伯的事的時候,慕非又哈哈大笑「納斯,你也有今天,笑死我了,原來我跟他這麼多年的仇都是魯伯挑唆出來了,笑死我了,也只有魯伯能治得了他。」這笑裏,讓徐慕感覺到一種揚眉吐氣的意思。

  忽然,想了什麼,徐慕的眼睛悄悄的瞄向慕非挽著的胳膊,很快就感覺不可置信,慕非竟然不再是那層虛幻的氣體,而是有實體的人了,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可以奪回身體了?慕非完全沒有感覺到徐慕的目光,還沉浸在剛才所講的事情中。

  徐慕站起身假意活動活動手腳,眼睛是不住的往慕非身上瞄,慕非穿著還是當時的衣服,一件獸皮製成的坎肩,腰間用繩子紮著,下身穿……下身是虛的,就跟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一樣,可以看見大概的輪廓,但是沒有實體。沒有實體是不是就意味著他走不出這個幻境這樣想,徐慕的心裏就輕鬆一些。

  天亮了,徐慕也回到了現實中,醒來後他發現渾身濕了個透,身上穿的亞麻衣服也都濕透了,燒好熱水,大概的擦了一下,讓身上不再黏黏的。

  亞文已經開始做早飯,賀魯扶著科雷在外面做康復訓練,耳邊還能聽見村子裏人來人往,人們在互道早安。

  這裏沒有那些現代化的設施,吃的東西也不夠豐富,但是這一切都讓徐慕覺得滿足,即使是偷了他的父母哥哥,他的孩子,他的身體,徐慕也不準備放棄。他不是聖人,不是佛祖,做不到慈悲為懷拯救蒼生,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任何一個人在生與死的選擇上都不會站錯邊,如果說,這就是自私,那就自私下去吧!

  徐慕下了某種決定,思想上就輕鬆了很多,一掃昨日的萎靡不振,人也活了起來,聊天也覺得輕鬆許多。

  魯伯扛著一小袋脆果,一隻山羊來到徐慕家門口,徐慕把他攔在門口「呦,這不是魯伯嘛,不去獻殷情到我家來幹嘛?哎呦喂,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一天不見就鼻青臉腫的,讓這山羊給揍的?」真揍的好!

  對於徐慕的揶揄,魯伯不敢回嘴,也知道他是誠心裝傻,滿面堆笑的來到他面前,彎腰鞠躬「阿慕,我錯了,我來道歉,鄭重的道歉,是我沒長腦子,是我說胡話,才使得你跟納斯的關係越來越惡劣。我打我吧,任打任罵任罰,你覺得怎麼解氣怎麼來,我絕無二話。」

  德蘭去醫者那做訓練了,他的拐棍不在,科雷的可在,而且,科雷還善解人意的雙手遞上前。徐慕接過來,手下是真不留情,要不是後來沒勁了,他可不想就這麼放過魯伯。

  魯伯遞上他帶來的東西「阿慕,以後我幫你家捕獵,什麼時候停你說了算,我是真錯了。」

  徐慕指揮科雷把東西搬到廚房,老神在在的對魯伯說:「東西我收下了,捕獵嘛,暫且定15天,看你表現再說,如果你敢糊弄我,哼哼。」

  兩聲冷笑笑的魯伯心裏發毛,真看不出來,徐慕打人還真疼,就沖那幾下,他都不敢糊弄,更何況自己是真錯了,真心求原諒的。

  德蘭從醫者那過來就看見徐慕在曬太陽啃脆果,這段時間他幾乎每天都來報道,跟徐慕說說話,陪他坐著搖椅曬太陽,也對於他偶爾冒出幾句奇怪的話習以為常。

  伸手捏了一個脆果塞進嘴裏「聽說魯伯來過?」昨晚的教訓還是有用的。

  「嗯,道歉來的,還帶只山羊,在廚房放著呢,一會兒你去幫父親把它處理了。」

  「嗯,好。」

  「如果魯伯再有下次就剝了他的皮給我當被子蓋,我還沒蓋過金錢豹的獸皮呢,做衣服穿也行。」

  「嗯,好。」

  吃了飯就拉著德蘭,讓他帶自己去參觀冶鐵作坊。還沒進前就能看到一個不大的豎爐,旁邊是兩個大風箱,兩個很強壯的獸人在拉它。德蘭護著徐慕站在稍遠一些的地方看,一個塊頭很大的獸人,赤裸著上身,腰間紮一塊獸皮,正把一塊應該是鐵礦石的東西扔進爐內煉化,拉風箱的獸人大力的拉著風箱,能聽到「呼呼」的鼓風聲。

  德蘭在一旁解釋,礦石要先在爐內煉成生鐵,三塊礦石合一塊生鐵,生鐵再要煉成熟鐵才能打造各種東西,整個過程不是一會兒半會兒就能完的。

  徐慕有些小小的失望,本來還以為能看到古代冶鐵術,運氣好了還能見到古代鑄劍術,結果都看不到。德蘭上前跟那個大塊頭的獸人說了幾句什麼,大塊頭就看看徐慕,笑著點了點頭。徐慕好奇心上來,追問德蘭到底說了什麼,一直被纏的人沒辦法了只好告訴他「我讓他給我留兩塊好鐵,我要給你做把小刀。」

  徐慕都想高呼萬歲,連自己都忘了的事沒想到人家還記著,回去的路上,又興奮的說了好多關於自己那把小刀的設想,德蘭都笑著答應。

  接下來的日子,慕非也沒有再在夢裏出現,徐慕的生活還在繼續,最明顯的就是肚子裏的還在一天天的長大。從平坦到微凸,再到現在的很凸,他鬱悶了,當初說的那些豪言壯志在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的日子中煙消雲散,各種懷孕的不適感一一顯現,他現在只想說一句話:懷孕,太他媽不是人幹的了。

  德蘭和科雷的傷也都好了,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進林子裏捕獵也沒有問題。這天,德蘭獵到了一隻長毛雪狼,雪白的毛裏沒有一根雜毛,真的就像雪一樣。圍觀的雌性們是各種羡慕,雪白的長毛做成衣服,冬天禦寒是最好不過的了,更重要的是好看。羡慕歸羡慕,誰也沒去找德蘭要,都知道這肯定是給徐慕的。

  德蘭剝了狼皮,撬了狼牙,肉洗乾淨醃上風乾,好做過冬的儲糧,骨頭熬成湯,他記得徐慕喜歡喝狼骨熬的湯,說味道最為醇厚。

  狼皮處理好後就放置在一旁晾著,開始處理狼牙,清洗,磨光,再在每個牙上都刻上字,最後按大小穿在一起做成項鏈,就來找徐慕了。「阿慕,給你的。」

  徐慕拿著狼牙項鏈比劃了一下,不明白為什麼給他項鏈,科雷從旁邊經過,看到項鏈眼睛亮了一下,說:「阿慕,德蘭給你的就收下,我看這項鏈就挺好。」

  徐慕的意識裏還認為只有女生才帶項鏈,男人帶了就太娘,還在猶豫,就看亞文從旁邊經過,這才注意到亞文也帶了一條牙齒狀的項鏈。科雷繼續勸「你看阿爸也帶著一條,我覺得就挺好看,來來我幫你帶上。」

  「你為什麼不帶?」徐慕嘟囔著,亞文那條,他見過,牙齒已經有些發黃,不如這個白,看來是有段時間了的,亞文戴著他也沒覺得不好看,輪到自己戴心裏就覺得有點娘。

  科雷幫他帶上,說:「我是雄性,雌性才帶項鏈呢,你看哪個雄性帶了。」再說這項鏈也不能亂帶。

  不明真相的徐慕同志,就這樣帶上了項鏈,帶完後對著水盆照了照,並沒有感覺到女氣,如果再在臉上摸上油彩,插幾根羽毛,手拿武器,喊出「唔嚕嚕」的聲音,還頗有點原始社會男人的意思,這一想就覺得好像還不是那麼難以接受,放心的回屋歇著了。

  科雷低聲問德蘭「那你的呢?」

  德蘭伸出左手,手腕上赫然帶著一個同款式的狼牙手鏈。

  科雷笑了「喂,你這招好像有點不地道,他知道以後肯定會大發脾氣的。」

  德蘭目光溫柔的看著手上的手鏈「這個只是項鏈,沒別的意思,項鏈上只有他一個人的名字,不是嗎?以後會給他更好的。」

  自從帶上這個狼牙項鏈,徐慕就學的心裏不太安心,他不明白為什麼亞文看見他帶這個項鏈之後先是驚訝,然後感覺很欣慰,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從帶上這個項鏈,村裏人看他的眼神都是那種「早知道就是這樣」的眼神。

  問科雷,科雷說是因為那些人羡慕他的項鏈,問德蘭,德蘭說是那些人覺得這項鏈好看,其他人都是笑而不語,徐慕太費解了,這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不過,他這個問題沒過多久就得到了解答,起因是:科雷向西奈求婚了。

  第十二章:科雷求婚

  科雷跟西奈求婚了!

  用科雷的話說就是:這次受傷,讓他看到了生與死的距離,他怕了,生怕那天自己先走一步,徒留西奈一個人在世上悲傷,所以想儘快和他結成伴侶。

  當時聽到科雷這麼說,徐慕差點沒吐出來,想想吧,一個黝黑的精壯漢子,眼眶濕潤,面色含春,說出這麼煽情的話,這本身已經夠驚悚的了,更何況,這句話裏的槽點也太多了吧,如果真要說怕自己先走一步,給別人留下不盡的傷悲,那一開始就不應該愛上任何人才對。

  徐慕也只是在心底吐槽罷了,最後徐還是送上了真誠的祝福,他們是自己在這個世界最親的親人和朋友,希望他們幸福也是徐慕的心願,有情人終成眷屬嘛!

  科雷跟西奈求婚那天,徐慕也在場,如果他不在場就看不到某樣東西,就不會心存疑惑,就不會,就不會……不會被奪走守了快三十年的初吻。

  話說那日,徐慕正跟著西奈學編背簍,懷著四個月的身孕,不能做那些需要耗費力氣的活,閑著又太難受,就學學編背簍打發時間。他想編一個像某個少數民族編的那種,不是直上直下的,中間有個可以坐的地方,以後可以把寶寶放在哪里面坐著,正跟西奈討論著,科雷就推門進來了。

  徑直走到西奈面前,單膝跪下,掏出狼牙項鏈和手鏈雙手奉上,很誠懇的問西奈:「西奈,你願意和我組成家庭,一起在獸神面前立下永恆不變的誓言嗎?」

  西奈眼中含淚,接過狼牙項鏈,一個勁的點頭「願意,我願意,科雷。」

  科雷幫西奈把項鏈帶上,西奈幫科雷把狼牙手鏈帶上,兩人又交換了一個深情的吻,沉著聲音說:「我現在就去找村長訂日子。」

  西奈還沉浸在剛才的喜悅中沒有平復,徐慕直盯著他的項鏈看,好像跟自己那個差不多,為什麼送項鏈而不是別的,如果送項鏈代表求婚的話,那德蘭送自己的項鏈也是求婚???

  為了弄明白自己心裏的疑惑,出聲打斷了西奈沉浸的喜悅「西奈,科雷送你這個項鏈挺好看的哈,是不是求婚都要送項鏈呢?」

  西奈是真聰明,在這個緊要關頭也沒有忘記科雷交代的話,就給徐慕解釋:「哎呀,當然不是啦,送什麼那是雄性的心意,對這個是沒有規定的。」

  真的是這樣嗎?徐慕對他的話有一絲絲的懷疑,西奈用閃著無辜光芒的眼睛看著他,讓這眼神看的,徐慕覺得自己要是不相信他的話,那就是一種罪惡。點頭相信了,西奈也鬆了一口氣,還好蒙過去了。

  解決了心裏的疑惑,徐慕就開始高興,他來這裏這麼久了,還沒有見過人家結婚是什麼樣子,這次終於可以一飽眼福了。

  過了一會兒,科雷回來了,說村長占卜過了,五天以後就是個好日子。

  為了這五天以後,全家人甚至是全村人都忙活起來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見到科雷和西奈也都送上最真摯的祝福。

  很快就到了趕集的日子,說是趕集這事徐慕叫的,在這裏叫做互換日,誰有什麼東西就那到集市上擺攤,換一些自己需要的東西。前幾次的呼喚日,都被亞文用「懷孕頭三個月最容易出問題」而攔在家裏,現在寶寶已經四個多月進入穩定器了,這次他一定要去看,拗不過他,亞文只得同意,最後叮囑必須穿上厚的獸皮衣服才准出門。

  當他把所有的獸皮衣服那出來的時候,又被亞文一一否定,理由都是:太薄了,不保暖,擺明瞭就不想讓他去,徐慕焦躁了。這個時候,德蘭如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一般出現在徐慕的面前,不光他出現,手裏還拿著那張雪白的雪狼皮。

  徐慕的眼裏再無其他,直接撲向了雪狼皮,把臉埋進去蹭了半天「德蘭你簡直太好了,我得趕緊去找阿爸,讓他幫我把這做成衣服。」德蘭也跟在後面進了徐慕家。

  纏著亞文半天,亞文就是不做,說自己年紀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做不了針線活。徐慕真是氣啊,就說「那你前天還給父親做了一條皮褲呢!」

  亞文馬上改口說「就是因為做了那條皮褲,眼睛才不舒服的。」

  氣的徐慕直跳腳,又去找西奈,西奈很誠懇的表示無奈,要準備的東西太多,空不出手來做這些,徐慕看看他身旁堆的獸皮,也覺得自己是強人所難了。

  這個時候,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德蘭把雪狼皮拿走了,徐慕立馬狗腿的跟上「那什麼,德蘭,你會做你真的會做?不勉強?」

  德蘭停下來,看著星星眼的徐慕,覺得自己的感情路還有很長一段要走,嘆了口氣說:「會做,你去跟亞文叔叔說一聲吧,到我家給你量量。」

  徐慕興奮的捂著肚子快步前進,亞文的飯也做好了,就盛出來一份,讓徐慕端去「去吧去吧,順便跟德蘭把飯吃了。」

  徐慕上前就親了他一口「阿爸,你真好。」說完就哼著歌的走了。

  賀魯從身後走過來,環著亞文的腰,亞文可把自身的重量,放心的交給他,兩人看著徐慕離去的背影,再看著在一旁收拾東西的科雷,不由的感嘆「孩子們都長大了,我們也老了。」

  賀魯親了下亞文的唇「你可不老,現在的你還跟當年拿石頭砸我的時候一樣有精神,一樣年輕。」

  提起當年的事,亞文不好意思的臉紅了,砸石頭,砸出了一輩子的姻緣,回身抱住這個陪他大半輩子的人,他的依靠「你也不老,你的身手還跟當年躲石頭一樣敏捷。」

  一句話,逗的賀魯哈哈大笑,曾經年少事,仿佛還在眼前,只是沒想到時間這麼快,轉眼孩子都有了自己的伴侶,能和心愛的人相愛,相守,是一件多麼幸福和難得的事。

  另一邊,徐慕和德蘭幾口吃完了飯,就開始做衣服。量了下徐慕的尺寸,一張雪狼皮一分為二,一半用來做衣服正好,另一半裁成了三條圍巾給三個雌性,又給徐慕裁了一對護膝,還剩下一些,徐慕就要走了,說自己有用。

  就著夕陽的餘輝,屋內的兩人各自做著手中的活,獨居的德蘭做起針線活也是不輸給雌性,一針一線的給自己的伴侶縫製皮衣。徐慕拿著這些碎皮子,左比劃右比劃,先給自己裁了一雙鞋墊,墊進去試了試,不錯很暖和,有看看剩下的那些,決定做雙雪地靴。

  腳上的獸皮靴本來就是為了防止懷孕後期腿腫而做的有點大,徐慕就把這些皮子絨朝裏的縫進去,毛絨很長,空間伸縮性也就比較大,難的就是他的針線活實在是太醜了,最後一咬牙,反正是穿在腳上,縫在裏面的,也沒人看。

  天色漸漸暗下來,點起兩盞獸油燈,兩人的影子落在牆壁上,一個高大健壯,一個稍矮但結實,各自忙著手裏的東西,時不時的有幾句交談,偶爾發出些笑聲,這樣一個在獸人世界裏最為普通的場景,又是那麼溫馨。

  在紮了無數次手指之後,原始版雪地靴終於做好了,徐慕也支撐不住的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德蘭放下手中的皮衣,拿著原始版雪地靴仔細的看,粗糙的針腳,皮子拼接也不是很好,穿上就能感覺到暖意,這股暖意直達心裏,這是他的伴侶為第一次為他做的。

  抱起徐慕放在床上,摟在懷裏,拿出最厚的獸皮蓋好,徐慕也感覺到了一個溫暖的源頭,身子就靠了過去,德蘭把他抱的更緊了「睡吧,我的阿慕。」

  一覺睡到大天亮,徐慕伸著懶腰就起來了,還保持著伸懶腰的造型,猛然想起自己昨晚在做雪地靴,然後就睡著了,那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德蘭的床上,就這樣一個曖昧的地點,徐慕囧的就想死。

  德蘭沒察覺到徐慕已經石化,拿過已經做好的雪狼皮的衣服遞給他「來,試試看,不合適再改。」

  紅著臉接過衣服穿上,腰身要寬鬆一些,以後幾個月穿上才不會覺得緊,其他地方也都挺合適。雪白的衣服再配上徐慕泛紅的臉蛋,看到德蘭是心猿意馬。

  蹲下來幫徐慕穿上鞋子,起身的時候在他耳邊說「謝謝你幫我做的鞋子,我很喜歡。」末了,還在臉上親了一下。

  被調戲了,徐慕滿腦子只剩這四個字,紅著臉被德蘭領到桌子邊,木然的開始吃早飯,心裏就在暗罵自己,讓你手賤,讓你勤儉節約,沒事幹嘛要把剩下的皮子都縫到他鞋子裏,活該被調戲,不就被一個男人親了一下嘛,臉紅個毛線了,還紅的下不去了。

  等徐慕從德蘭的屋子裏出來,受到了各種八卦,哦不,是關切的目光,在這關切的目光下,徐慕低著頭,紅著臉的回到自己家。科雷和賀魯都出去捕獵了,舉行儀式的時候,需要大量的肉,這幾天全村的雄性獸人就都在忙這個。亞文見到他,也是一副了然的神色,不過什麼都沒說就從徐慕身旁走了過去。

  本來還想去給西奈送圍巾呢,現在看來還是不要出門的好,就把圍巾給亞文,讓他幫忙送一下,亞文看看圍巾又看看徐慕,伸手指了指自己脖子「我覺得現在最需要圍巾的是你。」

  徐慕不明所以,就去找鏡子,這裏的鏡子技術還不成熟,只能朦朧的看個大概,就這個大概徐慕也看清楚了,從脖子到肩膀,種了一溜的草莓。當下,各種髒話,國罵,中文的,英文的,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主旨就是:德蘭你這個挨千刀的,你混蛋王八蛋,厚臉皮的色狼,精蟲上腦的下半身動物,別讓老子見到你,否則,拔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老子給你做靴子真是瞎了這雙狗眼了。

  第十三章:豹型坐騎

  一整天,德蘭都沒有出現,徐慕也碎碎念的罵了他一天,亞文笑話他,孩子都有了還這麼害羞,西奈也說,又沒吃虧,怕什麼。

  徐慕暗自傷神,你們是有多想的開,老子快三十年沒有交過女朋友,現在到了這麼個世界被迫搞基,搞就搞吧,人家穿越,重生,都是貌美一枝花,遇到的也都是些風流倜儻的公子哥,他可好,到了原始社會,還男人懷孕,孩兒他爹臉上還有一道疤,還在莫名中被人占了便宜,以後直接改名叫悲催徐算了。

  第二天一早,天才濛濛亮,德蘭就來接徐慕去互換的地方。徐慕穿著雪狼皮大衣,帶著要換的東西就準備出門,德蘭讓徐慕把狼牙項鏈帶上,徐慕就有點費解「為什麼要帶啊?」而且他還沒有適應男人帶項鏈。

  亞文已經把項鏈拿出來了,德蘭幫他帶好「帶著好看,跟衣服配。」

  這原始獸人還懂得配搭了,徐慕嘟囔著也沒把項鏈拿出來,放在衣服裏面遮了個嚴實,幾人就朝互換地點進發。

  這周圍一共有三個村子,互換日這天,人們都拿著自己的東西,集中在一個地方開始交換,這個地方就在三個村子的交界處,不遠也不近。

  一路上有認識人來打招呼,科雷牽著西奈的手走在前面,不知道說了句什麼,西奈微笑著在科雷的腰上掐了一把。徐慕挺羡慕他倆的,能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而他自己為什麼要跟德蘭走在一起啊。

  瞅到德蘭帶在左手上的那串狼牙手鏈,要過來拿在手上看,手鏈上選用的是比項鏈略小一些的牙,上面也刻了字,徐慕試戴了一下,覺得比自己的項鏈要好看很多,就跟德蘭商量「跟你打個商量,我用項鏈換你的手鏈可以嗎?」

  德蘭把手鏈拿回來帶好,說了簡單的兩個字「不行。」

  徐慕別過臉,對德蘭的認知又多了一項:小氣。突然感覺手上有毛毛的觸感,回頭一看,一隻黑色的豹子在用頭蹭他的手臂,只是這個黑豹的個頭要比普通的黑豹大了很多。德蘭的獸型他見過,普通黑豹大小,而這個也太大了吧,跟一輛28自行車差不多大,普通豹子有這麼大的嗎?徐慕不敢肯定的問「你……是德蘭?」

  黑豹舔了他一下,以示肯定,又用頭蹭蹭,抖了抖身體,徐慕還是不太敢肯定「你是讓我坐上來?」

  黑豹又舔了他一下,放低身形,好讓徐慕上去。

  徐慕摸著德蘭黑短的毛,說實話,他真不敢坐,雖說騎豹子是一件很威風的事,但讓他真的騎,還是挺害怕的,豹子又不同於馬,牛那些的,騎起來也覺得放心。

  雖說現在的個頭要比平常的黑豹大很多,他還是不敢。這光滑的皮毛,流線型的身軀,柔軟的肢體,怎麼看都不是供人騎乘的交通工具。

  德蘭對徐慕的這種狀態感到不滿,自家的伴侶竟然都不願意騎自己,這是對雄性赤果果的藐視。又舔了舔徐慕的手,示意他看看周圍,周圍都是一些馱著自家伴侶的雄性,有的還沒有德蘭來的強壯,人家雌性也坐的好好的。

  給自己鼓了鼓勁,徐慕跨上了豹型坐騎,沒有坐鞍,就抓著德蘭脖頸間的短毛,緊張的他揪下來不少。徐慕以前在公司集體出去玩的時候騎過馬,很顛,顛的他屁股疼,騎豹子就不會,德蘭走的很穩,一點顛簸的感覺都沒有,坐著也很舒服,最起碼他的屁股不疼。

  徐慕適應了這種速度之後,就想追求更快的速度,都說豹子的速度快,想體驗下究竟能有多快,就跟身下的豹子說「這位仁兄,好歹您也是以速度著稱的動物,別這麼慢慢的走了,你又不是老頭子,來點速度怎麼樣?」

  德蘭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的肚子,那意思就是,你懷孕了,不能跑太快。徐慕也能看出來,知道他的提議被否定了,手下一使勁,又揪下一把毛,疼的德蘭直咧嘴。

  一人一豹慢悠悠的到了地方,西奈已經給他們占好了位置,徐慕把自己帶的東西擺出來,就在一旁等人來換。西奈無意中看到了徐慕手上的那幾根黑毛,就打趣的說「阿慕,德蘭惹你生氣了嗎?你把他的毛都揪下來了。」

  徐慕不能說是因為自己第一次坐豹子心裏緊張,那樣太沒面子了,也不能說是因為德蘭顧忌著自己懷孕,不帶自己風馳電掣一把,所以才揪他的毛,只能對西奈嘿嘿的笑著,打馬虎眼,正巧有人來換東西,西奈也就沒多問,忙著互換去了。

  徐慕趁機就把自己的雙手往身上抹,想把那幾根殘留的豹毛抹掉,只可惜他忘了,自己今天穿的是白衣服,黑色什麼的粘上以後最顯眼了。

  徐慕他們來的算早的,這麼早來的大多數都是擺攤的,真正要置換的都來的稍微晚一些。

  太陽漸漸升起,陽光也溫暖起來,互換點的人也漸漸多了,徐慕的認知也再一次被刷新。最先改變他認知的是一條碗口那麼粗細的青蛇,大搖大擺的在路上走,其他的人也沒有表現出驚奇或者害怕,都在忙自己的事。

  徐慕覺得自己此刻抽風了,千年等一回的歌詞在腦中循環播放,小青兩個字差點就脫口而出,當然,這還不算最驚悚的。徐慕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條青蛇,就見他爬著爬著變身成一個精壯的漢子,下身穿著鱗狀的蛇皮褲。

  徐慕的下巴差點掉下來,他知道這事獸人的世界,知道他們能變身,但是,知道並不代表親眼見到不吃驚。德蘭是變過兩次,可這兩次徐慕都沒有親眼見到變身的過程,這次可以親眼看著小青是如何從一條蛇變成一個成年男人,還從一個雌性手裏接過孩子親了親。

  大變活人,變形金剛你們都弱爆了,白娘子修煉那麼多年才變成人形下山報恩,最後還觸犯什麼天規被壓在雷峰塔下,看看人家小青,也不過二三十歲的年紀,照樣娶妻生子,哪用的了那麼多年。

  有了小青的先例,剩下再看到什麼就覺得沒那麼驚奇了,有的兩口子一塊的,有一家三口一起的,有的獸人變成獸型馱著自家寶寶和東西,雌性就忙著在一旁換些家裏需要的器物,看多了徐慕覺得也算是溫馨融洽。

  沒過多久,又有一隻動物出現在徐慕的視野裏,他覺得如果當初上學的時候,書本裏都是這麼教知識的話,他會記住的更快一些,眼前這貨直接就可以說:打一個成語。

  這是自己三十年的認知裏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一隻虎身有翼獸。徐慕覺得自己又穿越了,這是哈利波特吧,又或者他穿到山海經裏面了,除了這樣解釋他再想不出其他,如虎添翼這樣的成語他懂,可要說活的,他還真沒見過,一時間就看傻了眼。

  德蘭給徐慕換了些孕夫用的東西,回來就看到他的眼睛「粘」在一隻翼虎的身上,頓時就沉了臉,那種長著奇怪翅膀的傢伙有什麼好看的?

  西奈還在一旁描述剛才他對著一隻青蛇發呆的樣子,而專心致志看著翼虎的徐慕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現在的處境是多麼的危險。

  德蘭上前攬住徐慕的肩膀,對那些盯著徐慕看的單身獸人宣告自己的所有權,也對徐慕到現在還沒有回神表示不滿,捏著他肩膀的手也在微微用力「很好看是吧?都捨不得回神了。」

  徐慕這時候才幽幽的轉過頭,不過好像並沒有察覺到德蘭的不滿,眼睛裏還是滿滿的不可置信「有老虎,竟然還長翅膀了,這個世界是瘋了嗎?」

  德蘭又看了眼那只翼虎,現在他背上多了只小翼虎,撲棱著小翅膀飛不起來的樣子太好笑了。顯然,徐慕也看到,回頭問「你也看到了吧,是兩隻對吧?」

  德蘭點點頭,心裏也明白了,跟徐慕在一起,就不能用正常的思維去思考,他永遠不在正常思維之內,這邊又醋又氣的,他竟然還沒發現,還在糾結於幾隻翼虎的問題。耳邊就聽徐慕小聲嘟囔著「一定是我睜眼方式不對,老虎怎麼會長翅膀呢。」

  德蘭忽然明白了,徐慕不是盯著人家不放,他是接受不了老虎身上長翅膀這件事,明白了這件事,心裏也舒暢多了,拉著徐慕坐在自己腿上給他細細解釋。

  徐慕光顧著聽故事了,也沒在意自己的坐姿,聽到最後也明白了。

  三個村子按類別分類,徐慕他們的村子主要居住的是貓科類,剩下的一個住的是有翼族類,另一個就是雜居類,什麼都有,分的沒那麼細。像剛才的小青應該就是住在那邊的。三個村子可以相互通婚,分開住的大部分原因是因為生活方式的不同,不過現在看來也基本相近了,估計在以後就都是雜居了。

  等徐慕聽明白了,才反映過來自己現在是坐在那,臉上一陣紅,就要站起來,德蘭不讓,抱的更緊了,就在這時,聽到有人問:「這個是坐的嗎?」

  趁著這個功夫,徐慕忙站起來,專心的照顧自己的生意。這個雌性問的是椅子,這次來徐慕主要是湊熱鬧,也沒準備什麼,就拿了兩個凳子,一把椅子就來了。

  給他細心講解了什麼是凳子什麼是椅子,雌性很高興的就說要換。這個時候,雌性的伴侶來了,徐慕注意到他也帶了個牙齒手鏈,這個雌性的脖子上也帶的牙齒項鏈,心裏還在想,難道是流行這麼帶?

  雌性注意到徐慕的目光,看他是在看自己的項鏈,就笑了「我的這個可沒你的好,我的是棕狐的牙,你的可是雪狼牙,你穿的衣服也是雪狼皮的吧,你伴侶對你可真好。」

  聽到伴侶兩個字,徐慕又臉紅了,心裏隱約覺得事情就出在這項鏈上,就厚著臉皮問:「請問一下,帶這個項鏈和手鏈是為了好看嗎?」

  對面的兩人一愣,很快雌性就笑彎了眼睛「你是別的地方的人吧,難怪不知道,項鏈和手鏈是一對的,上面刻著兩人的名字,只有在兩人決定要舉行儀式的時候,由雄性親手捕捉獵物,做成項鏈和手鏈,項鏈送給雌性,雌性答應了就帶上,手鏈雄性自己帶,帶上這個別人就知道你是有伴侶的人了。」最後還反問一句:「怎麼你的伴侶沒告訴你嗎?」

  聽完這話,徐慕臉黑的賽包拯,覺得自己額頭上有個月牙狀的東西在突突的跳,用最後一絲理智把椅子和凳子都送給了這對夫夫作為答謝。轉身瞪著德蘭,如刀子一般的目光全紮在他身上,拽下項鏈砸向他「德蘭,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第十四章:徐慕暈倒

  那對兒好心給徐慕答疑解惑的夫夫早就帶著凳子椅子走了,一邊的西奈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跟科雷一起逛市場,順便把這片空地給夫夫二人讓了出來,偏偏徐慕又穿了一件白色的大衣,圓滾滾毛茸茸的,空著的地方現在就是他和德蘭兩個人,再加上剛才那聲震天吼,把這一片的目光全都吸引過來了。

  德蘭恨的牙癢,心說,別讓他碰到那對獸人夫夫,撕碎他們沒商量。現階段的主要目標是要好脾氣的安撫面前的孕夫「阿慕,別生氣,你聽我慢慢跟你解釋,不是他們說的那樣的。」說著就伸手想把徐慕抱進懷裏。

  一把打掉德蘭伸過來的手,指著鼻子大聲叱喝:「解釋?解釋你妹!你個人面獸心的玩意,欺負老子不懂,送你妹的項鏈,我擦,丫根本沒安好心,我真是瞎了眼了。做個破項鏈,什麼都不說就讓我收,老子特麼的以為還收的是個貴重物品,貴你妹啊!」

  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表示,很多年之後依然記得一個穿著雪狼皮衣服,裹的圓滾滾的孕婦,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的伴侶大罵,那個場面是如此的喜感,至於他罵的內容,誰在乎呢,反正沒什麼殺傷力。

  罵的內容還得德蘭的忍受範圍之內,而忍受不了的,是旁邊那些若有似無的目光,看起來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可實際上都豎著耳朵聽,生怕漏掉什麼精彩內容,同時,雄性獸人也向德蘭投來安慰的目光,那意思大抵是「哥兒們,堅持吧,咱們都是這麼過來了,雌性嘛,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你懂的。」

  徐慕還在喋喋不休,德蘭不停的道歉求饒,就差沒給他跪下,最後決定用一個很古老但是很有效的方法,一把把徐慕拉近自己的懷裏,吻上了他的嘴,把那些惱人的話語全部堵回他的嘴裏。

  徐慕睜大了眼睛,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確實嚇到了他,然後又暴走了。老子攢了這麼多年的初吻,本想著送給一個軟妹紙,就算不是軟妹子也應該是個美男吧,不說傾國傾城也是秀色可餐,好吧,就算都不是,也應該是相貌周正的,怎麼就被這疤瘌臉搶走了呢?猛的推開德蘭,順手就揚起一巴掌,「啪」的一聲跟面部肉體來了個親密接觸。

  這一巴掌讓周圍的人都發出了「噢」的聲音,對德蘭又多了幾分同情,其中就包括混跡在人群中的科雷和西奈,兩人笑的跟朵喇叭花一樣。顏面盡失的雄性走過去,直接抱起憤怒中的孕夫,就往回走,求饒挨打就算讓他跪下就沒問題,但是這些關起門來兩口子自己知道就行了,沒必要表演給不相干的人看,還不忘交代「科雷,幫阿慕收拾東西,回家。」

  大家就聽到這個孕夫還在喊「德蘭,你這個混蛋,放老子下去,我擦,公主抱你妹啊。」

  徐慕窩在德蘭的懷裏囧的要死,他承認,隨著懷孕月份越來越大,是變懶了,可並不代表他喜歡被一個強壯的男人用公主抱的方式抱在懷裏,還從這麼多人面前秀過,他不是睡美人灰姑娘白雪公主,如果現在讓他演男人與野獸還比較合適。

  奈何他又掐又打又罵的,德蘭就是不放他下來,最後還是說他餓了,這才把他放下來。兩人坐在路邊又喝了點水吃了點東西,徐慕還沒緩過來,還覺得眼前天旋地轉的。過不了一會兒,就把剛才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了,德蘭嚇了一跳,忙輕輕給他順著背,徐慕有氣無力的一頭紮進德蘭懷裏就暈過去了。

  德蘭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抱起徐慕就往村裏跑,直接抱回自己家,有看到的人已經幫他叫了醫者,亞文他們也都趕了過來。問清原因,賀魯毫不留情的就在給了德蘭一拳,一拳打到他臉上,跌倒在地。還沒等他站起來,科雷又把他拽出去,打了個鼻青臉腫。

  等科雷打完,醫者也檢查完了,沒什麼大礙,就是吃的少了,消耗太快,又跟德蘭吵架,氣有點急,症狀一下就都集中起來導致的嘔吐和暈倒。

  當下賀魯就發話,讓科雷把徐慕帶回家,德蘭不同意,就在一旁苦苦哀求,求他把徐慕留下來讓自己照顧,這次絕對不出一點差錯。再三的懇求保證,徐慕才算是留下了,由德蘭親自照顧。

  藥在爐子上溫著,等徐慕一起來就喂他喝,鍋裏還咕嘟著粟穀粥,還加了幾味理氣安胎的藥材,淡淡的米香混合著草藥的清香,源源不斷的順著鍋邊往外冒。冒著冒著就把徐慕的饞蟲勾起來了,睜開眼說的第一個字就是「餓」。

  德蘭沒忘醫者說的,醒來之後要先喝藥,端了藥就準備喂他。徐慕看見這深褐色的藥汁就把頭扭到一邊,曾經看中醫調理失眠的毛病,是天天跟苦湯藥做伴,那個難喝的味道光用想的就覺得嘴裏全都是。

  德蘭一直勸著,徐慕就是打定主意不喝,還說:「我說,你不是為了報我罵你那仇才給我整了這個一碗湯藥吧,我都醒了沒事了,可以不用喝的。」

  又好氣又好笑,德蘭拿出殺手鐧「你不喝我就親自喂你喝。」至於怎麼喂,大家都知道。

  沒得選,徐慕乖乖的端過碗喝完了,但是,依然沒逃過被佔便宜,唇舌糾纏間,一個蜜果進了嘴裏,徐慕嚼著蜜果沒嘴來罵他,只能在心底畫圈圈詛咒德蘭。

  甜蜜的味道沖散了藥汁的澀苦,徐慕又連吃兩個才覺得好一些。粥也盛好了,又清炒了個荀草,安胎的,還學著徐慕以前的做法做了個家常豆腐,還有一個炒蘑菇。

  徐慕對著這桌菜表示不滿「怎麼沒有肉啊?」

  「醫者說了,今天是無論如何不能吃油膩,只能喝粥吃菜。」

  得,這是要清腸胃了,徐慕咬著筷子,就是不肯下手,第一次覺得沒有肉的生活是如此的苦逼。欲望不得不向現實低頭,他是真的餓了。

  嚼著德蘭給他夾好的菜,自己是因為吃藥不能吃油膩,那德蘭呢?獸人是以肉為主食,沒有肉就根本吃不飽,面前的人,竟然是跟自己一樣喝粥吃菜,這樣根本就不飽啊。開口問:「那也不給你自己烤點肉吃?」

  淡淡的關心對德蘭很受用,嘴角控制不住的向上彎,又夾了些放到徐慕碗裏「沒關係,我陪你,如果我吃肉了,你肯定就會饞,所以就不吃了,也是對我沒有照顧好你的懲罰。」

  徐慕的耳尖開始冒紅,誰要你懲罰,心裏就覺得可以把剛才偷吻的事抵消掉了。吃飽了就犯困,這會兒又是昏昏欲睡了,德蘭把他抱到床上,自己就躺在他身邊,徐慕推了他兩下「你別跟我睡一塊,一邊去。」

  德蘭不管,反而把他摟的更緊了「我就這一張床,快睡吧,乖!」

  徐慕睡前嘟囔了一句「乖你妹,要睡也可以,變成豹子過來暖被窩,我冷。」

  這對德蘭來說是求之不得的事,一轉眼,一隻毛色光滑,體態優雅的黑豹窩在徐慕身邊。柔韌的身型剛好把怕冷的人裹在懷裏,什麼電褥子,什麼暖手寶都弱爆了,哪有恒溫的豹子威武。

  德蘭左思右想不明白,這個「你妹」是什麼意思,好像他今天中午吵架的時候他說過,到底什麼意思呢?想開口問,懷裏的人已經打起小呼嚕了。

  睡到半夜,徐慕腿抽筋,疼的他直哼哼,德蘭不知道他到底哪疼,乾著急也沒辦法。疼得沒那麼厲害的時候,徐慕把腿幫他身上一搭,整個人還陷入在深睡中,無意識的說了兩個字「揉揉。」

  德蘭就輕柔的幫他揉著抽筋的腿,確定他不疼了才睡下。

  天亮了,科雷和西奈的儀式就在今天晚上,德蘭把粥和藥放到爐子上溫著,就出門幫忙去了。這幾天獵到的獵物,處理了一部分醃制起來,還有一部分圈養著,就等今天宰殺。一大早雄性獸人就都來幫忙,開膛,剝皮,清洗,切塊,一系列活動有條不紊的展開,忙的差不多了,就去叫他家的孕夫起床。

  燒好熱水,用了些赤木葉來清洗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洗臉水,漱口水都準備好後,才去叫還在熟睡中的人起床。徐慕最乖的時候可能就是剛起床的時候,最呆最傻的時候也是這個時候,讓幹什麼就幹什麼。由著德蘭幫他穿好衣服,洗臉漱口,這一系列動作做完,他還沒從睡眠中清醒過來,德蘭有心逗逗

  他,就往前一湊「阿慕,親下。」

  徐慕也不含糊,上前就在他嘴上親了一下,親完還拍拍他的臉,德蘭心裏那個美啊,又連親三下,只有這個時候的阿慕不會反抗。

  一直到吃飯,徐慕才清醒過來,顯然他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埋頭吃著自己的飯。突然一拍腦門「哎呀,今天是科雷和西奈舉行儀式的時候,我還沒去幫忙。」

  德蘭按下正欲起身的人「不用,你懷著孕呢,再說也沒什麼好幫的了,能幫的都弄完了,剩下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吃了飯,醫者又來給徐慕做檢查,確定他沒事了,不用再喝湯藥,徐慕馬上就眨著眼問了一句「那能吃肉嗎?」

  如此沒出息的行為,惹得醫者和德蘭哈哈大笑,最後得到可以吃肉的指令後,徐慕就差抱著肉歡呼了,天知道他昨晚上夢見吃烤鴨來著。

  等醫者一走,馬上就拉著德蘭「快快,家裏還有吃的沒有,肉,我要吃肉。」以前天天吃肉,沒覺得有多麼愛吃,現在才一天不肉,徐慕覺得他都變成兔子了。

  德蘭收拾出兩條魚,放到鐵板上烤「吃魚吧,這個現烤的新鮮。」

  這會兒對徐慕來說,只要是肉,吃什麼都行。

  魚烤好了,徐慕連筷子都顧不上拿,直接下手抓,才一天沒吃肉而已,就感覺肚子裏沒油水,喝了兩大碗粥,肚子是撐了,心裏上還是覺得餓,現在見了烤魚,恨不得把魚刺都嚼吧嚼吧咽了。

  德蘭幫他把另一條魚的魚刺挑了出來,讓他吃的更方便些「你慢慢吃,我出去一下,不夠的話等我回來烤。」

  「嗯,去吧去吧。」

  等德蘭回來,徐慕也吃的差不多了,還要留點肚子吃中午飯,目光就落在了德蘭的右手上「你拿的是什麼?」

  德蘭把手中的東西遞過去,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徐慕的眼睛頓時就冒出了綠光,是他的匕首,太棒了,終於見到實物了。用桌上的魚骨頭試了一下,非常的鋒利,刀身上還刻著波浪形的花紋,刀柄的木頭上雕著花紋,在中間刻了個慕字,雖然跟自己設想的還有一段距離,徐慕也已經很高興了,激動的對著匕首連親了好幾下。

  好一陣才平復了心情,想起來要對製作這把匕首的人道謝「真是太感謝了,我終於不用再腦補了。」

  從徐慕剛才的動作裏就能感受去他有多麼的高興,只要他高興,一切都是值得的。俯在他耳邊說:「不用謝,這是我第一次給你做刀,肯定不是最後一次,收好了,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果然看到害羞的人又臉紅了,德蘭又繼續說:「阿慕,項鏈的事本來沒打算瞞你,那對夫夫也說了,上面要刻上兩人的名字,你看,你的項鏈上只刻了你的名字,所以就不算是定親的東西,是我考慮不周,我應該提前給你解釋的。阿慕,你打我幾下出出氣吧!」

  有了匕首,項鏈都是浮雲,打幾下能幹什麼?能吃咩?還不如匕首來的實惠,故意板起臉「你也知道你不對啊,算了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看在你誠心道歉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接受了,但是,口頭道歉太沒誠意了,這樣吧,你再給我打一把長劍,我就原諒你。」

  雖然不知道長劍是什麼,不過既然他家阿慕說要,那他就想辦法弄,忙不迭的點頭說好。徐慕心裏樂的小花朵朵開,哎呀,長劍是要巨闕好呢,還是秦阿好?要不乾脆兩個都要,反正又不要錢!

  第十五章:所謂貼餅子

  耳邊低語「這是我們的定情信物!」

  等徐慕從興奮勁中回過神的時候,才想起這句話,什麼定情信物,不過一把匕首而已,這定情信物也太不值錢了吧!心裏是這麼念叨著,可臉上的熱度就是退不下來,都恨不得去外面吹吹冷風才好。德蘭的心情很好,小刀送出去了,他也沒有表示反對,也沒有生氣跳腳,只是臉紅,這不就是個好現象。至於長劍嘛,只要他說出來的,就一定給他弄到。

  亞文進屋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在傻笑一個在臉紅,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點破,他是真心希望兩個孩子好,阿慕是他捧在手心裏長大的,難免有些嬌慣,脾氣自然就不是太好,德蘭也可以說是他們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

  兩人又是青梅竹馬,雖說出來撞牆尋死那檔子事,可醒來後的阿慕要成熟了很多,德蘭也不計前嫌的繼續對他好,現在兩人終於有進展了,能不高興又細細詢問了徐慕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然後囑咐他們中午飯回家吃,這也是舉行儀式前的一個傳統。

  一聽回家吃中午飯,徐慕立馬就要跟亞文回去,招呼也不打的就往回走,一個的表情很有些無奈,一個又跟火燒屁股一樣,費了好大的勁亞文才沒笑出來。

  獸人的傳統是,夫夫雙方在舉行儀式前,一定要跟各自的家人一起吃頓飯,這頓飯是團圓飯也是謝恩飯,感謝父親和阿爸把自己養育大,傳授自己捕獵和生活的技能,感謝兄弟情深,這頓飯之後,就要自立門戶,和伴侶開始新生活了。

  徐慕開始幫亞文料理各種肉,這頓飯肉是絕對的主角,他懷著身孕,站一會兒就覺得腰酸,亞文就讓他一別歇著。看著忙忙碌碌的亞文他們,乾坐著的徐慕覺得特別不好意思,剛要伸手幫忙就被阻止。這會兒,德蘭也來幫忙,屋裏就更忙碌了。

  德蘭給他洗了一把蜜果「乖,先吃點這個,中午還給你烤魚。」

  乖,又是乖,老子又不是小盆友,嚼著蜜果憤恨的想,又想到剛才吃的烤魚味道還不錯,算了,原諒他吧!說起魚,徐慕上輩子大概是貓,還是只永遠都吃不飽的貓,各種魚他都愛吃,當然最愛的還是糖醋魚,要不是條件有限,他真想弄條糖醋魚來吃吃。

  說起魚,徐慕又餓了,明明才剛吃過啊,低頭看看他凸起的肚子,難不成他懷的是吃貨?這會兒大家都在忙,他也不好意思說餓,腦補吧!紅燒魚,糖醋魚,魚頭豆腐湯,清蒸魚,小魚貼餅子,貼餅子……徐慕的眼睛定格在石磨上,一拍大腿,老子就是天才。

  想著徐慕也該餓了,德蘭拿來幾塊肉感塞進他嘴裏「怎麼了?這麼高興?」

  「你去吧石磨拿來,再拿點粟穀和豆子。」嚼著肉乾的徐慕吩咐壯勞力幹活,見他都拿來了就對亞文招呼了一聲「阿爸,我跟德蘭回家一趟。」無意識的省略了一個「他」字。

  「去吧去吧,一會兒吃飯讓科雷去叫你們。」亞文巴不得這兩人天天粘在一起,頭也沒抬的就同意了。科雷切肉的手頓了一下,看著兩人離去的地方出神「阿慕說的是回家一趟?!」

  屋子裏剩下的兩個人也都愣了,然後哈哈大笑。

  徐慕讓德蘭把東西先拿回去,他自己則到豆腐作坊去換了一塊豆腐,一回來就讓德蘭把粟穀和豆子磨成面,自己把魚收拾乾淨,又把豆腐切塊。

  等面磨好了,回憶著以前繼母和麵時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加水和麵,和的時候,徐慕還有些擔心,按說這裏面要摻一些白麵,可以增加黏性,不知道這個粟穀和起來夠不夠粘,也不用太黏,只要不散就行了。

  出奇意料的,粟穀麵的手感跟白麵一樣,加水後按照正常和麵就行,完全不會散。面和好後放在爐子邊醒著。德蘭看著新鮮,以前沒見過這麼做的,徐慕做著,他就看著,用心記再打打下手什麼的。

  面醒上了,讓德蘭支起鐵板,把豆腐放到上面煎至兩面金黃,自己動手把魚裹上一層薄薄的粟谷粉,支鍋熱油,等油熱把魚放進去煎至金黃。等魚煎好,就在鍋裏放進香料和煎好的魚和豆腐,加水燉,徐慕還試著加了點烤肉醬,沒有豆瓣醬只能用這個試試。

  按說面要醒兩個小時,現在也沒那麼多時間了,揪一塊麵團,團成圓團,貼在鍋邊粘住。剛弄了兩個,腰就酸的受不了了,德蘭把他扶在一旁坐下「你看著,我來弄,哪兒弄的不對你告訴我。」

  德蘭的動手能力還不錯,不一會,鍋邊就貼了一圈金黃色的麵團,徐慕下令,蓋鍋蓋。等待的時間,德蘭就給他按摩腰,徐慕一直擔心,如果餅子沒貼住掉鍋裏了這可就丟人了,老想揭開蓋看看,德蘭笑他「怕什麼,如果真掉進去了,剛好入味。」

  不一會兒,鍋裏就飄出來香味,有魚的味道也有粟穀貼餅子的香味,科雷可以說是聞著味進來的,一進來就問「什麼東西這麼香?」

  徐慕再一次想去揭鍋蓋,被德蘭打手,揉著手回答「扁魚豆腐貼餅子。」

  這一回答,想掀鍋蓋的就不是一個人了,科雷也站在爐子邊蠢蠢欲動,德蘭對這對兄弟無奈了。好不容易忍到確定可以開蓋的時候,科雷一馬當先的就揭開鍋蓋。燉的酥爛的扁魚撒發著濃厚的香味,鍋邊貼了一圈金黃色的餅子,誘人食欲,徐慕也放下心了,沒有一個掉到鍋裏。

  找了個大盆子把魚盛出來,又找了個大一點的盤子裝貼餅子,科雷實在忍不住了,伸手就捏了一個,一口下去,半個餅就沒了,只剩了月牙形。剛出鍋的餅,裏面還冒著騰騰的熱氣,把科雷燙的,顧不得細嚼,隨便嚼了兩下就咽了下去,再吃剩下半個的時候就小心很多,邊吃邊問:「阿慕,這個好吃,你怎麼想出來了?」伸手又去拿第二個。

  徐慕一伸手,端著盤子就往外走「你少吃點,父親和阿爸還沒見著呢!」

  德蘭端著魚跟在旁邊,徐慕順手捏了一個貼餅子塞進他嘴裏,德蘭笑眯眯的嚼著,跟在後面的科雷不平衡了,這個有雄性沒兄弟的弟弟,不是說不讓吃了嘛,還給他家德蘭吃了一個,我才吃了兩個。

  飯桌上,亞文和賀魯都對這種貼餅子的做法表示很稀奇,以前從來沒想過魚除了烤著吃,煮湯還能這樣做,更稀奇的是這個貼餅子。在詢問了原料和做法後,亞文抱著徐慕就親了一口「阿慕,你簡直太聰明了,粟穀磨麵這樣的事都能想出來,哎呀,那這石磨以後可有大用處了。」

  小魚貼餅子這也是徐慕第一次做,嘗了下也覺得味道不錯,而且他發現,這裏的這些香料燉魚更香更入味。一頓飯下來,科雷用餅把盤子裏的湯都擦的乾乾淨淨,就差連盤子一起吃下去了,最後科雷還讓徐慕有時間了就把做法交給西奈,本來廚師做出來的東西,有人這麼捧場是好事,可現在,徐慕只覺得丟人。

  傍晚的時候,人們就向村子中間的廣場集中,儀式就要開始了。

  在廣場的周圍,以家庭為單位點起了小堆的篝火,中間空地位置點的是一個大篝火。西奈今天穿的非常漂亮,身上穿的是一件長毛大衣,大衣的顏色是深紅色,上面還帶有七彩的羽毛,脖子上帶的是徐慕送的那條雪狼皮圍巾。

  德蘭告訴他,西奈的那件大衣是七彩鳥的毛,七彩鳥平時都藏在深山裏,很難見到,是科雷專門去抓了送他的,末了又在他耳邊說:「等咱們舉行儀式的時候,我也去抓一隻送你。」聲音不是太大,周圍的人也都聽到了,紛紛保持笑而不語狀態,這個時候徐慕又不能發火,面帶微笑的,掐上德蘭的腰,直掐到他求饒才放手。就是這樣的舉動,讓旁邊的一個雌性說:「阿慕,你們感情可真好!」

  徐慕又覺得內牛滿面,沒事掐他幹嘛,還有,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們感情好啦?

  科雷和西奈已經走到村長面前,村長很鄭重的問科雷:「科雷,你是否願意和西奈組成家庭,在獸神面前起誓,永遠忠於西奈一人,至死不變?」

  「我,科雷願意跟西奈組成家庭,並在獸神面前起誓,永遠忠於西奈一人,至死不變。」神情莊重而嚴肅。

  村長又同樣的問題問西奈,溫柔的雌性此刻也堅定不移的說出了誓言,然後兩人喝下了村長碗裏的東西,又朝一個方向跪拜。

  徐慕有些不解,德蘭就給他解釋,喝的那個是連翅鳥的血,象徵著兩人結成伴侶,跪拜的方向就是獸神所在的方向,意味著誓言成立,儀式完成。徐慕笑了,沒想到這麼原始的地方,組成伴侶的儀式還頗為西化,或者說,西式其實是最原始的婚禮?

  烤肉已經散發出濃郁的響起,空地裏,村長早就下去了,年輕的獸人們還是唱歌跳舞,唱的曲調徐慕沒聽過,跟著哼就是了,沒人在乎跑不跑調,表達祝福的意願就可以了。徐慕更是第一次見到獸人跳舞,力與美的完美結合,看他們跳舞才知道現在社會裏那就叫群魔亂舞。

  跳到激動處,雄性就會變成獸型,配合雌性,徐慕第一見到這樣的舞蹈,完全看傻了眼。德蘭親了親徐慕的面頰,瞬間變身成黑豹,在他面前俯下前身,低下頭,那姿勢就如同舞會上一個紳士邀請女士跳舞。

  徐慕傻眼了,他不會跳啊,而旁邊的人又都在起哄,德蘭的身子趴的又更低了一些,沒辦法紅著臉,硬著頭皮的上陣了。開始徐慕還放不開,又要顧忌肚子裏的寶寶,等完全融入進去後,就放開了,會不會跳,跳的好不好,沒人在乎,就是熱鬧,歡樂,開心,就行。

  好一陣,徐慕也累了,德蘭就扶著他回到篝火旁,烤肉有點鹹,又跳了一會兒舞,現在徐慕是口乾舌燥,抓過旁邊的水罐就喝,喝的太猛了,一下沒收住,連灌進去好幾口,嗆的他直咳嗽,他媽的,誰把果酒放到老子的篝火旁了!

  第十六章:徐慕現形記

  他媽的,誰把果酒放到老子的篝火旁了!

  要說起徐慕的酒量,沒人不挑大拇哥,「海量」啊,典型的一杯倒。什麼?這位客官您說這是果酒,酒精度低,口胡,別拿豆包不當乾糧,別拿村長不當幹部,別拿果酒不當酒,果酒也是酒,如果您知道,曾幾何時,徐慕喝醪糟都喝醉了的話,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徐慕現在不光臉紅,渾身都紅,頭開始發懵,走路已經不能走直線了,他知道自己到極限了,要趕緊回去,如果不回去就糗大了。

  邁步就往回走,他這個狀態德蘭是絕對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的,就說要送,徐慕用最後還沒被酒精吞噬掉的一丁點理智拒絕他,他可不想讓別人見到他的醜態。德蘭哪容他拒絕,手上一用力就把人抱了起來。

  突然的一騰空,順利的把最後的這點理智折騰沒了,徐慕現原形了。

  掐著德蘭的脖子大喊「王八蛋,你放老子下去,聽到沒有,放我下去,抱你妹啊,你個流氓,暴露狂。」

  德蘭吃疼,抱著的手臂就鬆開了,徐慕順利脫身。脫身後的徐慕對著德蘭又打又踹,嘴裏還不停的喊:「你個混蛋,就不能管住你的下半身嗎?老子好不容易活了,竟然重生到一個孕夫身上,都是你,如果你沒有OOXX,這個身體就不會懷孕,老子就不用當孕夫。」說完還朝著德蘭的手臂咬了一口。

  周圍的歌舞也停了,所有人都面帶笑意的圍觀這對夫夫,從徐慕的話裏,大家很統一的得到一個認識:德蘭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阿慕欲求不滿。至於怎麼得出這樣的結論,沒人知道。

  罵了一會兒,徐慕就伸手去抓酒罐,亞文下手慢了,酒罐被徐慕奪走。徐慕像電視裏的那些江湖俠士一樣,解開上衣,順手一撩,非常豪邁的想擺個大馬金刀的造型,結果發現,腳踩了兩踩,沒有任何可以墊腳的東西,只好作罷。

  又抓著酒罐就往嘴裏倒酒,喝完還嫌酒不夠烈,一把把罐子摔在地上,還一招手「小二,給洒家上二斤牛肉,一壺最烈的女兒紅,今天要一醉方休。」

  以科雷為首,旁邊有的人都已經笑抽過去了,亞文上前拉了徐慕就要帶他回家。喝了酒的人都有一股蠻勁,手上一用力就把亞文推到一旁,又走到德蘭面前,撫摸著他的臉,一抬下巴,輕佻的說:「這位小倌兒長的還挺俊俏,告訴你們的媽媽桑,大爺今天要帶他出臺。」

  德蘭的雙手緊握成拳,胳膊上的青筋蹦的老高,要不是怕誤傷他,現在就把面前的人扛回去了。還沒等他扛,衣服已經被人解開,修長的手指在胸口畫圈圈。眼前的徐慕面色潮紅,勾著眼,紅唇微翹,一雙手在德蘭的胸口四處點火。

  然後,就見他解開自己的衣服,猛地脫了下來扔到一邊,勾著德蘭的脖子,他在耳邊吹氣:「怎麼,嬤嬤沒調教好都不知道怎麼服侍客人,還不把衣服褲子都脫了。」

  徐慕的衣服脫的太突然了,所有人都呆住了,德蘭迅速反映過來,一把把人摟在自己懷裏,怒瞪著周圍的人,周圍的人也很配合的擦乾口水,閉上嘴,低下頭。

  他這一摟,徐慕又不願意了,用力推開面前這堵肉牆,還頗有些不滿「真是的,讓你脫衣服你也不脫,罷了,爺今兒個高興,給爺唱個曲兒吧。」

  德蘭複又把人摟在懷裏「阿慕,別鬧了,咱回家,回家給你唱,唱什麼都行。」

  喝醉酒的人哪聽的了這些,扭著脫開桎梏,往後退了幾步「好,你不唱,爺給你唱,唱個什麼來著,就給你唱個貴妃醉酒,讓你聽聽咱這正經的梅派唱腔。」說著就光著上身,咿咿呀呀的開唱,當然一句都沒在調上。

  然後,現代與古典的完美結合,徐慕光著膀子,嘴裏唱著「梅派」的貴妃醉酒,一手搭上德蘭的肩,腳勾住他的腰,把他當成了人形鋼管,跳起了鋼管舞,只是這舞姿嘛跟他的梅派唱腔一樣精彩。

  這下,德蘭是忍無可忍,也不管他會不會再暈倒,用衣服把人一裹,一把抱起來就往家走,路上徐慕還在反抗,德蘭也不含糊,「啪啪」就照屁股上拍了幾下,挨過打的徐慕這算暫時是老實下來了。

  回到家,德蘭就開始燒水給徐慕擦身,而徐慕也從剛才的西北豪放派變成江南婉約派,抱著德蘭的腰,緊緊粘著,不管怎麼說就是不放手。德蘭很無奈的帶著個尾巴去燒水,又把醒酒湯捏著鼻子給他灌下去。

  水燒好了,可這個姿勢沒辦法擦身,就細聲細語的跟徐慕商量,先把手放開。徐慕使勁搖著頭,抱的更緊了,沒辦法,只能一隻手的給他擦了全身,把人放到床上。德蘭要去把水倒掉,徐慕不讓,這次改抱脖子撒嬌「別走嘛,我不讓你去,你陪我睡覺好不好?」又抬起頭,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德蘭。

  滿是水氣的眼睛,撅起的紅唇,都讓德蘭一陣燥熱,抱著徐慕重新躺回到床上「好,不走,陪你睡。」

  「吧唧」徐慕在德蘭的臉上親了一口「你真好。」又手腳並用的纏上去,一隻手還輕輕拍著他的背「寶寶乖,睡覺覺,乖乖睡覺覺。」

  德蘭覺得好笑,這就被髮卡了,把人又往自己懷裏緊了緊,低頭印下一個吻「乖,睡吧!」

  一夜好眠,徐慕一起床就體會到宿醉的痛苦,頭疼,渾身疼,撐著坐起來,努力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昨晚上唱歌跳舞了,吃肉了,還……喝酒了,好像喝的還不少。徐慕深知自己的酒品,痛苦的嚶嚀一聲,抱著頭又倒了下去,哦漏,誰來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德蘭端著醒酒湯進來,就看見徐慕趴在床上直錘床,有些擔心的問:「阿慕,你怎麼了?有哪里不舒服嗎?」

  徐慕眨巴眨巴眼睛,努力回憶著昨天有沒有對面前這位精壯的漢紙做什麼出格的事,結果發現,回憶不起啊!一抹臉,強裝淡定的接過醒酒湯「我沒事。」

  喝了醒酒湯的人,揉著一直在突突跳的太陽穴,昨個到底發生了什麼靜了靜心,從昨天早上開始回憶,一直回憶到他還有記憶的時刻,喝了幾口果酒,再然後呢?記憶就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努力把這些碎片拼湊在一起。

  昨天喝醉後,好像是又喝了,還很豪氣的摔酒罐了,再然後好像還假裝自己是江湖人士了,再然後呢?徐慕黑線了,他COS買春的大爺了,那小倌兒是誰?想破頭也想不出來,只希望自己沒有當街調戲什麼的,再後來的記憶就缺失了。

  德蘭端了熱粥進來,徐慕喝著偷偷用眼角打量對面的人,想從他臉上看出和平時有什麼不同,平淡的臉上除了那道疤就再也看不出什麼了。越是想不起來,徐慕就越想知道昨天發生的事,吃了飯,心懷忐忑的問:「德蘭,那個,昨天晚上,我沒對你做什麼吧?」

  「沒有。」他說的是實話,確實是沒有「做」什麼。

  徐慕撫著心口,算是鬆了一些的氣,沒做就好,那就還不算太過分,可心裏還是對回憶不起的那部分記憶耿耿於懷,總覺得好像發生了一些什麼事。

  德蘭去巡視村子了,徐慕也決定回家看看,問問亞文他們,看能不能找回缺失的那部分記憶,這是他心裏的疙瘩。

  當他走出門口,就感覺到今天眾人的目光不對,帶著些探究,又帶著些曖昧,更多的是笑意。「呦,阿慕。」

  徐慕回頭一看,是納斯和魯伯,魯伯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摟著納斯,臉莫名的扭曲了。徐慕樂了「魯伯,怎麼昨天沒睡好,中風了嗎?臉都抽抽了。」

  這句話成功的讓魯伯費盡力氣忍住的笑破功,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哈哈大笑。再看納斯,明顯含蓄很多,徐慕覺得這笑是沖著自己來的,肯定是跟昨天晚上有關,心裏一下子就沒底了「魯伯,你別笑了,到底怎麼了?」

  納斯有些不好意思的踢了踢魯伯,這才收住了笑意,食指抬起納斯的下巴,眼神輕佻「這位小倌兒長的還挺俊俏,告訴你們的媽媽桑,大爺今天要帶他出臺。」

  轟的一下,徐慕的臉就跟燒著了一樣,這一幕他記得,是他COS買春的大爺那部分。

  魯伯把自己的衣服拉開,勾著納斯的脖子說:「怎麼,嬤嬤沒調教好都不知道怎麼服侍客人,還不把衣服褲子都脫了。」

  這下徐慕就不是臉燒著,他是渾身都燒著,完全不記得還有這出,連招呼也顧不得打,扭頭就走。就聽魯伯還在後面喊:「阿慕,小倌兒是什麼?媽媽桑又是什麼?」

  這話引得周圍又是笑聲一片,徐慕連頭都不敢抬,捂著肚子一路小跑的跑回家。

  第十七章:感受胎動

  當徐慕從亞文和賀魯的嘴裏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做了什麼又說了什麼的時候,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太丟人了,這讓他以後還怎麼在村子住。

  科雷聽說徐慕來了,也帶著西奈來湊熱鬧,順便把昨晚情景重現了一遍,這時候徐慕才知道,亞文和賀魯是多麼的宅心仁厚,說的是多麼的簡略,而科雷的表演,讓他現在就想動手掐死自己,這已經不是丟人可以形容的了,現在就是讓他再死一次,徐慕都絕無二話,同時,心中對破壞了科雷和西奈一生一次的儀式懷有的內疚也煙消雲散了,這件事,就夠他們笑一輩子的了。

  備受打擊的人回自己屋躺著了,德蘭進來沒見到他心心念的那個人,亞文一努嘴,朝屋裏示意,一進去就見到一個圓墩墩的身形,裹著獸皮窩在床上。

  走過去,在他身旁躺下,把人摟在懷裏,輕聲問:「怎麼了?」

  「我丟大人了。」一想起昨晚的所作所為所說,徐慕再一次的想死,難怪今天村裏的人都是那樣的態度。

  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德蘭就覺得好氣又好笑,還得安慰這個鬱悶的孩子「沒事,不丟人,我覺得挺好的。」

  挺好?徐慕開始咬牙,感情丟人的不是你,我要作為圍觀群眾,也覺得挺樂和的。

  看他沒說話,德蘭又繼續勸「其實也沒什麼的,誰還沒有個喝醉的時候,以前魯伯喝醉的時候,抱著村裏的書一個勁的叫納斯,我們也都沒笑話他。」

  好你個魯伯,自己也幹過這種傻事,憑什麼就笑我,再一想,不對,抱樹什麼的根本就不能和他昨晚的豪言壯語相提並論,也太小兒科了。

  門外就聽亞文叫兩人吃飯,徐慕窩在床上不動,餓死算了,他覺得自己昨晚那麼丟臉,根本沒臉面對亞文他們了。看徐慕縮成一團的樣子,德蘭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連人帶獸皮的一起抱出了房間。

  今天的菜都是徐慕愛吃的,還有一盤亞文學著弄的貼餅子,吃飯的時候,依然在閒聊,誰都沒有去提昨晚發生的事,徐慕的鼻子有些發酸,這就是家人,會想盡辦法撫平你心中的傷痛,而家,是最溫暖的地方。

  徐慕一連幾天都沒出屋,總覺得一出門就能見到別人對他指指點點,德蘭愛妻心切也陪著他住在亞文這,其實他們倆都忘了,他們並沒有舉行儀式。

  這天夜裏,徐慕的腿又開始抽筋了,他也習慣了,一抽筋就踹旁邊的人,收到信號的德蘭,不管睡的有多熟,也都會爬起來給他揉腿。就在徐慕窩在房子裏做蝸牛的日子裏,肚子裏的孩子也長到了五個月大。

  五個月了,不光腿抽筋,肚子也越來越大,身上多出來那麼一大塊還真有點不適應。晚上睡覺的時候也只能側臥,可沒一會兒,壓著的半邊身子就開始發麻,又的換另一邊,一晚上就剩翻來倒去了,徐慕在心底深深的為所有的女人說一聲:你們辛苦了!

  德蘭抽出更多的時間陪陪他,村長也很照顧的把他巡視的時間縮短,頂替他的人也沒有任何的抱怨,出去捕獵的時候,也會帶回徐慕愛吃的肉和果子。

  徐慕晚上睡不好,白天就困的要命,抓住一切時間睡覺。這天他在睡覺,德蘭就幫他揉腿揉腰,順便看著爐子上的烤紅薯小心別烤糊了。

  說起紅薯也是徐慕偶然發現的,跟寶貝一樣帶回來,能煮粥,做紅薯乾,蒸著吃,還能烤著吃,特別是烤著吃的時候,別提多香了。

  徐慕睡前就說,醒了要吃烤紅薯,等他一睡著,德蘭就烤上了,這會兒已經飄出了香味,應該快好了。看了看還在熟睡中的人,讓他多睡會兒吧,晚上真是折騰壞了。

  德蘭起身去看烤的差不多的紅薯,突然就聽徐慕叫他「德蘭」聲音還帶這顫音。

  德蘭一下就緊張起來,以為出什麼事了,忙回來抱著他「阿慕,哪里不舒服嗎?我去叫醫者。」

  徐慕抓著他的手,慢慢的放到肚子那塊讓他感覺到異樣的位置。

  粗糙的大手貼著圓鼓鼓的肚皮,感受著肚子裏這個弱小生命的一舉一動,這是他的孩子,他和阿慕的孩子,是他們在這個世上血脈的延續,德蘭的臉上先是疑惑然後馬上就是驚喜的神色,撈起懷裏的人狠狠的吻了下去。

  太過於高興了,使他沒注意到徐慕的異樣,一吻結束後才發現徐慕的表情是一種說不出的複雜。還以為是他被孩子的胎動嚇到了,拉起他的手一起放到肚子上,感受著小生命的律動。「阿慕,這是我們的孩子,他在動,他在跟阿爸打招呼。」孩子像能聽懂似的,又動了兩下表示對德蘭話的贊同。

  徐慕的心裏真的很複雜,太複雜了,他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面目去面對這個孩子。

  到這個世界這麼久,今天才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肚子裏這個小生命,說沒有一點感動,那也是不可能的,任何一個生命都是難能可貴的,更別說在自己肚子裏呆了五個月的孩子。

  在他動的那一刻,徐慕激動的想哭,他也終於知道以前公司那些准媽媽,媽媽們那無限的母愛是哪來的了,他現在就想把最好的全部給他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可是,這是慕非和德蘭的孩子,他頂多算是個代孕,這麼想著他就糾結的要死。

  心裏有事,晚上就更睡不踏實了,一直到快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著,這次,又見到了慕非。徐慕先看的就是他的下半身,心裏一驚,慕非的下半身已經不再是虛影而是實體了,不管這意味著什麼,徐慕的心裏對他還是保留了戒心。

  裝作很輕鬆的打招呼「好久不見啊,阿慕。」

  慕非也笑著坐過來,抱著徐慕的胳膊撒嬌「肚子比上次見到又大了,讓我摸摸它。」

  徐慕的心裏是排斥的,想說「不行」,可從生理上,慕非是孩子的親媽,這點變不了,最後還是點頭同意了。慕非輕輕的把手覆在肚子上,小心的摸了摸,就在這個時候,肚子裏的孩子可能是感覺到了陌生人,連著踹了兩下,力道要比下午時的大。

  孩子一動,慕非也嚇了一跳,忙收回手,過了一會兒,等明白過來就問「這是孩子在動吧?」

  「是,今天下午它第一次動。」徐慕小心的安撫肚子裏的寶寶,感覺到自己阿爸的動作,寶寶又恢復了平靜。

  看著這一幕,慕非的眼睛暗了暗,很快又笑眯眯的拉著徐慕的胳膊「徐慕哥哥,跟你商量個事,我也想感受下孩子的胎動。」

  徐慕抬起頭,有些不解的看著他「你剛才不是感受到了嗎?」

  慕非搖搖頭「我的意思是,作為阿爸,親自感受下。」

  這話聽的徐慕渾身一顫,作為阿爸的意思就是上他的身,一瞬間渾身的血液就都凝結了,瞪大了眼睛看著慕非。

  慕非也感覺到了徐慕的僵硬,開口安慰道:「別怕,我沒惡意的,只是對懷孕有些好奇,而且……」說著低下頭「而且,我也想父親和阿爸還有科雷了,只想回去看看他們就回來,可以嗎?」說著大顆的淚珠就落了下來。

  一個跟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男子,坐在一旁落淚,這個景象怎麼說都有點詭異。關於上身,徐慕以前也聽人說過,無外乎是一些神婆神漢,請神上身跳大神之類的,時間都不會太長,只是慕非說的這個上身又是怎麼樣的呢?

  慕非像看出了徐慕的疑惑就解釋說:「放心,時間不會很長,我看看就走,等我走了以後,我也不能在你身體裏多呆的,我也吃不消。」見徐慕還是不肯鬆口,就換了一種說法:「徐慕,你想想,是我讓你重生在我身上,代替我活下去,現在,我只不過要求回去看看我的家人,這不算什麼過分的要求吧?徐慕,就讓我回去看看吧,我保證很快回來。」

  慕非說什麼徐慕都可以不管,唯獨這句他不能,他說的沒錯,他能活完全是因為慕非不想回到自己的身體,否則自己早死了。思索再三,最後還是同意了慕非的請求。

  慕非高興壞了,張開雙臂就向徐慕撲過來,只覺得身體一涼,等他回過神,徐慕已經恢復了自己的樣貌,跟慕非以前一樣,是個虛幻的身影,而慕非回到身體裏後還在適應。

  身體四肢都還好,唯獨不能適應肚子的重量,總想往前倒,慕非一手扶著腰一手扶著肚子,對徐慕說:「放心吧,很快回來,我會幫你看著德蘭的。」說罷還眨眨眼睛。

  什麼叫幫我看著德蘭?剛想反駁,慕非已經不見了,徐慕抬起頭,明媚憂傷的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天空~天空,原本要內牛滿面的內就牛不下來了。

  第十八章:慕非上身

  當慕非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太陽也已經升起,德蘭和賀魯去捕獵了,亞文正在把粟谷磨成面,見到慕非起來就讓他趕緊去吃早飯。算起來,慕非有五個月沒有見到亞文了,心情自然是異常的激動,上去就擁抱住了他。

  猛的這一抱,亞文還愣了一下,很快,又笑著回抱住他「傻孩子,馬上就要當阿爸的人了,還這麼愛撒嬌。」

  抱了好一會兒,直到亞文催他趕緊去吃東西,這才放手,坐在桌旁等亞文給他端飯。看慕非這個樣子亞文又笑了,以為他還沒完全清醒「豆漿和餅還有肉都在鍋裏,醃菜在罎子裏,想吃那種就撈那種。」

  豆漿,餅這對慕非來說都是新玩意,再看自己屁股下面坐著的椅子,更是新奇。桌子是改良過的,比以前的更穩,周圍放了四把椅子,亞文坐的凳子,磨面用的石磨都讓慕非看傻了眼,自己不在的這五個月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看他一直不動,亞文就停下手裏的活,把鍋裏留得飯端出來,就又去磨面了。慕非喝了一口豆漿,是以前從來沒喝過的東西,味道淡淡的,又有一股豆香,還不錯。又咬了一口餅,軟軟的,不知道是什麼,搭配上肉或者醃菜,還很好吃。

  他想知道亞文在幹什麼,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就問:「阿爸,你在弄什麼呢?再陪我吃點東西吧,我吃不完。」

  亞文停下手裏的活,給自己倒了一碗豆漿,坐過來陪他「我想把粟穀都磨出來,晚上咱們吃你那天說過的什麼千層餅,對了,中午再弄個板栗雞,賀魯說他想吃了,一會兒你帶上豆子去豆腐坊換塊豆腐回來,今天德蘭說會捕新鮮的扁魚回來,中午就跟豆腐一起燒了吧!」

  聽到德蘭的名字,慕非就一哆嗦,他到現在也沒忘記那道疤有多麼的可怕。他也很想問問亞文,德蘭是不是中午要在這兒吃飯,可這一問就要露餡了。

  幾口吃完飯,接過亞文裝好的豆子就往豆腐坊走,一路上遇到村民都熱情的跟他打招呼,就連往常不對付的納斯,也出奇的沖他微笑而不是過來找茬。

  想想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徐慕,有了他,這些人才會對他友善,有了他,才有了那些從來沒有見過沒吃過,但是很實用很好吃的東西,這都要感謝他。

  冬天的風刮在臉上生疼,慕非想快點回家,可他適應不了肚子的重量,不能像徐慕一樣小跑幾步,只能迎著風走回去。為了不讓冷風直接吹在臉上,慕非低著頭一路往回走,一開門,就一頭裝上一堵肉牆,跟著,手上的東西就被接了過去,身體也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耳邊就聽人說:「怎麼不把雪狼皮

  的那件衣服穿上再出去,這麼大的風小心別凍壞了。」話音裏全是濃濃的關心之意。

  在聽到這個聲音的同時,慕非身體一僵,這聲音他聽了很多年,貫穿他整個前半生,永遠也忘不了,是德蘭。亞文還在一旁說笑:「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再晚點回來,德蘭就要去找你了。」

  慕非胡亂的答應了一聲,頭都不敢抬的就回屋了。

  躺在床上用獸皮把自己裹住,火炕傳來的熱度也不能溫暖他的身體,還能感覺到在微微發抖。他不敢抬頭看德蘭,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那天他眼裏的哀傷是永遠也忘不了。一伸腳,感覺踢到了個什麼東西,起身一看,角落裏露出一角,白色的帶長絨毛,伸手一拽,忍不住的驚呼出聲,是雪狼皮的大衣。

  不用說也知道是德蘭獵來給徐慕的。

  腦中突然閃過一道白光,忙趴在床邊把那雙原始版的雪地靴那再手中,翻開,裏面露出白色的毛皮。看這歪扭的針腳,不用說,這鞋一定是出自徐慕的手筆。剛才他一直低著頭,看到德蘭的腳上好像也穿了爽類似的鞋,一樣歪扭的針腳。突然有點羡慕起徐慕,他可以不怕德蘭臉上的那道疤,還能親密相處,換做是他,就做不到,能做到不逃跑就不錯了。

  慕非一轉身回屋,德蘭就想跟進屋,無奈亞文讓他幫忙看看爐子,說火好像不是很旺,可別滅了。等弄好爐子再進屋,就看到慕非拿著鞋子在發呆,走過去,把他手裏的鞋子拿下來,抱著這個今天有點奇怪的人,低聲問:「阿慕,怎麼了是冷嗎?還是寶寶在鬧你,晚上肯定沒睡好吧,再睡會,等吃飯叫你。」

  這個懷抱貼上來的時候,慕非就渾身僵硬,是跟德蘭做過很親密的事了,可那也是他受傷之前,臉上沒有那道疤,看著還順眼,現在,他是克制了又克制才沒把尖叫著把他攆出去。「沒……沒什麼,我……我挺好,寶寶,嗯……也挺好,真的。」

  德蘭幫他揉著腿和腰「再睡會兒吧,昨晚上你翻來覆去的一直沒睡好,天快亮才睡踏實,現在不困嗎?」

  慕非一邊把德蘭的手推開,一邊顫抖的說:「不困不困,我挺好的,你嗯……你出去吧,看我阿爸有什麼要弄的沒有,我也幫不上忙。」

  早在慕非進門裝進德蘭懷裏的時候,德蘭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再到剛才,每次他擁抱阿慕的時候,華麗的人從來不會僵硬,還會順勢靠在他身上,也從不拒絕他的按摩,還會不停的指地方,沒有按到他指定的地方,就會不耐煩,今天這到底是怎麼了?

  即使慕非不抬頭也能感覺到德蘭探究的目光,心裏一陣陣的發虛,就把德蘭往外推「我要睡了,你先出去。」

  「嘭」的一聲,門在身後關閉,德蘭覺得這更不對勁了,哪次阿慕要睡覺不是讓他在身後暖著,笑他是移動火爐,從來沒有把他攆出去過。亞文在一旁直笑:「呦,被攆出來了,你把他怎麼了,他攆你?」

  我哪知道是把他怎麼了,德蘭摸摸鼻子坐在一旁,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緊閉的房門。

  屋內的慕非,正經遭受另一重的驚嚇,原因是他發現火炕上有兩個枕頭,兩張厚獸皮,再想想早上亞文說的話,和德蘭的親密動作,完全不難猜出,徐慕和德蘭住在一起了。

  這個認知對慕非來說猶如晴天霹靂,本來想利用在虛幻的空間裏沒有時間觀念這一點,好在現實世界多呆幾天,現在,如果多呆就意味著要跟德蘭同,床,共,枕。太可怕了,一想到要面對德蘭那張臉,要看著那道醜陋的疤痕,慕非就渾身發抖,回去,必須回去,一刻鐘都不想在這邊多呆,不,不是不想,是不想見到那張臉。

  徐慕再見到慕非從最遠的那頭跑過來,頭上,身上全是汗,以為他出什麼事了,急切的問:「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

  慕非顧不得多說話,一把就把徐慕拉近了身體裏,自己恢復成虛幻狀才覺得安心,這才說:「沒事,就是跑的急了點,你快回去吧,剛趕上吃中午飯。」

  慕非的這個狀態,讓徐慕覺得一定是出了什麼事,不過既然人家不願意說,那他幹嘛要追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沒再問其他就回到了現實世界。

  回到現實中的徐慕想下床,可他動不了,渾身酸軟的沒有一絲力氣,就連直起腰這個小小的動作都不能完成,心裏就在罵慕非,都不把後遺症說清楚就匆忙上身,害得他現在完全動不了。

  徐慕現在急需免費的按摩服務,既然身體沒用了,那就用還有用的。清了清喉嚨,發出氣壯山河一聲吼「德——蘭。」

  那聲音中氣十足,別說外間屋的德蘭,就是房外的人都能聽見。德蘭聽到他家阿慕的召喚,還是這麼有力氣的聲音,一下子就從凳子上蹦了一起,他的正常版阿慕又回來了。猛地想起自己的失態,不好意思的看看亞文,亞文抿著嘴樂,沖他揮揮手「快去吧。」

  得令的德蘭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他的親自確認他的阿慕好好的,直沖進去,就把癱倒在床上的人渾身上下摸了個遍。徐慕氣的直翻白眼,妹啊,你這事確認我沒事還是占我便宜,怎麼看都是佔便宜吧,要不是不能動,非得爬起來把這貨錘一遍,可惜現在只能腦補。咬著牙說:「你摸夠了吧,我還沒死呢!」

  下一刻,德蘭就把徐慕抱在懷裏,蹭蹭,親親,摸摸「阿慕,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徐慕腦補了他用皮鞭把德蘭抽的死去活來,德蘭跪倒在地高呼「女王萬歲」的情景,咆哮了「我讓你放手啊混蛋,佔便宜沒夠是吧。」

  見徐慕是真的生氣了,德蘭這才收回手,撓了撓頭,露出個憨厚的笑容「阿慕,我還以為你生病了呢,剛才你變得有點奇怪。」

  對於德蘭的變臉速度,徐慕都想叫他影帝,問清楚了剛才慕非在的時候所發生的事情,心裏大概有個底,給德蘭的解釋是:今天身體不舒服,頭暈暈的,做過什麼都不太記得了。徐慕有失憶的前科,他這麼說德蘭也沒懷疑。

  一直躺到吃午飯,徐慕才恢復了一點精神,起床吃飯。飯後午睡,依然是德蘭從後面抱著他,只是這手嘛,好死不死的就放在徐慕胸前的位置,還惡意的捏了捏。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算了,念在他能感覺出和慕非的不同,就暫且原諒這次好了,徐慕臨睡著前如是想。

  第十九章:千層餅有了餃子還會遠嗎?

  美美的睡了一個午覺,徐慕原地滿血滿籃復活,中午的時候,亞文惦記著小兩口的和睦問題,沒什麼心思做飯,下午自然是要補上。

  打發德蘭剝板栗皮,收拾魚,徐慕就開始和麵。經過一段時間的試驗發現,粟穀麵除了顏色不像白麵,其他屬性都跟白麵差不多,不過金黃的顏色也挺好看,純天然不添加任何色素。

  和好了麵才發現一個重要的問題,要做千層餅沒有擀麵杖怎麼行,給賀魯描述了擀麵杖的形態和用途,還囑咐做一大一小兩個,大的可以用來擀麵那類的,小的嘛可以用來擀餃子皮。不一會兒的功夫,兩個擀麵杖就出現在徐慕的面前,徐慕深深的覺得,又困難找老爸,比找警察好使。

  揉麵的工作就交給德蘭,獸人的勁大,揉出來的麵也勁道,徐慕做場外指導就行了。醒麵的功夫,又讓德蘭剁了點肉餡,打算做個帶肉餡的千層餅。在做飯這方面,徐慕是真要感謝他的繼母,在對於吃這方面,從來都不含糊,每天翻著花樣做飯,什麼營養搭配,色香味都搞得定,小時候有人家結婚還都是在家請客,就都會叫他繼母去主勺。

  徐慕從小就喜歡看做飯,覺得能把各種蔬菜肉類搭配在一起,還做的那麼好吃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每次做飯的時候,他都會在廚房看。久而久之就會做兩個菜,再後來家裏就是他主勺,雖說跟他繼母的水準還有一些差距,一般的家常菜還是難不倒他的。

  先揪了一小塊麵,擀成餃子皮,又包進去一點肉餡,捏成餃子試了下,除了餃子的形狀,其他都是完美的。捏餃子是徐慕心中永遠的痛,他捏出來的餃子簡直就是慘不忍睹,所有步驟他都知道,也按照那個步驟來捏,可每次捏出來的餃子都是奇形怪狀的,以前在家的時候,他捏的餃子就單獨給他煮,歸他自己吃,沒人願意吃那麼難看的餃子。

  正在煎豆腐的德蘭對案板上那個圓肚子的東西充滿了好奇「阿慕,這是什麼?」

  徐慕隨手把餃子扔到鐵板上「這叫餃子,可好吃了,你把它煎熟就歸你了。」

  德蘭對著餃子開始發愁,它太小了,總覺得一不小心就會爛掉,拿著鏟子無從下手,漸漸就飄來一股糊味。徐慕還以為是什麼東西燒著了,一回頭就看到傻大個拿著鏟子站在那不知所措,氣就不打一處來,奪過鏟子把人踢到一邊。

  餃子的底部已經成了黑色,算是徹底報廢了,徐慕真想抱著餃子悲泣,暴殄天物啊。由於德蘭的失誤,罰他晚上只准吃一個餅。也總結出一個道理:獸人們做那些粗活還比較在行,細緻的工作就不行。

  開始擀麵皮做餅了,這個工作就交給亞文,通過剛才犧牲掉的餃子就能看出來,在擀好的麵皮上抹上一層油,在抹勻肉餡,在麵餅上呈井字形劃4刀,又要保持中間不劃開,然後一層層的折疊起來就可以了,最後擀成圓餅,交給德蘭在鐵板上烙熟。

  餅可比餃子個頭大,這次德蘭翻起來顯得就輕快多了,記住徐慕說的兩面金黃就算好。在煎的過程中就能問道陣陣的香味,一煎好就忍不住偷吃了一口,餅很酥,咬開後裏面的層次果然是一層一層的,肉也就更香了。由此聯想到剛才被自己煎壞的餃子,那個的味道應該會更好吧!

  晚飯是肉餡千層餅,板栗雞,扁魚燒豆腐,外加香醇的豆漿。碗筷上桌,科雷和西奈就進門了,徐慕深深的懷疑科雷是屬狗的,就長了個狗鼻子,今天第一次做千層餅,這就聞著味過來了。也不客氣,洗了手就抓一個餅往嘴裏塞,還含糊不清的說:「嗯,好吃,這個不錯。」

  雖說是跟家裏人在一起,可他這樣子也太丟人了點,西奈就踹了他一腳,讓他收斂點,可人家壓根沒顧上,還叫西奈也坐下吃,西奈嫌他丟人,就去把帶來的醃肉乾炒出來。看著他的背影,再看看科雷吃飯的樣子,徐慕深深的覺得,一朵鮮花插在那啥上了。

  詞目:風捲殘雲

  釋義:字面意思為大風把殘雲卷走,比喻一下子把殘存的東西一掃而光。

  附加:該詞語同時可用於形容人進餐的速度非常快,吃得非常多。

  以前徐慕對這個次的理解僅限於書本知識,自小他父親對他的要求,讓他做不到所謂的風捲殘雲般吃飯,就算再餓,也會按正常速度來吃,而在生活中,也沒見到誰吃飯的速度能用風捲殘雲來形容,然而,今天,他算開眼了。

  科雷伸手抓了餅就往嘴裏塞,另一隻手還沒忘用筷子,這很難得。夾了一筷子雞塊,連骨頭都股不上吐,嚼了嚼就這麼咽了。

  「你慢點吃,小心卡住了。」徐慕話音剛落,就聽科雷開始咳嗽,一張臉憋的漲紅,得,還是卡住了。

  又是咳嗽又是拍背,總算把骨頭弄出來了,還好骨頭不大。科雷並沒有因此吸取教訓,剛一把骨頭弄出來,又開始大口大口的吃。這次學聰明了,夾的豆腐,總不會再卡住了吧!

  自己辛苦做了半天還沒吃上一口,他倒好進門就吃,還吃的這麼難看,徐慕心裏的火就上來了「你差不多得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西奈虐待你不給你吃飯呢,你也收斂收斂,父親和阿爸還都在呢,你吃成這樣太沒規矩了。」

  好不容易把嘴裏的餅咽下去,科雷開口道:「阿慕,你是不知道啊,西奈啊……」話沒說完就收到西奈的眼刀。

  他這一停頓,徐慕也能猜出是怎麼回事,扮求知狀催促科雷「西奈怎麼了?」

  科雷很識時務的話鋒一轉「西奈啊,是個好雌性,人很勤快,做飯也很好吃,我覺得很他結成伴侶簡直就是我天大的福分。」

  「哦~~~~」徐慕這才「恍然大悟」道「西奈這麼好,怎麼你還跟餓了三天放出來一樣,嗯?」

  這時候西奈已經坐在旁邊了,歪著頭微笑著看科雷「你給大家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省的父親和阿爸還以為我不給你吃飯。」

  科雷立刻義正言辭的反駁:「誰說的怎麼是不給我吃飯?是我自己覺得最近吃的太好太多了,肚子不是很舒服,就打算清清腸胃,今天的飯實在是太好吃了,我一下沒忍住,要不我還繼續清腸胃呢。」

  眾人都心照不宣的點點頭,可以看出,亞文是在忍著笑,西奈這馴獸馴的還挺成功。繼續吃飯的科雷開始還克制了一下,可三天沒吃飯的雄性,饑餓感上來了,不是那麼容易克制的住的,眼瞅著餅和雞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減少。

  一咬牙,徐慕也加入了搶食大戰,開玩笑,他可是孕夫,吃飯是天大的事。

  他跟科雷搶著,德蘭給他夾菜,剔魚刺,徐慕踢了一腳德蘭,那意思讓他也趕緊吃,再不吃就沒了。德蘭伸手揉揉他的頭,讓他繼續,徐慕心裏那個氣啊,現在不是發揚風格的時候,誰吃飽了誰贏,看科雷的這架勢,這些飯夠不夠還另說呢。

  「你別管我,趕緊吃,一會兒就沒了。」跟德蘭用眼神沒辦法交流,只能用語言交流。

  德蘭還沒說話,先惹得亞文他們大笑「哎呦,我們的阿慕知道心疼人了,真不枉費德蘭守著你那麼多年。」

  一句話,徐慕鬧個大紅臉,桌上幾個人一副看好戲的表情,面上就更不好意思了,低著頭猛夾菜「什麼心疼不心疼的,我說的是實話,那麼大堆吃的,科雷一來就快沒了,再不吃就真餓肚子了。」

  眾人又「恍然大悟」,賀魯假意埋怨科雷「你弟弟是孕夫,你看你吃成這樣,餓著他可怎麼辦?」

  科雷一拍腦門「哎呦,我忘了,光顧著吃了,德蘭,你也不提醒我,還讓我被人嫌。阿慕,做哥哥的錯了,下次不會了,下次一定讓你家德蘭吃飽我再吃。」

  又惹得眾人大笑,徐慕都快把頭埋進飯碗裏了,咬的雞骨頭哢哢的響,德蘭終於有了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覺。

  當天的午飯肯定是不夠的再磨麵烙餅也來不及,索性就試著把粟谷蒸成粟穀飯,又烤了些尖角鹿的後腿肉。徐慕記得紅樓夢裏描寫過,賈府那麼大的家世,也難得吃一回鹿肉,他這可倒好,重生到這麼個地方,鹿肉倒是經常吃,這算是福利吧!

  飯後的碗筷是西奈收拾的,科雷就在他身邊打轉轉,西奈也不理他,科雷就嬉皮笑臉的湊上去,徐慕更加肯定,這兩人之間有點事,就科雷那個吃樣,八成真是幾天沒吃飯餓出來。

  西奈收拾完碗筷,科雷就拉住他,小聲的道歉「我錯了,真錯了,下次絕對不敢了,還疼不疼,我給你揉揉。」說著手就往某個位置上摸。

  把色爪從身上拍開,轉身就要走,科雷哪能讓他走,拽著胳膊就往屋裏拽,邊拽邊說「不行,必須得給我看看,還腫不腫,我給你揉揉。」

  「啪」的一聲,門關上了,徐慕倒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人家夫夫關起門來的事還是不要打聽的好。

  第二十章:德蘭悲催的胎教

  德蘭也沒興趣知道別人夫夫的閨房秘事,再說了,從科雷不斷討好的態度和西奈走路的姿勢也能看出來是為了什麼,肯定是有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了唄。

  當然了,他對別人家的沒興趣不代表對自己的也沒興趣,算算從徐慕醒來到現在也有五個月的時間了,前三個月肯定不行,後面這兩個月呢,有礙於兩人之間的感情進展。

  與其說徐慕接受他,倒不如說是習慣了他在身邊,雖然德蘭也會對徐慕做一些擁抱,親吻之類親密的動作,徐慕不反抗,但也不會有什麼熱情反映,在這樣的情況下怎麼可能再進行更加親密的事呢?而今天看來,事情發展的方向變了,有些事可以試試了。

  徐慕現在越來越貪睡,幾乎可以做到吃飽就睡,不分場合地點的睡,德蘭抱起他,跟亞文和賀魯打過招呼就回自己家去了,這種事還是在自己家做比較方便。

  徐慕是被德蘭給他擦臉的動作弄醒的,迷蒙著眼睛習慣性的問了一句「幾點了?」

  濃濃的鼻音,聲音也不大,德蘭一下沒聽清楚,又問了一遍。清醒了一會兒,徐慕這才想起來他所處的環境,臨時改口「我說這是哪兒啊?」

  寵愛的在額頭印上一個吻「在家啊,要喝水嗎?等我把水倒掉回來給你泡蜜果水。」

  「不要蜜果水了太甜,普通水就好。」

  連喝兩杯水,徐慕才覺得是徹底清醒了,剛才睡了一覺,現在一點睡意也沒有,眼睛賊亮賊亮的。原始社會就這點不好,沒有任何的夜間娛樂項目,別說電視電影了,就是撲克麻將隨便來一樣也是好的嘛,現在就是給他一本高等數學,宇宙的起源這類的書,他都能看的津津有味。

  隨意的往德蘭身上一靠,下一刻,一雙結實的手臂就從身後環了過來,一下下的撫摸著鼓起的肚子,每摸一下,孩子都回應似的動一下,不快不慢。徐慕想起來,以前公司裏有個懷孕的女同事,一閑下來就給孩子念書念畫冊,還給孩子聽音樂,說是在做胎教。

  據說可以使胎兒大腦神經細胞不斷增長,神經系統和各個器官的功能得到提前開發和訓練,發掘胎兒的智力潛能,生下來的孩子要比不做胎教的孩子聰明,說是在做胎教,在這個世界裏沒有書,那胎教怎麼做?

  瞅了瞅身邊的人,突然覺得這人今天的眼神有點不太對勁,有點像科雷看見了食物的樣子。徐慕身上一抖,用獸皮把自己又裹緊了一些「德蘭,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吧,讓寶寶聽聽,如果是雄性就像你一樣勇猛,如果是雌性就讓他學會堅強。」這樣子也算是胎教的吧。

  德蘭的童年,或者說所有雄性獸人的童年幾乎都一樣,十歲以前是瘋玩,十歲以後就跟著父親聯繫捕獵,十二歲可以捕捉一些小的食草動物,比如兔子之類的,十五歲才可以進林子,二十歲出外試煉,試煉的時間根據內容來定,比如魯伯試煉是讓他到海邊找人魚,這一來一回就用了一年多的時間,而德蘭的試煉是讓他到西邊沙漠裏,找那裏的獸人那到他們族長的信物,來回用時兩年多。

  德蘭給徐慕詳細講解他到沙漠的這一路上都遇到了什麼,有什麼好玩的事,也見到了以前不曾見過的野獸,植物和花草。也告訴他沙漠裏那個部落的獸人蜥龍,個子都不怎麼高大,但是善於偽裝,他們就依靠偽裝來捕獵。徐慕的腦中馬上就出現了這種動物,學名避役,俗稱變色龍,看起來這裏的變色龍更喜歡生活在沙漠。

  德蘭又給徐慕講了在路上遇到的各種沒見過的動物,什麼身上帶條紋的馬啦,徐慕心底翻了個白眼,白癡,那叫斑馬。又比如什麼背上長著兩個奇怪東西的長毛動物,再比如脖子很長很長的鹿,還有肚子上有個口袋一蹦一蹦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說到最後,徐慕連白眼都懶的翻了,只送給他四個字:少見多怪。

  雖然徐慕沒說,德蘭也能看出來,自己被鄙視了,本來引以為傲的外出試煉的見識,竟然被一個沒有出過村子的雌性鄙視了,作為一個雄性,他的自尊告訴他,不能忍,必須扳回一城,怎麼可以被一個雌性小瞧了。

  繼續說:「你知道我第一次真正意義的捕獵捕到的是什麼嗎?是一隻多角牛,當時我嚇壞了,第一反映不是抓住它而是逃跑。它並沒有給我逃跑的機會,沖過來就用角挑我的肚子,我慌忙中爬上身後的樹奪過一劫。本想等它走了我再走,誰知道它就守在樹下,我心一橫跳了下去。現在想起來簡直就是毫無章法的打鬥,光躲那些角就夠我忙的了,最終終於找到機會,朝它脖子上給了一爪子,趁它偏頭的時候,一口咬上它的脖子,不管他怎麼甩就是不鬆口,最後還是被我咬死了。我帶著它回到村子,大家都沸騰了,從沒有哪個雄性第一次捕獵可以不到一頭成年多角牛,你肯定不記得了,當時你還給我送了一束花呢。」

  前面聽著倒沒什麼,就最後一句讓徐慕心裏不舒服,送花?哼,我可做不出那樣的事,先分清楚給你送花的是誰吧。嘴上說「不就是一頭多角牛嘛,家裏還晾著個牛腿呢。」

  德蘭有些納悶,雌性不是最愛聽雄性的捕獵史嗎?說這是勇敢的象徵,怎麼他家阿慕沒反映?一定是講的不夠精彩。「多角牛不算什麼,我在給你講講我試煉時候遇到的那些獵物。」

  聽著聽著徐慕就察覺到事情不對,這次德蘭轉變路數了,不是從多麼勇猛開講,而是什麼噁心講什麼,什麼一口咬斷獵物的脖子,鮮血噴的到處都是,什麼一爪子抓爛獵物的肚子,腸子肚子流一地,再有就是什麼爪子一下抓進獵物的心臟,抽出來的時候連整個心臟都帶了出來。

  偏偏徐慕還是那種善於腦補的人,這邊說著,他那就腦補出了整個場景畫面,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沖到門外吐了個昏天黑地。

  德蘭嚇了一跳,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阿慕,哪不舒服?你快回去躺著,我去叫醫者。」

  「回來。」徐慕把正往外跑的人叫住「我沒事,給我倒點水。」

  德蘭倒了水端過來,一走近,徐慕感覺就覺得能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又吐了一陣。這下德蘭是必須去叫醫者了,想把他扶回床上,一靠近,徐慕就後退「你別離我那麼近,一會兒洗了澡再進屋。」

  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還是答應了,轉身就變成黑豹朝醫者的家奔去。

  醫者檢查了一下也檢查不出什麼,徐慕就講了剛才的事,聽的醫者苦笑著直搖頭「這孩子怎麼這麼……」

  後面沒說,徐慕自己接了三個字「缺心眼。」

  身體沒什麼大礙,開了點止吐的藥就走了,德蘭再進來,身上也洗過澡了,徐慕心裏覺得也聞不到血腥味了。

  德蘭就鬱悶了,剛才醫者也說了徐慕嘔吐的原因,本想著說說自己的捕獵史,重塑在自己伴侶中的光輝形象,然後,一激動一高興,投懷送抱什麼的,然後他就可以順勢這樣又那樣,哪知道竟然更惹人嫌了,別說投懷送抱了,就連睡覺都躲的遠遠的。

  迷糊中徐慕睡著了,這一覺睡的可不踏實,電鋸殺人狂,猛鬼街,異形,人肉叉燒包諸如此類的場景在他夢裏來回穿插出現,一晚上的夢都是在奔跑逃命。

  睡覺比不睡還辛苦,徐慕起床照鏡子能看到眼底濃重的黑眼圈,對德蘭也是愛搭不理的,並且規定,兩人之間必須保持44釐米純潔的異性間安全距離。

  下雪了,白茫茫的一片,徐慕抱著前幾天德蘭做的一個熱水袋,慢慢溜達回自己家,一步一滑的走著,德蘭在後面看的心驚肉跳。經過昨晚上那一吐,肚子裏那點東西早就吐完了,吃早飯的時候還覺得沒緩過來,喝了兩口粥就沒再吃任何東西,現在已經餓的前心貼後背,嚼了幾大片肉鋪才覺得緩過來。

  緩過來之後就開始琢磨中午吃什麼,有了千層餅餃子還會遠嗎?讓德蘭叫來科雷,兩人兩個石磨把粟谷磨成麵,賀魯剁肉餡,徐慕調味,麵磨好後亞文和麵,一切準備就緒,開包。

  雄性們笨手笨腳的,捏壞好幾個,徐慕一直安慰自己,這個世界肉不要錢,肉不要錢,才沒爆發出來。捏餃子的步驟是徐慕教的,除了剛開始的那幾個,後面就漸入佳境,捏的最好的是亞文,不愧是做家務的好手,什麼都難不倒他,然後是西奈,除去雄性那些手臂腳笨的人不算,徐慕是捏的最慘不忍睹的,暗自啜泣,為什麼到了這個世界,他的餃子還是捏的最爛的那個。

  科雷打趣他「阿慕,你捏的餃子你自己吃,我們可不想吃這麼醜的餃子。」

  徐慕又想內牛,為什麼到了這個世界,吃餃子的待遇還是一樣的。

  鍋裏的水歡騰的冒著泡,把包好的餃子扔進鍋裏,不一會,金澄澄的餃子就鼓起肚皮,又過了一會兒,浮在水面上,就像一個個金元寶。徐慕咽著口水招呼德蘭快拿盤子盛出來。

  沒有可以沾的調料水,這時候又有誰在乎呢,把所有餃子吃了個乾淨。徐慕躺在床上消食,俗話說:舒服不如倒著,好吃不如餃子,老祖宗真是大智慧。

  第二十一章:辣椒是一種觀賞植物

  又到了互換日的這天,亞文跟賀魯收拾好要換的東西,就準備出門,徐慕什麼都不缺,又沒有可以交換的東西,就騎著豹子去湊熱鬧。這次再騎在德蘭身上,就顯得從容多了,只可惜由於他的肚子,目前沒辦法體驗到風馳電掣的感覺,不過德蘭也答應他了,等他生完寶寶一定帶他瘋跑一回。

  互換地點的人還是很多,各種各樣的獸人,徐慕這次也沒有再大驚小怪,雖然看到那些覺得不可思議的獸人,心裏會吃驚,面上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上次沒好好逛,這次可是看仔細了,換什麼的都有,農村的趕集可能都沒這裏熱鬧。一群雌性圍在一個攤位前,互相比劃的,徐慕也上前湊熱鬧。這個攤位換的是珍珠,顆顆圓潤飽滿,閃著光澤,有的穿成了項鏈,有的是手鏈,還有散的單獨放在一個小盒子裏,想要什麼攤主可以現場給你穿。

  徐慕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他看到這麼大顆的珍珠腦子裏瞬間堆滿了一個字「錢」,連帶的,兩隻眼睛直冒「$」。

  德蘭以為徐慕也跟這些雌性一樣,喜歡珍珠,首飾之類的,就打算問問攤主怎麼個換法,這些都是人魚采上來的深海珍珠,價格肯定不低,還得是攤主感興趣的東西才能換到,不過只要他說出來要什麼,德蘭就想辦法給他弄。

  正欲上前,就被徐慕拉回來,朝他搖頭「我就是看看,走吧,咱們再去看看別家的東西。」

  德蘭以為徐慕是覺得貴捨不得換,就對他說:「喜歡就去換,這有什麼,看他要什麼,我給他弄來就行了。」

  徐慕還是搖頭「我就是湊個熱鬧,對那些東西並不感興趣。」指著自己脖子上的項鏈說:「你看這個狼牙項鏈,別人都說好,我就看不出哪好,也是出來的時候才帶的,這次來互換就是湊熱鬧,看個新鮮而已。」

  對於他家伴侶,德蘭還真是猜不透,如果換了別的雌性,又或者是阿慕以前,這麼難得的狼牙項鏈,肯定是時刻不離身,恨的不告訴所有人,他的伴侶給他打到了雪狼,而現在的阿慕,對一般雌性喜歡的東西,他都不是很感興趣。就像這深海珍珠,也是可遇不可求的,遇到了,雌性們就都想弄幾顆回家,他家阿慕的眼睛裏也在冒光,只是這光跟別的雌性眼裏的光不一樣,具體怎麼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

  一愣神的功夫,徐慕已經站在在另一個攤位前出神,眼裏冒出的光就跟那些雌性見到珍珠一樣。這個攤位上擺的是些花花草草之類的東西,也有人換回家去做裝飾用,而徐慕卻不這麼打算,因為他看到了紅色的尖椒。

  一株株的辣椒被栽在陶盆了,當觀賞植物,綠油油的葉子下面掛著一串串的紅色的辣椒,徐慕已經腦補了所有辣椒可以做的菜,口水直流。

  攤主是一個長的很英氣的雌性,他告訴徐慕這個是他在林子裏無意中發現的,覺得好看就挖回家養著了,自己給起了個名字叫紅簇。這種植物一年開四次花結四次果,擺在家裏紅紅的很好看。

  看長相絕對是辣椒,可這生長習性差的可不是一點兩點,普通辣椒六七月的時候成熟,這個倒好,一年熟四次。徐慕伸手就掐了一個紅椒咬了一口,當下辣的他直冒汗,抱著水囊喝了半天才覺得好一些。攤主樂的哈哈大笑「這個東西不能吃的,我唱過一點都不好吃。」

  當下,徐慕就把這幾盆辣椒化到自己的勢力範圍裏,就給攤主解惑「這個能吃,它叫辣椒,可以炒菜,做湯,燉魚,把它曬乾了磨成粉可以當調料,烤肉烤魚的時候可以放一些,你這幾盆我都要了,怎麼個換法」徐慕心裏已經決定了,就算這攤主說要旁邊的珍珠,他都想辦法給弄來。

  攤主很厚道,說自己養了這麼長時間還不知道它有這麼多用處,今天算是長見識了,他只想要對面那個攤位的東西。

  徐慕抬頭一看,那不就是石磨嘛,有石磨就意味著是自己村裏的人,好說。目光往上看,一個人金色頭髮金色眼睛的人,咧著嘴沖他樂,他旁邊是個偏瘦的雌性,正跟人換東西,察覺到徐慕的目光也抬頭沖他微微一笑又低頭開始互換。

  徐慕大叫一聲:「我靠,這不是魯伯和納斯嘛。」就對攤主說:「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拿來。」

  沖德蘭一個眼神,德蘭領旨,直接去明搶,惹得魯伯一陣怪叫。這一叫又把周圍人的目光吸引過來了,徐慕覺得自己的八字一定跟互換日犯沖,要不怎麼來了兩次,兩次都能發生點丟人的事。「閉嘴」一聲斥喝成功止住了魯伯的聲音「回去還你一個,這個我們先借用了。」

  這一喊周圍人也都注意到了石磨,一時間魯伯的攤位前被圍個水泄不通,他也就分不出精力來問徐慕,要石磨幹嘛了。

  一個石磨換了五盆辣椒,攤主最後還附贈了一大把辣椒種子,對徐慕教他辣椒做菜的謝禮。

  抱著辣椒往回走的徐慕,心裏那叫一個美滋滋,有了辣椒人生才是完整的,以後吃餃子也可以沾水了,眼前就好像有一盤盤的菜才跳舞。嘴裏情不自禁的開始唱<<辣妹子>>。德蘭對他這樣的狀態表示不理解,就幾盆花都開心成這樣?

  徐慕心裏暗想:愚蠢的獸人,你們又怎麼會知道辣椒的好處等吃到嘴裏,就知道哥今天這幾盆辣椒換的有多值得了。

  回去的路上,徐慕想到一個問題,這個世界農業,工業不說是很發達,最起碼也能滿足人們的一般生活需求,在這樣的一個環境裏竟然沒有貨幣的出現。

  他記得大概在夏朝時期,就已經出現了最早的貨幣——貝幣。從整體水平來看,夏朝在有些方面未必有獸人世界發達,但是,貝幣已經作為交換媒介存在了,這裏竟然現在還保持著以物易物的風俗。

  看徐慕不像剛才那般興高采烈,以為他是累了,德蘭就提議在旁邊休息一下,喝點水吃點東西。細心的把獸皮折疊後才鋪在石頭上面,扶著徐慕坐下,趁著他喝水吃東西的時候,就蹲在一旁,幫他按摩著有些腫脹的小腿。「阿慕,累了吧,休息一會兒,等會你騎著我,把這幾盆辣椒裝進獸皮帶裏,搭在我身上,這樣走的能快一點,你也不會很累,等回去就燒水給你燙燙腳,對了,還得去醫者那裏一趟,說是要從這個月開始就泡一種藥浴,正能緩解身體發腫。」

  徐慕低頭看著正在給他按摩的男人,高大強壯,他不英俊,臉上還帶道駭人的傷疤,也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守在他身旁,細心的照料一切,默默的。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身邊已經習慣了他的陪伴,說話也總是習慣先叫他的名字,做飯也會顧忌到他的口味,他腳上還穿著自己做的那雙雪地靴,粗糙的針腳在白天看的特別清楚,穿的人卻毫不在意。

  以前自己從沒想過,未來的日子要找個男人在一起,可就是這個男人,用行動,一點點的滲透到自己心裏,潛移默化間,已經離不開了,未來的日子,如果是他一起好像也是可以期待的。「沒事,咱們慢慢走,我不累。我在想咱們一直都是以物易物,就沒有想過要出一種等值量化的交換的工具?」

  德蘭不明白,就用求知欲十足的眼神看向徐慕,徐慕解釋說:「就比如說吧,今天咱們沒打算換東西,就什麼都沒拿,要不是恰好碰見魯伯他們,咱們還換不走這幾盆辣椒,如果有了錢,即使咱們什麼都不用拿,看上的東西可以用錢買。」

  德蘭還是不明白「需要什麼去換就好了,如果今天魯伯沒在,我回家給他做一個就行了,你說的那種錢真的有必要嗎?」

  「有啊,當然有了。」錢的好處可以說自從有了錢,人們都懂的,徐慕就開始細心的講解「有了錢可以買東西,不用換東西,看到好東西,咱們可以把它全買了,這樣就形成壟斷,然後我們再抬高價錢賣出去,我們就有了更多的錢。我們還可以開墾荒地,誰要種地就向咱們租,給咱們交租子或者租金,咱們就是地主了,不用幹活呆在家裏就有錢有吃的。再比如,剛才魯伯他們的石磨攤,那麼多人感興趣,如果這是賣的話,他們這次能賺不小的一筆。我們還可以……」徐慕在暢想未來,覺得自己的點子簡直就是棒透了,眼前仿佛有著金山銀山在等他搬。可這話說到後面,話音越來越小,因為徐慕發現,德蘭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神經病。

  回去的時候,德蘭還是變身成黑豹,獸皮帶搭在他肩胛骨處,徐慕騎在他身上。後來徐慕也想明白了,這個世界目前的以物易物還是可以滿足人民日常需求的,如果有一天求大於供,那可能就會有貨幣的產生。

  不過這樣的生活也挺好,現代社會的人,哪個不是被錢綁的死死的,多了銅臭味,少了人情味,像這個世界裏,人與人之間淳樸的情感,在現代來說都是稀有物品。

  徐慕自嘲般的笑了,敲了敲自己的頭,真是舒服日子過的太順心了,還非得給自己找點彆扭,現代人總說,是金錢綁架了人們的幸福,而如果說沒有了錢,那幸福也將轉瞬即逝,

  現在這個世界,沒有錢這種觀念,一切生活所需從大自然中就可獲得,幹嘛還要費心弄出「錢」這種要人命的東西,別瞎操心這種不符合時代規律的東西,到了一定階段自然就會產生,現階段的目標就是,

  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得了,其他的不是他該操心的事。

  第二十二章:一笑泯恩仇

  兩人分工明確,一回到家就開始忙活,德蘭找來石頭做石磨,徐慕到豆腐坊換了塊豆腐。麻婆豆腐是必不可少的,水煮魚也必須有,沒有鯉魚草魚那些的就用扁魚試試,還要弄個回鍋肉,再弄兩個不辣的菜,烤肉也必須準備,大冷的天,再燒個丸子豆腐湯好了,最後再蒸點粟穀飯,這就差不多夠了。

  這樣一看要準備的東西還真不少,徐慕加快腳步就往回走,一會兒趁德蘭去給魯伯還石磨的時候,叫上他們兩口子來吃飯,就當是危難當中石磨救急的答謝。

  對於納斯,徐慕對他並沒有什麼仇恨厭惡的意思,那都是他跟慕非之間發生的事,跟自己沒關係,不至於說繼承了這具身體,連同身體的仇恨也一起繼承,而且,納斯和慕非之間也談不上仇恨,就是兩個長不大的孩子做的一些幼稚的事。

  石磨現在對獸人們來說已經是簡單的工具了,做起來很是得心應手,就這麼會兒功夫,德蘭已經把石磨做好了。徐慕交代了他到魯伯那要帶的話,就轉身去廚房準備晚飯,以為德蘭出門了,誰想一回頭就撞在一起,還好德蘭閃的快,沒撞到肚子上。

  就這麼一嚇,肚子裏的寶寶也跟著受到了驚嚇,連連折騰,安撫了好一陣才靜下來。等寶寶安靜下來,徐慕就開始埋怨德蘭,剛才真把他嚇壞了。「你不是去魯伯家了嗎?怎麼沒去?下次先出個聲,不聲不響的嚇我一跳,寶寶也嚇的夠嗆,難道沒聽過那句話嘛,人嚇人嚇死人的。」

  徐慕是真嚇壞了,一張臉當時嚇的煞白,手上拿的肉都掉地下了,就差尖叫。德蘭也沒想到會嚇到他,一手輕輕撫摸著肚子,一手攬過徐慕的腰,覆上喋喋埋怨的嘴,吮吸啃咬糾纏,也不管徐慕羞紅的臉,盡情釋放自己的欲望。末了才在徐慕耳邊說「抱歉」,又蹲下身,親吻了圓滾的肚子「抱歉,小傢伙。」換來寶寶回應的兩踢。做完這一切又跟沒事人一樣,挽袖子切肉,洗魚。

  牽手擁抱,徐慕好像都習慣了,而對於德蘭的突然襲擊,還是會害羞臉紅,有時候徐慕都忍不住吐槽自己:臉紅個毛線啊,現在妹子都比你開放。而這裏的獸人們更是,除了不會當眾滾床單,其他一切都可以當眾做,看到的人也不會指責只會祝福。

  見徐慕愣著沒動,德蘭就知道,這是又害羞了,一個親吻就這麼害羞,那OOXX的時候可怎麼辦?回頭又在臉上親了一下「你去坐著吧,這兒我來。」

  回神的徐慕也在一旁幫忙「你切肉,剁肉餡,剩下的我來,你不知道該怎麼弄,剛才不是說去魯伯家嗎?怎麼還沒走?」

  「不著急,讓他等著,先幫你比較重要。」

  粗壯的男人不會說那些風花雪月的情話,很質樸的一句話就能溫暖人心,徐慕覺得自己重生在這裏不虧,有了疼愛自己的父母,珍視自己的愛人,肚子裏還有他所疼愛的寶寶,這一切都是他前世可望而不可求的,現在都實現了。

  徐慕利索的把豆腐切塊,魚也用香料醃上,就開始處理辣椒。按說辣椒曬乾後再入菜比較好,不過他等不急,摘了一大串,洗乾淨就放進石臼了全部砸碎,變成辣椒醬的那種形態等會做菜就靠它了。

  那邊德蘭已經開始切肉,徐慕想起自己的那把匕首,就找出來想試試看鋒利不鋒利。這一試還真是不錯,沒有達到削鐵如泥,吹發可斷的地步,用來切肉那可要比亞文的那把強,就是用起來不是很順手,趕明得讓德蘭做幾把正經的菜刀。

  德蘭去叫魯伯兩口子,納斯還有點不好意思去,拋開以前那些事不說,就是前一陣德蘭受傷時候的事,他都覺得自己沒臉面對徐慕,難得他還不計前嫌請他們吃飯。

  魯伯就不在乎這些,勸納斯說:「咱們以前都幹過不少幼稚的事,不如就趁這個功夫給他道個歉,前一陣釀的果酒也好了,帶上一壇給他,阿慕說這叫什麼來著,對了,叫相逢一笑泯恩仇。」魯伯自從跟徐慕開始論哥們,就學了不少奇怪的話。

  時隔幾個月,納斯再一次進到德蘭家,環顧四周,少了單身漢的那種冷冰冰的感覺,多了一種可以稱之為家的味道,就像他和魯伯的家一樣,很溫暖也很溫馨。

  納斯見到徐慕還有些不自在,徐慕就很大大咧咧的接過那壇果酒,剛打開一點小口,果酒誘人的想起就飄了出來,徐慕不能喝,只趁著這會兒貪婪的深吸了一下,真香啊。

  讓德蘭拿出榛子板栗招待客人,納斯想去廚房忙幫,被徐慕按在椅子上「哪有讓客人動手的道理,你們呆著吧,有德蘭給我幫忙就行。」

  德蘭也說:「是啊,一會兒就好,再說阿慕弄的那些奇怪東西,你也弄不了。」

  說完這些話就被徐慕掐了一下,抗議道:「什麼叫奇怪東西,難道我弄的那些不好吃嗎?」

  德蘭忙討饒「是是,好吃,最好吃了,阿慕做的東西既奇怪又好吃。」

  看著兩人親昵的動作,也知道他們現在的感情很穩定,納斯更覺得自己當時一定是被不好的東西蠱惑了,才會做出那麼沒腦子的事,竟然可以連魯伯都不要了。

  德蘭一進廚房就看大紅紅的一大碗,也不管是什麼,伸手就弄了點往嘴裏放。等徐慕看到的時候他已經吃進去了。沒有預想當中的冒汗咳嗽喝水,反而砸吧砸吧嘴說味道還可以,徐慕覺得這位同志有培養發展的潛力。

  麻婆豆腐跟水煮魚同時上鍋,慢慢咕嘟著,千滾豆腐萬滾魚,這樣才能入味。另一邊德蘭已經開始烤肉,徐慕把剩下兩個不辣的菜也配好就等下鍋炒。

  看鍋裏滾的差不多了,徐慕就先嘗了一下味道,還不錯,只可惜少了花椒這味完美搭檔,又給德蘭嘗了一筷子,如果他能接受的話,那就代表大多數人也可以接受,在看到德蘭點頭後,起鍋裝盤。

  剩下幾個菜都很好炒,不一會兒,就全部上桌,這次,徐慕還為烤肉搭配上了綠葉菜,裹著吃,這種吃法解膩還是很不錯的。

  魯伯有心逗逗徐慕,佯裝要給他倒酒「阿慕,說起來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和納斯還都是第一次吃到你做的飯,就為這個,你都得喝一杯。」

  沒等徐慕說話,德蘭就把他的酒杯拿走了「阿慕喝蜜果水就可以了。」開玩笑,徐慕的酒量他是見識過的,喝醉一次就夠了,他可不想再來第二次。

  徐慕有些得意的看向魯伯,那意思分明是:小樣,哥早看清你的心肝脾肺腎,想看我出醜,小算盤落空了吧,哥有靠山。

  魯伯嘆了一口氣,看來那天的一幕要成絕版啊,那麼精彩的場面只看一次怎麼夠算了,只那一次就夠他記一輩子的了,以後他要告訴他兒子,還要告訴他孫子。

  都斟滿了酒,魯伯和納斯端起杯,鄭重的敬徐慕和德蘭「德蘭,阿慕,以前我跟納斯都做了很多挺沒腦子的事,今天就借這杯酒,給你們道歉了,對不起!」

  徐慕他倆沒想到他們會這麼鄭重的道歉,稍微愣了一下神,很快又反映過來,徐慕也舉起杯「誰都有年少無知的時候,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得給納斯道歉,以前也沒少幹那些不著調的事。以前的事就揭過去,展望未來就行了,什麼都別說了,都在酒裏,我以水代酒,幹。」

  四隻杯子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相逢一笑泯恩仇大抵就是如此吧!

  今天的菜大受歡迎,納斯被辣的鼻尖冒汗,手裏的筷子還是不停「阿慕,這是怎麼做的,可真好吃。」

  「這叫辣椒,用來做菜當調料最好不過了,一會兒給你們帶點。」給他們的辣椒和種子已經都裝好了,回去曬乾,種上就行。

  等到魯伯和納斯走,徐慕是真的沒勁了,碗筷都泡到盆裏,明天再說吧。德蘭已經燒好了洗澡水,也加入了醫者給的草藥,屋子裏充滿了淡淡的草藥香。

  身體接觸到熱水,全身的毛細孔都張開了,驅走了冬日的寒冷。德蘭也在水裏泡了泡自己的雙手,一會兒按摩的時候才不會冰到徐慕,今年他好像特別的怕冷。

  熱水燙紅了皮膚,紅暈一直延伸到肩頭,水面上飄著的那些草藥,隨著徐慕的動作漂浮蕩漾,遮住了身下的風景而若隱若現。

  一個澡洗的是面紅耳赤,親吻撫摸一樣都沒少,兩人都險些把持不住,最後關頭徐慕踩了刹車才沒有繼續下去。目前沒有繼續,不代表一會兒不繼續,德蘭把水裏的人撈出來擦乾淨,自己又去洗了個澡才上床。

  沒有像往常一樣從後面抱住徐慕,雙手撐在他兩邊,俯視著身下人「阿慕,我們做吧!」

  說的如此直白,徐慕的臉像燒紅了一樣,掙扎著就想跑,德蘭怎麼允許他跑,把人固定在懷裏不讓他逃。徐慕使勁推他「不行不行,有寶寶呢,對有寶寶,不能做。」

  「不會,我今天問過醫者了,可以做,以後還要多做,這樣你生產的時候才不會那麼疼,阿慕,我們做吧,好久都沒做了,難道你不想嗎?」男人的語氣帶著點委屈帶著點撒嬌又帶著點無賴。

  怎麼說徐慕都是正常的年輕力壯的男人,生理需求還是有的,以前依靠自給自足,到了這個社會還真沒有過,剛才的愛撫就已經快堅持不住了。親吻撫摸他都可以接受,只是說到真槍實彈就有點怯。

  知道德蘭跟這個身體以前做過,可這是他作為徐慕這個人本身的第一次,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男人渾身上下只有那一個地方可以進,如果不是那兒,難道是精液從嘴裏進到胃裏受精懷孕的嗎?

  一想起那個部位,徐慕就虎軀一震,開玩笑那麼小的地方,又沒有那什麼油,再看面前這男人的身高,那個地方的尺寸就不會小,放進去是會死人的啊。左扭又扭,男人把他控制的死死的,逃都逃不掉。

  「阿慕」這聲阿慕,帶著濃濃的欲望,也帶著無邊的愛戀,眼前這個人就是他的全部。

  這聲「阿慕」也勾走了徐慕的魂,呆呆的答應了一聲之後,就被捲進了滅頂的歡愉中。

  第二十三章:都懂

  徐慕第二天就起不來了,頭疼渾身疼,腰酸背疼腿抽筋,口乾舌燥外加餓的頭暈眼花,他覺得現在就是給他一條鹿腿,他都能吃下去,好吧,他承認昨天晚上是有爽到,只是這爽的代價也太大了吧。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開始的呢?

  徐慕傻傻的答應了一聲之後,所有的視線都被眼前的人佔據,說不上俊美的臉慢慢放大。親吻從額頭一直到肚子,很虔誠在凸起的肚子上留下一個吻,寶寶不要偷看哦!

  炙熱的吻落在唇上,極盡纏綿,徐慕殘存的一點理智告訴他必須推開,否則一切都晚了,心裏卻有個聲音在索取更多。最終理智屈服於欲望,循規蹈矩了三十年的人決定放縱一回,一切遵從於本能。

  徐慕覺得自己真是憋得太久了,只是親吻下面就硬的發疼,凸起的肚子使他不能自己紓解,急需要有人來緩解他的欲望,又不好意思直說讓德蘭幫他,只能張著嘴發出無助的呻吟。沒有等太久,一雙粗糙的手握住他腿間早已經挺立的物件。

  「嗯……」徐慕喉間發出一聲悶哼,是滿足又是渴望。

  那只手溫柔的上下動作,另一隻手揉捏著胸前的凸起,每一下都帶給徐慕雙重的刺激,胸口被細心照顧,不一會兒,乳尖就如同鮮豔的花朵般挺立在胸前。

  陣陣酥麻的陌生感襲來,讓他又忍不住索要更多,而他的索取也只想讓這個男人所給予。

  真是太久沒有解決過了,沒幾下就顫抖著射了出來,徐慕一陣臉紅,持久性一直都是評判男人的標準,這麼快就射了,真是太丟臉了。沒給他害羞丟臉的時間,德蘭張嘴含住了剛射過的地方。

  「唔……啊……」溫熱口腔的刺激太過強烈,徐慕直接叫了出來「你……你放開,啊……」

  德蘭當然沒有放開,反而含的更深了,幾下之後,徐慕就只剩下喘息呻吟的份。

  完全沉溺在情欲之中的兩人,嘴唇急切地和對方糾纏在一起,來不急咽下的津液順著嘴角的縫隙留下,掛在嘴邊,胸前兩點被照顧到殷紅,腿上還殘留有剛才噴射出的白濁,整幅畫面看在眼裏,有種說不出的淫靡。

  感覺到身後被手指進入,渾身一顫,身體自動做出排斥反映,想把闖入身體的異物擠出去。德蘭親吻著他的唇,喉結,乳尖,親吻著一切的敏感點讓他放鬆「阿慕,別怕,放鬆,都交給我。」

  低啞的聲音如同咒語一般鼓惑著徐慕的心,漸漸放鬆身體,讓手指可以輕鬆的進入,這個感覺雖然很不舒服,徐慕還是咬著唇忍耐下來。慢慢的可以容納進三根手指,就在身體裏抽送起來,徐慕也可以感覺得到,身體裏在分泌一種潤滑的液體,隨著快感的增加,這種液體就越多,好像也能明白一點為什麼醫者說OOXX有利於生產。

  德蘭的進入是溫柔的,就如同他這個人一樣,用溫柔暖化人的心。溫柔的抽送,又每一下都頂到那個點上,作為承受者的徐慕只能發出撩人心弦的喘息呻吟。德蘭俯下身,盡可能溫柔地吻他,卷起他的舌頭深深吮吸,細細舔弄,忘情吮吸起來。

  初期的不適感已經過去,現在是兩人享受的時刻,徐慕緊窒的後面牢牢拑住德蘭,溫熱的內裏幾乎要把他融化,每一次深入,都讓他想就此溺斃在他身體內,享受著極致的快感。

  後面的不斷摩擦,也另內壁漸漸鬆軟,隨著進出的動作加大,每次都頂到那個讓徐慕忍不住失聲尖叫的位置。

  「啊……那裏……嗯……繼續。」後穴強烈的刺激,使得不少透明的液體,自他挺起的頂端溢出,流到兩人的結合處,如此情色的畫面為房間里加溫加熱。

  高潮在忘情中到來,徐慕只覺渾身酥軟,強烈的刺激從尾椎骨散至全身,後面先是輕輕收縮,然後便劇烈痙攣起來,害前面情不自禁一泄如注,點點白色噴灑在德蘭結實的小腹上。

  徐慕覺得自己可能天生就是做承受方的,這樣的交合都能給他帶來如此銷魂蝕骨的快感。他想,這就是合二為一的感覺,彼此糾纏,給予,又刻骨銘心,畢生難忘!

  德蘭只覺內壁裏的收縮一陣緊接一陣,仿佛要把人整個人吸進去,溫暖濕熱的甬道陣陣蠕動,夾得他欲仙欲死,緊致的感覺使得快感像潮水一樣,從四面八方湧來,終於不可抑制地噴薄而出。

  顧忌到徐慕目前的狀態,兩人只做了一次,徐慕累壞了,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德蘭又去燒好水,把炕燒熱,給他清洗了身體,兩人相擁而眠。

  昨晚的那一幕幕都在眼前重演,徐慕的臉又燙了起來,從到這個世界開始,他臉紅的次數明顯超過以前一年的總和。後面那個隱私的地方還有腫脹的感覺,輕輕收縮兩下,痛感直達頭頂,一下子臉紅變成臉白,德蘭,你這個禽獸。

  罵歸罵,在看到德蘭端著碗進來後,眼前又出現了昨夜讓人臉紅心跳不止的那一幕,徐慕又可恥的臉紅了。俯身在他燒紅的臉上親了一下「喝了藥再吃飯。」

  低沉的,談不上多麼悅耳動聽,也很普通,在一片聲音中也許就會被淹沒,可就是這個聲音蠱惑了徐慕的心,如果,昨晚他沒有叫那聲「阿慕」,也許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

  相較於徐慕又囧又紅又嬌羞的狀態,德蘭就自然多了,上前把渾身癱軟的人扶著坐起來,枕頭墊到後腰讓他坐的舒服點。先讓徐慕喝了藥,再舀起一勺粥準備喂他。對於這個舉動,徐慕堅決拒絕,又不是小孩子喂什麼喂,對於他的拒絕德蘭一概無視,勺子送到嘴邊,微笑的看著他「阿慕,快喝吧,不燙。」

  如果德蘭臉上沒有那道疤,笑起來可能會很好看,當然,徐慕並不在乎那道疤,也不覺得他笑起來有多麼的猙獰,只是今天這個笑讓他想抽人,一看就是某人吃飽喝足心情很好,簡直懷疑,如果他變成獸型,會不會直接過來蹭蹭再舔舔。

  喝下一勺的徐慕堅決不讓他再喂了,伸手就要去拿碗,德蘭把碗端到一邊,義正言辭的拒絕他:「不行,阿慕,你身上沒勁,端不動碗,小心別打了,還是我喂你吧。」

  「身上沒勁是誰害的,還好意思說,咱們家那麼多碗,打一個怕什麼,就算都打完了,到陶坊換幾個就好了,再不行,做幾個木碗也行。」反駁的理由夠充分了吧。

  就見德蘭帶著點萬分為難的表情說:「可是村裏的陶坊已經封窯了,等到春天才能再開窯,而木頭碗,我不會做。」

  此刻,徐慕在心底衷心的感謝自己的父親,從小培養自己做個有教養,有規矩的好孩子,今天,他才能忍住不動手抽他,搖椅都會做,木碗不會?

  嘴邊的勺子又伸了過來,順便附贈一個燦爛的微笑「阿慕,快吃吧,我喂你。你後面有點腫,剛才你睡覺的時候醫者來看過了,說依照你後面目前的狀態,要喝幾天粥,只能吃水果和綠菜,不能吃肉。」

  徐慕覺得自己沒聽錯吧,醫者來過了,還看了他後面醫者就是達然,初次給他診治的就是他,雖說是一個中年雌性,可一想到竟然有人看了自己那最私密的地方,就一陣的風中淩亂,太丟人了,這種感覺就像是在病例上寫上:肛門被插到紅腫一樣。

  淩亂完的徐慕再一次淩亂了,不能吃肉,只能喝粥,這讓已經進化成食肉動物的他眼前是一片無邊黑暗,看不到未來的曙光。

  喝了個水飽的徐慕,在每日的例行按摩中昏昏欲睡,各種場景在腦海裏交替出現。有父親,有繼母,有小妹,也有公司同事,有他暗戀過而沒有任何結果的女生,他們都在繼續著各自的生活,徐慕這個人就好像完全沒有出現過。這樣也好,徐慕心裏想,反正他也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在或者不在都沒關係。

  緊跟著,場景突然變幻,眼前一片白霧,徐慕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只感覺到這跟剛才的夢境不同了,剛才他是旁觀者,意識裏知道自己是在做夢,現在他是參與者,一切都真實的可怕。「有人嗎?」試探著喊了一聲,只聽到自己的回音。徐慕心裏開始發慌,想走又不知道該怎麼走,在一片白霧的地方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心裏越來的發毛,顧不得那麼多,捂著肚子四處的跑,想出去的念頭越發的強烈。忽然,他看見前方不遠處,影影綽綽的有個黑影,試探的喊了一聲「誰在那?」

  黑影沒有回答,徐慕又往前走了幾部,黑影依然矗立在原地,這是石頭吧?

  壯著膽子走上前,不停的走,卻沒有拉近他和黑影的距離,越是這樣,徐慕越像上前,就感覺只要走進了黑影就能回去一樣。他要回去,必須回去,德蘭還給他煮了瘦肉粥,蜜果也洗好了,等他一起來就可以吃,還有,還有他們昨天才剛那個什麼,溫柔的,有力的的男人,還在等待他們寶寶的出世。

  猛然間他發現,他很黑影的距離在慢慢拉近,那個黑影不是石頭,而是個人影。徐慕停住腳步,不敢再往前一步,身影背對著他,不用回頭也知道那是誰。

  慢慢的,那個身影動了,緩緩的轉過身,「還好嗎?徐慕。」

  第二十四章:強行上身

  眼前的白霧漸漸散去,一直影影綽綽看不清的黑影變得越來越清晰,不是石頭也不是樹木,是個人影,慢慢的,慢慢的,那個身影動了,緩緩的轉過身,「還好嗎?徐慕。」

  前面經歷了慌亂的場面,最後發現竟然是熟人,這個心裏落差徐慕一時還沒轉變過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等氣兒喘勻了才說:「怎麼是你?」語氣中帶著諸多的不滿「搞什麼啊,像平時一樣不行嗎?非要這樣嚇人,還累的不行,不知道我現在懷孕呢嘛。」

  慕非眯著眼睛,直盯徐慕的肚子「是啊,我都忘了,你還懷著孕。」

  異樣的語氣讓徐慕心裏一緊,手不自覺的就覆上肚子,自從感受到孩子第一次的胎動,那種母子連心的感覺,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有時候寶寶動起來,還能在肚子上看到一個小小的印記,一個生命正在他肚子裏孕育,是他和德蘭的孩子。以前他不能理解電視裏那種生死關頭,母親用力把孩子拋出危險範圍的故事,現在,他理解了,如果遇到危險,也會拼死護住他的孩子。

  手無意中碰到衣服上的口袋,一個硬狀物碰疼了手,小心的捏了捏,硬硬的,輪廓偏長,徐慕一時沒想起這是什麼東西。伸手進去還沒仔細摸就被感覺指腹一疼,想起來了,是德蘭給他做的那把小刀,切了肉就順手裝進了口袋裏。記得以前的夢境中,口袋裏的東西是從來都會帶進來的,這裏竟然能把小刀帶進來,徐慕握緊了刀柄,以防萬一的時候可以用來防身。

  慕非沒有察覺到徐慕的變化,依然站在面前,這是已經換上了原來那種天真的表情「徐慕哥哥,我跟你商量個事吧。」

  只覺告訴他,慕非要跟他商量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撐著地艱難的站起來活動手腳,拉開跟慕非之間的距離「我能說不同意嗎?」

  「當然不行。」隨著徐慕的走動,慕非也步步緊跟,兩人之間一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徐慕哥哥,你都不問是什麼事就一口拒絕,我都傷心了。」

  徐慕以前對慕非的認識是:單純,天真,沒心眼,一個被寵壞的孩子,現在看他帶著詭異的笑步步逼近,就多加了一個字「壞」。「

  男人的直覺告訴我不是什麼好事,必須拒絕,如果是好事,你也不用把我弄到這麼個鬼地方了。」

  慕非呵呵一笑「徐慕哥哥還真會說笑,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讓我上你的身。」最後幾個字說的尤為嚴肅。

  「不行」徐慕斷然絕決,他上身的那段時間,自己是沒有任何記憶的,做了什麼事說了什麼話,他完全不知道,以慕非的個性,得罪人是肯定的,如果他再跟德蘭和納斯說些什麼有的沒得,自己以後就難做人了。還有上身後遺症就不說了,最重要的是,上次上身結束後,寶寶一直不安穩,鬧騰了好幾天。

  慕非當初是厭惡這個孩子的,誰又能保證他不會在這段時間內做出什麼傷害到寶寶的事呢?

  「你別緊張,初期會有些不適感,習慣了就好,上次不也沒什麼事嗎?」說著伸手就要去碰徐慕的臉。

  徐慕連連後退,差點摔一跤,這事是習慣習慣就好的嗎?穩住身形後開口「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不同意,對人的身體是沒有什麼損傷,但是寶寶會不舒服。」

  「寶寶?哼。」這話引得慕非一陣怪笑「徐慕,你是不是傻了?你所說的寶寶,是我的孩子,是我跟德蘭的孩子,我才是他的阿爸,它的生死我說了算。」

  這話用驚天霹靂還形容一點都不過分,徐慕忘了,他真的忘了,又或者是刻意忽略,他真的以為自己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有疼愛他的父親和阿爸,有和善的村民和朋友,也有愛他的人,有他們的孩子。卻忘了這一切,原本都屬於別人,是自己佔有了他們。

  就這麼一愣神的時候,讓慕非鑽了孔空子,一下子就進到了徐慕的身體裏,等他感覺到那股寒意的時候已經晚了,恢復了自己的本身,站在對面,看著慕非消失在視線的遠方。

  徐慕無力的坐在地上,慕非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他的,亞文,賀魯,德蘭,包括肚子裏的孩子。正主要要回東西,真的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但是心裏就是不甘。

  亞文和賀魯,他當成親父母來孝敬,他愛德蘭,德蘭也愛他,他們昨天才剛做了最親密的事,肚子裏的孩子更不用說,一點點孕育它長大,每天跟它說話,講故事,背詩詞,每次胎動的時候,都會輕輕撫摸回應它,如今這一切都要被人奪走,這讓他怎麼心甘?

  慕非回到現實世界,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環顧四周,不是自己的家,但是又覺得這地方很熟悉,窗臺上擺著幾盆綠色植物,有的已經開花,搖椅上鋪著長絨厚獸皮,牆上掛著一副尖角鹿的角,每一處都透漏著生活的味道。慕非明白了,這事德蘭家,又跟以前自己來過的那個冷冰冰的屋子不同了,現在是溫暖的,真正像個家了。

  慕非一起身就能感覺到身體的異樣,做了?他們做了!心裏就一陣惱怒,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這種感覺就像自己扔掉的玩具,別別人撿回去珍藏,作為原主人,卻有一種東西被偷走的感覺。

  香味從廚房飄了出來,順著香味尋過去,爐子上滾著瘦肉粥,鍋裏還溫著扁魚湯,案板上還放著洗乾淨的蜜果,水珠從紅色的果子上滑落進碗裏消失不見。

  不用問,所有這些都是德蘭為徐慕準備的,溫暖的家,親密的感情,這一切都讓慕非想毀了它。

  身後突然擁上一個溫暖的懷抱,猛地,身體被騰空抱起「想要什麼叫我就行了,怎麼就下床了,還不穿鞋。」是德蘭,寵溺又擔憂的語氣,慕非知道,這些都是說給徐慕的。

  身體被放在床邊,送上一個甜蜜的親吻,德蘭親昵的摸摸慕非的頭「怎麼?沒睡醒?你先清醒一下,我去打水給你洗臉洗腳。」

  看著德蘭去想廚房的背影,慕非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從來就沒有真正認識過他,以前以為他只是個粗鄙的雄性,不會溫柔,只會捕獵,唯一的優點就是烤的肉非常好吃。

  兩人最親密的那次,也是因為跟納斯的氣話,回來就撲在德蘭身上,得知懷孕後就後悔了,正好他又受了傷,那張臉怎麼看怎麼可怕,這才有了後面的這一切。

  如今看來,是自己錯了,這個男人很溫柔,很體貼,顧家,對伴侶也很好,只看看那個雪狼皮的衣服和狼牙項鏈就知道。這些曾經都是慕非想要的,現在這一切卻在徐慕身上實現了,是徐慕佔有了這原本就屬於他的東西,現在,他來要討回來了。

  德蘭去燒熱水,他把慕非木呆呆的樣子歸位徐慕每天起床時的呆像,根本就沒有想到身體裏的靈魂不一樣了。燒好水就細細的給慕非擦臉,擦手,洗腳,而慕非也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一切,他覺得這樣的德蘭才是他想要的。

  弄完這一切的德蘭又去廚房把飯端出來,招呼慕非吃飯,慕非不動,只是伸開雙臂要他抱過去。德蘭對這罕見的撒嬌受寵若驚,就把人抱到桌前,慕非又張著嘴要他喂,德蘭也欣然接受,只有一點覺得很奇怪,整頓飯絕對不肯碰一口扁魚。

  第二天,德蘭把慕非送到亞文那就去巡邏了,順便去冶鐵作坊跟那的工匠商量下,徐慕要的那把長劍能不能做出來。亞文先端出一碗扁魚豆腐湯給他,讓他趁熱喝驅驅外面的寒氣,往常徐慕來總要連喝兩碗才過癮,還總說亞文煲湯的手藝是一絕。而今天,慕非嫌棄的看了一眼,很不情願的接過來,等亞文轉身就放的遠遠的,連看都不看一眼。

  做飯的時候,往常會在廚房打打下手,今天連進都不進,吃飯的時候也是挑三揀四,往常愛吃的,今天是一口都不吃,更奇怪的是,每天飯後,都會跟肚子裏的寶寶說說話,今天連摸一下都沒有。亞文說懷孕的人情緒不穩定,有時候就是這樣子,而德蘭隱隱覺得哪里不對。

  晚上睡覺的時候,像平時一樣,德蘭給他按摩著兩條腿和腰部,緩解了一天疲勞的慕非沉沉的睡著了。德蘭給他蓋好被子剛準備躺下,慕非突然翻了個身,從側躺變成平躺。德蘭隱約記得徐慕說過,懷孕的人最好側躺而且最好是向左側躺,別的不說,就是平躺自己都會感覺不舒服,而徐慕也刻意留意自己的睡姿,幾乎可以說沒有平躺過,今天這樣實在是沒有過。

  過了一會兒就感覺慕非的呼吸變的困難,德蘭就想把他放成左側躺的姿勢,可能是用的勁稍微大了點,驚醒了睡夢中的人。瞪圓一雙烏黑的眼睛,起手就給他一巴掌,沖他喊:「你煩不煩?動什麼動啊。」

  德蘭心裏的疑惑更重了,難道真的像亞文說的那樣,懷孕的人情緒變化很大,這都六個多月了,一直好好的,難道現在才開始變?

  好不容易把人又哄睡著了,他卻睡不著了,睜眼到天亮。早早的把早飯做好,放到鍋裏溫著,親吻了還在熟睡的人,就去巡邏。沒過多久,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看到熟悉的房間,徐慕長處一口氣,回來真好!

  第二十五章:徐慕回來了

  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看到熟悉的房間,徐慕長處一口氣,能回來真好!

  徐慕睜大眼睛努力的回想,到底是怎麼回來的呢?他記得那時自己躺在地上,無聊的玩手指數綿羊,想睡又睡不著,沒有手錶手機,太陽就更別提了,一切可以看時間的東西都沒有,察覺不到時間心裏一陣煩躁。現在再想想,那些長生不老的神仙也未必過的有凡人舒心,要不怎麼會有那麼多私自跑下凡的神仙呢?

  突然就感到一陣陰冷,徐慕猛地做起來,警惕的大量四周。這個虛幻的空間裏,沒有時間,沒有溫度,不,或者可以這樣說,因為沒有時間,就沒有了日夜交替,沒有了四季變化,所以一直都是恒溫的,徐慕現在穿著短袖也一點都不感覺冷。而這突如其來的一陣陰冷,卻使他抱緊了手臂。

  身體感覺到一股吸力,吸引著他不斷向前,遠處看到一個黑點,也在慢慢靠近。徐慕做了個大膽的猜想,那個黑點就是慕非。

  可能慕非在這個地方呆久了,跟身體的契合度就差,而徐慕跟身體的契合度就很高,身體不管內裏的靈魂是誰,它只認跟它契合度最高的那個人,所以才會吸引著兩個人。

  兩人越來越接近,徐慕也看清楚了,就是慕非,臉上還帶著不可置信的慌張。見到徐慕的時候,估計也猜到了下一步會是什麼,更是一個勁的想後退,無奈吸力太大,完全沒有辦法後退。下一刻,徐慕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冰涼,再一看,慕非被從身體裏甩了出來,趴在地上,看樣子是暈過去了。

  然後,一股更大的吸力拽著他往下吸,就像小時候做夢,夢到從高處摔下來一樣,徐慕被重重的摔到床上,一個激靈就醒了。

  醒來後,試著動了下四肢,不像第一次那樣酸軟無力,這次是手腳都可以活動,就是坐起來有點費勁。強撐著酸軟的身體坐起來,額頭上已是大汗淋漓,靠著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好一陣才緩過來。徐慕現在的感覺跟死裏逃生一樣,看著屋外的陽光,也能感受到順著窗戶縫吹進來的冷風,忍不住抒發一下感情:活著真好!

  歇了會兒,感覺身上有力氣了,就起床洗漱,雖然腳還是有點發軟,也比第一次只能躺著不能動好多了。扶著牆壁,慢慢的挪動到廚房,德蘭給他留的早飯還在爐子上溫著,揭開鍋蓋就是一陣熱氣撲面。在虛幻裏感覺不到渴,也感覺不到餓,這會兒看到吃的徐慕才覺得肚子餓的難受,也顧不得什麼吃相,也能理解那次科雷風捲殘雲的樣子,填飽肚子再說。

  早飯很簡單,豆漿,粟穀餅,一小盤烤肉,一小碟醃菜。豆漿很簡單,味道也很同意,沒有什麼技術難度,醃菜是亞文醃好的,他和科雷一人一壇。說實話,德蘭除了烤肉是一絕,這粟穀餅還真不敢恭維,今天的麵明顯是活的稀了,現在徐慕顧不得這麼多,能吃到食物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桌上的餅和肉一掃而光,又抱著碗咕咚咕咚的灌下一大碗熱豆漿,才覺得肚子裏有底了,身上也暖和了,這一來就覺得手腳也不是那麼涼,也比剛才有勁許多,站起來走幾步手腳也不乏軟了,這下才是真的長出一口氣。

  活過來的人把鍋裏還剩的豆漿燒滾,洗了一個平時用來裝水的罐子,把豆漿倒進去,蓋上蓋又拿上幾個碗,出發。

  太陽依舊沒有什麼溫度,冷風吹到臉上依舊跟刀子似的,徐慕卻毫不在意,反而大口的呼吸了幾口寒冷的空氣。以前看電視上演的,囚犯結束服刑,走出監獄的那一刻,都會大口的呼吸幾下,說是自由的空氣。當時還在想,哪有那麼誇張,不會說隔著道高牆,連味道都變了,現在他就是這種心情,重獲自由,重獲新生,都令人激動不已,這種感覺就是他剛進入這個身體的時候都不曾有過的。

  遠遠的就看到巡邏的獸人們從南邊走過來,冬天動物們基本都在山上冬眠,當然也有那些冬眠半道又餓醒的,為了生存,被餓醒的這些可以說是窮兇極惡,為了找到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也會襲擊村子,巡邏的獸人防的就是這些野獸。

  德蘭高大結實的背影,不管在哪里都是最顯眼的,徐慕一眼就能認出來,獸皮衣下是魁梧的身體,跟那晚所觸摸到的一樣,結實而火熱。德蘭背對的徐慕,並沒看到他,其他人看到後忙告訴他,德蘭在看到徐慕的那一刻就跑過來,接過他手裏的碗和罐子,把人拉近懷裏好好溫存了一下。

  離開這個身體也就一天的功夫,徐慕卻覺得是那麼漫長,在看到男人背影的時候,胸膛裏的那顆心就狂跳不已,當濃烈的吻席捲而來,鼻子一酸,眼淚都差點掉出來,怎麼會那麼想念想念到會以送豆漿為藉口,跑來就為了想好好看看他。

  「大冷的天你怎麼來了?吃飯了嗎?」唇貼在耳邊,發出低沉的聲音,一張一合摩挲著徐慕的耳廓,看著他慢慢變成紅色。

  慕非的這具身體,估計身高在175左右,徐慕被德蘭摟在懷裏也就剛到他肩膀,寬厚的肩膀帶來的安全感讓他安心「嗯,吃過了,我帶了豆漿,你們趁熱喝了暖暖身子,今天挺冷的,都別凍壞了。」

  「下次給我一個人送就行了,別管他們,我會吃醋的。今天心裏舒服點了嗎?」

  徐慕的心猛的一沉,果然還是出事了,還能怎樣,肯定是又使性子了,徐慕真的想把慕非揪出來問問,到底幾歲啊,還跟個小孩一樣,不惹事心裏就不舒服是不是又的跟德蘭打馬虎眼「好多了,昨天身上有點不舒服,連帶的心裏就不舒服,抱歉。」

  「沒事,別跟我道歉,以後心裏不舒服就沖我來,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收著。」德蘭對徐慕是無原則的全部包容。

  徐慕鼻子一酸,又差點落淚,如果是以前,他可能是別人的依靠,會對那個人說這樣的話,也會為那個人撐起一片天,從來沒想過會有人成為他的依靠。

  現在,德蘭就是他的依靠,會對他說溫柔的話語,會烤好吃的烤肉,也會做難吃的餅,會有溫暖的懷抱,寬厚的肩膀,會為他撐起一片天。

  「我說,德蘭,阿慕,我們等豆漿都等半天了,你們要相擁取暖就把豆漿給我們。」魯伯出聲打斷了兩人的溫存,他的話也引得其他人一陣哄笑。

  徐慕紅著臉把豆漿灌塞給他,動作大了點,搖晃的豆漿從縫隙裏流出來撒了他一身。「給,喝去吧,燙死你。」

  魯伯端著豆漿碗,挨著這對恨不得黏在一起的伴侶坐下,問徐慕:「阿慕,那天你給納斯的那個叫辣椒的種子,長出來是不是就跟你家窗臺上的那盆一樣?」

  「對啊,怎麼了?」徐慕抱著碗豆漿暖手,心裏覺得魯伯文的這問題莫名其妙。

  魯伯喝了一大口豆漿,開始訴苦:「我跟你們說啊,納斯在家把那些種子都種了,我家地下擺了一排花盆,他每天都要去看,還每天嘟囔,怎麼還不發芽?我就跟他說,發芽需要過程,沒有一種上就發芽的。好不容易等到發芽,他又開始惦記什麼時候能長的跟你家那盆一樣,每天還要拿個樹枝量,看那些幼芽長高了多少,不光這樣,還要問我,這些辣椒什麼時候才能長大我也想回答他,可我真不知道,問的我都沒轍。」只能用最原始的行動回答他,當然,後面這句他沒說。

  納斯的這種心態,徐慕覺得就跟他當初上小學第一次養蠶一樣,每天都要看看蠶寶寶有沒有變的白白胖胖,怎麼還不吐死,怎麼還不結繭,曾經還很天真的以為,蠶吐出的絲就是做成絲綢,他養了這麼多的蠶,以後肯定是個大富翁。

  你要問他養蠶,他有心得,可這種辣椒他也不知道,他見到的要麼是菜市場的辣椒,要麼是飯桌上的各種辣椒,最多見的就是他家花盆裏種的那些,那些也是人家種好的,他買的成品。

  說起來那個賣辣椒的肯定知道,就對魯伯提議「說實話,我只認識這是辣椒,能做菜當調料,具體怎麼種的我也不知道,不過那個賣辣椒的肯定知道,就是上次互換日,你攤位對面的那個雌性,長的挺英氣的那個,我拿石磨跟他換的,要不等到互換日咱們找他問問,就是不知道他還在不在。」

  魯伯覺得也只能這麼辦了,算算日子,離互換日還有七天,這就意味著還要忍受他家納斯的嘮叨整七天,不過,那個制止他嘮叨的辦法,他倒是挺喜歡的。

  徐慕和德蘭對這個滿面春光的人嗤之以鼻,豆漿也喝完了,魯伯去把碗和罐子洗乾淨,德蘭讓徐慕先回去「你先回你阿爸那吧,你昨天心情不太好,他挺擔心你的,罐子一會兒我放回家,就去找你。」

  這個慕非不光惹了德蘭,還惹了亞文,還得給他處理善後工作,怒歸怒,該做的事情還得做,徐慕點點頭「那我去了,你記得那廚房櫃子裏我包好的辣椒種子帶上,再抱兩盆辣椒,再挑一大塊醃好的肉帶上,今天中午咱們在那吃飯。」

  對於徐慕交代的事情,德蘭都一一點頭「行,我記住了,你快去吧,趕緊到屋子裏暖和暖和。」

  一直看著徐慕的身影消失在村子的另一頭,德蘭才收回視線,今天跟昨天果然是判若兩人。

  第二十六章:憶往昔

  徐慕一進屋就被亞文拉著仔細的打量,伸手指著他的眼底「阿慕啊,快再去睡一會兒吧,你看你眼底都是黑青。」

  徐慕忙照鏡子,模糊的鏡子上映出他濃重的黑眼圈,說他兩天沒睡都有人信。亞文把他摁到床上,拿了兩張長絨獸皮給他蓋上「快睡吧,等吃飯叫你。」

  「阿爸」,徐慕出聲叫住了正欲離去的人,亞文回頭就看到徐慕側躺在床上,有些撒嬌的說:「阿爸,陪我躺會兒吧。」

  亞文伸手捏了捏徐慕養的白裏透紅的臉蛋「我的阿慕在撒嬌啦,好,就陪你躺一會兒。」亞文躺在徐慕的身後,給他的肚子留出足夠的空間,一隻手在胸前輕輕的拍著,就像小時候哄他睡覺一樣。

  溫暖的臂彎環著他,不像德蘭那樣結實有力,也能讓他安心,可以暫時忘了煩惱的事情,安心入睡。徐慕的母親在他不到周歲的時候就過世了,從小他在姥姥身邊長大,直到4,5歲才回到父親身邊。6歲那年,父親給他娶了繼母,所謂的母愛也只在繼母身上短暫的得到過。

  亞文的長相算不上漂亮,用現代的眼光來看,也只能說是個長得比較精神的中年人,他對徐慕是毫無保留的愛著,包容著,嬌慣著,徐慕想,這大概就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吧,平凡的,無私的而又偉大的。手情不自禁的覆上肚子,這裏有他的孩子,以後他也會跟亞文一樣,為他的孩子送上源源不斷溫暖的愛。

  拉著亞文的手說:「阿爸,給我講講以前的事吧,我都不記得了,還挺想知道的。」

  「以前啊,你從小時候就特別調皮,剛睜開眼睛沒幾天,就到處亂爬,有一次從床上掉下來,我都嚇死了,你打了滾,哼唧兩聲,又晃悠悠的爬起來繼續搗亂。等你長大點變成人形了,就開始跟納斯打架,別的雄性幹什麼,你們倆就幹什麼,一樣都沒落下。再後來,你就認識了德蘭,說起來你們認識的過程還是挺好玩的,你在樹上下不來了,正巧他在樹下,你就讓他站著別動,那麼高的樹你也不好怕,直直的就跳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他身上,把他鼻子還摔流血了,當時你以為他要死掉了,大哭著就跑回來求救。」

  亞文中性的聲音在耳邊想起,平穩的聲線講述著慕非小時候的事,在母親眼裏,關於孩子成長的點點滴滴,不管過了多久都記得清清楚楚,就算這個孩子以後是多麼的不堪,那也是自己的孩子,心裏也念叨著他的好。徐慕窩在溫暖的懷抱裏聽故事,聽著聽著眼睛慢慢閉上了,夢裏仿佛見到了自己的母親。

  睡的飽飽的徐慕精神了,中午飯自然是他露一手的川菜,果然預計的沒錯,獸人們對這個偏辣的味道還都可以接受也很喜歡,這樣一來,辣椒就可以在村子裏推廣開,以後大家的飯桌上也算多了一種味道。

  飯後,兩人回家,徐慕就開始了每天固定的胎教時間。這次他回到身體裏,寶寶並沒有如第一次那樣鬧很久,只在當下鬧騰了一陣,稍微一安撫就平靜下來,也不知道當時慕非在的時候他是不是也這麼聽話,如果不聽話,慕非是不會溫柔對它的。

  寶寶感覺到德蘭走過來,動的就歡快起來,德蘭蹲下身,用手輕柔的撫摸著寶寶在肚皮上凸起的小爪子,兩人就這麼互動著,徐慕覺得心裏酸酸的。男人就貢獻一個精子,他可是要懷孕受累的,結果寶寶對德蘭比對他還親,心裏極度不平衡起來。

  德蘭總能在第一時間知曉他內心所想,親了親孩子他媽「我每天陪寶寶的時間太短了,他見到我難免要興奮些,等他興奮勁過去了,還是跟阿爸親。」

  這話徐慕愛聽,當然了,也不看看是誰懷著他,孩子都跟媽比較親。在心底說完這話,就讓話噎住了,媽,他什麼時候有的這種自覺回想下來到這世界的種種,重生成雌性,還是懷孕的雌性已經是天雷了,他的磕絆也只是那一下,很快就接受了新身份,也以雌性自居。然後,項鏈,公主抱,跟男人接吻,OO那個XX這些在他以前是絕對不會做的,現在做起來好像還很順手,難道他本質就是這麼娘?

  其實也不是很娘,嗯,對,一點都不娘,他還是男子漢一個,心裏安慰著自己。

  還好徐慕看不到他每次撫摸著肚子給寶寶做胎教時的情景,那簡直就是渾身上下籠罩著慈祥母愛的聖潔光芒。

  還有一件事被提上了日程,在那虛幻的夢境裏,徐慕身上帶著那把小刀,說明有形的物件是可以帶進去的,那麼他就想帶一把武器用來防身,又或者是自保,心裏總有個聲音讓他提防這慕非。

  這次,他跟德蘭說想要一把小刀,比那把匕首稍微大一些,最好是可以折疊的,這樣就不會劃到手。如何個折疊法,徐慕就按照水果刀的樣子描述起來,最後聽的德蘭是似懂非懂。

  幾天後,一把初始版折疊刀就完工了,工藝自然是不能跟現代品所比較,也算是能用,最起碼不用再劃傷手了。有了上次的先例,這把刀做好後,徐慕就隨身放在口袋裏,以防萬一。

  也許是慕非被強行甩出身體而元氣大傷,好久一陣都沒在夢裏見到他,徐慕每天夜裏睡的很踏實,吃嘛嘛香,就連夜裏腿抽筋都覺得抽得那麼銷魂。

  就在這一片祥和的氣氛中,孕期迎來了第八個月,肚子大了一圈,而人胖了不止一圈,徐慕現在走路必須要手叉腰,再邁開外八字的步伐,標準的孕夫造型。

  最難熬的冬天過去了,天氣開始回暖,太陽終於把溫暖帶給了大地上的每個生物,樹木草地都冒出綠芽,動物們陸續從冬眠中蘇醒過來,活躍在它們賴以生存的林子裏,徐慕不僅有感而發:好一片生機勃勃的世界。

  一陣怪叫打斷了他正抒發的感情,回頭一看,就覺得自己右半邊臉抽搐不止。魯伯一邊怪叫,一邊怪跳,還不時發出猩猩那種「哦吼吼」的聲音,路過之處,旁邊人紛紛後退,生怕他這種怪異行為是會傳染的。徐慕扶額,太難看了,也太丟人了,納斯怎麼不栓鏈子就把他放出來了呢?

  德蘭見魯伯一路向他們叫喚著就跳過來,為他深深感到丟人的同時,把徐慕護在身後,就沖魯伯那德行,能不能刹住腳都得另說。

  果然他的估計是正確的,魯伯一個沒刹住,撞到德蘭身上,這個力道要是撞到徐慕身上,還不得撞出個好歹。德蘭揪著他的領子把他提溜開「你要是病了就去找醫者看看,弄點藥趕緊吃,有病要早治。」

  剛才魯伯那種怪異的行為已經讓徐慕憋得差不多了,德蘭這句話音一落就再也忍不住,捂著肚子大笑起來,徒兒,終於學到為師的一點皮毛了,不枉為師諄諄的教誨,孺子可教也。

  魯伯對這笑毫不在乎,一把抓住德蘭的手,激動的說:「德蘭,德蘭,你知不知道,納斯他。他。他懷孕了,哈哈,我真是太高興了,我要到父親了,德蘭,我真是太高興了。」激動的都有點語無倫次。

  跟納斯的那些不愉快的畫面已經揭過去了,兩人在那頓飯中一笑泯恩仇,後來,納斯就把徐慕真的當成了閨蜜,知道他不會做針線活,給寶寶做了好多小衣服,小褲子,連鞋子都準備了三雙,弄的徐慕還有點不好意思了。現在他懷孕了,徐慕也是真心替他高興,魯伯那些怪異的行為也可以理解了。

  徐慕回家裝了點合末果,懷孕初期吃這個對大人寶寶都好,就提議到孕夫家探望探望,納斯還躺在床上,見到徐慕來了連忙坐起身。

  原來,納斯這陣早上起床都會頭暈,兩個人都沒有任何經驗,以為是起猛了,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就覺得頭特別暈,還沒穿上鞋就暈倒在地上,魯伯連忙叫來醫者診治,這才知道原來是懷孕引起的頭暈,也難免被醫者訓了一頓,又叮囑了一些懷頭胎要注意的事項,然後就有了魯伯的怪異舉動。

  徐慕就以過來人的身份言傳身教,不能做什麼,不能吃什麼,要多吃魚類,這樣對寶寶好,沒有順序的說了一堆,也不知道他們都記住了沒,看魯伯興奮的樣子,就知道難說,臨走前補了一句,讓他們有什麼不明白的,就來問他。

  回到家徐慕就盯著德蘭出神,魯伯是第一次當父親,激動是肯定的,曾經公司裏有個同事懷孕,他老公每過半個小時就要打電話問一次,寶寶好不好,大人好不好,想不想吃什麼,弄得這位同事下了最後通牒,再打電話就不吃飯了,這才作罷。所以魯伯的反映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他好奇的是,德蘭

  在知道慕非懷孕的時候是什麼反映這個粗壯的男人也是那麼蹦達喊叫哦漏,天雷。

  越想越覺得好奇,再也憋不住了,就問他「德蘭,當初你得知我懷孕的時候,是什麼反映?別告訴我也跟魯伯一樣,太丟人了,我會受不了的。」

  什麼反映?他忘不了,那天他捕獵回來,阿慕就把他叫到村外的林子裏,說自己懷孕了,激動,興奮又有點緊張,抱著阿慕就轉了幾圈,剛想用力親吻,告訴他馬上就舉行儀式,結果阿慕的一句話讓他瞬間從天堂狠狠的摔進地獄,他說:「我不是很想要孩子,你知道,我最討厭那些小孩了,沒來由的討厭。」

  趕緊的就勸著,還沒等他把一句話說完,阿慕就走了。不管他在阿慕家門口怎麼說,怎麼等,就是不出來見他,再後來臉上就落下這道疤,阿慕就撞牆失憶了。

  魯伯把人摟在懷裏告訴他:「我激動啊,很激動,也高興極了,當然了,我可沒魯伯那麼丟人,叫的跟個餓了幾天的野獸似的,我把你抱起來轉了幾圈,然後就像這樣用力的親吻你。」

  甜蜜的吻在唇邊化開,越來越深,越來越濃,都有點把持不住的意思,最後關頭,徐慕把人推開了,他可沒準備好要大白天的做那些利於生產的運動。

  夜裏,徐慕睡不著,撐起手臂仔細看著德蘭,手指在那道猙獰的疤上劃過,現在這道疤比以前要好很多了,沒有了那些新長出的肉芽,疤痕已經跟正常皮膚一個顏色,也可能是看習慣了,即使再駭人,在徐慕的眼裏也跟常人無異,有時候在做火辣事情的時候,他還會親吻那道傷疤。

  他覺得德蘭在一得知慕非懷孕的時候肯定是如他所說,激動興奮,但慕非不是,估計還會說些什麼話來刺激他。徐慕不敢想如果德蘭知道這句身體裏的靈魂已經換主,他會作何感想。

  嘆了口氣,重新躺下睡覺,身後男人的眼睛睜開了。

  徐慕真的很想問問,這他媽的,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句倒黴話到底是誰說的?

  第二十七章:所謂夢

  夢是一種主體經驗,是人在睡眠時產生想像的影像、聲音、思考或感覺,也是一種意象語言,人人都會做夢,有的夢的以前,有的夢到未來,中國有句俗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有民間廣為流傳的<<周公解夢>>,從科學的角度來講,有弗洛伊德所著的<<夢的解析>>,但是,不管從那個方面都無

  法解釋徐慕的這個夢境,說是夢,它又是真實發生的,說是現實,它又是虛幻的。

  徐慕現在只想把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句話的人揪出來打一頓,他壓根就沒有思念慕非,為什麼一閉上眼睛就到了那個虛境中,看到那個身影站在白霧的另一端。

  這次他沒有傻呵呵的往前跑,再說了現在他大著肚子也跑不動,既然能到這兒,就說明是慕非找他來的,要找就自己過來,大爺一步都走不動,索性就往地下一坐,等慕非來找他。他不動,那個人影也沒動,就這麼抗著,看誰抗的住,大不了等天亮了,夢就醒了。

  最後當然是慕非先抗不住,走過來跟他打招呼」別來無恙啊,徐慕。「

  「託福,一不小心還活著。」有了上次那件事,徐慕已經不把他當作是個孩子,也沒必要對他客氣。

  顯然徐慕的反映在慕非的意料之中,撇了下嘴「咱們對對方還真是互相看不順眼呢,既然這樣,廢話就不多說了,今天讓你來幹什麼你肯定也知道,我就不客氣了。」

  徐慕連白眼都懶得賞他,還客氣,客氣個屁,他有說不的權力嗎?說了之後有用嗎?一陣熟悉的感覺,不用想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奇了怪了,是不是因為慕非是身體的原主人,他就可以隨意把人從身體里拉出來,強行上身,而徐慕自己,別說上身了,就像現在這樣,慕非站在他面前,他都無法把人從身體里拉出來。

  慕非活動了下筋骨就準備走,徐慕把他叫住了「我說,那次你回到現實中,都幹了些什麼?」

  「我幹了什麼也都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這死孩子還真是欠揍,徐慕擺擺手的把他轟走「要走快走,別再我面前礙眼。」看著慕非轉身,突然想到什麼,又加了一句「慕非,別再讓你阿爸擔心了。」

  明顯慕非的身體停了一下,頭也不回的走了。

  黑暗中的德蘭慢慢躺下身子,睡夢中的徐慕一直在說夢話,這夢話像是兩個人的對話,他聽到了兩個名字,慕非和徐慕,夢話說的不是很清楚,隱約能聽到活著,現實,阿爸,擔心,這幾個詞語,徐慕是誰?他跟阿慕又是什麼關係?他們說的這些話又是什麼意思?帶著這些疑問他睡不著了,睜著眼一直到天亮。早上按例準備好早飯,在額頭親昵的留下一個吻後才離開,今天是輪到他們種地的日子了。

  獸人世界說的輪種地,有點像地球上的「值日」,以家庭為單位,每家輪三天,輪到的家庭一般就是播種,除草,澆水這些的,到收穫的季節,還要分管收穫的任務,一般一次輪三個家庭,今天輪到的剛好是德蘭,魯伯和科雷家。

  村邊的田地裏已經種上了新的作物,粟穀,大豆,亞麻分區域種下去,現在已經冒出嫩綠的幼芽。種地的工作一般也是雌性來做,只是今天三個家庭中有兩個孕夫,這就變成了一個雌性兩個雄性的幹活搭檔。有雄性在哪能讓雌性動手,西奈的活就由德蘭和魯伯全包了,西奈就回去準備點吃的喝的,以防一會兒累了渴了的時候可以喝上點熱乎的。

  兩個雄性先給那些發芽的地裏澆水,捉蟲,又把另一邊的地全翻了一遍,準備種上辣椒,自從大家嘗過辣椒做的菜之後,一致同意把辣椒當成常備菜品和調料,準備大範圍的種植。好在這倆人家裏都種的有,就算沒種過也見過家裏的雌性怎麼種,沒一會兒的功夫就都種上,還剩下幾塊地,盤算著明天種上幾味春茬的香料。

  慕非打著哈欠就起來了,一下地,身子重心嚴重不穩,肚子太大,墜的他直想往前倒。徐慕是從懷孕初期開始適應,到了這會兒並沒有他這麼大的反應。

  而慕非不是,突然挺個八個月大的肚子,沒有一下床就摔倒就不錯了。扶著牆洗漱完畢就去廚房找吃的,跟他上次看到的一樣,爐子上煮著粥,鍋裏是肉和醃菜。吃飽喝足後又在屋裏來回的走動走動,慢慢適應了之後就出門享受新生活去了。

  沒走出多遠,就碰到西奈,沒種地的他回家燒了點水,又帶了幾塊肉乾準備給德蘭和魯伯送去,看到慕非就熱情的跟他打招呼「阿慕,去找德蘭的嗎?」

  慕非跟西奈的關係還差不多,雖然沒有徐慕跟他的關係那麼融洽,也不會像跟納斯那樣水火不容,說氣納斯,還真是好久都沒看到了。嘴裏隨便回答了西奈,眼睛就在到處找納斯的身影,納斯沒找到,他看到德蘭和魯伯了。

  他不知道在這段時間裏,徐慕跟大家都發生過那些事,又關係如何,這一切他也不想知道,還按照自己原來的生活方式,一見魯伯的面就上前挽著他胳膊,甜甜的叫了聲「魯伯哥哥。」

  西奈手中的碗差點碎一地,魯伯僵著身子不敢動,現在不比以前了,他是有家事的人,他家納斯還懷孕了,他馬上就要當父親了,更何況,這個人還是阿慕,是德蘭的伴侶,雖然大家以前這麼叫,可那時候不還沒有舉行儀式嘛,現在……魯伯努力想把胳膊從慕非手裏拽出來「阿慕來啦,吃過早飯了嗎?」

  慕非有拽的緊了些,不讓他抽出去,一雙眼睛就黏在路的身上,好在這會兒周圍沒什麼人,要不這幾個人今後都別過了。

  德蘭無意識的叫了一聲「慕非,放開魯伯。」說完之後他也愣了一下,為什麼會直接叫出名字呢?難道是受了他昨晚夢話的影響?慕非鬆開了魯伯的胳膊,魯伯趁機跳到西奈身邊,裝出一副很渴很餓的樣子。

  慕非也跟西奈要了碗水喝,自始至終沒有抬頭看德蘭一眼,他覺得德蘭很好,是可以做伴侶的對象,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可以接受那道疤,即使它已經沒那麼可怕了。

  「阿慕也在啊!」

  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大家都自覺自動的把實現定格在魯伯身上,那眼神無一不再說「好險」。

  魯伯的心從猛竄到嗓子眼差點蹦出來,到一下子落到肚子裏,一股暖意向四肢散開,仰望藍天「獸神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英明神武的神明。」

  感嘆完就納斯身邊扶著他慢慢走,自從醫者確診懷孕後,魯伯就有點草木皆兵的意思,什麼都不讓納斯動,能坐著決不讓他站著,能躺著絕不讓他坐著,納斯對他這種神經質狀態有點受不了,硬是讓他鬆開手自己走,這才一個月,都看不出是懷孕,有什麼可緊張的,人家阿慕都八個月了不還到處走動呢嘛!

  上前親熱的拉住慕非的手「阿慕,我還怕你在睡覺呢,我父親用獸骨刻了兩隻小豹子,你一個我一個,本來想讓德蘭給你帶回去,你在這正好就給你了。」說話間就把另一個打磨的光滑圓潤的小豹子塞進慕非的手裏。

  慕非愣愣的看著手中的小豹子,他不知道徐慕竟然和納斯的關係變的融洽起來,好到送東西了,這是他的人生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事情,有點不可思議。

  地裏也沒什麼活,魯伯就攔著納斯的腰先回去了,一路上不停的說讓納斯小心,別走太快,西奈還在一旁笑他太緊張了。慕非好一陣才抬起頭,德蘭也收拾好東西對他說「回去吧,外面有風。」

  慕非的目光一直追隨這魯伯和納斯,魯伯那個小心翼翼的態度讓他覺得奇怪,以他的個性就算結為伴侶了也不會這樣。猛地反應過來,難道是懷孕了?

  今天的慕非讓德蘭覺得奇怪,這種感覺就像是挨那一巴掌的那次一樣,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魯伯和納斯的身影剛轉過西奈家的門口。「納斯懷孕了,你不知道?」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問這句話,無意識的脫口而出。

  見鬼的,他怎麼可能知道?他又不是徐慕,慕非沒有回答,德蘭也沒有再問,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回家。

  準備午飯的時候,德蘭腦中一直回想著徐慕的那幾句夢話,他所能做出的最大膽的猜測是,慕非的身體裏居住著兩人的靈魂,現在這個是慕非,那另一個一定就是徐慕,可這種說法靠譜嗎?人的身體裏怎麼會有兩個靈魂?

  為了驗證他的想法,午飯做了兩個菜是眼前這個慕非愛吃,另一個阿慕絕對不會碰的,專門還做了一個水煮肉片,這是阿慕最愛吃的菜,每次都能多吃兩碗飯,還做了一個慕非絕對不會吃而阿慕喜歡吃。

  飯菜上桌,慕非對水煮肉片表示出來極大的疑惑,紅紅的一層有辣子看得人食指大動,看的他是滿頭冒汗。夾起一片肉放進嘴裏,嚼了一下馬上就吐出來,張著嘴不停的吸氣,鼻尖上也冒出一層薄汗。端起水灌了幾大口「這是什麼鬼東西?」

  德蘭很淡定的回答「這不是你最愛吃的水煮肉片嗎?」

  第二十八章:人心歹毒

  漆黑的眸子一轉不轉的看著慕非,很淡定的回答「這不是你最愛吃的水煮肉片嗎?」

  愛吃個屁啊,從來都沒見過的東西,今天第一次吃怎麼會愛吃?這話也就在他心裏說說,如果說出來,德蘭恐怕就會猜忌他的身份。等到嘴裏的辣味消淡了,又扒拉幾口粟穀飯,把最後的辣味徹底掩蓋下去才說:「一時沒認出來,今天做的味道有點重了,不太適應。」

  「嗯,那下次做的味道輕一些。」德蘭順口就答應著,今天水煮肉片的味道只有阿慕平時做的一半,往常的話,這味道根本不夠吃的。

  飯後,德蘭暗中觀察慕非,發現他沒有如往常一樣給寶寶做胎教,沒有念那些奇怪的詩,說那種腔調奇怪的話,就坐在搖椅上不知道在想什麼。偶爾眼睛瞄到肚子,那眼神也是萬分嫌棄厭惡,沒有半點慈愛,這太不正常了。找了個藉口就去亞文那裏,想好好問問上一次慕非情緒不正常的時候,有沒有什麼怪異的舉動。

  亞文聽明來意後,努力回想上次的情景「要說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他不吃扁魚,連魚湯也不喝,做飯的時候我讓他幫我拿幾個澀子果,他也不動,我以為他是沒聽見,脾氣嘛,突然有些任性和不講理。怎麼說呢,其實也不能算不一樣的地方,只能說那天是恢復到了他失憶之前的樣子,以前他是絕對不會碰扁魚的,更別說進廚房了。說實話,他失憶後的性格其實要比失憶之前討喜的多。你也別太擔心了,懷孕的人就是這樣,情緒不穩定是很正常的,多安撫,多陪伴他就好了。」

  他沒有辦法對亞文說出心裏的疑惑,哪個做家長的,能接受的了自己孩子的身體裏有兩個靈魂存在。出了亞文家,德蘭就漫無目的的走,他不想回家,更準確的說不想面對那個人,在心底,他已經非常肯定這個人就是慕非,那,跟他朝夕相處的人就是徐慕。

  心裏有個天平,天平的一端站著慕非,另一端站著徐慕,回想兩人做過的事,天平就在慢慢向徐慕這邊傾斜,再回想自己給予兩個人的愛,和兩個人給予自己的愛,瞬間,天平完全傾斜到徐慕這邊,沒有一絲糾結的,毫不猶豫選擇了徐慕。

  曾經以為,自己面對一個身體兩個靈魂,會很困惑,愛上的到底是誰,現在,他想的很清楚,他愛的是徐慕,對於慕非的感情,說不定已經在他撞牆的那一刻起就消失殆盡了。想明白了事兒,腳下步伐就輕快很多,剛才信步亂走,走到了冶鐵坊附近,既然來了,就去看看上次跟工匠說的打造一把劍的事。

  工匠見到德蘭也很激動,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要打造一把長武器,德蘭提出來後,工匠就日夜研究如何才能打造,終於讓他研究出了方法,試驗性的用這個方法做了幾把小刀,都很成功,這次就等德蘭來描繪出具體形狀花紋就能開工了。

  一聽有方法了,也看了試驗做出來的那幾把小刀,和普通做法做出來的確實不一樣,但是不是徐慕說的那種,他也不敢肯定,就說等過幾天帶徐慕來看看再決定。臨走前,工匠一直說,徐慕想出來的這個武器太好了,這樣,那些沒有利爪的雌性也有東西可以防身了。

  出了冶鐵坊,德蘭決定還是回家看看,畢竟慕非是個懷孕的雌性,懷的還是他的孩子,心裏也知道當初慕非對這個孩子的態度,保不齊會趁著家裏沒人做出些什麼。

  拐過彎就看到一個大肚子的孕夫在往南邊走,像是適應不了肚子的重量,走路姿勢萬份奇怪,即使遠遠的看著,德蘭也認識,不是慕非又能是誰?他這個方向是要去哪?

  不動聲色的跟在後面,突然好像明白過來,這個方向不就是往魯伯家去嗎?就憑慕非和納斯以前的關係,也能猜個一二,絕對沒什麼好事,如果是以前也就算了,現在兩個人好不容易才算和睦,再吵起來對誰都不好,更何況,最重要的是兩個人都懷著孕。加快腳步跟上去,一拍他的肩「你要去哪?」

  冷不防被突然拍肩膀的慕非嚇了一跳,驚叫出聲,回過神等看清楚是德蘭以後,就開始厲聲斥責「你拍什麼拍啊,嚇我一跳知不道,嚇出個好歹你負的起責任嗎?我去哪用不著你管,放手。」聲音大的把周圍本在曬太陽的人目光全吸引過來了,大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讓和藹的阿慕發這麼大脾氣。

  德蘭不想跟他吵,別人並不知道內裏已經換人了,更不想讓人誤會徐慕,上前拉起慕非的手腕就往回走。一路上慕非不停的想掙脫,怎奈雌性和雄性的力氣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別的,拽了幾拽壓根就拽不動。見掙脫不了,慕非又開始斥責他,周圍的人紛紛在猜測這兩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慕非那些斥責的話讓德蘭皺了眉頭,有時候他事情做錯了,徐慕也會念叨他幾句,那個時候怎麼沒覺得這麼難以接受,。就算是項鏈那事,聽徐慕罵人心裏也不會有反感的念頭,慕非的這幾句,是著實讓德蘭心生厭惡。

  回到家裏,慕非還在喋喋不休,難聽不難聽先擱到一邊,就是這麼嘮叨也吵的人受不了啊,諸位可以回想下大話西遊中,唐僧的嘮叨,再回想下悟空的反映就是德蘭現在的反映。「夠了,你給我閉嘴。」

  慕非還在嘴裏的話被噎住了,就像嗓子眼卡個雞蛋一樣,咽不下也吐不出來,他不敢相信從來都是好脾氣的德蘭會對他說出這樣的話。當然他也沒有忘,德蘭現在愛的是這個身體裏的徐慕,他對徐慕怎麼樣,通過上次就已經看的清清楚楚了,如果說他能對徐慕說出這樣的話,打死他都不信。

  可他現在是千真萬確的說了,從小到大還沒人這麼對慕非說過話,氣的身體都有些發顫,伸手指著德蘭「你……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這樣的慕非真是讓德蘭越看越厭,推開他的手,坐在一邊「我問你,剛才你是不是打算去魯伯家找納斯?」

  慕非也坐在一邊,嘴角扯出一絲怪笑「沒錯,我是準備找納斯,這又關你什麼事?」

  「我只覺得以你跟他的關係,不像是要去閒話家常,拉攏感情的,你到底有什麼事?如果是正事,我陪你一起去。」

  「哼」慕非冷笑道:「你跟我去?怎麼,怕我對納斯出手?你還真猜對了,我是準備對他出手,多好的機會啊,讓你給破壞了。」

  德蘭緊皺著眉,漆黑的眼睛盯著慕非不放,生怕一不留神人就從眼前不見了「你到底想對他怎麼樣?」

  「怎麼樣?哼哼。」慕非的手搭上德蘭的肩,德蘭覺得被他搭上的地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拍掉他的手,身體挪得遠了點。慕非顯然沒有預計到德蘭的反映,撇了撇嘴「不怎麼樣,就是見他懷孕不順眼而已。」

  「孩子是獸神賜予每對伴侶的,你怎麼能心生惡意,就算你跟納斯不和,也是你們大人之間的事,與孩子無關,再說了,你就沒想過,你那麼做後,如果引起獸神的憤怒,禍及自身不說,還會連累你父親,阿爸和科雷的。」德蘭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都沒有真正認識過眼前的人,竟然懷著一顆如此歹毒的心。

  「我不管什麼後果不後果的,就是見不得他好。」這句話帶著明顯的恨意。

  如果說以前德蘭對慕非還帶著點青梅竹馬的情誼的話,此刻剩下的只有心寒「慕非啊,你想想,肚子裏的孩子現在也八個月了,如果納斯也懷有跟你同樣的想法,孩子能平安長到這麼大嗎?」

  慕非不耐煩的擺擺手「那是因為他傻,要是我,我早下手了。德蘭,你別跟我提孩子,我是什麼態度,你知道的。」

  「哎」德蘭長嘆一口氣,勸也沒用,有的人心壞了,怎麼勸都聽不進去。「好,我不勸你,我只想問一句話,徐慕哪去了?」

  徐慕是慕非的死穴,他什麼都比自己好,會做飯,性格好,待人和氣,會收拾家裏做家務,這樣的人就不應該存在,德蘭的話就正好點中了這個死穴。

  慕非變的歇斯底里起來「你跟我問徐慕?哈哈,你知道?你都知道了,那好,我也告訴你,他死了,他回不來了。他霸佔了我的身體,霸佔了我的家人,還有我的伴侶,現在該是我回來的時候了,你想見徐慕,死了這條心吧。」

  長時間的呆在虛幻境裏,慕非想明白了,當初讓徐慕代替他活著,是自己當時思想沒轉過彎,現在,看徐慕生活的還不錯,他就想回去了,死氣沉沉的地方哪有花花世界來的好?這次回到現實世界,啊就打定主意不讓徐慕回來,本來嘛,徐慕本身就是個已經死了的人,現在讓他多活了這麼8個月,已經對他不錯了,現在該正主歸位了。

  死了?回不來了?德蘭無法相信這樣的事實,抓著慕非肩膀大聲問:「回不來了是什麼意思?不可能,他一定會回來的,一定的,是你把他弄丟了,一定是你,你不是都撞牆死了嗎?怎麼還會活著?」力道太大,手指在細嫩的皮膚上留下幾個指痕,一聽到徐慕回不來了,德蘭完全失控,開始口不擇言。

  越是這樣,慕非越覺得得意,他清楚,徐慕是沒有辦法自主回到身體裏的,現在他跟身體的契合度要比上次好了很多,活動起來也很靈活,這樣的情況下,他是不會被甩出去的,徐慕就得一輩子在那個地方呆著,而德蘭,也就痛苦一輩子吧。忍不住的放聲大笑「哈哈哈,就是這個意思,他回不到身體裏的,他是別的世界的死人,現在他從哪里就回哪去了,德蘭,想見他你就去死吧!」

  第二十九章:準備生包子

  慕非放聲大笑,對德蘭說:「你死了這條心吧,徐慕是另一個世界的死人,他回不來了,你要想見他就去死。」

  德蘭一時間消化不了慕非的這句話,死人?那個會做好吃的飯菜的人,會溫柔笑的人,會對寶寶說話人,也是他要守護一輩子的人,怎麼可能是死人?

  這一愣神,手上的力氣也鬆懈了,慕非趁機從鉗制的手掌下逃出,揉著肩膀,頗為得意的說:「想不到吧,你竟然跟一個死人生活了這麼久,也不嫌惡心。」

  又厭惡的看了眼高聳的肚子,用萬分嫌棄的語氣說:「還懷著這麼個玩意,誰知道他懷的到底是什麼,光用想的就想吐。」只是一味的詆毀徐慕,而忘記了他的詆毀無疑是在刺激眼前的人,惹惱他,使他憤怒。

  顯然,德蘭憤怒了,沒有那個男人能忍受的了外人在他面前詆毀自己的愛人和孩子,怒不可遏的人反手就給了慕非一巴掌。從小被嬌慣著長大,連句重話都沒受過的人,怎麼可能受的了這一巴掌頓時就紅了眼眶。

  這一巴掌打出去,德蘭也愣住了,雄性打雌性,這是最為人所不齒的,如果不是因為氣急了,他也不會動手。不管怎麼說,打雌性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德蘭正想上前看看有沒有打出問題,自己臉上就先挨了一巴掌。

  滿面怒容的慕非並沒有因為打了德蘭一巴掌而消氣,指著德蘭破口大駡:「你算什麼東西?你敢打我?我父親和阿爸都捨不得對我說一句重話,你竟然打我。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也就是徐慕眼瞎才看上你,呸,我也眼瞎,竟然跟你這種人做了,想想都噁心。」

  各種不看入耳的話語源源不絕的進入到德蘭的耳朵裏,氣的他爆紅了雙目,雙手緊握成拳,全身血液都往頭頂沖,漆黑的眼眸漸漸變成墨綠色的獸瞳。

  慕非也察覺到了德蘭的變化,第一反應就是跑,離這個即將失控的男人越遠越好。沒等他跑,德蘭就把他拉了回來,這次他努力控制住力道,不再傷了他,畢竟他家徐慕還要跟他用一個身體,也怕傷了肚子裏的孩子。

  他這一拉,慕非掙扎的更厲害了,別看他罵的凶,他也知道惹惱了德蘭沒好果子吃。無奈掙扎不下,德蘭一用力就把他抱起來,裹上獸皮壓在床上。

  此時德蘭的心裏只有一個想法,不能讓慕非出去,如果他出去就會回亞文那,他一回去,這事就說出清楚了。亞文疼徐慕,是把他當慕非來疼,如果現在讓他知道這個才是他的孩子,那個不過是異世界的一抹孤魂,他會向著誰這是明擺的事。

  慕非還在奮力掙扎,突然不動了,驚恐的睜大雙眼看向德蘭,嘴裏求助似的叫著「德蘭,德蘭。」語氣全然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氣焰,變得無助和驚慌,他感覺到兩腿間有東西在慢慢的流出,這種感覺很陌生,陌生的讓他害怕。

  不明所以的人忙問「怎麼了?」順著慕非的目光向下看去,揭開包裹著的獸皮,慕非的身下正有液體流出,德蘭的第一反應就是「不好,要生了」,扶著慕非躺好,儘量緩和語氣安撫他:「別怕,你忍著點,我去找達然。」

  慕非怕的要死,眼睛裏滿是驚恐,死死拉著德蘭的手不放開「德蘭,我害怕,我怕的要死,我不要生了。」

  「別怕,沒事的,我去叫你阿爸來陪你,真的。」一邊安慰著一把把手抽出來,變成一隻黑豹飛馳而去。一路上都在自責,如果不打慕非那一下,讓他不要那麼激動,也許就不會這麼早生。才八個月,有句話叫七活八不活,八個月大的寶寶成活率要比七個月早產的寶寶低很多。他不敢想等徐慕回來見不到寶

  寶那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景。

  一隻黑豹迅速往村子東邊跑去,達然一聽慕非要生,也嚇了一跳,這不到日子啊,平時德蘭也照顧的很好,沒有早產的理由啊。情況緊急,顧不上解決心中的疑惑,收拾好用具騎上了黑豹,往德蘭家跑去,順路還去叫了亞文幫忙,也給慕非一點心理上的安慰。

  慕非就感覺肚皮緊繃,陣痛越來越強烈,這種疼比他受過的任何一種疼都來的厲害,疼的他撕心裂肺的亂喊,不停的叫著「阿爸,阿爸,我不要生。」

  幾個人進來就看到慕非頭髮散亂,哭的滿臉淚痕的在大喊,亞文心疼的不行,趕忙上前抱著。見到亞文,慕非算是穩定點了,拉著他的手,可憐兮兮的叫著「阿爸」,他想說點別的,可實在是太疼了,疼得只會叫這兩個字,別的也說不出來。

  達然把德蘭打發出去燒水了,還說他是所見過的最鎮定的准父親,不像有的雄性見到伴侶生孩子,就差沒把房頂掀了。德蘭其實也著急,不過他著急的不是伴侶,是孩子。對於慕非,那不是他的伴侶,他當然不急,而孩子,再著急也沒用,不是他生,也幫不上一點忙,還不如乖乖的去燒水。

  慕非剛才喊的太厲害了,這會兒真正要生的時候,他卻沒勁了,不管達然怎麼說,就是用不上勁,只是一個勁的喊疼。照這樣下去,他在一直不用力,別說是孩子,就是大人都有危險,達然和亞文輪流的安撫,就是沒用,突然的,慕非不動了,眼睛也慢慢閉上。

  亞文和達然都嚇傻了,最先反應過來的達然伸手去談慕非的呼吸,萬幸,有呼吸有心跳就證明人還活著,可,怎麼就在這最重要的時候暈過去了呢?

  這該怎麼生?達然也遇過生產的過程中雌性暈過去,如果時間短的話還有救,時間一長,恐就……

  亞文已經慌的六神無主,母體暈過去,寶寶又不能通過自主運動爬出來,他也知道如果慕非還不醒,恐怕兩個都保不住了。

  達然決定把寶寶強行按壓出母體,這樣還能有一線生機,壞處就是寶寶有可能會殘疾,當然,這個決定必須要亞文和德蘭同意。

  叫德蘭進來,說明原因,就等他定奪,德蘭看了昏倒在床上的人,點頭同意了。達然讓亞文最好把賀魯和科雷叫來,如果不行的話,也算是見了最後一面。

  到了這個時候,就是生死的瞬間,亞文已經沒有主意了,拉著慕非的手,不停的抽泣,最後,還是德蘭去叫來了他們,幾人在門口等著。村裏的人也都知道了,紛紛趕來安慰。

  魯伯跟納斯也來了,魯伯安慰著德蘭:「放輕鬆點,沒事兒的,達然的醫術你放心,上次阿慕撞牆的時候不也是他救回來的嘛。」

  這話提醒了德蘭,對啊,上次慕非撞牆,徐慕才到了這個世界,進到他的身體裏,那這次呢?慕非暈過去了,是不是就意味著徐慕可以趁機奪回身體呢?

  事實上,不用他奪,慕非其實是逃走的。

  徐慕在心裏已經默寫了十五遍八榮八恥,背誦了還記得的鄧小平理論,解了三十道高等函數習題,終於見到慕非從另一邊帶著一臉慌張的跑了回來。

  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就準備回去了,但是他突然發現,慕非是自己回來的,沒帶身體,這是怎麼回事?

  慕非是一臉的慌張,在見到徐慕的時候,眼中閃過的一絲慌亂,身上也讓汗水浸透,大口的喘著氣。徐慕不認為他會這麼好心的從身體裏出來,當時他進身體時說的那些話,還猶在耳畔,這麼回來實在不像他的風格,就問他:「你怎麼回來了?」

  「啊啊!是啊,我太無聊了,也怕你無聊,趁著睡覺就回來了,也算陪你聊聊天。」對於徐慕的問話,他更是慌亂,心裏只知道,不能讓他回到身體裏。

  對於慕非的回答,徐慕壓根就不信,眼睛一斜「你會回來陪我聊天你有這麼好心?」

  對於徐慕的質疑,慕非挺起胸膛「當然,怎麼你不相信我?」

  徐慕沒說話,只是哼了一樣,眼睛輕蔑的瞥了他一眼,就足以代表一切。就慕非那人品,是個人都不會相信吧!只是……「誒,你到這兒來了,那身體怎麼辦?還有,你這次怎麼沒帶著身體過來?」

  為什麼沒帶著身體,這還用說嗎?只是慕非不能讓他知道,是因為害怕生產,所以逃了,以徐慕的個性,別的不說,如果知道正在生產,拼死都要回去的。

  就說:「還能因為什麼還不是因為德蘭打我,我氣不過又打不過才跑出來。」

  「德蘭打你?」徐慕帶著點不可置信的問,隨後又補了句:該,打的好。

  慕非覺得是徐慕相信了,使勁點了點頭,讓自己的態度看上去誠懇許多「是啊,他打我,你說一個雄性打雌性,還是懷孕的雌性,他還是不是人。」

  對於他的指責,徐慕只是一笑,確實不應該,不過前提是,這個雌性沒做什麼缺德事,如果做了,那就該打。「徐慕邁步就往前走」行啦,你去幫你教訓教訓他。「

  慕非伸手拉住徐慕的胳膊」不行,你不能走。「

  徐慕甩開他的手,反問道:「為什麼?從你來我就覺得不對勁,慕非,你老實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

  慕非的神色更加慌亂起來,越想掩飾越露出馬腳「沒事,真沒事,就是想跟你聊聊天。」

  這種奇怪的態度分明就是有事,徐慕甩開他,大步就往前走。情急之下,慕非伸手就給徐慕一拳,他現在只有一個想法,就是絕對不讓徐慕回去,徐慕這一回去,不知道再要等到什麼時候他才能進到身體裏。

  兩人就在這虛幻的空間裏打了起來,徐慕心底的聲音一直在叫囂,回去,回去。再怎麼著徐慕也是個成年男人,慕非作為雌性長了這麼多年,完全養成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真動起手,根本就不是徐慕的對手,幾下就撩翻在地。

  徐慕不再回頭,向前方跑去,他也不知道跑到那才是個頭,只知道朝著光亮的地方一直跑一直跑。

  忽然,強烈的下墜感告訴他,回來了,下一刻,就大罵出口:「德蘭,我X你媽!」

  第三十章:包子出生嘍

  忽然,強烈的下墜感告訴他,回來了,下一刻,徐慕就大罵出口:「德蘭,我X你媽!」

  在門外一直淡定的做全村最鎮定的准爸爸的德蘭,「噯」的一聲順口答應出來,心裏一陣欣喜,他回來了,他的阿慕回來。然後呢,一直淡定的人抓狂了,別人生孩子跟他沒關係,所以才能心平氣和,可這會兒裏面是他的伴侶,還可能有危險,這怎麼能淡定的了。抓著門朝裏喊:「阿慕,阿慕,我在呢,阿慕,

  別怕,阿慕,要是疼你就喊,阿慕,阿慕,別怕,我進來陪你了。」說著就要進去。

  雌性在裏面生孩子,哪有雄性陪同的道理,魯伯和科雷瞬間就上去把人按住「你別鬧,你都慌了這讓阿慕怎麼辦?」

  這會兒說什麼德蘭都聽不進去了,強掙著要進去「你懂什麼,又不是你的雌性生孩子,沒看見阿慕疼成這樣嘛,魯伯你讓開,我要進去。」

  屋裏徐慕疼的都說不出話了,還能聽見外面德蘭他們嚷嚷的聲音,吵的他頭疼,用盡力氣沖他喊:「德蘭,你給我閉嘴,魯伯把他弄一邊去。」

  門外德蘭和魯伯都已經變身成獸型,一黑一花扭打在一塊,聽到徐慕這麼說,魯伯打的更起勁了,把德蘭弄到離門距離遠一點的地方,一個要進去,一個不讓進,打的是那叫一個不亦樂乎,周圍揚起一片灰塵。

  聽不到兩人的爭執聲,徐慕心裏才算是靜下來,按照達然說的方法,用力把孩子往外推。以前還聽說能跟生孩子的疼相媲美的就是癌症的疼,癌症徐慕是沒得過,生孩子他是領悟的徹底通透。他也算理解了為什麼單位裏那些女同事說,進產房的時候只想罵他老公,現在徐慕就是這個心理,別說罵德蘭,

  他現在都有心把人從門外拽進來打一頓。

  每次回到身體都虛弱的渾身沒勁,更何況這次回來還是正在生孩子,剛才讓慕非一折騰,身體本身也沒有什麼力氣,徐慕是有心用力,可實在沒勁了。按照達然說的方法試了幾次,就不行了,只剩張著嘴喘粗氣。

  身上的衣服早被汗水嗒濕,混身都濕透了,就像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淩亂的頭髮胡亂的糊在臉上,渾身疼的他發冷,身體的溫度在慢慢變低,手腳變的冰涼,有那麼一刻,徐慕覺得這次可能就要這樣死去了。

  死過一次的人,重生在這樣一個奇怪的世界,遇到了以前他想都沒想過的事,更是遇到了一個讓他傾心的男人。溫暖的家庭,珍愛的愛人,上一世自己的願望已經成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眼皮好沉,渾身的肌肉都在叫囂,好想睡啊。

  「阿慕,阿慕,別睡啊,睜開眼睛,阿慕,德蘭還在外面等著你呢,想想德蘭,再想想你們的孩子,受了八個月的苦,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嘛!」亞文一直握著徐慕的手,察覺到在慢慢變涼,急切的呼喚著,千萬別睡,這一睡恐怕就過去了。

  孩子,他跟德蘭的孩子,也是他們在這世上血脈的延續,有心跳,會動,肚子上經常會鼓出一個小包,像小貓一樣的小豹子,還沒給他起名字呢!在最後的那一刻,亞文的聲音喚回了徐慕的思緒,眼睛驟然亮了起來,亞文和達然都鬆了一口氣。

  全身的疼痛神經全部都集中在肚子上,現在徐慕不止想殺德蘭,還想殺慕非,這個沒義氣的傢伙,臨陣脫逃,把所有的疼都讓自己來承擔,以後絕對不讓他上身,絕對。一股力氣用完,徐慕癱在床上喘氣,他記得好像有個電影裏說過生孩子的呼吸法,穩住心神,用電影裏說的方法再把達然的方法綜合起來。

  一直在心裏告訴自己,必須把孩子平安的生下來。都說生孩子是在鬼門關轉一圈,一點都不假,即使在現代,有了刨婦產之後,產婦的死亡率才大大降低,在這個原始的社會,不會有那麼先進的技術,可以說,一切都要憑天命。死過一次的人知道生的可貴,上輩子被瘋狂拉土車撞死就已經夠冤的了,這一世,如果在因為生孩子而死去,就更冤了。緊咬牙關,卯著勁的生「德蘭,我X你媽,老子再也不生了。」

  門外撕咬著的兩隻猛獸,聽到這句話的反映不盡相同,魯伯是想笑,又有點擔憂,以後他家納斯生孩子的時候也會這麼疼。而德蘭是奮力撲向門口,變成獸型之後不能說話,只能用爪子撓門。這下別說徐慕,就連亞文都怒了「賀魯,你是死的啊,把他給我弄走。」

  得,裏面發話了,賀魯也變成獸型,朝著德蘭腦門上就是一爪子,二打一,德蘭完全沒有勝算,很快就被從門口弄開了。他急啊,是真急,慕非生的時候,還能聽見他撕心裂肺的喊叫聲,換成徐慕就憋著沒聲音了。

  有時候,即使聲音再慘烈,給等待的人是一種心理安慰,知道裏面的人沒事,這一沒聲音,心裏就沒底了,生怕裏面的人出個什麼岔子。越是這樣就越想看,找著機會就要往門口撲,賀魯和魯伯都是捕獵的一把好手,科雷也加入到制止德蘭抽風的行列中,俗話說,好漢架不住人多,德蘭就這樣被徹底的禁止靠近房門口了。

  除了罵德蘭那一句之外,徐慕都咬著牙不讓自己出聲,即使做為男人他也知道,生孩子的時候要保存體力,更何況他這種本來就多少力氣的身體。嘴唇被咬出了血,徐慕都差點咬出個洞,亞文果斷給他嘴裏塞塊獸皮,才制止了他這種自殘行為。

  都說生孩子的疼就相當於全身二十處同時骨折,徐慕沒骨折過所以也不知道骨折到底有多疼,只知道,這會兒讓他再死一次,他都願意。也明白了那些女人為什麼說,如果推出產房的時候,老公沒有先問她的狀況而是先問孩子,就絕對要離婚。受了這麼大的苦,再不問一句,不離婚說什麼心裏也暗下決心,如果德蘭先問孩子,他也要離婚,必須離婚。

  下一波疼痛來襲,沒有給徐慕留下任何胡思亂想的機會,他心裏就一個念頭,趕緊生下來吧,都他媽要疼死了,再生不下來,老子也不幹了。

  終於,聽到亞文和達然同時鬆了一口氣,徐慕也覺得身子鬆快不少,也沒有那麼疼了。額頭上是亞文的吻「阿慕,你太厲害了,是個小雄性呢!」

  亞文的心裏是真的放鬆下來,緊繃的肌肉也瞬間緩解,剛才慕非暈過去的時候他都嚇壞了,一直到他的呼吸越來越輕微,都沒有放棄的讓達然再試試。

  徐慕回到身體裏,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激動差點落淚,這會兒孩子終於生下來了,他才哭了出來。

  達然已經把小豹子清洗乾淨送給徐慕看,徐慕喘息著,看了小豹子一眼,黑黑的一坨,小小的被包在獸皮裏,比貓還笑。努力抬手摸了摸它「長的真醜。」

  亞文接過來,抱在懷裏,慈愛的眼神看著他們父子「誰剛生下來不是這樣啊,我就覺得挺好的,等他長成人形,肯定是個美男子。」

  還在放在徐慕的身旁,徐慕還是不敢相信,自己這樣就當爹了而且,還是一隻豹子的爹。像逗貓一樣,伸手摸著小豹子的頭,小豹子像是睡著了,對阿爸的撫摸沒有反映。

  這會兒,達然已經把德蘭放了進來,滿身被揍的青紫,髒兮兮的孩子他爹走了進來,徐慕想起自己生產時說的話,就暗中猜著看德蘭會先問誰,如果先問小豹子,就讓賀魯直接把大豹子剝皮實草。

  德蘭三步並兩步的走進來,握住徐慕的手「阿慕」。想說很多話,粗壯的漢子這會兒卻不知道該先說哪句,只是叫了他的名字。拿過旁邊的獸皮幫徐慕擦著滿頭滿身的汗「阿慕,辛苦你了,謝謝。」嘴笨的男人只說出了這幾個字,然後就在徐慕咬出牙印的唇上小心的吻著。

  「咳咳」,亞文咳嗽幾聲,提醒那邊的兩個人「德蘭,不看看你的小豹子嗎?」

  「哦,對了,還有小豹子,我都忘了,它在哪呢?我怎麼沒看見它」見到徐慕就什麼都忘了,只顧著眼前的人。

  屋內所有人聽到這話,無不滿頭黑線,你是孩子的親爹嗎?這都能忘,還你那什麼眼神,孩子不就在你家徐慕旁邊嗎?徐慕也很無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德蘭這才注意到睡在一旁的小豹子,渾身是漆黑的毛皮,跟自己的一樣,沒有一根雜毛。這時候他才有了當父親的心裏,摸著他家小豹子,嘿嘿的傻笑。對周圍人說「嘿嘿,我兒子,看見了嗎?我的,小黑豹子,不錯吧,你們都沒有,嘿嘿。」

  眾人決定一致忽略他這種憨傻的行為,太傻了,傻的不能直視。

  當然也沒忘記讓達然檢查下小傢伙的身體,畢竟是八個月的早產兒,是否能平安的長大,這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小豹子在睡夢中被檢查了個遍,得出的結論是:確實要比一般的足月生體質弱一些,但是,在早產兒裏屬於很不錯的了,細心照顧應該不會存在很大的問題。從現在起到滿月,每三天

  達然會來給它做次檢查,乳果的選擇也儘量要還沾著晨露的。又給徐慕做了檢查,畢竟他中間有暈厥現象,呼吸還差點停止,出乎意料的,徐慕身體各個部位都很健康,最後把剛才的暈厥歸位意外。

  人們都散去了,小豹子被放在早就準備好的嬰兒床裏,疲憊不堪的徐慕是真的要睡了,睡著的時候還拉著德蘭的手,順勢,德蘭躺在他身邊,一家三口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踏實的覺了。

  第三十一章:終於結束了

  所謂的安穩也是相對而言的,德蘭不用再時不時的起來給徐慕按摩腿,小豹子不用再帶在那個密閉的空間裏,終於可以呼吸道新鮮的空氣,而對於徐慕來說,真正的噩夢才剛開始。

  生個孩子就跟累散架了一樣,兩個眼皮沉的都抬不起來,最後一道光線剛從眼前消失,徐慕就被拉入到無邊的黑暗中沉睡。

  等他再見到光線的時候,已經是站在虛幻的境界裏了,這鬼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多呆,心裏不住的罵娘。抬腳就往外走,想找到出去的出口,上次走的急,壓根就沒記住是從那邊出去的,只能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四處逛遊尋找。

  這次就沒有上次順利,繞了一大圈還是找不到出口,周圍的景致又完全一樣,出口沒找到,人是累的夠嗆,本來就沒多少力氣了,這一折騰更累了。徐慕也不找了,往地下一坐,等慕非,看他這次能玩出什麼花花繞。

  「呵呵」熟悉的笑聲在耳邊響起,徐慕聽了就感覺胳膊上的雞皮疙瘩直往外冒,下意識的去搓胳膊。周圍還是一片白霧,見不到人,這讓徐慕有些惱火,就沖空蕩的地方喊了一句「行了,出來吧,別玩這種藏頭露尾的把戲了,你到底想怎麼著給句痛快話。」

  突然,肩膀上一沉,嚇的徐慕一哆嗦,再一看,肩膀上一雙白皙的手,耳邊是慕非戲虐的聲音「徐慕哥哥,你怕什麼?」

  「廢話,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下次出來之前先吱一聲。」被嚇到的人沒好氣的頂了回去。

  「呵呵,你放心,不會有下次了。」沒等徐慕反映過來這話到底什麼意思,慕非就坐在徐慕身邊,手搭著他的肩膀,跟哥們似的頭挨在一起,說:「徐慕,咱們做個了斷吧!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到這裏,可能是由於咱們倆的名字和長相,不過,這不重要了,剛開始,我是沒想通,就讓你暫時替我活著,現在我想通了,我要自己活著。村子裏有我的家人,我要跟他們在一起,不過你放心,那只小豹子好歹也算是我的孩子,我會把他養大的。」

  聽了慕非的話,徐慕身體一僵,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起來「你這是要過河拆橋啊,哼,小小年紀心眼倒是不少,如意算盤打的不錯。可惜啊,從我決定替你活著開始,我就不準備讓出這具身體了,讓你失望了。」

  「由不得你,上次是我自己從身體裏出來的,所以你才能僥倖找到出口,而這次,你是帶著身體來的,是沒有出口的。」慕非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勢。

  徐慕把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弄下去,拍拍衣服站起身,趁機看看自己口袋裏的小刀還在不在,自從做好後就隨身帶著,防的就是這一天。很好,刀子還在,可見慕非在現實的時候並沒有把它拿出來。有了武器,心裏就有底了,也多了一份把握。「慕非,我再說一次,我仍然替你活著,你對你家人的態度

  如何,不用我說你自己也很清楚的吧,所以就不要用這個藉口來說事兒了,你的父親和阿爸,我幫你孝敬,至於孩子,沒錯是你懷上的,但是,你有養育過他一天嗎?如果他以後知道他的阿爸曾經撞牆尋思他會怎麼想?就憑這點,你認為我會相信你所說的好好對他?我自問對他的愛不比別的親生父子間的少,而你呢?其實你在這個世上並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了,如果你還留戀你的家人,當初就不會說出讓我替你活著這樣的話,既然沒有留戀了,還不如早去投胎,投個好人家,找個相愛的人,好好的過一世也是圓滿,何苦再跟我這兒糾纏呢?」

  這話推翻了慕非的所有藉口,就像是在他臉上狠狠的扇個耳光,把他後面想說的話全部噎了回去,一張臉霎時漲紅。「你……你」你了半天就是說不出話。

  徐慕不想再跟他糾纏,四下裏到處找能出去的地方,說他自私也好,不要臉也好,這個身體他要定了。他是枉死過一次的人,身體裏藏著對生的渴求,遇到慕非,答應替他活著的時候就下定決心,這輩子一定要好好的活。特別是遇到了亞文,給予他上輩子夢想中的母愛,還有賀魯,這個無所不能的父親,即使經常跟科雷拌嘴,也是歡樂的玩笑,更重要的是,遇到了德蘭。

  這個男人沒有俊美的容顏,不會說好聽的情話,卻總是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出現,用細水長流的溫情沁入他的心,讓他心甘情願雌伏於人。還有小豹子,一開始總是故意忽略他的存在,畢竟一下子從正常男人轉變為孕夫,實在是個不小的心理歷程,看著肚子一天天的鼓起來,心裏突然的對這個小生命有了一絲期待。

  在感受到他第一次的胎動,心裏的那種激動是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一直到昨天,拼盡全力,忍受巨大的疼痛把他生出來,這一切對徐慕來說都不曾後悔。這些都是徐慕上一世可望而不可求的幸福,如今都一一實現,就像歌裏唱的那樣「一旦願望成真,到像癡人說夢,結局完美的我不敢相信只有感動。」所以,他不可能把這份難得到手的幸福,再拱手讓人,同時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四周霧茫茫的一片,不走到跟前就看不真切,徐慕這會兒已經跟無頭蒼蠅一樣到處的找,他要儘快回去,不回去的話身體可能就一直沉睡著。越找不著越心急,徐慕所有注意力全部用來尋找出口,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後的慕非。突然的,就覺得後腦勺一疼,忙回頭看,慕非不知道從哪弄了個木棍,剛才那一疼,八成就是他打的。

  慕非舉著木棍,神情也比較緊張,本來想一棍把他敲暈,沒想到他沒暈,兩人硬碰硬的話,上次已經領教過了,實在是沒什麼勝算。手裏的木棍又握的緊了一些,朝著徐慕一陣亂揮。

  徐慕緊躲慢躲還是不可避免的挨了幾下,生產後的疼還沒完全過去,這又被木棍打了幾下,免不了怒火攻心。上去就搶奪木棍,慕非緊握住不鬆手,徐慕的力氣消耗大半,一時間跟慕非打了個平手。慕非也察覺到了,心裏猜想是生產後的原因,準備趁著徐慕的虛弱,一鼓作氣,把他留在這虛幻境裏。

  突然的,趁徐慕不備,一個猛力把徐慕打倒在地,生存的欲望越來越強烈,慕非這時候就剩一個念頭了,不能讓徐慕回去,要讓他消失,消失後就不會有人再跟他搶身體了。手中的木棍揮舞的更加有力,下下都往要害處打。

  徐慕明顯處於下風,只剩招架之力,這時候,他想到了衣服裏的小刀,慕非的棍子專朝頭招呼,用意顯而易見。這時候兩人腦子裏的想法應該是一樣的了,讓另一個消失,奪回身體的主導權,這個時候,也不是假惺惺客套的時候了,徐慕握緊小刀隨時等待機會。

  慕非是下定決心讓徐慕消失,卯足了勁就朝徐慕頭上打去,這一棍子打下去,不死也掙扎不起來了。眼瞅著慕非手中的木棍就要落下,這棍子的力道要遠超過先前,帶起的風都強勁有力,徐慕順勢一滾,掏出小刀握在手中,下定決心的就朝慕非後心捅了上去。

  毫無防備的挨了這下,鮮血順著後背就往下流,手中的木棍早就握不住掉在地上,發出陣陣響聲。小刀拔出時帶出的鮮血,哩哩啦啦的滴在地上,猩紅一片。

  徐慕又連捅兩下,整個場面只能說是鮮血漫流,最後慕非的身體直直的向前倒,砸在地上。徐慕也筋疲力盡的跌坐在地上,溫柔的血還粘的到處都是,四周彌漫著血腥味,徐慕的腦中反復出現三個字「殺人了。」

  徐慕看著慕非的屍體在眼前慢慢消散,無力的躺在地上。不可預知的,一股強大的吸力,吸著他往下墜,這個感覺就跟每次從虛幻境回去時一樣。一切都結束了,他贏了,這時候徐慕才算真的鬆了一口氣。

  睜開眼就看到一張疲憊的臉,眼睛裏佈滿了紅色的血絲,藏不住的是擔憂和心疼,下巴上冒出半截胡渣,頹廢不堪。徐慕想笑一下,努力了半天才扯動嘴角,「真難看。」聲音嘶啞,卻讓徐慕一驚,這個聲音分明就是自己本身的了,不再是屬於慕非的聲音了,難道說,慕非消失後,他就用自己的身體活下來了

  如果是這樣,後面的麻煩可以太大了。

  德蘭俯下身,輕輕的抱住他,在頸間深吸幾口氣,聞著屬於徐慕的味道「阿慕,你嚇死我了。」

  艱難的抬起手,回抱住男人「我這不是沒事嗎?有什麼好害怕的,只是生完孩子太累就睡了一會兒而已。」

  德蘭起身含住徐慕的唇,細細的品著,唇齒間泄出聲音:「你睡了三天。」

  三天難怪會把他嚇壞了,輕聲安慰道:「沒事,我這不是醒了嗎」對上男人的眼睛,眸子裏看自己,還好還好,容貌並沒有改變。

  「阿慕,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睡覺的時候一直在喊,還有你身上的傷,為什麼睡一覺身上就冒出這些傷?」

  第三十二章:真相大白

  「阿慕,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睡覺的時候一直在喊,還有你身上的傷,為什麼睡一覺身上就冒出這些傷?」

  男人關切的話語還在耳邊,徐慕卻不知道如何開口,難道要告訴他,自己不是原裝的,最多算組裝品,剛才還把原裝貨人道毀滅了,你兒子是老子給你生的,你看這日子能過咱就過,不能過咱就散!這話他還真說不出口。

  睡在嬰兒床裏的小豹子翻了個身爬起來,發出類似小貓一樣的叫聲,徐慕問:「什麼聲音?」

  德蘭伸手把從床裏把他拎了出來,徐慕這時候才看清楚,嬰兒床已經被改造過了。原先的樣子就是周圍是欄杆,中間有縫隙,這樣的構造對嬰兒來說不成問題,但是對跟小貓差不多大的豹子來說就不行,容易從空隙中掉出去。現在,在床的周圍用獸皮把空隙的地方全包來了,防止小豹子掉下去,這也是為什麼徐慕一開始沒注意到的原因。

  小豹子已經能睜開眼睛了,墨綠的眼睛四下看,當看到徐慕的時候,一下就興奮起來,哼唧著要去找徐慕。德蘭把他往床上一放,跌跌撞撞的就朝徐慕爬過去。

  爬到徐慕身邊就舔了下他的手,徐慕卻看著這只小豹子無從下手,對嬰兒他知道該怎麼抱,而豹子,他沒養過寵物啊。求助似的看看德蘭,德蘭捏著小豹子脖子後的皮提溜起來,他的這個動作看的徐慕一陣肉緊,雖然知道小貓小狗就是這麼提溜的,可這是自己的親兒子,下意識的叫出聲「你慢點,別這樣他疼。」

  德蘭把小豹子放到徐慕身旁「沒事,雄性沒那麼嬌貴,給,他這是在找阿爸。」

  徐慕就像逗貓那樣,摸摸小豹子的頭,逗逗他的下巴,小豹子舒服的眯著眼睛直哼哼。突然想起來小動物的伙食問題,幼豹一般都是喝母豹的母奶,別說他沒有奶,就是那個器官也是個裝飾,難道就真像達然說的喝乳果的汁可若說不喝乳果的話,那吃什麼隱約記得貓不能喝牛奶,那豹子呢「德蘭,這小傢伙吃什麼啊?真的是吃乳果」

  德蘭拿起旁邊的小碗,碗裏放了一個粉紅色的乳果,用力一擠,擠出的是乳白色的果汁,還帶著淡淡的果香。小豹子一聞到這個味道,就不跟徐慕的手指玩了,哼唧著就要喝。待德蘭把碗放下,就一頭悶進去,喝的吧唧作響。喝完就鼓著小肚子臥在徐慕的臂彎裏,還大個小飽嗝。

  後來才知道,從一出生到三個月都要喝乳果,三個月後可以吃煮的很爛的肉泥,半歲後可以吃較軟的肉塊,糧食也可以吃一些,八個月之後就什麼都可以吃了。

  待到小豹子又睡著,德蘭把他放回嬰兒床裏,就躺回徐慕身邊問:「阿慕,現在可以說了嗎?」

  讓小豹子一攪和,徐慕把那茬都忘了,現在德蘭又提起,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德蘭親了親他的臉頰,輕聲的打消他的顧慮「阿慕,一定發生了什麼對吧?別怕,我會在你身邊一直陪著,這是我們的家,還有我們的孩子,一家人在一起沒有解決不了的難題。」

  家,是啊,這是他們的家,有一個可愛的孩子,有一個可以依靠的愛人,這一切對徐慕來說卻好像是頭來的一樣,伸手努力抱住德蘭,在他耳邊說:「你相信我嗎?我的全部,所有的一切,你信嗎?」

  「我信,只要是你我就信。」男人毫不猶豫的說了出來,墨黑的眼睛裏也是堅定不移的信任。

  沒什麼比愛人的信任更重要,更能支撐著徐慕,整個人就像重新裝上電池啟動的玩偶一樣,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包括他的來歷,如何到了這具身體裏,如何遇到慕非,全部的全部,一直到他殺了慕非,回到身體裏,期間男人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聽著。說完後徐慕的心情忐忑不安,生怕男人會說「你是妖怪。」

  也怕他會說「你不是慕非,所以我不愛你,孩子留下,你離開。」如果是那樣,徐慕一定會殺了這個男人。

  德蘭聽完這些,花了幾分鐘時間消化,然後就把徐慕抱在懷裏「阿慕,我該說慶倖嗎?謝謝那個什麼車讓我遇見你,我愛上的是你,徐慕,這個孩子是我們倆的孩子,而慕非,只能說抱歉。阿慕,就像你說的那樣,他的父親和阿爸,我們來孝敬,給他們養老,也算是對他的回報了。」

  徐慕的淚水已經打濕了德蘭胸前的衣服,緊緊的抱著男人,有感動,也有恐慌,泣不成聲「德蘭,我殺了人了,我殺人了,我是殺人犯,對不起,對不起。」

  德蘭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安慰道:「我知道,沒事的阿慕,沒事的,有我在。」

  好一會兒,懷裏的哭聲漸漸變小,徐慕的眼角還掛著淚,沉沉的睡去。德蘭幫他蓋好身上的獸皮,就起身去亞文家,告訴他徐慕醒了,免得他再擔心。

  不會再夢到那個虛幻的境界,這一覺,徐慕睡的格外安穩,舒緩了渾身的疲累。睜開眼就看到德蘭微笑的注視著他「醒了,我去端藥,剛才達然來過,讓你先吃了藥再吃飯。」順手把小豹子放到徐慕身邊「小傢伙格外想你。」

  看到湯藥,徐慕就想皺眉頭,屏著氣幾口灌下,連吃了好幾個脆果才那讓人作嘔的苦澀味道壓下去。吃飯的時候,小豹子對食物充滿了極大的好奇,徐慕就把他放在桌子上看著他們吃。這是個極大的錯誤,小傢伙對肉顯示出了天生的愛好,伸著舌頭就要舔,被制止後,就轉變目標想嘗嘗蔬菜。趁徐慕他們一個不留神,就把爪子伸進徐慕的碗了裏,沾了一爪子的粟穀飯,也不嫌燙就往嘴裏送。

  德蘭這邊趕緊就擠乳果汁,想把小傢伙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很顯然,桌上的飯菜對小豹子的吸引遠遠要超過乳果,伸著舌頭就去舔爪子上的粟穀飯。

  這下,徐慕也不管他會不會疼了,捏著後脖子上的皮就提溜起來,把他爪子上的飯粒弄乾淨,就放進床裏,立下家規第一條,以後吃飯的時候不許放小豹子出來。

  剛吃完飯亞文就來了,見到徐慕沒事才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對於徐慕的聲音變化,徐慕解釋說可能是暈厥後遺症,亞文也就相信了。至於德蘭先前問達然的那個關於記憶的問題,也讓德蘭打哈哈的混過去了,一律歸為產前綜合症。

  給他說了些生產完後頭七天要注意的問題,跟坐月子差不多,只不過獸人是七天,需要注意的問題也沒有坐月子那麼麻煩。徐慕自己也感覺到體質和以前不同了,別的不說,就光是先前他穿著長袖的獸皮衣還覺得有點小冷,現在穿短袖都沒問題,心裏把這歸結為,完全繼承了慕非的體質。

  除了體質改變和聲音改變,記憶也發生改變,以前腦子裏關於慕非的記憶,隨著本體的消失而蕩然無存,剩下的全是徐慕自己的記憶。在這個世界也生活了近一年,那一部分記憶說實在的也不是特別美好,不要也罷。

  在徐慕昏睡的那幾天,村裏人都很擔心他,現在聽說他醒了,紛紛來看他和小豹子,納斯更是對小黑豹愛不釋手,抱起來看個沒完。魯伯有點吃味就在一旁說:「小黑豹是挺好看的,不過你生的更好看。」

  納斯和徐慕對看一眼,兩人都笑了,納斯故意鄙視他說:「你懂什麼,人家這是純色的,你有嗎?你兒子肯定是全身長斑點的,哪有純色的好看。」

  魯伯就在一邊討好「斑點的多好看啊,跟我一樣,長大肯定很威風,斑點好,斑點的到晚上也能看到,純色的天一黑就找不到了。」

  徐慕捂臉,心想:魯伯,別隨便說實話啊!

  德蘭要照顧徐慕,魯伯和科雷就包辦了他們的獵物,每次早早的就出門,給小豹子帶回還沾著晨露的乳果。

  亞文把徐慕照顧的無微不至,小豹子也很黏他,徐慕每次見到他都覺得心裏很內疚,更是發誓一定要好好孝敬他和賀魯。

  找了一個晚上,徐慕讓德蘭準備了一桌慕非愛吃的菜,倒了三杯果酒,朝著獸神的地方連敬三杯「慕非,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你的父親和阿爸還有哥哥,就是我的親人,一定會照顧好他們,絕不食言。」又連拜三下,才覺得好過一些。

  心頭的一件大事了了,徐慕覺得身心輕快許多,家庭和睦,夫夫情深,就覺得這世上沒什麼煩心事了,特別是德蘭知道真相後無條件的信任,那種幸福感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滿滿的,堆滿這個胸腔。

  人一放鬆下來,就愛胡琢磨,這幾天他逗「貓」逗的特別開心,德蘭也會變成獸型陪小豹子玩,徐慕盯著他們爺倆動了心思。

  過了七天休息期,徐慕被允許自由活動了,立刻爬起來沖著小豹子比劃了半天,又拿著獸皮比劃,然後把皮子裁成長條,找來幾塊木頭,刻成工字形,把皮子從中間空著的地方穿進去,接頭處縫結實,另一根長一些的皮子也如法炮製,再把兩條皮子用一個短一些的皮子連接在一起,行成工字型,在背上那裏把兩跟皮子系成一個活扣。

  搞定,原始版牽引帶,抱過小豹子試了一下,嗯,不錯,除了樣子不是很好看外,其他還行,細節處還有待改良,通體來說還成。小豹子也沒有表現出不舒服的樣子,還挺適應,又在背上接了一根長皮子,把小豹子放在地上一試,很好,多拉轟啊,人家遛貓遛狗,他遛豹子。

  德蘭一回來就見到徐慕笑的花枝亂顫,小豹子還玩的歡脫的不行。一見德蘭,徐慕就兩眼冒光,德蘭下意識的後退幾步。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可徐慕笑成那樣,直覺告訴他「有危險」。

  徐慕把他上下打量,心裏把做個大號牽引帶的念頭打消了,牽引帶對大點的動物不起作用,大狗不是還用項圈呢嘛,何況豹子乎。

  下次,找個結實的皮子做成項圈,大小豹子一起遛那是何等的威風!

  第三十三章:小豹子成人了

  達然來檢查了幾次,徐慕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小豹子也被照顧的很好,雖然體質上還是有些比不上足月生產的幼崽,但大體上是沒什麼問題的了,可以出門玩了。

  頭一次出門的小豹子對什麼都很新鮮,見到奇怪的東西就到處聞,不一會兒,村子裏的小孩也都出來了,可以自由變換的就變成獸型跟他玩,一時間玩的是不亦樂乎。摸爬滾打是樣樣精通,孩子玩的高興是好事,隨之也帶來一定的麻煩,小豹子還沒有出滿月,不能洗澡只能擦拭皮毛,照現在這個玩法,

  擦拭估計是不頂用的了。喊了他幾聲也喊不回來,徐慕一咬牙,回屋把牽引帶拿出來給他套上,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這個牽引帶。

  被套上牽引帶的小豹子老實多了,乖乖的跟著徐慕走,雌性們紛紛圍上來,研究這個帶子。本來這個是徐慕自娛自樂用的,沒想到大家都對這個感興趣,就詳細的講解起來,雌性們聽的是頻頻點頭,然後紛紛把目光瞄向自己孩子和伴侶。

  雄性們察覺到奇怪的視線,立刻就找藉口逃走,可憐的小孩們各個被自家阿爸提溜回家,徐慕還跟在後面補了一句「這個東西對大一點的動物不起作用。」,此話一落地,就看到雌性們都對不能給自己雄性用而表示遺憾。

  回家給小豹子擦拭乾淨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一擦乾淨,小豹子就餓了,哼唧著要吃東西,吃飽了就睡,徐慕一度懷疑這貨是個豬。趁著他睡覺的時間,就把牽引帶拿出來好好研究一番,整體來說做的很粗糙,很簡易,等到小豹子再大一點,用起來可能就沒那麼好了,要想辦法改進。

  正巧,西奈和納斯也來了,納斯的肚子已經能看到點微凸,西奈也在幾天前被證實懷有身孕,他倆都想來瞅瞅這個牽引帶,回去做一個以後用。徐慕把帶子給拿出來,順便讓他們看看還有那些地方是需要改進的,兩人拿著針線,搗鼓了好一陣,再拿出來的就很像現代的牽引帶了,徐慕一陣汗顏,作為現代人手上活竟然還比不過原始人。

  徐慕身體恢復了,德蘭就想著讓他去看看鑄劍,就等他看過之後就可以開工了。一聽也許能見識到古代鑄劍術,徐慕激動立刻就要去,本來想吃過午飯再帶他去,看他的興奮勁,德蘭也就同意了,一家三口向冶鐵坊走去。

  一出門,徐慕就被他看到的景象「震驚」了,這才幾天的功夫,幾乎家家都有牽引帶,一個雌性手裏牽一個有的還牽兩個,被牽的小孩們感覺很新鮮,有的是一臉不情願,可又不能反抗統治階級的壓迫,只得認命。

  見到徐慕,雌性們還很熱情的跟他打招呼「阿慕啊,你說的這個辦法可真好,我家的小崽子平時都玩野了,叫不回來,現在我只要一拽繩他就得乖乖的回來。對了,我問你啊,那給大一點的動物該用什麼啊?」繩子另一端的小雄性一臉哀怨的看著徐慕。

  徐慕乾笑幾聲,心裏想如果把項圈這事說出來會不會遭到全村雄性的圍毆?身邊人就在咬耳朵「你把他們都教壞了。」

  徐慕欲哭無淚,這不是我教的啊,我只是想自己用來著,沒想著推廣給大眾。隨便應付了幾句就拉著德蘭趕緊走了,他真怕那些雄性獸人們都磨刀霍霍。

  到了冶鐵坊,小豹子對什麼都好奇,看見燒的通紅的爐火也想上爪摸,嚇的徐慕把小傢伙抱在懷裏,站的老遠。工匠見到徐慕忙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還拿出自製的劍範讓他過目。

  徐慕仔細研究著這個劍範,比劃了一下,長度大概就跟電視裏見到的長劍差不多,泥制的主體,外表看來規整而諧調,勻稱而美觀,用手還可以摸到裏面的紋路,想來肯定是為了劍身上的花紋做準備。徐慕對古代鑄劍術有些許瞭解,大致知道一些步驟和基礎,劍範一般是用來只做青銅劍的,不知道用來做鐵劍是否可行。

  徐慕有個疑問,既然小刀匕首都能直接做,為什麼長劍就不能,電視裏一般演的不都是工匠赤裸著上身,在高溫火爐前,一下下的錘煉著原料做成器物嗎?

  工匠解釋道「不是沒那樣試過,也不知道為什麼,做出來的總是不成功,也做不了那麼長,做出來的劍太脆易折,所以才想到了這個辦法。」

  徐慕猜想可能是這個世界的鐵礦石和地球上鐵礦石,在內在還是有些許差,別幾人商量了好一陣,最後決定先試試看,如果行不通再另找其他方法。

  一離開冶鐵坊,小豹子就扭動著要下去玩,套上牽引帶後就撒了歡的往前跑,那個興奮的勁頭沒有一點像個不足月的孩子,這讓徐慕很欣慰,又有點擔心,以後小豹子長大,他就牽不住他了,說不定就會跟那些養大狗的人一樣,寵物在前面跑,主人拽著繩在後面跑。

  當這把劍完工的時候,徐慕激動不已,拉著德蘭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看著工匠卸去劍範,露出粗糙的坯件,再刮削琢磨,使其表面平整光滑,劍身上的線條也清晰生動。

  徐慕當即就拿在手上揮舞幾下,一種江湖俠士的感覺油然而生,自己就像一個行俠仗義的俠客。他在這舞劍,小豹子急的上竄下跳,這種奇怪的東西沒見過,能吃咩德蘭抱著他舔了一下劍身,冰涼涼的一點都不好吃,頓時失了興趣的小豹子趴在德蘭身上就不動了。徐慕很想說,這個吃貨不是我兒子,可德蘭已經趴在他耳邊說「不愧是你兒子,對不能吃的東西完全沒興趣。」

  這把件的成功最高興的還是工匠,直說要把這種東西在村子裏推廣起來,讓每個雌性都有武器防身。徐慕就建議他,開始可以做的短一些,那樣用起來更方便,等都熟悉後再做成長劍,一開始就做成長劍容易受傷。工匠直誇徐慕腦子裏的注意多,想的都是些別人想不到的東西,徐慕打哈哈的把這話題岔過去了。

  回去後,德蘭給這把劍做了個劍鞘,又在劍柄的位置纏上獸皮讓徐慕拿著更舒服一些。徐慕的興奮勁還沒過,拿著劍一個勁的擺pose。他畢竟不是練家子,純鐵鑄的劍,份量可想而知,沒一會兒胳膊就酸了,把劍放在一旁改抱小豹子,眼睛瞄到劍身光滑的位置處刻著有字,湊近一看刻的是他和德蘭的名字。

  徐慕看著男人在外劈柴的背影,這個男人還真是,真是……男人對他的好歷歷在目,想了半天隻想到貼心這個詞。

  如果說牽引繩是徐慕瞎琢磨的第一步,那他第二步要做的就是一個梳毛的梳子,依然是他動口,德蘭動手,沒一會兒就做好了。讓德蘭變成獸型試試,還不錯,梳齒是木頭的不是金屬的,梳起來也不疼,豹子是短毛動物,木齒一般也不會斷。梳下來的毛當然不能浪費,固定在小木棍上做成逗貓棒,試了下

  效果不是很好,估計是毛太短了,明天讓德蘭捕獵的時候留意下長毛的動物,兔子或者鳥都行。

  趁著梳毛的機會,徐慕悄悄用手量著德蘭的脖圍,溜大豹子這事在他心裏癢癢的。誰知道,手剛上去就被大豹子抖掉了。

  自從徐慕做了那個叫牽引繩的東西後,德蘭就一直小心翼翼,生怕他把腦筋動到自己這。這幾天村裏的雌性人手一個牽引繩,看都看會了,這量脖子不就為了做那玩意嘛?男人可以讓著雌性,但是關乎這種尊嚴問題不能讓。

  徐慕還不死心的用手比著量脖圍,德蘭嘆了口氣,必須讓他忘掉這件事,一抖,恢復了人型,然後……

  然後發生什麼事了咩?反正我不知道,只知道徐慕的手只能緊緊的攀附著身上的人,嘴裏也只能發出膩死人的聲音。

  小豹子一天天長大,看著他爬來爬去,徐慕又動歪心思了,他想給小豹子做衣服和褲子,以前見人家寵物穿的超人裝那些的很好看,他自己沒有寵物,就只能過眼癮,現在他也有寵物,不對,是兒子了,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說做就做,翻出好幾塊珍藏的漂亮皮子,裁剪成合適的尺寸,歪歪斜斜的就縫開了,神情專注的連晚飯都是隨便扒拉了幾口。這勁頭一上來,攔都攔不住,坐在那都不挪窩,要不是德蘭強制性把他摁在床上,估計這一晚上就過去了。

  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那那些半成品的衣服,德蘭已經幫他都縫好了,不合適的地方也拆開重新縫過,一件嶄新的超人裝出爐了,徐慕興奮的拿起這件衣服就去折騰小豹子。

  站在嬰兒床前他愣住了,床上哪還有小豹子,只有一個小肉孩撅著大白屁股睡覺,嘴角還掛著口水。看看手裏的衣服,再看看小孩,坑爹也不是這樣坑的啊,枉他興趣濃厚的折騰了那麼久。

  坑歸坑,總歸是他親兒子,豹子形態的時候吃了那麼多乳果也看不出來胖瘦,這變成人後就看出來了。這小白胳膊小白腿的,一節一節跟藕似的,頭髮也是烏黑油亮,眼睛嘛肯定也跟德蘭一樣是黑色的。剛想摸下細皮嫩肉的小皮膚,床上的小孩就哇哇大哭,這讓從沒帶過小孩的徐慕慌了手腳。

  抱起來哄了一會兒還不見好,看下身也沒有尿,八成是餓了。乳果擠好汁,喂了一勺進去,靈,當時就不哭了。眨巴著還沾著眼淚的大眼睛看著徐慕,沒有遺傳到德蘭的黑色眼眸,反而遺傳到徐慕本身的褐色眼仁,這讓徐慕開心不已。

  當小豹子成人形後就要讓村長起名字,徐慕本來想讓他兒子叫「福吉」,雖然在哈利波特裏是個沒什麼作為的魔法部長,不過貴在名字吉利「幸福,吉祥」,他兒子當然要跟他姓徐嘍,然後就成了「徐福吉」,諧音「徐福記」,腦中頓時出現廣告的音樂,徐慕扶額,這不就是一塊糖嘛,一點都沒有勇猛的感覺,這個名字自然就被否決掉了。

  村長用柚子葉沾水在寶寶頭上點三點,又念念有詞的唱了一段,取德蘭和徐慕的指尖血混著乳果汁給寶寶喝下,最後取名為柯特,最後,抱著寶寶朝獸神的方向拜三拜就算儀式完成。

  寶寶變成人後,徐慕就想給寶寶喝牛奶或者羊奶之類的,這一問又問出了新知識。這個世界的雌性都不產奶,牛,羊這些哺乳動物產下幼崽,就由雄獸把食物嚼爛喂給幼崽,半個月後,幼崽就可以自己進食。徐慕只想說,這個世界是真正的搞基世界!

  第三十四章:學說話記

  寶寶長到三個月的時候開始長牙,粉紅的牙齦上都能看到小米粒般的小白牙,手邊能抓到的東西都往嘴裏塞,家裏的置物習慣也隨之改變,用完後的東西隨手收拾到寶寶夠不到的地方。如果是獸型的話還好辦點,給他塊骨頭慢慢磨,人型就比較麻煩,這個世界又沒有可以用來磨牙的餅乾,徐慕就琢磨著做點什麼可以磨牙的東西。

  德蘭也是第一次聽說人型也需要磨牙,就按照獸型磨牙的準備給寶寶一根骨頭,當場就被徐慕用這根骨頭敲頭「你瘋啦,他才多大怎麼能吃這種東西,下次再讓我看到你拿奇怪的東西給他吃,我就先敲你。」

  徐慕森森的感覺到,製作磨牙食品迫在眉睫,否則不知道德蘭又會拿出什麼更加奇怪的東西。在到底做什麼的問題上,徐慕糾結了,地球上小孩磨牙一般都會吃磨牙餅乾,香酥可口,入口即化,要說做起來其實也不費事,問題是,沒有烤箱,這個硬件設施一下就把多部分的提議否決了。

  給寶寶做肉泥的時候想到一個東西,徐慕決定試試看,就取了一條鹿腿,讓德蘭把瘦肉剔出來,剁成餡,剁的越爛越好,加了一點點調味品調味,使勁朝一個方向攪打上勁,等德蘭感覺到胳膊酸了之後才停手。按說肉脯也要用烤箱烤,現在沒那個條件,只能用鐵板試試。

  鐵板上刷薄油,把已經擀成片的肉餡放在上面烘烤,等變色後翻面,第一次沒敢烤太多,成品先讓德蘭嘗嘗。照傳統,德蘭說「好吃」,看他連捏幾次就知道是真的好吃不是恭維。徐慕也嘗了一塊,本以為會很乾,那樣對寶寶牙齦不好,成品做出來卻沒有那麼乾,這讓人很滿意,然後就是大批量的出爐。

  寶寶再小也是猛獸,對肉食有著天生的偏愛,吃這些要比吃乳果來的歡,抱著一片肉脯開始砸吧。徐慕計算了下,一片肉脯他可以砸吧20分鐘,還是乖乖坐著不動不哭不鬧的20分鐘哦,太難得了。

  又輪到他們家種地了,這個季節春茬的粟穀已經成熟,要收割下來種上秋茬的,一聽到這個消息,徐慕是躍躍欲試,第一次種地的時候是慕非在,錯過了,第二次是寶寶還小,這個工作就交給德蘭,現在寶寶已經三個月了,一定要自己動手試試。

  這次還是跟魯伯,科雷這兩家一起,雄性們把成熟的粟穀都割下來捆好,地也翻好,準備開始播種,徐慕也收拾好行頭,帶著寶寶閃亮登場。寶寶睡在嬰兒床裏,床的四個角上幫著一種植物的枝條,比較柔韌,在中間四根枝條連接在一起。從接口處垂下來的是一個改良後的逗「豹」棒,上面用的是鳥類

  的長羽,選用的顏色比較鮮豔,各色紮在一起,小豹子特別喜歡,風一吹就會隨風搖擺,寶寶就會咯咯的笑,當然了,也是個催眠的好物。

  白胖的柯特一出場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初夏的季節,徐慕怕他著涼,給他穿著一身按照地球上小孩衣服做的一套長衣褲,肚子上蓋塊獸皮,睡的不亦樂乎。

  雌性們各個都想抱,又怕吵醒了他,就在一旁圍觀,小聲的說些讚美的話,什麼長得好看,皮膚白細之類的。

  而看清了徐慕的打扮,大家的嘴角都不可控制抽抽了,徐慕身穿一套亞麻衣褲,腳穿自製人字拖,頭嘛~~頭上系一塊亞麻布,如果把這塊布換成白毛巾,手上再拿個煙袋鍋子,就是正宗的陝北農民打扮。

  德蘭對徐慕各種怪異行徑已經見怪不怪了,雖然在初一見到的時候,嘴角也抽了兩下,不過很快就平復了,其他人就沒這麼淡定了。先是一愣,然後爆笑,西奈圍著徐慕上下打量「阿慕,你腳上穿的這個好可以理解,但是你頭上這個我就理解不了。」

  徐慕本想著把自己打扮成一個標準的幹活中的農民伯伯造型,但是,城裏長大的孩子沒去過農村,對農村的認識就是電視上那些,那真正演到種地的又很少,這時候,就想起一片課文<<毛主席在延安>>,連鎖反映的就想起陝北農民的造型,沒有白毛巾就頂了這麼一塊亞麻布,確實有點不倫不類。

  伸手把頭上的布拽下來,訕訕的笑著:「嗨,沒什麼,我不就是怕一會兒幹活累了嘛,好用這個擦擦汗,沒地方放就綁頭上了。」

  「你可以搭到床邊上啊,頂頭上多難看。」

  「不行」這個提議必須否決「最近柯特在長牙,抓住什麼就往嘴裏放,搭床邊上他醒來肯定就抓著放嘴裏了。」

  好幾個雌性也都注意到徐慕腳上的鞋,這個簡單,三兩句就講清楚了,剩下的就是他們自己回家琢磨去吧。一群雌性圍著徐慕唧唧喳喳的討論他腳上的鞋,其實聲音都不大,但彙集到一起就不小,床上熟睡的小人醒了。沒哭,一雙褐色的眼珠滴溜溜的轉,來回的找著徐慕。德蘭伸手要抱他,柯特頭一扭不理他,徐慕叫了他兩聲,柯特也不理,西奈就把手伸出來,柯特笑著就讓西奈抱。徐慕默默扭過頭安慰自己,這不是色豹子,這只是正常現象,嬰兒都比較喜歡女性。

  科特讓西奈抱著,嘴裏還砸吧著肉脯吃的正香,連德蘭和徐慕看都不看一眼,徐慕心裏還挺樂和,孩子不認生就是招人喜歡。

  趁著這個空檔,德蘭教徐慕種地,粟穀的播種法是相對而言比較簡單的,犁地,放種子,蓋土。

  如此反復,種完一小塊地,徐慕就覺得腰不是自己的了,直起來的時候好像還能聽到「喀吧吧」的聲音。又揉又捶的好一陣才緩過來。

  德蘭心疼他,讓他去休息,徐慕拒絕了。如果不出意外,他將在這個世界繼續生活下去,直至蒼老,以後也許還會遇到其他的事,如果只是播種都堅持不下來,到時候也讓人幫嗎?如果沒有人可幫那又該怎麼辦?所以他要鍛煉自己。

  徐慕的堅決讓德蘭不再堅持替他種,而改在場外指導,順便端茶遞水,腰酸的時候還兼顧按摩。好不容易種完了自家分管的地,雖說比魯伯和科雷慢了許多,可這終歸是自己第一次種地不是?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這要是有照相機,真想把這一切都拍下來留念。

  柯特在西奈的懷裏也玩夠了,吃飽喝足的等徐慕來抱,一看到他走過來,就咧嘴笑,伸著胳膊要找阿爸。

  徐慕接過來狠狠的親了兩口,自己的孩子到底是跟自己親,德蘭怕徐慕累著,就把小柯特接過來,小柯特摸著他的胡渣笑的咯咯的,一家三口辭了西奈就往回走,這一切都讓徐慕感到滿足。

  時光如水,不經意間就從指縫中溜走,轉眼小柯特就一歲了,可還是沒有一點說話的跡象,就連單音節的發音都很少,這讓徐慕著急上火,雖然德蘭也說,獸人的孩子有的一歲後才開始說話,徐慕還是不放心,一有時間就跟小柯特說話,想激發他的語言潛能。

  幾天後,徐慕決定去找達然,心裏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經過達然的檢查,結果是一切正常,也安慰他,雖然獸人的孩子最早六個月就開始學說話,但也並不是一定,也有一歲後才開始發音的,身體機能一切正常就不用太擔憂了,只要每天盡可能多的跟他說話聯繫就行。

  對於達然的醫術徐慕是相當認同的,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就再等等。每天就話更多的時間跟他說話,直到有天小柯特發出「阿爸」的擬音「阿卜」,兩口子懸著的心才算放下,當晚決定做點增進夫夫感情的運動以示慶祝。

  就在徐慕舒服的找不到北的時候,德蘭的幾下重頂,讓他酥麻的同時又帶著點疼,抱怨了句「我靠,你慢點。」

  耳邊就聽到一句軟糯的聲音也說了句「我靠」,清晰的發音不帶一點磕絆。運動中的兩人停住的,「哎呦」一聲,誰被踢下了床。

  徐慕家的新傢具派上用場了,其實就是個木質長椅,其實他最初的設想是沙發,可材料有限就該長椅了,這樣來了客人就有多一些的地方可以坐。自從做好後還沒有真正使用過,這次,德蘭是體驗了個夠,硬木頭上雖說鋪著獸皮,睡上還是會腰酸背疼,「妻」命難為,就這樣溜溜的睡了一個禮拜。

  這一個禮拜,徐慕也沒閑著,充分開發柯特的語言潛力,別看孩子開口晚,可在學習的起跑線上一點都沒落在別的孩子後面,長進那是蹭蹭的,可以說是突飛猛進,很快就趕上了一般一歲孩子的語言水平,對於這一點,徐慕表示「我很欣慰」。

  第三十五章:時光如水

  納斯的肚子越來越大,達然說也就是這幾天就要生了,讓他多走動,到時候好生。達然也一再安慰他,沒什麼好怕的,雌性都要過這一關,頭胎是比較難生,過了這個坎,以後再生就輕鬆多了,話是如此,納斯還是緊張的要命,他一緊張,魯伯也跟著緊張,跟在身邊寸步不離。

  徐慕就帶著柯特來看他,緩解下他的緊張情緒,小柯特一笑一鬧,那含糊不清的吐字發音倒也逗的大家哈哈直笑。徐慕想起以前在單位的時候,那些女人們說過,小孩子的眼乾淨,一般都能看見懷的是男是女。就問柯特「乖,來,看看納斯叔叔肚子裏的是小雄性還是小雌性。」

  圓圓的眼睛眨了眨,發出一個音「修」,徐慕給納斯翻譯,就是雄性的意思。

  納斯也沒有可以說喜歡雄性還是雌性,只要是健康的寶寶就好,捏了捏柯特的小臉蛋「那小柯特以後可要跟弟弟相親相愛哦!」

  柯特就像是聽懂了一樣,咧著小嘴呵呵的笑,嘴裏還發出「吸,吸。」的聲音,徐翻譯說這是弟弟的意思。

  晚上納斯就開始陣痛,魯伯一下就亂了手腳,忘了要找達然,跑來拍徐慕的門,最後還是德蘭去找的醫者,讓他回去陪在納斯的身邊。一直到快天亮,納斯才生下來,果然如柯特所說,是個小雄性,一身小小的斑點,閉著眼睡在嬰兒床裏。

  如果說欺負就是相親相愛,那柯特確實是做到了,徐慕帶著他去看小花豹的時候,某個孩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揪住小花豹的尾巴,拽上面的毛。

  一個月後,小花豹起名叫雷希,柯特用他那搖擺不定的步伐,晃悠到他面前,捏著他的小臉,叫「七,七。」也就算是希的意思,小雷希不知道是對他捏臉的不滿還是叫錯名字的不滿,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三個月,小雷希開始長牙,徐慕就做了些肉脯送過去,這時候小柯特的步伐已經穩多了,一聽是要去找「七七」,跟在身邊就去了。小雷希抱著肉脯正啃著,柯特就趁大人沒注意,搶了他手上的肉脯,還在雷希的腦袋上敲了一下。可憐的小雷希,平白被搶了吃的不算,還被敲,癟著嘴,眼淚在眼眶裏轉啊

  轉,最後還是沒有掉下來,肉脯就被柯特吃進肚子裏。

  六個月,小雷希開始學說話,當他軟糯的聲音,發出阿爸和父親的諧音時,納斯還是激動的淚在眼眶裏轉,這個時候,他覺得人生無比的完整和滿足。

  小雷希說的第三個發音卻清晰無比,雖然還是軟糯的聲音,但已經脫離了諧音的階段而清楚無比,那就是「柯特」。

  現在柯特說話的發音已經很清楚了,也可以說一些短句,他說的最多的短句就是「雷希,給我!」,顯然小雷希還聽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不過,通過從小的「相親相愛」,看眼神也知道,就把手上的肉乾遞了出去。柯特滿足的咬著肉感,邁著還不太穩的步子回家了,路上遇到徐慕,就聽到他說:「柯特,你又搶雷希的肉乾吃。」

  徐慕給柯特做了一條背帶褲,一件亞麻的小T恤,一件獸皮做的小外套,綴上木頭做的扣子,再配一雙山豬皮做的小皮鞋,又用一塊試著染色的亞麻布,

  做了個小方巾系上,要不是沒墨鏡,徐慕真想再配個墨鏡,帶著這點小遺憾,小柯特雄赳赳氣昂昂的出街了!

  一露面,馬上引起了雌性們的注意,紛紛過來圍觀,把柯特渾身上下看了個遍,直誇讚徐慕手巧。納斯也抱著雷希過來,一見到雷希,柯特就用奶奶的聲音叫他「雷希,雷希。」同時伸出手想要抱抱他。殊不知雷希看到他就一哆嗦,抱著納斯的脖子轉過去,只是這樣的舉動被大人們理解為害羞了。

  雷希很不情願的被柯特抱在懷裏,扁著嘴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一樣,柯特也不是第一次抱,穩穩的把人抱在懷裏,轉頭去看徐慕,要那塊染好的方巾。雷希拿著方巾,表情才算舒緩了,注意力就全在方巾上了,柯特就逗他「雷希,笑笑。」

  心情好的雷希,毫不吝嗇的咧開嘴笑,露出長了沒幾個的小米粒牙。如此相親相愛的場面,把周圍的大人都逗樂了,有一個說:「這才是好兄弟,可惜不是個小雌性,要是小雌性以後就可以結親了。」

  另一個說:「雄性也可以結親啊,你看咱們村的OO和XX不就是雄性結親的嘛,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啊,雄性跟雄性也可以結親的,要不兩個孩子就結了吧!」

  周圍人跟著附和,徐慕腦門上三道黑線,這是要定娃娃親了咩?他是對性別沒有要求,也要求不了,這個地方又沒有36D的美女,但是,現在定親也太早了吧,這是娃娃親的雛形嗎?

  正好德蘭巡邏完回來了,把雷希還給納斯,又把自家小孩抱在懷裏才說:「我看這事還是等他們長大,由他們自己決定比較好。」

  徐慕抬頭看看自己男人,那一臉嚴肅的表情,有點無語,就把這事當個玩笑岔過去得了,好說的這麼認真幹嘛難道還真打算讓他倆做伴侶也太早了吧!

  從這以後,徐慕儼然成了村子裏的時尚大師,他把用這個世界的材料能做的衣服款式想了一遍,要簡單,不複雜,複雜的他也不會,最後就定下T恤,襯衣,褲子,簡單,不複雜,又可以做些細小的改動。愛美的雌性打扮自己,打扮孩子,那是不遺餘力,順帶再加上打扮自家男人。

  徐慕發現了兩種草可以用來染色,在他的帶動下,又發現了三,四種草,煮水加熱後也可以用來染色,這幾種顏色調配起來,就又差生了其他顏色,這樣一來,大家穿的衣服顏色也多樣化起來,有的雌性還試驗著染獸皮,幾次試驗下來,也總結了一下那幾種獸皮是可以染色的,人們終於擺脫了服飾單一,服飾顏色單一的局面。

  兩個孩子一個三歲一個兩歲,全村人都知道這兩人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找一個另一個准在,倒不是因為有多麼羡慕這兩個孩子的友情,更多的家長教育自己的孩子都會說一句話:「你再不聽話就跟柯特和雷希一樣,到時候阿爸就不要你。」

  這實在怪不了別的家長,主要是這兩熊孩子,好事沒幹過,壞事不斷岔。比如,把村子圈養的雞放跑啦,把人家洗好的衣服弄掉地下啦,再比如,把人家染好曬乾的布系在脖子上當披風,再滿村子跑啦,數不勝數。這還是是禍害別人家,禍害自己家那更是沒數。

  每每提起來,徐慕都氣的要死,有時候氣的很了也會動手打,打來打去還是自己心疼,到最後也打皮了,徐慕就想,當初要知道生個這麼個禍害,他才不生呢。說歸說,氣歸氣,還得跟納斯一起挨家挨戶的道歉,把他們弄髒的東西洗乾淨,雞追回來重新圈起來,不夠的,讓兩個雄性捕獵回來再補上。徐慕粗略的算了一下,自從這倆孩子會跑會鬧之後,他的勞動量是大大的增加,以前一堆衣服要分兩次洗,中間要休息一會兒,現在一次洗完都不帶大喘氣的,身體素質是直線上升。

  這天,村子裏有一對伴侶要舉行儀式,大人們都去幫忙了,就讓柯特和雷希照看著西奈的小寶寶。西奈的寶寶才一歲,說話也晚,一次只會發一個單音節的字,長牙也比其他寶寶慢了兩個月,這會兒正拿著肉脯坐在床上啃。

  桌子上還放了一小盤肉脯,兩個水梨,是給兩個大點的孩子留的,讓他們吃點墊墊,晚上還要吃飯,也叮囑他們,小寶寶只能吃一片,吃完了就不准給他。

  兩個孩子也答應了,可一吃起來就忘了,三個人你一片我一片的吃,一小盤很快就沒了,柯特熟門熟路的去廚房的壁櫥了又找出一盤。

  肉脯太乾,吃完就渴,兩個人就把梨吃了,給寶寶喝了點乳果汁。解了渴又繼續吃,等大人們都忙完回來一看,嚇了一跳,三個人睡在床上,一人手裏還拿片肉脯,肚子都漲的跟個小西瓜一樣。到了晚上,三個孩子開始吐,又吐又拉,典型的腸胃炎症狀,從那以後,西奈就不敢讓自家寶寶跟那兩個禍害一起玩了。但是,這不是大人說了算的,小寶寶從這件事後,就跟柯特和雷希,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全村道歉的路途上又多了個西奈。

  柯特五歲了,是三個人中第一個可以在人型和獸型中自由轉換的,變成獸型的第一件事就是磨牙磨爪子。一上午的時間,家裏的木頭傢具全都慘不忍睹,讓德蘭做了一個貓爬架,磨爪板,還有一根小皮鞭。規定以後只准在這兩個地方磨爪子磨牙,敢到第他地方,發現一次抽一次。

  開始柯特那聽得進去,還是在別的地方磨,被徐慕發現了,一鞭子下去,就聽嗷的一聲,竄多高,從那以後,再也沒在別的地方磨過爪子和牙,村子裏也開始流行小皮鞭了。人稱居家必備良品,抽小孩,打大人是您的不二選擇,親,不來一根發嗎?不對,不來一打嗎包郵哦!

  德蘭規定柯特,除了吃飯時間,其他時間必須是獸型,也開始訓練他獸型的跑跳爬樹這些基本動作。而飯食上,徐慕不太懂這個形態的獸人要吃什麼,就按照地球上小孩生長發育期的標準準備飯菜,別的不說,頓頓必然會有一鍋補鈣的骨頭湯。

  別看柯特年級小,可也是雄性,雄性對這些湯湯水水的東西一律不感興趣,他們感興趣的只有肉肉還是肉。每天三頓,每次一大碗,還要啃乾淨骨頭,吸乾淨裏面的骨髓,柯特每次都是把骨頭啃乾淨,骨髓吸乾淨,湯,偷偷倒掉。這天剛倒完,一轉身就看到徐慕拿著小皮鞭站在身後,腿當時就軟了,扔下碗二話不說變成豹子就竄了出去,徐慕把鞭子立在門口,說了句「有本事你別回來。」

  當然不可能不回家,在納斯家吃了晚飯,再由魯伯護送回來,表面上風平浪靜,等魯伯一走,徐慕就端出湯鍋「喝不完別睡覺。」

  第三十六章:我們再生個孩子吧!

  柯特在納斯家吃了晚飯,再由魯伯護送回來,徐慕表面上風平浪靜,等魯伯一走,就端出中午那鍋湯放到柯特面前「喝不完就別睡覺。」

  柯特求助的眼神看向德蘭,就見他站在徐慕身後,無奈的搖搖頭,然後就東瞅西看,就是不看柯特。柯特心裏恨啊,可也沒辦法,誰讓在家裏阿爸地位最高,說一不二的直接領導者,而他父親,在外,那是威猛的好獵手,在家,對徐慕是俯首稱臣,柯特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絕不做他父親這樣的「妻管嚴」。

  等徐慕睡下了,德蘭悄悄起來,讓柯特去睡覺,就把這鍋湯倒在院子裏,可他忘了收拾案發現場。徐慕早上起來做飯的時候,看見院子裏那顆蘋果樹下的土地上,沾著幾片香料的葉子,這香料就是昨天燉湯用的,如此一想答案呼之欲出。

  柯特一起床就看到徐慕臉色不好,這會兒他的保護傘也不在,馬上就變成豹子準備溜出門。還沒到門口就被徐慕提溜著後脖子拎回來了,讓他變成人型,坐在桌子前開訓:「你長能耐了啊,喝不完還知道往樹底下倒,知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你父親獵回來的,知不知道每次去林子裏,就是再好的獵手,

  也是有危險的。還有這些燉湯的香料,這是在全村人的照看下生長的,這裏面有大家的辛苦汗水,不是讓你這麼糟蹋的。雖然這些東西都不用錢買,但它們是別人的勞動成果,是無法用金錢來計算的,我告訴過你多少遍了,不能浪費糧食,粒粒皆辛苦,越說你越不聽了。BAL-BAL-BAL」

  柯特低著頭欲哭無淚,我的個父親啊,您這一片好心我領了,可為什麼不弄的徹底點呢不過還是很義氣的沒有供出德蘭,最後徐慕讓他在院子裏默寫一遍「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念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徐慕從小就教柯特中文的聽說讀寫,也算是自己對地球的一份懷念,這次的默寫就讓他用中文,默寫一百遍,讓他記進心裏。

  這下全村人都知道柯特被罰了有平時跟他不對付的小獸人,就跑來看笑話,柯特氣的牙癢,不寫完這一百遍他是不敢出去的。雷希也牽著奶娃娃來湊熱鬧,這個奶娃娃就是西奈的兒子,叫戈迪,今年三歲,說話還是說不清楚。不管怎麼檢查,身體都沒問題,就是說話不行,只能讓他多鍛煉著說,再喝點草藥。他看柯特蹲在地上寫些看不懂的東西,心裏很好奇就問雷希「希希,體體(特特)在乾洗嗎?(幹什麼?)」「希希」是雷希的名字,也是小戈迪能發出的最清楚的音,這是讓西奈和科雷最怨念的一件事。

  雷希有些幸災樂禍的解釋道:「特特肯定是惹他阿爸生氣了,這會兒正被罰呢,迪迪可不要學他哦!」

  小戈迪很認真的點點頭「嗯,卜鞋,(不學)。」又拉著雷希的手問:「希希,體體可念,伯擠他。」這話翻過來就是:希希,特特好可憐,把果子給他好不好雷希把果子塞進小戈迪嘴裏「你自己吃吧,咱們不管他,誰讓他做錯事了呢!走吧,咱們回家,我阿爸今天中午說給小迪迪燉山雞。」

  一聽有山雞吃,小戈迪立馬就把柯特拋在腦後了,跟著雷希就往他家走,雷希也沒忘最後在嘲笑柯特一下。柯特把對雷希的滿腔怒火發洩在這一百遍中,奮力的背寫,效率不知道比剛才高出多少。

  在孩子的教育問題上,家長總是有一個扮紅臉,一個扮白臉,徐慕自然就扮演白臉這個角色。前一世他也沒有孩子,對孩子的教育也多來自於電視報紙,或者是單位裏那些做了父母的同事。當然了,這些都是對人類小孩的教育,對獸人小孩如何教育,他更不知道了。

  當然,不管是人類小孩,還是獸人小孩,教育的主旨是一樣的,家長不盼著孩子一定要大富大貴,成人中龍鳳,更多的是希望孩子平安,健康,喜樂,為人處事上做個好孩子,不要誤入歧途。

  徐慕自然也是一樣,柯特是調皮了一些,不過本質不壞,小孩就像小樹苗一樣,從小就要給他捋直嘍,他再怎麼調皮搗蛋,終究也是自己的孩子。扮演的白臉角色,可並不代表他就是白臉,每天晚上柯特睡下後,徐慕總要再起來看看有沒有蓋好把獸皮踢到一邊,給他蓋好小心著涼,德蘭對柯特訓練的很了,他也會心疼埋怨幾句,每次柯特又幹了什麼壞事,他也是恨的牙癢。

  柯特睡覺不老實,每天晚上徐慕必定要起床給他重新蓋好一次,看著他安靜的睡顏,忍不住是的伸手撫摸他細嫩的臉蛋。算算時間,到這個世界裏也六年了,孩子都長這麼大了,按照地球上的年紀也三十四五了,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回來躺在床上,結實的手臂就跟了過來,把人摟在懷裏親了一下。徐慕翻過身看著他「你還沒睡啊?」

  「沒呢,等你。」男人回答著,細密的吻也隨著聲音落在頸間耳畔,最後落在唇上,慢慢品嘗。「阿慕,我們再要個寶寶好不好柯特一個人太孤單了點。」

  徐慕已經讓炙熱的吻帶的暈頭轉向了,嘴裏就答應著「好。」

  就感覺身上胳膊的重量沒有了,眼前好像出現一大片黑影,徐慕睜眼一看,一隻健壯的黑豹撐在自己身上,這是要幹嘛?玩人獸?「不是,你這是幹嘛?好好的為什麼要變身啊」徐慕有種不好的預感,身體不自覺的就向後退。

  徐慕每退一步,德蘭就逼近一步,直至退到床尾無路可退,德蘭粗糙的舌在他臉上一舔而過,像是在說「沒地方退了吧!」。一顆豹頭還在徐慕臉上蹭蹭。

  一想到要人獸他就很火大,拽著德蘭脖子上的毛,拉開兩人間的距離「你給我變回人型,我有話說。」

  瞬間,眼前的黑豹消失了,一個裸男坐在他面前,徐慕很沒出息的對著德蘭的裸體咽了咽口水,這麼多年了,對這男人精壯的身體還是木有抵抗力啊!佯裝咳嗽一下掩飾自己貪婪打量的目光「我問你,為什麼要變成獸型」

  男人開始扮可憐,雖然有點丟人,可徐慕就吃他這套:「你說要生寶寶的啊,所以我才變獸型的。」

  徐慕忍不住在心底罵了一句,擦,真猜對了,可又懷著點僥倖,希望自己猜錯了「你是說只有獸型那什麼才能懷孕?」

  德蘭點點頭,還反問一句「啊我沒有告訴過你嗎?」

  徐慕在心底暴走了,告訴你妹啊,你要早告訴了,老子能答應生才怪了,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啊?能變型也就算了,還要玩人獸。而且,還不是做一次就能懷孕的,還要做好幾次才行,這就意味著要玩好幾次人獸,親,還能再重口味一點嗎?

  疏忽,絕對是疏忽了,他以為就跟平時一樣,也沒有去問過別的雌性,當然了,誰沒事去問別人跟人家老公怎麼OOXX。徐慕森森的覺得,他上輩子到底是做了什麼孽了,莫名其妙的被撞死,莫名的做了孕夫,莫名的跟一個男人做愛,莫名的生孩子,現在還要莫名的玩人獸,老天爺,你特麼是要玩死我啊!徐慕默默抬起頭看著房頂,真叫個無語問蒼天。

  德蘭把徐慕的頭板正,很神情的說了一句「阿慕,我們做吧!」

  「做你妹啊,你以為是人都跟你一樣重口味,還人獸,給我滾出去。」一抬腳,只聽「哎呦」一聲,有人掉到床下了,這還不算,又聽到開門聲和關門聲。沒錯,德蘭被全身赤裸的扔出了家門。

  「阿慕,我錯了,讓我進去吧,我沒穿衣服。」德蘭在門外求饒,有的還沒睡的人家就探個頭出來看,德蘭馬上變成獸型,要是被人知道是光著身子趕出來的那就丟大人了。哀求的聲音是沒了,現在換成爪子撓門的聲音了。

  噪音把柯特吵醒了,揉著眼睛走到徐慕的房間「阿爸,你讓父親進來吧,吵的我睡不著。」

  徐慕把他抱起來放在床上,對門外的德蘭喊了句「你今天晚上就在外面睡吧!」話音後,門外消停了,徐慕把柯特摟在懷裏一下下的哄著。心裏也明白,這事怨不得德蘭,可他真的沒有做好準備要跟個豹子那什麼。剛才偷偷看了一眼,變成獸型後的那個要比人型的還要雄壯,開玩樂,捅進去不就掛了。不行不行,這事提都別提,太可怕了。

  第二天,全村人都知道德蘭被趕出屋的事,雄性們紛紛對他表示親切的慰問和同情,但又有些幸災樂禍,哥們,可算輪到你了。雌性們對徐慕的馴獸行為表示了極大的認同,紛紛表示,對於雄性這種只長了下半身的動物,就要這樣教訓。

  而徐慕在面對德蘭的時候,眼神開始閃躲,他知道,自己昨天其實說白了有點無理取鬧,可他是真的沒有做好這個心裏準備。德蘭抱著他在耳邊說「沒關係,我等你做好這個心理準備。」

  第三十七章:地震

  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打獵,種地,曬香料,染布,有時候徐慕還帶領小孩們做做廣播體操,也就是打發時間的瞎胡鬧,過的簡單而舒心。

  有時候也會想,自己怎麼就沒穿越到亂世,也好學學那些將軍,謀士,再來個建功立業,流芳百世什麼的,這也只是想想,他也知道,自己沒那斤兩,還是過過這種簡單的日子就行了。

  德蘭吃過飯就去替科雷巡邏了,亞文病了,有點發燒,賀魯在家照顧他,捕獵的事就教給科雷和德蘭輪流,今天剛好輪帶科雷,德蘭就替他巡邏。

  小柯特吃飽了就去睡午覺,徐慕收拾好家裏就拿出一塊獸皮打算給德蘭做個外套,幾年的磨練,他的針線活不能說很好,但也是可以入眼了,快立冬了,獸人再耐冷也需要一件厚一些的外套禦寒。

  屋外,有的小獸人在村子裏玩耍,雌性也在外面曬太陽聊天,周圍是不是的有巡邏的雄性獸人經過,一切都是那麼安寧和平靜。此刻的他們都不知道,過不久,這點安寧和平靜將是多麼的奢侈。

  不知為何,圈養的動物煩躁不安的叫著,跳著想沖出圈窩,曬太陽的雌性還以為是旁邊玩耍的小獸人搗亂,隨口就斥責幾句,被冤枉的孩子不滿的抗議著,聲音有點大,徐慕在屋裏都能聽到,搖著頭笑了,想起自己小時候,在家屬院裏和小朋友玩耍的情景,簡直就是一模一樣。也因為各種原因,這些玩伴在以後都慢慢疏離,想想也是挺遺憾的一件事。

  徐慕坐在床頭就感覺一陣頭暈,難道感冒了?不像啊,鼻子也沒有鼻塞的現象,頭也不熱,更沒有頭重腳輕。

  開著的房門輕輕撞牆,床也感覺在晃動,徐慕第一反應就是地震了,二話不說抱起柯特就要往門外跑。

  地晃動的越來越強烈,床離房門口就兩步的距離,徐慕都感覺腳下有些不穩,柯特從睡夢中醒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抱著徐慕的脖子大氣都不敢出,徐慕就一個念頭,往空曠的地方跑。

  一出家門就大喊著讓人們往空地跑,大地劇烈的晃動著,有的地方甚至還裂開了,踩空的人掉進去後地縫又馬上閉合起來,整個場面就像電影《唐山大地震一樣》。

  轟隆一聲,一座房子倒下了,耳邊聽到的都是無助的哭喊聲,嘶啞的呼喚聲。天空中揚起的塵土遮住了太陽,徐慕在一片昏暗中前行。

  汶川地震的時候,他所在的城市也遭受到波及,好在震度不大,災區那滿目瘡痍的場面也是從電視上看到的,包括日本那次九級地震,都是通過媒體得知,並沒有親身經歷,而現在,在這個原始的世界裏,正在經歷著他所沒有經歷過的一切。

  地震持續的時間不算特別的長,平靜下來後才真正是讓人觸目驚心。原本安寧的村子不見了,房子倒了一大片,有的地裂開後並沒有閉合,中間是一道深溝。耳邊聽到的是尋找親人的呼喊聲,痛苦的呻吟聲,還有撕心裂肺的哭聲,這樣的景象讓徐慕不敢看,柯特緊緊的抱著徐慕的脖子無聲的流淚。

  德蘭,徐慕腦子裏猛的一閃,地震的時候他在巡邏,現在人在哪?「德蘭,德蘭」徐慕大聲的呼喊著,心裏祈禱著:可千萬別出事。長久的相處,德蘭已經是他的主心骨,心口抽著疼,他不敢去想那個萬一。

  忽然,柯特變成小豹子從徐慕懷裏跳了出去,朝另一邊跑去。徐慕一驚,跟在後面就喊,德蘭現在不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發生餘震,這個時候,柯特可千萬別出事,如果出事,如果出事,他也不活了。

  柯特靈活的避開這些溝壑,依靠野獸靈敏的嗅覺,就朝西奈家跑去,西奈家已經完全倒塌,周圍圍了一圈人其中就有德蘭。

  原來地震的時候,巡邏隊正好在這附近,強震的時候西奈家的房子就榻了,西奈在房子倒塌的那一瞬間,把包裹好的小戈迪奮力拋出了門外,自己則被埋在屋子裏。地震一停,大家都顧不上回自己家,先動手挖西奈。

  德蘭看到柯特一個人的時候,強壯的男人身形不可抑制的顫抖,差一點就跌倒在地,第一念頭就是徐慕出事了。

  徐慕跟在柯特後面就到了,看到西奈家的慘狀忍不住驚呼出聲「老天啊,怎麼會這樣?」

  下一刻,就被德蘭緊緊的抱在懷裏,都完好無缺的活著,一家三口的心才算是放下了。等都平復了情緒,德蘭給他講了西奈最後的舉動,徐慕淚流,這就是母愛。「那小戈迪呢?」

  「納斯帶著呢,西奈把他拋出來的時候,正好砸在納斯身上,沒受傷,你去看看吧!」

  「好,我去看看。」徐慕又看了一眼倒塌的房屋「也不知道科雷在哪?他回來見到這樣的情景肯定會受不了的。」

  德蘭在徐慕額頭印上一吻,安慰道:「科雷是個堅強的獸人,他會邁過這道坎的,你帶著柯特到安全的地方去,我們一定要把西奈挖出來。」

  徐慕帶著柯特去找納斯,納斯家的房子還沒有塌,一家人都在房子裏呆著,雷希抱著小戈迪,一勺一勺的往嘴裏喂水。小戈迪顯然被嚇壞了,還沒從剛才的慌亂中反映過來,驚恐的睜著眼睛,相比之下雷希看起來就淡定很多,面色如常的給小戈迪喂水。

  納斯告訴徐慕,他把小戈迪抱回來,小戈迪就只認雷希,除了雷希,誰都不讓碰,而雷希抱著小戈迪也不讓任何人碰。幾次納斯想接過來,兩個孩子都緊緊的抓住對方不放手,沒辦法,只能這樣抱著。

  徐慕伸手剛想摸下小戈迪的臉蛋,小戈迪就把連轉到雷希懷裏,雷希不冷不熱的說了句「他不喜歡人碰。」

  納斯給了徐慕一個沒轍的表情。又安慰了小戈迪幾句,順便叮囑納斯,拿上日常用品到空曠的地方去,不要呆在屋子裏,剛才的強震,說不定房子已經有開裂的地方,住著不安全。

  帶著柯特走過滿目瘡痍的村子,一路上見到的是殘磚爛瓦和獸人散落的肢體,徐慕加緊腳步的往亞文家走去。

  原本屹立著的房子已經變成一片廢墟,周圍也圍了一圈人在挖,徐慕跌坐在地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如果說西奈沒有經歷過地震,又是一個人在家,才遭受不幸,那賀魯是那麼強壯的獸人,怎麼會被埋在瓦礫下?旁邊有人拉他起來,站了幾站,才跌撞著站起來。

  一群雄性圍在廢墟處,有的用手搬,有的變成獸型在挖,徐慕把柯特託付給旁邊的人就加入到挖掘隊伍中去。

  雄性們紛紛安慰徐慕,一定會把賀魯和亞文挖出來,挖掘的工作交給雄性就可以了。徐慕拒絕了,他一定要看著把賀魯和亞文挖出來,這是他至親的人。

  當一塊石頭搬開,露出了賀魯衣服的一角,那是亞文前幾天剛給他做好的,賀魯還美滋滋的炫耀了一番,這意味著什麼,大家都很清楚,更是加緊挖掘,上面的石塊,木頭搬開,賀魯和亞文的屍體

  呈現在眾人面前。亞文的屍體在最下面,懷裏還包個布包,賀魯把他牢牢的護在身體下面,只可惜兩個人都……

  眾人無不為兩人唏噓感嘆,徐慕顫抖著打開布包,裏面是一些生活用品,猜想可能是地震開始的時候,亞文收拾好準備帶出去,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房子塌了,而賀魯就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亞文,可還是沒能活下來。

  徐慕抱著布包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亞文和賀魯對他的好,一幕幕的在眼前浮現,自己當初對著賀魯有些撒嬌的語氣說「有困難找老爸」的這一幕好像還是昨天發生的一樣,如今,已是陰陽兩隔。

  柯特帶著納斯過來,納斯看到一身狼狽雙手已經磨破的徐慕不免吃了一驚「天呐,怎麼弄成這樣?」

  旁邊的人告訴了他這一切,眼淚在眼眶裏轉了幾轉,最後和村民一起,把徐慕帶到自己家,又讓柯特去通知德蘭。

  納斯帶徐慕回家,給他清洗了雙手又包紮好,徐慕只是木然的接受這一切。他心裏難受,亞文和賀魯對他來說就如同親生父母一樣,在他們身上,徐慕體會到了久違的父愛和無私的母愛,現在,他們就這樣突然的撒手人寰,這對他來說整個心就像被一把攥住一樣,讓他窒息的疼。

  德蘭一得到消息就趕來了,徐慕臉上身上都是泥土灰塵,兩眼空洞的呆坐在椅子上,別人跟他說話也沒反映,見到德蘭也只是眼珠動了一下,乾裂暴皮的嘴唇沒有吐露一個字。

  納斯帶著孩子們出去,把房間留給夫夫二人,德蘭抱著徐慕一直說著,說兩人的相遇,說對他的感情,再說到柯特的調皮,隻字不提賀魯和亞文的不幸,想以此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但是他失敗了,徐慕依然木然沒有反映,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不能自拔。德蘭害怕了,不動不哭的徐慕讓他害怕,哪怕他像外面那些失去親人而痛哭的人一樣,大哭一場,把心中的悲痛發洩出來也行,這樣憋著只怕會憋出事。

  把人抱在懷裏不住的吻著「阿慕,你看我一眼,我是德蘭,柯特還在外面擔心阿爸呢,阿慕,你要覺得心裏難受就哭出來,我在,我一直都在,你也不希望父親和阿爸見到你這個樣子吧。你還有我,還有柯特,還有科雷,我們都在,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

  科雷連個字觸動了徐慕的心,一下子活了過來,地震到現在已經過去好一陣了,就算在林子裏,這會兒也應該回來了,他不相信科雷會缺心眼的繼續捕獵,這麼久沒回來就說明,要麼死,要麼傷!

  第三十八章:找到科雷

  一場無妄之災降臨在這個寧靜平和的村子,到處都是倒塌的房屋,受傷的傷患,沒有人祖師,大家自發的救助傷員和挖掘倖存者,就連大一點的小獸人也加入到救助隊伍中去,盡自己的一份力。

  一部分雄性獸人去村子裏搜尋倖存者,雌性也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把各家的糧食集中起來做飯,另一部分幫醫者治療傷員和采藥,而那些傷勢不是很重的傷員則負責照看小一點的獸人們。

  不需要人命令和安排,所有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陸續有外出的雄性帶著遇難者的遺體回來,每回來一個就能聽到令人揪心的痛哭哀號,有的一家人都遇難了,遺體就跟那些挖出來的屍體放在一起。

  村子陷入到巨大的悲痛中,然而,堅強的人們傷心過,痛苦過,流淚過,依然勇敢的迎接生活的考驗。

  越來越多的遺體被挖掘和被帶回來,卻遲遲沒見到科雷的,換句話說就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對於倖存的家屬來說,沒有比這個更令人揪心的了。

  徐慕心裏更加害怕,他不敢去想各種可能,越想心裏就越發毛,德蘭安慰他說,沒有屍體回來就有可能還活著。

  這真的只是一句安慰的話,連德蘭說的都沒有底氣,徐慕心裏也明白,如果還活著,哪怕是受了傷,他都肯定會回來,這麼就都沒有回來只有兩個可能,第一,受重傷回不來,第二,已經在地震當中遇難。

  從地震哪天到現在已經兩天了,這兩天裏餘震不斷,如果真是受了傷,恐怕也是那種不能移動的重傷,結果也……

  找到科雷的時候,徐慕正在納斯那看小戈迪,自從那天起,小戈迪就一直跟雷希在一起,一起吃,一起睡,形影不離,本來就說不清楚的話更少了,誰看了都心疼。

  德蘭不知道該怎麼對徐慕說,只說是找到了,而徐慕不敢問。腳下有些踉蹌,納斯伸手想扶他,被徐慕推開了,走到小戈迪面前,蹲下身,扯出一個比苦還難看的笑問道:「小迪,咱們去找父親好不好」

  「父父?」小戈迪紮著眼睛看他。

  「對,父親回來,咱們去找他。」徐慕對小戈迪伸出手,柔軟的小手放進他手心裏,鼻子一陣酸楚。

  小戈迪對著徐慕點點頭,又回頭看雷希,向他伸出小手「希希,一起。」

  「嗯,一起。」其實不用小戈迪說,雷希也是要一起去的,他實在不放心。

  一個大人,牽著兩個孩子,朝放置遺體的地方走去。越是接近,徐慕走的越慢,人往往就是這樣,真相明明就在眼前,卻不敢撥開這層迷霧。周圍站著一些和科雷要好的朋友,雌性趴在自己伴侶的懷裏低聲的抽泣著,雄性也忍不住抹了把臉,見到徐慕和小戈迪,都紛紛讓開道路。

  在離遺體還有幾步路的時候,徐慕停下了,深呼吸幾下,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跟平常一樣自然「小迪,父親就在那,不要怕,我們現在過去吧!」忍著落淚的衝動,聲音一直在顫抖。

  雷希也緊張起來,戈迪一直是被捧在掌心裏長大,一下子就樣讓他面對這樣的事情,真怕他會受不了。側臉看向小戈迪,只要他說怕,就一定不讓他過去。

  意外的,小戈迪問徐慕「父父和阿卜在一起?」

  「是,在一起。」看著天真的小臉,徐慕忽然不想讓他去了,他還太小,父親和阿爸就這樣沒了,現在還讓他去見最後一面,太殘忍了。「小迪,你跟希希先到納斯叔叔那去好嗎?」

  沒想到的是,小戈迪搖搖頭,鬆開了雷希的手「父父和阿卜在一起,不怕。」

  軟糯的聲音堅定的說出「不怕」這兩個字,要擱往常,說不定大家還會慶祝一番,小戈迪終於又有兩個字可以表達的很清晰了,現在……徐慕親吻了小戈迪的額頭「乖,跟在叔叔身邊,如果怕了就到德蘭叔叔那去,明白了嗎?」

  小戈迪點點頭,拉著徐慕的手,邁著蹣跚的小步子向他的父親和阿爸走去。

  科雷的遺體跟西奈,亞文和賀魯並肩排放,只一眼,徐慕就差點暈厥,眼淚洶湧而至。科雷身上多處傷痕,最致命的就是後腦被硬物砸爛,右胳膊整個跟身體分離,右邊的軀體被砸成肉泥,胳膊擺放在他身體的旁邊,身體上已經長出腐敗綠斑和水泡,如果不是憑腰上刺著西奈的名字,誰都不會想到這是科雷,整個場面摻不忍睹。

  亞文跟賀魯的死,徐慕強忍著沒有哭,他把希望還寄託在科雷身上,而科雷遺體的出現擊碎了他全部的希望,這一錘子狠狠的砸在他心上,失去父母的痛,失去兄長的痛一下子湧現,疼的他恨不得全身都縮起來。

  眼淚跟水一樣止不住的從眼眶裏流出,嗓子眼就像卡了個東西一樣,張著嘴,發不出一點聲音,雙腿的力量不足以再支撐他站立,重重的跌倒在地上。德蘭上前去扶他,被徐慕一下子推開,爬著,爬到親人的身邊,拉著他們的手,無聲的哭。一場車禍讓他到了這個世界,有了疼他愛他的父母兄長,讓他經歷了不一樣的人生,看到了未來的希望,而這一切又被這一場天災全部奪走,這個打擊對於任何人都太過於沉重了,沉重的差點死掉。

  德蘭幾次想把徐慕從屍體上拉開,幾次都失敗了,徐慕喊不出聲,心中無以言表的痛只能通過眼淚來表達。而小戈迪沒有哭,他的舉動更是讓人心碎不已,就連一些成年雄性都放聲大哭。

  小戈迪沒有像徐慕一樣大哭,他走到西奈和科雷中間,軟糯的叫著:「父親,阿爸。」清晰的沒有一點磕絆。然後,躺在他倆中間,拉著父親和阿爸的手「父親,阿爸,睡睡。」就閉上了眼睛。

  孩子的舉動,使周圍的人的低泣變成哀嚎,發洩著積壓了三天的悲傷情緒。納斯流著淚伸手想把小戈迪抱起來,奈何他拉的太緊了,又不能用力,抱了幾下都沒抱起來「小迪,別怕,我們回家。」

  小戈迪緊緊的拉著科雷和西奈的手,閉著眼不哭也不說話,就跟睡著了一樣。雷希沖上來抱住小戈迪,泣不成聲「小迪,別這樣,你還有我,還有我,小迪,你睜開眼睛,我是雷希啊,我們回家。」

  雷希的聲音使小戈迪睜開眼睛,空洞的雙目直直的看著遠方,嘴裏一直念叨著「回家,回家。」

  「對,我們回家。」雷希抹了一把眼淚,趁機去拉他的手,納斯也趁這個時候去抱,小戈迪拉著雷希的手不住的說:「希希,回家,希希,回家。」

  稚嫩的聲音刺激著在場每個人的內心,回家,每個人心中最渴望的地方,現在,放眼望去只看到滿目淒涼,我們都沒有家了。雷希晃晃悠悠的抱起小戈迪,他家的房子在幾次餘震中還依然屹立不倒,這會兒就朝家的方向走去,一路走一邊說:「小迪,我們回家,回家。」

  德蘭目睹了這一切,堅強的男人也忍不住落下傷心的眼淚,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面對此情此景怎麼能不傷心動容?然而,他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緬懷親人,徐慕哭暈過去了。

  趁這個時候,把徐慕抱到休息的區域,猛掐人中,就聽他一口長抽氣,人醒過來了,醒來後,哇的一聲就又哭了出來。德蘭心疼的把人摟在懷裏,一下下給他順氣,又低聲安慰著:「哭出聲就好了,心裏難受就別忍著,咬我打我都行,就是別憋壞了自己。阿慕,我的阿慕,你還有我,還有柯特,我們都還在你身邊,沒事的,這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定會過去的。」

  柯特哭著跑過來,剛才徐慕暈倒,他嚇壞了,以為阿爸也會向爺爺和叔叔一樣,睡在那再也醒不過來,一時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抱著徐慕就不撒手「阿爸,阿爸,我和父親會一直陪著你,一直一直的,阿爸,阿爸。」

  徐慕依偎在德蘭懷裏,又把柯特抱在懷裏,一大一小哭成一團。徐慕這幾天的神經一直緊繃著,晚上睡不好,白天還要幫忙救治傷員,這一哭,就把身體裏僅剩的一點氣力全部發洩乾淨,眼角還掛著淚就靠在德蘭的懷裏睡著了。柯特哭累了,也順勢睡在徐慕懷裏,德蘭知道這會兒自己是他們的精神支柱,寸步不離的守著一大一小,好讓他們一睜開眼就能看到自己,讓他們安心,也怕徐慕再出點什麼差錯。

  第三十九章:最後的葬禮

  徐慕昏睡了兩天,他夢見亞文,賀魯和科雷,夢見他們來道別,徐慕哭著對他們道歉,說自己不是慕非,亞文笑著擁抱了他,說原諒他,三人漸行漸遠,徐慕努力在後面追都追不上,急的大喊,這一喊就喊醒了。

  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德蘭,他睡了多久,德蘭就守了多久,寸步不離,徐慕在夢中一直叫著亞文他們的名字,眼角掛著淚,帶著哭腔的聲音讓德蘭聽的心都碎了,可惜又幫不了他,只能抱著他一遍遍的說「阿慕,我在這兒,你還有我,還有柯特。」

  徐慕一睜開眼睛,見到的就是德蘭,心裏缺失的那塊地方仿佛填進了一種軟軟的東西,下一刻,一個柔軟的身體壯進他懷裏,脆生生的聲音傳來「阿爸,你醒啦。」

  心中缺失的把一部分被徹底的填滿,還好,他還有德蘭,還有柯特,他們都是他所珍愛的人。

  徐慕吃了點東西就想去看看小戈迪,站了幾站,腿肚子一直發軟站不起來,小柯特自告奮勇的要去把小戈迪帶過來,蹦達著就走了。德蘭告訴他,小戈迪仿佛就是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一樣,連那含糊不清的話都很少說了,把雷希黏的更緊了,生怕他不轉身就不見了。

  徐慕見到小戈迪的時候,就明白了德蘭說的,變了個人是什麼意思,少了以前的天真稚嫩,見了誰都是怯生生的,小手緊緊的拉著雷希。

  徐慕叫他到跟前來,小戈迪也是跟雷希一起過去,雷希想去給他倒杯水,一轉身的功夫,小戈迪的身體就開始微微發抖,嘴裏一直叫著「希希」。

  徐慕的心都要疼死了,本該天真爛漫在父母手心裏捧著長大的孩子,卻變成現在這樣,巨大的悲痛可以是一個人的性格有所改變,可是,這一切要讓一個孩子來承擔,未免太殘忍了一些。

  在徐慕昏睡的這兩天裏,挖掘搜救的工作已經完成,在現代這會,有那麼多高科技的工具可以幫忙,而在原始社會,依靠的只有人的兩雙手。很多雄性獸人的爪子,手全部磨爛,甚至露出森森白骨,草藥不夠,只能大概的清洗上點止血的藥包紮起來,食物也越來越少,要想吃飽是不可能的了,每個人也僅是果腹而已。最重要的是重新找到居住的地方,現在這片地方已經到處都是斷層,是不可能再居住的了,德蘭和其他幾個強壯的雄性,決定找村長商量下村子重建的問題。

  村子重建前,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村子中央架起一個巨大的火堆,把所有的遺體放在上面火化,獸人們相信,人死後只有火化才能到達獸神所居住的地方,圍繞在獸神左右。村長凡西的伴侶也在這次地震中喪生,他自己也傷了左腿,拄著拐杖站在火堆前,念念有詞的為這些人超度,然後帶領大家朝獸神的方向虔誠的跪拜。

  就在他們跪拜的同時,天空中飛來兩個龐然大物,雄性們立刻做出戰鬥防衛的姿態,雌性們帶著孩子往後退,漸漸飛低後,眾人才看清楚,這龐然大物是有翼族的獸人們,翼虎和翼豹。

  兩人從高空中降落,一落地就進行自我介紹「你們好,我們是從有翼族那邊前來的,剛才驚嚇到大家實在不好意思,我們請求見見村長,有要事商量。」

  凡西拄著拐棍走上前,儘量把受傷的腿伸直,不想讓外人看低了他「小伙子們,我就是這個村的村長,你們有什麼事嗎?」

  兩人對著凡西行了個禮說:「您好,我們是有翼族的獸人,我叫羅納。」一指旁邊的翼豹獸人「他叫喬威,我們這次來是想傳達我們村長的意思,這次地震我們村的傷亡也很慘重,雜居的村子也一樣,這樣的狀態下是不可能在單獨居住的了,我們就想把咱們三個村子聯合起來,重新組成一個村子,也好有個照應。新的村址已經選好了,就是離的稍微有點遠,不過地方肯定不錯,大家應該都會喜歡的。」

  凡西回頭看了一下村民們,大家都在竊竊私語,有的人臉上已經帶著難得的笑容,眼睛裏是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而這個提議本身,可以說是非常的好,本來他也有這個意思,可心裏一直猶豫著怕另兩個村子不答應,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挺直了身體對這兩個人說:「那就請回復你們村長,我們村答應了。」

  一聽答應了,有翼族的兩人立刻笑了起來,抓住凡西的手「太好了,那我們先去回復村長,具體遷徙的事宜,商量好就來通知你們。」

  說完,兩人就展開雙翅沖上天空,這個動作引得雌性們一陣驚呼,太帥了,徐慕也看直了眼,比那些航空展的特技還帥,而雄性們都面色猙獰,咬牙切齒,有翅膀了不起?會飛了不起起?,又不是鳥還長翅膀,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傍晚的時候,天空中出現三個黑點,越來越近,是有翼族的那兩個人,這次還帶了一個,也是老虎,但是全身的毛是黑色的,落地後可以看出身上的毛要比那些另一直翼虎的毛硬很多,徐慕腦子猛地出現一個詞「窮奇」。《山海經•海內北經》所載「窮奇狀如虎,有翼,食人從首始。所食被發。」

  是一種異常兇猛的猛獸,也是一種凶煞,原本以為山海經不過是古人的想像,現在活生生的窮奇出現在面前,徐慕真的膽怯了,拉著柯特,腳下不自主的就往後退。

  這個黑老虎也發現了徐慕,看了看自身,覺得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啊,這個雌性怎麼一臉的驚恐,要知道,在他的村子裏,只要他一變成獸型,那些雌性們都是各個尖叫,哪有害怕的想逃跑的。往前走了兩步,想問問徐慕為什麼害怕,突然就被一隻黑豹撞翻在地,還沒回過神,臉上就挨了一爪子。這下可好,哪還顧得上談遷徙的事,雄性的尊嚴更重要,一虎一豹就廝打開了。

  圍觀群眾這次是真的不明真相了,按說兩人是第一次見面,有什麼深仇大恨要一見面就開打的,這可好,打的那叫一個難分難捨。徐慕在旁邊急的直喊,想把德蘭喊回來,雞血上頭的人,只知道要把這個長翅膀黑老虎打跑,完全聽不到。小柯特也變成個小黑豹,磨拳擦藏的要上去幫忙,被徐慕提溜著後脖子提起來「你想都別想,給我老老實實呆在這。」

  等回過神的獸人們上前分開兩人的時候,他倆已經打的差不多了,黑老虎是力量型,而德蘭的豹型是以靈巧見長,別看兩人打了好一陣,誰也沒沾到便宜。

  被拉開的兩人變回人型,互相看對方不順眼,翼虎羅納就問「費奇,你跟這個黑豹有仇怎麼一見面就打?」

  黑老虎費奇沒好氣的回答「我怎麼知道?今天第一次見,一上來就打,我還納悶著呢!」

  德蘭把徐慕護在身後,徐慕拍拍他的手讓他安心,這個誤會由自己起,就該由自己來解開,上前兩步說:「真的很抱歉,我沒有見過黑色的老虎,所以一時害怕了,我的伴侶可能有所誤會,所以才會衝動,真的不好意思。」

  雌性的話讓費奇立馬就沒了脾氣,也是,人家都道歉了,他還能說什麼,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只是這個笑容牽動了,被揍的發青的嘴角,引起一陣疼痛,不像個笑了更像是抽抽。「沒關係,沒關係,我們剛好切磋切磋,嘿嘿。」

  德蘭扮可憐狀想博取徐慕的同情,這麼多年了,徐慕就吃他這套,心下嘆了口氣,怎麼就被這個表情吃的死死的呢?原本想責怪兩句的話也說不出口了,認命的拉起德蘭的手,到一旁給他清洗傷口。

  兩人間親密的舉動,讓費奇很是羡慕,看看人家,有伴侶就是好啊,可自己那個……哎,他怎麼就捂不熱呢?

  經過剛才的一番打鬥,這會兒才坐下來商討遷徙的事,費奇是有翼族那邊的村長,聯合的事就是他先提出來的,另一個村子的村長年邁,而且還在地震中受了上,遷徙的具體事宜就交給他全權處理。有翼族那邊的情況也不比這邊好多少,所以,費奇在地震的當天晚上就想到聯合的事。

  第二天就開始派人去尋找新的村址。兩天後帶回消息,在南邊有一片地方適合居住,先跟雜居村商量了一下,覺得可行,就先派兩個村子的強壯雄性去具體勘察,等他們帶回準確的消息後,就來跟徐慕他們村子商量。德蘭作為巡邏隊的隊長也參與了這次會議,大家都提出一些意見和建議,最後商定,兩天後開始遷徙。

  白天的時間,誰都沒閑著,各家都在自家原址上尋找各種能用的東西,徐慕家的房子塌了一半,找起來不是特別困難。徐慕在廚房的位置,找到包成一包一包的種子,這些都要帶上,以後種地的時候有用,還有那些沒爛的鍋碗,可惜那些粟谷和粟穀麵了,全都灑了一地,撿都撿不起來。

  拿起石磨掂量了一下,太沉算了,這個做新的吧,更可惜的是他的狼牙項鏈,平時不帶放在櫃子裏,櫃子被房頂的石頭砸爛了,項鏈也就碎了,跟了自己這麼多年的物件,碎成這樣還是有些捨不得。德蘭看出他不捨,把他擁抱在懷裏,唇貼在耳邊「沒關係,我再給你做個好的。」

  乾裂的唇一張一合的摩擦著耳廓,不一會兒,徐慕的耳朵開始冒尖的紅,腦子裏有什麼東西閃過,好像忘了點東西,具體是什麼他又想不起來了。

  第四十章:新生活

  整整一天都在忙碌中渡過,各家都在收拾整理東西準備遷徙,德蘭給徐慕做的長劍和匕首那些的也都從廢墟中扒出來了,長劍由德蘭佩戴,匕首和折疊刀分別歸徐慕和柯特,柯特激動的拿著刀到處比劃,還拿給小戈迪看,難得的,露出了笑臉,柯特排著胸脯保證,等到了新村子一定讓德蘭給戈迪打一把新的。

  第二天一大早,太陽剛在天邊露出個頭,村裏的人就都醒了,拿好各自收拾的物品,連小獸人身上都背個小包裹,準備向互換地出發,三個村子在那裏集合,再一起往新村址前進。雄性們都變成獸型,馱著伴侶和行禮,能變身的小獸人也變成獸型,一路打鬧著,就跟去秋游一樣,孩子們的心裏存不住事,前幾日的驚慌和悲痛一掃而光,現在各個興奮不已,到處上竄下跳。災難過後,生活還是要繼續,大人們把悲傷埋在心底,此刻的眼中也滿是對新生活的的憧憬和希望。

  等他們到達集合的地點,其他兩個村子也都到了,由有翼族帶隊,一路向南進發。徐慕大概掃了一眼,目前倖存下來的所有人,可能也就有以前一個半村子的人數那麼多,其他人被永久的留在了他們生活過的村子裏。天災,即使在高度文明的現代社會也是躲不過去的,二十一世紀比這個原始這會不知道要先進多少,汶川地震的傷亡和損失還是讓人觸目驚心,更何況在這個原始社會,能活著就已經要感謝獸神的恩賜了。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向南邊前進,有翼族飛個來回要兩天,走路可就不止連天,更何況還要找個那些傷員,更是不能走急,走走停停,如果忽略掉那些地震震倒的樹,地上的裂縫,還有時不時的餘震,還真跟秋遊一樣,看看風景,隨手摘個果子吃,耳邊是小孩們的嬉鬧,還真是悠閒自在。

  夜幕降臨,領隊的費奇選了一塊平整的,周圍視野開闊的地作為今晚的營地。趁著天沒黑透,雄性去捕獵,雌性就撿柴做飯,路邊到處都是斷裂的樹木,隨手撿起來就是天然的柴火,隨便撿撿就夠他們今天晚上用的了。

  路邊有一條小溪,在那裏取水,洗米,煮了三鍋粟穀粥,儘量讓每個人能分到一碗。雖說一路上都能見到在地震中死去的動物屍體,可那些是絕對不能吃的,為了捕到新鮮的獵物,雄性們捕獵也走的很遠。動物們被地震都震的受到驚嚇,一點點小動靜,就四處逃竄,好在雄性們都是一把捕獵的好手,這一趟下來,讓每個人也都能吃飽肚子。

  遷徙的路途中,沒有人在意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要求,只要熟了,能吃就行。簡單的把獵物清洗後,就穿上架子放到火上烤,沒有多餘的調料,只是撒上一些鹽來調味,竄鼻的香味還是勾的每個人食欲大開。每人分到一碗粥,一大塊肉,吃的簡單也滿足。

  晚上留了三個雄性值夜,以防止有什麼突發狀況,其他的雄性們也都很默契的變成獸型,一來獸型比人型要警覺的多,如果真有什麼情況可以立即做出反映,二來,秋天的夜晚還是會冷,獸型就比較保暖,把家人孩子護在懷裏,都不會冷了。

  徐慕把柯特摟在懷裏,自己又在德蘭的懷裏,柔軟的獸型身體,源源不斷的熱量,一抬頭能看到他墨綠色的眼眸,徐慕覺得自己矯情了,用句言情小說上的話說就是「即使他變成黑豹,我還是能在他眼中看到弄的化不開的神情,炙熱的,都要把我融化。」

  右半邊臉被粗糙的舌頭舔了一下,豹頭又蹭了蹭,那意思就在說:走了一天了,快睡吧,好好休息。徐慕覺得是自己太累太困,所以腦子也不清楚了,抱著豹子,把頭拉低,對著嘴就「啵」了一下,然後自己跟沒事人一樣臥倒睡覺。德蘭傻了,以往獸型,徐慕也會親,只不過親的是臉,用他的話說就是,不習慣跟野獸打啵,剛才這一下真是太震撼了,震驚完的人低下頭把徐慕舔了個遍,其中,佔便宜吃豆腐無數。

  人啊,果然是群居動物,有了守衛,也知道自己身邊還有跟多的人,睡起覺來就覺得踏實,一夜無夢到天明。小孩子總是興奮的,也很容易認識新朋友,很快就打成一片,早早就起來,在周圍玩鬧,大人們則開始做早飯,吃飽喝足整裝出發。

  這一路走,就走了五天才到目的地,當看到這一大片空地的時候,頓然覺得,這幾天吃的苦受的累都不算什麼了,這片土地將成為他的新家園。先入眼是一條小河,清澈的河水潺潺的流過,視野中出現的是很大一片平坦的土地,足有徐慕原來村子的兩倍大,在不遠的地方,是茂密的樹林,有翼族去偵查過,林子被破壞的情況很輕,可以保證獵物的來源。

  費奇也看了這一片的土質,用來耕種是沒問題的,村子的周圍就有一處地方出產鐵礦石,這比原來方便了很多,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燒陶所用的那種陶土離的有點遠,不過這種小瑕疵在即將開始的新生活面前都顯的那麼微不足道。這個地方可以說是地震中倖存下來的世外桃源。

  小孩子早就在空地上撒歡了,人和各種小動物滾成一片,徐慕欣慰之於腦子裏想的竟然是「又得洗衣服了」。劃定了各家的位置,雄性們就去找材料開始蓋房子。最先蓋起來的三間,讓老弱病殘孕先住進去,下來,才開始各家蓋各家的。獸人蓋房的速度可真不是蓋的,

  以前只見過豹族獸人們蓋房都覺得那速度比現代的都快,現在再加上各族獸人,速度更快了。

  翼虎們是以力量見長,蓋房所需要的石頭,木材全部交給他們搞定,要什麼形狀一掌下去就有個大概的形狀,豹族是靈巧,獸化出尖銳的指甲進行細緻切割,挖地基的速度也很快,搭建就交給剩下的那些人,基本上三天一間房,再加上晾曬通風,一個禮拜,一座嶄新的石頭房就建成了。

  住上新房,各家都開始忙碌起來,打造傢具和一般生活用品,佈置房間。還要再選址見陶坊和冶鐵坊,還要劃分耕地翻種,這些都交給費奇負責。原先雜居村的村長年紀大了,又受了傷,乾脆就不再管理村裏的事,而凡西也見到了費奇的領導才能,就順勢也說自己受傷了,不能再為村子裏出力,年輕人就要多鍛煉之類的,而村民們,對費奇的領導也沒有任何異議,就這樣,費奇成了這個新村子的第一任村長。

  選了一片地方做耕地,現在就要趕緊翻地,好把秋天的種子種下,要不等來年就真要餓肚子了。徐慕自認為種了這幾年的地,翻地對他來說就是小意思,一鋤頭下去就想流淚,他忘了,他翻的地是已經翻過無數次的土地,現在要翻的是從來沒有開墾過的土地,這一鋤頭下去,震的他虎口疼,眼淚差點飆出來。

  拉攏人際關係的最快途徑是什麼?如果在以前,徐慕會說,酒桌上,現在徐慕會說,八卦。一群雌性在一起幹活,埋頭苦幹有什麼意思,聊八卦才最起勁,這叫勞逸結合。

  費奇早就吸引了那些單身雌性的目光,紛紛像有翼族的雌性打聽他的情況,有翼族的那些雌性無不嘆息的說:「哎,我告訴你們啊,沒戲,也就看看算了,費奇有喜歡的人了。」

  一聽有喜歡的人了,這些雌性無不感到惋惜,惋惜完了就開始打聽費奇的心上人到底是誰?這一路上沒看他跟哪個雌性有親密接觸啊。

  有翼族的雌性擺擺手說:「你們不知道,他喜歡的不是雌性,是個雄性,哪個人啊,長的是不錯,以前也有雌性喜歡,可他對誰都是冷冰冰的,後來雌性們也就不去碰這塊冰疙瘩了,也就是費奇,一直在追求他,都三年了,是塊冰也該化了,可他還是哪個樣子,我們都替感到費奇不值。」

  「啊,我知道我知道。」一個蘋果臉的雌性積極發言「是不是一個銀色頭髮的人,長的可好看了,就是沒什麼表情,連笑都不會的哪個?」

  「沒錯,就是他,他叫桑格,是翼蛇,他的獸型也美呆了,純白的蛇身,純白的翅膀,老實說,他的獸型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

  大家都開始討論費奇和這個桑格的姦情史,徐慕乾脆也停下手中的活,如此說來,他在路上是見過的,費奇端著水給桑格喝,桑格當時是沒什麼表情,連一句話也沒跟費奇說,還以為他是啞巴呢,原來人家這叫冷傲。

  有天夜裏,徐慕想去上廁所,就把德蘭叫起來,那時候,他看見桑格拿了條獸皮蓋在獸型的費奇身上,當時他急著上廁所就沒多想,現在想想,冰塊未必沒有融化。

  「你們看,就是他。」一個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抬起頭朝前面看去

  第四十一章:八卦的延伸

  「你們看,就是他。」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激動和興奮,引得所有人抬頭看,然後,雌性們集體發出了一聲抽氣聲,只有一個原因「果然長的很好看。」

  說八卦最激動的是什麼?就是你正在八的正主從眼前經過,還沒聽見你在八他,這樣的結果往往會刺激正在八的人們八出更多的新鮮內容,比如現在。

  「就是他啊,長的真的很好看,比那些粗壯的男人強多了。」

  「就是就是,話說他不接受費奇的追求,那他有沒有喜歡的人嘛。」

  「沒有啊。」有翼族的雌性繼續說「他要是有費奇也不會追求那麼長時間了,我們就是氣不過,他既沒有喜歡的人,費奇都追求他那麼長時間了,連個笑臉都沒有,太不值得了。我們村啊,好多雌性都喜歡費奇,可費奇誰都看不上,就看上他了,他還是那個德行,嘖嘖。」邊說還邊搖頭為費奇鳴不平。

  對於雌性們壓低聲音激烈的議論,徐慕沒興趣,倒是對這個叫桑格的翼蛇感興趣,費奇是個很有能力的獸人,想看看他喜歡的人到底長什麼樣,那晚的匆忙一瞥,實在是沒有看清楚,只看清了那一頭銀髮。

  現代那些明星偶像徐慕也見過不少,要說比還真沒人比的上,撇開奪人眼球的發色不說,光是容貌就夠讓那些花樣美男沒黯然失色的。那人眉目細長,卻有一雙碧藍色的眼睛,一張淡色的唇緊抿著,不知怎的,徐慕覺得還是不笑的表情比較適合他,可心裏又對他笑起來是什麼模樣有幾分好奇。

  一路走過自然吸引了所有雌性的目光,他手裏還拿著東西,好像是個水罐,看他走的這個方向,是冶鐵坊。心裏暗笑,看來這些仰慕他的雌性們可真沒什麼希望了。

  冶鐵坊有誰?自然是費奇,地震把房子震塌了,很多東西都被埋在廢墟裏,其中就包括各家的菜刀,有的還能找到,有的被埋在最底下,也不至於為了一把菜刀搬開整座廢墟,再有,遷徙的途中,大家幾乎都是輕裝上陣,很多有重量的東西都被捨棄,一路上做大鍋飯的時候還看不出來,各家一入住,就看出來,菜刀成了稀罕物,做飯的時候要輪流借用,冶鐵坊一建好,打造的第一個物品就是菜刀,這會兒他正赤裸著上身,跟其他工匠一起幹活。

  即使在一堆工匠中,費奇也是最耀眼的,桑格進來一眼就看到他了。赤裸著上身,露出古銅色的肌膚,身上一塊一塊的肌肉,鼓的正高,高溫的爐火烘烤著,汗水順著皮膚的紋路往下流,桑格覺得太熱了,熱的他口乾舌燥的,真想抱起手上的水猛灌一口。

  費奇一抬頭就看到看到心心念的人站在面前,扔下手上的活,順便把手在身上蹭蹭就拉著桑格坐在一邊「這地方這麼熱,你快回去吧,菜刀我給你打好了,正好你拿回去。」

  桑格把手中的水罐遞給他,只說了一個字「給。」

  費奇受寵若驚,接過水罐不住的問「這是給我的?你來這兒是專門給我送水的?我簡直太高興了,桑格,你對我真好。」

  費奇說了這麼多,桑格只點頭說了「嗯,喝吧。」

  好在費奇知道他的個性,也不計較,還計較什麼呢,這石頭終於有鬆動的情況了,這憑這一點,就是現在桑格打他,他都樂意。也不用碗,抱著罐子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大口,心情舒暢了喝水都覺得甜,心裏就更甜了。

  心情好,話就多,也不管桑格願不願意聽BLABLA的說一大堆,桑格總是靜靜的坐著聽他說。

  旁邊有翼族的人見到這個情景都是搖頭笑笑,這個場面以前在村子裏看了無數次,早就習慣了。

  費奇說的還很激動,桑格幾乎不可察覺的皺了下眉,一罐水就激動成這樣,那接下來的事還要不要說別看費奇是個大老爺們,對心上人的一舉一動可是觀察細微的很呢,桑格的那一皺眉自然沒能逃過他的眼睛,立馬就停住了嘴,訕訕的笑笑「抱歉啊,我又話多了,我只是太激動了。」

  奇跡的,桑格笑了,這對費奇來說猶如雷劈,這麼多年了,他笑的次數屈指可數,都不用兩隻手,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他說,他笑起來可真好看,費奇一時都看癡了。看癡的人竟然伸手去摸桑格右眼角下的那個痣,粗糙的手指在細滑的臉上來回的撫摸,不一會,細滑的皮膚上就泛起一片粉紅。

  桑格並沒有把他的手拿開,一動不動的讓他摸,兩人相對無言。費奇回過神來,忙收回手,心裏惱怒自己,明知道桑格最討厭這種癡迷的表情,還不知死活的觸動他的底線,還手賤的上手了,這次可真完了。

  意外的,桑格並沒有生氣,沒像以前那樣轉身就走,而是開口說:「費奇,我們認識有三年了吧,你追了我三年,你喜歡我什麼?」

  費奇笑了「我不止一次的慶倖在那個下雪天出去閒逛,也不止一次的感謝獸神,讓我遇見了你,更愛上你。全部,你的全部我都喜歡。」

  「我有什麼好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哪點值得你喜歡。費奇,我希望你能想清楚,我是雄性,跟我在一起,你不會有後代,這對你來說不公平,你那麼優秀,應該有人繼承你的血緣,跟我在一起你將什麼都不會有。」

  聽完這番話,費奇大膽的握住桑格的手,蹲在他面前說:「我知道,從我見你第一面就知道,桑格,你在我眼裏就是最好的,後代什麼的對我來說不重要,我不在乎,如果你想要個孩子,地震中有很多失去父親和阿爸的孩子,我們可以收養他們,我在乎的只有你。從我見你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這是我要

  的,我想要你,想要跟你組成家庭,別的,我都不要。」

  桑格也是第一次聽到費奇說出這麼情真意切的話語,心早就軟的一塌糊塗,三年來的每一天他都記得,記得這個大黑老虎怎麼把自己救過來,怎麼照顧自己,怎麼在自己身邊打轉,逗自己開心,也記得他第一次說喜歡。人非草木,他也有感情也會感動,只是他不希望若干年後,那個人後悔,若他後悔了,

  離開了,自己交出的那顆心該怎麼收回?

  這次地震讓他看到了生命的脆弱,多少人被迫陰陽兩隔,看到了費奇為了救人不眠不休,那時候心是疼的。一瞬間,他想通了,自己早就在無形間愛上了他,愛上就在一起吧,人這一輩子,能和喜歡的人相守到老不容易,如果費奇後悔了,他的毒液可以免費送他。

  費奇說完這番話,見桑格沒反應,心裏不免有些打鼓,今天桑格的態度就有些反常,不光來送水,還笑了,更何況還說了這麼多話,這是要幹嘛給最後一棍子打死之前先來點甜棗?如果真是那樣,反正都是死,一定要……

  還沒等他在心裏說完那個一定要,嘴上就貼上一個熱熱的溫度,看了千百遍的面孔在眼前放大,就感覺靈魂從頭頂徐徐飄出,一群小獸人在眼前大把大把的散花。很快就回過神來,一把抱住眼前的人,按在懷裏,掌握主控權,狠狠的吻了下去,直到兩人都面色微紅,呼吸急促才放開彼此。

  費奇他興奮了,都恨不得繞村子跑幾圈宣洩自己激動的心情,肖想了無數次的事情終於成真的,而且還是那人主動的,沒生氣,這說明什麼說明有戲。

  然而,更讓他興奮的還在後面,耳邊就聽到熟悉的不能再熟的聲音說:「費奇,我喜歡你,如果,你能跟我過一輩子,不後悔,咱們就在一起吧!

  噗通一聲,費奇跪在地上,朝獸神的方向拜了又拜,抱著桑格親了又親」別說一輩子,三輩子都行,舉行儀式,必須舉行儀式,桑格,我太高興了。「

  看到費奇的舉動以及語無倫次的話語,桑格也笑了」傻樣。「

  費奇以不亞於當年魯伯的怪叫怪跳怪笑蹦達到村子中央,鄭重的宣佈,他和桑格要舉行儀式,結為伴侶了,時間嘛,當然是越快越好,就定在今晚。雄性們紛紛上前祝福,然後進林子捕獵,為晚上的儀式做準備,雌性們的心情都很一致,與其讓不如自己的人搶走,倒不如讓他們倆結為伴侶,心裏還平衡點。

  晚上,村子的中央升起熊熊的篝火,在凡西的主持下,費奇和桑格結為伴侶,許下一生一死永不變的誓言。喜慶的氣氛一掃連日來的陰霾,人們盡情的唱著跳著,費奇明顯喝多了,變成黑老虎後,腳下都不穩了,就這樣也圍著桑格不停的跳。

  雄性們一陣起哄,黑老虎變回人型,扛起桑格就往家走,留下身後一陣歡笑。歡聲笑語中,徐慕腦子裏有個東西飛快閃過,那種感覺很熟悉,好像是忘了什麼事。

  晚上的夫夫運動把徐慕折騰的夠嗆,真要命,別人結婚你激動個什麼勁啊,看在還蠻爽的份上原諒你了。

  一夜好眠,也許是昨晚的運動太過於激烈,徐慕的睡眠質量得到了大大的提升,神清氣爽的給了身邊的人一腳,可憐的德蘭在睡夢中被踹到床底下。

  然後就被徐慕扔出了門外,如此同時,他就看到一隻黑色的打老虎被一條白色的大粗尾巴也掃出了門,然後,一條褲子扔了出來,砸在老虎的頭上,德蘭馬上就大方的送上一個了然的眼神,兩個被扔出家門的男人頓時有一種英雄惜英雄的趕腳。

  再說徐慕,也許是睡眠質量太好了,他想起來一直忘的事是什麼了!

  第四十二章:八卦揭曉

  徐慕忘了什麼事?天大的事,他竟然都忘了他跟德蘭還沒舉行儀式,這叫什麼?未婚先育,非法同居,沒有法律效應,兩人不是夫夫只是姘頭。

  雖說在這個個世界沒有那一紙證書,就算是現代社會,承認同性婚姻合法性的國家也只是一部分,所以一開始徐慕對這個儀式並沒有很在意,更何況,剛開始那叫一個焦頭爛額,各種狀況頻出,等都穩定了,就把這事拋到腦後了。

  這麼多年,看了這麼多情侶結為夫夫,得到獸神的祝福和保佑,他也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儀式,不用有多麼華麗,能跟所愛的人一起許下誓言就可以,而且,哼哼,當初德蘭答應的,等徐慕生完寶寶就騎著他體驗一回風馳電掣,現在也該兌現了。

  德蘭對為什麼會被扔出來完全是一無所知,他正做夢呢,夢裏徐慕已經被他撩撥的臉紅JJ硬的,正要進入正題,就被踹下床,誰有他悲催在門口央求了好一陣,徐慕就是不給他開門,柯特還趴在窗戶上說」阿爸說了,讓你自己想想為什麼會被扔出來,想不起來就別回家。「

  %^&$#@@$(此處為德蘭在心中狂罵,由於語言過於暴力,不利於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故此和諧),你妹啊,跟徐慕這麼多年,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他也弄清楚了,也順利的成為自己的口頭禪。

  你妹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是為什麼,這也太不講理了吧,好歹給個提示啊!當然這一切都是他內心所想,他才不敢說出來呢,笑話,說出來後還想不想回家了。

  柯特一見德蘭朝窗口靠近,啪的一聲就把窗戶關了,隔著窗戶說」阿爸說了,不讓我跟一個沒有信用的人接近,你要想不起來是為了什麼,就別回家,請不要靠近房子周圍,以免污染周圍的空氣。「

  德蘭臉黑了,第一句是徐慕說的肯定沒錯,而這句,肯定是柯特自己編的也不會有錯,可這事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扮可憐吧,徐慕就吃這套,隔著窗戶朝裏喊:「阿慕,外面好冷的,我都冷的毛都炸起來了,就讓我進去吧,阿慕,求求你了,大清早的風跟刀子似的,掛到臉上好疼的,阿慕,我想喝你煮的

  豆漿了,求你可憐可憐我給我喝一碗吧。」

  臉皮,面子是什麼?是男人的尊嚴,可當這兩樣遇到家庭幸福,夫夫的和諧生活,若為雌性故,兩者皆可拋。可這次,徐慕是鐵了心了,不管德蘭怎麼求,怎麼扮可憐就是步步開門,最氣人的是,柯特還端著豆漿,拿著塊粟穀炸糕趴在窗戶上大口大口的吃喝。

  氣的德蘭揚起手就準備拍他,柯特也不傻,看那架勢,立馬把炸糕塞進嘴裏,揉著頭,哽咽著告狀「阿爸,父親在窗戶那打我。」

  德蘭揚起的手還沒放下,這都哪跟哪啊,是準備打還沒打到,怎麼到小兔崽子那就變成打了?用地球上的話說,徐慕就是護犢子,他的孩子,關起門來自己怎麼打都行,別人絕不能說他一句不好,這個別人,泛指所有人,其中也包括德蘭。

  深知徐慕脾氣秉性的人,立刻趴在窗戶上辯解「阿慕,我沒打,真沒打,是這小子污蔑我,阿慕,你千萬別相信他啊,他那就是吃快了噎的。」

  很好,這句話說出去倒是收到了一句回答「他是我兒子,我不相信他難道相信你」

  德蘭痛苦扶額,還真不如不說,可這一大清早的無名火,燒的到底是因為什麼「阿慕,就算死也讓我死個明白,給個提示總行了把。」

  「沒有提示。」徐慕想了一下又說「提示就是柯特,等你想明白了再來找我吧。」

  這又是哪跟哪啊,提示是柯特,混小子,兔崽子,這算哪門子提示啊,難道是嫌沒把臭小子教育好不能啊,這小子是混了點,可在那些獸型練習中也能看出來,是個好苗子,日後必定是捕獵的一把好手,至於其他的嘛,男孩嘛,皮就皮點吧,太木訥了不好。

  這邊德蘭在苦苦思索引起徐慕這把無名火的原因,另一邊,穿好褲子赤裸上身的費奇依然在不屈不撓的敲門,德蘭定睛一看,好傢伙,那身上,不要太精彩哦。

  斑斑點點的吻痕,還有手掐出來的痕跡,肩上一圈一圈的牙印,背上是被指甲抓出來的血痕,從胸口到肚子是被剛才那一尾巴抽出來而留下的一粗道紅印,這是剛結為伴侶的夫夫嗎?確定不是遇到仇家追殺嗎?一種優越感在德蘭心底油然而生,還是他家阿慕好,別看是被扔出房門的,可跟這位比那是相當溫油的。

  費奇還在不屈不撓的用甜的溺死人的聲音說:「桑格,小桑桑,格格,寶貝,開開門吧,我錯了,我真錯了,我對獸神發誓,絕對不會有第二次,寶貝,讓我進去吧,外面好冷的,我還光著,都被外人看光了。桑桑,以後我一定會節制的,再說了,其實你也有爽到吧,哎哎,別,不是,別把我東西都扔出來啊。」

  獸人們基本還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大早幾乎都起來了,特別是在聽到兩家的摔門聲時,剩下的也都起來了,在各家門前豎著耳朵聽八卦,猜測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而這時候,雌性們就發揮了強大的功效,原來徐慕村子的雌性和費奇村子的雌性聚在一起互通有無,大家都表示對這種現象見慣不怪了,至於原因嘛~~嘿嘿,光看費奇那一身的傷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而德蘭這邊,確實不知道。兩人的哀求,求饒,扮可憐,一字不落的聽近圍觀群眾的耳朵裏,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表示,一大早起來就能看八卦神馬的最歡樂了,就連精神頭都比往常足!

  德蘭走過去,幫費奇把東西撿起來,一拍他的肩「走吧,咱倆被人圍觀好一陣了,別再繼續丟人了。」兩個難兄難弟相互扶持著離開眾人的視線到偏僻角落坐著去了。

  要說人啊,皆懷有一顆向善之心,也懷有一顆八卦之心,剛坐定,德蘭就想著打聽費奇的故事,自己心裏清楚是一回事,聽當事人自己說又是另一回事。「我說費奇,你這是怎麼了戰況這麼激烈,難道是因為你太激烈了才被扔出來」

  自從幾乎同時被扔出家門的那一刻開始,費奇就認定德蘭是一個戰壕的兄弟,這苦水就止不住的倒,從三年前的大雪天開始,他是怎麼撿到快被凍死的桑格,又是怎麼用自己的身體把他暖過來的,又是如何的一見鍾情,三年來又是如何的苦苦追求,一直到了昨天,兩人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他不就是做的激烈了點嗎?不就是想一次把三年的份都做回來嗎?不就是用獸型做了三次嗎不?就是想跟桑格的獸型做一次嗎?怎麼就被扔出來呢?

  聽到這,德蘭淡定的把頭扭過去,收回剛才的話,如果自己敢這麼對徐慕,早就被拆了燉湯做褥子了,你家寶貝桑格怎麼就沒一尾巴抽死你?

  說了自己的事,費奇就開始關心德蘭的事「那你呢?我看你挺完好啊,怎麼也被扔出來了?」

  現在換德蘭抓著費奇開始說,其實整個事情很簡單,就是莫名其妙的被扔出來,還得了個莫名其妙的提示,對這個提示是完全摸不著頭腦,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兩個呆瓜思考了半天,列舉出了各種可能,就是不能肯定到底是那一個。現在換費奇同情德蘭了「哥們,你說,我這死還死的明白,我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可你呢還真是莫名其妙,你家雌性也莫名其妙,給出的提示更是莫名其妙,要我說,實在不行,你就問問你兒子,反正提示就是他,跟他套套話

  什麼的,看看能不能得到一點啟發。我這回去哄哄就好了,你這才不出來就不能回家,現在天越來越涼了,你還能老睡在外面。咱們不是一直都流傳著一句古話嘛,雌性的心思雄性永遠猜不懂,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討好你兒子。」

  討好柯特?開玩笑,那小子跟他阿爸穿一條褲子,能幫忙才怪了,可又一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也只能先這樣了。

  捕獵回來,德蘭就給柯特做了一把骨刀,柯特一直想要徐慕的那把折疊刀,徐慕怕他割到手就沒給,骨刀就安全的多。旁邊又看到一些狼骨,德蘭想起徐慕的狼牙項鏈在地震中碎成粉末了,也答應給他做個新的,這麼想著就動手開始做,邊做邊想,難道是因為答應了而沒給他做,所以才生氣。

  狼牙磨光,鑽孔,刻上徐慕的名字,在找麻線的時候,他腦子裏冒出一個模糊的想法,好像徐慕更喜歡手鏈,那是什麼時候來著,說要用項鏈換個手鏈。項鏈在手中改成手鏈,希望這個能管用。

  找到柯特,把骨刀給他,雖然離自己內心想要的東西還是有段差距,也知道,目前不可能給他真傢伙,也就興高采烈的拿著跟小伙伴們炫耀去了,自從三個村子合在一起,小孩總是容易很快就打成一片,柯特認識了很多心朋友,這會兒他就忙著去敢他們炫耀他的新骨刀。

  看著臭小子一蹦一跳的走了,德蘭想起來,正事忘了問,被臭小子抱著親一下還有那句「父親真棒」給弄昏頭了,給骨刀的初衷反而丟在腦後。得,一切還得靠自己。

  屋門開著,德蘭滿臉堆笑的進去,徐慕正在給縫衣服,看那皮子的尺寸也知道是給自己做的的。挨著他坐下「阿慕手真巧,看這衣服縫的多好看。」

  徐慕沒理他,還是做著手上的活,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白色的手鏈,徐慕的心猛的緊了一下。德蘭以為自己猜對了,頓時露出閃耀著亮色光芒的八顆牙齒。

  徐慕深吸一口氣的問他「這是什麼意思?」

  第四十三章:遲鈍的人終於開竅了

  徐慕的眼睛在手鏈上掃過,繼而盯著一直面帶笑容,眼睛冒光的的德蘭,沉聲問:「這是什麼意思?」

  看似很沉穩,其實心一直嘭嘭直跳,他承認,他有點小女人心態,這種心態隨著到這個世界的時間越來越重,如果是在現實社會,那一紙婚書有沒有是在無所謂,有了又怎樣?結婚了還能離婚呢,更何況,我們國家目前還不認可同性婚姻,再退一萬步講,如果是在現實社會,他結婚的對象肯定是個女人,而不是個糙老爺們。

  而在這個社會就不同了,他們沒有那麼多的現代高科技技術,沒有高度發展的現代文明,有的只是處於原始社會初級階段,連奴隸制都還沒有出現,而就在這樣的一個社會裏,獸人們對婚姻對愛情的忠貞,是現代人所望塵莫及的。

  白頭偕老,是現代人人人所追求的,而這又成了一個美好的童話,有太多的誘惑,太多的可能,就算沒有,人們也會因為一句感情淡了而離婚,而在這裏,從結為伴侶的那一刻起,兩人的命運就緊緊的綁在一起,生兒育女,相扶持相偕老。

  在這個社會久了,徐慕也開始尊崇那個虛無的神,獸神,沒有人見過他是什麼樣子,有什麼法力,一切都是人們口口相傳,即使這樣,人們也把它看作是守衛這片土地最偉大的神明,得到獸神祝福的夫夫,將會永享幸福,這就相當於領證了。

  徐慕也想領證,也想得到獸神的祝福,可面前這男人怎麼就想不起來呢?一想到跟他還處於非法同居,不受法律保護的階段,還生孩子裏,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德蘭以為自己猜對了,以為徐慕就想要個項鏈手鏈之類的,忙殷勤的說:「那什麼,你那個狼牙項鏈不是碎了嘛,我想著你以前說過想要手鏈,我就做了一個,只是普通狼牙,簡陋了點,你放心,等到來年一定給你弄個最好的。」

  徐慕把手鏈拿在手裏把玩,也看見,狼牙上只刻了他的名字,並沒有兩個人的名字,狠的他差點咬碎一口白牙,還得裝作漫不經心的說:「我是什麼時候說想要個手鏈來著?」

  德蘭在心裏也問自己,這是什麼時候說的來著?說過肯定是說過的,要不自己腦子裏也不會蹦出這麼一句話,可到底是什麼時候呢眉頭都快皺成一個疙瘩了,還真是想不起來,暗想,壞了,八成是跟這手鏈有關,這要是再想不起來……眼睛看到前天剛做好的搓衣板,再想不起來,他家阿慕會用他來人祭搓衣板吧!腆著臉堆笑問:「阿慕,再給個提示唄,就一個。」

  徐慕坐的跟大爺似的,端著水杯喝水,連眼睛都不抬一下「提示已經很明確了,就是你兒子,自己想去吧!」(此處語氣請參照馮小剛電影<<甲方乙方>>裏的葛優個劉蓓說的「那地主家也沒有餘糧啊!」)

  德蘭現在才真正的無語問蒼天,他是真不知道,要說到混小子,能有什麼事,無非就是闖禍唄,現在剛到新村子沒幾天,他整天跟幫小崽子到處野,也沒見他闖禍啊,那能有什麼事?抱著徐慕,在他頸間蹭了蹭「好阿慕,你就再給提示一個吧,求你了,我是真不知道。」

  徐慕露出一個傾倒眾生的燦爛笑容,一手拿著手鏈,一手牽起他的手,走到門口,撫摸著糙漢子粗糙的臉,用一種溫柔的讓人骨頭都能酥掉的聲音說:「這個提示已經很清楚了哦,好好想想,既然你都能想到手鏈,那想起來就是指日可待,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你兒子,我看好你哦!來,把手鏈拿好了,小心別掉了,乖,轉身,對,就這樣,去吧,好好思索你未來的人生吧。」一腳踹在德蘭的屁股上,不出意外的,德蘭跟大地母親來了個親密接觸,然後就聽徐慕在他身後咆哮「想不明白你就死在外面吧!」

  這次,圍觀群眾就已經很淡定了,該幹嘛就繼續幹嘛,只有一個人不淡定,那就是魯伯,站在路邊笑的都快直不起腰了。德蘭白了他一眼就決定找個安靜的角落好好思考他人生中遇到的第一個難題,魯伯則秉持著,德蘭是他人生當中不可缺少的好兄弟,好朋友,是照亮他前進方向的指路明燈,是他人生的榜樣,對於這種同志,有困難就要伸出援手,就他於危難之中,為了他的家庭和睦,決定幫他出謀劃策。以上,皆為屁話,中心主旨就一句:這八卦是打探到底了。

  上前就搭著德蘭的肩膀「走走,去我家,看看納斯今天做什麼好吃的,順便解決你的問題。」

  有人可商量,總比自己一個人悶頭苦想的好,德蘭就跟魯伯走了,路上順便也叫雷希和小戈迪回家吃飯。小戈迪見到德蘭,沒有出聲,只是睜圓眼睛他他,兩隻手緊緊的抓著雷希,雷希幫他翻譯「德蘭叔叔,小戈迪在跟你問好。」

  德蘭蹲下來,摸摸戈迪的頭「小戈迪真乖,來,這個給你。」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半透明的石頭,這是打獵的時候無意中見到的,本來想給柯特,結果忘了,正好給小戈迪。

  小戈迪點了下頭,雷希翻譯說:「小戈迪在謝謝德蘭叔叔。」

  小戈迪的這個樣子讓德蘭心裏一陣發疼,這麼可愛的孩子,卻要經歷這失去雙親的痛苦。兩大兩小的往魯伯家走,一路上順便問了問小戈迪的情況,一說起這個,魯伯就直搖頭,原來那個軟軟糯糯的孩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戈迪現在只認雷希,換成其他人就不行,納斯有時候還能管點用,其他人一接近,就嚇的渾身發抖,甚至尖叫,雷希在的時候還能好點,話幾乎就不說了,偶爾對著雷希能冒出一兩個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啞巴呢。

  小戈迪的這種情況在現代來說就是自閉症,即使通過現在的治療方法也不能保證100%能痊癒,更別說在原始社會了,人們除了嘆惜也沒有其他方法了。

  到了魯伯家,把這事情一說,魯伯也納悶了,這究竟是哪一出啊?再說到狼牙項鏈的時候納斯「咦」了一聲,然後說:「原來那個狼牙項鏈不是信物我還以為那是你們的信物呢,我說怎麼信物都有了還不舉行儀式,還以為你們是忙著生孩子,後來這事我也就忘了。」

  德蘭和魯伯兩兩對視,鬧了半天事情的源頭八成就是這個啊,魯伯用手指著德蘭「你啊,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就給忘了。」

  德蘭異常痛苦的捂著臉「我還真是給忘了,不成,我得去找他,這可是件天大的事。」難怪提示是柯特,怎麼就沒往這上面想,還有手鏈,一下子就都想起來,再也坐不住了,只恨自己沒長八條腿。看著德蘭火燒火燎的往家跑,

  雷希正在給小戈迪喂果汁,立刻就把他當成反面教材「小迪以後找伴侶可不能找德蘭叔叔那樣的,這心也太粗了點。」

  小戈迪點點頭,糯糯的叫了聲「希希」然後又拉拉他的手,那意思就是:有希希就夠了。雷希啵的一下親在小戈迪白嫩的臉蛋上「真乖。」

  而魯伯和納斯已經習以為常了,兩人就這一問題進行過深入的探討,達成了共識,這小戈迪當自家兒媳婦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再說另一邊,德蘭回到家,門關著,從窗戶往近看,剛看到柯特端著碗,正輕手輕腳的往窗戶這走,不用問,肯定是準備把碗裏的蔬菜順窗戶扔出去。德蘭這會沒心思計較他挑食的問題,就問他「你阿爸呢?」

  柯特爬上窗戶邊的桌子,把碗裏的綠菜全部倒在外面「阿爸在洗碗呢,阿爸說沒你的飯。」說完就跳下桌子,扭著小屁股就跑了,還能聽見他說:「阿爸,我都吃完了,蔬菜也都吃了,那我一會兒能不能吃一個果子。」

  「去把你翻亂的玩具收拾好就能吃了。」

  德蘭順著窗戶爬進屋,也沒忘爬之前把柯特扔出來的綠菜都踢走,走過飯桌的時候他笑了,誰說沒飯這不是在這兒放的好好的嘛,坐下就開吃。徐慕出來就看到往嘴裏塞肉的德蘭,說了句「德行」就回身去廚房給他倒了杯水放在旁邊。這個小細節讓德蘭撅著油嘴就要親上來,讓徐慕一巴掌拍飛。

  飯吃完了,德蘭就開始抱著徐慕膩味,膩著膩著兩人就都有點把持不住,就膩到了床上,進行著最原始的運動。欲望過後,徐慕從短暫的失神中恢復過來,瞥了眼明顯吃飽喝足的人,無名火就蹭蹭的冒,心裏那個惱啊,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動物,說好不理他的,一個吻就被帶的沒邊了。

  占到便宜的人心裏那叫一個美滋滋,他家阿慕就是嘴硬心軟,那個地方也軟,又軟又緊舒服死了。乘勝追擊「阿慕,我知道了,你給的提示是柯特,那意思就是說咱們孩子都有了還沒舉行儀式對不對,對不起,我是真忘了,讓那些事一攪合就忘的死死的了,阿慕,你打我吧,怎麼洩氣怎麼打。我說過,舉行儀式的時候會給你比狼牙項鏈更好的東西,就算你要深海珍珠我也給你弄來,等我把一切都準備好,咱們就舉行儀式。」

  翻身下床,很鄭重的單膝跪在徐慕面前:「我,德蘭,請求徐慕與我結為伴侶。」

  求婚啊,多麼感人浪漫的事,徐慕現在一點都感動不起來,想想看,一個赤裸的男人跪在你面前,前面的半挺立著,表情確實一臉嚴肅,這個組合不笑場就不錯了,還感動個屁啊!

  第四十四章:結婚信物

  這事徐慕也忘的死死的了,要不是費奇和桑格的儀式猛然提醒了他,估計他這輩子都難想起,心裏氣自己也氣德蘭,作為雄性,這個重要的事也能忘,到底還有沒有心。

  氣歸氣倒也不至於說氣的要分開之類的,再說,這事自己也有一定的責任,如果自己沒忘那也不可能拖到現在。現在,既然兩人都有要補辦一個儀式的意思,徐慕就開始考慮要什麼信物比較好呢?

  獸人世界裏,關於信物可以是項鏈,手鏈,有的雌性還要的耳環,徐慕沒有耳眼,現紮一個,他才不要,多娘啊,耳環就PASS了,真要帶上,估計就要再配合蘭花指了。

  項鏈和手鏈嘛,他還是帶不習慣,心裏總覺的那是女人才帶的東西。至於深海珍珠就更別提了,看到它,徐慕滿眼就冒$$,只恨不能帶回去,又不能把它磨成珍珠粉美容養顏,別讓自己鬧心了,果斷不要它。

  作為現代人,還是想要個戒指,沒有鑽石,一個指環就好了,只是這個世界沒有貴重金屬類,總不能真要帶個鐵圈還是算了吧,接受不能。

  傍晚的時候,納斯帶著雷希和小戈迪來串門,順便看看徐慕要不要補辦儀式,有沒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徐慕見了小戈迪打心眼裏喜歡,又打心眼裏心疼,忙把新摘的果子拿出來,遞到小戈迪的手上,小戈迪還是拉著雷希的手,怯生生的看著徐慕,雷希在旁邊翻譯,這是謝謝的意思。

  徐慕在心裏嘆了口氣,本想抹抹他的頭,最後又怕嚇到他,還是作罷,叫柯特帶著他們到屋裏玩,又叮囑一句「不許欺負雷希。」

  柯特撇撇嘴,小聲嘟囔「他不欺負我就不錯了。」走過去也想拉小戈迪的手,結果還是嚇到了,小戈迪往雷希身後使勁的躲,小小的身子不停的發抖,雷希把他抱在懷裏安撫了好一陣才好,而柯特換來後腦勺上的一巴掌,乖乖的把兩人領進自己房間,拿出所有的玩具又到廚房倒水拿水果。

  房間裏漸漸傳出說話聲和笑聲,外面的大人也放心了,徐慕詢問了一些小戈迪的近況。本來他是打算收養小戈迪的,按地球上的輩分算起啦,小戈迪是他的侄子,可是,小戈迪只認雷希,他又不能把雷希也收養過來,最後只能放棄這個念頭,現在看他生活的很好也放心了。

  看著三個孩子的背影,徐慕問納斯「雷希和小戈迪的感情還真好,聽德蘭說,你和魯伯已經有覺悟讓小戈迪當你家雷希的伴侶了。」

  「是啊。」納斯笑著答「小戈迪那麼乖,我家小子也只認他,哪能讓他再另找伴侶呢,到時候他還不得跟我們急。」他們兩口子是真把小戈迪當兒媳婦來疼。

  徐慕想起在現代社會裏,很多做父母的都不認同孩子的同性戀身份,想著法的逼他們結婚生孩子,納斯這樣的想法不得不說是超前了。「如果他們在一起就不會有孩子了,我怕……」

  納斯一擺手「阿慕,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咱們獸人不是這樣的人,雷希也算是你看著長大的,他就是個死心眼,認定的事什麼時候變過?村子裏也有雄性跟雄性一起生活的例子,你也看到了,有因為沒孩子而拋棄另一方嗎?你放心,這種事絕對不會出現,再說了。」納斯故意停頓下,指著自己的肚子「這裏面現在還有一個呢!」

  噗~~~很失禮的,徐慕把嘴裏的水一滴不剩的全部噴了出來,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他想到要懷孕必須人獸,還不是人獸一次就行的,想想瘦弱的納斯趴在床上,身後是魯伯這個健壯的花豹,他就忍不住噴了。「對不起,對不起,剛才嗆住了,懷孕了,真是太了,恭喜恭喜,有什麼用的上我的地方一定別客氣。」趕緊把自己剛才失禮的行為岔過去。

  兩人又對懷孕的事聊了起來,看著納斯一臉幸福的樣子,徐慕也有點動心,雖說當時生柯特的時候就說了,只生一胎,但看著他總感覺,一個孩子確實孤單了,心思也就活動起來,要不就勉為其難的接收下人獸?

  「啊,對了,」納斯一拍手,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幹什麼來的「對了阿慕,聽說你和德蘭要補辦儀式,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

  徐慕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麼需要特別忙幫的,舉行儀式都是全村人一起忙幫,再說了納斯現在懷有身孕,更不能讓他幫了,等等,好像還真有「納斯,你知道有沒有什麼東西質地比較堅硬,可以做首飾,也能長久的保存下去的。」

  「呲龍」納斯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但面色很沉重,一點都不像剛才聊天時的歡快。

  「呲龍。」徐慕反復念著這兩個字「以前怎麼沒聽人提起過,是他的骨頭可以用來做首飾嗎?」

  納斯點點頭「沒錯,據說他的爪子用來做武器鋒利無比,他的骨頭做首飾萬年不壞,他的肉質非常鮮美,比河裏的豚魚還要好吃,他的皮做成鞋子永遠也磨不爛。但是,這都是人們口口相傳流傳下來的,見過的人少之又少,只知道它住在深山裏,長著兩隻像鹿角一樣的角,身上是像魚一樣的鱗片,還長著一對像鳥一樣的翅膀,不見過它的人,能活著回來就不容易了。阿慕,如果你要做首飾的話還是選別的動物吧,這個太危險了。」

  聽他這麼一說,徐慕徹底打消了用呲龍骨來做戒指的念頭,又在心裏震驚了,這樣的描述,除了翅膀,其他的跟龍真的很像,難道這世上真的有龍?

  晚上睡覺前的聊天時間,德蘭問徐慕:「你想要呲龍骨做首飾?」

  「你怎麼知道納斯說的?」這個出賣朋友的傢伙,徐慕在心裏已經把納斯抽打一百遍啊一百遍「也不是,本來是問他有什麼東西做首飾好看還可以長久的保存下去,像那條狼牙項鏈,碎了多可惜,他就說了呲龍,後來聽他說了危險性,這個念頭就徹底打消了,現在只是有些好奇它的長相。」

  「呲龍的身形比較長,長著兩隻類似鹿角的角,身上魚一樣的鱗片,四隻像鷹一樣的爪子異常的鋒利,還有一對長毛翅膀,入水而不濕。」

  德蘭很形象的就描繪出了呲龍的樣子,這讓徐慕吃驚不已,如果不是親眼見過的人怎麼可以描述的如此清晰。「你……你見過呲龍?」激動的話都說不清楚了。

  德蘭還是很平靜的點點頭「小時候見過一次,跟父親進林子捕獵,遇到大雨,結果就迷路了,遇到了呲龍,父親為了讓我先逃,結果就……」

  這個粗壯的漢子還是第一次說有關他父親的事情,以前徐慕也問過,總是被他岔過去,原來竟是有個這樣的經過。心疼的抱緊他「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事了,我也就是問問,早就打消念頭了,我想父親和阿爸一定在獸神那生活的很好,還看著你,看著我們一家。現在,你有我,有柯特,有我們這個家。」

  兩人臉對臉挨得很近,鼻息撲在對方的臉上,德蘭漆黑的眼眸深深的吸引著徐慕,如同一個黑色的漩渦一樣,把他連人帶靈魂的吸引進去。沒有人說話,只有粗重的喘息和甜美的呻吟聲。

  事後,徐慕就差咬被子哭訴了,說正事呢,怎麼又滾床單了,明明下午才滾過,就有這麼饑渴?而德蘭則是一副吃飽的樣子,一下下的在徐慕後脖頸蓋章「阿慕,你想做的是什麼首飾項鏈手鏈還是說你想穿耳眼了?」

  徐慕舉起自己的手給他比劃說:「笨,只會想到想到這次粗俗的東西,我想做的是戒指,帶在手上的。在我們哪啊,結婚是要帶戒指的,一人一個,就帶在左手無名指上,這樣別人看到就知道你是有伴侶的人了,一般是用金,銀,白金那些貴重金屬來打造,有的上面還鑲嵌著貴重的寶石。」

  德蘭也聽徐慕說過一些現代社會的知識,對他解釋的戒指,大概能聽懂,也覺得不錯,小小的一個帶在指頭上,要比帶項鏈手鏈的方便多了。照這麼說確實是呲龍的骨頭要好一些,堅硬,不碎,還能長久的保存下去,只可惜,太難弄到了。

  徐慕說過就忘了,畢竟沒有那些貴重金屬,也沒有呲龍的骨頭,如果是那些普通骨頭的話太容易就碎掉,如果碎了就沒有原來的意義了,戒指這事只能先放一放。

  而德蘭則把這件事記在心裏,外出打獵的時候,時刻留意有沒有徐慕所說的那種貴重金屬的痕跡,也留意獵物的骨頭是不是適合用來做戒指,也暗中做過幾個,遺憾的是,那些骨頭打磨好後就太脆了,很容易就碎掉。德蘭很著急,他想給徐慕打造一對隻屬於他們倆的結婚戒指,這個時候,魯伯出現了。

  他也是聽納斯說的,也看到德蘭為了找適合做戒指的材料是煞費苦心,決定拿出自己壓箱底的寶貝。他歷練的時候去的是海邊,在那裏認識了一個人魚,兩人一見如故,聊得很投緣,走的時候還都有點不捨,人魚就送他一樣東西。是一種深海魚的全幅骨架,很堅硬,人魚們用它來打磨成武器後就變的很鋒利,魯伯帶回來後就一直放著,現在決定貢獻給德蘭。

  兩人先折下兩根魚刺打磨成骨刀試了下,真的很鋒利,一點也不輸給鐵質的小刀,然後就選了一根合適的骨頭打磨戒指。

  魯伯在一邊打下手,也看的仔細,如果成功了,他也給納斯打一對。兩人都沒見過戒指,只能憑著徐慕的那點描述來打造,終於,原始社會版的魚骨戒指成功出爐了。

  第四十五章:求婚

  經過兩個糙老爺們的細心打磨,一對原始版的戒指,也可以說是指環,終於成功出爐了,兩人都擦擦額頭上的汗水,鬆了一口氣。

  這實在不能怪他們技術不精湛,主要是兩人都是第一次用這種質地來打磨如此小巧的東西,又沒有現成的成品可以參照,一切基本靠腦補。而印象中對魚骨的認識就是脆,易斷,雖說提前打磨了一把骨刀做試驗,可心裏這種根深蒂固的認識不是那麼容易就清除的。

  一直提著勁,直到打磨雕琢完成,兩人為了驗證是不是不易碎還幹了一件傻事,這事要讓徐慕知道肯定會說他倆是傻13。兩人打磨好後,德蘭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上,都不敢使大勁,就怕自己一用力,這戒指就碎了。

  魯伯在一邊笑他,說人家人魚拿它做成刀捕獵用的,哪能那麼容易就碎。刀跟戒指光從個頭上看就不一樣,如果是刀他也不會怕碎,可這麼小的玩意就怕碎,兩人思索再三,決定驗證下是不是真的不易碎。隨即,撿了一塊石頭,一石頭下去,戒指完好無損,連一個痕跡都沒留下,兩人這就放心了,魯伯也挑了一根魚刺給自己和納斯打了一對,剩下的就收好以備下次用。

  求婚就是德蘭一個人的事了,當他拿著這對戒指單膝跪在徐慕面前的時候,徐慕才不承認自己熱淚盈眶了呢!簡單的一個指環,沒有鑲嵌上什麼貴重的寶石,有的只是幾道波浪形的花紋,還有這個男人的一顆真心。

  「對不起,阿慕,這個儀式讓你等了這麼久,是我疏忽了,對不起。阿慕,你還願意和我組成家庭嗎?我們一起看遍世間風景,直至白髮桑桑,我會牽你的手在夕陽下散步,也會當你睡著的時候抱緊你給你溫暖,當你生氣的時候,我會變成豹子,讓你用項圈圈著我出去遛彎,當你高興的時候,我也會變成豹子載著你風馳電掣的速度感。阿慕,我不會說好聽的話,做好吃的飯,也沒什麼特長,有時候還很粗心大意,需要你時刻在旁邊鞭策我,這樣的我,有的只有一顆真心,一顆愛你到老的真心,現在這顆心跪在你面前請求你答應他的求婚。」

  徐慕哭了,哭的稀裏嘩啦的,他終於知道那些女人在男人求婚的時候為什麼會哭,不是矯情,那叫真情流露。當你所愛的人,捧著一顆真心跪在你面前,請求你,跟他組成家庭,有可愛的孩子,一起攜手經歷風雨,看世間風景,就像歌裏唱的那樣,等到風景都看透,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徐慕曾經有個

  願望,那就是,等到白髮桑桑的時候,還能跟自己的老伴一起牽手散步,還能坐著搖椅慢慢聊。在這一刻,無關男女無關性別,他只要眼前的人,什麼異性戀,同性戀不就是為了一個所愛的人嗎?有了眼前的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哭的顫抖著伸出自己的左手,一枚骨質的,獨一無二的戒指,套在他左手無名指上,跟著印上一個吻。德蘭把已經哭的泣不成聲的人擁抱在懷裏,耳邊低語:「對不起阿慕,讓你等了這麼久,未來的日子我會一直陪著你,永遠永遠。」

  安撫了一直咋抽泣的徐慕,德蘭去找凡西確定舉行儀式的日子,凡西雖說不當村長了,還是禁不住費奇的說道,接管祭祀禮儀這一塊,費奇對這些繁瑣的儀式永遠是不在行的。

  凡西看了天象又卜了一卦,最後定在五天後。全村的人都知道德蘭和徐慕要補辦儀式,各個都來恭喜,雄性們都說著要去補到盡可能多的獵物,雌性們則忙著採摘鮮果來釀果酒。這是大家搬到這個新村子以來的第二場儀式,好事連在一起,也難怪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真心的笑容。

  晚上的時候,費奇把大家都聚在一起,村中間的廣場上燃氣熊熊的篝火,四處都飄散著烤肉散發出的濃郁香氣。開吃之前,費奇站在中間宣佈一件事情。

  原來,地震中很多孩子失去了父親和阿爸,也有很多家庭失去了孩子,為了不讓這些孩子成為孤兒,也為了讓他們重新有個家,費奇決定,在今天召開領養大會,領養的宗旨是:以結為夫夫很多年還沒有孩子的家庭為優先,然後是在地震中失去孩子的家庭,最後才是那些有孩子,不過也還想領養的家庭。

  徐慕反射性的先去看旁邊的小戈迪,就見他依然是緊緊抓著雷希的手,雷希在一旁給他喂撕成條的烤肉,還有榨好的果汁。雖然已經知道納斯提前給費奇說過,小戈迪就由他們來收養,徐慕還是免不了擔心,費奇的話會勾起小戈迪的回憶。

  還好,雷希一直在跟他說話,分散看了他的注意力,費奇的話他應該是沒聽到。有句話叫別人家的孩子都是寶,這話一點都沒錯,看看雷希,再看看自己身邊這個,臉上帶著下午跟別人大家留下的傷,抱著山雞腿啃的正歡的孩子,果然還是別人家的孩子比較可愛。

  徐慕本來也想領養一個孩子,不過還沒等輪到他們這些有孩子的領養,就已經全部領養完了。每個孩子跟自己的新父親,阿爸坐在一起,臉上多少都帶著點生怯,雌性們都很有耐心和細心的跟孩子說話聊天,讓他們不再那麼緊張。

  正事完了,接下來就是吃吃喝喝,宗旨就是:大家吃好喝好玩好。由於都知道德蘭和徐慕要舉行儀式,每個人都過來敬酒,德蘭是護著徐慕,打死都不讓他沾一滴酒,多年前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

  很快的,德蘭喝多了。德蘭的酒量不像徐慕那麼「海量」,有句老話不是說嘛,酒不醉人人自醉,心裏揣著喜悅,又來者不拒,難免就喝多了。徐慕忙著把喝多的德蘭往家弄,就沒留意柯特,這下可好,沒人管了,柯特算是抄上了。

  在家裏,有時候德蘭喝點果酒的時候,柯特也想喝,徐慕就不讓,說,這麼大點的小孩喝什麼喝啊!別看柯特有時候很徐慕嬉皮笑臉的,心裏還是比較怕他的,他說不讓,那就不敢,連德蘭也不敢偷偷給他喝,現在,德蘭和徐慕都不在,那還不敞開了喝。

  先輕抿一點,甜甜的,有果子的清甜味,又有一點水果表皮自帶的一些野生酵母發酵而產生的酒精味,很淡,混合在果香裏幾乎就聞不到了。柯特覺得單從味道上說,沒有果汁好喝,不甜,但就是有那麼一股子勁勾著他,讓他放不下杯子,一杯接著一杯,大家誰都沒注意到這個自斟自飲的小孩,然後,光榮的喝多了。

  要麼怎麼說有其父必有其子呢,柯特喝多後的表現,跟徐慕那叫一個想像,誰要是說他倆不是親爺倆,魯伯就跟誰急。酒精讓柯特不光頭腦發熱,身體也發熱,兩下脫掉自己的衣服,就開始對著小戈迪動手動腳的。食指抬起小戈迪的下巴,露出個自以為很迷人的微笑「美人,來給爺笑個。」

  魯伯痛苦捂臉,這倆人在家都是怎麼教育孩子的一看就……一看就有徐慕的風範。雷希一巴掌拍掉柯特的爪子,把小戈迪往自己懷里拉了拉,黑著臉對柯特說「滾一邊去。」

  柯特收回被打的手,即使喝多了,也知道誰能惹誰不能惹,轉身就走到納斯身邊,拽著納斯的衣服。納斯不知道他要幹嘛,就把他抱起來,這一抱,臉上就被柯特親了一下「來給爺親個。」

  納斯手一抖,差點沒把他扔出去,這回魯伯不淡定了,把柯特從納斯身上拽下來,這都哪跟哪啊,徐慕喝多了是跟德蘭耍就瘋,這柯特喝多了是到處調戲,這到底誰隨了他們夫夫倆誰?

  柯特扭動著身體從魯伯的手裏逃脫,光著上半身,就跑到別人家的篝火堆前,逮著個小孩,也不管雄性還是雌性,認識還是不認識的,挨個親了個遍。

  雄性還好說,有的被親了就給他一拳,而小雌性們是真嚇壞了,眼淚汪汪的就往自家阿爸懷裏撲,作為大人也沒辦法,難道真把這個喝多的小孩吊起來抽一頓?

  柯特的這種行為可苦了魯伯,納斯要照看雷希和小戈迪,照顧柯特的事就交給魯伯,魯伯是挨個跟這些被親的孩子家長道歉。村子一合併,人口有原來村子的一個半那麼多,剛剛又都領養了孩子,這下可好,幾乎每家都有一個孩子,也就意味著每家都被親了,每家都需要他去道歉,一圈下來魯伯就

  感覺腰不是自己的了,心裏也恨恨的想,一定要讓德蘭和徐慕來跟他道歉,他家小兒媳婦和媳婦也被調戲了。

  都親了一圈,這還不算完,然後就開始瘋唱瘋跳,平時沒見他有多麼的博學,這會兒像是要驗證徐慕當初的胎教有多成功一樣,那叫一個出口成章。

  什麼叫唐詩,那個叫宋詞,再時不時來句,Noproblem,放著我來,可憐所有在場的人都沒聽懂。

  魯伯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拎起正變成小黑豹在一個小雌性身上蹭的柯特,也不管他怎麼掙扎就往德蘭家走,剛走到門口就又黑著臉回來了,順路去自己家,把雷希的牽引繩給那出來,把柯特拴上,走回火堆旁。納斯見他回來不免一問,魯伯就貼著他的耳朵說了兩句,惹得納斯一陣笑。

  被拴上牽引繩的人一點也沒老實下來,不是在地上打滾就是蹭,還好繩子的另一頭由魯伯拽著,不會太出格。出奇的,小戈迪對變成黑豹的柯特沒有一點的抵觸心理,摸著他身上的毛說「黑,黑。」還拉著雷希一起看。

  雷希心裏酸啊,自己也變過豹子,怎麼就沒見小戈迪這麼摸呢?拉回他胖乎乎的小手「乖,別亂摸,小心他咬你。」

  像是聽見雷希說的話,為了表示自己不會咬人,柯特就圍著小戈迪轉,讓他摸,還舔他,逗的小戈迪難得的露出一個淺笑,拉著雷希說「不,不。」那意思就是不咬人。

  沒轍,雷希只能陪著小戈迪玩,而對於喝多了的柯特,心裏已經找了塊板磚把這廝拍死了。

  第四十六章:你們也懂的

  當晚,納斯和魯伯把柯特帶回家,這喝了酒的人精神頭忒足,雷希和小戈迪都睡下了,他還拉著魯伯要跳舞,等他覺得困了,累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

  而至於為什麼魯伯要把柯特帶回家,那還用說,自然是家裏兩個大人在進行一些少兒不宜的河蟹運動,嗯,很河蟹。

  再說另一邊,徐慕早早的就扶著喝多的德蘭回家,錯過了柯特酒醉後的表演。自己酒醉後是什麼德行徐慕自己知道,而德蘭酒醉後的樣子,這還是第一次見,就一句話,太粘人了。徐慕燒水,他跟著,還要幫忙,差點把滾燙的水灑身上,徐慕榨醒酒的果汁,他也跟著,也要幫忙,控制不好力道,果汁直接變果泥,還抱著徐慕的腰不放手。得,睡覺安全,睡覺總行了吧。

  事實證明,睡覺也不安全,徐慕給德蘭擦了身子,擦到下面的時候,褲子一脫下來,小德蘭就挺立著向他打招呼,徐慕伸手彈了一下,這一彈就彈出火了。

  德蘭猛的一翻身把徐慕壓在身下,溫熱的呼吸夾雜著淡淡的酒氣,撲在徐慕臉上,深吻著,雙手也不停,不一會就把他扒了個精光。手指滑過他的眉眼,鼻樑,嘴唇,劃到胸口,再到下面那個隱蔽的部位,喃喃道「我的,都是我的,阿慕是我一個人的。」

  徐慕主動勾上他的脖子,在男人耳邊說:「你的,都是你的,我從裏到外全部都屬於你。」送上自己的唇,換來的是如狂風暴雨般的親吻。

  親吻著,從嘴唇到胸口,輕要舔試著紅色兩點,徐慕的喉嚨裏發出一陣甜美的聲音。然後,他看到,德蘭握住小德蘭,飛快的魯動著,不一會兒就叫著徐慕的名字設了出來。旁觀這一切的徐慕哭笑不得,至於嘛又沒讓他禁語,自己就在他身下了,還用勞煩五指姑娘。

  徐慕故意一手柔搓自己胸前,鈕動著身體,原本嫌麻煩剪短的頭髮已經張長,鋪散在床上,散落在身上,擺出令人血脈噴張的模樣,眼波如絲的問德蘭「怎麼,我對你來說還不如手有吸引力嗎?」

  如此勾人魂魄的徐慕,德蘭是第一次見,哪還顧得了這些,壓上就吻,分開後的兩人氣息明顯都不穩。德蘭又細細的品嘗他的唇「阿慕,我們生個孩子吧!」

  徐慕推著他的胸膛拉開兩人間的距離,這人是真醉還是假醉?怎麼都醉了還不忘要人獸合體這回事。想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一二,漆黑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吸引著他,勾著他的魂,捲入無邊的情欲中。

  等

  徐慕回過魂才發現,面前德蘭已經變成一直黑豹,自己剛才就是這麼暈乎乎的被哪雙眼睛所迷惑,說了聲「好」,也罷,不就是人獸嗎?只要是這個人,他就不在意。

  野獸的親吻落在他的唇上,再向下,粗糙的舌滑過胸口,帶來的次級讓徐慕禁不住的神隱出聲,然後直抵身下。對方粗糙的舌已和他體餒細嫩的內裏來了個親密接觸,過於強烈的次級,讓徐慕驚呼出聲。

  粗大的舌頭急急進出,刷過他敏感的地方,「嗯……德蘭……哪里……哪里……啊……」這時候的徐慕只剩下喘息的份,次級過於強烈,沒有附魔前面就產抖的設了出來,高超來臨的時候,緊緊的抱著德蘭的脖子,上半身緊密貼合在一起。

  稍事休息,德蘭把徐慕剛才設出的精華液舔了個乾淨,又有意無意的滑過剛剛辛苦過一次的小徐慕,眼見著又慢慢站了起來,而德蘭的那裏漲到極大又紫紅。

  徐慕也不是那種自己爽過就不管伴侶的人,翻個身,趴在床上,憤慨雙腿,這是他們都很喜歡的後背位,兩手擺開臀半,露出剛才被悉心照料的地方,「德蘭,進來,我要你進來,愛我。」

  入口處經過剛才的闊章潤華,已經變得很容易進入,即使如此,容納野獸的尺寸還有有些吃力。慢慢的進入,入口處緊緊的絞著小德蘭,也引得德蘭一聲輕哼。老夫老妻了,德蘭知道徐慕的敏感點在哪里,專往那一處撞擊,很快的,開始不適感已經褪去,剩下的只有強烈的快敢。

  德蘭人型的時候已經算是孔武有力了,獸型更是如此,徐慕覺得自己要不是抓著枕頭,說不定早就被頂飛出去了。德蘭並沒有給他多少胡思亂想的機會,舌頭沿著脊柱往下舔,再配合上幾下重擊,快感從尾椎骨直沖頭頂,再到四肢,到全身,徐慕就真如一灘春水般,攤在床上了,混蛋,明知道愛愛的時候哪里敏感的要死,還故意舔哪里。

  身下的小徐慕早就立的老高,前面還滴下晶瑩的液體,這會兒跟身下的獸皮一抹擦,沒多會就產抖著X了出來。他這一X,引得後面也已經發緊,德蘭被絞的低吼出來,徐慕也敏感的感覺到德蘭的那裏在他體內狂亂的抖動著──那是快噴發的前兆。酥軟的腰身不自覺的高抬起,就像一個等待受孕的母獸。

  德蘭開始深深的往他體內用力頂,抽出一點卻進去更多,狠狠狠的往深裏X,往深裏磨,徐慕被情玉卷到最深處,兩人緊密結合的部位熱的發燙,他們那麼切合,仿佛出生就是要在一起,離了便不是完整的個體。「德蘭,對,哪里,哪里……用力……X我快X我。」

  幾下重擊後,德蘭低吼出聲,一溫熱的液體注進徐慕每一處的腸壁,野獸射X十分持久,每一下巨大的前端皆亂顫,都十分強勁,

  很快的,兩人又投入到第二場的戰鬥中,徐慕正面躺著,擺成個M型,仰面看著在身上努力耕耘的黑豹,在他墨綠色的眼裏只看的到自己,這是他的愛人,他的依靠。情事激烈的讓徐慕的魂都飛了出來,嘴裏胡亂的叫著,說著那些他平時打死都不會說出口的話,發出高起低落的呻吟聲。夜才剛開始,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來好好練習下各種姿勢,也好好研究下人體工學。

  不得不承認,一場酣暢淋漓的情事確實很爽,但是,爽的後果又很嚴重,第二天早上起來,徐慕覺得自己渾身毛細孔都張開了,好久沒有怎麼舒服過,但是他動不了,就跟渾身骨頭被打散了一樣,徹底癱在床上了,想說話,那聲音,如果不看臉,說他七十了都有人信,這就是縱欲的代價啊!

  德蘭笑的一臉春風得意的端著碗湯走進來,徐慕看的很扎眼,又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洞房花燭,至於笑的這麼欠打嗎?

  德蘭一開口,徐慕的雞皮疙瘩就掉一地,哪個溫柔啊,哪個膩啊,他說:「來,阿慕,剛燉好的小山雞湯,我還加了山菇可鮮了常常看。」

  徐慕艱難的坐起來,嘗了一口,確實很鮮,還不油膩,連著又喝起來至一碗見底。

  徐慕環顧一周,問:「那小混蛋呢?」

  「在魯伯那,我剛才去看了,還睡著呢,就沒抱他回來。」頓了一下「那個,阿慕啊,給你說個事,你一定要挺住。」

  徐慕想了一下,能有什麼大事,抬眼說:「是那小混蛋殺人了還是防火了?」

  德蘭無語,那是你親兒子嗎?「咳,都不是,放心吧,沒那麼過分。」

  心放下了鬆了口氣「哦,那就行,你說吧,我挺得住。」

  「那我可說了,昨晚上,你兒子喝多了,把全村的孩子不分性別的全親了一遍。」

  「咳咳咳」,徐慕劇烈的咳嗽起來,蒼天啊,是他的教育出了問題?哪個曾經可愛的小豹子哪去了?怎麼一不留神就變成一隻色豹子。回想一下昨晚的事情,答案顯而易見,色的基因遺傳自面前的男人。想嫌棄可一想起這個惹人嫌的孩子是自己生的就嫌不起來,打發德蘭去吧柯特接回來,這一段時間他是沒臉見魯伯那兩口子了。

  柯特一回來,徐慕就下令,關門放德蘭,把混小子狠狠的抽了一頓。下午等身體好點了就跟德蘭一起,壓著柯特挨家挨戶的道歉,心裏悲泣不止,雖說以前也有過挨家道歉的經歷,可那是以前的村子,大家都是相處了十幾二十年的鄰居,現在可是三個村子合在一切的,剛一聯合就得挨家道歉,這人可真丟大了。

  第二天一大早,徐慕還沒起來,德蘭就起來準備出發去捕獵。臨走前把柯特叫到面前叮囑他「兒子,你已經是個小小男子漢了,雄性就要有雄性的樣子,現在是考驗你的時候了,這次捕獵的時間了能會有點長,我不在的時候,你別惹你阿爸生氣聽到了嗎?你阿爸肚子裏可能已經懷了個小弟弟。」一想起自己那晚的努力,說不定已經中了,就不禁眉開眼笑。

  柯特也不含糊,拍著小胸脯保證「放心吧父親,我保證照顧好阿爸和小弟弟,我還能幫阿爸劈柴,燒水,做飯。不過,為什麼這次捕獵時間會長呢?」

  聽著柯特的保證,德蘭心說,你不惹禍就是最好的照顧了。「我要去給你阿爸找個好看的獸皮做衣服,等到儀式那天穿,這個可別告訴你阿爸,這是只屬於咱們倆的秘密。」

  柯特用力的點點頭,跟德蘭擊掌為誓「好,不告訴阿爸,只屬於咱們倆的秘密。」

  第四十七章:儀式前

  徐慕醒來的時候沒見到德蘭,柯特說他出去捕獵去了,反常的,柯特也沒出去玩,而是乖乖的呆在家。徐慕倒水,他搶著倒,徐慕做飯他幫忙燒火,徐慕洗衣服他幫忙提水,雖然都做不好,徐慕也覺得很欣慰了,以為他一夜之間轉性了。直到傍晚,德蘭也沒回來,徐慕就去魯伯家打聽情況。

  這一問才知道,魯伯也不在,早上就跟德蘭一起出去捕獵了,納斯安慰他說「不用著急,這也不是第一次捕獵不回來了,可能是現在獵物都藏起來,一時找不到,就走的遠了。晚上估計就在林子裏睡了,他們都是猛獸又是捕獵的行家,出不了什麼問題的,不用擔心。」

  徐慕想想也是,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好像是自己過於擔心了,就跟小戈迪說了會兒話就回家去了。

  德蘭第一萬遍在心裏埋怨自己,竟然把儀式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現在雖說是補辦,他也要給徐慕最好的。依稀記得,當年科雷儀式的時候,徐慕看西奈那件七彩鳥的毛製成的大衣時,驚豔的眼神,那件衣服是好看,不過他想給他更好的,這也是這次出來的原因。

  珍奇的獸類一般都居住在林子的最深處,那些有著好看皮毛的更是,也更兇猛,德蘭和魯伯一路上就往林子的最深處走,路途看到的是被地震破壞掉的樹木,越往裏走,越看到很多參天古木攔腰折斷或連根拔起。這些珍奇獸類一般都依古木而居,這樣的情況下還會不會有兩人駐足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進去看看,就算沒有,也好讓自己死心。

  林子裏,一黑一花兩隻豹在飛速的前進,跳躍,獸型速度快,也容易保存體力,渴了就喝點山泉水,餓了,隨便逮一隻就能填飽肚子,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傍晚時分到達了林子深處。跑了一天,都沒有見到什麼稀罕的動物,兩人就在樹上休息,準備明天一早去到更深的林子了。

  又是一天,越往裏走,見到的動物越少,耳邊偶爾傳來幾聲鳥叫,古木茂密的樹葉,遮擋住了陽光,只幾縷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在地上。腳下是錯綜盤連的樹根和青苔,一不留神就被絆一跤,這樣的情況下,兩人都打氣十二分的精神,以防突發事件的發生。

  德蘭的耳朵動了動,他聽到一個聲音,不能確定,轉頭看魯伯,魯伯也正看著他,顯然兩個人都聽見了,瞬間,兩隻豹子全身的肌肉都緊張起來,這個聲音就意味著他們找到了他們要找的東西,也意味著,接下來會有一場惡戰。

  小心的往前走,走過一片茂密的灌木群,眼前豁然開朗。眼前所看到的不同於一路上見到的高大樹木,而是一大片的草地,草地的邊緣還開著不知名的小野花,而在草地的一角,堆著一堆白骨和腐肉,草地的中央是一個火紅色的小包,仔細看,還能看到這個小包一起一伏的在呼吸,這就是他們要找的珍奇野獸——火鳥。

  多年一起捕獵培養出來的默契,讓他們不用說話只用眼神就能交流,一左一右準備包抄。火鳥睡覺的時候是他最弱的時候,必須一擊必中,等他醒了,那就是塊難啃的骨頭。

  也許是老天要鍛煉他們的捕獵能力,不給他們一次命中的機會,就在兩人準備撲上去的時候,聽到身後一個聲音,回頭一看,是某個動物也趁著火鳥在睡覺,就來偷他的肉吃,出小心碰散了堆在一起的骨頭。熟睡中的火鳥慢慢的睜開了他的眼睛,露出火一樣的眼仁,直直的盯著德蘭。

  兩天過去,德蘭都沒回來,徐慕在家坐不住了,心裏總覺得這裏面有事,問納斯和村子裏其他的雄性,都說兩人就是去捕獵去了,林子裏還能聞到兩人留下的味道,徐慕隱隱覺得,他們是串通好的,決定去問費奇。

  而費奇則是一臉驚訝的說「啊,你不知道啊我還以為你知道呢,德蘭進林子是給你找東西去了。」

  瞬間,黑老虎被踢飛,眼前換上看起來有些虛弱的桑格,還不忘瞪他一眼,那眼神就在說,少說兩句會死啊,忘了德蘭是怎麼說了的,豬一樣的腦子。

  自從他倆結成伴侶,經常能看到費奇被踢飛,被趕出家門,不用問,他倆之間除了某只老虎不知道節制的問題外就不存在其他問題,大家也都見慣不怪了。

  徐慕在心底同情了一下費奇,轉臉問桑格「這是怎麼回事?德蘭跟魯伯到底幹什麼去了?」

  桑格給徐慕倒了一杯蜜果水,徐慕那喝的下啊,急切的等著他的回答。「他們進林子裏是去找一樣東西,一樣舉行儀式要用到的東西。」

  「很重要嗎?必須要有嗎沒有就不行嗎?這都兩天了還不回來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徐慕頭一次恨這個世界沒有手機,想知道點事還得從別人嘴裏打聽,就連想聽下德蘭的聲音,知道他是否安全都辦不到。

  桑格想了一下回答「是個比較重要的東西,儀式要用到,但也不是說每個人必須有,比如我就沒有。」說著就瞪了費奇一眼,費奇忙蹲在一邊給他捶腿討好「不過,我想德蘭要給你最好的,所以才會進林子裏去找,至於危險,他們都是知進退的好獵手,如果真的很危險,他們一定不會去貿然犯險的,我只能說這麼多了,答應過德蘭不告訴你的,不過你可以猜猜看他要給你的究竟是什麼。」

  徐慕一走,費奇就往桑格身上黏「小桑桑,咱們舉行儀式的時候不是太倉促了嘛,來不急找,我錯了,真錯了,補,一定要補,想要什麼,立馬去弄絕不含糊。」

  桑格拽著費奇的領子拽開「你除了一天記得下半身的事還記得什麼,還得我說要什麼,你就不會自己想」嘭的一聲,門關上了,村長大人又被扔出了家門,

  周圍的村民這次連頭都沒抬,就聽屋裏桑格說「你趕緊找點人進林子去找找他們倆。」

  門進不去,費奇該走窗戶,邊往進翻邊說:「剛才已經讓人去了,放心好了,不會讓他們出事的,桑桑,我們兩天都沒那個了,來親一下。」

  桑格對那些東西並不看重,他也知道,村子剛穩定下來,身為村長的費奇有很多事要忙,想不起來也是自然,只不過是借這件事來氣他下半身的事。這只老虎的精力就用不完嗎?白天要捕獵,忙村裏的事,晚上還不知道節制,兩天沒那個還不就是因為他那次太過火了。嘴裏心裏說的都是拒絕,可當費奇抱上來的時候,還是不自覺的貼近這具溫暖的身體,算了算了,其實也挺爽的,隨他吧!

  徐慕哪有心思猜啊,回到家連飯都沒做,焦躁的走來走去,柯特從外面玩回來,見徐慕神色不佳,經驗告訴他不要惹事,乖乖的就自己打水洗手洗臉。

  傍晚的時候,派出去尋找德蘭和魯伯的人回來了一個,帶回來的消息是從兩人開始留下的氣味來看,他們很安全,目前其他人在朝林子的深處尋找。有這句話,徐慕的心就放了一半,晚上終於能合眼了。

  第二天,也是原定舉行儀式的日子,外出尋找的獸人們都回來,帶回的消息卻是,在林子的深處,兩人的氣味突然斷了,他們也不敢貿然進入就先回來。

  這下不光徐慕急,納斯也急了,原本要舉行儀式的歡快氣氛蕩然無存。

  費奇決定親自進林子尋找,桑格自然跟著,又點了幾個強壯的雄性,徐慕拿著長劍也要去,被攔了回來,林子裏突發情況太多,光有武器也不是行的,還是等消息的好。

  費奇他們剛走沒多久,就回來了,徐慕的心一下就提到嗓子眼,跟納斯緊緊的握住對方的手,不住的祈禱,千萬別出事。

  當兩人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村口的時候哦,都送了一口氣,幾天來緊繃的神經也一下子放鬆,放鬆下來的結果就是徐慕差點沒站穩。和納斯一起奔向各自的伴侶,德蘭和魯伯走路是一瘸一拐,兩人身上都帶著大大小小的傷,傷口清洗過,也敷上了止血的草藥,離近了還是能聞到淡淡的血腥味。身後,費奇他們則帶著德蘭的戰利品,身高三米的火鳥,這一切都在向徐慕講述,他們經歷過什麼。

  看著這些傷口,徐慕明白他們幹什麼去了,也急了,拉著德蘭就朝達然家走,一路上邊走邊說:「實話實說會死嗎?就把我一個人蒙在鼓裏,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這破東西又不是非要不可的,幹嘛要去費力弄他,要是,要是你萬一有個好歹,我和柯特該怎麼辦?這些你都想過嗎?你有想過我有多害怕嗎?」眼淚隨著話音滴落,

  這幾天徐慕腦子裏不停出現各種場景,一閉上眼,渾身是血的德蘭就在他面前出現,一面不停的祈禱,一面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可一想到德蘭出現的那些可能,徐慕就難過的想死。

  溫暖的懷抱從身後擁上來,熟悉的溫度讓徐慕感到踏實,眼淚更兇猛了,能感覺到德蘭收緊的手臂,耳邊是他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阿慕,我只想要給你個驚喜,想給你最好,想彌補犯下的錯誤,讓你擔心了,對不起,對不起。」

  徐慕抑制不住的撲進德蘭的懷裏,泣不成聲,發洩著幾天來的緊張,擔憂,貪婪的汲取他的溫暖。

  第四十八章:儀式

  就在徐慕跟德蘭去包紮傷口的時候,費奇果斷讓人把篝火都升起來,雖然現在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氣氛烘托是很重要的,也開始做一些前期的準備工作。

  雄性們把幾天來捕到的獵物宰殺醃制,順便把那只火鳥的皮剝下來,肉分塊醃制,火鳥肉可是非常細嫩多汁的肉質。而雌性們則把皮帶去清洗,現在做衣服是來不急了,皮子清洗好還有鞣制等一系列的工序,現在只能是先清洗擦乾。

  幕降臨,村子裏到處都充滿人們歡快的笑聲,孩子們奔跑玩耍的聲音,空氣中隱隱的有混合著果酒香味的肉香飄來,聞著這個味道,徐慕更緊張了。

  真的跟待嫁新娘一樣,心嘭嘭的直往外蹦,小柯特穿不好鞋子,光著腳跑到他面前,徐慕給他系鞋帶的時候感覺手都在抖,所知的所有可以讓心情放鬆的辦法都不頂用了。

  德蘭看出了他的緊張,也儘量講笑話都他笑,再好笑的笑話,徐慕這會兒也笑不出來了,臨出門前,德蘭送上一個深吻「阿慕,別緊張,更不用害怕,這是我們的儀式,按照你哪里的話說,應該是,今天是我娶你,所以,嫁給我的時候千萬別緊張。」

  嫁這個字讓徐慕一挑眉,老子是男人,就算被你壓,就算生孩子了老子還是男人,嫁你妹啊!當他準備提出反駁的時候,卻悲催的發現,好像還真是嫁了。

  被壓也就算了,還被壓的挺習慣的,甚至一度認為事情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的,別的不說,但就一條,一個正常男人會生小孩咩罷了罷了,本來自己就是魂穿,這個身體也不是自己本來的身體,反正也不是渾了個的,嫁就嫁吧,徐慕在心底如實安慰自己。

  費奇來通知他們到舉行儀式的時間了,一家三口手拉手的出場,一出場就HOLD住全場。

  先說小柯特,柯特遺傳了德蘭的黑色頭髮,遺傳到徐慕的褐色眼睛,睫毛又濃又密,,皮膚遺傳到徐慕的白皙細嫩,頭髮也被徐慕修剪成淩亂美,今天,他穿一件米色的亞麻襯衫,襯衫上還系個紅色的領結,下身穿一條黑色的獸皮褲,腳蹬黑色獸皮原始版馬丁靴,只要他不開口,絕對是小紳士一枚,一瞬間吸引了所有雌性們母愛氾濫的目光。

  徐慕也穿一件亞麻襯衫,顏色就偏深牛仔藍,其實他本來想染成紫色的,不知道那步驟出了問題,就變成現在的顏色,而再想染成這種牛仔色卻又染不出來了,可以說僅此一件。牛仔色的襯衣不再是亞麻那種軟軟的質地,手感也偏硬,看起來也就更像正式的襯衣,徐慕敞開領口的扣子,露出一點

  白皙的胸膛,小風一吹,還能看見隱藏在裏面若隱若現的吻痕。襯衣的下擺紮進黑色的緊身褲裏,勾勒出修長的曲線,腰上紮的是一根獸皮編織而成的腰帶,腳上也穿一雙黑色原始版馬丁靴,頭髮隨意的一紮,頗有點藝術家的氣質,此乃徐慕自我感覺。另一個感覺就是,寬鬆的衣服穿久了,再穿上這以前天天穿的衣服翻到是有些不習慣了,以後還是壓箱底吧!

  再看德蘭,腳上依然是一雙原始版馬丁靴,黑色的獸皮褲,不同的是上身除了穿一件紫色的襯衫,外套一件米色的,姑且叫休閒西服的外套。徐慕是按照西服的樣式縫製的,可他畢竟不是專業的裁縫,光知道西服的樣子,具體怎麼縫製,都是在拆拆改改中完成,最後才有了現在的樣子,很多地方

  還都不完善,光是肩的位置就不是那麼完美,總感覺怪怪的。徐慕本來是想把德蘭打扮成雅痞,可他天生不適合,黑色的頭髮在腦後紮起一個小馬尾,顏色的表情,和臉上的那道疤,怎麼看都不是雅痞而是黑社會。

  三人的衣著都是原始版,離現代版本還有很多的不足,也略顯粗糙,但就是這樣,三個人往那一站,就聽到人群中發出一陣驚呼。

  都沒想到這三個人會穿的如此騷包,而且這鞋和西服的款式還是第一次見,要不是馬上要舉行儀式,徐慕相信,這些雌性們恨不得圍上來把他們扒了來研究衣服。

  走到廣場中心的距離並不遠,徐慕這會兒已經緊張的腿肚子都轉筋,只希望能走的慢一點再慢一點。很遺憾,未能如他所願,柯特難得乖巧的站在一邊,徐慕和德蘭站在凡西的面前,自從地震受傷後,凡西的腿就一直沒好利索,以後必須依靠拐杖。

  凡西拄著拐杖站在場地中央,當年科雷和西奈舉行儀式的情景好像還在眼前,一轉眼都這麼多年了,想起兩人的遭遇,心中不免有些遺憾。搖了搖頭,不想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想那些事做什麼笑眯眯的問德蘭:「德蘭,你是否願意和阿慕組成家庭,在獸神面前起誓,永遠忠於阿慕一人,至死不變。」

  「我,德蘭願意和阿慕組成家庭,並在獸神面前起誓,永遠忠於阿慕一人,至死不變。」神情莊重,聲音鏗鏘有力,許下永生不變的誓言。

  凡西又轉頭問徐慕「阿慕,你是否願意和德蘭組成家庭,在獸神面前起誓,永遠忠於德蘭一人,至死不變?」

  「我願意和德蘭組成家庭,並在獸神面前起誓,永遠忠於德蘭一人,至死不變。」聲音顫抖著,但又堅定不移的許下誓言,徐慕不知道別人舉行儀式的時候都是怎樣的心情,這麼多年來,這句誓言他聽了很多遍,當輪到自己說的時候,才能理解這裏面所包含的責任,至死不變。

  接過凡西遞過來的碗,徐慕第一次喝到連翅鳥的血,竟然是甜的,比蜂蜜還甜,然後又朝著獸神的方向跪拜。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小柯特也跟著又跳又叫。

  這時候,德蘭揮了下手,人群中頓時鴉雀無聲,就見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木盒子,打開,裏面墊著厚厚的獸皮,獸皮上放著的是那對骨戒,戒指內圈,已經刻上了兩個人的名字,單膝跪在徐慕面前「阿慕,我知道,由於我的關係這個儀式來的遲了些,對不起,也謝謝你不計較我的疏忽還願意跟我結為伴侶,現在,我在獸神面前鄭重想你求婚:請求你和我結為伴侶,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我會與你一同經歷人生坎坷,看世間風景,也會陪你看細水長流,直到白髮蒼蒼也可以一起牽手看夕陽。我最愛的阿慕,你願意和我一起做完整個人生嗎?」

  上面那句誓言,是在有一天德蘭問他,現代社會結婚用不用宣誓的時候,徐慕就把電視裏看來的這句隨口說給他聽,沒想到的是,只一遍,他就記住了,還在跪在面前說了出來,一直強忍的淚再也忍不住,不住的流淌,說出不話,只能很用力的點頭「我……我……我……願意。」

  德蘭的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把戒指帶在了徐慕左手無名指上,並且在上面烙下了自己的吻。周圍的人群再次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大家都湧上前獻上了自己最美好的祝福。

  火鳥的皮完整的剝了下來,時間倉促,只能做到清洗擦乾,當作地毯鋪在新人就坐的位置。德蘭早就被拽到一邊喝酒去了,柯特被一群雌性圍住,不用問也知道是為什麼,徐慕坐在火鳥地毯上很好奇的摸著,火鳥身上是那種短短的絨毛,非常柔軟,尾巴和翅膀則是帶著長羽,全身火紅,沒有一根雜毛。

  還沒等他研究完,一群雌性就圍了上來,唧唧喳喳的開始問問題,主要問的就是衣服的各種問題。聲音太雜太亂,吵的徐慕頭疼,忙做了個停止的手勢「我說,咱一個一個來成嗎?從納斯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問。」

  得到第一個提問權的納斯異常激動「阿慕,你那個鞋是怎麼回事?」

  徐慕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這個叫馬丁靴,具體怎麼做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畫出一個樣子,是德蘭做的,具體做法你要問他。」

  眾雌性集體回頭看德蘭,這會他已經脫掉外套,穿著紫色修身襯衫,徐慕專門做的小一碼,正好顯出德蘭健碩的身材。就見他正跟自家伴侶喝酒,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伴侶,世界上有一種生物叫別人家的老公,果然不能比啊!

  納斯問完了,換第二個「阿慕,你穿的這個衣服是怎麼回事?」

  沒等徐慕回答,旁邊就有人替他回答了「一看你就是別的村子的,這個叫襯衣,是阿慕第一個做出來的,這個簡單,完了我教你。」

  第三個「阿慕,德蘭穿在襯衣外面的那個是什麼?還挺好看的。」

  徐慕解釋道:「那個叫休閒西服,我是用亞麻做的,像獸皮什麼的也能做,明天午飯後,還在這,我把樣子畫出來,大家可以一起探討著改進。」

  一個接一個問題,讓徐慕應接不暇,也說的是口乾舌燥。終於到最後一個了,一個很秀氣的雌性問:「阿慕,既然你會做這麼多的款式,為什麼以前沒見你做過?」

  這個問題讓徐慕剛喝進去的一口水嗆住了,為什麼因為他懶,大男人的思想根深蒂固,雖然過了這麼多年,還是認為,針線活是女人做的,也基於這個思想,過了這麼多年,他的針線活還做的不是很好,還有一點,男人嘛,一件T恤,一條褲子,一件外套就夠了,又不像女人一樣有那麼多的款式,光個裙子就分很多種,能簡單就簡單,平時穿T恤就很舒服也方便,襯衣也是偶爾才穿,有的穿就行了,折騰那麼多幹嘛「嘿嘿,這都是我最近才琢磨出來的。」

  打著哈哈就混過去了,好在別人也都沒再問。

  第四十九章:歌舞晚會

  酒過三巡,肉過五味,儀式進行到最高潮,歌舞大會。今天徐慕是主角,怎麼可能讓他逃,納斯個一幫雌性在歌聲響起的那一刻就拉著徐慕到場中央,德蘭也跟一幫雄性站在中間,唱著古老流傳下來的歌謠走到徐慕面前。彎下腰,一手背在身後,一手伸到徐慕面前做出邀請的手勢,周圍的人們早就

  把他們圍在中間,徐慕也不能拒絕,搭著德蘭的手就走到場地中間。

  他緊張,別看到了這個社會這麼多年,跳舞總是處於手腳不協調的狀態,唱歌也總是沒一句在調上,針線活勉強高於前面這兩項,別說跟其他雌性比,就是跟德蘭比都要差上一大截,以前的歌舞晚會徐慕都是當觀眾,而今天,哪有主角當觀眾的道理。

  德蘭知道徐慕心裏的緊張,如果是往常他也不強求徐慕一定要參加,而今天不同,今天是他們的儀式,他們是主角,心裏滿滿的喜悅一定要兩個人一起來分享。手上一用力,把徐慕拉近自己的懷裏,在他耳邊小聲說「跟著我。」

  在這個時候,一切安慰的話都抵不過愛人說出的這三個簡短有力的字,跟著我,一切的困難我來擋,跟著我,未來的日子有我為你遮風擋雨,跟著我,不再害怕,不再孤單。徐慕那顆緊張的快跳出來的心一下子就放鬆了,寬厚的手掌傳來的溫度直達心裏,跟著眼前的男人,什麼都不怕。「嗯,好,跟著你。」

  旁邊有伴侶的獸人們已經一對一對的唱著跳著,沒有伴侶的也趁這個機會向心怡的對象表白,就連小孩子們也在一起唱歌跳舞,小戈迪把柯特脖子上的小領結拿在手裏玩,腳下胡亂踩著步子,也算是一種舞蹈。

  徐慕的舞步還跟當年一樣沒有長進,永遠踩不到點子上,旁邊人也都沒有笑話他,看來的都是包含祝福的善意目光。周圍的歌聲變了,變得更加歡快激昂,還合著巴掌伴奏,德蘭拉著他轉了幾圈後,在他耳邊唱到「我心愛的人兒,我要為你摘最美的花朵,為你獵最勇猛的猛獸,為你打敗所有敵人,只為你能對我展露笑靨,我心愛的人兒,你的笑讓我沉醉,你的沒讓我迷戀,你個歌聲讓我癡迷,你叫我如何不愛你。」

  幾年了,即使這是歌詞,也是德蘭最露骨的表白,這個男人總是做的多,說的少,說我愛你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徐慕心裏也認為,說一百遍我愛你,不如一塊烤好的山豬後腿來的實惠。然而今天,此時此刻,談不上多麼美妙的歌聲著實從心底打動著他,我愛你什麼的,還真要命,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又掉下來。

  忽然,歌聲停住了,只停頓了那一下,馬上就換上更加歡快激昂的歌聲,德蘭一抖身體,變成一直黑豹,墨綠的眼睛裏是深情笑意。就見他俯下前身,低下頭,這個姿勢,幾年前在科雷和西奈的儀式上見過,是邀請,邀請他心愛的人一起共舞。

  徐慕這次不再緊張猶豫,他知道面前的黑豹子會給他全部的安全感,笑盈盈的抬起手「這位黑先生,難道你不打算牽著我的手走進舞池嗎?」

  德蘭立刻坐直身體,伸出黑黑圓圓的爪子,搭著徐慕的手,以一種很奇怪的姿勢走入會場中央。旁邊的雄性見了,也紛紛效仿,以如此姿勢邀請自己的伴侶和舞伴,能變身的小熊性們也紛紛變身,徐慕偶爾掃一眼,看到他家小黑豹子正圍著一個小雌性打轉。

  歌聲更加的歡快起來,這時候已經沒有了雄性們粗狂的聲音,而是雌性們柔和的聲音做主導,唱出伴侶間濃濃的愛意,這樣的歌聲更能打動人心。

  獸型下的舞蹈,更多的是雌性們主跳,雄性們在一旁配合,有時候還會有些精彩的高難度動作。徐慕見過動物園或者馬戲團裏那些在馴獸師訓練下做出來的動作,生硬毫無活力,眼前的就靈活生動的多。跳躍,翻滾,甚至幾個雄性搭成架子一起翻滾的動作,絕對不是馬戲團裏那些可以比較的。

  當然,以上所說都是一般情況,也有二般情況,村子裏也有雄性和雄性結成伴侶的,比較有代表性的就是費奇和桑格。為什麼說他們有代表性,那是因為其他人選擇的對象都是很自己同種族的,即使不同,也差不了太多,比如獅子和老虎,豹子和老虎之類的,而費奇和桑格則是老虎和蛇。

  兩人這會兒都變成了獸型,費奇還變成那種很大的,可供騎乘的獸型,就見一條手腕般粗細的大白蛇整個纏在一隻健壯的黑老虎上,頭還放在老虎頭上,來回吐著信子。時不時的再用尾巴抽打下黑老虎,而老虎則表現的很舒服的樣子,徐慕給他倆定義,一個S,一個M。

  這時候,費奇發出一震天的吼聲,周圍的歌舞立刻就停止了,目光全部看向他,很快,所有的有翼族們都變成可供騎行的大小,桑格也從費奇的身上下來,變成碗口粗細的樣子,抖開潔白的膜狀雙翅。

  大家排成一排,桑格因為顏色最淺,在黑暗中也最顯眼而排在中間。排好後,費奇又一聲吼,眾人展開翅膀直沖雲霄,強勁的翅膀扇力帶起呼呼的風聲。

  獸人們在空中正飛,側飛,翻滾,滑翔,一系列動作一點都不比那些航空特技差,更重要的是,不管

  怎樣變換動作,始終維持一排的隊形,大家連扇翅的頻率都一樣,徐慕看的是目瞪口呆。

  空中的表演完了陸地上的也不示弱,大家分成兩隊,迎面對列,一個站在一個的背上兩隊最頂端的那個,同時朝對面跳去,穩穩的落在下面人的身上,而地下的人紋絲不動,這樣的表演頓時贏得了所有人的掌聲。德蘭在徐慕手上蹭了蹭,讓他等著,就朝那兩隊人走去。

  他一上來,最上面的兩人也充當墊腳人,德蘭站在最高處,算好距離,一躍跳起,跳的過程中還在空中翻滾了三圈,再穩穩的落在對面,這是表演給徐慕一個人的,精彩的演出贏了個滿堂彩,徐慕擔心的同時也覺得臉上倍兒有面子。

  再後來,雄性們紛紛拿出自己的絕活,吸引雌性的注意力,整個儀式也更像是一個晚會,一直持續到深夜。這次德蘭沒有喝多,今天才是他們真正的洞房花燭夜。

  小柯特是瘋玩了一個晚上,到回家的時候已經在徐慕懷裏睡著了,簡單的擦洗一下就讓他去睡了。夜晚是屬於成年人的時間,新郎新娘要入洞房了。

  皎潔的月光從窗戶照進來,照著床上兩具光裸翻滾糾纏著的身體,喘息聲夾著微弱的低吟急促的響起在彼此的耳邊。徐慕覺得自己一定是愛慘了正在自己身上辛勤耕耘的男人,也許還是一見鍾情,要不怎麼剛到這個世界就那麼輕易的就接受了身邊的轉變,如果不是愛慘了他,又怎麼會心甘情願

  的給他生下孩子,如果不是愛慘了他,又如何能允許他做著那些在原本看來是永遠也不可能做的事情。

  這個男人他不英俊,也許也沒有那麼面面俱到的體貼,還有著男人都有的粗心大意,但就是這個男人,讓徐慕覺得,跟他結婚不後悔。

  男人的身上蒙著一層薄汗,額頭也滲出一層的汗珠,一下下的正頂在徐慕的敏感點上,讓他沒有精力再想其他,腦子裏一片空白,破碎的低吟從唇邊溢出,只能雙腿環著德蘭的腰,抱著他的脖子,讓兩人的身體緊密貼合,就像心也黏在一起一樣。

  徐慕感覺那個巨大的東西在自己身體裏一跳一跳的,一股一股熱流衝擊著前列腺,在滾燙的液體刺激下,徐慕也沒忍住,射出的白濁黏在兩人的小腹上。

  德蘭燒好水抱著徐慕泡進去清理,徐慕這才仔細的看著德蘭身上的傷,有被爪子撓出來的長條狀傷口,也有被嘴啄出來的的傷口,看的徐慕心跟針紮的疼。主動伸手環著他的脖子「以後別在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了,那個皮有沒有真的無所謂,但是沒有你就有所謂。」

  「阿慕,我還是要說對不起,直到今天才給你這個儀式,是我這輩子都不能原諒我自己的,我想補償你,想給你最好的,今天碰到的是只火鳥,如果碰到的是別的猛獸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撲向它,把它帶回來送你,這是我的心。」

  徐慕把手放到德蘭的胸口,感受著胸腔內強有力的震動「我不怪你,這件事上我也有疏忽,還記得嗎我給你說過我原來的那個時代,在哪里,男人跟男人相愛,是不被大多數人所接受的,允許他們舉行儀式的國家更是少之又少,在我的國家,就是不被允許的。能遇見你,並跟你在一起還有了柯特,

  這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那一紙婚書真的不重要,如果你是因為要給我找這個火鳥皮而受重傷,我一輩子都會活在痛苦之中。德蘭,你必須答應我,今後凡是有危險的地方你都不能去,要時刻記得你是有家有口的人,我跟柯特還在家等著你回來。」

  「遵命,我的阿慕。」

  唇齒間堵住了剩下的話,又是一室一夜柔情!

  第五十章:跟火鳥的戰鬥

  一整張的火鳥皮,徐慕把它一分為二,又做了一桌子的菜,請魯伯一家到家裏來吃飯,當作答謝,德蘭都傷成那樣,魯伯也不會太好。果然,魯伯身上也是大傷小傷的,更多的是淤青,慶倖的是,雖然他們身上滿是傷口,卻都避開了重要部位,沒有傷到筋骨。徐慕不知道,可納斯知道,火鳥最厲害的是他的嘴,然後是爪子,它對待獵物喜歡先用爪子抓,然後用嘴叨,專往眼睛上叨,雖然魯伯沒有告訴他究竟是怎樣制服火鳥的,整個場面納斯也能想像的出來,不會太輕鬆。

  當徐慕拿出那一半火鳥皮給他們的時候,兩人說什麼也不收,直說那是德蘭為了儀式而專門準備的,他們不能要。徐慕堅持要他們收下,如果是平常物件也就罷了,這是兩人一起浴血奮戰才得來的,少了魯伯,德蘭一個人是肯定不行,即使是專門為儀式而準備的,他也不能自己獨拿,更何況,做戒指的材料也是魯伯提供的,就為這個。說了好久兩人才答應收下,納斯還覺得不好意思,從家裏拿了幾大塊醃好的肉作為謝禮。

  德蘭和魯伯很默契的都沒有把那天的戰況告訴伴侶,危險的事情交給雄性來完成就行了,沒必要讓雌性再擔二份心,那場惡戰相信在很多年後想起來都是心有餘悸,要不是在打鬥過程中撞倒一棵樹,而這顆樹又正好砸在了火鳥的背上,恐怕輸贏就未定了。

  火鳥,顧名思義,全身的毛色和眼睛全都是火紅,當然也有跟其他鳥類雜交出來的,那些鳥的毛就沒這麼紅,夾雜著其他顏色,眼睛也是別的顏色,而這只一看就是純種。純種火鳥身高三米,翅膀展開也有三米,最厲害的是他的嘴,專門挑人體薄弱的地方下嘴,由於它愛吃獵物的眼睛,所以捕獵的時候,會先從獵物的眼睛動手,一般啄掉眼睛後,獵物會因為疼痛而倒地,他就趁機把獵物叼到空中,再重重的摔下,活活摔死獵物,而它最脆弱的地方是背部,因為火鳥的主要器官長在背部的位置,比如心臟和肺。

  德蘭從正面攻擊,吸引注意力,而魯伯就負責伺機跳上火鳥的背。戰鬥開始,正面攻擊的並不順利,甚至可以說有些吃力,只顧著躲了,下手的機會幾乎沒有,而魯伯那裏也一樣,火鳥知道自己的弱點,魯伯一靠近,就扇動翅膀,把他打到一邊去,這也就是魯伯身上淤青的原因。

  德蘭幾次想找機會跳起來咬上火鳥的脖子,可力量太懸殊,即使他變成可以騎乘的大小,對於三米高的火鳥來說還是小了,別看火鳥個頭大,動作卻十分靈活,轉彎掉頭什麼的讓以靈巧見稱的豹子門沒處下口。

  只要豹子們一靠近,火鳥就扇動翅膀,大翅膀一下就能把他們扇的飛起來,撞到樹上再摔下來。德蘭的幾次攻擊,也讓火鳥受了點傷,而他自己身上也是傷痕累累,這樣的攻擊非常消耗體力,沒多久,他和魯伯都氣喘吁吁,而火鳥的消耗則還在控制之內,再這樣下去,他們可能就會因為沒力氣了,要麼撤退,要麼被火鳥當食物。

  最後兩人決定一左一右對火鳥的翅膀展開進攻,讓它顧得了一邊顧不了另一邊。魯伯吸引住了火鳥的注意力,德蘭一躍跳起,一口咬上另一邊翅膀,火鳥吃疼,發出一聲長鳴,然後就跟發了瘋一樣,不停的扇動翅膀,妄圖把德蘭從翅膀上甩下來,德蘭死死的咬住絕不鬆口。火鳥一看,一招不靈就換另一招,這次就把德蘭往樹上摔,撞的他是眼冒金星,魯伯幾次上前幫忙,都被火鳥要麼用翅膀,要麼用嘴啄開。

  魯伯急的朝德蘭大叫,讓他先鬆口,德蘭清楚,如果現在鬆口,可能就沒有機會再進得了火鳥的身了,硬是死咬著,一邊趁機想往它背上爬。

  旁邊的樹木隨著一次次的撞擊,落下片片樹葉,魯伯打量了下這棵樹,高,但沒有其他樹那麼高,屬於還在成長階段,這個高度他可以爬上去,三下兩下就爬到樹上,準備從樹上往火鳥身上跳,他沒看見的是這棵樹的背後已經缺了很大的一塊。

  這棵樹的根基已經搖晃,可能是在地震中被震鬆了,如果地震再持續一會兒估計也就倒了,而後面的缺口,有可能是什麼動物咬的,也有可能是其他樹木倒下來的時候砸出來,從德蘭他們的角度看,這樹就是完好的。

  而又被撞了那麼多幾下,缺口處的裂痕越來越大。魯伯爬到樹上的時候就感覺到樹在搖晃,以為是自己動作太大造成的就沒往心裏去,站在樹上,俯視著火鳥,選准角度就要往下跳。

  要說這火鳥,還真是有點靈性,它看到魯伯在樹上,就知道他要幹什麼,翅膀扇動的更快了,這讓剛爬上去的德蘭一個沒站穩就摔了下來,這下摔的他半天沒緩過勁。

  火鳥一邊後退,一邊扇動翅膀,又要護著它的窩,沒辦法起飛,只能用翅膀扇動的風想把魯伯扇下來。它這一退,沒退好,一腳踩在身後早就散亂的骨頭上,伸展雙翅保持平衡,這一伸展,打斷了魯伯旁邊的小樹,而這顆小樹,正好砸在魯伯所在的樹上,缺了一塊的樹木發出斷裂的聲音向前倒去。下面就是火鳥,魯伯努力攀著樹枝才不至於掉下去,他這一攀,樹又往前倒了點,但最後那點木頭和樹皮還連著,魯伯用盡最大的力氣把樹往斷裏掰,想讓樹砸到火鳥,就算砸不死,砸暈也行。

  緩過勁來的德蘭也來幫忙,一個在上面踩,一個在下面拉,終於聽到哢吧一聲,樹整個就斷了,火鳥躲閃不急,斷木擦著它的頭,砸在它背上。一黑一花兩隻豹子迅速從樹上跳下來咬斷它的脖子,戰鬥才算結束。

  休息片刻,找了些療傷的草藥為對方敷上,又找了點可以用來按摩的草藥,在對方淤青的地方按摩至發熱,如此反復,才算減輕了身上的傷,覺得沒那麼嚇人了,才扛著火鳥回村子,在路上就看到了前來找他們第一批獸人留下的記號,還找到了他們帶進來的草藥。

  兩人再一次為對方療傷,清洗後才敢走出森林,要不,那身傷非把各自的伴侶嚇暈過去不可。臨出林子的時候遇到了費奇他們,就有了儀式前的那一幕,這些話,他們就是爛在肚子裏都不會對伴侶說的。

  德蘭的傷在漸漸好轉,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徐慕是心情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但是,他吃香喝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幾天,就開始劇烈的嘔吐。吐又吐不出來什麼東西,只是乾嘔,開始以為是吃的太多腸胃不舒服之類的,後來徐慕覺得不對,這更像地球上女人懷孕害喜。

  這個世界的雌性們懷孕前期,幾乎是沒有地球上女人懷孕噁心乾嘔的症狀,包括徐慕懷柯特的時候也一樣,該幹什麼幹什麼,這也是他一開始沒注意的原因。

  達然診斷的結果是,徐慕懷孕了,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德蘭是高興,激動,興奮,甚至有些傻氣,除了笑就不會其他的了,氣的達然狠狠的照他頭上拍了一下,這才收住了笑,仔細聆聽孕夫準則,雖說這是他第二次當父親,可這是他和徐慕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孩子,怎麼可能不激動,而且,別人可能幾次都不會中,他又是一次就中,可又怎能不興奮?

  徐慕則在心底翻個白眼,果然是懷了,又得受十個月的罪,同時又對肚子裏的孩子有了一種期盼,小柯特是興奮的,他也要有弟弟了,從今天起升級當哥哥了,以後有了弟弟就帶著他一起玩,一起爬樹,一起抓兔子,想想就覺得特美好。

  當冬天的第一場大雪覆蓋了整片大地的時候,徐慕正坐在爐子邊的搖椅上思考一個重大的問題,那就是教育問題。柯特的這個性格,徐慕總結為是懷孕的時候胎教沒做好,所以肚子裏的這個要從現在起好好的教。首先,他要收斂自己的脾氣,不能生氣,不能發火,不能罵髒話,要時不時的跟他說話,背詩,盡可能的開發胎兒的智力,也讓他還在肚子裏的時候就能把性格定性。

  正想著,門嘭的一下就打開了,卷著零星雪花的冷風從挑起的獸皮門簾邊上吹了進來,玩的滿頭大汗的柯特一下撲到徐慕身上「阿爸,我餓了,有沒有吃的?」

  徐慕點了下柯特的小鼻頭「你是聞著烤紅薯的味回來的吧,先去洗手,擦乾再過來吃。」

  柯特聽話的去打水洗手,烤紅薯是他難得喜歡吃的非肉類,想著爐子裏剛烤出來又甜又面的烤紅薯,洗手也認真了起來。

  徐慕拿出爐子裏烤好的紅薯,烤的燒燙的外皮,讓他直摸耳朵。柯特讓徐慕檢查了洗乾淨的手,也顧不得燙拿起來就吃,邊吃還邊往嘴裏吸涼氣「唔,好燙,嘶,燙死我了。」喊著燙就是不願意把手裏的食物放下等涼點再吃。

  柯特是皮了點,有時候皮的是真讓人生氣,恨不得打幾下解氣才好,可終究是自己的孩子,還是愛不夠,疼不夠。抱著他一起坐在搖椅上,嘴裏嚼著柯特塞進來的紅薯,又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對柯特進行新時代的教育,讓他把這死孩子性格改掉,成為一個翩翩少年郎

  第五十一章:翩翩少年郎

  小孩的教育是個大問題,可該怎麼教就成了大之又大的問題,在這個世界,雄性小獸人主要要學習的是捕獵和生存技能,而這些對柯特來說完全不成問題,遺傳到了德蘭良好的基因,對於所教的那些問題,幾乎是一遍就會,這讓德蘭驕傲了很久。徐慕覺得,就是因為太過注重捕獵的教育而忽略了素質

  教育,才變成現在的性格,要想讓他變成翩翩少年郎,就必須加強素質教育。

  這個世界還沒有紙跟筆的出現,一般需要記錄什麼,就去摘一種樹葉,曬乾後用木炭在上面記號,文字掌握在每人村長的手裏,普通村民是接觸不到的,而村民們也沒有想過要用文字來幹什麼,有什麼需要記下的事情就畫個自己能看懂的符號表示。

  徐慕找出以前曬好的樹葉,又找了截適合寫字的木炭,腦中思索著要先從什麼教起呢以前也有教過柯特一些詩詞,他也會寫幾個字,那都是一時興起的教,現在想要系統的教反而不知道如何開始,難道真要從abcd的拼音開始?

  最後定下的教育方向是詩詞加有深意的課文,羅列出第一天要教的內容就把在外面瘋玩的柯特叫回來,徐慕掀開門簾就看到柯特在跟一個小雌性玩你追我趕的遊戲。

  不同的是,柯特在前面跑,一邊跑還一邊笑,而在後面追他的雌性則氣的滿臉通紅,還不時的用雪球砸他。本來徐慕對這些孩子們之間的事是不想管,可耳邊就聽到柯特很欠抽的聲音「來呀來呀,你來追我呀,不就親你一下嘛,生什麼氣啊,這叫愛你懂不?」

  這要是動畫片,徐慕的額頭肯定滿是十字符號,沉著臉走過去,一把抓住柯特,壓著他的頭說:「道歉。」

  柯特為自己辯解「阿爸,是你說的,親一下就是喜歡,是愛,父親也經常親你,他從來就沒有給你道過歉,我為什麼要道歉?」

  死孩子還嘴硬,還扯上大人間的事,連雄雌授受不親這種事都搞不明白就亂親人,壓著柯特的手又用力的一壓「我讓你道歉。」

  再分不清徐慕是不是生氣,柯特就白活這麼多年,老老實實的鞠躬道歉,然後被徐慕拽回家教育。徐慕的教育方針立刻進行了調整,要先從雄雌授受不親開始,再讓他這麼鬧下去,估計滿村子的雌性都是他兒媳婦了。

  拿出小皮鞭指著柯特「坐下。」

  柯特見了小皮鞭就一哆嗦,被抽出心理陰影了,挺直腰板坐在椅子上。徐慕的說教開始「你知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就亂親人,知不知道親了之後有什麼後果,喜歡跟愛都是一種情緒的表達,是一種把自己的生命同另一個生命緊緊結合在一起的決策行為,當你的心裏滿滿的只有他,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想要跟他組成家庭,共度下半生的時候,在這樣的情況下,兩人才會親吻,而不是你現在胡鬧的亂親,更不能在你什麼都沒準備好的時候就親雌性,如果你不能負起你的責任,還沒有想好是否要跟他共渡一生就不要去親吻他,明白了沒有?」

  一長篇的話,還夾雜了那麼多複雜的成分,柯特完全沒明白,什麼叫情緒的表達,什麼是決策,這些他都不懂,還只是自己固有的思想,簡單理解為是只有父親和阿爸這樣的才能親吻,而自己剛才那樣好像是錯的,但是又覺得他就是挺喜歡那個小雌性所以才親他的,那天見到雷希也親小戈迪了,是不是就說明不能親雌性可以親雄性呢?不恥下問的孩子歪著頭問徐慕「阿爸,那是不是不能親雌性可以親雄性?」

  「咳咳咳」,徐慕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你這又是從哪聽來的歪理?」

  「因為那天雷希親小戈迪了,小戈迪也親他了,他們都是雄性就可以親來親去是嗎?」

  徐慕怒了,這個納斯也真是的,怎麼教育孩子的那麼早熟,要親還不在家裏親,還在外面親「不行,都不能親,你不親別人會死啊,小小年紀腦子裏到底都想些什麼?怎麼一直都是親啊親的,去,默寫床前明月光那首詩十遍。」

  柯特乖乖的在地上默寫,徐慕再一次反省自己的教育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才七歲的孩子怎麼腦子裏只有親啊親的,看來素質教育迫在眉睫。

  第二天一早,德蘭照例去巡邏,這是地震後的第一個冬天,地震使林子裏的動物減少,那些野獸們的食物也就減少了,更容易發生襲擊村子的事情,加強巡邏,是他們所有雄性整個冬天的主要任務。

  而徐慕給柯特的第一堂課,講的是唐詩<<鹿柴>>,一首描寫山中傍晚時候的幽靜景色的詩,簡單好記,沒有過多的含義,只有景色。徐慕記得以前隨口念過幾句木蘭辭,被柯特追問了一大堆讓他頭疼的不知如何解釋的問題,這次在挑選詩詞上就格外的注意。

  教了幾遍,就讓他背誦,背著背著徐慕就發現柯特的心不在這兒,背的亂七八糟的,看似人坐在這,耳朵卻時刻聽著外面孩子們嬉鬧的聲音,這種狀態下學了也是白學,最好,一揮手,出去玩吧,看著柯特歡天喜地的蹦達出去,這第一天的教學算是徹底的失敗了。

  第二天,第三天還是如此,就跟椅子上長釘子了一樣,七歲的孩子,正是玩性最大的時候,柯特坐不住,老想往外跑,徐慕教的那些根本就沒記住。很洩氣的躺在床上,德蘭把人摟在懷裏,在耳邊問:「阿慕,你讓柯特背詩是為了什麼?」

  「為了讓他修身養性,讓他明白做人的道理。」

  「那為什麼不能換一種方法教呢讓他理解記住了就行,為什麼非要會背會默寫出來呢?」

  為什麼?徐慕第一次反思,他小的時候,甚至是所有人從小受的教育就是光理解了還不夠,要會背,會寫,考試得一百分,而他教柯特的這些,無形中就照辦了學校那一套。在這個世界裏,沒有學校,沒有考試,就不需要背誦和考試,所以,他這個方法是錯誤的!

  嘆了口氣,窩進德蘭懷裏,悶聲問:「那你說怎麼辦?他現在太皮了,到處惹事,你是不知道,那天親了一個小雌性,讓那個小雌性追的滿場跑。」

  德蘭心裏竊喜,他兒子不錯,小小年紀就知道追雌性了,嘴裏卻說:「那我們就跟他講道理,讓他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讓他記在心裏下次不再犯不是比會默寫更重要嗎再說了,雄性嘛,哪個小時候不淘氣,柯特這麼大的年紀,又沒什麼事,正是淘氣的時候。其實咱們柯特跟有的人家的孩子比起來還是乖巧很多的,就拿我歷練時候去過的那個部落來說,那個部落裏有個小雄性比柯特可淘氣多了,親雌性都成家常便飯了,還把部落裏養的雞都放跑了,跟這種孩子比,咱家孩子多乖啊!」

  徐慕心說,這就是典型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算了,就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律來吧,學的再好能怎麼樣?就算他會背唐詩三百首了,面對獵物的時候這些之乎者也是沒有用的,還是要靠利爪和尖牙,雌性選擇伴侶也不是挑所謂的翩翩公子,還是要選強壯勇敢捕獵技術高明的雄性,皮就皮吧,再皮能皮過蠟筆小新?徐慕的翩翩公子教育事件正式以失敗而告終。

  第一場冬雪還未消,第二場就洋洋灑灑的覆蓋在未消盡的積雪上,只一個晚上的時間,雪就積到了小腿肚子,家家戶戶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掃雪。

  大人小孩,各種掃雪工具齊上陣,孩子們沒見過這麼大的雪,更多的是抓緊時間玩,有變成獸型滾來滾去的,有低空飛兩下再掉進雪堆裏的,也有打雪仗的。

  被砸到的孩子當然不甘示弱,捏個雪球就砸回去,也有砸不准而砸到大人的。

  被小孩砸到當然不會生氣,但是被大人砸到就要還手了,徐慕捏了個雪球,朝納斯喊了一聲,納斯一抬頭,一個雪球迎面砸來,正中腦門,碎了的雪落了他一臉。周圍的人都哄堂大笑,納斯當然不會就這麼被砸,馬上也捏了個雪球朝徐慕砸過來,徐慕眼疾手快,舉起手中的鏟雪板擋在臉前面,兩個孕夫就這麼砸來砸去,孕夫的伴侶在旁邊看的是心驚肉跳,生怕有什麼閃失。

  有了他們開頭,大人們也都加入打雪仗的隊伍中,一時間雪球滿天飛,分不清都是誰扔的,玩的高興就行。

  玩了一會兒,徐慕就回屋休息,柯特跟在後面就進來,手裏還拿個雪塊舉到徐慕面前「阿爸,快看,我跟小戈迪一起做的,是個小豹子,送給肚子裏弟弟的。」

  徐慕把柯特抱到腿上,仔細看著他口中的小豹子,說實話,一點都不像,雪沒有很強的粘合性,不能把四肢,頭和軀幹連接在一起,只能模糊的看出是個動物的樣子,徐慕也很開心了,親了親柯特的小臉蛋「寶貝,你們真厲害,不過趕緊把它放到門外吧,屋裏太熱,都要化了。」

  柯特聽話的把手中的雪豹子放到門外,回來又爬到徐慕的腿上,徐慕抱著他烤火,時不時講兩個寓言小故事,柯特也聽的津津有味。徐慕像想到了什麼,把柯特抱的面對自己,問他「寶貝,你看阿爸肚子裏的弟弟,是小雄性還是小雌性呢?」

  柯特看了看,眨了眨褐色的大眼睛「阿爸,小雄性和小雌性我都想要。」

  徐慕聞言一愣,難道是龍鳳胎?

  第五十二章:想要個小雌性的心很強烈

  是不是龍鳳胎徐慕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想生個小雌性,看看柯特淘氣的樣子,再看看別家小雌性文文氣氣嬌滴滴的樣子,越發的覺得雌性乖巧又可愛。

  達然的診斷只能診斷出胎兒是不是健康,診斷不出性別,這個社會又沒有B超這種東西,徐慕心裏就偏向於柯特說的有個小雌性。

  準備小孩衣服的時候也多準備出一套適合小雌性穿的,平時也收斂了脾氣,柯特淘氣的時候也儘量用說的講道理,沒事的時候就給寶寶做胎教,他始終認為,柯特現在這個樣子是胎教沒做好,要想塑造寶寶的性格,就要從現在做起。無形間,重心就向寶寶偏移,而忽略了那爺倆。

  「阿爸,阿爸。」柯特叫著跑進來,一下子抱住徐慕的腿「阿爸,我餓了,我要吃肉乾,晚上要吃小排骨。」

  徐慕手裏拿著刀正在剁排骨,猛的被這麼一抱,腿一晃,手上一抖,刀一偏差點就剁到手上。積壓了幾天的火蹭的一下就燒了起來,在胸膛裏急急想找個出口。「沒看見我正剁肉呢嘛,撲什麼撲,差點剁到手,你就不能穩重一點,你看看人家雷希多聽話,再看看你,除了惹禍就不會別的,你還能幹點什麼?」

  被徐慕這麼一吼,柯特哆嗦了一下,他真的不是有意的,想說聲「對不起」,徐慕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抿著嘴,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徐慕不耐煩的揮揮手「好了好了,出去吧,別在這礙事了。」

  小柯特傷心的踱出廚房,正好德蘭也從外面回來,看到他一副想哭不敢哭的委屈樣,就抱著他親了親「呦,我的小柯特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人就是這樣,可以忍著不哭,但,當碰到那個點,或者有個人說一句話,也許是一句無關緊要的話的時候,就會忍不住的大哭,柯特就是這樣。德蘭的一句話,戳中了受傷的心靈,抱著他的脖子就哭起來,邊哭邊說「阿……阿爸……罵……罵我……我了。」

  德蘭抱著他一邊給他順著背,一邊問「是不是小柯特又惹阿爸生氣了啊?」

  「我……我……抱阿爸……刀……手……唔唔……對……對不……起。」可憐的小柯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話都說不清楚。

  德蘭聽的是一頭霧水,徐慕也聽見柯特的哭聲,就從廚房出來,面對德蘭的疑惑就把剛才的事說了,往常打他都不哭,今天只不過說了幾句,怎麼哭成這樣徐慕也心疼,伸手就把柯特抱了過來「哎呦我的小可憐,哭跟個小花貓一樣了,讓阿爸看看怎麼這麼委屈啊。」

  在徐慕懷裏的柯特哭的更委屈了,哭著還要說:「阿爸……唔唔……對……對不……對……起。」

  徐慕抱著他不停的哄著,心裏也覺得剛才說的話重了一點「寶貝,阿爸剛才說的重了些,阿爸道歉,寶貝對不起。」

  柯特更是放聲大哭,眼淚順著徐慕的脖子就往裏流,一直到吃飯的時候,還在輕輕的抽泣。事後,徐慕也進行了反省,覺得自己那會兒是太凶了點,他還是個孩子,用說的就可以,那會兒的反映太過了。

  懷二胎要比第一胎輕鬆許多,很多懷頭胎時的不適應,這次就能很輕鬆的適應,這也讓徐慕放鬆不少,有更多的時間給寶寶做胎教,而他這一做就忽略了很多東西。

  徐慕現在渾身上下都籠罩在聖潔的母愛當中,沒事的時候給小孩子準備日後要用到的用品,而在準備過程中,還會時不時的停下來摸著已經凸起的肚子,微笑著跟寶寶說話,比如「寶寶乖,阿爸給寶寶做的小衣服,看,喜不喜歡寶寶出生的時候應該是秋天了,不太冷也不太熱剛好。算起來還有那麼長時間才能見到爸爸,阿爸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吃飯的時候也是,會在吃的過程中跟寶寶說話,還會詢問寶寶喜歡吃那個,也會把挑食的柯特當成反面教材,比如「寶寶乖,以後可不能像哥哥一樣挑食哦,好孩子不會挑食,挑食不能長高個子,就不漂亮了。」每次徐慕這麼說,柯特都會突然間覺得自己沒食欲了。

  這天,柯特在外面玩,雷希來找他,說想讓小戈迪多認識幾個朋友,柯特一口就答應了,不一會兒雷希就帶著小戈迪也出來了,戈迪現在要比地震後開朗了一些,說話也能多說幾個字,也不再那麼害怕其他人,這都是雷希的功勞,戈迪黏他也黏的更緊了。

  柯特見到他們,立刻扔下玩的正熱火的伙伴跑了過來,把德蘭給他雕的小豹子遞給戈迪「來,給你玩。」又拉著他們到自己剛才那一堆裏,想讓戈迪多認識點朋友,也許就能更開朗一些「戈迪,這是伊諾,這是巴頓,這是思安。」一個個的給戈迪介紹。

  一下子面對這麼多人,戈迪還是有些害怕,一害怕就想往雷希後面躲,這次,雷希沒有再順著他,而是鼓勵他「小迪,跟大家打個招呼吧!」

  對上雷希的眼睛,他正用鼓勵的目光示意,戈迪給自己壯壯膽子,用脆生生的聲音說:「你……你們好,我……我……是戈迪。」說完,小臉蛋紅了個透。

  孩子們早就知道戈迪的事,平時見他總跟雷希在一起,怕驚擾了他,就沒找他玩,這次他主動來打招呼大家就都圍了上來,紛紛把自己的玩具給他玩。

  戈迪用詢問的眼神看著雷希,雷希微笑著沖他點點頭「去吧,我就在旁邊。」

  戈迪拉著雷希的衣角「希希,那你就在我旁邊,哪兒也不許去。」

  在得到雷希的回答後,才一步三回頭的跟這些小朋友們去玩。孩子們都非常歡迎這個新朋友,拉著他跟他說話,交他玩遊戲,漸漸的,戈迪也不是那麼害怕了,臉上也有了淺淺的笑。

  「雷希,帶著戈迪回來了,柯特也來。」納斯挺著凸起的肚子在家門口呼招呼孩子們。

  得到指令的雷希拉著戈迪的手,跟柯特一起往家走。納斯已經打好水,讓孩子們先洗乾淨「都把手洗乾淨洗仔細了,我煮的三花湯,洗乾淨就來喝。」

  三花是一種開在初春的花朵,因為花瓣分為三個色而得名,可以煮湯和做成三花醬,一般獸人們春天的時候家家都會做一罐子三花醬,是烤肉的最佳醬料,也會煮三花湯喝,久而久之就成了春天的一個傳統。

  納斯煮的三花湯裏面加了一些切成小塊的水果,非常的清甜,還準備了一些肉乾讓孩子們當點心。玩了一中午,大家都餓了,一手抓肉乾,一手用勺子舀湯就往嘴裏送,一時間也沒人說話,只剩下餐桌上吸溜的喝湯聲。

  柯特連喝兩碗湯還覺得意猶未盡,跑回家想讓他徐慕也煮,往年這個時候他都會煮湯和做醬。而今年,徐慕的心裏被肚子裏的寶寶填滿了,把這事忘的死死的,

  柯特提起,才猛然間想起是到了該做三花的時候了,神色有些尷尬「對不起寶貝,我忘了。」

  不意外的看到柯特臉上失落的神色,心裏滿是愧疚「明天讓你父親去摘些回來,咱們再做好嗎?」

  「可是,這個時候三花已經開敗了,阿爸,你不光忘了這件事,還忘了好多事,阿爸,是不是因為有了弟弟,就不要我和父親了嗎?」小柯特說著這話就又想掉淚。

  「怎麼會呢?」徐慕把柯特抱到椅子上,跟自己面對面「寶貝,能告訴我為什麼你會有這樣的想法嗎?」

  柯特怯生生的說:「父親前幾天就把三花帶回來了,還是我跟他一起去摘的,你還誇我能幹來著,還有,已經好一陣沒吃到阿爸做的飯了,阿爸每天都跟弟弟說話,不理我和父親,阿爸也忘了答應要做給我烤山羊腿,也不再每天跟我做遊戲,講故事,只給弟弟講,阿爸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柯特的話讓徐慕無地自容,這些他確實都忘在腦後了,他這麼一說,腦中立馬就浮現出了當時的情景,他確實答應過,也確實沒做到。反思這一段時間,生活重心的確發生了偏移,自己疏忽了太多,德蘭沒有說什麼,卻在孩子心裏留下了這樣的印記。抱小柯特抱在懷裏,內心滿是愧疚,不住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寶貝,阿爸沒有不要柯特,是阿爸最近疏忽了,阿爸道歉,今天就給柯特烤山羊腿好不好,再做一個燒魚,燉個排骨湯好嗎?」

  晚飯做的異常豐盛,孩子的傷心來得快去的也快,他的阿爸沒有不要他,還是很疼他的,這就夠了。

  晚上徐慕窩在德蘭的懷裏,悶聲說:「對不起,最近疏忽了太多的東西,疏忽了你和柯特,以後不會了。」

  男人低頭在徐慕額頭印上一個吻「沒關係,我理解,只是你還要安撫柯特一段時間。」

  「嗯,我會的,德蘭,謝謝你無條件的包容,包容我的一切。」

  「說什麼傻話呢,我是你的伴侶,作為伴侶,我有義務有責任無條件的包容你的全部,乖,別多想了,你累了一天,快睡吧!」

  早上起來,徐慕在廚房裏發現了那包採摘好的三花,已經都乾掉了,煮湯做醬都不合適了,最後把他晾乾做成三花粥,味道也很不錯。徐慕也抽出更多的時間來陪柯特做遊戲,講故事,日子又回到了從前般溫馨甜美,平穩的過了三個月。

  番外:角色扮演篇

  有個名詞叫「七年之癢」,有句名話叫「夫妻牽手就像左右拉右手」,徐慕算了算時間,該癢了,摸摸手,好像是左手右手的關係了,為了構建和諧社會,為了維持家庭和睦,他決定增加夫夫間的情趣。

  燭光晚餐?別逗了,哪找蠟燭去,送九佰九拾九朵玫瑰?他送德蘭?沒情趣的男人知道送花是什麼意思嗎?再說了,都是男人送女人,不對,小攻送小受的,哪有小受給小攻送花的,那如何才能增加情趣呢?

  在某個晚上,徐慕突然靈光一閃,角色扮那個演。

  小皮鞭是現成的,好幾根呢,不同材質任君選擇,手銬沒有,用結實的獸皮代替,條件有限暫時就只能準備這麼多。

  角色扮演嘛,徐慕找來柳樹枝做成發箍,上面在做上貓耳,為求逼真還從德蘭身上梳下不少的毛黏上去,而尾巴的部分就邪惡了。這個世界有一種植物,看起來枝幹很堅硬其實手感很軟有點像矽膠,徐慕就弄了一截,細心的雕成陰那個莖的樣子,又找來一根獸皮搓成的比較硬好定型的繩子,上面全部黏上黑色的短毛,再把這根繩子想辦法固定到陰那個莖的樹枝上才算完成。

  這天晚上,早早的就把柯特哄睡著,德蘭累了一天正躺在床上小眯一會兒。徐慕輕手輕腳的洗了澡,帶上貓耳,把尾巴折成一個向上彎曲的造型,把另一端潤滑後放進後面,拿起準備好的獸皮悄悄的走過去,綁住德蘭的雙手和雙腳。

  德蘭驚醒,第一反應就是看手「阿慕,你在幹嘛,快給我解開。」再一眼徐慕,鼻血直接就噴了出來。

  帶著貓耳,貓尾的徐慕,全身赤裸,手上拿一根小皮鞭,鞭子的一端輕輕滑過德蘭的胸膛,薄唇輕起「叫我女王。」

  第五十三章:產前抑鬱症

  三個月的時光,由春到夏,徐慕的月份也到了七個月,肚子跟吹氣球一樣漲的好大,跟懷柯特的時候比,大了一圈都不止,懷過雙胞胎的雌性都說肯定是雙胞胎。

  雙胞胎嗎?達然隔幾天就來給徐慕做檢查,可檢查也只能檢查出胎兒是否健康,檢查不出是不是雙胞胎。徐慕低頭看著自己異常大的肚子,讓德蘭找來根長獸皮,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量肚子,看著獸皮上每天都在變大的記號,徐慕不可抑止的抑鬱了,也就是患上了俗稱的:產前抑鬱症。

  徐慕看見他的肚子就心慌,這到底是懷了雙胞胎還是懷個巨大兒?不管懷的是那個,生產的時候都有他受的,生柯特的時候疼的要死,那還只是一個,這要是兩個直接殺了他吧。

  這要是巨大兒也不行,柯特屬於正常體型出來的都困難,這個世界又沒有刨腹產這一說,到時候可怎麼生?

  心裏一煩,看什麼就都不順眼,再加上肚子太大了,懷孕後期的各種不適症狀要比懷頭胎的時候體驗的還要淋漓盡致。肚子太大,連帶的身上就胖,徐慕開始做的那些孕婦裝都穿不進去了,即使勉強塞進去也在身上繃的緊緊的,納斯和其他雌性就新做了幾身寬大的衣服送過來,可還是遮不住露在外面的肥肉。

  徐慕一看見這些肥肉就沒來由的厭惡。他是不在意身材如何,男人嘛又不是女人,可也不能胖成這樣啊,原來還有個下巴,現在也有,還是兩個下巴,鎖骨更別提,早就掩蓋在一對肥肉下面了,露出的手臂上,原先練出的肌肉這會兒也看不見了,能看見的只有一動就晃個不停的肥肉,徐慕捏著這些肥肉就想拿刀把它們全都剔下來。肚子上就更不用說了,早就佈滿了橘狀妊娠紋,看著跟蜘蛛網一樣噁心,要是能用刀把皮剝下來就好了。

  還有腿和腳,水腫的非常厲害,一按一個坑,特別是腳,連鞋都傳不進去了,德蘭就給他做了一雙寬鬆的拖鞋讓他穿。

  肚子太大了,腰上的負累就過重,睡覺的時候要不停的翻身才不至於覺得腰太酸,身子發麻,不停翻身的後果就是,整晚幾乎不合眼。

  這樣的情況下,徐慕怎麼可能心情好厭惡自己,厭惡肚子,德蘭和柯特只要做的有一點不合他的心意肯定就是一頓罵,弄的柯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達然也說,徐慕心情不好是正常的,懷孕的人性情是會改變很多,家人一定要多擔待,不要跟他計較,否則情況會更嚴重。

  德蘭不停的安慰他,幫他按摩,做他喜歡吃的東西,徐慕也清楚自己是無理取鬧,可脾氣上來了,怎麼控都控制不住。這個時候,伴侶就發揮了他的重要性,任打任罵任罰,絕不還手,即使讓徐慕使勁打幾拳,一個雌性能有多大的力氣,又不會很疼,還能瀉火。

  晚上,例行的按摩時間,徐慕享受著德蘭牌愛心按摩,心裏還覺得不踏實「德蘭,我是不是特煩人,特無理取鬧,特不知好歹?」

  德蘭邊按摩邊回答「怎麼會呢?我的阿慕還是一樣的善解人意,一樣的溫柔。」

  「你別安慰我,我知道,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徐慕的聲音低沉下去「德蘭,你說這麼大的肚子生出來不會是個怪物吧長兩個頭把條腿什麼的,要不怎麼會這麼大?」

  德蘭也躺下去,把焦躁的人抱在懷裏,親吻他的頸邊「不會,我們又沒有做什麼壞事,獸神不會懲罰我們的,達然不是也說了嘛,寶寶很健康,既然是健康的怎麼會出現你說的那種情況呢?你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放寬心,保持愉快的心情等著寶寶的到來。」

  聽到獸神的懲罰,徐慕不自覺的抓緊德蘭的手「德蘭,我做壞事了,慕非那事……」

  身後人的手指壓在他的唇上,堵住了還未出口的話「阿慕,慕非的事你沒做錯,如果你不那麼做,結局是什麼你是知道的,柯特也就不會生出來,你這麼做簡介的救了柯特,獸神是最英明的神,他不會搞錯的。」

  「可是,可是如果讓柯特知道了曾經發生的事,他會不會不認我這個阿爸了?」雖然在直接意義上沒有血緣關係,怎麼說也是自己懷胎生下的,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比挖他的心還難受。

  「不會,柯特會理解的,親愛的阿慕,你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好好的休息,只有你休息好了,寶寶才能休息好,才長的好,別胡思亂想了,你想的那些都不成立,永遠也不會發生。」徐慕這樣的狀態讓德蘭很是擔心,生怕他再這樣下去會崩潰掉。

  緊緊的拉著德蘭的手放在胸前,才覺得有點安全感「那你一直陪著我,不許離開。」

  「親愛的,我不走,一直都在。」聽著徐慕平穩的呼吸聲,德蘭繼續剛才的按摩工作,也暗自囑咐自己,明天達然來的時候讓他開點安神安胎的藥。

  達然仔細給徐慕做了檢查,胎兒很健康,並不存在他所擔心的畸形,怪胎這一類,而對於為什麼肚子會這麼大,就真的不知道了,最後也囑咐要保持愉悅的心情,多散步,多吃點東西,又開了安神安胎的藥才離開。

  達然一走,德蘭就摟過徐慕說:「看吧,達然都說了,寶寶很健康,你就別胡思亂想了,來,咱們去走走,散散步。」

  徐慕害怕出門,他怕被大家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這麼大的肚子,不是怪物才怪。最後,德蘭好說歹說,連帶保證就在屋子周圍走走,不到人多的地方去,這才踏出家門。

  大家見到徐慕出門,都圍了上來,,並沒有他所擔心的一樣目光,更多的是祝福,是羡慕,那些生過雙胞胎的雌性紛紛給他傳授自己懷孕時的經驗。這些都讓徐慕心裏暖暖的,心地善良的人們怎麼會排斥歧視他。

  出去一圈,跟大家說說話,徐慕心情好多,也收到很多人送來的懷孕禮物,他也不再排斥出門,每天中午和晚飯後,都會和德蘭一起在村子裏走走。

  心情好了,那些消極悲觀的想法就少了,徐慕自己給自己制定了營養食譜,絕不能放任這身肥肉再肆意增長下去,雖然他沒減過肥,可他見過以前女同事減肥,那叫一個辛苦,所以,控制體重從現在開始。

  德蘭窺視到了他的小心思,不動聲色的看徐慕每天吃那些所謂的營養餐,然後都會做一些徐慕愛吃肉類,糖類,零食類,就放在他垂手可得的地方。兩人聊著天,徐慕的手就會不自覺的伸向那堆零食,什麼肉乾,果乾也不看就往嘴裏塞,一段時間下來,好在沒瘦也沒胖。

  量肚子,已經成了徐慕每天的必修課程,雖說達然一再保證寶寶很健康,其他雌性也說這麼大肚子肯定是雙胞胎,可在沒見到的時候,心裏還是一個勁的發慌,看著獸皮上不斷增長的記號,徐慕又犯愁了。

  午睡中被驚醒,不為別的,而是感覺到肚子裏的胎動,其實從五個月起,就能感覺到胎動,徐慕也習慣了,只是這一次個以前的每次都不同。

  以前只是能感覺到寶寶在肚子裏動,沒有像懷柯特時的那樣,小爪子凸出在肚皮上,而今天的胎動,徐慕能感覺到肚子被扯動的感覺,低頭一看,肚子上凸出一個圓圓的小凸起。是寶寶的小爪子,徐慕微笑著用手摸了摸,很快,另一邊也凸起一個小圓疙瘩,只是這個位置,一個在肚子的最左邊,一個在最右邊,想想柯特剛出生的時候,小的跟個小貓崽一樣,現在這個,難道真是巨大兒?

  沒等他想明白,肚子的中央又出現一個小突起,徐慕腦補了一下寶寶在肚子裏的造型,得出的結論是,果然是雙胞胎,一左一右。就在這個時候,肚子的下方又有一個小突起,徐慕摸著這個小突起,有些慌了,這是怎麼回事?

  寶寶們不可能動作迅速的上面頂完下面頂,難道真是多足怪又或者是三胞胎?這兩個哪個對徐慕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華麗麗的跌坐在搖椅上。

  巡邏回來的德蘭一進門就看到這樣的場景,嚇的魂都飛了,兩步上前,把人摟在懷裏急切的問「阿慕,你怎麼了不舒服嗎哪不舒服」一邊說著,一雙手還在身上到處檢查。

  徐慕抓住德蘭的手,轉過頭看著男人焦急的面孔,有顫抖的聲音說:「德蘭,寶寶剛才動了,好像,好像是三胞胎,怎麼辦啊?」聲音已經染上了哭腔。

  德蘭先是一愣,很快就明白過來,緊緊的摟住懷裏的人,聲音裏滿是喜悅「三胞胎就三胞胎,還怕我養不活他們啊,放心吧,不過,阿慕你真的很厲害,獸人裏雙胞胎都很少見了,更別說三胞胎了,可以說從我記事起到現在,你是第一個懷三胞胎的,而且還是我們的孩子。」

  跟伴侶的喜悅心情不同,徐慕跟多的擔心是,三胞胎要怎麼生生一個都疼的要死,三個,還不如直接給他一刀來的痛快。「德蘭,別人都生不了三個,那為什麼我就會生三個?我是不是怪物?」

  親吻著愛人的額角,溫柔的說:「當然不是,我的阿慕怎麼可能是怪物,聽我父親說,在我們豹子還是動物形態的時候,一胎最多生五個,慢慢能變成人後,生的就少了,到現在幾乎是一胎一個,雙胞胎都很少,一次生三個,那說明阿慕很厲害。」

  徐慕木然了,他忘了他真忘了,豹子是一胎多生的動物。

  德蘭的下面早就起立,這會兒只想掙脫手上的束縛,把人按在身下大幹一場,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雪白的胸膛「女王」兩個字脫口而出。

  徐慕並不滿足,用鞭子抬起德蘭的下巴問道「想不想幹我?」

  那還用說,眼神早就說明名了一切,淫光,欲光就差激光全部照耀在徐慕的身上。

  而徐慕退後幾步拉開兩人距離,趴在桌子上,分開雙腿,露出插在後面的尾巴,雪白的臀,中間哪里被填滿,黑色的尾巴向上翹著,德蘭就感覺他有一個地方快炸開了。

  這還不算,撅起臀,把尾巴拉出拉出來一點再塞進去,模擬進出的樣子,嘴裏還發出誘人的聲音「可惜,你只准看,不許碰。」

  德蘭急的只撞床「阿慕,好阿慕,別勾引過了,我受不了了,給我,快給我。」

  徐慕已然情動,面色微紅,尾巴也越來越深「嗯……今晚……啊……你只能看,不能碰。」

  徐慕泄欲後的樣子,慵懶又性感的表情,讓德蘭覺得死在他身上都值。本以為徐慕泄欲後就輪到自己了,可哪知道,人家並不打算放過他。走過來,貼著耳朵問:「德蘭,想幹——我嗎?」

  想,太想了,從剛才開始就想把人壓在身下,這會兒更是猛點頭,徐慕大發慈悲的說「好,就讓你。」

  身後撕開德蘭身上的衣褲,有一樣東西直直的站立,徐慕分開雙腿就坐了上去,經過剛才尾巴的一弄,現在很輕鬆的就進入了,真實的,恒溫的要比尾巴強太多,一進入,徐慕就上下動起來。

  德蘭就覺得全身的熱量都聚集到那一點,又燙又硬,來回動著雙手想把手上的繩子解開,無奈綁的太結實了,解不開,越是這樣,身體的某個部位就越激動。

  德蘭心急如焚,缺什麼都做不了,結合的部位緊密而契合,深度直指靈魂的盡頭。溫暖的通道緊緊地吸附著敏感的地方,每一次動作都牽引著難以形容的舒適,如同置身天堂般美好。

  就這樣,兩人同時到達了天堂的最高點。

  這下徐慕整個人趴在德蘭身上,他是真沒勁了,而德蘭經過堅持不懈的努力,終於把手上的繩子解開了,掌控權又回到了他手裏,這夜,才剛剛開始不是嗎?

  第五十四章:生產

  徐慕繼續抑鬱著,主要擔心的是怎麼生村民們聽說徐慕可能懷的是三胞胎,無不羡慕的要死,特別是那些結成伴侶多年還沒有孩子的人們,看著徐慕的眼神裏赤果果的寫著羡慕兩個字。

  達然對徐慕的檢查也變成三天一次,檢查的更加仔細,徐慕幾次問三個要怎麼生,達然都安慰他說,跟雙胞胎一樣的生法。徐慕很相信達然的醫術,殊不知,達然也沒有遇到過三胞胎的情況,每天都窩在費奇那看以前流傳下來的記錄,想從上面找到一些方法。

  後面的三個月,徐慕的肚子簡直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比七個月的時候還要大,碩大的肚子帶來的不良反應也就更多,現在的他沒有心情擔心怎麼生了,那些不適症折磨的特日夜難安,按摩,藥浴,以前那些可以緩解的辦法通通都失靈,徐慕是咬著牙堅持,心裏卻開始盼望早點生就不用受罪了。

  唯一讓他心情好一點的就是納斯生了,生了個小雄性,生產過後他去探望他,小小的小花豹,身上還看不出斑點,安靜的趴在納斯懷裏睡覺,那一刻,看的徐慕心都軟了,看是期盼自己的小黑豹子生出來的樣子。

  生產的那天沒有一點預兆,徐慕膩在德蘭懷裏抱怨懷孕的痛苦,好脾氣的人知道他的辛苦,就在一旁聽著,手裏還在輕柔的按摩。廚房裏飄來蒸栗子的香味。竄鼻的香味勾的徐慕饞蟲全跑出來,讓德蘭快去盛出來。

  這幅饞貓樣讓德蘭看的好笑,低頭親吻了直冒饞水的人就去給他端栗子。剛出鍋的栗子還冒著熱氣,捏一個燙的拿不住,徐慕拿著它在手裏來回的倒騰,邊吹熱氣邊剝。德蘭把燙人的栗子拿過來,剝好皮再塞進徐慕嘴裏,軟糯香甜的栗子,吃的徐慕是眉開眼笑。

  正吃著,笑開的眉眼僵住了,頓了一下又恢復正常,徐慕摸摸圓滾滾的肚子,最近幾天寶寶們總是太鬧了,不停的折騰,達然說,鬧了好,鬧了就證明寶寶很健康。過了可能有五分鐘,肚子又一陣疼,還能感覺到肚皮發緊,徐慕心想,不會是要生了吧。

  果然,陣痛開始有規律,肚子摸起來一陣陣變硬,還伴有輕度墜脹感,壓的他不停的想上廁所。徐慕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裝鎮定,讓德蘭趕緊去找達然,希望等他們來的時候還沒開始大疼,上次有亞文陪著他心裏還不是那麼害怕,這次,就只能靠自己了。

  德蘭得令,就去達然家接他,剛一出門就跟瘋玩了一上午的柯特撞個對臉,心裏一動,抱起柯特親了一下「兒子,快進去陪你阿爸,弟弟們要出來了,我去找醫者。」

  一聽自己馬上就要當哥哥了,雄性的責任感瞬間充滿這個小小身體,拍胸脯保證「快去吧,阿爸有我呢。」

  德蘭還是有些不放心,可這種情況下也不得不這樣了,叮囑了幾句,就化為一隻黑豹朝達然家奔去。

  信心滿滿的柯特直奔徐慕的臥室,徐慕正疼的滿頭大汗,撕咬著牙不發出一絲呻吟,見到柯特進來,想叫他,又被突如其來的一陣疼痛打斷。柯特懂事的找來手巾給徐慕擦著額頭的汗,還端來一杯溫水。看著徐慕咬出血的嘴唇,小手輕輕撫摸著高聳的肚子「弟弟乖,不要鬧阿爸,阿爸很疼的。」

  徐慕心裏一陣暖流流過,其實孩子還是懂事的,7,8歲的孩子有那個不皮的,皮點好,男孩子太蔫了也不行,可下一刻他就聽到,「以後哥哥帶你們去偷雞圈裏的雞蛋,可好吃了,還帶你們偷吃阿爸做的肉乾,別看阿爸平時很凶其實心可軟了,一點都不可怕。」徐慕就覺得自己剛才的感動都見鬼去吧!

  這麼一打岔,吸引走了徐慕的注意力,也就忽視了強烈的疼痛感,覺得好受一些,一直持續到達然來。

  路上,德蘭還腳上了納斯幫忙,如果真是三個寶寶,達然一個人恐怕忙不過來。從他們進屋,寶寶們像是感應到接他們的人來了,都急急的要出來,有規律的陣痛變成了持續疼痛,徐慕再也忍不住的叫出聲,德蘭和柯特被關在門外,在聽到淒厲的喊聲,都忍不住一哆嗦。小的問「生弟弟都這麼疼嗎?」

  答「對,生你的時候也一樣,不過好像這次更疼,一會兒你就有弟弟了。」

  問:「都說阿爸懷了三個弟弟,是真的嗎?」

  答「應該是,不過還得等你阿爸生完才知道才知道。」

  笑「太好了,我也有弟弟了,還有三個,這下我也能像伊諾一樣欺負弟弟了。」

  德蘭的嘴角抽了抽,如果不是現在情況不允許,他真相把死孩子拎起來抽一頓,讓他明白,弟弟是用來呵護而不是欺負的,就算是欺負也不要當他面說出來。

  屋內的徐慕,只感覺這次是真的疼啊,生柯特的時候還有力氣罵德蘭,這次是真沒有了,只是咬著牙按達然說的方法用力,這時候就算用刀在他肚子上劃一道,他都不會覺得疼。腦中一瞬間閃過,實在不行就刨吧,不用受這麼多罪,可又一想,在這個地方什麼都沒有,醫療設備就更別提,刨的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去陪伴獸神。剖腹產的念頭一閃而過,這會兒,安心生產才是正事。

  相比第一次當父親時的慌亂,德蘭這次很鎮定,真的,鎮定的雙手握成拳,全身肌肉都繃的緊緊的。魯伯在一旁安慰他,什麼要相信阿慕,相信達然的醫術,又或者講一些笑話逗他開心,再或者嘲笑他,又不是第一次當父親,至於這麼緊張嗎?

  這些,德蘭都充耳不聞,眼睛死死的盯著緊閉的房門,那雙銳利得近乎嚴酷的黑眸裏,充滿著前所未有的焦急與擔憂,好像要把那門盯出倆窟窿來,整個的神情,就像誰要碰他一下,他肯定就崩潰了一樣。

  屋內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徐慕想忍住不發出聲音,可實在是太疼了,只有喊出來才覺得能好一些,一聲比一聲淒慘。就在他一個用力加一聲慘叫下,

  覺得肚子輕鬆了一塊,大口的喘著粗氣,耳邊聽納斯說:「阿慕,是個小雄性,很健康,阿慕,再加把勁,寶寶們就都出來了。」

  出來了一個,肚子裏就覺得鬆快很多,疼痛好像也減輕了,就在他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突然就感覺,肚子裏的小傢伙們爭著要出來,疼得比剛才還要厲害。

  達然不停的幫他揉著肚子,徐慕就按照生第一個時候的辦法用力,第二個,第三個隔了沒多久就相繼出世。

  納斯給寶寶們洗乾淨,抱到徐慕面前,笑眯眯的恭喜他「阿慕,你真厲害,真的是三個寶寶,一個小雌性,兩個小雄性呢!」

  生產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費力的抬眼看寶寶,三個小豹子並排躺著,雖然沒有柯特剛出生時那麼黑密的毛,也可以看出都是健康的寶寶,只要是健康的就行了。

  「阿爸」柯特叫著跑進來「阿爸,快讓我看弟弟。」說著就踢掉鞋爬上床,趴在小豹子的旁邊。

  徐慕往周圍看了一圈,發現那個本該第一個進來的人沒在,納斯也看出來了,就問柯特「柯特,你父親呢?」

  柯特只顧著看小豹子了,頭也沒抬,順手往外面一指「父親在外面,阿爸,你說弟弟們怎麼長的這麼難看。」

  納斯剛想起身去外面找德蘭,雌性生產完最需要的就是伴侶的陪伴,他竟然不在,不像是他的作風啊,就聽魯伯在外面喊「達然醫者,快來看看啊,德蘭暈過去了。」

  暈倒了?全村最強壯的雄性之一的德蘭,因為過分擔心伴侶生產以至於在聽到伴侶和寶寶都平安的消息後而暈倒了,這說出去,還真是……

  魯伯和達然一起把德蘭抬到床上,達然給他做了詳細的檢查後說:「沒事,就是勞累和太緊張了,才會這樣,好好休息休息就行了。」

  徐慕扯動下乾裂的唇,想嘲笑嘲笑這個強壯的男人,可是下身撕裂般的疼讓他笑不出來,明明才初秋的天氣,卻感覺像身至於寒冷的冬天,眼皮越來越沉,好困啊,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的流出來,徐慕都管不著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達然給德蘭檢查完一回頭,大叫一聲「不好」。

  納斯也看到了,倒抽一口涼氣,剛才還在昏睡的德蘭,在聽到那聲不好後,條件反射的坐起身,而眼前的情景讓他差一點又暈過去。滿目血紅,浸濕了身下的獸皮,徐慕面色慘白的躺在哪里。一把把他摟在懷裏,身體在微微顫抖「阿慕,阿慕你別嚇我,我膽子很小的,千萬別睡,這會兒不能睡,來咱們說說話,寶寶們還沒起名呢,你上次說叫什麼來著,睜開眼,阿慕,睜開眼,你說叫什麼就叫什麼,別睡阿慕,你的板栗還沒吃完呢,柯特還沒找到伴侶呢,阿慕,我答應你,都答應你,咱生完這個就不生了。」強壯的漢子這會兒已經語無倫次了。

  村民們本來是來恭賀徐慕和德蘭的,看到這樣的情況就改為幫達然準備各種草藥,如果沒有,就現去林子裏采。忙活了好一陣,才算是勉強止住了,如果三天內沒有再復發,問題就不大,而徐慕能不能醒過來,什麼時候醒,就要看獸神的旨意了。

  第五十五章:生活真是一出狗血劇

  徐慕在閉上眼後,四周就是一片白霧茫茫,他走在白霧中向前走。也分不清方向,只是跟著本能,走著走著他停住了,一種熟悉感包圍全身,用手在空中揮舞幾下,想把白霧都播散。

  隨著白霧的散去,他看清楚了,果然,這是當年那個虛幻境,幾年的好日子過舒坦了,差點就把這地方給忘了。

  那些不好的記憶也隨之而來,徐慕忍不住的罵了一句,他的生活還真是一出狗血劇,被撞死重生,現在生孩子大出血,藝術真的是來源於生活,罵歸罵,怎麼出去,這還真是個問題。

  而德蘭這邊,情況也不是特別好,徐慕身上的血只能說是勉強止住,一天換兩次藥,還要時刻注意有沒有發熱的情況,如果發熱那就麻煩了。德蘭不眠不休的照顧他,納斯把柯特接到自己家照顧,也讓德蘭稍微休息下,別等徐慕醒他卻累垮了。德蘭搖搖頭,他不敢閉眼,生怕再睜開的時候徐慕就醒不過來了,為此,還專門去找達然要了點提神的草藥。

  虛幻境裏,可以說,徐慕是熟的不能再熟了,閉著眼都知道哪里有什麼,即便如此,他還是把周圍仔仔細細的又找了一遍,看能不能找到出口。每找一遍,徐慕的心就涼一截,跟當年一樣,哪有什麼出口,頹然的坐在地上,難道就這樣在這裏一輩子?他不甘心,那裏有他的家,他的男人,還有剛出生的孩子,甚至還沒來得及抱上一抱,就這麼回不去他不甘心。

  休息片刻,起身繼續找,這次他改變策略,不在周圍找,而向前前進。他也不知道走了有多遠,隱約中看到前面有個亮點,越往前亮點越大,心中一陣欣喜,加快腳步向前跑。

  跑著跑著就發現,事情不對,亮點在前方的位置沒有變,不管他怎麼跑,距離都是一樣的,心又涼了一截,難道他跑了半天實在原地踏步?

  為了驗證心中的想法,徐慕脫下衣服扔到身後,算是做個記號,強迫自己不要去注意這個記號,然後就大步向前跑。跑後的結果就是一盆涼水澆個透心涼,他確實是在原地踏步。

  絕望感從腳底板席捲全身,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回不去了!他將在這個地方呆一輩子,不渴不餓,沒有時間概念,只有一個人,早晚會被這種孤獨和寂寞逼瘋。

  亮光就在前方,走幾步就到,可這幾步就是走不到,希望就在前方,卻只能看著他而觸不到,這種感覺還真是……徐慕咧開嘴扯出一絲苦笑。

  放棄的躺在地上,茫然的看著頭頂那一片白茫茫的天空,姑且就叫它是天空吧,被厚厚的白霧遮住看不到底。

  腦中回想著到這個獸人世界之後發生的事,一切都美好的就像是在做夢一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徐慕伸出手,透過指縫看前面的光亮,無名指上的婚介提醒著他,他是已婚人士,有個愛他的男人,家裏還有四個小毛崽子,如果他不回去,現實世界裏,他的身體將會跟植物人一樣躺著,他相信德蘭不會再另找伴侶,可備不住有人會暗送秋天的菠菜。

  那時候就真應了當初辦公室裏瘋傳的那條短信:一定要吃好玩好喝好睡好,一旦累死了,就有別的人花咱的錢,住咱的房,睡咱的老公,泡咱的男人,還打咱的孩子。為了把這種想起來就不愉快的事情扼殺在搖籃裏,徐慕決定,再試一次。

  不管他怎麼試,距離還是沒有絲毫的縮短,而他自己卻已是大汗漓淋,渾身的力氣也小號的差不多了,腳步漸慢,一個踉蹌,身體不可控制的向前倒,眼瞅著就要摔在地上,徐慕心裏還想,地上沒東西啊,怎麼會摔倒?

  沒有料想中的疼痛感,四周瞬間一片黑漆,能感覺到身體在急速下降,這是要回去了?還是又掉到其他地方?

  徐慕心裏沒底了,有一種聽天由命的無力感,下降的速度越來越快,他想睜大眼睛看看到底倒掉什麼地方了,努力睜了睜眼睛,眼皮卻跟壓了塊鉛塊一樣沉重,慢慢的,徹底的閉上了。

  再睜開眼,滿眼的光亮,讓他很不適應,閉上又睜開,反復幾次啊,才適應了這個亮度。入眼先看到的是放在窗臺上的一個花瓶,裏面插的花已經枯萎,光禿的杆上沒幾片花瓣,這是他生產前德蘭捕獵的時候摘回來的,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顏色鮮豔的好看,這時候,徐慕有了再世為人的感覺。

  手被更寬厚的手掌握住,熟悉的溫暖感讓他落淚,努力的把頭轉過去,德蘭正閉著眼,靠在床頭上。瘦了,瘦了一大圈,下巴上也是鬍子拉碴的,眼底是烏青的黑眼圈,整個人憔悴不少。

  試著活動自己的手,回握住德蘭的手,就在相握的一刹那,德蘭猛的睜開眼,驚訝的看著兩人相握的手,目光向上移動,徐慕正睜著眼看他。激動,興奮,都不足以表達現在的感情,反而有些手忙腳亂,話也說的亂七八糟「阿慕,阿慕,你醒了,有沒有不舒服?想不想吃吃點什麼?孩子們都在納斯家,放心,對了對了,要趕緊去找達然,你等著,等我回來,馬上就回來,別怕。」

  走到門口又不放心的回頭看看,還說「我馬上就回來,等我。」

  徐慕眨了下眼睛表示聽到了,這才放心的走。

  路過納斯家,告訴他們徐慕醒了,最高興的當屬柯特,撒腿就往家跑,納斯抱著三隻小豹子跟在後面,這個時候,徐慕最想見的應該就是孩子們。

  達然給徐慕做了詳細的檢查,過程中沒一個人說話,大人小孩連大氣都不敢出,好久才聽到達然說「沒事了,就是有些虛弱,只要多休息恢復,多吃點東西就好了。」

  很清楚的聽到屋裏人都鬆了一口氣,一聽沒事了,柯特最先爬上床,躺在徐慕身邊,叨叨的說著自己很乖,很聽話,跟魯伯叔叔比爬樹,還跟弟弟們玩,徐慕都是安靜的聽著,想對他笑笑,連這點勁都沒有。

  納斯笑著打斷柯特的話:「你說慢點,你阿爸剛醒,一次怕聽不了這麼多。」又轉頭對徐慕說:「你醒了可真是太好了,這一陣德蘭一直守著你,還有這三個小傢伙們,來,先看看他們。」

  三隻小豹子,毛色都烏黑發亮,精神頭也足,一放到床上就往徐慕身邊鑽,惹得納斯輕笑「還是跟自己的阿爸親,一見你就黏你。」

  三個小傢伙比剛出生的時候結實了很多,一看就知道被照顧的很好,納斯的孩子也才兩個月,又要照顧這三個小崽子,徐慕這會還說不出話,內心的感激也表達不出來,只能眨眨眼表達自己的謝意。

  納斯也看懂了「客氣什麼,應該的。」

  德蘭從外面端著碗水進來,徐慕昏迷的這一段時間,他哪有心思燒水啊,納斯自動的把床邊的位置讓給德蘭,三個小傢伙也知道這是他們的父親,紛紛從徐慕懷裏掉頭,要找德蘭。

  這會兒,德蘭的眼裏只有徐慕,根本顧得上他們,納斯把他們抱起來放到嬰兒床裏,好讓德蘭可以安心的給徐慕喂水。

  一碗水喝下去,徐慕覺得喉嚨裏好受多了,試著叫了聲「德蘭」,長時間沒開口說話,聲音還是有些沙啞。

  德蘭撫摸著徐慕消瘦的臉,深情的說:「阿慕,對不起,如果不是我堅持,你也不會……阿慕,以後咱不生了,有你,有柯特,還有這三隻小豹子,我知足了。」

  曾經在生產過程中,那以承受的疼使徐慕也想了,生完這三個,絕不再生,可在見到三隻小豹子的時候,心裏就動搖了,特別是剛才,小小的傢伙們,睜著往他懷裏拱,惹得他心裏軟軟的,一瞬間有種「其實再生一個也不壞的想法」,面對德蘭,徐慕沒有明確的回答,只是說「再說吧!」

  晚飯是納斯做好送過來的,孩子們也還先暫時住在他家,徐慕目前的狀態還不能照顧孩子,而德蘭就更別提了,滿心滿眼只有徐慕一個人,連自己都照顧不了呢怎麼照顧孩子,更何況,徐慕剛醒,兩人需要大把的時間還訴說對彼此的思念。

  徐慕睡了十二天,這一段時間,一直給他喂很稀的粥或者骨頭湯維持生命,初一醒來,身體虛弱,也吃不了那麼油膩的東西,每天還是只能喝煮的很爛的粥和各種湯類。也虧了徐慕這幾年打下的身體底子,恢復的不是很慢,每天除了喝藥就是扶著德蘭在屋裏走走,漸漸的,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第一件事就是把小傢伙們都接回來。

  三隻小豹子回到家立刻開始撒歡,柯特也變成豹子陪他們玩,男人在廚房裏忙碌,孩子們在家裏上竄下跳,此時此景,徐慕笑了,其樂融融這個詞,還挺應景的!

  如果說生活的磨難是上天給予每個人的考驗,徐慕現在只想說:放屁的考驗,真他媽的操蛋

  第五十六章:小豹子的變身

  忘了是哪個哲人說過的什麼屁話,生活是給人們的考驗,只有經歷過考驗的人才能經得起生活中的大風大浪,不是還有那麼一句話嘛,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徐慕以前是挺認同這句話的,現在只想給說這話的人一個中指,再送他一句:都他媽是放屁。事情的起因是三個小崽子的滿月。

  不管雄性還是雌性,一出生都是獸型形態,滿月後會變成人型,區別就是,雌性變成人型後就不能再變成獸型,而雄性在五歲的時候,就可以在兩種形態間自由轉換。

  今天就是三個小崽子滿月的日子,徐慕想著當年柯特滿月,滿心歡喜的想給他穿上寵物裝,結果看到的確實個撅著屁股的白胖小娃娃,那種激動,那種欣喜,今天也是懷著這樣的心情去看三個小傢伙。

  嬰兒床是魯伯做的,懷孕時做的那個是個一個寶寶準備的,三個的話就有點小,徐慕昏迷的時候,魯伯就做了一個大一些嬰兒床,把三個小傢伙接回來的時候,床也就跟著回來了。小心的揭開床上的獸皮,眼前看到的卻讓徐慕呆住了。

  床上並排躺著兩個白白胖胖的小娃娃,中間夾著一隻小黑豹子,小白娃娃的手還搭在小豹子身上睡的正香,徐慕一時呆住,立在床前。關於寶寶的滿月變身,其實也不是非要到滿月那一天,有的寶寶會提前變身,大多數還都是比較準時的,這麼多年,從沒聽說過誰家寶寶是推後變身,徐慕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德安熱好早飯進來,就看見徐慕呆呆的站著,輕輕的攬上他的肩,關切的問:「怎麼了?」眼睛看向嬰兒床,就全明白了,低沉的聲音安慰著呆掉的人「沒關係的,以前也有推遲變身的寶寶,只是這幾年比較少,別太擔心了,不會有事的。」

  徐慕偏過頭問他「你說的以前是多久以前?」最起碼他到這個世界也有八,九年了,見到過提前變身的,還沒見過推遲變身的,這個以前可能真的是很久以前。

  德蘭想了一會兒,如實說「我八歲的時候,後來他們搬走了,據說搬到雜居村子那邊了,這次村子合併沒見到他們,恐怕是在地震中喪生了。」

  德蘭八歲,那也就是二十多年前,是什麼原因讓變身推遲了呢?營養跟不上還是基因?他們又為什麼搬走?被歧視,被欺負大人們是不會這麼做的,會這麼做的只有孩子,那是不是以後他的孩子也會被欺負推遲變身會不會對身體有什麼影響有沒有什麼危害徐慕滿腦子都是疑問,耳邊嗡嗡直想,以至於德蘭在旁邊說些什麼,他都沒聽見。

  早飯自然是沒心思吃了,抱起兩個小娃娃和一隻小豹子就往達然家走。

  達然先給小娃娃做了檢查,一切正常,很健康,又給小豹子也做了詳細的檢查,也很健康,沒什麼問題。在聽到達然說沒問題的時候,徐慕連珠炮似的開始發問:「那為什麼會不變身呢?是不是有什麼隱性的疾病,以後還會變身嗎?對身體有沒有什麼影響和危害?」

  問完之後,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他是太著急了,才會做出失禮的事,馬上就道歉:「對不起,是我太著急了。」

  達然擺擺手,毫不介意「沒關係的,孩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有那個阿爸不擔心孩子呢,關於你的問題,我要一條條的回答。首先,在以前,推遲變身是一件很常見的事,這十幾年來是比較少了,這不是病,只是那些推遲變身的孩子有些虛弱,以後好好養養也就沒事了。以前我見過一個推遲兩個月才

  變身的孩子,沒什麼問題,長大後跟其他孩子一樣健康,對身體沒有危險,這你可以放心。而你的寶寶身體很健康,跟其他滿月孩子比起來,也算是結實,而他為什麼不變身,這我還真說不好,你們可以到凡西和費奇那問問,他們是村長,手上有些文字性的東西,看看能不能從那上面找出原因。」

  謝過達然,徐慕和德蘭不做停留的馬上就到費奇那裏,費奇聽明來意,忙把他們請進屋,桑格去把凡西叫來,他年紀要大一些,又當了很多年的村長,見過經歷過很多事,希望可以有辦法幫到焦急的夫夫倆人。

  遺憾的是,凡西也沒有辦法,流傳下來的那些文字記錄上只記錄了說有可能會推遲變身,但是沒有記錄為什麼會推遲和解決的方法。達然也來了,大家商量了一上午,也沒商量出個方法,最後也只能先開點藥吃吃看,連帶的,兩個變身的寶寶滿月儀式和起名也就推後了,徐慕堅持三個孩子一起來到這個世上,就一起舉行滿月儀式。

  達然給小豹子開的有湯藥有藥浴,不敢馬虎,每天都按時給他喂藥和泡澡,連著七天,一點要變身的跡象都沒有,徐慕不免的著急上火,起了滿嘴泡。

  俗話說,屋漏偏逢連陰雨,說的就是現在,小豹子沒有變身,反而發燒了。

  自從小豹子開始吃藥,徐慕晚上睡的都比較輕,半夜總要起來看看他的情況如何,有沒有變身,今天也不例外。已經變身的寶寶睡的很安穩,而小豹子的呼吸聽起來有些重,有點像喘粗氣,開始徐慕還以為是睡覺姿勢不對,壓住哪兒了,就給他翻了個身,發現還是不對,伸手就去摸小豹子的鼻頭。

  一般像貓,狗,鼻子都是濕的,發乾就說明在發燒,不過,一般睡覺的時候是乾的,醒來後會變濕。小豹子的鼻頭乾乾的,呼出的氣也比平時熱,徐慕下意識的就去摸大腿根,心裏還一直念著:可千萬別是發燒了,他還這麼小,沒變身又發燒的話,情況就真的不是太好。

  手伸到大腿根一摸,心就沉了,果然是發燒了,德蘭也點了油燈過來,搭手一摸,馬上就說去找達然,讓徐慕先給小豹子降降溫。爐子上的水壺是徐慕描述樣子,德蘭負責打造的,有了它不用半夜起來架鍋燒水了。水壺裏的水是溫的,用手試了一下溫度正好,就倒出來給小豹子擦拭裸露出來的皮膚。

  心裏一直都在想獸神祈禱,希望熱度趕緊退下來。

  屋門打開,德蘭和達然帶著夜露進來,路上德蘭已經把情況說了,達然進屋後沒再說什麼,就先在盆裏溫暖雙手給小豹子檢查。

  好在小豹子除了發熱,沒有伴隨其他病症,身體沒有問題,而發熱的原因又不像是著涼,最後也只能開一些退燒的湯藥給小豹子餵食,最後叮囑,一定要嚴密觀察,如果還有發熱外的其他症狀,就不是好現象,而且也讓兩人做好心裏準備,在變身的時間段內,發生發熱現象,十有八九都會夭折,就算好了,以後也基本就不能變身了。

  接連的打擊,讓徐慕現在真想找個時光機或者任意門,隨便一樣,帶著小豹子回到現代社會去全面檢查一下,簡直就是美夢變噩夢。

  醫術的不發達,任何一點小毛病都可能喪命,大人還好說一些,抵抗力比小孩子強,而像小豹子這樣還沒變身的寶寶,死亡率真的很高,現在他能不能變身對徐慕來說已經不是問題了,不能變身也是他的孩子,他現在只希望能平安無事。

  一晚上夫夫兩人都沒有合眼,不停的換水給小豹子擦身,徐慕還不斷的很他加油鼓勁,期間,小豹子醒過幾次,也都是沒什麼精神的睜開眼看看,又閉上。每一次,都會摸摸他的心臟,再試試鼻息,生怕就這麼睡過去了。

  折騰了一夜直到天際發白,魯伯來找德蘭一起去捕獵,看到他眼底的黑眼圈有些好奇的問「怎麼一晚上沒睡啊?」本來還想開倆句玩笑打趣他,看到德蘭的臉色後就咽回肚子裏,忙問:「出什麼事了嗎?」小豹子不能變身的事,他是知道的,也四處打聽偏方,看德蘭這幅表情,難道……

  「嗯,有點事。」德蘭疲憊的說:「小傢伙昨天夜裏開始發熱,達然來看過,也開了藥,今天的捕獵我就不去了,巡邏你也替我幾天吧,我得守著阿慕,他的樣子都快崩潰了,我實在是不放心。」

  魯伯當即就同意了「行啊,有我呢,放心好了,這幾天還是把孩子們先接到我家吧,你們肯定也抽不出時間照顧他們,也別給其他孩子再傳染上了,我這就回去給納斯說,順便再給你們送點吃的過來。」

  不一會兒,納斯來帶著吃的來接孩子們,徐慕和德蘭對他是再三感謝,如果沒有他,還真抽不出時間來管其他的孩子。隨便扒拉了幾口吃的,就去給小豹子煮湯藥,擦身,一晚上了,熱度還是沒有褪下來。

  村民們也都帶來各種偏方,徐慕都一一謝過,篩選後挨個的試,這會就是誰要跟他說,讓他獵一頭霸王龍,孩子的病立馬就好,他都能去。第二天,熱度還是不減,萬幸的是雖說一直在反復,總算沒有再燒的厲害,徐慕和德蘭決定齋戒祈禱,不管靈不靈試了再說。

  沐浴,更衣,從齋戒到全戒,只依靠水為生,心裏把中國的,外國的,獸人的,各路神仙,菩薩,佛祖求了個遍,他不會念經文,只會一句:般若波羅蜜,其他聖經,古蘭經一概不會,每天不停的念著這句,心裏不住的祈禱,只要讓小豹子退燒,健健康康的就是要折他的壽都行。

  也許是他的誠心感動了上天,三天後,小豹子退燒了,在得知這一消息的那一刻,徐慕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第五十七章:幸福就是吃飽穿暖

  達然檢查後說,是由於連日來精神太緊張,一聽到寶寶退燒了,就放鬆下來,所以才會暈倒,稍微休息下就好了。果然,這次徐慕很快就醒過來了,第一件事就要抱寶寶。

  小豹子用濕濕的鼻頭蹭蹭他的手,身上的溫度也降下來了,精神頭也比生病的時候足一些,喝了小半碗乳果汁,看到他這樣,大人們都難得露出了笑容。

  達然提醒徐慕,要準備給兩個已經變身的寶寶舉行滿月儀式了,小豹子恐怕是不能變身了。徐慕已經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在小豹子生病的這幾天,他也想了,變不變身不重要,重要的是還活著,他相信善良的村民們不會因為不能變身就歧視,欺負他,如果真是那樣,就搬家,搬到一個沒有歧視的地方,讓他安靜的成長。

  儀式在村中央的空地舉行,一同舉行滿月儀式的還有村裏的其他孩子,一個個白胖的小娃娃被自己的阿爸抱著,包裹在獸皮裏,兩隻眼睛似睜非睜的打著小哈欠。

  凡西用柚子葉沾水在每個寶寶頭上點三點,又念念有詞的唱了一段,以前徐慕總聽不清唱的是什麼,後來才知道,唱的是從遠古流傳下來的,帶著保佑意味的歌謠,獸神保佑每個孩子健康茁壯的成長。

  然後取夫夫二人的指尖血混合乳果汁給寶寶喂下,最後就是取名,徐慕家的小雌性叫安莫,小雄性叫海維,分別是溫柔和勇敢的意思。取名後,夫夫抱著寶寶朝獸神的地方拜三拜整個儀式算是圓滿完成。

  日子一天天的過,小豹子還是沒有一點要變身的跡象,好在身體是越來越結實了,沒有再生過病,徐慕擔心的會被歧視也沒有出現,大家見了小豹子都很友好,經常會給他送來新摘的乳果,對此,徐慕是真心的感謝!

  又是一年冬來到,樹木光禿禿的露著杆,冷風吹過,樹枝無助的擺動,耳邊還能聽到呼呼的風聲,雖然沒有下雪,卻比往年都冷,村裏偶爾會見到出來扔垃圾的人,也很快就回到屋子裏,就連平時在外面瘋玩的怎麼都叫不回的孩子們都因為怕冷而窩在家裏不出門。

  天一冷,人就犯懶不想動,徐慕連飯也不想做,每天就抱著孩子們窩在獸型的德蘭懷裏睡覺,爐子裏悶著紅薯,餓了就拿一個吃,偶爾吃吃還行,這時間一長,大人小孩都受不了,徐慕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是紅薯味了,改善伙食迫在眉睫。

  吃是大問題,而吃什麼又是更大的問題,這大冷天的要吃點暖和的才行,徐慕先想到的是燉菜。各種蔬菜肉類,切好燉成一鍋,吃起來和暖和和的,重要的是,吃完飯就洗個鍋,幾副碗筷就行,大冷天的當然是能少動水就少動水。

  問題來了,柯特是完全遺傳到了肉食動物的全部特點,對蔬菜完全不感興趣,哪次吃飯都得在徐慕的監視下才勉強吃那麼幾口,而對肉,那可是有多少吃多少來者不拒,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這得燉多大的一鍋才夠吃啊!

  酸湯水餃?第一這地方沒有醋,第二,德蘭在外面巡邏,就他一個人要包起來也太麻煩了,PASS掉。

  火鍋?這個季節吃火鍋最好不過了,以前他也做過,也很受歡迎,可沒有芝麻醬的那些蘸料,他吃起來就不是那個味。

  在吃這個民生大事上還真是犯了難,想了又想,還是吃火鍋吧,德蘭和柯特都挺愛吃的,一家

  人圍著爐子吃也暖和,外面那麼冷,德蘭從外面回來吃這個也熱乎。

  灌下一大杯的熱水,讓四肢都暖和起來,活動了一下,把寶寶們交給柯特照看就去廚房準備午飯。

  進到廚房,眼睛一掃,立馬就改注意了,吃什麼火鍋啊,吃泡饃多好,就是準備的時間要稍微長一點。

  德蘭從外面回來就看見徐慕在廚房裏忙活,很自然的走到身後,把人攬在懷裏交換了一個深吻「在做什麼?」

  徐慕帶著點神秘的說:「給你做個新鮮的,準備的時間可能要長一點,骨頭湯剛燉上,你先吃點別的墊點。」

  眼睛看到德蘭手上提的獸皮包裹就問:「你手上提的什麼?」

  德蘭打開獸皮「剛才看到山菇就采了點。」

  「正好,你幫我洗出一半來,我有用。」

  面放到爐子上醒著,骨頭也湯燉上了,勾人的香味直往鼻子裏竄,徐慕抱著紅薯自我催眠:「這不是烤紅薯,這不是烤紅薯,這是糖醋排骨,這是松鼠魚。」可是為什麼越催眠越餓~~

  徐慕這孩子氣的舉動看在德蘭的眼裏就覺得怎麼那麼可愛,總會給他新驚喜,新發現,每天一睜眼,看到他酣睡的模樣,就會覺得又多愛他一些。他的阿慕看似很精明,其實有時候挺傻的,還冒著呆氣,對誰都很和氣,沒什麼心眼,有時候又會有些孩子氣的舉動,比如很柯特吵架的時候,總會讓人忍俊不止。

  徐慕一抬頭就看到德蘭深情款款的目光,不知怎的,臉上一紅「你看我幹嘛?」

  男人的手撫摸上他的臉「阿慕,你真好。」

  徐慕的臉更紅了,跟德蘭這麼多年,深知這人不會說什麼甜言蜜語,偶爾一說還真讓人害羞,把手裏的紅薯塞進他嘴裏「吃你的紅薯吧,話這麼多。」

  一旁的柯特也湊上來說:「哎呦,阿爸,你害羞了,真是,孩子都生四個了,還害什麼羞啊!」

  徐慕敲了他一下「小小年紀都在哪學的油嘴滑舌的。」

  柯特捂著頭,抱著德蘭的脖子假意哽咽「你看你看,阿爸無緣無故打我,嚶嚶嚶,父親要給我做主啊。」

  徐慕「惡狠狠」的說了一句「你就好好裝,一會兒沒你飯吃。」

  柯特早就聞到了骨頭湯的香味,口水都快流一地了,要是因為這兩句話就吃不到,那還不虧死了。

  一躍從德蘭身上跳下來,抱住徐慕的腿哀求「不要啊,阿爸,我錯了,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阿爸,對我一直是嚴厲嚴肅而孜孜不倦的教導,也很溫柔親切,會經常性的愛撫我,當然,這些都是善意的愛撫,我從來沒有因此而抱怨,陛下,就饒了兒臣這一次吧,兒臣再也不敢了。」

  徐慕黑線了,前幾天聊天的時候,無意中說到了在現代看的古裝劇,這小子就現學現用了。看著他瞪的圓圓的閃閃發光的眼睛,一揚手「愛卿平身吧,下不為例,跪安吧!」說完,徐慕自己都憋不住的笑了。

  這一唱一和的表演,惹的德蘭也笑了,他這一笑,就笑開了,寶寶們好奇的睜著眼睛,不知道大人們都在笑什麼。

  骨頭湯燉好了,徐慕開始烙餅,他擀面,德蘭烙,分工明確,幹活就有效率。第一次做,不好掌握量,徐慕就烙了四張餅,每一張都跟盤子那麼大,剩下的話還好說,不夠吃可就糗大了。

  一人面前擺一個大碗,徐慕開始教父子兩人掰餅,泡饃用的餅必須是死面餅,就是未發酵的面烙的,還不能烙熟,一定要夾生,掰成黃豆大小,便於入味,再放上粉絲,肉和骨頭湯煮,這裏沒有粉絲,好在肉多,就用肉來填補吧。

  父子兩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吃法,連柯特都掰的特別仔細,一直記著要掰成豆子大小,掰好後又檢查一遍,把掰的大的又重新掰一遍,確定都掰好了,才交給徐慕。

  面餅進湯就漲大,再搭上山菇,肉片,柯特只掰了半個餅煮出來後都是滿滿一大碗,端過來也顧不得燙就直往嘴裏拔,邊吃還邊說「好吃,真好吃,不虧剛忍著餓掰餅。」

  德蘭那一碗更大,黃澄澄的面餅,白色的山菇,煮的發白的肉片,喝一口通體舒暢的肉湯,看了就讓人流口水。

  泡饃上桌,徐慕先嘗了一口,味道不錯,不比店裏賣的差,而且,現在有的店裏偷懶,也偷工減料,餅都是機器切好塊的,要吃幾個饃,就抓幾把,煮的也不夠入味,哪有自己做的好吃。

  這頓飯吃的是各個捧著肚子打飽嗝,每個人都吃了兩碗,要不是攔著,柯特還想再喝碗肉湯。「阿爸,這麼好吃的東西怎麼現在才做啊,比那些烤肉好吃多了。」

  徐慕揉著突出的肚子,懶洋洋的回答「以前沒想起來,要是愛吃以後經常做就是了,多大個事啊。」

  吃飽了就犯困,柯特早早就到床上睡著了,把自己變成一隻小黑豹子,窩成一團,說是這樣暖和。德蘭給三個小傢伙們也喂了乳果汁,從後面抱著徐慕。

  溫暖的懷抱一靠近,徐慕就翻個身往裏鑽了鑽,讓兩個人貼的更緊,一隻手還搭在德蘭的腰上,嘴裏含糊的說:「晚上還要巡邏嗎?」

  「嗯,晚上還在再看一圈,最近冷,怕野獸們下山。」

  「那你穿厚點,早點回來,外面太冷了。」

  「好,睡吧,我陪你睡。」

  「嗯。」

  第五十八章:小豹子變身嘍

  在一個草長鶯飛的下午,我和我的女朋友偏見小姐。對不起串郭德綱相聲了,應該是以下。

  冬去春來,當三花再一次盛開的時候,春姑娘就來了,這次,徐慕可沒忘了要做三花醬,去年因為過分關注肚子裏的寶寶,而忽略了太多,今年,早早的就讓德蘭和柯特去摘新鮮的三花。

  兩個已經變身的寶寶長的很健康,現在已經會翻身,會發出「啊,啊」的聲音,而不會變身的小豹子雖然按照豹子的體形來說,個頭要稍微小一些,好在沒病沒災,個頭小就小一點吧。

  今天的太陽很好,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徐慕就把寶寶們都推出來曬太陽,補充點維生素D。嬰兒床是有輪子可以推動的,上面有個亞麻布做的帳子罩著,能為寶寶們遮點風,小豹子則用一個牽引繩牽著。可能是生過一場病的原因,小豹子的性格有點,可以說是內向,黏徐慕,不太愛動,不像柯特小時候,還沒滿月就爬來爬去的,徐慕就想讓他多出來曬曬太陽,多動動。

  德蘭和柯特從林子裏回來,柯特遠遠的就看見徐慕,把手裏的東西塞給德蘭,立刻變為豹子竄了過來,圍著小豹子跟他玩,小豹子見到哥哥也跟高興,發出兩聲細小的叫聲。

  徐慕看著兩個玩鬧在一起的孩子,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輕輕踢了柯特一腳「別鬧了,去洗洗手,帶弟弟到處走走。」

  得令的柯特立馬變回人性進屋去洗手,德蘭從後面走過來,親了親徐慕的臉頰,又逗逗床上的兩個小寶寶。

  小寶寶見到父親,立刻興奮的「啊啊」直叫。徐慕接過他手裏的三花「你跟孩子們玩玩,我去把三花收拾一下。」

  柯特洗了手還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就來帶小豹子出去玩「希望,來哥哥帶你出去玩。」

  徐慕給小豹子起名希望,是希望他能健康的成長,而希望也完全沒辜負這個名字,除了發的那場燒,其他沒有再生過一次病,連個噴嚏都沒打過。

  村裏的孩子見到柯特牽著希望,老遠就打招呼「柯特,你來了,還帶著弟弟啊。」

  「是啊,我阿爸在做三花醬,我就帶小傢伙出來曬太陽,你們可別欺負他啊。」柯特笑著回答。

  「哪能啊,你弟弟就是我們的弟弟,我們肯定照顧他。」旁邊的孩子說道。

  第一次跟這麼多人玩,小豹子還有點怕生,在柯特的鼓勵下才往前走了幾步,旁邊的孩子們也都很喜歡他,都拿出手裏的吃的給他,人一多,小豹子就有點怯,往柯特身後躲。柯特護著弟弟,把伙伴們都攔住了「他現在不能吃這些,你們玩你們的,他怕生,別離他太近,讓他慢慢適應適應。」

  小朋友們都退了幾步,給希望留出一定的空間,他們都知道希望不能變身了,沒一個人嘲笑歧視他,反而都很喜歡他。

  柯特在一旁鼓勵希望,多走走,多跟其他人接觸接觸,畢竟是個小熊性,總這麼膽小是不行的。慢慢的,希望也感覺到周圍的人沒有惡意,才稍稍大了點膽子,往前走了幾步,就在這時,聽到外圍有人說話「呦,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個闖禍鬼和他不能變身的弟弟啊,這獸人不能變身還有什麼用,你們說是不是?」話音一落,就聽到哄堂大笑。

  周圍孩子都攥緊了拳頭,面露狠意。說話的人叫菲斯,是另一群孩子的孩子頭,這村子裏的孩子分為兩派,一派是以柯特為首,另一派就是以菲斯為首,這兩派是從村子合併那天起自然形成的,也從形成的那天起,互相看不順眼,打架,給對方使絆子都是常事。往常,如果他說出這樣的話,柯特早撲上去了,今天,怕傷到希望,就只是攥緊拳頭忍了下來。

  一看柯特沒反映,菲斯繼續挑釁「怎麼?帶著個不能變身的孬種弟弟,你也變孬種了?」

  柯特知道,自己的朋友們正在等著他一聲令下就像平時一樣撲向菲斯這伙人,可今天,他在心裏一直告訴自己,要忍,不能衝動,他還帶著弟弟,就算要打也要把弟弟送回家去,抱起希望就往家的方向走。

  菲斯按住柯特的肩不讓他走「怎麼想走?走什麼啊,有膽子把弟弟帶出來,沒膽子讓我們說幾句,說不定你阿爸懷你弟弟的時候做過什麼惹怒獸神的事,所以他才不能變身……」

  「你胡說什麼?」憤怒的柯特打斷菲斯的話,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胸膛因為憤怒劇烈的起伏著。

  菲斯被這突然的一吼嚇了一跳,很快恢復神情說:「呦,生氣啦?來啊,像平時一樣打一架啊,怎麼不敢了?不過,說起來這小傢伙長的倒挺好看的。」

  說著就伸出一個指頭,想逗逗希望,沒想到,他的指頭剛一過來,希望張嘴就咬了下去。被沒長牙的小豹子咬了一口倒沒有多疼,菲斯只覺得挺有意思的,也不收回手就讓他繼續咬,另一隻手伸手就想摸摸他的頭,

  柯特一下就閃開了,帶著弟弟,他不想跟菲斯動手,抬腳就往前走。

  菲斯一下攔在他面前「別走啊柯特,我發現你弟弟還挺好玩的,讓他跟我們玩一會兒怎麼樣?」

  柯特咬牙切齒的說了句「滾蛋。」

  菲斯惱了「行啊你,我們跟他玩是他的起他,一個不能變身的獸人有什麼出息,就你們家把他當個寶一樣護著,要擱我們家,我阿爸早把他扔出去了,還留在村裏丟人現眼。」

  柯特再也忍不住了,回身就踹了菲斯一腳,菲斯被防備,一下就摔到地上,起來就揮拳朝柯特打了過來。

  這一開始,周圍的小孩們就都廝打到一塊了,柯特不不怕菲斯,一對一的打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可今天他還帶著弟弟,一隻手把希望抱在懷裏,騰出一隻手打架,明顯就處於下風,即使這樣,菲斯也沒沾到什麼大便宜。

  可菲斯今天是打定注意要教訓柯特,一抖身體,變成一隻小老虎,就向柯特撲了過來。

  柯特因為要護著喜歡不能變身,左躲右閃打的就有點吃力,就在這個時候,懷裏的希望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如破竹就朝菲斯撲了過去,菲斯一愣,就想閃開,他對柯特挑釁,可沒想要傷希望,要是希望真受點傷,回家還不得被自己阿爸剝了這層虎皮做墊子。

  這一閃,希望摔到地上,就在眾人眼前,小黑豹子變成了一個奶娃娃坐在地上,黑溜溜的眼睛轉了轉,看看四周,然後扯開嗓子大哭。

  他這一哭,旁邊的人都住手了,呆呆的看著地上的希望,這,這就變身了?希望這一哭,把周圍的大人也嚇了一跳。這些半大小子打鬧都已經司空見慣了,孩子們的事就由孩子們解決,打架也是鍛煉的一種,可今天,怎麼還有小孩的哭聲,菲斯的阿爸正好在旁邊,看到自家兒子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菲斯,你真長大了啊,知道欺負小寶寶了?」

  憤怒的喊聲使柯特反映了過來,脫下衣服把希望包起來,就往家跑。

  菲斯的阿爸看到柯特臉上青了一塊,就知道是自己兒子打的,再看他懷裏的小寶寶,把他當成那兩個已經變身的寶寶之一,腦中就浮現出了:自己兒子打了柯特還不算,還欺負小寶寶,以強欺弱太丟人了。

  上前就擰住菲斯的耳朵「菲斯,你丟不丟人,平時打架也就算了,現在連那麼小的寶寶都欺負,我真為你感到恥辱。」

  「阿爸,不是那樣的,你聽我解釋,阿爸,我錯了,錯了,疼疼疼。」菲斯被自家阿爸擰著耳朵擰回去了,其他的孩子也被自己阿爸領回家,順便說著剛才發生的那一幕。

  柯特抱著希望回家,徐慕剛把三花洗乾淨晾上,柯特就站在廚房門口也不說話,徐慕抬頭掃了一眼,淡淡的說「這還沒到夏天呢,你就打赤膊,去把衣服……」話沒說完,就停住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柯特懷裏的希望「這……這是希望?」話音裏帶著點不敢確定。

  希望也止住了哭,眼巴巴的看著徐慕,嘴裏啊啊的叫著,想讓徐慕抱。徐慕眼眶一熱,把希望抱在懷裏,先裹進自己的衣服裏,親了又親。

  德蘭在房間裏哄那兩個孩子睡覺,聽到小孩哭聲也趕了過來,看到徐慕抱著個小孩,再看柯特的樣子,馬上就想到這是變身了的希望,激動的把他們都摟在懷裏,沒有語言可以表達他此刻的心情,強壯的男人頓時紅了眼眶。

  給希望洗了澡,穿上衣服,抱著就往凡西家走,一路上的人們也聽說了剛才希望飛身變身的那一幕,都在對夫夫兩人說恭喜和祝福的話。凡西看到變身了的希望也很驚訝,遂即就送上了最真摯的祝福,做了遲來的滿月儀式,名字沒有另取,叫了三個月,希望只認這個名字了。

  晚上,徐慕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慶祝希望成功變身,就在大家準備開吃的時候,敲門聲響起,開門一看是菲斯和他的阿爸。

  菲斯的阿爸是個長的很中性的雌性,性格很直爽,叫貝格,看到徐慕一家正準備吃飯,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徐慕很熱情的請他們進來,今天下午的事他也聽說了,只是他不知道是應該表示感謝還是什麼,難道對他說「感謝你兒子揍我兒子,才讓我小兒子變身?」

  貝格也有些尷尬「阿慕,那什麼,我來是想跟你道歉的,下午菲斯打了柯特……」這話還真沒辦法說。

  這話還真挺難說的,一個想道歉一個想表達謝意,可事件的引發是兩個孩子打架,嘴笨的德蘭更不知道該怎麼說,默默的拿來兩幅碗筷「貝格,菲斯,一起吃點吧。」

  徐慕靈光一閃,倒了三杯果酒「來,什麼都別說了,都在酒裏了。」

  貝格跟贊同的徐慕的說法,舉起杯,你知我知,乾杯!

  第五十九章:生日聚會

  要說這感情深一口悶,徐慕跟貝格是一口悶了,可感情也沒深到哪去,兩家孩子還是互相看不順眼,該打還得打,這一晃就到了柯特的生日。往年生日就是一家人做點好吃的,煮個長壽麵意思意思也就行了,今年徐慕想請多一點的人來參加,好好慶祝一番。

  這個多一點人也就是請納斯一家五口,而在是否要請菲斯一家的時候,徐慕和柯特產生了本質上的分歧。

  徐慕的意思是請,借這個機會好好謝謝菲斯,雖說起因並不怎麼美好,結局是讓小豹子成功變身這比什麼都強,而柯特的意思是不請,要想謝了不起就給他家送去一隻鹿腿,請他們來吃飯,哼,本

  來就看不順眼的,再一桌吃飯,這飯還吃的下去嘛,爭論了半天也沒有結果,最後兩人把目光同時看像了德蘭。

  德蘭不傻,他在家什麼地位他知道,除去三個不會說話的小傢伙不說,徐慕是一把手,是家裏最高領導人,柯特自然就是二把手,自己當然是三把手,以後三個小傢伙會說話了,估計自己就會掉到六把手,不管幾把都是最底層。

  雖然徐慕曾經萬分溫柔大方的說「德蘭,以後咱家大事你說了算,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說了算。」當時他還美呢,以為就此奠定了自己戶主的地位,可到現在,他家從來就沒發生過大事,有的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像現在,請客吃飯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了,哪輪的到他做主很善解人意的說:「你們決定就好。」

  最後,當然是以徐慕獲勝而告終,柯特還想反抗,就見他大手一揮「拿下」。

  德蘭就架著柯特的胳膊,把他牢牢的控制在懷裏,柯特還想掙扎,就他那小勁沒用。徐慕坐在對面開始教育他「我的傻兒子啊,你怎麼這麼笨,有句話說,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你跟菲斯搞好關係,把他拉攏到你這邊不就成了,而他們那邊,一下子沒有頭兒,必然群龍無首,而你們可以趁這個

  時候各個擊破,從而達到一統江湖的目的,不比你們整天鬧來鬧去的強。」

  柯特不掙扎了,認真的思考起徐慕的話,覺得好像是這麼個理兒,可又有一個問題「那要是菲斯也想當首領呢?」

  徐慕氣的敲了下柯特的頭「說你笨你還真不聰明,到時候就看你的本事了,咱們就用拳頭,誰贏誰當首領,我相信我兒子不是那麼沒用的,要是連他都打不過,以後你還怎麼在村裏混下去。而且,柯特,你現在是哥哥了,要給弟弟們撐起一把保護傘,這個首領啊,非你莫屬,這樣才能保護弟弟們不受欺

  負,對不起不過,咱醜話可說在前頭,你要是打輸了,就別進這個家門。」

  德蘭很淡定的望天,知道這孩子是怎麼長成這樣了嗎?有這樣的阿爸,這樣的教育,要能長成其他樣還就奇怪了。

  柯特瞬間鬥志昂揚,立刻就同意了邀請菲斯到家裏吃飯的事,和德蘭一起出門請兩家人來慶祝生日。

  納斯跟徐慕很熟了,二話不說,帶著寶寶們,魯伯扛了一條鹿腿一條豬腿就來了,菲斯一家就費了點口舌,最後也帶著禮物來參加生日會。

  雌性們在廚房裏忙乎著,雄性們就先喝點小酒吃點小菜胡吹亂侃起來,基本果酒下肚,不熟的也都熟起來了,就發展到頻頻舉杯,這就是男人的通病。

  納斯把做好的幾個涼拌菜端出來的時候,桌上已經倒著三四個酒罐了,酒桌上的氣氛那是相當熱烈,沒一個人照看孩子,好在寶寶們都在睡覺。

  雄性在喝酒,雌性在做飯,只剩下孩子們在一邊大眼瞪小眼,往往這個時候就是考驗孩子們友誼的時候。雷希跟柯特,那是從小撒尿和泥的交情,當然是站在他這邊的,對菲斯,就被給他好臉色,柯特就更不可能理他了,抓著桌上的水果就往嘴裏塞,菲斯的處境就有點尷尬,又是在別人家,只能忍著。

  戈迪吃著果子,一雙湖藍色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菲斯,小手拉拉雷希的衣服,奶聲奶氣的說「希希,跟他玩。」經過雷希刻意的要求他接觸外界,小戈迪比以前開朗了一些,話也說的清楚明確一些,雖然跟一般的六歲孩子比起來還有差距,只要他在進步,哪怕是一小步這就夠了。

  雷希把他護在懷裏「他是壞孩子,咱們不跟他玩。」聲音不大,可也保證都進到菲斯耳朵裏了。

  雷希不讓的事戈迪從來不做,雖然帶著點不情願,還是扁扁嘴,老老實實的窩在他懷裏,希希說他是壞孩子,他就是壞孩子。

  柯特則得意洋洋的瞥了菲斯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說:怎麼樣,這就是我兄弟。

  所有的玩具,只要是菲斯想玩的,都被柯特拿走塞進小戈迪的懷裏,幾次後,菲斯也不動那些玩具了,一個人無聊的左看右看。就看到了睡在嬰兒床裏的三個寶寶,三個人穿著一樣的衣服,身上蓋條獸皮,呼呼的睡的正香。

  三個寶寶閉著眼都能看出來長的是一模一樣,都白白嫩嫩的,小鼻子尖小嘴巴的特別可愛,偶爾伸出來的小胳膊也是一節一節的。菲斯趴在床欄上,腦子裏在才到底那個才是那天撲向自己的小豹子。

  有時候小孩就是這樣,你不理他了,他反而覺得沒意思就靠過來,比如現在柯特。雷希是一門心思都在戈迪身上,菲斯也轉過身,他自己一個人也挺沒意思的,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打擾雷希的好,就問菲斯「你看什麼呢?」

  菲斯沒回頭,眼睛還看著三個寶寶「我在想這三個那個是那天撲過來的小豹子,這三個人長的又一樣,怎麼分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柯特哈哈一笑「你個笨蛋,我悄悄告訴你,這個辦法是我阿爸想的,可別告訴別人啊。」說著就伸手掀開寶寶們身上的獸皮,之間三個人胸前分別縫了三個符號,其實就是阿拉伯數字1,2,3,這就是徐慕分辨三胞胎的辦法,只要不穿錯衣服,就不會錯。

  聽完柯特的講解,菲斯也露出一種:你阿爸好聰明的表情。柯特就更得意了,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是誰阿爸。

  飯菜上桌,孩子們都很自覺的排隊洗手,準備迎接另一場的戰鬥。飯桌上,大人們推杯換盞,孩子們就顧不得那麼多,伸筷子就朝肉招呼,連一直以沉穩著稱的雷希,也迅速的搶了幾個山雞腿放到戈迪的碗裏,速度之快讓人咋舌。

  獸人們吃飯沒那麼多規矩,吃飽吃開心就是最大的規矩,特別是主人看到自己準備的食物得到大家的喜愛和認可就是很滿足了。戈迪要吃什麼只要叫聲「希希」,雷希就給他放到碗裏,柯特和菲斯就沒有那麼好的待遇,只能奉行,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偏偏兩個人都喜歡吃烤鹿腿肉,正為一塊肉爭

  的不可開交,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孩童的啼哭,讓他們都停住了手,寶寶哭了!

  三胞胎的特徵就是一個哭都哭,這三個一哭,惹的納斯家的小寶寶也扯著嗓子哭,這一哭,大家都放下了手裏的筷子,去哄寶寶。徐慕給寶寶們準備的是煮的爛糊糊的粥,一勺一勺的喂進嘴裏,寶寶們喝著軟糯的粥當時就不哭了。

  寶寶們吃飽了就毫無睡意,躺在嬰兒床裏玩,大小孩們也都吃飽了,爭著要跟寶寶玩,也算是緩解了徐慕他們的壓力,讓他們能安心吃個飯。

  菲斯在跟柯特商量「柯特,就讓我抱抱吧,就抱一下,我還沒抱過這麼小的小孩呢。」

  原來是菲斯看著他們好玩,想要抱抱希望,柯特聽了是直搖頭「不行不行,你都沒抱過怎麼能讓你抱,再是說了他才剛變身,還小呢,萬一磕著碰著了我阿爸會捏死我的。」這話一點都不假,希望現在就是徐慕的心尖尖上的肉。

  菲斯想了一下,決定誘惑柯特「你就讓我抱一下吧,這樣,你讓我抱,我就把我阿爸給我做的骨刀給你,你那個不是斷了嘛,我阿爸做的這個可結實了,摔不斷,還特別鋒利,怎麼樣,讓我抱抱吧!」

  誘惑,赤果果的誘惑,柯特的骨刀在一次打架中掉在地上被踩斷了,想讓德蘭再做一個,被徐慕發現,以小孩子不能舞刀弄棍給制止了,現在,這個誘惑就擺在面前,柯特看了看還在吃飯的大人們,然後就淪陷了「那行,只能抱一下,不過,先把骨刀拿來。」

  菲斯也不含糊,二話不說就解下腰上的骨刀遞給他,白色的骨刀上套著棗紅色的木鞘,黑色的刀柄上還吊著獸皮流蘇,雖然還是沒有德蘭給徐慕做的那幾把好看,也滿足了。就對菲斯說「你快抱,要不一會兒我阿爸看到了就該說我了。」

  在柯特的指導下,抱起來穿著3號衣服的希望,小小的,軟軟的,真好玩。希望像是知道這人就是跟他哥打架的人一樣,小嘴垮了下來,越裂越大,就在哭的那一霎那,柯特接了過來,這一接過來立馬就好了,在柯特懷裏呵呵的笑。

  就抱了那一下,菲斯還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柯特趁熱打鐵就說「菲斯,你到我們這邊來吧,你要是過來,我就每天讓你抱我弟弟,怎麼樣?」

  這對菲斯來說也是紅果果的誘惑,結果當然是不必說,菲斯稍微一想就同意了,也沒有跟柯特爭什麼首領的位置,倒是跟著他,把另一派揍的是落花流水。

  日月荏苒,時光穿梭,這一晃,就是五年。

  作者有話要說:自從角色扮演事件後,徐慕很不爽,是,他是爽到了,爽的在床上躺了三天,那也是生理上的爽,心裏上是及其特別的不爽。憑什麼啊,本來只想讓他看到吃不到,結果是自己被吃的連渣都不剩,骨頭都被那人在嘴裏嚼吧嚼吧咽了,絕對要想個計策扳回一城。

  現代人的高智商頭上稍微一轉就想到一個既能增加夫夫情趣又能讓自己扳回一城的辦法,那就是反攻,至於他怎麼得出的這個結論,沒人知道。

  他是被人壓,還生了幾個小毛崽子,可他本質是個男人,在前世,連女人的手都沒拉過,到這就被正法了,他承認,被壓是挺有快感的,可他就想試試,那前面放進後面是什麼感覺。

  說做就做,還得準備點小工具,比如皮鞭手銬紅蠟燭。皮鞭:要多少有多少,手銬:0,蠟燭:0。

  但是,老師教導我們,有苦難要上,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SO,徐慕開始製作工具。

  手銬只見過玩具的,那也沒關係,原理都差不多,找到鐵匠,比比畫畫一下午,最後拍板,三天後來拿成品。

  蠟燭,這個可真沒有,不過沒關係,咱不要蠟燭,咱換燈油,然後,嘿嘿,上次的那根貓尾巴他

  還沒扔,這次剛好可以給某人用用,還有眼罩,這個簡單,另外,小徐同學還準備了一個口含,用一個小蘋果,中間鑿空,把獸皮從中間穿過去,一切準備就緒就等晚上開工,一想到晚上,徐慕奸笑的就想的就差流哈喇子。

  又早早的把孩子們都哄睡了,徐慕這次是直奔主題,洗了澡對德蘭說:「親愛的,咱們來玩點特別的吧。」

  特別的啊,德蘭一想起上次的特別遊戲,某個地方就已經半立,立刻點頭同意。

  「親愛的,先把這個帶上,不許偷看哦。」給德蘭帶上眼罩,拿住新做的手銬,這個手銬就比較像玩具的,不用鑰匙,用力一拉就開。哢嗒,手銬拷在德蘭的手腕上,德蘭就覺得事情不對「阿慕,這是什麼啊,怎麼還是鐵的。」

  「親愛的,這個叫手銬,這次你可不能動哦。」上次就因為獸皮的關係結果……往事不堪回首啊。

  親吻挑逗,做足了前戲,兩人都泄了一回,下面才是正餐。

  慢慢的分開德蘭的腿,德蘭還沉浸在剛才的熱情招待中,當有一個東西頂到身後的手就徹底清醒了「阿慕,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啊?」徐慕語氣特別無辜「親愛的,你想想,我也是男人,我也是上人的那個,被你上了這麼多年,現在,咱們也該角色互換一次了吧。」

  角色互換簡直就是挑戰男人的尊嚴,絕對不能答應,一口就否決了「阿慕,我是心疼你,上面的哪個挺累的,你躺著享受就行。」

  眼看著那樣東西就擠了進來,德蘭一著急,就拽開了手銬。手上沒有了束縛就自由多了,徐慕慌了,立刻跳下床「我好像聽見孩子們哭了。」

  現在可由不得他了,攔腰把人抱回來,眼罩帶在徐慕的眼睛上「親愛的,寶寶沒哭,你幻聽了,好像你還準備了不少東西,那咱們今天晚上就試試吧。」

  什麼叫無師自通,德蘭就是,什麼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徐慕就是。眼罩,手銬,尾巴一樣不差,就連小蘋果也塞進了嘴裏。

  身體的敏感點不斷被撫摸親吻,呻吟卡在嗓子裏,而身體在索取更多,胸前,身下,都需要男人的親吻,而男人卻壞心眼的偏偏不給他,這讓徐慕心裏的欲火越燒越旺,眼淚順著眼角滑下。

  見差不多了,德蘭拿下他嘴裏的小蘋果「親愛的,還想要反攻嗎?」

  徐慕現在只想被進入,帶著哭腔說:「不想了,再也不想了,德蘭,我要你,給我。」

  一個挺身,滿足的充實感讓他長長呻吟出來,德蘭抱著他一翻身,一上一下「親愛的,想要就自己動。」

  徐慕滿腦子只寫著一個字「要,還要」,腰部的擺動帶給他極大的快感,不是第一次抽射,卻比那次都爽。欲望後無力的倒在德蘭身上,德蘭又一翻身把他壓在身下,架起一條腿「阿慕,看著我,看著我讓你更爽。」

  徐慕是死也不願意回想起來他是有多爽,是如何又坐在男人身上索取,爽到哭,在男人身上留下一個又一個牙印,一直到最後哭著求他。

  恥辱啊,赤果果的恥辱,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這次是從生理到心理都他媽爽了個夠。

  木哈哈,這次的無責任番外字數充足吧~~~還是那句話,跟正文無關,別跟正文考據。

  第六十章:包子們

  「安莫,快,柯特哥又跟人打起來了。」一個五歲的孩子跑的氣喘吁吁的,小臉漲的通紅。

  一個跟他長的一樣的男孩從屋裏探出了頭,烏黑的頭髮在腦後紮個小馬尾,圓圓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只是聽了男孩的話,小眉頭就皺起來了「你喊什麼。」

  眼睛往裏瞄了一眼身懷四甲正在床上睡覺的徐慕「阿爸在睡覺,吵醒了他咱們都沒好果子吃,怎麼又打起來了,這次跟誰還是跟威力為了希望要我說就該狠狠的揍威力。」說著就往外走。

  說話的兩個孩子先說話的那個是海維,而另一個就是跟他一同出世的安莫,五年的時間,小肉團子們也都長成了小不點,不過,這裏面好像哪里出了問題,唯一的雌性安莫,長的是一臉英氣,打起架來也決不手軟,動不動就用拳頭解決問題,性子跟沖,有時候跟柯特兩句話說不到一塊就動手。

  而希望,則要柔弱很多,跟安莫比起來反而像個雌性。如果不看個頭,經常有不熟悉的人,把他們兩個搞混,就因為希望作為雄性來說太柔弱了,才會經常被別的孩子恥笑,成為打架的導火線。

  兩個孩子往事發現場跑,遠遠的就看到一堆人打在一起,安莫問:「菲斯呢?死哪去了今天不是他把希望帶出去的嗎?」

  「菲斯最先跟威力動手的,然後柯特哥從外面回來就看到了,再然後就打起來了,希望嚇的直哭,我帶他回來他也不回來。」海維老實的回答,說起來,他是三胞胎裏最先出生的,應該是最有威懾力的,可在某種程度上,他還是有點怕安莫,如果兩個人真動起手了,他也不敢保證一定能贏。

  安莫先去把還掛著眼淚的希望拉離人群,交給海維看管,希望只是一個勁的哭,看的海維也心疼,小心的幫他擦著眼淚,摟在懷裏哄。從小希望就比他們倆柔弱,徐慕和德蘭自然也是疼的多一些,慢慢的,安莫和海維也自覺的把他護在身後,柯特就更不用說了,身為哥哥有保護好弟弟們的義務,就連菲斯,也會照顧著他。也就因為希望比有的雌性還要柔弱就成了村裏另一幫孩子欺負的對象,像今天這樣的架,打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五歲的安莫,個子沒那些十二三歲的小雄性高,但氣勢上是絕對不輸人的。繞過那些打的一團火熱的人,直奔中心地帶。菲斯跟另一個黑壯的小雄性廝打在一起,柯特則跟威力,兩個人的臉上都掛了彩,鼻血流的顧不上擦,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目光都兇狠的等著對方,恨不得就把他當獵物撕碎。

  安莫上前就踹到威力的膝蓋上,威力一個沒站穩一條腿就跪在地上,安莫上前就一頓連踢帶打。威力沒還手,雄性打雌性,這要傳出去,以後他就不用在村子裏混了,倒是柯特一把拽開安莫「你讓開,這是我倆的事。」

  安莫一個眼刀飛過來「你還好意思說了,打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你把他打服了,希望在外面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你也不管,還有你臉上的傷,看你一會兒怎麼給阿爸交代,走了,先去給你處理一下。」

  誰都知道徐慕家的小雌性不好惹,打架的人都停住手,默默的給他們讓開一條路。菲斯也停住手,擦著臉上的鼻血,提議先去他家處理一下。安莫想了一下就同意了,就柯特這狀態,回到家還不得被徐慕一頓抽才怪,別看他現在懷孕四個月,小皮鞭揮舞的不要太熟練好不好,而柯特,自從小時候被

  抽過後,就對小皮鞭有了心裏抵觸,看見就發毛,更別說真抽到身上。

  柯特把還在抽嗒的希望摟在懷裏哄了哄,希望肉乎乎的小手輕輕的摸了下柯特臉上的傷,又吹了吹「哥哥,吹吹就不疼了。」

  小肉手摸過又吹過還疼個屁啊,在希望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不疼,哥哥一點都不疼,希望嚇到了吧,哥哥道歉,以後儘量不打架。」

  這時候,菲斯湊了過來,把臉伸到希望的面前,笑嘻嘻的說:「希望,菲斯哥哥的臉疼,希望給哥哥吹吹唄。」

  烏黑的眼睛看看菲斯又看看柯特,奶聲奶氣的說:「騙人,菲斯哥哥傷的沒柯特哥哥重,一點都不疼,不給吹。」

  一番話大家都笑了,柯特在希望的小臉上連親了好幾下「希望真乖,對,咱不給他吹,讓他疼死,想占我們希望的便宜沒門,希望只給哥哥一個人吹。」

  希望還很認真的點點頭「嗯,希望只給哥哥一個人吹。」

  沒占到便宜的菲斯一臉羡慕的看著柯特,安莫說他:「還吹呢,你把希望帶出去的,怎麼沒給我們送回來,自己大家把希望扔在一邊像什麼樣子。」

  菲斯自知理虧的摸摸鼻子沒說話,可他是真忍不住啊,誰讓威力那樣說希望的。自從五年前他捨棄了另一邊的頭領之位跟隨柯特,就把希望當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弟弟自己都捨不得欺負,哪里還容得外人欺負,不揍他揍誰?

  菲斯家,他父親是跟德蘭一起巡邏的,這會兒正好不在,菲斯的阿爸見了他們這幅模樣,也免不了嘮叨幾句,嘴上說著還是去給他們拿藥。洗了一盤果子,又榨了果汁,把希望抱在懷裏一勺勺的喂。菲斯也厚臉皮的湊上去「阿爸,你也喂我唄。」

  免不了被敲「一邊去,你要有希望一半的乖巧我就喂你。」

  希望倒是很懂事的把勺子推到菲斯那一邊「菲斯哥哥,給你。」

  惹的菲斯心頭一熱,捧著小臉連親好幾次,直到貝格趕人了才放開「去去,一邊去,看把希望的笑臉親的,都紅了,使那麼大勁幹嘛,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皮糙肉厚的。」

  希望喝了點果汁就在貝格的懷裏睡著了,直到要走還沒醒,柯特就抱著他往回走。快到家門口的時候,就看見徐慕拿著小皮鞭在等候他們,柯特就覺的小腿肚子在轉筋,安莫和海維給他一個「你好自為之」的眼神後就叫醒希望,手拉手的進屋了。

  徐慕把三個孩子挨個親了一遍,讓他們洗手,桌上有剛炸的炸糕,先墊點。柯特也準備混進去,被徐慕的小皮鞭攔住了「你想到哪去?」

  柯特開始腿發軟「不到那,就在這聆聽您的教誨。」

  「嗯,好,那我能有幸問問,柯特先生出門的時候好像穿的不是這件衣服,怎麼出了趟門就換了件衣服呢?還有臉上怎麼就五顏六色的呢?」

  這衣服是菲斯的,他的衣服在打架過程中被撕扯爛了,貝格說幫他縫好就讓他先穿菲斯的,當時沒覺得,現在一想簡直就是罪證啊。討好的笑「那什麼,我跟菲斯打著玩,不小心扯爛了,貝格叔叔就說幫我縫好,讓我先穿菲斯的。」

  「哦,那就是說中午的時候,在村子裏打架的不是你,是我看錯了是嗎?」

  徐慕的語氣很平靜,沒有任何變化,可還是聽的柯特的冷汗都下來了,還硬撐著嘴硬「沒的事,阿爸你肯定是看錯了。」

  話音一落,就聽「嗷」的一聲,柯特蹦的老高,捂著一邊胳膊「阿爸,你下次動手的時候能不能先吭一聲。」

  「做夢」兩個字伴著又是一鞭子抽向柯特,就聽柯特在喊「阿爸,胎氣,胎氣,注意胎教,哎呦,我錯了,以後不大家不撒謊了。」

  「阿爸」,就在徐慕揚起鞭子的時候,安莫驚慌的的聲音從屋裏傳來,救了柯特,徐慕忙進屋一看,安莫不知所措的站在,旁邊是兩隻小黑豹子,炸的金黃的炸糕就掉在腳邊。小豹子們顯然也嚇了一跳,呆呆的看著。

  「哎呀,小豹子們都變身了啊。」徐慕一手一個把他們抱起來,左親右親,然後想到一個問題「安莫,他們那個是海維?那個是希望?」

  安莫想了一下「你左手的是希望,右手的是海維。」

  雄性們一般五歲可以變成獸型,這也是跟雌性最大的區別,而一般變身後,都會維持獸型一段時間,好適應適應動物形態,這對以後的打獵試煉等都很重要,而現在問題來了,兩個人都變成獸型,本來人型的時候就長的一樣,獸型就更區分不出誰是誰了,徐慕想了個辦法,把他們以前的小衣服翻

  出來,幾下改成適合小豹子穿的,給希望穿上,這樣一個穿一個一個不穿衣服就很好區別了。

  等德蘭回來後,還是決定帶著希望和海維到達然那檢查一下,檢查後證實兩人都很健康,本來以為希望變成人型的時間就晚,再變身可能也會晚,沒想到跟海維一起,足見徐慕把他照顧的夠好的。

  兩個小子對自己的獸型都有點不適應,總是不敢邁步走路,就是走也走的搖搖晃晃的,特別是希望,膽子就更小了,每走出一步就要回頭看看徐慕,在得到他的肯定和鼓勵後才敢走第二步。海維就比他強一些,過了初期的不適應,很快就可以跑和跳了,又用不了多久,就在屋子裏上竄下跳,柯特也

  變成獸型跟著起哄,被徐慕一怒之下攆出家門。

  聽說希望和海維變身了,雷希就帶著戈迪來找他們玩,經過這幾年,戈迪已經漸漸打開心防,人也活潑了很多,漸漸融入到村子裏,只是有一天,智力水平可能就達不到他那個年紀了,用現在的解釋來說就是,由於兒童時期的自閉症,而影響到了他的智力,引起的智力低下。

  戈迪摸著兩隻小豹子,想了一會兒問雷希「希希,哪個,海維,希望」

  雷希也不知道,安莫就在旁邊解釋,穿衣服的是希望,不穿的是海維,戈迪把他們抱起來,一人親了一口,有人就醋了,把戈迪拉過來「小心他們咬你。」

  戈迪很認真的回答「希希,不咬,要摸摸。」

  對著自己媳婦閃閃發亮的眼睛,雷希能說一個不字只好看著戈迪抱完希望抱海維,柯特在一邊看的高興「呦,有人這是吃味了,真小心眼,跟兩個小豹子吃味。」

  雷希咬著牙說「你閉嘴。」

  「走走走」柯特搭上雷希的肩膀「走,陪我去菲斯家還衣服去。」

  「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雷希啊,怎麼帶著連話也說不清的小伴侶出來曬太陽了」

  第六十一章:弟控是這樣形成的

  就在柯特等四人朝菲斯家走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聲音「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雷希啊,怎麼,帶著連話也說不清的小伴侶出來曬太陽了。」

  聽到這個聲音柯特就青筋直冒,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對頭威力,看了眼雷希。雷希把戈迪的手拉的緊緊的,陰沉著臉不說話,腳下頓了一下就繼續往前走,柯特也就不說話,把希望抱在懷裏,這一抱,就聽到後面人繼續說:「哎呦,竟然還有柯特家那個比雌性還柔弱的雄性弟弟啊,嘖嘖,也對,一個腦子

  不清楚,一個柔弱的只能抱著的雄性,還真能湊成一對,你們說對吧?」話音一落,旁邊人就跟著哄笑。

  就在柯特的拳頭打在威力臉上之前,一個更強有力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他臉上,威力一時也愣住了,等反應過來就跟雷希打開了。

  雷希不像柯特,從小就在外面打架長大的,自從有了戈迪,就收斂性子,大部分時間陪在戈迪身邊,但是,不常打架不代表他不會打,特別是在有人詆毀侮辱戈迪的時候,就感覺一股熱血直沖頭頂,獸人們與生俱來的野性,讓他一拳就把威力打倒在地。

  旁邊的人見威力被打,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一擁而上就朝柯特和雷希出拳。戈迪看雷希被打就上前幫忙,還沒靠近就被人推開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眼裏含著淚,不停的叫著「希希,希希。」

  希望露出小尖牙就撕咬上去,他那點小勁對皮糙肉厚的雄性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一甩,就甩到地上。從高處墜落的疼痛,疼得他眼淚就在眼眶裏轉,反復了幾次,掉頭就跑,決定去找幫手。

  他找的不是別人,正是菲斯,菲斯剛跟他父親訓練回來,抓到一隻胖嘟嘟,渾身沒有一根雜毛的的白色垂耳兔,第一眼就覺得像希望,帶回來正準備給他送過去,就看到一隻小黑豹子朝他跑來,伸手接住,順勢摟在懷裏「哎呦,我的小希望這是怎麼了?」這話他也就只敢在柯特不在的時候說。

  獸型不能說話,而他不說,菲斯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還以為是來找他玩呢,抱著他高興了半天,以往柯特在的時候摸一下都不讓,現在可以摸個夠本。

  希望急啊,可這人又不理解,這時候就想起德蘭說的,要心靜,要有強烈的願望,腦子裏一直重複著變身變身,瞬間就在菲斯懷裏變成了人型。

  菲斯嚇了一跳,很快就反應過來,抱著希望親了一口「希望真厲害,會來回轉換了。」

  一變成人型,眼淚就掉下來,哽咽著說「快走,快走,哥……哥和雷希打起來了。」心裏一著急,這話就說不清楚了。

  柯特和雷希打起來不可能啊,誰不知道這兩人是穿一條褲子長起來的,怎麼會打起來呢看希望著急的樣子又不像有假,菲斯決定去看看,如果真打起來了也好勸勸。

  還沒到地方他就明白了,不是柯特和雷希打起來,是柯特和雷希跟威力他們打起來,擼袖子就要去幫忙。希望在後面拽了拽他的衣服,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菲斯,聲音還在抽泣,一頓一頓的「不……不打架,阿……阿爸會不高興的。」

  剛才還跟打了雞血似地菲斯,一下子就蔫了,在心裏嘆了口氣,把希望和小戈迪放到安全的地方「好,不打架,我去把他們拉開,你們乖乖的在這兒呆著,聽到沒有?」

  得到兩個小孩點頭保證後,菲斯才轉身沖想人群。

  柯特和雷希他們兩個人打對方六個人,楞是沒讓他們占到太大的便宜,雖然也受了傷掛了彩,跟對方比起來也算是半斤八兩。菲斯沖進去就給了威力一拳,見來人是菲斯,威力選擇閉嘴,不是打不過,而是在傷亡慘重的情況下沒有勝算。菲斯瞪了他們一眼,就扶著柯特和雷希往外走,就聽身後有人說「嘁,我們又沒說錯,本來就是兩個沒用的小崽子,還不讓人說了。」

  這次沒等到柯特和雷希動手,菲斯回身就給了威力一拳,一拳就把鼻血打出來,兩道鮮紅掛在鼻子下面,還一邊說著:「你打我幹嘛,又不是我說的。」

  菲斯把手在威力的衣服上擦乾淨「我管是誰說的,誰讓你是他們的頭,打的就是你,今天我把話撂著了,下次再聽到你們說戈迪和希望的壞話,就不是一拳能解決的事了。」話說的平淡,可話裏那股子狠勁誰也忽視不了。

  兩個小孩抱著各自的哥哥哭得淅瀝嘩啦的,菲斯提議先去自己家洗洗,處理下傷口,幾個人就到了菲斯家。貝格已經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了,只是沒想到今天竟然還多了雷希。

  菲斯幫著打水,拿藥,期間希望一直窩在柯特懷裏,一會兒給他揉揉,一會兒給他吹吹,柯特就故意說這疼那疼的,讓希望給他揉,菲斯也想有個弟弟了,像希望一樣乖巧,軟軟的,還很好捏,自己一定是比柯特還要稱職的哥哥,一定是。

  晚上吃飯的時候又想起這事,就對貝格說:「阿爸,我也想有個弟弟,就像希望那樣的,你跟父親再努把力,給我添個弟弟吧。」

  貝格差點沒把筷子咬斷了,不是不想生,是懷不上,真以為人人都跟徐慕似的,生完一個接一個,也不知道他跟德蘭都是吃什麼長大,頭胎生一個,第二胎生三個,現在肚子裏又懷了一個,這讓多少一直沒孩子的家庭都快眼紅死了。

  一筷子敲上菲斯的頭「吃你的吧,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還希望那樣的,那萬一生的弟弟不是希望那樣的呢?你就不要了?真是的,這麼大孩子了,說話不過腦子,你要喜歡希望那樣的就去找希望啊,比柯特對他還好,讓他當你弟弟不就完了。」

  菲

  斯一拍巴掌,對啊,自己怎麼沒想到,就這麼辦,比柯特對他還好。當天夜裏,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菲斯這話的刺激,貝格和他男人晃了一晚上的床。

  菲斯的早飯是在徐慕家吃的,一人一個煮雞蛋,一碗粥,一盤涼拌菜,還有炸的焦黃酥軟的炸糕,沒有油膩的烤肉,這頓飯吃下來很是舒服,清利爽口。

  不是第一次在徐慕家吃飯,可菲斯覺得今天的飯特別的香,何況希望就坐在他對面,一勺勺的吃著徐慕喂的粥。

  海維踢了下安莫,安莫又踢了下柯特,柯特抬頭一看,悔不當初,悔恨自己怎麼就認識這麼一個人,這就是阿爸說的交友不慎引狼入室了吧。

  菲斯的長相屬於英俊型,可英俊的臉上帶著猥瑣的笑,一雙眼睛還直勾勾的盯著希望,希望要衝他一笑,這貨都能流口水。

  柯特重重的踹了菲斯一腳,一臉兇神惡煞的表情說:「看什麼看,沒見過小孩吃飯,你看你那德行,口水都流到碗裏了,要發春就找雌性去,少找我家希望,我們希望以後是要找個小雌性的,才不找你種猥瑣的怪蜀黍。」

  「不是,什麼叫猥瑣?什麼叫怪蜀黍?」菲斯一臉的沒聽懂,這也不能怪他,這是徐慕教柯特的,什麼你是哥哥,要保護弟弟不要讓猥瑣的怪蜀黍佔便宜之類的。

  柯特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什麼叫猥瑣怪蜀黍,就去找找鏡子,你剛才那樣子就是。」

  「胡說」,菲斯一臉正直的糾正「我是英俊瀟灑美少年,我跟你說啊,我是打算讓希望當我弟弟怎麼樣?你看,希望多個對他好的哥哥是件多好的事啊,我對他絕對會比你對他好的。」

  柯特停下夾菜的筷子,轉過身,把菲斯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當希望的哥哥得了吧,我還怕你把希望吃乾抹淨呢,你是沒見你剛才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個見了雌性就發春的雄性,別打我家希望的注意了,我家希望不缺哥哥,要是欲求不滿就趕緊找個雌性去吧。」

  菲斯摸著這張俊臉,欲求不滿他有嗎?發春?沒發啊,真的流口水了?不會吧,不過就算流了也不能怪他,誰讓希望長的好看,又白白嫩嫩的,笑起來更好看,再叫一聲「菲斯哥哥」整個身子都軟了。

  徐慕在喂希望吃飯沒看到菲斯的表情,桌上海維,安莫,柯特可都看到了,簡直就是猥瑣的癡漢怪蜀黍,柯特決定,堅決不能讓菲斯當什麼希望的哥哥,那樣會把希望教壞的,也不是只有菲斯,也要控制希望跟別人的接觸,對於那些對希望懷有叵測居心的人一律殺無赦,他弟控他自豪。

  菲斯把每天都會給希望帶好玩的好吃的,每次聽到希望叫他「菲斯哥哥」都笑的跟朵花似的,颳風下雨每天都來報道,儼然成了徐慕家的另一個兒子。

  六個月後,徐慕平安的生下了一個小雄性,有成了人人羡慕的事,可他卻欲哭無淚,他想要的是個柔柔弱弱的小雌性啊。

  這下家裏就是五個孩子了,徐慕分不出多餘的精力來照顧的面面俱到,就讓柯特來照顧希望,安莫和海維可以自己照顧自己。這下,柯特是把弟控發揮的淋漓盡致,要讓他知道誰在背地裏說希望的壞話,那咱就用拳頭來說話,打架受傷再所難免。

  這就變成了,柯特打架,希望給他擦藥,久而久之對這些草藥的分類也搞的差不多明白了,達然年紀大了,就想找個繼承人把醫術傳承下去,有天見到希望來拿藥,辨別草藥那副認真的模樣,就跟他說「希望啊,想不想學習醫術呢爺爺教你。」

  希望歪著腦袋問「那學會了是不是就能給哥哥治傷了?」

  在得到達然肯定的回答後,一口就答應下來,從這天起,希望每天就到達然家學習醫術,辨認草藥。

  貝格懷孕了,時隔多年終於懷上了第二胎,他都快高興瘋了,然而,菲斯在知道他懷孕後表現的也很平淡,沒有想像中的狂熱,還是每天都到徐慕家報道,給希望送各種各樣的東西,還陪著他采藥,這讓貝格不得不多想。

  瞅著他洗手的時候就問「菲斯,阿爸懷了寶寶,你好像沒什麼反映?」

  第六十二章:采藥

  貝格瞅著菲斯洗手的時候問他:「兒子,阿爸懷了寶寶,你好像沒什麼反映?怎麼沒看到你有多興奮啊,更沒看到你所說的像喜歡希望一樣來喜歡他,這是為什麼呢?」

  菲斯洗手的動作停了一下,然後伸著濕漉漉的雙手就去抱貝格「哎呀阿爸,這不一樣,你看希望就在眼前面,想捏的時候就能捏得到,弟弟呢,還在你肚子裏面,想捏也捏不到,沒辦法我只能繼續捏希望,你放心,你懷的是我親弟弟,我對他絕對要比對希望好。」

  貝格拿了手巾讓他擦手「去去去,手還濕著呢,別抱我,我呀,也不求你對弟弟能有多好,只要別欺負他就行了。」

  「哪能啊,哦對了,」菲斯一拍腦門「阿爸,我得出去一趟,答應了希望陪他曬草藥的,晚上就在他家吃了。」說著就走了。

  「去吧去吧,你腦子裏除了希望還記得誰,你忙希望多幹點活,他那麼弱,別累著了。」貝格在後面叮囑。

  「知道了。」菲斯擺著手的大聲回答。

  看著他離開,貝格才去準備晚飯的食材,正切著肉,忽然想到,這小子不會是喜歡上希望了吧?

  一直到睡覺都在想這事,憋得他難受,伸手把身邊的男人推醒「別睡了,咱倆說說話。」

  「怎麼了貝格?」男人揉著眼睛喃喃的說。

  「你說,咱兒子是不是喜歡上希望了?」

  「嗯,有希望挺好的,有希望才有勁頭往前奔,事情在往好的一面發展。」男人還沒睡醒,話說的都不著調。

  「你給我醒醒。」貝格伸手就去推他,直把他推醒才算「我跟你說,菲斯可能是喜歡上希望了,德蘭家的希望。」

  男人這回是醒了,眨著眼睛看他「你說希望?菲斯喜歡希望?這小子也有喜歡的人了?」

  貝格沒好氣的送上一個白眼「我說的是可能,還不能肯定,你看這小子從小到大除了對希望,還對誰這麼上心過?整天黏糊在一塊,這希望開始學醫術,他就每天的接送,怎麼沒見他對我這麼好過,我可是他阿爸。」

  男人把貝格摟在懷裏,一下下順著他的後背「我能理解為是你在吃希望的味嗎?」收到貝格的白眼後男人立刻改口「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我……哎呀貝格,你知道我嘴笨說不清楚,不過你剛才那話實在是像吃希望的味,菲斯願意對誰好那是他的事,他喜歡上希望就喜歡唄,就算他讓希望當伴侶我覺得也沒什麼。雖然希望在雄性裏是弱了點,但是又乖巧又懂事,我看挺好,對了,你不會是不喜歡希望吧?」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不喜歡希望了。」貝格沒好氣的說「喜歡跟他當菲斯的伴侶是兩回事,總覺得,總覺得不對勁。」

  「親愛的,是哪里覺得不對勁呢?」

  「我以前總想著菲斯會找個雌性,從來沒想過他會找個雄性還是從小就看上的,一時半會兒還轉不過這個彎。」

  男人笑了,親了親貝格的唇「雄性也好,雌性也好,對我來說都沒有區別,只要兩人相愛,過的好就行,對吧。」

  好像也是這麼個理,就是一時轉不過彎,貝格悶聲嗯了一聲,男人繼續說「現在菲斯可能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喜歡希望,說不定也只是你瞎想。這樣也行,你啊就先做好這個思想準備,如果以後菲斯找的是個雄性你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天也這麼晚了,先睡吧,乖。」

  「他要找雄性就只能找希望,別人我不接受。」貝格嘟囔著就在男人的懷裏睡著了。

  早上,菲斯幾口吃完飯一抹嘴就往外跑,不用問,肯定是去徐慕家接希望,自從希望開始到達然那學醫術,接送他都是雷打不動的,也難怪貝格會吃味。

  到了徐慕家,希望已經收拾好一個小包裹,裏面是一些常用藥和他記載下的一些醫術,還有旁邊站著黑著臉的柯特。見到菲斯更是沒好臉色,本來是他接送希望的,可德蘭要求他早上就進行捕獵的訓練,抗議了幾次無效,還說讓菲斯接送也挺好,再說本來就在村子裏,就算不接不送都可以,而菲斯的訓練則定在希望學習醫術的那段時間,這就讓弟控的柯特咬碎了牙。

  兩人的訓練難免有交叉重疊的時候,在這段時間裏,兩人是卯著勁的比試,好處就是兩人的能力得到了突飛猛進的增長。

  這一晃就從初春晃到了三伏天,希望還在達然那裏學習醫術,學習的重點放到了室外辨識草藥。別看希望在捕獵那些事上不在行,但是對醫術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每每說起來,徐慕就禁不住自豪得意。

  達然那裏的草藥沒有了,希望自告奮勇的去幫他采,本來還有點擔心,但看到菲斯說陪他去,也就同意了。

  菲斯背著裝藥的小背簍,拉著希望就往村外走,在周邊采點草藥他還是能照顧的了的。到了村外,希望就忙開了,菲斯不認識那些草藥,在他眼裏都跟草長的一樣,就幫希望拿著小背簍跟在後面。

  夏天的太陽不是曬是烤,沒一會兒,希望的小臉就曬的通紅,汗珠順著脖子往下流,菲斯拿出手巾給他擦汗,又遞過從家裏帶出來的果汁,心疼的說:「這達然也是,大下午的采草藥,看把希望曬的。」

  希望板著一張小臉說:「不許你這麼說達然爺爺,他本來說自己來采的,是我自己要來的,你要嫌曬就回去吧。」

  「哪能啊,」菲斯趕緊說「我皮糙肉厚的不怕曬,我是心疼你,這大太陽地的,來,再多喝點果汁。」

  希望擺擺手「不喝了,咱們趕緊采吧,早弄完早回去。」

  兩人一路聊一路走,希望四處找尋草藥,一不留神就走遠了,走進了捕獵的樹林裏,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迷路了。

  菲斯背著背簍,抱著希望四處找路,希望緊緊的摟著他脖子,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菲斯哥哥,我們是不是回不去了?」

  菲斯把他又抱緊了些「不會,咱們肯定能回去的,別怕啊,希望,要是困了就睡一會兒啊。」

  希望搖搖頭「我不困,不睡,我要跟菲斯哥哥一起找回家的路。」正說著,耳邊傳來一聲野獸的嘶吼,連菲斯都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懷裏的希望更是嚇的渾身發抖,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緊咬著唇不敢哭,生怕一哭就把暗處的野獸引過來,菲斯這會兒除了心疼就是懊悔,只顧著說話了沒看路,林子裏又是第一次來,記號也忘了留,如果大人們還不來找他們,就只能靠獸神保佑了。

  也許是冥冥中獸神在庇佑著他們,繞來繞去他們繞到了村裏蓋的休息屋。這屋子是在徐慕他們儀式後蓋起來的,為的就是給那些當天捕獵來不急回村子裏人居住,從蓋起來後,每年加固,到現在也算結實。

  房子裏很簡陋只有有一張床,鋪著張獸皮,再無其他,有個能落腳的地方這對菲斯他們來說就夠好的了。

  進了屋子,希望才敢小聲的抽泣著,抱著菲斯說什麼也不撒手,兩人出來吃帶了果汁,一點吃的都沒帶,又走了一下午的路,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菲斯想去摘點果子,別說希望抱著他不撒手,就是撒手了,他也不放心把希望一個人放在屋子裏,更不可能帶著他去摘果子,夜晚對他們來說是危機四伏。

  村子裏都炸了鍋了,柯特訓練回來就去找希望,一聽去采藥了還跟菲斯一起去,立馬就竄出去找,可找了一圈也沒見到人,想著他們采完藥就回來也就沒多想。

  一直等到晚飯還沒見人,別說柯特,徐慕早就坐不住了,到貝格家一問,菲斯也沒回來,這就四處打聽,大家都只看到他們在村子外面采草藥,其他都沒有看見,最後決定進林子裏找。

  一聽進林子,柯特一馬當先的變成豹子就要去,被德蘭掐著脖子阻止了,最後決定由德蘭,菲斯的父親和費奇一起去尋找,柯特跺著腳說,要是希望有點什麼事,他絕對會掐斷菲斯的脖子。

  成年獸人尋找起來就很方便,依靠靈敏的嗅覺找尋他們的行蹤,當找到小屋,看到兩個孩子相擁睡在床上的時候都鬆了一口氣,一人一個的抱了回來。

  達然不住的在自責,就不應該讓希望去采藥,當看到希望在德蘭懷裏睡毫髮無傷的睡個正香,忍不住老淚縱橫。

  徐慕把希望接了過來,希望揉著眼睛,看了又看,放聲叫了聲「阿爸」,然後就放聲大哭,把在林子裏受到的驚嚇,他的害怕都加在眼淚裏哭了出來。

  他這一哭,菲斯也醒了,睜眼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希望,我在這。」

  第六十三章:終於開竅的某人……

  憋了一晚上不敢哭的希望,在見到徐慕那一刹那就放聲大哭,而他這一哭,被貝格抱在懷裏的菲斯就醒了睜眼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希望,別怕,我在這。」

  希望回頭看了眼菲斯,哭的更厲害了,眼淚嘩嘩的,還叫著「菲斯,菲斯。」伸手就要找他。

  菲斯也從貝格的懷裏掙脫,跑到徐慕面前抱起哭皺了一張小臉的希望,整個一活脫脫的牛郎織女,這會兒這要阻攔,那就是童話故事裏陷害公主的狠毒後母。

  貝格很平靜的看著這一切,他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也認定,如果菲斯要找個雄性當伴侶,那就只能是希望,別人就不行,而徐慕看到這一幕,覺得有點不對勁。

  回去把希望哄睡著他就睡不著了,希望對菲斯現在應該是沒有那種喜歡的感覺,而菲斯對希望,怎麼看都是喜歡。是,他沒資格要求孩子們一定要找個雌性,嚴格說起來,他自己不就是找了個男人嘛,可心裏就是有個什麼東西擋在那,很不舒服。

  「想什麼呢?」德蘭把徐慕摟在懷裏輕聲問。

  「啊,你沒睡啊,還以為你睡著了。」

  「你睡不著我怎麼能睡著,說說吧,是不是跟希望有關?」

  這下換徐慕吃驚了「啊,你知道啊?」

  「剛才在外面,看你的表情就知道,阿慕,你真不是一個藏的住心事的人,都寫在臉上了。」親了下徐慕的鼻尖男人繼續說:「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分享你的心事呢?」

  徐慕輕笑「你沒有這個榮幸的話,誰有呢?我是在想菲斯是不是喜歡希望。」

  男人點點頭,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的徐慕很不爽,已經知道了還故意問,在德蘭腰上輕輕掐了幾下洩憤。

  掐的這幾下不重,德蘭還是很配合的躲避喊疼,越這樣,徐慕就越掐,兩人鬧了一會兒,才繼續剛才的話題。

  德蘭說:「就算菲斯喜歡希望,我覺得也挺好的,菲斯這孩子也算是咱們看著長大的,人品肯定不用說,對希望如何,相信你心裏也明白,那還有什麼可糾結的呢?」

  是啊,人品好,對希望好,也看出來以後會是捕獵的一把好手,那還有什麼可糾結的呢?希望要是雌性,這門親結的是他毫無怨言,問題就在於希望是雄性,即使他是最柔弱的雄性那也是雄的。「可是,他們都是雄性。」徐慕小聲嘟囔著。

  德蘭又是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這次,在徐慕掐他前躲開了。「阿慕,村子裏也有兩個雄性結為伴侶的,比如費奇和桑格,不是也生活的很好嗎?以前你不也說只要孩子們幸福,生活的好就行嗎?咱們再假設,在你原來的世界裏,咱們這樣不就是所謂的兩個男人生活在一起嗎?怎麼孩子們就不行呢?」

  徐慕撇撇嘴「話是這麼說,可心裏就是過不了這道坎,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覺得,哎呀我也說不上來。」

  不是說不上來,這話怎麼說呢,就是當「媽」的希望孩子能按照正常人的生活軌跡生活,即便是自己找了個男人,也希望孩子能找個女人或者雌性。

  這世上最懂徐慕的就是德蘭了,把他緊緊的抱在懷裏,一直寬慰著「我們做父親,做阿爸的,不就希望孩子們能健康快樂的成長,找到自己愛的和愛自己的人,一起攜手度過下半生,只要孩子們幸福,快樂,雄性雌性還有什麼區別呢?我的阿慕這麼聰明,不會不明白的,對吧,再說了,希望可以說是

  全村催柔弱的雄性,放眼看去,就連雌性都沒幾個比他還柔弱的,難道,以後真讓他找個比他還柔弱的雌性?再說了,雌性選擇伴侶是以強壯為標準,誰會找個比自己還柔弱的雄性呢?阿慕,你不是說你們那有句話叫: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們在一旁看著,只要孩子們不走歪路,能找到一個知心愛人,至於是雄性還是雌性根本就不重要,不是嗎?」

  這些道理徐慕都懂,就是心裏像有什麼卡著,算啦,兒孫自有兒孫福。嘆了口氣「睡覺睡覺,大半夜的還不睡,如果希望要找個雄性當伴侶的話,只能是菲斯,其他人我不接受。」臨睡前說的最後一句話,無形中跟貝格達成了統一戰線。

  菲斯還不知道自己過來阿爸和丈母娘那一關,眼前,大舅哥這一關就過了不了。今天,柯特找遍了藉口不去做捕獵訓練,把菲斯約到僻靜無人處,一頓胖揍。菲斯也知道是自己的錯,對柯特的拳頭悉數接著,絕不還手。

  打了一會兒,柯特就停手了,兩人躺在草地上,昨晚上那一幕柯特也看到了,他也想到了同樣的問題,這問題硌的他一晚上沒睡著,眼前這人是他的好兄弟,可好兄弟就要下手搶走自己視若珍寶的弟弟了,不否認,這幾拳裏也包含了這樣的憤恨。

  大樹的陰涼剛好遮在頭頂,兩人枕著手臂看著天空,柯特問:「菲斯,你給我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喜歡我家希望?」

  「喜歡啊。」菲斯也不否認「希望那麼可愛,誰會不喜歡。」

  顯然理解錯誤,柯特又重複一遍「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說你是不是喜歡我家希望,那種雄性對雌性的喜歡,這次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絕對明白了,吐字清晰聲音洪亮,一個不落的全進了耳朵裏,震的柯特有點沒反應過來。「他是雄性,你說是雄性對雌性的喜歡,那就顯然不是。」還帶了一臉迷茫。

  柯特都恨不得敲開他的頭看看到底有沒有長腦子這種東西,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草屑「我不跟你說了,傻不拉唧的。」起身就走,留下菲斯一個人繼續迷茫。

  一整天菲斯都不在狀態,屬於人在魂不在,吃飯的時候,第四次把筷子掉到地上的時候,貝格再也忍不住了,奪過他的碗和筷子問道:「我問你,你今天幹什麼了?人在心不在的樣子。」

  菲斯抬起頭,迷茫加疑惑的回答「我沒幹什麼啊,有什麼問題嗎?」

  「那我問你,今天你跟柯特出去,他都跟你說什麼了,你一下午就是這麼一副傻不拉唧的德行。」

  「柯特問我是不是喜歡希望?」菲斯呆呆的回答,這一回答就像是一把鑰匙,把生銹的頭腦打開,加上油,讓它正常運轉。「阿爸,柯特問我是不是喜歡希望,那種雄性對雌性的喜歡,我是喜歡希望,可希望他不是雌性,是雄性,柯特是不是搞錯了,還是我搞錯了,其實希望是雌性?」

  貝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狠狠的用手指點著菲斯的額頭「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傻兒子,別管他是雄性還是雌性,就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喜歡希望,整天心裏都想著他,一天不見就難受,想跟他生活在一起,會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他,就問你是不是?」

  菲斯點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是啊,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這下,連菲斯的父親都看不過去,安撫了自家伴侶後對他說:「兒子,都這樣了你還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喜歡他嗎?」

  菲斯的腦子有點亂,搖著頭自言自語的就離開了,貝格覺得,一定是當初自己懷孕的時候沒有吃太多的扁魚,所以菲斯才這麼遲鈍,從明天開始一天三頓扁魚,肚子裏的寶寶絕對不能像菲斯這麼傻,要不非氣的他短命不可。

  菲斯回到自己房間,躺在床上開始捋清混亂的思想,幫貝格剛才說的那些問題,單個拎出來一個個回答。首先,是不是喜歡希望?沒錯,又聽話又可愛誰不喜歡。第二,整天心裏都想著他?好像是,從一睜眼就想著吃完飯趕緊去找他,第三,一天不見就難受?別說一天,就是半天不見都渾身難受,第四,想跟他生活在一起?想,怎麼不想,每天一睜眼就能看到他的日子多好,第五,會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他?那還用說,從小時候就是這樣了,希望愛吃山雞翅膀,每次貝格做了,就會先給他送去一盤,愛吃脆果,每天都會給他送去,愛吃的愛玩的,一樣不拉下。那麼綜上所述,自己是喜歡希望?

  不對不對,再想想,假如希望跟個雌性在一起,結為伴侶的話……不用想了,只有一個念頭這胸膛就像要炸開一樣,所以,自己是喜歡希望的。

  帶著這個認知,菲斯來到貝格面前,鄭重的宣佈「父親,阿爸,我喜歡希望。」

  兩人同時露出「終於想明白了」的表情,貝格點著菲斯的額頭說:「你才知道啊,我們早就知道了,你還真遲鈍,不過我告訴你菲斯,希望那孩子是咱們看著長大,懂事,聽話,乖巧,不知道比你要好多少倍,你要敢欺負他我饒不了你,你要是不能跟他結為伴侶就別去招惹他,我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要找個雄性當伴侶,就只能是希望,別人我不接受。」

  也不知道他聽進去多少,菲斯憨笑著撓頭「嘿嘿,我就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得,只聽進去前半句,氣的貝格擰著他的耳朵,在耳邊喊道:「不許欺負希望,你要找雄性當伴侶只能是希望,要找別人你就給我滾出這個家門。」

  「疼,疼,我聽見了,記住了,阿爸,放手,胎氣,胎氣啊。」菲斯被擰的把半邊通紅一片。

  貝格一鬆手,菲斯立刻反射性的後跳自保,腳步一轉就往門外走「阿爸,我去找希望了。」

  「大晚上的,你給我回來。」貝格在後面喊他,顯然前面的人沒聽見,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思考了一路,菲斯決定還是不要先對希望說,他還小,說了也聽不懂,要用溫暖,用柔情去打動他,就這麼一臉猥瑣的笑著來到了徐慕家。希望已經洗完澡準備上床睡覺了,看到菲斯來,柯特第一反應就是用獸皮把希望包的嚴嚴實實的,兩人開始火光四射的眼神交流。

  菲斯:你至於防我防的這麼厲害嗎?

  柯特:防的就是你,看你那一臉的猥瑣樣。

  菲斯:放屁,我明明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

  柯特:滾蛋,你要英俊,我比你還英俊。

  兩人就這麼交流著,希望窩在柯特懷裏睡著了,為了保護純潔單純的希望,柯特決定晚上守著他睡,而菲斯更是要跟希望睡在一起,最後爭了一晚上,希望在中間,兩人分列兩邊,一人抱著希望一個手臂睡著了。

  天際剛剛出現一點白光,一聲長鳴從林子裏傳來出來,驚起一群飛鳥。

  第六十四章:呲龍

  太陽剛在天邊露出幾縷白光,夜晚還沒有完全褪去,就聽一聲長鳴劃破寂靜的天空,驚起一群飛鳥,雄性們都紛紛出門一探究竟。徐慕拿了武器就要去,被德蘭關在家裏,這個聲音他至死都忘不了,是呲龍。

  囑咐徐慕拿好武器,如果看情況不對就帶著孩子們先走。這根本就是交代遺言,徐慕哪接受的了這個,在他不停的追問下,德蘭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呲龍」,徐慕腿一軟,坐在地上。

  伴著震的大地微微顫抖的腳步聲,呲龍出現在大家面前,所有人在看清楚了呲龍的真面目後無不倒抽一口涼氣,以前只聽說過的呲龍活生生的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徐慕透過窗戶仔細打量著,呲龍的個頭不高,但是很長,比桑格的大號獸型還樣長,很強壯,果然如描述的那樣,頭上長著兩隻類似鹿角的角,身上魚一樣的鱗片,四隻像鷹一樣的爪子,還有一對長毛翅膀。如果是平時徐慕激動的要死,現在他顧不上激動,心裏在默默的祈禱。

  德蘭打量著呲龍,有幾個牙齒已經掉了,眼睛裏也籠罩著一層白霧,身上的鱗片也有陀螺,爪子上的指甲也不全,翅膀上的羽毛也不整齊了,能看到斷裂的痕跡,整體的動作也相對比較遲緩,這是一隻年老的呲龍。

  即使如此,大家也都不敢掉以輕心,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以有翼族為一組從天空中開始進攻,另一部分是以德蘭為首的獸人從地面進攻,還有一部分是人型手持武器進攻,分配好後就開始像呲龍發起全面的攻勢。

  年老的呲龍在動作上沒有年輕的呲龍靈活,可力量還是不容小視,天空中的有翼族們向下俯衝,一尾把掃過,就紛紛跌落在地,地面上的就更不用說,爪子輕輕一撥拉都能翻個個。倒下來再起來,勇士們前赴後繼的向呲龍撲上去。

  屋裏,柯特和菲斯也要去幫忙,被徐慕揪著尾巴給拽回來「你們還是孩子能去幹嘛?沒看到那麼多成年人都對付不了,你們去就能對付的了了?還不是給他們添亂,知道你們想幫忙,我也想幫忙,但先想清楚自己的能耐,是不是能幫得了他們再說。」

  這話說給孩子們也說給自己聽,徐慕也想去幫忙,恨不得拿著劍就沖上去,沖著呲龍的脖子就砍,可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去了也是給別人添亂,現在他的主要任務就是保護好孩子們,看好他們,不讓這些熱血青年們,一激動就沖上去。

  柯特和菲斯急的直磨爪子,徐慕把所有一切可能出去的門,窗全部關死,看著他們,不讓他們一時衝動的跑出去。外面的戰鬥還在繼續,能聽到獸人們倒地的聲音,也能聽到他們受傷後的呻吟,徐慕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也像自己這樣害怕,也痛恨自己在這種關鍵時刻幫不上忙。

  戰鬥還在繼續,獸人們使用車輪戰,一波上來一波再上,呲龍明顯體力下降,有點撐不住的感覺。桑格從空中向下俯衝,朝呲龍噴毒液,幾滴毒液剛好滴進了他的眼睛裏。呲龍吃痛,叫著亂晃頭,桑格躲避不及,被一下撞到地上,就聽到哢吧一聲。

  德蘭的身上也滿是傷,有的地方已經露出森森白骨,額頭的傷還在不停的流血,鮮血流下模糊了視線,他抬頭看,呲龍正仰頭長鳴,脖子下面竟然沒有鱗片只有裸露的皮,來不及多做決定,抓起旁邊的一把長劍,一躍而起,狠狠的刺進呲龍的脖子,抓著劍柄往下一用力,鋒利的長劍把呲龍的脖子

  劃開一長道口子,鮮血瞬間噴了個滿臉。呲龍痛苦扭動身體,想把德蘭從脖子上甩下去,德蘭抓緊了不撒手,又一用力,傷口更深也更大了。

  趁這個機會,其他獸人一湧而上,尖牙利爪和各種武器紛紛刺進呲龍的身體,不受歡迎的入侵者倒地不動了。停了一會兒,費奇上前,確定呲龍沒有呼吸後,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聲,躲在家裏的雌性和孩子也都出來找尋自己的父親和伴侶。

  徐慕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看到德蘭的傷還是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趕緊拿止血的藥,德蘭一直笑著說:「沒事的,不疼,真的。」

  越是這樣徐慕心裏越害怕,從來沒有過的恐懼感籠罩在他周圍,他不敢想,這些傷如果偏一點會是什麼結果,黑著臉說了一句「你閉嘴。」

  德蘭理解他的心情,乖乖的閉嘴,只用眼神交流。

  獸人們多多少少都帶著傷,被擔架抬下去的也不在少數,桑格就是一個,被那一摔,摔斷了腿,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只能在床上養著了,費奇心疼的直抽抽。

  戰鬥結束了,剩下的就是打掃戰場,分享勝利品,呲龍渾身都是寶,個頭又大,每家都能分到不少。這只年老的呲龍,肉是不能吃了,太老太費牙,皮可還好著,每家都分到一大塊,最重要的是骨頭,做骨刀做首飾都是永久不壞,只是現在徐慕沒那個閒心,一心都撲到德蘭身上每天換著花樣的做營養

  餐,燉骨頭湯,換藥那些更是親力親為不讓別人插手。

  德蘭的傷,傷在外面,獸人的皮肉癒合能力還是比較強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已經基本癒合,可以做一些簡單的事情,一些需要用力的事還是不能做,以免傷口會裂開。徐慕這會兒才算是放心了,拿著分到的那幾塊呲龍骨開始琢磨。

  給柯特做一把骨刀,這是他一直念叨的事,拿著骨頭比劃了半天,放棄了自己鑽研,決定去找魯伯。在他家呆了一上午,聽的是頭昏腦脹,什麼鑄型,打磨,雕刻,這些詞擺在他面前,他認識它們,它們不認識他,還得自己琢磨。

  一邊做一邊回憶魯伯所傳授的各種技巧,兩天後愣是讓他做成了一把刀,好吧,樣子是醜了點,做工是粗糙了點,好歹是他親手做的。當他把骨刀給柯特的時候,柯特歡天喜地的笑著,在徐慕臉上連親好幾下,氣的德蘭直說要拿東西砸他才放開,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孩子們都出去玩了,希望照常去達然那學習醫術,最小的包子在睡覺,徐慕紅著臉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項鏈。呲龍骨雕的墜,很簡單的十字架,十字架的頂端有個小孔,獸皮搓成的繩子從中間穿過。徐慕臉色微紅的把它拿出來遞到德蘭面前「給,就當是你送我戒指的回禮。」

  戒指是結婚的信物,哪還有回禮這麼一說,都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德蘭也不點破,只是裝作渾身無力狀,懶洋洋的躺在搖椅上,發出很虛弱的聲音「阿慕,我手動不了,你幫我帶上吧。」

  徐慕的臉更紅了,拿著項鏈就幫他帶,就在帶好準備離開的時候,被德蘭一把摟住腰抱在腿上,搖椅承受住突然的重要,晃動的幅度也大了起來,徐慕抱著德蘭的脖子才穩住了身體,等搖椅停住了,他的小心肝也快嚇出來了。

  德蘭的嘴唇貼著徐慕的耳廓說:「阿慕,謝謝你。」說完還舔了一下。

  耳朵是徐慕最敏感的地方,這一舔身子就軟了,老老實實的窩在男人的懷裏「說什麼呢,說什麼謝,這不是應該的嗎?」

  兩

  人就坐在搖椅上膩歪著,德蘭是把豆腐吃了個遍,然後對徐慕說:「阿慕,咱們做吧!」

  「不行不行」徐慕說著就要起身「達然說了,你的傷還沒全好,不能用力。」

  德蘭把徐慕按在自己懷裏不讓他離開,一邊解褲子「我傷的是手和腿,又沒傷到腰,再說了,我不動,你動。」

  開玩笑呢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白天做這麼私密的事情本來就夠驚心動魄,竟然還要自己動手,自己動手擴張,然後放進去,再動,轟,徐慕紅成了人型西紅柿。德蘭手上的動作很快,三兩下,兩人就赤裸相見,從口袋裏掏出一樣東西,塞進徐慕的手裏。

  低頭一眼,徐慕有種就這樣暈過去也不錯的想法。不是別的,是果子,這種果子外皮看起來沒什麼,內裏可是大有乾坤,表皮很薄,用力一擠就破了,而流出來的果汁,可以潤滑用,徐慕把它叫做KY果。

  看這架勢,德蘭今天是鐵了心的讓他自己來,想逃,可下面的那個已經起立,跟德蘭的不時親密打個招呼什麼的,腿軟的站不起來怎麼逃?德蘭還在身上到處點火,偏偏對這個男人沒有抵抗力,早就軟到他懷裏了。身後某個地方叫囂著想要,想要某樣東西來填滿它,喂飽它,德蘭的手指還在裏面

  一進一出,貼著他耳邊說:「阿慕,它說它想要。」

  廢話,徐慕當然知道,身體的那種空虛感急需來填滿,可一想到要自己動手,就窘迫的要死。德蘭還在不停的挑逗他,前面的某樣東西已經滴下透明的液體,硬的發疼,就像下一秒就會射出來一樣。德蘭的手指還在進進出出,徐慕受不了了,抱著男人的肩膀顫抖的射了出來,而達到頂端後的那種強烈的空虛感卻越發的明顯。心一橫,捏爛了果子,塗抹在那個地方。

  進來了,比手指強有力的東西終於進來了,兩人都舒服的哼出了聲,死就死吧,上下動起來,每次都一坐到底。

  「阿慕,你真棒,真舒服,簡直爽死了。」德蘭的氣息明顯不穩看是真的很爽。

  徐慕沒回應他,不是不想回應,而是,真他媽太爽了,以前不是沒有過騎乘式,只是今天格外的爽,爽的他魂都要飛了。

  搖椅上沒動一下,搖椅就晃一下,不是很舒服,德蘭一把抱起身上的人,掌控主動權,猛烈的撞擊和自己剛才的運動不同,帶來的是更加強有力的刺激。

  徐慕抱著德蘭,仰著脖子喘息呻吟,兩人都可著勁的折騰對方,直到徐慕射不出來的昏睡過去才罷休。

  第六十五章:結局

  自從采藥事件後,菲斯一結束訓練就要達然家報道,也不出聲,只是在窗戶看下希望在不在,就在門口當門神,又路過的大人,小孩,甚至威力那伙人見了都打趣的說:「呦,菲斯,等希望呢?對他可真好啊。」

  菲斯一概認為這話是羡慕,是沒伴侶的對已經有了准伴侶的羡慕,當然要對他好了,不對他好對誰好,當然了,也不是沒有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希望還小,不知道什麼是情愛,只認為這是哥哥對弟弟的疼愛。

  希望從屋裏出來,就看到坐在門口,嘴裏叼根狗尾巴草的菲斯,甜甜的叫了聲「菲斯哥哥」。聽的菲斯是心花怒放,抱起希望就說:「來,再叫一聲。」

  希望又叫了一聲,每叫一聲菲斯就親他一下,兩人就這樣走回家,然後,跟每天一樣,大老遠就看到了站在門口鐵青著臉的柯特。

  他要去接希望,徐慕不讓,說什麼要給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機會,外人不便打擾。柯特氣的牙癢,什麼外人,他是希望的親哥哥,那個菲斯怎麼看才是外人吧,還是個懷著叵測居心的外人。見到希望,調整心情,調整面部表情,露出個不那麼猙獰的笑「希望,這麼大了還讓菲斯抱,沒羞。」

  一見柯特,希望就從菲斯懷裏跳下來,張著雙臂就朝他跑來「哥哥。」,小小的人撲進懷,心裏那點不滿瞬間就沒了,看見了沒有,我才是親哥哥,有的人靠邊站。

  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在菲斯看來真的是很欠扁啊,又不能真扁,別說是這麼多年的兄弟下不了手,如果他真動手了,希望能再理他就怪了。滿面堆笑的說「希望,我走了,明天早上來接你啊,給你帶愛吃的果子。」

  希望點點頭「嗯,好,菲斯哥哥再見。」

  柯特又快哭了,菲斯的訓練時間是完全配合希望的,而他的訓練時間,是剛好跟希望的時間重疊,抗議了無數次全部無效,當然無效了,這是徐慕指定的,是德蘭敢說個不字還是他柯特敢說,誰敢說別逗了,想活命就只能服從封建統治階級的壓迫。

  菲斯回家就在琢磨,要不要就對希望表白了呢,把人劃進自己的勢力範圍裏,不讓外人肖想,當然他也不能想著別人。貝格聽說了笑了「兒子啊,希望才多啊,六,七歲的孩子懂什麼是喜歡信不信,你要真去表白,你倆絕對是雞同鴨講。」

  菲斯不信,為了驗證貝格的話,也為了把人圈起來,第二天一早就去表白。

  希望一手一個拿了兩個大包子,遞給菲斯一個,兩人就往達然家走。徐慕到了這個世界,沒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偉大事件,唯一做出的貢獻恐怕就是豐富了大家的餐桌,讓飲食多樣化起來,這就是吃貨對這個世界最大貢獻。

  菲斯三兩口就讓一個包子進肚,希望還在小口小口的咬著,抬頭看看,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你說這徐慕家跟達然家住這麼近幹嘛。抓緊時間,蹲在希望面前問:「希望喜歡菲斯哥哥嗎?」

  小孩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不過喜歡是沒錯的,睜大圓圓的眼睛,點了點頭,菲斯心裏一陣歡喜「菲斯哥哥也喜歡希望,以後我們也要相親相愛。」

  希望又重重的點點頭「嗯,希望和菲斯哥哥相親相愛。」

  好吧,在菲斯的印象裏這就算表白了,可小孩認為的喜歡跟他認為的喜歡絕對差的不止十萬八千里。

  貝格在聽了菲斯的表白後,捧著肚子大笑不止「哎呦我的傻兒子,這算哪門子表白啊,你信不信,希望所說的喜歡是不討厭你,是跟他喜歡其他人一樣的喜歡,跟你說的喜歡絕對不是一回事,你還在這美呢。」

  剛才還為表白成功而得意洋洋的臉瞬間就垮下來了,拉著貝格的袖子說:「阿爸,那怎麼辦啊,怎麼才能讓他知道我對他的喜歡是對伴侶的喜歡,也讓他能喜歡我,而不是對所有人的那種喜歡。」

  貝格摟過菲斯,兩人並排坐下,開始傳授經驗:「你先要確定是不是非他不可,咱們獸人可沒有那種朝三暮四的,如果你沒有認准就先不要表白,等你想明白了再說。而至於希望那,你也不要強迫他現在就對你說出喜歡,他還小,那麼大點的小孩懂什麼啊,讓他說出喜歡的前提是你要對他好,要讓

  他感受到你對他的用心,對他的愛,那樣比你說一百句喜歡都有用,等他感受到了,也明白自己的心了,自然就會對你說出喜歡,不過,你可得要做好心裏準備,這不是短時間可以達成的,最少也的三,四年。」

  三四年怕什麼,他們現在都還小,不就是三四年嘛,他菲斯認准的人怎麼可能更改,已經對他好了這些年,未來當然會繼續對他好的,對他好到離不開。

  菲斯是說到做到,除了每天雷打不動的接送,還給希望送他愛吃的東西,為這,還專門跟貝格學做菜,這又讓貝格吃醋不已。十五歲第一次進林子,捕獲到的第一個獵物就扛來給希望,是一隻尖角鹿,第一次實打實的捕獵,沒少吃苦頭,身上滿都是鹿角劃出來的傷口,希望抱著他的胳膊哭的跟個淚人似的,最後菲斯一再保證,下次一定注意,不再受傷,才把眼淚止住,心裏美的跟什麼似的,嘴都快裂到後腦勺,柯特送他兩字「德行。」

  希望也慢慢的長大,長的越發的秀氣,一顰一笑都勾著菲斯的魂,當然了,這麼秀氣的人也是有脾氣的,發火這點可是完全遺傳到了徐慕。

  不為別的,就是因為他們打架,打就打了,還帶著安莫。要說這安莫,一點都沒雌性的樣子,對打架捕獵可以在行的很,徐慕不止一次懷疑他跟希望串了性別。

  每次打完架都不敢回家,灰溜溜的到達然家來找希望處理傷口,當然也少不了被希望罵一頓。三個人都低著頭聆聽教誨,希望氣鼓鼓的樣子讓菲斯看的心癢,白嫩的小臉蛋氣的通紅,粉色的嘴唇一張一合的教訓人,這就是他的伴侶,還伴著嘿嘿兩聲傻笑。

  達然在一個冬天的下午被獸人召喚走了,當時希望正在磨藥,就聽嗵的一聲,回頭一看達然摔在地上,嚇的他趕緊去叫大人們。達然就這樣走了,走的無痛無災也算是安詳。他是徐慕到了這個世界第一個見到的人,永遠都記得那個中年人溫暖的笑,低聲的安慰,他就這樣走了,徐慕哭倒在德蘭的懷裏。

  希望是第一次直面人的生死,達然對他就如同親爺爺一般的存在,每天都會準備好熱果汁等他來,耐心的教他醫術,跟他講一些做人的道理,還會講笑話給他聽,也會在午後抱著他坐在爐子邊睡午覺。如今,他就這樣走了,希望的心裏就像缺了一塊一樣,痛不欲生。

  葬禮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舉行,希望抱著菲斯的脖子轉過身去,他不敢看,這個樣子菲斯更是心疼,懷裏的人一直無聲的抽泣著,這幾天他流了太多的眼淚,一雙圓圓的大眼睛腫的跟桃一樣了,要想彌補他心裏的這塊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菲斯更是挖空了心思的對希望好,每天去見他的時候總會帶著親手做的一些小玩意逗他開心,慢慢的,心底的這塊傷才算是放下。達然去世後,還留下了很多的醫稿,希望每天都抱著這些東西看,村民們有個小病小災的他也能診治的了了,日子就這樣安寧平和的過了下去。

  菲斯還沒來得及確認希望的心思,就接到了試煉的通知,二十歲了,是該出去歷練的時候了。廣場上,費奇拿著一個竹筒,裏面放著大家要去的地方,進行抽籤。這次試煉一共分五個地方,沙漠,海邊,綠洲,丘陵和盆地,沙漠最遠,依次之。

  柯特打開樹葉,上面寫著「海邊」,看了自己的,第一反應就是去看旁邊雷希的,只見雷西牽著戈迪的手,劍眉緊皺,偏頭一看,上面也寫著「海邊」。

  記得以前魯伯的試煉就在沙漠,來來回回要一年的時間,讓他離開戈迪一年也難怪臉色這麼不好看。菲斯抽到的也是海邊,興沖沖的跑過來跟希望說,還說要給希望帶海邊的禮物,在知道柯特和雷希也去海邊後,高興的程度更是不減。

  徐慕聯合納斯,貝格張羅了一桌送行宴,為三個孩子踐行,酒桌上,魯伯就開始說自己當年試煉的一些事情,如何勇猛啦,如何打敗猛獸啦,人魚是如何難看之類的。德蘭就給孩子們講一些實用的實戰技巧,提醒他們遇事安全第一。

  期間,魯伯說起自己試煉時候認識的那個人魚,還送來自己一個魚骨,而徐慕打趣他「聽你說了這麼多年了,這人魚是雄性還是雌性啊?」

  魯伯酒勁上頭,順著就說:「是個雌性,我跟你們說啊,人魚很奇怪,雄性長的那叫一個醜,不對,不是醜是怪異,而雌性那叫一個美啊,你會發現他們美的超乎你的想像,還特別的溫柔。」說的起勁,完全忽略掉了身後有個正摩拳擦掌的人。

  到了出發的這天,徐慕更是從一睜眼就開始叮囑這個叮囑那個,又讓柯特發誓,在外面一定會注意安全,絕不逞強,真是應了那句話「兒行千里母擔憂」,

  廣場上,要去試煉的勇士們按照自己要去的地方排好隊,人數很平均,每個地方三個人,去海邊的是:柯特,菲斯和雷希。只是沒見到雷希的身影,反而見到了威力。柯特和菲斯互看了一眼,撇撇嘴,就問他「你怎麼站在這兒,聽說你是去丘陵的,站錯位置了。」

  威力則回答「沒錯,就是海邊,我跟雷希換了,他去丘陵。」

  柯特和菲斯看過去,果然,雷希站在丘陵那隊裏,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雷希不放心戈迪,可試煉又不能不去,而威力最大的願望是去看海,兩人這麼一合計就互換了,費奇也同意。算他識相幫了雷希,兩人對威力的敵視就少了幾分。

  大家都到村口為勇士們送行,希望也已經是十二歲的小伙子了,清秀的面龐在人群中格外出眾。把手上的小包裹遞到兩人的手裏「這裏面是一些常備藥,我想應該能用的上的,還有肉乾跟炸糕,竹筒裏是我榨的果汁,你們路上吃,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就別跟威力打架了,在外面可不比家裏,傷了沒辦法處理,你們一定要早點回來我會想你們的。」說著說著鼻子發酸,豆大的眼淚吧嗒就掉了下來。

  菲斯趕在柯特前面把希望抱在懷裏「別哭了,我們都會好好的,早早就回來,你自己在家也要聽話,采藥的時候一定要有人陪著,太遠的地方就別去了,等我回來我陪你去,別整天不吃飯光吃果子,等我回來你要是沒胖看我怎麼罰你。」

  又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久,柯特在一旁聽,不得不承認,真是事無巨細的交代啊,他這個親哥想的都沒他細。

  終於要啟程了,勇士們回頭看看自己居住的村莊,自己的親人,朋友,揮揮手,踏上了試煉的路途。

  本來柯特和菲斯還想給威力是個絆子什麼的,實際上,路途開始就遠非他們所想,走出了所熟悉的地域,外面的一切都是那麼陌生,也遇到了比林子裏兇猛很多的野獸,必須要三人齊心協力才能到打到,當晚就達成一致,三人拋棄過往前嫌,齊心協力完成試煉。

  柯特他們是走了,家裏人開始數日子,數著數著希望覺得有什麼事不對了,他擔心柯特也擔心菲斯,可慢慢的察覺到,擔心菲斯的程度要比擔心柯特要多一些。以前去給別人看病,菲斯總會來接送,現在明知道他不在了,還是忍不住期盼一下打開門他就站在門口,倚著門框說「呦,希望,我來接你了。」

  慢慢的就發現,他的周圍全是菲斯留下的氣息,從喝水的杯子到腳上穿的鞋都是他做的,就連吃的果子也是他提前摘好的,希望的周圍被菲斯包圍著,他的心亂了,全亂了,連帶他的生活。

  晚飯後,徐慕讓希望陪他去散步,散步途中就問「希望,你喜歡菲斯嗎?」

  「喜歡啊,阿爸怎麼會這麼問呢?」

  「不是,我問的喜歡是對伴侶的那種喜歡,想跟他在一起,無時無刻不想著他,會擔心他,會想要陪著他去試煉,我說的是這種喜歡。」話說完就偏頭去看希望,希望整個人都快冒煙了「我不知道阿爸在說什麼,不跟你散步了,讓父親陪你。」就跑開了。

  徐慕笑著看跑走的孩子,再看看走來的德蘭一伸手「不知這位先生願不願意陪一個剛被兒子拋棄的孤苦老爸散步呢?」

  德蘭親吻了徐慕的手背「我的榮幸。」

  希望為什麼跑開還能為什麼,徐慕說的那些全中就沒有一個是沒中了,這就是喜歡是伴侶間的喜歡他喜歡菲斯得到這個答案的希望,臉紅的發燙,感覺頭頂都能冒煙,用獸皮把自己包起來,他喜歡菲斯,怎麼辦?他喜歡菲斯,那菲斯喜不喜歡他?萬一菲斯不喜歡他可怎麼辦?萬一菲斯有了喜歡的

  雌性可怎麼辦?帶著這些問題,希望平生第一次失眠了。

  頂著兩個黑眼圈的希望,免不了被安莫和海維嘲笑,等他們嘲笑夠了,希望說出了困擾他的問題,這次不是嘲笑是哄堂大笑。安莫都笑的在地上打滾

  「哎呀我說希望啊,你還不是一般的遲鈍,全村人都知道你是菲斯的伴侶了,你竟然還不知道,哎呦笑死我了。」

  什麼,他剛聽到了什麼,全村人都知道他是菲斯的伴侶,那麼就是說菲斯也喜歡自己得到這個認知的人瞬間全身都紅了。海維拉著他坐在椅子上和安莫一起給希望開講菲斯是如何看上他云云。這些事都是希望自己親身經歷的,但從別人嘴裏講出來感覺很微妙,原來,在那麼多年前,菲斯就喜歡

  上自己,而自己還不得知,也難怪會被別人笑。

  懷著「我和菲斯是兩情相悅」這種心情,希望覺得日子也不是那麼難過了,這天,徐慕起床就開始吐,經過想的診治得出的結論是:徐慕又懷孕了。

  德蘭高興的都差點同手同腳,徐慕卻差點噴出一口老血,有沒有搞錯啊,又懷孕,算起來也有四十了吧,搞什麼啊,四十歲又懷孕,老子特麼是高齡產夫啊!不對,不是這個問題,那個高興的同手同腳的人,尼瑪你就不知道節制一點啊。

  當下,家裏的最高領導人做出決定,要和德蘭同志分居,不是感情不好,而是一想起自己這麼大年紀了還懷孕,他就忍不住想打人,為了家庭和諧,為了他能忍住不抽他,SO,分居。

  分居事件一共堅持了一個月,兩個人就都人不住了,然後就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當第二天徐慕享受著德蘭牌愛心按摩的時候想抽的人就是自己,意志太不堅定了,受不了男色的誘惑,好吧,是很爽。

  接下來的日子,徐慕是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他怎麼就那麼饑渴呢?難道是因為高齡產夫的原因?在一個又腰酸背疼的中午,徐慕坐在樹下的搖椅上,思索著人生,他決定離家出走,就算不離家出走也要徹底的分居,否則他會是第一個因為饑渴而死的產夫。

  下了決定後,徐慕從搖椅上站起身,這時候,他最小的兒子過來拉著他的衣角「阿爸,你男人叫你回家吃飯。」

  徐慕拉著小兒子的手,看向站在家門口的男人,四十了,男人除了增添了幾道無傷大雅的皺紋外沒什麼變化,就連臉上那道疤也是陽剛的一種表現,這個男人,只是站在那就誘惑著自己。

  重生就是為了遇見他,為了愛上他,有沒有建功立業,名垂青史這對徐慕來說真的不重要,他要的只是現世安穩,歲月靜好,拉緊小兒子的手「走,咱回家。」

  一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試煉的勇士們陸續都回來了,一年的時間,菲斯更結實了,回家匆匆見了父親和阿爸,洗個臉喝口水就往徐慕家跑,一年沒見希望了,想的他心都疼了,還要告訴徐慕一件重要的事。

  見了希望,抱在懷裏狠狠的吻了下去,直到希望捶他才鬆手,顧不上互訴衷腸,急急的問「希望,你阿爸呢?」

  「阿爸跟父親去散步了,對了,怎麼不見我哥?」

  來不急細解釋,拉著希望就去找徐慕,終於在村口找到了手牽手散步的兩人,徐慕見到菲斯也很高興,目光下意識的就四處去尋找柯特,菲斯說:「叔叔們,我來就是為了柯特的事來的,柯特可能一時半會兒不回來了,他在那邊舉行儀式了,他看上了一個人魚。」

  這對徐慕來說絕對是爆炸性的消息,舉行儀式了還不給家長說,還不回來了,竟然還跨種族了,但是,菲斯接下來說的話更是爆炸「他找了個雄性。」

  很好,非常以及特別的好,不僅跨種族,還是跨種族搞基啊,徐慕都快氣炸了,這一氣,肚子就疼,這就要生了,德蘭把抱在懷裏就往家跑,徐慕疼的說不出話。

  誰說生完第一胎再生就容易多了,誰說生完第一胎以後再生當天就能下地幹活了,誰他媽說的越生越順,老子特麼都要疼死了。揪著德蘭的耳朵說「德蘭,這次要還不是雌性,老子跟你沒完。」

  沒完就沒完,可千萬別跟我有完,不是雌性就生出雌性為止嘍,以上為德蘭的內心活動。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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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1 : 獸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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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柯特篇

柯特,菲斯,威力三個人一路向海邊進發,剛開始還有點敵對勢頭,後來三人基本就成了拜把子的兄弟,就跟劉關張三人一樣,一個頭磕在地上,三人好的跟親兄弟似的,保護著唐僧西天取經,紅樓夢裡就有這麼一段,對不起又串台了,總得意思就是,三人拋棄前嫌,互相幫助團結友愛的往海邊走。

路途遙遠,不可能一帆風順,好在三人整體素質都不差,遇到的都是小驚小險,大風大浪還都沒遇上過。

走了這麼十來天,每天都保證一定的行進速度和路程,日出就出發,天擦黑就找地休息,吃的也很簡單,出發時帶的那些乾糧肉乾早就吃完了,每天吃的都是現捕的獵物,味道的處理上也僅僅是能吃而已。

剛開始三個人對著怎麼烤肉是傷透了腦筋,別看是雄性,捕獵不在話下,可處理獵物就很成問題,以前在家裡的時候就沒怎麼進過廚房的門,現在讓他們弄熟一隻鹿那簡直比活捉一隻鹿難得多。

剝皮,清洗,然後大眼瞪小眼,出發的時候,家裡都給帶了烤肉要用的調料,雖然沒有在家的時候豐富,可要弄得好吃也不算什麼難事,可三個人完全沒弄過,知道要放這些調料,香料,醬料,可怎麼放,先放哪個誰也說不準。

第一天,威力烤的,先烤了半隻,外皮烤成焦炭內裡沒熟這也就算了,哪個味道啊,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這半隻算是報廢了,剩下半隻打死都不讓他烤,簡單的撒上鹽,將就能吃就行。

第二天,柯特烤的,也是先半隻,優點就是烤熟了,味道嘛,只能用驚悚來形容,這半隻也報廢了,剩下半隻,也跟前一天一樣,放點鹽能吃就行。

第三天,菲斯烤,同樣是半隻,也烤熟了,還外焦裡嫩,不錯,味道就.....好吧,除了齁死個人沒什麼大的缺點,其實也不是沒缺點,而是太鹹了,完全吃不出來其他味道。

三個人也就這麼將就吃了,以後日子,燒烤技巧是慢慢精盡,當然不能跟家裡的比,可好賴不浪費能入口了,這就已經很滿足了,總比讓他們生吃喝血的強,還要求那麼多幹嘛。

又過了十來天,獵物扔在地上,誰都不想去處理,別說整天吃烤的稀奇古怪的肉,就是整天吃正常味道的烤肉也受不了啊,柯特開始懷念徐慕做的紅燒魚,菲斯開始懷念他阿爸做的醬排骨,威力開始懷念他阿爸做的骨頭湯,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嚥了嚥口水,然後肚子放出好聽的鳴叫聲。最後,獵物還得處理,肉還得烤,飯還得吃,等烤好的散發著奇怪味道的肉拿在手裡的時候,誰都沒咬第一口。

柯特發話了「我說夥計們,咱就試試我阿爸那招,他減肥的時候常用,首先閉上眼,把手裡的肉想成你想吃的東西,比如我吧,我就想吃我阿爸做的紅燒魚,就想像它就是紅燒魚。」柯特閉著眼開始唸唸有詞「這不是烤鹿肉,這不是烤鹿肉,這是紅燒魚,這是紅燒魚。」然後咬下一口,覺得味道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剩下兩人也學著柯特的樣子,嘴裡唸唸有詞的吃完了這頓飯。

這招並不是萬能的,三天後就不靈了,三人寧願吃果子都不想再吃烤肉了,誰都別提肉,一提肉就反胃。

果子並不能補充人每天所需要的各種元素,特別還是他們這種高強度的消耗,就在他們為吃而一籌莫展的時候,幸運的遇到了試練以來的第一個村子。

他們村也有出去試煉的孩子,一聽說他們是試煉的,都特別的熱情,準備了豐盛的食物款待他們,三個人就在這個村子休整了幾天,美美的吃啊喝啊,順便學習了烤肉的技巧,畢竟在沒有村子可落腳的時候,烤肉還是他們賴以生存的食物。

臨走的前一天,柯特向村長提出能不能幫他們做一個便於攜帶的鍋,有了鍋就能做點其他的吃食,他們願意用捕獲的獵物來換這口鍋。村長很大度的一擺手說:「換什麼啊,給你們就是了,冶鐵鋪子那正好有剛做出來的小鍋,你們帶著,誰都有試煉的時候,我們能幫的上的就盡可能的幫,說不定我們村的孩子也正好走到你們村了,相信你們也會盡可能的幫他們的,說那麼多客氣話幹嘛。」

鍋有了,又給帶上了乾糧和肉乾還有各種調料,指明了往海邊走的大概方向,又對三人囑咐了一番,這才讓他們上路。有了鍋,食物問題就好解決多了,烤肉的方法也學了,謝過村長,三人雄赳赳氣昂昂的踏上征程。

歷時半年的時間,路過村莊無數,終於在一個黃昏到達了一片蔚藍的世界。三個人笑著,叫著,一頭扎進海裡,好好玩鬧了一番,終於到了。

「呦,我說怎麼這麼吵呢,原來是三個外地人。」

戲虐的聲音使玩鬧的三個人同時停下了動作回頭看,一個人魚,一個青面獠牙的人魚正靠在石頭上看著他們,雖然三個人早就聽說人魚長的很奇特,很難看,也做了一定的心裡準備,可在見到的那一刻,還是差點打個哆嗦,魯伯的描述真是謙虛了,這人魚長的絕對比他描述的還要難看+10086。

皮膚是青色的,鱗片是銀色的這都沒錯,可他忘了說,眼睛是鼓著凸起的,嘴巴沒有嘴唇,說起話就看到一條縫一張一合,胸前帶著一串用貝殼穿成的項鏈,唯一好看的就是鼻子,可襯托在青色的皮膚下也真沒好看到哪去。

人魚面對三人不加掩飾的打量,發出一聲很不屑的聲音,甩了甩還在水裡的尾巴說:「難道你們家大人都沒交你們這樣打量一個人很不禮貌嗎?」

柯特覺得,面前的人魚如果說非要挑一樣讚美的話,那就是聲音,清亮的不帶一絲沙啞,直接進到人心裡,這就是他的感覺,多了也形容不出來,反正就是好聽。

清了下嗓子,往前走幾步,對著人魚一鞠躬說:「你好,我叫柯特,這兩位是菲斯和威力,我們是來試煉的。」

人魚擺動尾巴往前劃了劃「知道了,我在這等你們好幾天了,我叫福裡安,你們在這等會兒,我去叫村長來。」說著就擺動尾巴消失在蔚藍色的大海裡。

留下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約而同的問:「這就是人魚?」然後都點點頭「他的長相已經突破了我的想像。」

不多時,叫福裡安的人魚帶著一個中年人魚游了回來,想必就是他所說的村長。村長大人對三人的到來表示了極大的歡迎,遞上信物後一再要求他們多住些日子。

三個人也想好好的休息休息再回去,就答應了。

在裡海邊不遠的地方有專供試煉的人休息的房子,食物則是由海裡做好給他們送過來,而送飯的人正是福裡安。

一大清早,三個人都還流著口水沉浸在夢鄉中,就被人吵醒了。「太陽都升的老高了,怎麼你們還在睡呢」?

三人同時睜眼,睜圓眼睛看著眼前的人,「你...你是誰?」

這人往凳子上一坐,發手裡的飯放在桌子上「怎麼睡個覺都睡傻了?」

這三個聲音.....柯特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人「你是福裡安?」

福裡安則回了他一個「你是白癡」的表情。

真不怪三個人遲鈍,眼前的人任誰看都不可能能跟那個青面獠牙的人魚聯繫在一起。古銅色的皮膚,金色的長髮在腦後鬆鬆的紮著,眉眼細長,跟海一樣藍的眼眸正滿是笑意的按著他們,好看的鼻子依然好看,薄唇勾著,唇邊洩出一絲嘲弄的笑。「怎麼才一晚上不見就不認識了?」

三個人都直勾勾的看著他,喪失了語言能力,不是不認識,能認識才有鬼了,明明就是兩個人好不好,要不是聲音一樣,鬼才知道你是誰。最先找回聲音的是柯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不是不認識,只是這變化有點大,得讓我們先適應適應。」

福裡安認同的點點頭:「也對,你們先適應著,這飯就不用吃了吧。」

一提吃的,三個人就餓了,強烈表示必須吃飯,但是,吃飯的前提是先穿衣服,能不能請福裡安大人先迴避一下。福裡安一挑眉,雙臂抱在胸前,不迴避也不把視線挪走,就盯著他們「迴避什麼啊,咱們裡面又沒有雌性,看看也不吃虧。」順便擺出一副無賴的樣子,就是不走,你奈我何?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地頭魚呢,三個人就在福裡安的眼皮底下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吃飯。

三個人是帶著滿肚子的疑問吃完了這頓飯,一吃完就再也忍不住就開始發問,吵雜的聲音吵的福裡安頭疼,最後一人敲了一下,才算安靜下來,開始回答他們的問題。

原來,昨天包括以前魯伯所看到的都是人魚的獸型,現在則是他們的人形,變成人形後就可以上岸,但是時間一般都維持不了太長,一般人是三四天,力量強大點的就是七天左右,這已經是極限了,順便也告訴他們,人魚的人形長的都很漂亮。

柯特還比較關心的是,說話聲音這麼好聽,唱歌怎麼會難聽?

福裡安解釋道,一般獸型唱歌是比較難聽,那是用來迷惑獵物的,不是唱給人聽的,順便還唱了一小段他們的歌謠,柯特就覺得,真他媽好聽,現在三人的心境已經變了,從昨天的休息幾日就走,到現在的傻子才這麼早走呢!

幾個人在海邊這一住就住了快一個月,這期間,福裡安就帶著他們在周圍逛了逛,也教他們游泳,潛水.幾個人見了人魚也不害怕了,反而在猜他們變成人型後長什麼樣子,柯特不關心這個,他覺得,福裡安已經是他見過最美的了,其他的再美能美的過他?

這天早上,來給他們送飯的是另外一個人魚,這個人魚看起來要比福裡安的年紀小一些,皮膚也更白一些,三人都很疑惑的問"福裡安怎麼沒來?"

人魚告訴他們,福裡安這幾天要幫村長做事,就由他來照顧他們.既然是幫村長做事,幾人就不好再問,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只有柯特覺得不對勁.

連著三天,福裡安都沒有來,連個招呼都沒打,柯特坐不住了,在人魚回去的時候追了出去"請等一下,請問福裡安是出什麼事了嗎?"

人魚一口否認,只說福裡安就是在幫村長做事,他越這麼說,柯特就越覺得不對,最後,威脅說,如果不告訴他實情,他就去當面問村長.

年輕的人魚被唬住了,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末了還一再告訴柯特,他就知道這麼多了,別的一概不知.柯特把拳頭捏的嘎巴直響,讓人魚幫忙帶話,讓那個該死的福裡安來找他.

回去以後就翻出希望給他帶的那些草藥,嘴裡還小聲的念叨什麼.這個該死的福裡安,怎麼就那麼討厭,捕魚就捕魚嘛,捕點小的不行嗎?非要跟大的過不去,少捕一條就能餓死嗎?仗著自己身手好就不要命了.就在柯特念叨的時候,從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我怎麼聽到有人在說我的壞話?"

回頭一看,正主來了,上下一打量,很好,不缺胳膊不少腿,看起來氣色也還行,那這貨傷到哪了呢?

沒等他開口問,人家就主動交代了:"別看了,傷在背後."

柯特拍了拍面前的凳子,沒好氣的說:"那還不趕緊過來坐著."

傷員乖乖的坐在凳子上,轉過身去,露出背後猙獰的傷口,傷口上還殘留著一些綠色草藥的痕跡.柯特端來水,小心的幫他清洗傷口,再把帶來的藥敷了上去.整個過程非常安靜,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這跟以前兩人見面就掐的狀態很不相符.

也許是覺得太安靜了,福裡安就找些可以聊天的話題,比如:"你給我敷的是什麼藥?好像跟我們的那種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了,這是我弟弟自己配的,治傷很有效的."一說起希望,柯特眼裡就閃光,好久都沒有見到他了,也不知道長高了沒有.

福裡安看著柯特的表情,即使知道他在想弟弟,也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那種感覺怪怪的.這天,福裡安並沒有呆很久,敷了藥坐了一會就回去了,在陸地上還是會消耗他們的精力,最好的恢復良藥就是呆在海裡.

福裡安每天都來報道,讓柯特幫他敷藥,就算知道這些藥碰到海水就會消散掉,也還是會來.每天最高興的就是去見柯特,興致最低的時候就是從柯特那回海裡的時候.他的這點變化當然瞞不過他阿爸的眼睛,這天,就在福裡安興致勃勃準備出發的時候叫住了他:"福裡安,我們能聊聊嗎?"

"當然可以."

兩人對面而坐,阿爸看看福裡安,露出了欣喜的微笑:"我的福裡安都長成大小伙子了,那麼大小伙子能告訴我,是看上哪家的雌性了嗎?"

不意外的,福裡安有些不好意思"阿爸,你說什麼呢,沒有的事."

阿爸點點頭,隨後就扔下一個重磅炸彈"那我能理解是看上那家雄性了嗎?讓我猜猜,是不是那幾個來試煉的小伙子中的一個,我再猜猜,是不是那個叫柯特的?"

"阿爸,我...你....不是.....沒..."得,這下換他說不出話了,他喜歡柯特?每天見不到他心裡就癢癢,就難受,恨不得整天黏在一起的感覺是喜歡?

好吧,是喜歡,他喜歡上了不同種族的一個雄性,如果非要說的詳細點就是一見鍾情,而那個雄性喜不喜歡他,還不得而知."好吧阿爸,我是喜歡上了那個叫柯特的黑豹子,可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我,就算他也喜歡我,我們今後該怎麼生活,這也是個很大的問題."越說越覺得希望渺茫.

阿爸摟著福裡安的肩膀寬慰他:"我覺得那個叫柯特的孩子是喜歡你的,如果他不喜歡你,又怎麼會在知道你受傷的時候那麼著急,還給你敷藥,至於你們今後的生活,其實問題也不是很大,可以在陸地上給他蓋間房子,你的人型可以維持七天,就在陸地上待七天,再回海裡恢復幾天,這幾天,你們

可以在海面上見面,我覺得如果他喜歡你,這一切都不是問題."

帶著阿爸的建議,福裡安去找柯特,決定當面表白,我喜歡你,你願意跟我一起斷子絕孫,死後葬在大海裡嗎?

陸地上的房子裡,菲斯和威力跟著其他人魚出去玩了,就剩柯特一個人在等福裡安,福裡安推門進來之後沒有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堵上了柯特的唇.

柯特傻傻的不知所措,連動手都忘了,就呆呆的任他索取,然後聽到那個好聽的聲音說:"柯特,我喜歡你,跟我結為伴侶吧!"

然後,就聽"啊"的一聲慘叫,那個表白的誰誰被扔了出去.

然而,愛的鬥士福裡安先生越挫越勇,鍥而不捨的對柯特進行愛的攻擊,用糖衣炮彈,各種魚炮彈腐蝕掉柯特築起的層層堡壘,已達到敞開心扉的目的.

柯特開始還告訴自己說,當初給福裡安敷藥只是從朋友的道義上幫一幫他,可他在聽到菲斯他們的回答後,徹底的崩潰了.

柯特說:"喂,福裡安那天說他喜歡我."

二人答:"哦,不過他怎麼今天才說啊,我們以為他早就說了."

柯特崩潰,繼續問:"你們怎麼看出來的?"

二人答:"不只我們,人魚們也以為你們早就在一起了,說你倆中間籠罩著粉紅色的愛情小泡泡."

柯特吐血倒地:"誰他媽跟他有粉紅色的愛情小泡泡了,你們那隻眼睛看到我喜歡他了?"

菲斯正經的答:"我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那麼我問你,你見到他有沒有心跳加快,一天不見就難受,見到他就不難受了,恨不得時時刻刻黏在一起?"

柯特想想了,好像是啊,就點點頭,菲斯攤手:"看吧,這就是喜歡,我對希望就是這種感覺,而且,我和威力已經商量好了,明天跟村長告別,後天啟程回家,你就留在這給人家當伴侶吧,我會給你家帶話的."

柯特紅著臉暴走"誰要給他當伴侶了,憑什麼你們回家不跟我商量,憑什麼回家不帶我?"

威力打著哈欠說:"好了柯特,別傲嬌了,快睡吧,這幾天為了給你們製造單獨相處的空間,我們容易嘛."

兩人背過身不理他,柯特是有貨也發不出,憤憤的躺在床上,他睡不著,一想起他喜歡上了一個雄性,還是人魚他就睡不著.數羊吧,阿爸說睡不著就數羊,等他數到一萬三千七百五十六隻的時候,終於睡著了.

醒來後,菲斯跟威力早就走了,再一看,門口坐著他躲了好幾天的那個人,條件反射的坐起來,用獸皮把自己裹住"你...你幹什麼?"

福裡安徑直走過去,一把就把柯特緊緊的抱在懷裡"菲斯他們去跟村長告別了,明天就走,你也要走了是嗎?"

從來都沒有見到福裡安如此受傷的表情,聲音也很消沉,弄的柯特準備發的火是一點都發不出來,只是傻傻的回答了一聲嗯.

然後抱著他的人劇烈的咳嗽起來,柯特忙抬頭一看,天啊,嘴角怎麼還掛這血,一下就亂了手腳,胡亂的拿獸皮給他擦"怎麼回事,怎麼會咳血呢?"

福裡安依舊虛弱的回答:"好幾天了,醫者說恐怕是治不好了,你明天就走了,我想再好好的看看你,咳咳咳."說著就又咳起來.

現在換柯特心疼了,看著福裡安嘴角的血是真的心疼了,就聽福裡安說:"柯特,我有個請求,這個請求對你來說可能有點為難,我也知道會很為難,不過還是希望你能答應我,我死而無憾,柯特,我能吻你嗎?"

柯特覺得人都要死了,這點小要求都不答應那就真是太鐵石心腸了,阿爸不是說過嘛,救人一命勝造七層房子還是什麼的,吻就吻吧,點頭答應了福裡安的請求.

這個吻,溫柔而纏綿,又帶著點強勢,進入到柯特的心裡,直到他被扒個精光,壓在床上,分開兩腿才反應過來,福裡安,你騙我,可是已經晚了,福裡安根本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只給了他呻吟的機會.

在窗外看夠的兩個人也撤了,威力問:"你從哪拿的那血袋給福裡安的啊?"

菲斯一擺手"作者給的."

兩人當晚就舉行了儀式,福裡安拿了一個小盒子遞給菲斯:"請代為轉交我們的父親和阿爸,柯特留在這裡我內心真感到過意不去,以後有機會定會上門謝罪."

以後的日子,真的如福裡安阿爸說的那樣,海裡住住,陸地上住住,柯特學會了潛水,雖然還不能潛的很深,可兩人也算是多了點相處的時間,也學會了捕魚,做的紅燒魚當然不能跟徐慕做的想比,也得到了福裡安的讚賞.

小日子就這個平靜的過著,又歡笑也有爭吵,誰家過日子不是這樣呢?

再說菲斯和威力,回去的時候就順利多了,路也熟,路上也沒遇到什麼猛獸,提前一個月到家.菲斯先回自己家,見了父親和阿爸,然後就拿著那個小盒子直奔徐慕家,送東西事小,見希望事大.

分別一年了,希望出落的越發水靈,可比閉月羞花之貌,還等什麼呢,一個纏綿的吻後,菲斯才想起來要見徐慕,在村口見到挺著大肚子的徐慕,連忙上前"阿慕叔叔,柯特可能暫時回不來了,他在那邊喜歡上一個雄性人魚,兩人已經舉行過儀式了,這個就是那個人魚給你們的禮物,還說有機會的話一定要來謝罪."

徐慕沒顧得上看盒子裡的東西,就感覺肚子一陣疼,忙活了好一陣,恭喜徐先生,是個小雄性,想要小雌性的還請再接再厲.

徐慕這才想起那個盒子,打開一看,口水差點流下來,滿滿一盒的深海珍珠,閃著耀眼的光,好吧,看在這個兒婿還挺有錢的份上,就不追究他們先斬後奏了.

可憐的柯特還不知道自己就被一盒深海珍珠給賣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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